《全世界只有我可以欺负你(出书版)》作者:蒙淇淇
作者:蒙淇淇
出版社: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出版时间:2016年09月
国际标准书号ISBN:9787505738034
编辑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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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不够好,让你觉得爱情不过如此。"
内容推荐:
*本书女生花痴指数五颗星,最爱小鲜肉,疯狂追星,不惜吃霾吃土;是生活和工作上的小白,智商情商的重灾区,毒舌起来连自己都怕。
*男生"智商忽高忽低,颜值居高不下",时而智商爆棚,时而幼稚低龄;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用得了缝纫机,做得了装潢的全能男友。
*如果你说这样的两个人根本不会在一起,那就要"啪啪啪"打脸了。
*书中的卜先森满足了所有女生对完美另一半所有的期望和想象。让你觉得,原来真的有一种宠爱,让女生觉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当她丢了工作,他说"没关系,还有我";当她追着爱豆满世界跑,他就是她的便携式人肉ATM机;当她精心为他做了晚饭,他为了不辜负心意即使已经吃过也努力吃完最后一口;当她忘记父母的生日,他就是人肉闹钟、人声日历;即使在最艰苦的日子里,也不离不弃......
*本书告诉你,真正相爱的人即使不在一个次元,也能互相陪伴到老,因为他们会努力成为对方最适合的人。
*虽然偶尔也会吵架,但没有什么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作者简介:
蒙淇淇
我有很多爱豆,但只有一个爱人,他叫卜先森
他明明可以靠脸,却偏偏要靠宠爱,于是妥妥地把我圈饭
新浪微博 @蒙淇淇77
试读:
● 办公室养了许多萌萌哒的多肉植物。我负责浇水。有次我不小心弄断了一片叶子,手指上沾了汁液,开始红肿发痒。
"该不会中毒了吧?"大家七嘴八舌把我围住。
人群分开,卜先森走过来,"我带你去医院。"然后打横把我抱起。
其实没多严重,医生说有些多肉植物有毒,养殖要谨慎。
从医院出来,他突然说:"你重新找一份工作吧。"
"奴役我,奴役够了?"
"不是,你在我这里工作,我总是会分心。"他顿了顿,又说,"有时候我们坐一个电梯,我会胡思乱想,万一电梯出故障怎么办?有时候坐在办公室,会突然想,万一这栋楼爆炸或者坍塌了怎么办?"
喂,幺幺零吗?我要报警。这里有个傻逼!
● "横版A4纸都挡不住我的腰,我决定再也不嫌弃你!"
"没事没事,腰瘦了胸就没了。"
"这一定是你们男人的阴谋!成天消费女性!哪天来个#我有18 #你敢晒不敢晒?"
"......我多少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妈哒被反调戏了!
CHAPTER 01
你颜值高,
就好啦
余生
多多指教哦
001
我刷微博发现热搜上一个快被玩坏的梗:#我今天吃药的时候看到一个新闻#。
于是我给卜先森发微信。
"我今天吃药的时候看到一个新闻。"
"什么药?昨晚我们明明有措施。"
"......"
"难道你的重点是新闻?你哪个老公的新闻?吴亦凡?鹿晗?李易峰?杨洋?"
"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为了过试用期,我在车上还在加班,卜先森边开车边问:"你不追《太阳的后裔》?"
我头也不抬。
"怎么?不追星啦?卜太太终于成熟了!"
我没理他。
红灯的时候,他扯下领带说:"过了试用期,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抬起头两眼发光,"不需要!因为过了试用期,公司就可能派我去《如果蜗牛有爱情》剧组探班凯凯王!"
002
真的勇士,胖还海吃,困还熬夜,穷还追星,丑还颜控。
我都占齐了。
从来都与漂亮无缘的我,有次参加卜先森同学聚会,为了给他挣面子,我又是化妆又是穿高跟鞋。卜先森被我雷得不轻,突然扬起手。
我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他手指落在我脸上,动作温柔,用指腹轻轻抹着。
原来是我脸上的BB霜没匀开!
一下,两下......我的脸可以煎鸡蛋了!
高跟鞋太高,我又紧张,腿站都站不直,直哆嗦。他一把拽住我胳膊,扶稳了我。
他语气很拽地说:"你在这等着。"
最后我洗了脸上的妆,穿着他临时买的帆布鞋,去见他同学。
有人说:"这是你老婆?好可爱。"
卜先森冷着脸,"闭嘴!可爱是觉得一个人不漂亮时才说的,不能说可爱,要说漂亮!"
003
我性子急,说话不经大脑,吵起架来刻薄伤人。
有一年在佛罗伦萨,在旅店吃自助时吵了起来。意大利早餐都是冷的,卜先森肠胃虚,早上不能吃凉东西。可那天我发泄自己的怒气时,他默不作声地喝了两大杯冰牛奶。
他胃痛了一整天,脸都是白的。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要作践自己?"
他反问我:"你说为什么呢?"
每次吵架他都一副高冷、无视我的样子,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也很痛苦。
他的性格就是这么别扭、拧巴。最典型的例子,是我向他表白的那次。
我是给他打的电话,"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不行。"
"啊?"
"我说不行。"
"对不起,打扰了。就当我没说过,我们还是朋友......"
"我喜欢你。"
"啊?"
"你说的不算数,这句话应该我来说。"
"......"
"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先挂了。"
004
我们是所谓"最萌身高差",我158cm,他183cm。
他每次和我逛街都只能把手搭在我肩头,而不能暧昧地揽住我的腰,所以吐槽说:"好像在和自己女儿一起走。"
"你嫌我矮?"我抓起抱枕扔过去。
他躲过,"本来就不高。"
我吼:"我没嫌你矮就不错了!你不知道你情敌多高吗?"
我抄起手机翻出吴亦凡的百科页,用手死命戳着手机屏幕,就要戳出个洞来,"看到没有,187!187!比你高一个头!"
他冷哼一声,抢过手机,直接摘了电板!
几天后知乎上有个热门话题:#有个追星的女票是什么体验#。
我看到卜先森的发言:"一要耐得住寂寞,她每天追剧刷动态,根本没时间陪你。二要文武双全,文能陪她宅在家里一整天煲剧,武能陪她探班接机花式应援。一要学会感恩,天天追那些颜值逆天爱豆的人,能看上相貌平平的你,请知足,谢谢。"
啪啪啪,脸被打肿了吧?
005
我只去过一次卜先森的母校——"巴黎六大"。他带我去当时他最常学习的地方——计算机房,抬头就能看到巴黎圣母院。回忆起在"六大"的两年,他说就是第二个"高四"。
数学专业世界排名第一,毕业通过率却只有15%,这所学校给卜先森带来的压力,远远超乎我的想象。MIR馆里一个又一个通宵,留学生活的孤独,让他一度罹患厌食症。
"你知道我为什么去鼓浪屿过间隔年了吧?因为我那时身体垮了,需要休养一年。
在Jussieu校区的TourZamansky,巴黎市中心最高的一栋楼,我们在天台吹着夜风,俯瞰着流光溢彩的巴黎。他说:"那时我觉得这个城市从来不属于我。"
我拉着他的手问:"现在呢?"
"现在,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只要我?"
"你这样抢台词,戏还怎么演?"
卜先森是在巴黎读的研究生,本科在国内。
他高三时宿舍附近的工地夜晚违法施工,他失眠导致神经衰弱,最终高考失利。那年夏天,电话查询高考成绩后,他一个人蹲在庭院种植的蔬菜旁,用一根树枝拨弄着泥土,他看着蚂蚁、蚯蚓和蜗牛,不吃不喝过了一整天。
"我一直没有哭,可是后来,我妈抱着我说了句'没关系'我一下子就落泪了。"
然后就是漫长难熬的"高四"。那时他听得最多的就是马克西姆的《出埃及记》。
"复读时的同桌,一个瘦小的女生,每次做数学试卷都会做哭,她一边哭一边不停地小声念着'数学是我的爱人、数学是我的宝贝'。后来她考上了复旦。
我忍不住说:"其实高考并不是唯一的出路。"
"可高考是唯一一次不拼爹、不看脸的公平竞争。"
"可是你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还要靠才华、靠努力。你让那些没颜值、没才华又不肯努力的人怎么活?"
"原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006
卜先森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是沈复的《浮生六记》,他说这是秀恩爱界的鼻祖。
那天我突发奇想要坐新开通的一条地铁线。我们从繁华的市中心上车,地铁往郊区驶去,拥挤的车厢渐渐空了。人不断地离开,在驶出地面、充满阳光的车厢里,只剩下我们俩。
我们面对面坐着,随着车厢摇晃,什么话都不想说,连微笑都嫌多余。
那晚他在朋友圈发状态: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的吧。从青春到暮老,从喧哗到寂静,从荣光到黯淡,一路过客匆匆,多少人经过我、离开我,等到风景都看透,希望还有一个你,陪我到最后。"
007
我闺蜜卷心酱的男友是法国人。卷心酱在法国蓝带厨艺学院学习甜点时,认识了MOF君,MOF是指"法国最佳手工艺者",是甜点界最高殊荣。每次听卷心酱和MOF君对话都很带感,因为她每句话后面都要加个"Chef"(主厨)。
"BonjourChef!"
"MerciChef!"
"OuiChef!"
有段时间我跟卜先森说话也爱加个"Chef",他居然不反对。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听起来很像'谢夫',谢谢夫君啊。"
那时我们还没结婚,所以我一下子就脸红了。
008
卜先森是个很怀旧的人,小时候跟他堂哥关系特别好,长大后渐渐疏远了。过年回老家见了面,两句话不到就冷场了。他低头摩挲着茶杯。我知道他在努力找话题,可惜他向来不善言辞。于是我说:"堂哥,我听说他小时候做过手术?"
那时我才知道,卜先森小时候学习很努力,用脑过度,经常头疼,有次甚至晕了过去。去医院检查是先天性血管畸形引起脑出血,做完手术后他昏睡了两天。
我听得心惊胆战,晚上从后面抱住卜先森。
"你真的没事了吗?血管会不会突然......"
"不会的。"
次日早上我醒来时,发现他用手撑着脸望着我。
我每次醒来都要缓几分钟才能动弹,这几分钟像被点了穴似的,而卜先森就像武侠小说里的轻薄浪子,咬我耳垂,用手指绕我头发,用他鼻尖顶我的鼻尖,拉扯我眉毛,抓住我的手在他自己身上胡乱地摸,弄得我每次都想报警。
可是那天早上,我睁开眼与他对视,他什么动作也没有,就那么安静地望着我。
009
螃蟹和橙汁不宜同吃,我这个吃货有次忘了,吃了几笼大闸蟹还喝了一大杯鲜榨橙汁,被自己蠢哭,"完了完了!我死定了!"
卜先森也吃了不少大闸蟹,说:"VC没过量,不会死。"
我不信,哭哭啼啼,嚷着要写遗书。
他很无语,"噜咕噜咕"灌了一大杯橙汁,说:"这下不怕了吧?要死我陪你死!"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果敢坚毅的,只有一次,他犹豫了。
那是在我们领证前,卜先森问我:"你真的愿意跟我结婚吗?"
我回答:"我这个人很后知后觉,到后来才知道,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对你一见钟情。"
"你喜欢我什么?"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理由的话,那么我喜欢你长长的睫毛。其实如果你的睫毛短一点的话,我们或许还可以做朋友。可现在,我只能喜欢你了。"
"恋爱可以靠感觉,结婚却是要看三观。"
"什么三观?我只看三围!"
他没有笑,表情严肃,却不再犹疑。
走出民政局,我伸出手,"卜先森,请多多指教。"
他的大掌握住我的手,"卜太太,多多指教。"
010
卜先森的父亲辞世前那半年,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时光。
有次我看到站台灯箱里巨大的广告——去西藏我立刻打电话给他,"要不要我陪你去阿里转山?听说在冈仁波齐祈福很灵验。"
转山风险很大,很多印度人倾家荡产来朝圣冈仁波齐,最后死在转山途中。
可我当时满心想的都是,"我不愿让他一个人。"
结果我反而成为他的拖累,高原反应让我半夜里呼吸困难、心跳剧烈,他喂我吃药,守了我一夜。我们住的客栈很简陋,是通铺,五个男人,只有我一个女孩。卜先森把我护在最左边,一整晚都握着我的手。
在海拔五千米的山上,卜先森和一群教徒叩拜神灵,结束后他哭了。
他说:"我真的好怕,好怕他离开这个世界。"
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幕,他把脸埋在我的掌心,我抬起头,漫天星月都落下来。
011
我们第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卜先森没有请装修公司,而是自己设计,自己找装修、水电和泥瓦工人来弄的。他说自己的家,想要自己弄。
洗面池上的镜子也是他挑选并安装的。
验收成果时,我站在镜子前,发现镜子的高度正合我的身高,脖颈肩膀也照了出来。
这时,卜先森走过来把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看到镜子里的他,局促得要微微弯下腰,才能把头发完全映现在镜子里。
因为我和他有25cm的身高差,所以这面镜子的高度适合我,他照起来却很累。
望着他连日奔波装修而略显疲态的脸,我突然就有点想哭。
012
微博上的小粉丝们给我建了一个后援团,团长叫"后援妹砸"。
卜先森生日那晚,我让他去群里玩,他还没说话,群里宝宝就开始甩语音,各种生日歌。最后齐齐呼唤:"欧巴爆音!欧巴爆音!"一排一排地刷屏。
卜先森这才输入一行字,"我之前貌似在荔枝TV说过话。"
群里的宝宝们又哭又笑。后援妹砸说:"欧巴,是荔枝FM1。"
后来后援妹砸私聊我,"这个梗我们可以笑五年,高冷欧巴呆萌起来,真是要人命!"
她不知道的是,卜先森常常跟我说:"你要多去群里陪陪你的小粉丝们,她们大多数是学生,学习压力很大,不停地考试,有做不完的作业,还有不少面临着中考和高考。她们和曾经的我一样疲惫、焦虑、迷惘和寂寞,而你,可以给她们带来快乐。"
013
我有间歇性幽闭恐惧症,因为小时候曾被人不小心关在体育馆。那一晚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偶尔还会影响我的生活。
有次我和卜先森坐地铁,望着窗外一片漆黑,我突然就心跳加快、呼吸困难。我慌忙闭上眼睛,给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
这时卜先森握住了我的手,他在我耳边说:"好点了吗?"
我咬住嘴唇不做声,听他又说:"有个办法或许有用,你不要睁开眼。"
他抬起我下颚,吻了我。
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吻。
卜先森外表看起来很高冷,其实很温柔;内心很敏感,表面上却很无所谓。婚后他告诉我,他其实并非对女生高冷,只是青春期的"异性恐惧症"还在作祟。
"那你怎么不怕我?"
"我怕啊,可是比起怕你,我更怕和你错过。"
014
"卜先森,世界上只有两种女孩,你怎么回答?"
"一种是我老婆,一种不是我老婆。"
"世界上只有两种男人?"
"一种是我老婆的爱豆,一种不是我老婆的爱豆。"
卜先森,给你101分,多一分因为你太耿直,请继续保持!
然而,晚上回去卜先森说:陪我看《来自星星的你》吧。"
我满口答应:"好啊。"
"你确定?"
"当然确定。"
"不会反悔?"
"绝不反悔。"
结果,我被逼着看了一小时的印尼版"星你",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生无可恋。
015
放小长假,我们在上海人民广场看到"国民老公"王思聪,陪三个靓妹抓娃娃,即使被群众围观,思聪老公还是淡定得很,技术也不是盖的,女伴们手里拿着不少。
我跟卜先森说:"机会难得,我上去和他合个影吧,你帮我拍。"
卜先森说:"那我要和那三个妹子合影,你帮我拍。"
心塞,这家伙反应总是这么快!
我们吵吵闹闹时,思聪老公已经转战旁边的奢侈品店。
我说:"要不你也带我去那家店买个包包?"
卜先森扬起手上的生煎包,"你确定要一身韭菜味地走进去?"
我觉得他离我刚认识时的"冰山男"越来越远了
元......
记得有次,我看了一个催泪广告,竟然看哭了,觉得很丢脸,所以卜先森推门而入时,我慌乱中点开了papi酱的视频,刚好是讲"迷妹"的那期,papi酱说:"我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随时准备好嫁给他。"
卜先森发现了我的眼泪,被吓了一跳,"你想离婚就跟我说,没必要背着我偷偷地哭。"
我刚想解释几句,卜先森突然papi酱附体了:
"我知道你嫁给我之后一直很憋屈,你想跟你爱豆买同一个小区,可是我钱不够;你爱豆开全球巡演你想追着跑,可是我拖累了你;有你爱豆主演的电影,我陪你去刷了三次之后,再看就要吐了,所以没有再陪你刷第四次;爱豆的专辑我只给你买了一百张,你只想买爱豆的同款衣服,跟你爱豆穿情侣装,可我总是逼着你跟我穿情侣装;你要拿钱给你爱豆买水军,我还骂你脑残。我不是个合格的老公,但还是很自私地希望你不要和我离婚......"
说好的高冷形象呢?突然好想"退货"怎么办?
016
我问卜先森为什么热衷于赚钱。
他说:"高一时爷爷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住了三个月院。后来家里人聚在一起,姑姑突然掰着手指算爷爷治病的钱。当时我回头看了下爷爷,他在盛饭,手抖了下,饭掉到桌上。瞬间我很心疼爷爷。那时家里条件不好,这种难过又无奈的事,我不想再发生。
我握住他的手,"你小时候受过很多苦,我知道。"
他反握过来,"所以才能遇见你吧。"
虽然我总嘲笑他满身的铜臭味,但当我找工作屡屡碰壁时,他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如果你不想过朝九晚五的生活,你可以做你想做的自由撰稿人,我养你。"
"可是我爸妈不允许......"
他打断我的话,"我来说服你爸妈。"
伍绮诗的《无声告白》里说:"我们终此一生,就是要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我才不要成为所谓"更好的自己",我只需要成为"自己",不管这个"自己"被外界评判成怎样。
很庆幸卜先森了解我,最难能可贵的是,他愿意帮助我,哪怕与世界为敌。
对很多人来说,婚姻是枷锁,可是,卜先森给我的,是自由。
CHAPTER 02
别拒绝长大,
反正长大
也不会懂事
017
20岁,大四,我开始了间隔年。在鼓浪屿的国际青年旅舍做义工。
上岛第一天我就被拉去音乐厅,听一场钢琴和大提琴合奏。
第一次见到的卜先森,穿黑西装,坐在白色三角钢琴后面,微垂着头,手指纷飞。
Adele的歌,《ROllingintheDeep》,坠入深渊。
很适合形容我当时的心情。
鼓浪屿的义工形成了一个圈子。那一年义工圈里最令女生趋之若鹜的,就是卜先森。因为他总是很拽的样子,冷着一张脸,拒绝了很多女孩。可那时我不知道。
回忆起来,那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勇敢的一次,虽然后来被我表妹评价为"色迷心窍",总之,音乐会结束,我主动搭讪他,"嗨!交个朋友吗?"
他瞥我一眼,"不需要。"
很多年后我问他对我的第一印象。
他很抱歉地说:"没有印象。其实那时我有点喜欢那个大提琴女孩。"
"因为她很漂亮?"
"对,仅仅是因为她的外表。很肤浅是不是?"
我无语了,半晌才说:"其实,我做梦都想着有人仅仅因为我的外表而喜欢我!"
018
第二次见卜先森,他穿白衬衣在吧台后用白布擦香槟杯。
我不露声色地走过去看值日栏,果然有名字,我把他的姓氏念成"朴piao"。
他纠正我,"bu,第二声。"
我不乐意,"是不是多音字?念piao多好,像欧巴的名字。"
卜先森这才认认真真看我一眼,说:"你是90后吧?"
后来我才越想越觉得不对......这话怎么像骂人的呢?
"你当时怎么就那么不待见我?第一次拒绝我,第二次骂我。"
说这话时,我正坐在他大腿上看《太阳的后裔》。
宋仲基间宋慧乔:"你要和我分手吗?"
宋慧乔流着泪说:"我在想,你是不是我能承受的男人。"
这时卜先森冷不丁地说:"我在想,你是不是我能承受的女人。"
我吓了一大跳,站起来转过身,"什么意思?想离婚?"
他一把将我拉回到他腿上坐着,"我是说,你越减肥越重了。"
019
鼓浪屿的笔山公园,白天是荒废的游乐园,夜晚无比阴森。当时我参加一个"试胆大会,一男一女晚上十点去公园自拍。结果那晚我搭档爽约,我想往回走,一阵阴风吹过,好像有人在呜呜地哭,我吓得心脏骤停,蹲下来,哆嗦着手打电话求助。
手抖得太厉害,不小心打给了卜先森。
正要挂掉,他已经接起了,"喂?"
应该是睡了,声音有点迷糊,微微沙哑。
"我在笔山公园,好吓人,你来接我好不好?"
其实我当时跟他不熟,只见过两次而已。他也不可能存了我号码。
可他很快叫出了我名字。
我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哭喊,"我会不会死掉啊,快来救我!"
他没回答,也没挂电话。然后我听到电话那头急促的呼吸声。
他在奔跑。
直至今日我还清晰地记得当时他的喘息声。当他跑到我面前时,我站起身,因为蹲太久,没站稳,直直往他身上倒去,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
后来他问我:"你当时怎么有我的手机号?对我觊觎已久了吧?"
我反问:"你当时怎么一下子就听出我的声音?对我觊觎已久了吧?"
其实我内心很后怕。如果当初没有不小心打了他的电话,我们是不是根本走不到今天?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我是幸运的。
020
我和卜先森真正熟悉起来,是在盛夏时节。我打工的旅舍的制冰机坏了,每天都要去卜先森打工的咖啡馆借冰块。那是一天中我最快乐的时间。
尽管太阳很晒,皮肤发红脱皮;尽管街巷狭窄,而游客很多。拖着冰桶、顶着烈日、穿梭在熙熙攘攘人群中的我,即使被游客冲撞了下,也会下意识地傻笑。
爱或许很复杂,喜欢却很单纯。
喜欢一个人就是:一想到他,就会不自觉地微笑。
那天我到卜先森面前时浑身汗津津的,感觉自己就快融化了。他冷冷地瞥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给我做了一杯杨枝甘露,加了三个冰块。
冰块被"咚咚咚"地丢进杯子里,我的心,也跟着沦陷了。
结婚后有次吵架,他竟然给我做了一碗杨枝甘露。
我怀疑地说:"是不是西柚和芒果快坏了?"
他冷着脸说:"爱吃不吃!"
我犹豫片刻,还是吃完了。
他嘴角勾起掩饰不住的笑意,"其实那是我吃剩的半碗。"
晚上吃饭时,我难得勤快地去盛饭。
卜先森吃完了才觉得不对劲,"这米饭怎么有芒果的味道?"
"我直接用那个碗给你盛的,没洗。"
021
厦门人说闽南话,闽南话非常轻柔。在鼓浪屿的那一年,我受当地人的影响,语速变慢、语气也柔和了不少。卜先森曾说,那时觉得我是一个很温柔的女生。
后来他看清了我的本质,"难怪当初那么着急地嫁给我,怕我发现你真面目吧?"
有次我在广州看李易峰演唱会,卜先森说:"北京太冷,你在广州多玩几天吧。"
"不要,我们分开这么久不好。"
"你觉得我没有你就活不了?"
"不,我是怕你一个人待久了,发现没有我你过得更好。"
022
不记得那阵子发生了什么事,我突然就郁闷了,郁闷得想放纵自己。于是去了酒吧,和一大堆义工窝在阁楼上喝酒。有人抱着吉他弹唱,有人抽烟,有人沙哑着嗓子唱歌,有人拥抱接吻回想起来,那时错乱迷离的气氛,大概就叫青春吧。
我那晚喝了很多,路都走不了,男生们只好背我回去。
义工宿舍都在山上,很高,要爬很多石阶,平时走都能把人累得半死。背我的男生很瘦,我当时的体重又达到了巅峰。
所以他喘着粗气,用非常嫌弃的语气说:"你太胖了!我背不动了!"
一个女生被嫌弃很胖,真是很受伤,尽管我当时大脑迷迷糊糊的。
我差点要哭了,这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卜先森开口了,"那我来吧。"
他应该是值夜班,刚下班回宿舍。
男生像扔烫手山芋似的把我丟给卜先森。
平时卜先森很特立独行,很少管别人闲事,所以他这突然的插手,让不少男生恍然大悟,还有人吹暧昧的口哨。可他不为所动。
我当时已经喜欢上卜先森了,知道自己太重,不想被喜欢的人嫌弃,所以本能地拒绝,拼命想从他背上滑下来,"我自己走自己走。"
可是,他反手把我夹得更紧,声音不容辩驳,"别乱动。"
可能因为他的背太让人安心了,那晚的结局是,我在他背上睡着了。
023
我常常跟人说,间隔年那一年,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之一。
虽然我当时体重120,发型非主流,但到底年轻,满脸的胶原蛋白,满腔的赤诚天真。
每当有义工要离开海岛,我就大半夜不睡觉,和一大票来自五湖四海的小伙伴在海边溜达,吹着海风,喝着啤酒,唱着歌,当做饯行。
那时的我们,很丑,很穷,很敏感,很矫情,很激烈,但是,真的,很快乐。
送行最后,我总会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再刷新自己泪点的最低值。所以卜先森要走时,他一看到我就说:"别哭。"
约定地点是龙山洞上面的小森林。我到了之后才发现只约了我一个人。
我们跳上几块摞在一起的巨石,爬上一条铁迹斑斑、颤颤巍巍的铁梯子,瞬间豁然开朗。
他说:"这一年,我经常一个人在这块石头上看日出。"
我听说过他经常早起晨跑,原来是跑到这里来看日出。
我们并肩站在巨石上,吹海风。我问:"你为什么来鼓浪屿过间隔年?"
他反问:"你呢?"
我开玩笑,"为了遇见你。"
他瞪我。
我笑了会儿,就笑不出了,"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不回答。于是我也不再说话,黄昏的风拂面如醉,我们俯瞰着岛屿和海洋。
024
后来我问卜先森,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当我在北京又遇见你的时候。"
21岁的夏天,我参加一次豆瓣线下聚会,和原以为再也无法见到的人,重逢了。
我都快被命运感动哭了,卜先森却淡定得很。
一群人玩三国杀,他手上的英雄是大乔,大乔有个技能,方块牌都能当乐不思蜀用。于是他一直给我乐不思蜀,整局下来我一直没法出牌,全程打酱油!
满桌人都发出心有灵犀、暧昧的"啧啧"声。
聚会结束后,我忍辱负重地跟他搭讪,"我大学毕业了,刚到北京。"
他说:"我也刚到北京。"
"你换北京号了吗?"
"还没有,"他说,"我明天去买手机卡,顺带给你也买一张?"
我还傻乎乎地表示感谢。
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买的是情侣卡,前面的号码一样,他尾号是0,我尾号是1。
025
周末我去游泳,卜先森给我送手机卡,他坐在救生员坐的高高的台阶上,看我游来游去。
我不知道他是在发呆,还是在看我。于是灵机一动,扎到水里不出来。
我憋气很厉害,可还没展示我的高超技能,"噗通"一声,他就跳下水来,一把将我捞上去了。
他知道真相后气得半死,掉头就走。
我追了他半天,看他没影了,只能放弃。
路边有人卖豆浆,我走过去买,突然手腕一紧,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卜先森抓着我就走。
"你、你、你、你干吗呢?"我小跑着才能跟上。
他冷着脸说:"不许喝转基因豆浆。"
026
卜先森来北京工作后,每周末都风雨无阻地开车去怀柔农民工子弟学校支教。
他从小到大都是学霸,提到他中学时代,我会自动脑补出三十万字的青春励志言情小说。
有次我陪他去支教,突发奇想说:"我以后来当你们语文老师啊!"
我没听到幻想中的"好耶",反而有个小学生跑来问我"罄竹难书"怎么写。
我接过笔,用笔戳了纸半天,快要把纸戳破了,也没写出一笔一画......
在我尴尬无比时,卜先森走过来,从后面握住我的手,在纸上写下端端正正的"罄"字。
那是我第一次看他写的字,非常令人心动。
027
我那时是北漂,房租很贵,工资又少,完全是吃土少女,不,吃霾少女。
买衣服只能去优衣库,有次约了卜先森一起。在试衣间里拉链拉不上,只能喊他进去。
我第一次觉得他也没那么瘦,他一进来,试衣间的空间就少了大半。
还没来得及感受暧昧,我头发就被卷进拉链里,痛得我大叫:"放开我!疼死啦!"
帘外传来偷笑的声音。
"别叫,外面的人会误会的。"他压低声音。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我们走出试衣间时,一起接受了一干群众的注目礼。
后来优衣库不雅视频火起来,我发给卜先森看。
他不知在想什么,脸突然红了。
028
我从小就叛逆,经常和父母吵架。爸爸第一次来北京看我,不知怎么又吵起来。最后他扬起手,"啪"地打了我一耳光。
我爸说话做事很冲动,我性格随他。他打了我,其实比我还难受。
可当时我委屈极了,摔门而出。冒着大雨去找卜先森。
在北京初来乍到,卜先森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晚上十点,他来接我,刚下过阵雨,出站口是大摊大摊的水,乘客只能踩着长木条出站。我走得摇摇晃晃,突然感觉手被握住了。
那是卜先森第一次牵我的手。
爸爸的电话很快打过来,我挂了好几次,他还在打。卜先森抢过手机,帮我接了。
他接通后直接递给我。
我想躲开,他瞪我,眼神非常强势,最后我败下阵来,乖乖接过电话。
那晚我霸占了卜先森的床。半夜我在噩梦里痛哭尖叫着惊醒,发现他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窗外的月光落在他身上,那么静。
我有点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030
卜先森刚到北京时,就职于一家很大的IT公司,食堂比高校食堂还大。
我经常去蹭吃蹭喝。我们拿着盘子排队打菜,打完之后在出口刷卡,然后坐在四人桌椅上面对面吃,一恍惚就感觉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吃完了要把盘子送到收集处,把剩菜倒掉,再把盘子放到收集架上。第一次的时候我不懂流程,卜先森就一一帮我完成。
他把盘子倾斜着,用筷子一点一点地把我吃剩下的辣椒片、姜末、蒜蓉等残渣扒到垃圾桶里去,他很仔细,连盘子上的细小鱼刺都不放过。
我在旁边看他认认真真扒弄残渣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心动,那天晚上我就表白了。
刚和卜先森在一起时,有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怎么办?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
"那我们太有默契了!"
"才不是。我是因为想你,你是因为睡了一个下午。"
031
有段时间我们异地恋,他给我打电话,我说我在世贸天阶。这里有人造天空,就是天幕。我们可以发短信到天幕上,很浪漫半小时后他让我抬头看天幕。
我抬头一眼就看到我的名字,后面跟着简短的一句话。
"我爱你,EsMussSein。"
后来我问卜先森.Es Muss Sein是什么意思。
他说是德语,翻译成英文是It Must Be,翻译成中文是"非如此不可。"
来自于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那你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我爱你,非如此不可?"
他纠正我,"我爱你,这是命运。
032
大雪天,我们在什刹海堆雪人。卜先森朝我扔了一个雪球,"来不来打雪仗?"
我摇摇头,突然没了兴致。高一那年,湖南罕见地下了场大雪,我穿过操场雪地时看到同班一个男生,开玩笑地朝他扔了一个雪球,他转过身说:"丑女多作怪!"
此后我再也没有和任何人打过雪仗。
后来在微博上看到一句话,"男生说你丑的意思就是还可以,因为一般遇见真丑的,他们是不会和你说话的。"
其实那个男生经常帮助我,或许那天他心情不好,或许他只是开玩笑。对他来说或许是微不足道,转瞬即忘的小事,对我来说,那阴影直到现在还存留。
我把这些话告诉卜先森,他轻轻握住我的手。
"我怎么做,才能帮你淡忘那件事呢?"他想了想,突然跳起来大喊我的名字,"在我眼中,你是世界上最美的!"他一连喊了三遍,所有路人看他的表情都像在看智障,在惊动巡警之前,他拉着我的手腕,狂奔逃离。
真的,有时候觉得,卜先森毁了我对傻B容忍的能力。
CHAPTER 03
谁说追星
就脑残?
爱豆面前
我无脑
033
我喜欢EXO比喜欢卜先森的时间还长。每次我躺在床上流着口水看他们的卜先森都嗤之以鼻,冷哼一声,showtime,背对着我先睡。
我一直以为他不喜欢我追星,直到那天我妈看到我手机上的屏保,问我是谁。
卜先森答曰:"朴灿烈。"
我呆了半秒,拿出EXO海报,一个一个指着问他名字,结果这货把当时12只的名字全说了出来!我瞬间石化,"你怎么把欧巴的名字记得这么清楚?"
他傲娇地说:"情敌的名字能不记清楚吗?"
034
我们的蜜月是在首尔过的,到了仁川机场,卜先森突然说:"其实你是来追星的吧?"
我做贼心虚地瞪他,"不行啊?谁规定蜜月不能追星了?"
他认真思索了下,"好像没有这个规定。"
于是蜜月里,卜先森陪我在SM大楼蹲点,我枕在他膝头睡觉,让他盯着后门,有动静就叫我。他一夜未眠,第二天我打着哈欠醒来,看到他满眼的血丝。
次日我们去狎鸥亭玩,都说容易偶遇艺人。我发现卜先森悄悄背着我把一句韩语练了好久。后来他才告诉我那句话的意思。
"我妻子是您粉丝,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我干笑两声说:"吴亦凡、鹿晗、黄子韬、张艺兴他们都是中国人,你可以说国语。"
035
蜜月最后一晚我们在济州岛。
大姨妈提前来了,我和卜先森大半夜下楼去便利店,店员听不懂英语,卜先森比划得满头大汗。店员突然灵光闪现一般递来一个小盒子,上书"杜蕾斯"。
到货架上找姨妈巾时,我还在笑,卜先森回头喊了两句,"笑够了没有?"
可我笑点太低,根本停不下来。
最后他脸一黑,长腿一迈(没有长手一伸是因为他正好在选东西,手恰好伸在我旁边),直接把我"壁咚"了。
我边笑边指了指摄像头,,便利店可有监控的哦,先生自重哇!"
他忍无可忍地俯下身,用唇堵上我的嘴。
结束后他开口,"监控又怎样?我兜里揣着结婚证!"
036
我的闺蜜"泡菜小姐",喜欢在朋友圈发爱豆照片。
别人评论:"我觉得长得一点也不好看啊。"
她回:"至少比你好看。"
评论:"你为什么每天都发你爱豆的照片?"
回复:"你为什么每天都发你的自拍?"
评论:"不明白'棒子'有什么好喜欢的,我喜欢欧美男模,觉得他们自带一种高贵气息。"
回复:"我觉得你自带一种傻B气息。"
评论:"你不要太迷恋一个偶像啦。"
回复:"难道要来迷恋你?"
她韩语六级,帮我办了"五年签",经常和我来一场说走就走的追星之旅。
那晚我收拾衣服,顺带通知卜先森,''明天去首尔,看BigBang演唱会。"
"什么时候回?"
"后天。"
"大后天赶去东京有EXO?"
"没错。"
"你怎么不直接从首尔飞东京?"
"说得对,那我就不回北京了。"
他抓起我没吃完的那包"张君雅小妹妹",在嘴里嚼得咔咔响。我这才反应过来,放下行李包,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你生气了?"
他把我的手挪开,"每次分开,你都是这种无所谓的样子。"
我当时脑子一定进水了,"我没有无所谓呀,我很开心很兴奋啊。"
他的脸瞬间黑了,"你信不信我把你关在家里?"
"好呀!霸道总裁爱上我什么的最带感了!雨夜里我光着脚逃跑,你开车追上我,然后把我抱上车,邪魅一笑,语气森冷,说'这辈子你休想逃脱我的掌心,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这磨人的小妖精被我承包了'......"
"你还是去看演唱会吧,总比看雷剧好。"
"康桑密哒!撒浪嘿!"
"不过,不能直接飞东京,先回来住一晚。"
037
我妈老说我带坏表妹一起追星,不务正业,我就对表妹说:"我给你讲一个正能量的故事吧。一个延边朝鲜族的农村姑娘,如何成为韩国一线明星的御用翻译。"
故事的女主角,是泡菜小姐的前辈,她因为成绩优异,被选中去首尔大学中文系做交流生,刚到学校,她用带着浓浓延边口音的韩语自我介绍时,班里一下子炸开了。毫不掩饰的鄙视眼神,加上各种脏话,就像污水般朝她扑来。
首尔大学的课业很国际化,有大量课外实践,可是没人愿意和她一组,她只能咬紧牙关,一个人完成五个人的量,完成得很好,可是分数很低,因为她没有teamwork(合作协力)。
门门拿D,没有奖学金,她只能四处打工。因为口音问题,没人相信她是首尔大学的,都怀疑她是朝鲜偷渡过来的,好几次被带到警察局问话。
表妹打断我,"这么'知音体'真的好吗?直接说她怎么做同声传译的吧。"
一年交流生结束之后,女主角回到中国,时机来了,当时很红的裴勇俊来中国做宣传,需要一位翻译,流利的首尔口音,让她脱颖而出。
表妹说:"明白了明白了,要多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我觉得我不搬出泡菜小姐的经典语录,根本镇不住我表妹。
于是我说:"不要为自己追星而羞耻。我们喜欢的人真的很棒,值得我们喜欢。他们十多岁就开始残酷的练习生涯,出道后还面临各种竞争,他们膝盖的伤,手心的茧,汗湿的残妆,都不允许我们因为喜欢他们而感到自卑!"
表妹难得没有插嘴,乖乖地听完了。
可是我妈又来找茬,"搞了半天,你还是没说服你表妹,别去黄花机场接机!"
038
2014年2月14日,卜先森陪我在上海,参加李钟硕粉丝见面会。
门口有黄牛兜售二硕的签名照,我去卫生间时,卜先森买了一张。
我很惊讶,"你不怀疑这是假的吗?"
他很淡定,"我怀疑啊。"
"怀疑还买?"
"万一是真的呢?"
那年情人节,我收到了比999朵玫瑰更珍贵的礼物。
039
卧室贴满爱豆海报,夜半看视频发出狼外婆股恐怖的笑声——体内追星的洪荒之力被调动出来的我,的确看起来很脑残。卜先森肯定也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他生日我随手给他剪了一个祝福视频,他尚能掩藏他的惊讶。
帮他好基友PS了照片,他还能假装若无其事。
在我给视频做花样字幕和时间轴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你还有什么隐藏技能?"
我得瑟地笑,"你看,追星也不是一无是处。它也能让我们成为更好的人。"
他无奈扶额,"你的爱都给了你的爱豆,我对你来说可有可无吧?"
"怎么会?你永远是我的ATM机!"
040
《继承者们》大火的那阵子,卜先森去首尔出差,给我发了张紫色风铃的照片。朴信惠独自望着紫色风铃追忆往事时,透过橱窗的反光,看到李敏镐含情脉脉的凝望一——看得人少女心爆裂的场景,我跟卜先森说过无数次。
"我在安国洞等客户,看到这个橱窗,顺带拍的。"
"你就不能承认,你是特意为我去的?"
"我真的是在安国洞等客户。"
两天后他又发来一张大峙洞咖啡馆的照片,金宇彬为朴信惠包场的地方。
今天客户约在这家店聊事情。
"客户如果知道你天天这样利用他,分分钟把你拖黑!"
041
今年四月,杨洋在希腊为里约奥运会传递圣火,我和卜先森也在安提里翁大桥上。结束后大暖男杨洋让"羊毛"们也上了车,杨洋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科林斯湾。
卜先森问我:"这么难得的机会,怎么不去要个签名?
我说:"我不想打扰。我就喜欢他此刻,清清冷冷的样子。"
回酒店后我说:"小时候喜欢流川枫,现实中最符合那个人设的,就是杨洋。"
卜先森问:"那我最符合你心目中哪个二次元人物?"
我想了想说:"《夏目友人帐》里的夏目贵志。"
他顿时松了口气,"幸好不是蜡笔小新成人版。"
042
我和鹿晗同年同月生,他比我小十七天。
卜先森送我的生日礼物,是陪我去给鹿晗过生日。
我们提前一天抵达上海,排队买鹿晗联名的包包,工作人员给"麋鹿"们分发小鹿饼干,还有写着LuHan的纸杯。后来人多拥挤,我手中的LuHan纸杯被挤掉了。那天我们还去了很多地方玩,夜深了回旅馆,我才发现卜先森始终小心翼翼地拿着他的那个纸杯。
他手心的汗,让纸杯有点濡湿。
即使在等我等到低血糖快晕过去时,他也没有吃我的小鹿饼干。
次日,我们又是漫长的排队,为了外滩那个曾和鹿晗合影的鼎鼎大名的邮筒。队伍从街头到街尾,只是鲜有男生,卜先森高大的身影很扎眼。
几个女生来搭讪,"Hello,你也喜欢鹿晗?要不要加个微信?你有女朋友吗?"
他淡定地扬了扬手中的婚戒。
晚上,那个戴着婚戒的手,在网上帮我抢"网红邮筒小鹿形状明信片",可惜没抢到。次日我醒来,他已经不在,打电话过去,他说:"我在邮局排队,这边还有限量九百张。"
043
我没有恋物癖,但也有些年代久远的收藏。譬如初中时,英语老师组织我们听写,写完后相互批改,当时给我批改的是我暗恋的那个男生,他英文花体写得很漂亮,那张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我一直舍不得丟。后来被卜先森整理收纳时翻了出来。
晚上他问我:"你还记得那个男生吗?"
"不记得了。"
"你确定?"
"我确定。"
"他长得像你哪个爱豆?"
"井柏然。"
"还说不记得!"
一提爱豆就脑子死机,该怎么破?
044
刷微博看到吴亦凡换了新发色,我想去买染发膏,可我支付宝没钱了,只能求助"金主"。
"老公,我要染一小撮白色呼应爱豆。给我打点钱。"
"钱钱钱......够了吗?"
"......你不打是吧?那我今晚不回家,去机场熬夜接机。"
"为什么又要去接机,挤死了,难道看一眼你爱豆就会怀孕?"
我把手机一扔,半天不搭理他。
晚上我下班时,他微信红包发过来了,名称是"老婆,我错了,回家吧"。
045
今年春天在燕郊买了套房,当时北京开两会,过白庙桥进京有检查站,武警看了我俩身份证问:"你俩什么关系?"
当时我们正冷战,异口同声,"不认识。"
"不认识怎么搭一辆车?"
又异口同声,"拼车!"
武警笑了,"你们是情侣吧,这么有默契?"
燕郊买房子人山人海,大家好像不要钱似的疯抢,差点出踩踏事故。
卜先森熟练地把我围在怀里往前挤。
销售小弟狐疑地问:"您怎么动作这么娴熟?"
卜先森回:"你陪你女朋友接几次爱豆的高铁和班机,也会这么娴熟。"
046
我想去布拉格完全是因为电影《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
卜先森在电脑前埋头查攻略,问我:"圣维塔大教堂去吗?"
"不去,吴亦凡又没去。"
"佩特兰眺望塔?"
"不去,吴亦凡又没去。"
"斯特拉霍夫修道院神学图书馆?"
"不去,吴亦凡又没去。"
卜先森气得把鼠标一摔,"那干脆别去了!"
我自觉理亏,凑到屏幕前,"可以去查理大桥、列侬墙、布拉格广场......"
结果我对那些景点也不太感兴趣,最喜欢的反而是布拉格街头小吃"肉桂卷"。发酵好的面团缠绕在木棍上,炭火烤好,裹一层肉桂粉,洒些磨碎的坚果和糖霜,美味到哭!
"吃吃吃,就知道吃!"
卜先森嘴上嫌弃我,可每次看到卖肉桂卷的,都会主动为我排队。
从布拉格回来后,我买了个炭火烤炉DIY,结果一不留神,炭火烧上沙发旁的地毯......
后来有人问:"谁把你家地毯烧成这样?"
卜先森语气很冷地说:"吴亦凡。"
047
去年春节看春晚时被王俊凯"腿"了一脸,迫不及待地去测量卜先森的腿长。
然后迅速发微博:"105cm,算长吗?在线等。"
很快被回复扇了两耳光。
"105cm还好,毕竟李敏镐、吴亦凡的腿都是115cm左右。"
"我们班有男生身高178cm,腿长115cm。"
瞬间很嫌弃"短腿卜",还想去呼吁下未婚少女,"嫁人不能只看身高,还要看腿长啊!"
卜先森看到后,逼着我再发一条微博:"卜先森的肚脐到脚后跟是113cm,上身70cm。黄金分割是指整体一分为二,较大部分与整体部分的比值等于较小部分与较大部分的比值,比值约为0.618,卜先森比值为0.617和0.61%"
发完之后我说:"智商欠费看不懂肿么破?"
"总之你记住,你老公很完美就好了。"
048
我和卜先森去电影院看过的电影中,记忆最深刻的是《等风来》。
后来我们特意去尼泊尔体验了一把滑翔伞。在加德满都住的旅馆,没有空调,老式风扇噪音很大,卜先森去找老板,结果老板特淡定地说:"这批风扇就是你们中国产的。"
在博卡拉起飞前还是很害怕,抱着卜先森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我要是挂了,你一定要给我烧杨洋、吴亦凡、鹿晗的人形牌!
最后卜先森决定他先跳。
我抽他肩膀:"你要是挂了,我一定给你烧我的人形牌!"
049
卜先森对权志龙路人转粉丝,是因为一个视频。视频里的小男孩说:"我叫权志龙,今年八岁,我的梦想,是做一个最棒的说唱歌手。"
"八岁的梦想能坚持到现在,真的好了不起。"我感叹,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
他说:"小时候我想成为一个钢琴家。可是家里条件不允许,没办法请老师。大学时我靠打工赚钱买了一台钢琴自学。"他顿了顿,问,"你童年的梦想呢?"
"不记得了。"
"那你此刻的梦想呢?"
"嫁给权志龙。"
"卜太太,信不信我告你重婚?"
050
我表妹有段时间特别痴迷陈翔,而我更喜欢杨洋。《旋风少女》播出后,我俩为了"高冷大师兄若白"和"霸道总裁方廷皓"差点大干一场。
那年春天我因为身体原因在湖南休假,卜先森常常陪我去梅溪湖公园。
那天我们刚走到围湖的木栈桥上,就听到一伙人发出尖叫,顺着尖叫声望去,一辆银色保姆车上走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
我脑子差点死机,直到粉丝们齐齐喊道:"杨咩咩!杨咩咩!"我才反应过来。
后来我才知道,梅溪湖公园是《旋风少女》的取景地之一。
而我当时碰巧赶上了。
我都忘了自己身体状况,拼命朝人群挤过去。卜先森早领教过我追星的狂热,他知道拦我不住,只能到前面帮我挤出一条血路。
可惜还没挤到前面去,杨洋就已经走了。
我都要哭了,"我好想要他的签名啊!"
卜先森想了想说:哪我去问问那边的工作人员,花点钱,让他们给我看看通告表。"
通告表上会有时间地点和参演人物,到时候去探班就可以见到本尊。
我朝卜先森点点头,他就急忙去追那个胸前戴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
梅溪湖公园很大,自行车是常见的交通工具。那个工作人员正骑自行车走,卜先森喊了几声,对方没有应答,他就只能追着自行车跑,边跑边喊。老实说,他这幅形象一点也不符合男神的设定,甚至有点蠢萌,可我当时感动得不得了。
他追上工作人员,看了通告表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时,衬衣后背都湿透了。
他喘着粗气跟我说:"明天在恒大雅苑,下午三点有杨洋的通告。"
我想了想说:"恒大雅苑啊?那么远,算了吧。"
可他说:"听说去当群演,有可能要到签名。"
我摆摆手说:"算了算了。"
没想到,次日我午睡醒来,卜先森已经不在家了。我打电话过去,他说:"你醒了?我在恒大雅苑。马上要上场了,当群演,就是在一个跆拳道比赛的观众席上举起牌子呐喊助威。"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姐夫到底要到签名了吗?"后来讲给我表妹听,她听到这里,打断我。
"没有。"
表妹满脸鄙视地"切"了一声,"听你讲这么久故事,浪费我时间!"
CHAPTER 04
人山
人海里,
我们是逆流
而上的鱼
051
有一年高考季,我和卜先森谈到高三的话题。
"我成绩好,不是因为天赋,从来都是作努力。"
那一年他真的拼尽全力了,为了提神,咖啡当水喝,风油精往太阳穴上倒,大冬天嘴里含一块冰,甚至用手掐胳膊,以至于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
他说:"我永远不会忘记,高一那年我有次因为生病考砸了,要从重点班掉到普通班时,我父母提着大袋的特产,满脸堆笑,低声下气地求我班主任网开一面。那时我发誓,我绝不会让他们一把年纪了,再为我低三下四地到处求人。"
"那段日子很辛苦吧?"
"年轻的时候,我们没资格要求安逸。"
说这些话时,他眼睛闪耀的光辉,令我心动。那一瞬,我想我终于可以说,我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外表才喜欢他。我心疼他,不过,我更加敬佩他。
052
我和卜先森第一次一起旅行,去的是日本,在一家温泉旅馆里吃怀石料理。
"八寸"还没吃完,卜先森电话来了,他站起身走到一边去接。怀石料理,是由穿着和服的"女将"先把前一道菜的餐具撤掉,再上下一道菜。
我早就吃完了,旁边的"女将"一直跪在榻榻米上,等卜先森打完电话。
结果他打了十多分钟都没结束。于是我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他快点。
大概是工作上出了点问题,他皱着眉头,正烦着,朝我挥挥手。
我回到矮桌旁,"女将"对我投来同情的目光,那一刻我真的很委屈。
那一天我都和他冷战,觉得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他还一直在工作。
他觉得我很无理取闹,"我不工作哪有钱供你一顿饭花掉一两千?"
大吵了一架。
在成田机场,我们差点就应了日语里那句"成田分手"。
可是在提分手之前,我突然回忆起一个画面。
刚认识的时候,我们都很穷,租住在一个单间,没有空调,蚊帐里大半夜进了蚊子,我把他推醒,他揉着眼爬起来打蚊子,开灯前先用毛毯遮住我的眼睛。
等我习惯光线后,我拿开毛毯,看到他站在床上,仰着头寻找蚊子,表情很认真。
那时我们连餐桌都没有,把电脑桌架在床上吃饭,回忆起来,恍若隔世。
于是在成田机场,我主动向他道歉,"对不起,我太作了。"
"没关系,"他说,"和你在一起之后,我不敢犯错,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而我之所以这样如履薄冰,也不过是因为,我想让你过得更自由、更任性、更作一点。"
我竟无言以对。
053
最艰苦的岁月里,大雪天我们在公交车站等车。
刚吃完火锅,胃很暖和,手却很冷。卜先森也是。
"你等我一下。"
他去旁边COSTA买了一杯咖啡,递给我。
我知道这一杯很贵,有点心疼,"刚喝了好多汤,喝不下咖啡呀。"
"暖手。"他把热纸杯塞到我手里。
那时我们真的一无所有。我每天加班,赶末班公交车回家,因为太困,在公交车上睡着,醒来已经是终点站,晚上十点,荒郊野外,必须要走很远才能打到车,我害怕得直哆嗦,给卜先森打电话,还没通,手机就没电了。
那是我最无助的时刻,忍着泪水咬着牙走在昏黄路灯下。
当卜先森骑着自行车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抱了抱我,让我坐上后座,递给我一个蔓越莓可颂面包。
我看了看标签,又想哭了,"怎么买这么贵的?"
他没有解释,只是连说了三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054
真正的吵架也是有的。那年卜先森的公司搬到南面去,他住在员工宿舍,经常加班我长途奔波去看他,难免脾气不好,而他工作压力大,也没有好情绪,于是常常吵架。
"我都这么辛苦跑过来了,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既然这么辛苦,以后就别来了。"
"你根本就不想见到我是吗?"
"我的意思是,你这样来回跑太辛苦。"
我气得很长时间没过去看他,而他竟然也没来看我。原本热恋的情侣,有一个月没见。
只是有时雾霾严重,他会发微信,"记得戴口罩。"
有时降温,"明天多穿点。"
我爱豆出单曲了,"听了吗?"
追的剧更新了,"有没有看呢?"
我一律不回。
那时我在律所上班,有天跟律师出庭,前头有个经济纠纷的案子还没结,门半开着,我看到被告席上一条熟悉的身影。
我怀疑自己的眼睛。
可分明是他。虽然瘦了好多。
原来他不光工作上出了问题,还官司缠身。
休息时我小跑着追上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转身立定,看到是我,说不出话来。
我深呼吸几口,"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三年。"
我觉得胸口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下,站立不稳,扑上去把脸埋入他怀里。
他怎么能这样瘦,身上的骨头硌得我生疼。
我眼泪不停地流,打湿他的衬衣。他轻拍着我的肩膀,说些安慰的话语。
可我都听不见,我只听见自己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结婚吧。"
055
我向卜先森求婚是在法院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可他拒绝了我。
他还没来得及跟我解释,就和他的合伙人去了巴黎一点也不浪漫,甚至非常狼狈。
那时他住在巴黎十一区,三天两头遭遇剽窃或抢劫。最可怕的是有一次他正和我通话,手机就被歹徒抢走了。我在电话里听到他的痛呼声,吓得浑身发抖,很快电话断了,我没办法联系他,心慌意乱,一晚上没睡着。
次日他来了电话,"我没事,只是被人从后脑勺用木棍打了下。"
我心惊肉跳,"快去医院检查啊!"
"现在法国的医生都在休假,这几个月是不能生病受伤的。"
我听着就哭了,"怎么会这样?"
"不会有事的。"他的声音很温柔,"我小时候脑子里血管出过问题,说不定这么一打,把我的血管全部打通了。"
他顿了顿,又说,"如果闯过这个难关,我们再也不分开。"
我的眼泪又落下来,"那你之前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求婚?"
"真笨,同样的错误犯两次。"
"什么?"
"表白也好,求婚也好,都应该是我来做的。"
056
我并没有因为那晚来自于巴黎的求婚,而和卜先森走在那天不久,我回了趟老家,恰好我父母在闹离婚,我躲在房间里,听他们嘶吼争执,砸了一切能砸的东西。我忍不住出去劝,不小心一脚踩上碎玻璃屑,钻心的疼。
折回房间,我哭着给卜先森打电话,看着血一滴滴流在地板上,可他没接,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接。我突然感觉异常绝望。
后来他回电话,我记不得他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问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总给我一种好遥远的感觉?"
"对不起,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不在。那时我的手机被个吉普赛人偷走了。"
"你什么时候从巴黎回来?"
"我不知道。"
很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我叹息,"我很累,挂了。"
057
回北京后,我每天都接到父母双方漫长的电话,他们相互指责、控诉,无穷无尽的负能量向我砸来。我睡不好,工作也出了问题,领导三天两头谈话。几乎要得抑郁症。
那时我真的很希望有个人能陪在我身边。
北京和巴黎夏令时相差六小时,他总是算准时间在我的上午打给我,可我晚上睡不着,上午终于入睡,又被他吵醒,怎么会有好语气?骂了他几句,后来他竟再也没打给我。
整整一个月没联系。我想,我们应该算是,分手了吧。
后来父母和好,工作顺利,一切好起来,有次同事玩我手机,发现我设定了一个"免打扰",晚十点到早八点来的电话会自动转入未接来电,而我很少有看未接来电的习惯。
里面有37个未接来电,全部是卜先森。
次日早上八点,卜先森的电话又来了。
他的声音那么远,又那么近,"你终于接了。"
"什么?"
"那天你不是说,如果要找你,就早上八点打给你吗?"
"那天我迷迷糊糊的,不记得说了什么。"
"你说你不会接,可如果我真的在乎你,就应该一直打,打到你接为止。"
"所以你这个月,每天在我这边早上八点,都给我打了电话?"
"嗯。"
"我这边早上八点,你那边凌晨两点?"
"嗯。"
"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苦笑了,"我也问过自己,为什么呢?"
"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上周,回北京了。现在,就在你家楼下。"
058
卜先森回北京的第二天,我去cos(角色扮演)《古剑奇谭》里的襄铃,那天我来例假了,身体有点虚。卜先森劝不住我,就跟我一起去。结果襄铃的角色要一直跪着。我腿都麻了。
一直等我拍完的卜先森背起了我。
我们坐地铁回家,西直门换乘通道无比漫长,他默默地背着我穿梭在人群里,人山人海,我们就像逆流而上的鱼。
不知为何,在他摇摇晃晃的背上,我突然落泪了。
记忆就是如此奇妙,明明是平淡无奇的小事,但那画面始终在我脑海里清晰如昨。
059
有次卷心酱教我们做舒芙蕾(一种源自法国的烹饪方法)。
"做什么口味?"她问。
卜先森回答:"香橙口味吧,喜宝总是给勖存姿做的那种。"
卷心酱叫起来,"你还看亦舒?"
他不回答,低头做吉士酱。
我帮他说:"刚认识的时候,他把我豆瓣主页里打三星以上的书都看了。"
其实我觉得男人都应该看看《喜宝》。大概每个女子都会这样想吧,"我需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那么就要很多很多的钱。"
在书上的这句话旁边,我看到卜先森的标注:"对女孩来说,有时候钱比爱,更能带来安全感吧。大学时我曾经穷得买切片吐司,十二片,抹上室友不要的肯德基番茄酱,硬撑着吃一周。那时的我,是不配爱人的。爱一个人,决不能允许她陪自己吃苦。"
060
北京空气污染很严重,有一年我咳嗽老不好,就去苏州住了三个月。开始时很兴奋,过了一周,很不争气地开始想念卜先森。
情绪慢慢囤积,终于爆发。在独自骑着自行车一圈又一圈绕寒山寺的时候,对着扑面而来的漫天晚霞,我蓦地感觉鼻子发酸,忍不住打电话给卜先森,"我好想你。"
他沉默了几秒,说:"你在哪里?"
我抬头看到寒鸦飞过寺院黄色的外墙,不禁念道:"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他接上来,"你不是客船,我是你永远的港湾。"
那天我看了白先勇的青春版《牡丹亭》,哭得稀里哗啦,又去拙政园,坐在河边看风吹花落,脑海里却只有唱词里的三个字"韶光贱"。终于忍不住,给卜光森打电话。
他没有接。
回旅舍后手机响了,我趴在窗口边吹风边接电话。
"怎么啦?"卜先森的声音听起来很清爽。
我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事。"
春天夜里还是有点凉,我折回房间披了件开衫,又趴在窗口。
这时他在电话那头说:"这件是你新买的?我没见过。"
我吓了一大跳,半晌才反应过来,视线投向窗下的山塘河。
卜先森站在画舫的船头,满脸风尘仆仆,眼神却是那么的清亮。
061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卜先森问我:"你想怎么过?"
"吃国民料理吧。"
"什么是国民料理?"
"沙县小吃,兰州拉面,黄焖鸡米饭。"
结婚两周年纪念日,卜先森在香港出差。那时还没有奶粉限购令。
"你确定纪念日礼物要进口婴儿奶粉?"
"对啊,多买点,越多越好。"
"为什么?"
"我要转卖给我亲戚朋友,小赚一笔。"
结婚三周年,卜先森掏出一张韩国歌谣盛典门票。
结婚四周年,一张写着我名字的房产证。
62
我第二份工作,试用期还没过,就被公司开除了。
那天天气很好,可是气温很低,我觉得阳光晒在身上,是冷的。
我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背着一大袋杂物,右手还提着便当盒,哭着在路边叫车,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了。
到卜先森办公室,他没问为什么被开除,只是问我:"饿吗?"
我点头。
他默默地帮我把便当拿去微波炉里热。
可那天他公司微波炉坏了。他很快给我叫了外卖披萨。
我矫情地说:"那便当怎么办?我辛辛苦苦做的。"
他依然没说话,默默地拿来筷子,一口一口,把冰冷的便当吃完了。
吃完饭他送我下楼,我把脸埋在他怀里问:"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是啊。"他轻轻说,"你很差劲。"
我刚刚又想哭,他发出一声叹息,大掌就按在我头发上。
"没关系,就这样差劲吧,有我呢。"
063
卜先森从小在海边长大。
像我这样长在内陆、很少看到海的,都会对大海有种特殊的情怀。那年在他家附近的那片海,我赤着脚张开双臂狂奔呐喊,他却很淡定地双手插兜,慢慢走着。我问:"你小时候是不是常常和你的青梅竹马来这边挖寄居蟹?"
他说:"你台湾青春片看多了吧?我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爷爷经常带我来这片沙滩捡塑料瓶,凑在一起卖钱。"
后来我每次看到大海,脑海里都会浮现一个画面。
瘦瘦小小的男孩,和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在海边弯着腰捡拾塑料瓶。
这个世界并不公平,弱势群体更是活得不易,是卜先森教会了我,将冷漠换成温情。
064
现在连真人秀都在鼓励大家"带着爸妈去旅行"。而我和卜先森第一次带我爸妈去的,是日本京都。他想带他们吃一次米其林三星的怀石料理。
那家料亭档次很高,不接受生客,生客必须由熟客介绍,卜先森用了很多心血,才托朋友预约成功。他一直瞒着我爸妈,不让他们知道价格。可我爸妈到了那家别致优雅的料亭,还是猜出了大概。
卜先森见他们满脸后悔,慌忙撒谎,"我们公司可以报销。"
每一道料理都精致得像艺术品,可分量很少,我爸妈都不舍得下筷。
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放到嘴里、细细地品味、舍不得咽下去的样子,我突然就很心疼。
在我眼里,爸妈一直都很省吃俭用。就算到了如今,我工作结婚,已经不需要他们养了,他们还保留着节俭的习惯,把一生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留给我用,自己却舍不得花。
父母对子女的爱,总是那么无私。子女却很少想到回报父母。
很庆幸还有一个卜先森,替我尽一份孝,即便依然微不足道。
065
那一年在巴黎,夏令时,晚上十点左右才日落。
我们在塞纳河边散步,卜先森用法语跟一个老太太打完招呼,突然变得沉默。
他像小孩似的走上窄窄的台阶,两手平举着,一上一下,维持平衡。
背影看起来,有种萧索的落寞。
过了不久他开口说:"我想起我奶奶了。我是她最疼爱的孙子,她最大的心愿是看到我结婚。可是我遇见你头一年,她先走了。"
我不知该说什么,也跳上台阶,走了两步,平衡不了,差点摔下去。
他一手揽住我,然后抱紧我。很紧很紧,紧得我都喘不过气来。
"你为什么来得这样晚?"
他的背后,是晚上九点阳光璀璨的埃菲尔铁塔。
066
卜先森曾经说,他很羡慕我的家庭氛围,虽然父母也吵架闹离婚,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和谐恩爱的。我妈有段时间迷上练倒立,我爸在墙边扶着她的双腿,两人有说有笑。
森听了后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很多时候,你都比我勇敢。"
他的童年,经常被锁在家里做作业,父母为了钱的事无止境地争吵,然后跟他说:"你一定要努力学习,出人头地,我们之所以不离婚,都是为了你。"那时他只想快点长大,离开这个压抑的家。因为从小缺爱,他总觉得自己配不上更好的人。
玛格丽特·尤瑟纳尔说:"世界上最肮脏的,莫过于自尊心。"
在遇见我之前,他身边有过很多美好的女孩,但他都选择了拒绝和疏远。之所以能和我走在一起,除了命运垂青,更多的是因为我的主动和坚持吧。
记得那年,我们在北京重逢没多久,还是朋友关系,他突然开始冷我。
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
后来我无意中得知他报名参加了那年的马拉松比赛,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弄到一个全程名额,就算当天气象局发布空气重污染蓝色预警,我还是准时出现在雾霾沉沉的天安门。
长安街上,不少选手戴着夸张的"防毒面具",再不济也戴着口罩。我找到卜先森时,正在做热身运动的他,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十分钟后他折回来递给我一个医用N95防护口罩,自始至终都没有理睬我。
我戴上口罩,突然有点鼻酸。
前十公里我跟着领跑员跑得相对轻松,后来右脚的水泡开始疼,在补给站吃能量棒时,我鼓起勇气对卜先森说:"我从来没跑过马拉松,如果我跑完全程,我们继续做朋友好吗?"
他皱了下眉,依然没开口。
又跑了几公里,卜先森开始和我拉开距离。我咬着牙忍着疼继续追。最后在奥森南门追上他,我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玩命似的追上他,和他并肩跑着。他大概也没想到我会追上来,可能是被我毫无血色的脸给吓坏了,他皱着眉说:"跑不动不要硬撑。"
我没有回答,只是咬紧牙关紧跟着他。北辰西路、科荟南路、大屯北路,最后终点,奥林匹克公园。当我们一起冲向终点的瞬间,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死了。
可是那时雾霾散去,隐约可见淡蓝的天空,风景很美,我却一阵晕眩,倒进他怀里。
后来他再也没有无缘无故冷过我。
CHAPTER 05
不在一个次元也能谈恋爱!
不骗你
————
You are exquisite
in my eyes.
哪里有真正的天生一对,
只有
试着互相靠近的两个人。
067
泡菜小姐的前男友是韩国欧巴,留学生学霸,像明星练习生。我曾亲眼看到他在街头蹲下身给泡菜小姐系鞋带,烤肉给她吃,眼神里是满满的宠溺。
"而且身材超好,他一直都有健身,人鱼线、腹肌......"
我把这些话说给卜先森听时,嫌弃地戳戳他的肚子。
他冷着脸说:"我大概猜到泡菜小姐为什么和他分手了。爱健身,爱享受,追求时尚,所以花钱很多吧?是不是因为消费观的分歧而分手的?"
我没想到他会一语中的,却还硬着头皮反驳,哪个欧巴刚刚服完两年的兵役,韩国兵役你懂的,所以他肯定要好好享受几年啦!
卜先森不爽地打断我:"你闺蜜失恋了,你是不是该去安慰她一下?"
"没事没事,谈恋爱被甩伤心也就一秒钟,反正他长得没我欧巴帅,分手就分手吧。"
"我都忘了她是你追星好闺蜜。难怪她春运抢票从不失手,抢演唱会票练出来的速度。"
"是啊,她技能比我还高,连举两个小时'应援牌'手都不抖!力大如牛!"
"是不是还很抗冻?'夜排'训练出来的?"
"最绝的是,排队等预录等出超强膀胱,憋尿一整天不是梦!"
"请收下我的膝盖!"
068
临近过年,卜先森开始恶补各大明星百科。
"否则拜年的时候,都没有共同话题。"他说,"你爸喜欢周杰伦,你妈爱豆是靳东和胡歌,你姨妈最爱钟汉良,你表妹大本命是李易峰......"
我说:"现在明白了吧?我追星,是因为家族基因!"
他问:"那你知道我爸妈喜欢谁吗?"
我秒回:"赵本山!"
"你怎么知道?"
"猜的,因为你没有追星基因。"
春晚TFboys出场时,我妈说了句"好可爱",然后感叹:"韩国人真是够拼,这么小就开始出来赚钱。"
所以我妈的逻辑是帅哥就是韩国的?TFboys是我们炎黄的后裔好吗?
此时卜先森还能勉强憋住笑。
这时我爸纠正我妈,"这是EXO1咦?怎么只来了三个?"
和家人一起看春晚,尴尬症都犯了。
那年春晚,胡歌绝对是行走的荷尔蒙,他出来时我妈把嘴里瓜子一吐,兴奋地喊:"胡歌胡歌!"连年近八十的奶奶都说:"这不是明台吗?"
我妈指着许茹芸说:"这女的是谁?怎么不让霍建华上?"
卜先森说:"妈,您知道得太多了。"
我奶奶是所谓的"空巢老人",晚年生活很寂寞,为了让我们孙辈常常去看她,她在家里装了为了跟我们有WIFI;共同话题,她也会追星,知道我喜欢EXO,还经常去看他们的海报。那天我陪她看EXO的综艺节目,镜头对着都暻秀。
奶奶指着电视机兴奋地喊:"朴灿烈!"
我刚刚想纠正,卜先森白我一眼,笑说:"奶奶您记性真好!"
069
刘诗诗和吴奇隆结婚时,我才发现卜先森喜欢吴奇隆。
可那天我们请表妹吃饭,表妹毒舌说:"我女神竟然嫁给了那种老腊肉......"
她把吴奇隆越说越不堪,我看卜先森眉毛沉下去,忍得很辛苦。
我说:"吴奇隆也不错啊,你看《蜀山战纪》里他也帅帅的。"
"有吗?"表妹完全不懂察言观色,"那部剧陈伟霆才帅好吗?"
我拼命搜索记忆库存,"吴奇隆以前不是还拍过......《小李飞刀》?"
卜先森开口了:"是《萧十一郎》。"
表妹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姐夫,你喜欢什么女星?"
向来智商情商双高的卜先森,竟然被一个00后的问题,给问住了。
他考虑再三,才说:"林允儿。"
回家后,我问他:"你居然知道林允儿?"
他说:"我记得你表妹喜欢少女时代,刚巧昨天看新闻,瞥到林允儿来华参加'快本'。就赌了一把,其实很紧张,想着万一林允儿不是少女时代成员就糟糕了。"
我笑,"难为你了,卜先森。"
"彼此彼此。"
没想到表妹还是挑剔,觉得男人不该追星,有女神也应该是奥黛丽·赫本那种。
于是我苦口婆心地跟卜先森谈了谈人生,旁敲侧击地夸赞了一番苏菲·玛索、英格丽.褒曼、费雯·丽等等,甚至还提到了民国的阮玲玉、胡蝶、周璇。
卜先森虚心受教,说:"那我换个爱豆吧。"
结果他研究了半天,给我发来一张海报,"我的新女神,张天爱。"
等等......不要和我抢女神好吗?
070
有次聊台湾明星,卜先森说他喜欢张钧甯和陈意涵。
我说我也喜欢。
卜先森说:"我和你喜欢的点不一样。你是因为《少年四大名捕》才喜欢张钧甯的,而我是因为看了《跟着贝尔去冒险》,佩服她的勇敢。你是因为《听说》才喜欢陈意涵的,我却是因为她的微博,看到她独自在长滩岛做瑜伽,觉得她是个气质通透的女生。"
他说得都对。我突然就有点小情绪了。
有时候觉得,和卜先森特别遥远。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领证前他对我说结婚要看三观。我当时很无所谓,渐渐才发现,我们并不在一个次元。
于是悲观地想,我和他,也许走不到最后吧。
071
我每次心情不爽时就去看一遍《我邻居是EXO》,女主角已经不能用玛丽苏来形容了,因为这部剧不是网络剧也不是偶像剧,根本就是粉丝定制剧!
那个头发乱糟糟、一身睡衣,躺在沙发上、捧着薯片"咔咔咔"追着电视剧的女主角,不就是我生活日常的写照吗?
看得我代入感太深,跳起来对卜先森说:"为什么我不能成为我爱豆的房东?"
"首先你要有EXO会租的两层楼带阁楼的房子。"
我郑重其事地拍拍卜先森的肩膀,"你努力赚钱吧。"
他竟然没反驳我。
女主角送一盒打糕给新邻居,四位男主自带柔光和背景音乐,被香味吸引了过来,在我心跳加速屏住呼吸时,卜先森说:"打糕而已,又不是九宫格火锅,这么远也能闻到香味?"
如果说,这个我还能忍,那么,当女主角和男主角发现他们小时候是青梅竹马时,卜先森吐槽:"真是无孔不入的广告植入啊,就算LINE是赞助商,也不能让主角小时候就穿他们家的衣服、背他们家的包吧?"我彻底崩溃了,"你滚!"
卜先森还特无辜,"你平时不都爱看弹幕吗?我直接说弹幕不行吗?"
"这本来就是粉丝特供的颜值剧,你居然想看剧情!你脑子抽风了吧?"
我一个劲儿地踹他走,可他偏不,还悠闲地用牛油果、火龙果和木瓜拌了个沙拉,边吃边放送"弹幕"。"你叫我走,我偏不走,就要在这里吐槽,让你分分钟出戏。"
我跟卜先森,永远不在一个次元。
可这似乎,并不影响我们......秀恩爱。
072
卜先森不抽烟不喝酒,极少喝醉。
记得有次年中聚会,卜先森还没散场就给我打电话
"老婆......"
我一听就知道他喝高了,因为平时他很少叫我"老婆"。
"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老婆......"他完全没有回答我的意思。
我听他语气,貌似要说出点酒后吐真言的感人肺腑的告白?想想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呢!咳咳,我假装正经地问:"嗯,你要说什么?"
"老婆......几点了?"
"噗!"
一小时后他两个同事把他搀扶着送回家来。我艰难地把他拖到沙发上去。
"老婆......"他拉住我的手。
"放开啦!"我死命挣脱。反正他又说不出什么载入我们爱情史册的话,走开好吗?
与此同时——"老婆......我爱你......"
我猛地转过身,某人好像拼尽全力说出最后的心声后,闭上眼睡去。
073
卜先森一直想养一条萨摩耶,可是我有动物恐惧症。
他曾经试图帮我克服恐惧心理,循序渐进,先养金鱼,再养仓鼠。然而,家里两只仓鼠从出生到寿命终结,我都没敢摸它们一下。
可到底相处了两年,下葬的时候,我哭了。
我把眼泪鼻涕都擦在卜先森身上,"我以后再也不养动物了,送终的时候太难受了。"
卜先森抱住我,''好,我们不养了。"
他再也没有提过要养萌宠。
后来我去卜先森老家过年,看到他小学时的日记,"我经常想象我未来家的模样,阳光充沛,种满花草,最重要的是,养一只蠢萌蠢萌的萨摩耶,每天准时舔我的脸,叫醒我。"
074
牛排的几分熟都是奇数,一三五七和全熟。
有次我和卜先森请我好基友吃饭,waiter过来问我们要几成熟,第一次吃牛排的好基友说要八分熟,waiter不知道该怎么说,场面瞬间变得尴尬。
这时卜先森机智地说:"都说牛排成熟度要用奇数表示,我倒觉得应该用斐波拉契数列,就是1,2,3,5,8......"
然后,场面更尴尬了。
075
有一年我们去日本箱根泡温泉。一下电车我就看到纪念品商店里"箱根限定"的Monchichi毛绒公仔,兴冲冲地要买。
卜先森把标牌翻给我看,"MadeinChina"。
我瞪他,"你总是这么倒胃口。"
他倒没生气,"虽然在日本买中国货听起来很奇怪,但是你喜欢就买吧。"
"你不是说行李箱装不下去了吗?真让我买?"
"买吧,大不了不放行李箱。"
结果我们回国时,卜先森只能把公仔系在脖子上。在机场行李托运后,他一路抱着公仔上飞机。那画面太美,我就装作不认识这个人,和他保持距离。
076
卜先森是"水果白痴",分不清葡萄和红提、车厘子和樱桃、菠萝和凤梨。
我在水果摊前嘚瑟地给他科普,然后挑了五六种水果。
摊主拿去称,称完报一下斤数,用笔写在本子上准备算,卜先森已经脱口而出,"57块3。"
摊主低头拿计算器算,算完了后说:"真的是57块3!你老公太厉害了!"
呵呵哒。
077
卜先森第一次回我家过年,翻到我小时候的相册,突然笑得直不起腰。
那是我小时候偷拿妈妈的化妆品,眼影、口红、增白霜发蜡,把自己画得像个鬼一样的照片。出糗指数十颗星。
我飞速去抢,可卜先森已眼疾手快地用手机拍了下来。
后来我们吵架,我大半夜摔门而出,可还没走出小区,就收到卜先森的微信。
"十分钟内回家,否则我就爆照了!"
078
我跟我妈说我想当自由撰稿人。
"你不上班,宅在家里写小说?谁养你?"
以前我妈这么质问我,我回答不上来,不过婚后我可以大声地说:"我老公啊!"
后来我妈又来了一套说辞,"男人是不靠谱的,女人必须经济独立!"
这话我不知道怎么应对了,卜先森给我支了个招,"你把我们的《婚前协议》给她看。"
"《婚前协议》?我们签了《婚前协议》?"
"没签,"他说,"现在签也不迟。"
当晚他就拿来两份打印好的《婚前协议》,内容主要是说,如果离婚,家庭内所有财产,包括他名下的财产,全部归属于我。协议最后,已经签好他的大名。
"签字吧,签完拍给你妈看。"他把笔塞到我手上。
在我以为这事就此翻篇时,我妈某天杀到我家,严肃地说:"对了,你们签的《婚前协议》呢?我要看看原件。"
我立马翻箱倒柜地找,结果翻了半天也没翻到。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就随便乱扔了?"我妈恨不得跳起来掐死我。
这时卜先森说:"没关系,妈,我们再签一份。"
079
如愿成为自由撰稿人之后,我才发现我高估了自己的才华。
开头三个月,我投到各大杂志编辑邮箱的稿件,都石沉大海,我每天刷新邮箱无数遍,手机24小时挂着QQ,生怕编辑联系我却找不到人。
后来有编辑加了我。我两个晚上没睡觉写出来一篇稿子,初审通过,在终审时被打回来修改。我熬夜按照要求改好,可最后还是被退了。
看到QQ消息时,我瞬间哭了。
当你竭尽全力去做一件事,却依然没有做好的时候,你也会有同样绝望的感受。
渐渐地我也有过稿,但大部分都被退了。
年底我放弃出国旅行,写了第七篇稿子,被退。
春节期间我写了第八篇稿子,被退。
感冒严重时我坚持写完的第九篇稿子,被退。
我的自信终于被消磨殆尽,晚上甚至会哭着惊醒。
"做什么噩梦了?"卜先森抱着我问。
我把脸埋在他怀里,"被退稿了。"
第二天卜先森就买了两张飞青岛的机票,"我们去看海吧。"
没想到在飞机上,遇见了吴磊。
后来我表妹问我:"那么到底是姐夫治愈了你,还是吴磊治愈了你?"
我想都没想就说:"吴磊。"
表妹点头称是,"我就说嘛,姐夫那种扑克脸,治愈程度根本不及我们'三石'那种让人血槽秒空的笑容好吗?"
080
过稿率依然很低,我每天都很焦灼,战战兢兢地等结果,当编辑的头像跳动起来时,我紧张得心都要跳出胸腔。感觉自己越来越神经质,随时都会崩溃。
而且写稿很辛苦,经常熬夜,那段时间我开始内分泌失调,脸上长痘,月经紊乱。
卜先森把我拉到镜子前。镜子里的人头发乱糟糟、脸色黯沉、双目无光、面无表情。
他拿梳子给我梳头发,结果掉了好多头发。
"给自己放个假,和泡菜小姐去韩国玩一玩。"
我点点头,突然问,"我是不是真的没有天赋?"
他的手一顿。
我接着说:"对别人来说过稿很容易,对我来说却很难。"
我每次在微博上看到锦鲤都会转发,可是它从来没有给我带来好运。我好累,真的不想再写了。"
"那就不要写了。你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每天追追星、旅旅行就好,我养你。"
"可是,我为什么总是这样,做任何事都没有恒心,轻易地就想放弃?"
他从后面抱住我,把下巴抵在我头发上,望着镜子里的我们。
"没关系,放弃就放弃,只要有一点你不要放弃就好了。"
"什么?"
"或许,你今生最高的造诣,就是卜太太了。"
081
七夕这么浪漫的日子,总觉得卜先森会准备惊喜,果然,我在电脑前加班时,他从后面抱住我,莫非是想边吻头发边说情话?
结果他说:"你多久没洗头发啦?"
我忍无可忍:"滚!"
他倒没生气,"知道你忙,我帮你干洗吧。你继续工作。"
"这么自信?那流到我脸上的洗发水,你必须吻掉!"
082
卜先森的很多话我都当耳旁风。
"把垃圾倒一下。"
"我不知道该放哪个垃圾桶,可回收还是不可回收。为了人类环境还是你倒吧。"
"把碗洗一下。"
"洗洁精会让我的手变老变粗糙,为了节省手的保养费,还是你洗吧。"
"起床后叠下被子。"
"反正晚上又要摊开来睡,干吗多此一举?"
"吹完头发把吹风机的电线缠绕一下再收起来。"
"生命诚可贵,我岂能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但是偶尔我也会很听话,比如卜先森鼓励我,"你要坚持自己的梦想。
"好的。"马上把手机里设定的闹钟删除了。
083
卜先森问我大早上起来傻笑干吗,我说:"今天志龙宝宝29岁生日!"
他咳咳两声,问:"你记得你爸妈生日吗?"
我绞尽脑汁没想出来——原谅我这个不孝女!
他又问:"你记得我生日吗?"
我说:"记得,比李易峰生日早两天!"
"你记得你自己生日吗?"
"比鹿晗生日早十七天!"
他忍无可忍地捏住我耳朵说:"你爸生日比吴亦凡晚七天!"
你妈生日比杨洋早整整三个月,记住了没有!"
CHAPTER 06
祝姐姐你永远年轻!
永远厚颜无耻
————
You are exquisite
in my eyes.
我也不知道他哪里好,
就是
想偷看他洗澡
084
廖一梅说:"从来不屑于做对的事情,在我年轻的时候,有勇气的时候。"
我曾把这句话发在朋友圈里,表妹第一个留言:"你已经不年轻了,你是奔三的人了。"
"你姐才21好吗?"
"来来来,证明你年轻给我看!"
"怎么证明?"
"明天买两张飞义乌的票,我们去横店看李易峰!"
"不行!"
"老女人!"
"我是说明天不行!我现在就买票!"
从横店回来后,我就辞去了在律所的工作。其实早就想离开了,因为觉得现实和理想差距太大。我的辞职信,不是后来流行的"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但也很有情怀:"如果年轻是一种病,我希望自己永不被治愈。"
我离职那天,表妹送来一束代表勇气的琉璃苣,卡片上是她丑得惊天动地的字:"祝姐姐你永远年轻!永远厚颜无耻永远热泪盈眶!"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乱入了......
085
肠胃感冒上吐下泻,卜先森买了藿香正气水。
可是味道太冲,我闻着就想吐。
看我可怜巴巴不肯喝,他突然举起瓶子"咕噜"地喝了满嘴。
然后他捧着我的脸,强行用嘴喂我——重点是,我表妹正好推门而入。
后来表妹让卜先森解释"引力波"。
卜先森说:"一颗质量为29倍太阳质量的黑洞与一颗36倍太阳质量的黑洞靠近,碰撞、并合,发出的引力波,以光速走过13亿年,抵达2016年地球。"
我:"说人话。"
卜先森:"时间穿越成为可能。"
我:"呵呵,我看是物理学界调皮了吧,两个黑洞还要秀恩爱虐狗。"
表妹:"让你们天天秀恩爱!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狗粮吧?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086
表妹对我吐槽说很讨厌她一个室友,视频外放,跟男票装嗲、买了新衣服要自拍一小时,每次她一说话,表妹就满脑子弹幕,翻白眼翻到近视,"我那么讨厌她,她还假装看不见,眼瞎吗?"因为讨厌她,连带恨了一个省的人。
我问是哪个省。她说山东。
躺枪的卜先森悠悠开口,"我就是山东的。"
表妹神补刀,"姐,我终于明白姨妈为什么说,姐夫瞎了眼才看上你。"
087
据说MOF君的手机里什么APP都没有,Facebook,Twitter和Instagram通通不用,他还经常讽刺现代人被电子设备和社交工具捆绑住了。
我跟卜先森吐槽:"MOF君好高冷,这才是真男神!"
卜先森没理我。
次日我和表妹吃泰国菜,提到比琼瑶还琼瑶的泰剧,表妹说:"敢不敢和我打赌?现在上班时间,你让姐夫开车来接你,他不会来。"
我说:"我跟你赌,他一定会来。"说完我打电话做气若游丝状,"老公,我好像中暑了,头晕晕的,很难受,麻烦你开车来接我好吗?"
卜先森在电话那头满口应承。
结果我走出餐厅,他给我叫的是打车软件的专车!
打赌输了的我,对卜先森咬牙切齿地说:"我就夸了MOF君一句,你至于吗?"
"至于。"
"你就不怕我真的中暑了?"
"那时你表妹发微信给我,说你好得很。"
088
卷心酱喜欢上MOF君的契机很奇妙,是有一次他骂"法国国骂"的时候。
那天MOF君要做荔枝口味的慕斯,结果荔枝果泥解冻后稀得像水一样,尝不出荔枝味来,他只能把荔枝汁浓缩。卷心酱走进教室时,MOF君大叫一声"Putain"!
卷心酱吓了大跳,MOF君回过头来,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在骂你。"
她这才发现他的制服上全是斑斑点点,连他脸上都是加热浓缩时往外喷溅的荔枝汁。
卷心酱说:"你知道吗?认真工作的男人很帅,为工作抓狂的男人却很可爱。"
不过大部分时候,是MOF君把卷心酱弄得抓狂。
有次他们做法式烤布蕾,MOF君问她:"你喜欢吃草莓吗?"
"喜欢啊。"
"我不喜欢吃草莓。"
"......哦。"
好难接。快说点别的,她已经接不下去了。
这时MOF君说:"去冷冻库拿一盒果泥来吧,我不要Fraise(草莓)的,我要Maradesbois(玛拉草莓)。"
卷心酱拿来后,MOF君一边做烤布蕾一边赞不绝口,"Maradesbois是在日内瓦培养的,颜色特别美,香气馥郁,口味清甜。"
"你不是不喜欢吃草莓吗?"
"对啊。"
"那你说Maradesbois很好吃?"
"是很好吃啊。"
"那你还是不喜欢吃草莓?"
"没错。"
卷心酱脑袋里只有两个字:跪了。
089
周末我陪表妹去看了《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
我期待被甜到牙疼,表妹却说:"该污的,还是要污,至少让人脸红心跳,这才是爱情片正确的打开方式!"
男女主角始终没见上面都算了,最后三分钟他们跨越大半个地球终于相见时,等了两个多小时的表妹激动得连爆米花都不吃了,可汤唯和吴秀波竟然只是对视一眼,拥抱在一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表妹瞬间抓狂,"什么年代了,还用写信这么丧心病狂的方式恋爱?"
回家后卜先森问表妹,电影演的是什么。
表妹深呼吸一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轻轻吟道:"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090
卜先森其实特别容易生气。那年我们在帕劳潜水,珊瑚的美艳超乎我的想象,我伸手要去摸一个"玫瑰珊瑚"时,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潜水面罩后的那双眼睛,在恶狠狠地瞪我。
我这才想起潜水前教练说:"有些珊瑚是不能触碰的,越美艳越危险。"
教练打手势问我们是否往下潜的时候,卜先森连连摆手,我却一个劲地伸出大拇指往下指,还自顾自地下潜。很快耳膜痛得受不了。
上岸去医院检查,耳膜受外伤轻微破裂,卜先森气得脸发青。打完针回旅馆,客房经理送来些热带水果,他冷着脸说:"你中午挑食没吃蔬菜,过不了几天缺乏VC又口腔溃疡。现在你把这些水果都吃完我就原谅你。"
我犹豫了片刻,乖乖吃完水果很快嘴唇肿胀,满脸皮疹,又跑了趟医院。
卜先森要哭了,"你早说你芒果过敏啊!"
"你答应过会原谅我的。"
"以后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我一辈子不原谅你。"
回国前他始终没理睬我。后来我跟表妹吐槽,"你姐夫真的很危险。"
表妹现学现用,"有些人是不能惹的,越美艳越危险。"
091
有次表妹问我卜先森有什么特别的癖好。
"每次拿我手机用,都非要一个个关掉我后台所有程序算不算?"
"强迫症不算!"
"不许我喝可乐、喝任何碳酸饮料,晚上十二点是deadline必须睡觉算不算?"
"霸道总裁不算!"
"没事喜欢用乐高堆积木算不算?"
"巨婴病不算!"
"喜欢乱炖CP,他最爱《秦时明月》的卫庄和盖聂,《盗墓笔记》的张起灵和吴邪。"
"这个可以有!哈哈哈,原来姐夫这么腐......"
092
表妹是2000年出生的,我比她足足大了十岁。可每次都是她欺负我。
有一年春节,家人起哄让我讲笑话,我说:"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别人也未必接受大家为什么不试试汇成一笔钱呢?"
最后只有表妹在笑。我妈问她:"你为什么笑?你听得懂吗?"
三岁的表妹特淡定地说:"没看出我在假笑吗?"
后来她长大了几岁,家人也让她讲笑话。她说:"密室中,小燕子和紫薇泪眼汪汪地被绑着。皇后一声令下,'嬷嬷,打!'容嬷嬷愣了一下,羞涩地回复,皇后么么哒!"
全家人都笑了,而我脑回路拥堵了好一会儿。
表妹说:"反应慢就算了,连假笑都不会。"
093
当然表妹也有暖心的时候。
有一年在斯德哥尔摩,闹市街头有个巨大的广告屏幕,路人用iPhone和大屏幕互动,挡板游戏中小球三十秒不掉,就可以获得免费甜点。
我们行程安排很紧,只能在广场上逗留几分钟,可卜先森说:"我好想玩这个。"
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只好同意。
他喜滋滋地开始玩,用手机遥控大屏幕,眉飞色舞,玩得根本停不下来。驴友们催我们去下个景点,我看卜先森玩得太嗨,只好说:"你们去吧,我陪他。"
他高兴地捧着我的脸,啵了一大口。
真的想不通,这么幼稚的游戏,他竟然玩了整整一下午!
后来我跟表妹吐槽说:"卜先森的智商总是忽高忽低。"
她安慰我,"总比颜值忽高忽低好吧?"
说得也对。
094
表妹一直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她的生日派对,每次都要提前两个月策划。
可是今年她突然说不想过生日了。我问她为什么。
她有气无力地说:"有些人不是贏在起跑线,而是直接生在终点。"
我还没懂,卜先森笑了,"你是说凯特王妃的女儿夏洛特小公主吧?她周岁生日,全球64个国家赠送礼物或祝贺信,收礼收到手软。"
表妹叹息,"说多了都是泪,我收礼物按人头计,她却是以国家为单位!"
那天晚上,夜深了卜先森还在电脑前捣鼓。我探头过去,他在各种找代购。
"新西兰、摩洛哥、加拿大、荷兰、委内瑞拉、埃及......你要干吗?"
"给你表妹挑64个国家代购的礼物啊!"
095
我一直觉得金牛座是"谜之星座"
"你最好不要试图跟金牛座撕逼,要知道,希特勒就是金牛座!"
说这话的卜先森是典型金牛座,醋点低、占有欲爆棚,尤其擅长冷战。
有一次聚会,我见了我中学时暗恋的男生。那晚我快十二点才到家,客厅黑漆漆的,我打开灯,差点被坐在沙发上的卜先森给吓死。
"你、你、你干吗不开灯?"
他没说什么,径直去卧室,"啪"地关上门。
我洗完澡回卧室,门把手怎么也扭不开,他把卧室门锁了!怎么敲也不开门,气得我折回客厅躺在沙发上,打开手机想发个求安慰的微博,结果提示WIFI密码错误!
次日是周日,我们冷战了一整天,谁也没搭理谁。
晚餐他烤了榴莲芝士披萨,出炉时香气弥漫,我没出息地伸手去拿。
"啪!"他毫不客气地打掉我的手。
有什么了不起,我叫宅急送!
冰箱上贴着的外卖单上,我看到一张二维码。没见过?下意识地扫了一扫。
"叮"的一声,二维码转换成一张图,图上是他的字:"你先道歉。"
没忍住,我"噗嗤"笑出声来,"你敢不敢再幼稚点?"
他冷着脸切披萨,"我就当你这句话是道歉,来,吃披萨吧。"
096
金牛座有个特点是"爱钱",什么诗与远方、星辰和大海,卜先森最喜欢的话题,绝对是股市、楼市、各种花式投资。
有次他问我:"你怎么开始写无下限雷爽小白文了?"
我说:"有文笔,任性!"
"不发表,不出版?你耐得住寂寞?"
我满脸鄙夷,"你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是无法理解我单纯凭兴趣做看似无意义的事的。"
他"呵呵"两声,"如果我不唯利是图,我也凭兴趣行事,谁养你?"
心塞,法学系吵不过数学系的。
097
还有一个不得不吐槽的金牛座特性——牛脾气。
我妈让卜先森给表妹补习数学,抛物线啊、函数啊我看着就头大,他给表妹详细讲解一遍,表妹还是一脸迷惘,干脆一丟笔,"我懂了我懂了。"
他不相信,"那你说这个抛物线方程是什么?"
表妹满脸苦B相,"姐夫,我真的懂了,求别问了好吗?"
"不行,"卜先森冷着脸,"我要对你负责。"
表妹憋笑,"姐夫,你只要对我姐负责就好了。"
卜先森微微红了脸,恼羞成怒,"认真点!我再给你讲一遍!"
表妹被迫又听了一遍,快要抓狂,"姐夫求放过!我真的知道怎么做了。"
"那你做一遍给我看。"
此后表妹死都不请教卜先森任何题目。
098
当然金牛座也有优点,譬如心思细腻。
我洗完澡会掉很多头发,经常忘记收拾。有次我折回浴室拿梳子,看到他蹲在地上,一根根捡拾我散落满地的头发。突然就觉得很戳心。
还有一次在咖啡馆,我翻看了下一本书,《青春之后,认输之前》。
一个月后我和卜先森就到了乌斯怀亚。可当地人告诉我们,去南极经过的德雷克海峡有个西风带,风力达八级以上,晕船的人爬都爬不起来,胆汁都会吐出来。我一听就吓坏了,因为我是个坐海盗船都会晕头转向、狂吐不止的人。
虽然没去成南极,但还去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在看完音乐剧《Don'tcryforme,Argentina》后,我问卜先森:"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去南极?"
他说:"不是你想去吗?那天你看那本书看得津津有味,那本书讲的是一对穷游情侣,女主角戴上钻戒后又摘了下来还给柜员,对男主角说"我们去南极吧。"
"什么书?我怎么不记得了?"
099
放暑假,表妹给她同桌发微信,对方并没有"秒回"。
表妹握着手机在客厅走来走去,"他怎么还不回我?是不是我太主动了?我就是这么贱!真应该剁手!那个电影怎么说的来着?'He is just not that into you!'他根本不在乎我!还有还有,张雨绮那句话是什么?'追我的人从这里排到法国!'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这时她手机响了,对方回复:"对不起,刚刚在洗澡,天气好热,一天洗几个澡。"
表妹马上喜笑颜开,"没事没事,天气是好热,我在吃冰淇淋,没注意到你没回复。"
100
表妹有段时间特别迷恋李易峰,把他N年前的微博都翻出来了。
2010年,"节约用水,人人有责!"
2012年,"期待全面建成的小康社会。"
我听了之后满眼桃心,"真是忧国忧民的李政委啊!"
卜先森煞风景地说:"现在流行段子手。"
表妹立马回答:"峰哥也是段子手啊!有次记者问唐嫣和杨幂同时掉水里,他救谁。他说,'她们俩肯定不会让我救的,她们俩是好姐妹,生没有一起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 "
就是这样,我说不过卜先森,卜先森说不过我表妹。
我常常悲伤地想,身处食物链最底层的我,是不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CHAPTER 07
樱桃苹果柠檬菠萝蜜,
全都不如你
————
You are exquisite
in my eyes.
我不相信命运,
直到遇见你
101
泡菜小姐和韩国欧巴刚分手时,瘦得形销骨立。
那段时间她疯狂迷恋上攀岩,每周都去房山地质公园。
有次攀岩到半途,她手心出汗,与岩壁摩擦力变小,于是她从腰间掏出镁粉袋,粘取一些碳酸镁吸收手掌的汗液,粉末扑到眼睛里,她突然就落泪了。没想到,眼泪一旦流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她边哭边往上爬,右脚绊到了绳子,栽倒下来。
她的脑袋离地面不到三厘米。那么命悬一线的事,后来她说起来,却那么淡定。
我问:"你们到底为什么分手?"
她说:"吵到最后彼此都很疲惫,连最初吵架的原因都不记得了。我像以前那样提了分手,以为他会挽留,没想到这次他认真了,后来我怎么求复合,他都不肯了。现在回想起来,导火索是他给我买了一个《RunningMan》里宋智孝的同款棒球帽,20万韩元,我觉得太烧钱了。"
我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可仔细一想,很多曾经相爱的情侣,都是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分手的。
我跟卜先森说:"爱有时候真的比甜筒的脆皮还脆弱。"
他说:"想不想吃甜筒?"
"可是我来大姨妈了。"
"没事,我吃一口,让你亲一下。"
102
泡菜小姐爱情不如意,我原本以为卷心酱的爱情是甜蜜美满的。
没想到卷心酱的爱情,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那天她和MOF君吵架,到我家哭哭啼啼地控诉。
"你知道为什么外国人找中国人都很谨慎吗?因为他们觉得我们玩不起、放不开,最后又甩不掉。他们表面上浪漫,其实非常现实,全部AA制;没有买房的想法,全靠租房;坚持所谓的自由,一谈结婚就炸毛,一周工作35小时还嫌多,每个月都上街游行。"
"你是不是又跟他提结婚的事了?"
她哭得更厉害了,"是呀,因为在法国,离婚前必须分居满一年,离婚后三年内不允许再婚,也禁止复婚。所以法国很多人都不结婚,而是签同居协议。可我怎么向我父母交代?只是同居吗?"
"对,在中国人的理念里,这是很严重的问题。"
"可是对他们来说,这是很无聊的问题。"
这时厨房传来"滋啦啦"的声音,煎蛋的香气飘来。
卷心酱一闻就说:"好饿!这是......法式吐司?"
我们进厨房时卜先森正往平底锅倒橄榄油。
"帮我拿糖霜出来。"他使唤卷心酱做事,"洗一片奶油生菜,再切几个草莓做摆盘。"
卷心酱连吃了两份吐司,心满意足地喝着果汁。
卜先森把她的包递过去,"吃了东西,心里也好受多了吧?那就回家吧。你已经借用我老婆三个小时了,我要找你要回主权。"
我瞪他,"什么主权?我是你的殖民地?"
"对,殖民地。"他说,"谢谢你,我刚才还没想到这
么确切的词。"
103
卷心酱走后,卜先森说:"你看,你心心念念的MOF君也没那么完美。"
我承认,"看来和老外恋爱,也蛮心累的。"
他得意得差点要摇尾巴了,"这辈子你就安安心心做卜太太吧。"说着打开冰箱,拿出牛排、乌冬面和苦菊,还莫名地哼着小曲。
喂喂喂,幸灾乐祸也要有个限度吧?
104
我是个"料理小白"。我第一次给卜先森下厨,做了西红柿鸡蛋汤。
卜先森用勺子舀出一点鸡蛋壳,"这是什么?"
我说:"钙。"(鸡蛋壳里含有大量钙质。)
后来给他做南瓜粥,他嚼到一个硬物,"这是什么?"
我说:"锌。"(南瓜子里含有大量锌元素。)
105
"你中学时代有没有对女生有过好感?"我问卜先森"我初中同桌非常温柔,经常帮我整理课桌,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我很喜欢和她坐在一起。可是后来她给我写情书,被别的同学看到了。因此老师把我们调开了。"
"啊?她也喜欢你?然后呢?"
"她一直以为是我告发的,再也没有理过我。我们调开之后,她彻底变了一个人,高一那年我在楼梯间撞见她抽烟,留很长的刘海,成了不良少女。"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高二她全家移民加拿大,走的那天晚上给我打电话,应该是喝醉了,她说以后再也看不到我了,然后开始哭。"
"后来你们再也没有联系?"
"也许以后还会再见面吧,虽然已经毫无意义。"他叹息,"我只是遗憾,当时为什么不肯解释一句。明明也想很温柔地对她,但是到底,有少年无谓的自尊心在作祟。"
他顿了顿,又说:"老师把我们调开后,我是真的很难过。可是我从小就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那时,她肯定以为,我一点也不伤心吧。她永远不会知道,那天看到她抽烟的样子,我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我沉默了许久,直到卜先森说:"好了,回答完毕,晚上想吃什么?"
我拉着他的手,"你之前也对别的女生有过好感,为什么后来认定是我呢?"
他望着我的眼睛,"我从来没有认定过,我只是想试试看。"
"试试看什么?"
"试试看,就这样,和你一直到老。"
106
有了自己的房子后,即使工作再忙,卜先森也会抽时间在门前小庭院里种菜。他在网上买许多芝麻油渣做底肥,黑黝黝的土,绿油油的叶子,很有点丰子恺的画的味道。
小葱和小油菜是经常能吃到的。春天的荠菜、香椿和茼蒿,都是每次吃饭前,他现摘现洗现炒的。我以前只在意大利面和台湾菜三杯鸡里吃过的罗勒,他也种。
我看他站在泥土地里采摘罗勒叶,用瓷器装了一小盆,然后捧着到厨房去炒牛肉。虽然是简单的日常生活,可我总是看得很心动。
"小时候总是跟着奶奶一起种菜,没想到种菜的技术,也是一辈子不忘的。"他说,"一辈子不忘的技术,还有骑自行车和游泳。"
我插嘴,"还有爱我。"
他笑眯眯地捏捏我的脸。
107
周末大扫除,卜先森翻出我的两张拍立得照片,他很惊讶,"你曾经是摇滚少女?"
那是大学时代的我和泡菜小姐,满满的青春扑面而来。
大一那年学生会组织参加迷笛音乐节,下雨天大家等着崔健,我旁边有人喊口渴,舞台区突然扔出来几瓶水,陌生人就一人一口仰头喝,喝完传给下一个,到泡菜小姐那里时就剩最后一口,她没喝,直接递给我,"你不是一直喊渴吗?"
这是我和泡菜小姐友情的开端。
大二那年迷笛音乐节的水依然贵死人。我第一次上舞台,唱功很烂,音色欠佳,又紧张得不行,刚唱了几句,导演就对我竖中指,还一个劲儿拉我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我都要哭了。
这时泡菜小姐跳上来站在我旁边,高声吆喝起来:"贝斯再加点压缩,主音吉他你过载不行啊,还有节奏的干音不要太重了,来,鼓手四下!"那样子真是帅得不行。
架子鼓的嚓片声响起,泡菜小姐扬起嗓子就是一曲维京民谣,拉着我一起唱。
感觉一下子就回来了,自由,信仰,热血,燃烧!
乐队一个舞台一个舞台唱下去,反响都很好,后来现场直接躁了,天色将暮,台下乐迷们手拉手挥舞,还有人放烟火,那画面太美太美。
迷笛的日子其实很艰苦,洗澡要排很长的队,餐厅的菜贵得吓人,我和泡菜小姐就整天喝啤酒,半醉状态去唱歌弹吉他,要的就是迷幻的效果。她弹吉他,我唱,没有星辰的夜晚,却也在闪闪发光。唱累了,我们爬回帐篷,地上硌得慌,却也睡得很香甜。
遇见泡菜小姐之前,我的世界很小,我觉得自己就像角落里的苔藓,不起眼又毫无生气。是泡菜小姐改变了我,让我变得更加自信、勇敢和开朗。
就像歌里唱的,"遇见二个人然后生命全改变,原来不是恋爱才有的情节。"
整个大学时代,我和泡菜小姐利用假期时间,游玩了很多地方,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比如第一次去首尔,她走路不小心摔伤了右脸,回国时她的右脸贴着纱布,结果同学们一个劲儿地起哄她是去韩国整容了。她只有一个表情,"宝宝心里苦!"
还有一次去哥本哈根,进了一家服装店,我们各种试穿自拍,店员脸色一直很诡异,后来她比划了半天,我们才知道,那是干洗店......
后来她陪韩国欧巴去了台北,参加跨年演唱会,倒计时跟我视频,让我看到台北101璀璨的烟火秀,我说:"这种浪漫的时候,你不是应该和你身边的欧巴接吻吗?"
她说:"在你找到一个能陪你过跨年夜的人之前,我不会让你孤独地迎接新的一年。"
第一次见卜先森,她很挑剔地说:"你要对她好,记得,颜值不够,人品来凑。"
我结婚的时候,她送了我用九十九颗牛奶棒棒糖扎成的花束,祝福我一辈子甜蜜到老我消灭完那捧花束后胖了五斤,卜先森挑拨离间说:"她就是想看你胖!"
泡菜小姐知道后却不以为然,"他是嫉妒!嫉妒我们认识的时间更长。男人如衣服,闺蜜如手足,我们是一辈子的好闺蜜,就算满头白发牙齿掉光,也要追着爱豆流口水!"
我想,所谓的闺蜜,大抵就是,即使青春散场,还会陪你一起疯的人吧。
108
对我这种吃货来说,旅行中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吃。
布达佩斯的多瑙河很美,可我只记得SirLancelotKnights'Restaurant,一家中世纪风格餐厅,大块烤肉,只有刀没有见要用手抓。
卜先森不肯用手,拿刀插着吃,还满脸嫌弃地说:"你都没洗手。"
我伸手在他的那块烤肉上用力抓了几下,"脏东西都给你了。
然后抓起我自己的烤肉,大快朵颐。
109
偶尔也会怀旧,看看青春片,拉卜先森跟我一起。
可他特傲娇,"有什么好看的?现在的青春片,无非是,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爱情的结晶说流就流,明天的梦想说碎就碎。我三观很正,不想被吊打。"
好吧,最后只能我一个人看《最好的我们》。
卜先森走过来,看到我满眼红心,"刘昊然的摸头杀,太苏啦!"
他俯下身,双手插进我头发里,一顿乱揉,"像这样?"
我抬腿踹他,"走开!"
十分钟后,卜先森又出来了,刚巧刘昊然在黑板上写字,谭松韵说他字好看。
卜先森盯着屏幕,"这个字好看?莫非是情人眼里出王羲之?"
我仰头笑,笑够了白他一眼,"你到底让不让我追剧?
又过了会儿,卜先森走出来坐到我旁边,"周末还是不工作了,放松一下陪你追剧吧。"
我躺下来枕在他膝盖上看屏幕。
演到男女主角军训,他们穿着肥大军装一人一个耳机听周杰伦的歌。
"你们也军训过吧?你穿军装有没有宋仲基帅?"我问。
他笑,"有哦,那时我多么'小鲜肉'啊,玩的就是制服诱惑跑。"
我突然有点小情绪了,"可惜诱惑的不是我。"
他伸手抚弄我的头发,"骗你的,那时候我其实很自卑,因为很矮。"
"不会吧?"
他说:"是真的,高一我坐在班上第一排,高二就变成最后一排了。那年暑假长了十多厘米。"
我笑了,"你那么矮,还有女生喜欢你。我整个青春期都没被男生表白过,好孤独。"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表达出来。尤其是学生时代,我们都太年轻。"
"可那时候还是希望听男生对我说,我喜欢你。"
没过多久,他突然正儿八经地叫了声我的名字。
"嗯?"
"我喜欢你。"
"已经晚了,我已经不是十四五岁的女孩了。"
"我喜欢你。"
"别闹了。"
"我喜欢你。"
"嗯,我也喜欢你。"
110
卜先森时常会给我带来惊喜。
有一年过年,爸爸让我们去洱海帮叔叔装点客栈。那时叔叔刚刚在大理租下一套面朝洱海的民居,要开客栈。我本来想拒绝,可卜先森满口应承下来。
叔叔是典型的BOBO族(布尔乔亚和波希米亚的混合体),讲究生活格调,口味刁。为了让他满意,卜先森在一家人气很高的台湾杂货创作家的网店,选购了大量精致的杂货。
"你怎么知道这些网店的?"
"本科时做过一段时间代购。"
以前总觉得卜先森只知道钱,没想到他也很懂得生活。
他跟叔叔说起生活理念,也是一套一套的,"我虽然崇尚'不持有'的生活方式,但也不主张丟弃旧物,旧物只要赋予其新的风格,也能焕然一新,变废为美。"
那天我要把一个断了脚的木椅丟弃,他叫住了我,很快把它当成骨架制作了一盏羊毛毡落地灯。我简直目瞪口呆,他却淡定地说:"我爷爷就是木匠,小时候学过一点。"
他甚至会用智能缝纫机,看他坐在缝纫机前,埋头于一堆色彩斑斓的无纺布之间,拿着大布剪挥斥方遒,我只有惊叹的份儿。他做出来的手工杯垫,简单大方,让人爱不释手。
"别告诉我小时候你还做过衣服。"
"小时候总是穿堂哥的旧衣服,我妈帮我把尺寸改短,我也学了点儿。"
有次叔叔问他:"有没有觉得这一排子持莲华和鹿角海棠有点单调?"
他点头,"诚品风格文具馆有种Naughty Naughty Pet超搞怪娃娃,可以放中间试试。"
叔叔一拍掌,"我怎么没想到!"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有这么多潜藏技能没有展示出来。
他说:"大观园里开门见山,用山来隔挡园内的景色,以营造曲径通幽的意境,一辈子这么长,我如果让你一眼望到底,那还有什么可期盼的呢?"
111
有时候,卜先森给我带来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在清华食堂吃饭,谈及学生时代食堂的黑暗料理。
我说:"那时我暗恋的男生在隔壁学校,我总想去他学校食堂吃一次。一次就好,尝尝他每天吃的味道。我去那天,食堂阿姨让我在几个菜里选一月饼炒辣椒、红烧鸡头、辣条炒黄豆......"
小伙伴们笑得喷饭,唯独卜先森脸瞬间黑了。
晚上回家,卜先森做饭,我饿得不行了他才端来一碗汤。
"什么鬼?"黑乎乎的。
"巧克力排骨榴莲汤。
他一本正经地说:"你为了暗恋的人吃了辣条炒黄豆,现在请为了我,喝下这碗汤。"
112
卜先森每次搬家,都会把一个玻璃瓶带上,瓶子里是满满的千纸鹤。
"谁给你折的?"我问。
"不记得了,但是对方应该很用心,所以我一直带在身边。"
有天我突发奇想,从瓶子里拿出一只千纸鹤打开,没想到里面竟然有字。
"冬天我很喜欢赖床,后来我想早点去学校见到你,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赖床。"
我心跳加速,飞快地打开了一张张千纸鹤,像是打开一个少女的心。
"每次经过你的教室,我都会忍住不看你。其实看你也没关系,因为你肯定在埋头做作业。你不会知道,我经过了你的教室,我在悄悄地看着你。"
"今天在食堂碰到你,你在喝红豆粥。学校的粥不是很难喝吗?可是看到你喝,我也买了一杯。突然觉得很好喝。"
"你除了学习,就是戴着耳机听歌,白色的耳机很衬你。你在听什么歌呢?我喜欢梁静茹、孙燕姿和SHE,听说你听的都是英语歌?你这个学习狂!"
"考砸了,好伤心。但是看到你的名字在光荣榜第一名我突然觉得很高兴。"
"迎春花开了,春天来了,我看到你从迎春花下走过,哎呀,一整个春天都不如你。"
"今天看了郭敬明的小说,《梦里花落知多少》,哭了好久。你会不会笑我泪点太低?"
"课间操换顺序了,我站得离你更远了。不过幸好,每次跳跃运动,集体转向后面的时候,我还能看到你,长手长脚、高高瘦瘦的你。"
"好难得!我们两个班一起上体育课!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你打篮球了!虽然你投球命中率好低,但是姿势好看就好了啦!我才不像那些肤浅的女生,每次你投篮她们都尖叫,我是你安静的仰慕者,嘿嘿。"
"校运会你真的太棒了!接力赛你们班全靠你冲到第一!你大概不知道,我悄悄地给广播站投了一个匿名稿子,就是鼓励你的那个稿子——胜利女神在向你招手!写得很烂吧?我以后要好好学语文,希望以后能说出打动你的话。可是,就算语文学好了,我也没有勇气站在你面前。我很懦弱吧?不,不是我懦弱,是因为你太耀眼。"
......
我一张一张地看下来,看得又哭又笑。
晚上卜先森回家,看我满脸泪水。
"看了什么韩剧?是车祸还是癌症?"
我瞪他,"我死了,你快去做饭!"
他在厨房里切菜,我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他。
113
我不喜欢喝咖啡,但我喜欢咖啡香。卜先森买了一胶囊咖啡机和奶泡机,做卡布奇诺,我吃上面甜甜的奶,他喝下面苦苦的咖啡。
他每次都喝得一干二净,我问他:"你不是不喜欢咖啡吗?"
"你不是说,每天早上在浓浓的咖啡香里醒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
"你可以做一杯咖啡,让香气充满房间,但不一定要强迫自己喝嘛。"
"我觉得你会喜欢。"
"喜欢什么?"
"每天早上我去上班,你都要来个告别吻。我觉得你会喜欢,我的咖啡味。"
114
我第一次知道科比这个人,是看到李易峰在微博上po(发布,post缩写)了一张他和科比的合影。那时才知道卜先森喜欢科比喜欢了七年。退役前的最后一场比赛,科比拿了60分,带领湖人队获得胜利。我依稀看到卜先森的眼里有泪光。
"你哭了?"我难以置信。
他说:"只是很感慨。大概我缅怀的不是科比,是我已经逝去的青春吧。"
"有什么好怀念的?你的青春又没有我。"
他"噗嗤"笑了,"说的也是。"顿了顿又说,"晚上
吃海鲜?"
有时真怀疑他有双重人格。
115
在老家的餐馆吃饭,我点了一份青椒焖蛇。
卜先森脸都白了,"蛇......"上菜后他不敢动筷子,"看起来好辣。"
我流口水,"是很辣哦,找了个湖南女票你就要学会吃辣。"
那是我们的第一年。
我和卜先森的第六年。北京,簋街。
卜先森:"老板,你这个麻辣小龙虾不够辣。"
"拜托,这是我们家最辣的,您是哪里人呀?"
"山东。"
"我还以为您是湖南人呢。"
"我老婆是湖南人。"
116
我心血来潮报了一个"和果子"(日本的点心)情侣体验课程。老师问卜先森想做什么形状的,他问:"可以做玫瑰花形状的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对初学者来说,做成那种形状很难。"
卜先森说:"我试试看。"
因为他手指修长,揉捏白芸豆泥的样子非常漂亮,所以不少女生议论纷纷。
"他旁边那个女生是她女朋友吧?好幸福啊,肯定是给她做的玫瑰形和果子!"
听得我虚荣心爆棚。
卜先森做完之后,果然拿到我面前说:"漂亮吧?想不想尝尝看?"
我点点头,张开嘴,结果他一口塞入他自己嘴里。
"你这么胖,还是少吃点甜食吧。"
117
我和卜先森能走在一起,是因为我的主动。卷心酱和MOF君在一起,也是因为卷心酱的告白。那天MOF君感冒了,连打几个喷嚏。
"阿嚏!"
"vossouhaits.(法国人在别人打喷嚏后说的一句祝词)"
"Merci......阿嚏!"
"vossouhaits."
"Merci......阿嚏!"
"vossouhaits."
"Merci."
MOF君正用纸巾擦拭鼻子,卷心酱说:"Chef,你知道吗,在中国,打一个喷嚏证明有人在说你,打两个喷嚏表示有人在骂你。"
"那打三个喷嚏呢?"
卷心酱直视着MOF君浅蓝色的眼睛,篡改了说辞,"说明有人喜欢你。"
"谁喜欢我呢?"
"我。"
CHAPTER 08
世界对你恶语相加。
我来说情话
————
You are exquisite
in my eyes.
不管是多么荒谬的事
只要我想做,
他都愿意陪我。
118
有次和卷心酱谈论微整形,我说我是疤痕皮肤,整形会留下永久疤痕,所以才没去韩国整容。卷心酱耿直地说:"没关系,你已经结婚了。"
我无比尴尬,意思是我需要整容咯?
这时卜先森说:"其实我一直以为她整过容。"
卷心酱大笑,"你老公接梗技术一流啊!"
119
卷心酱问我,耍了什么小心机,搞定卜先森的。
我发誓这辈子只耍过一次心机。初中对一个男生有好感,当时我是语文课代表,经常帮老师整理试卷,我把我的试卷和那个男生的试卷放在一起,老师发试卷时,我们俩的名字就念在一起,莫名地觉得很浪漫。
这话不知怎么传到卜先森耳里。我已经做好了冷战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那晚他从后面抱着我,贴着我耳畔温柔地问:"你少女时代是什么样的?"
"和郑爽的性格很像,敏感、矫情、自卑、爱哭,说话行事不计后果。表面上张牙舞爪,其实内心懦弱胆怯。暗恋至死,绝不表白。"
"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主动找我搭讪了。其实当时你并不喜欢我吧?按照你的性格,在真正喜欢的人面前,哪里会有那么大的勇气?"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不理我。绕了大半圈,最后还是冷战。
哈哈,至少没辜负我做的心理准备。
120
卜先森偶尔会喝RIO鸡尾酒,而我向来对之嗤之以鼻,觉得男人就该喝烈酒。
可是某天我突然网购了一大箱RIO,卜先森感动不已,抱着我说:"老婆你对我真好。"话音未落,他看到我手机上正在播放的杨洋代言的RIO广告视频。
他恍然大悟,瞬间暴走,"我再也不喝RIO了!"
121
熬夜修改完的稿子终审被退时,我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看到手机上的QQ消息,突然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走。
我走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终于忍不住,蹲下来哭了。
回家后我跟卜先森说我想去巴黎,去卷心酱读过的法国蓝带厨艺学院学习甜点。
卜先森说:"巴黎没有你想象中的美好,它也有雾霾,地铁里都是流浪汉,犯罪率极高,我曾亲眼看到一个亚裔女孩被几个壮汉抬走,我报了警却也没来得及。"
"可是我想试试,趁年轻。"
他并未考虑太久,点头同意了。他帮我报名雅思、申请学校,托他在巴黎的朋友帮我租公寓,交付房租押金。机票订好后,离别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我也一天天变得伤感,有时看着卜先森在厨房忙碌的样子,都会红了眼眶。
"多吃点菜,到了巴黎,"老干妈,都是奢侈品。"
他每次说这种话,我都会掉眼泪,然后很纠结,"要不我不去了。"
"如果不试试,以后会后悔吧?有些事现在不做,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做了。"
是啊。就好像当年EXO十二人的最后一场演唱会,我以为来日方长所以没有去,没想到那之后,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他们十二人同台了。
离开北京的头一天晚上,我睡不着,爬起来打开电脑。
最后只敲下一行字:"很想为你写点什么,眼泪算不算?"
第二天我红肿着眼睛上了飞机,卜先森没有来送我,他说怕我哭到失控。
我上飞机后神思恍惚,旁边有人坐下来,男子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直到空乘人员分发长途旅行用的拖鞋,我才看清邻座男子的脸。
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卜先森摘下棒球帽笑,"我辞职了,陪你去巴黎。"
半晌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
"因为你这么笨,在巴黎肯定会被欺负啊。还记得结婚时我对你的承诺吗?从此以后,全世界只有我可以欺负你。"
122
事实证明,我真的是个很糟糕的人。做任何事都是三分钟热度。
蓝带厨艺学院非常严格,考试没通过的只能重新报名再学,不能补考,所以压力很大。尽管每天通勤时间长,学习强度大,累成狗,竭尽全力,却还是做得不够好。
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我笨手笨脚做砸了一个巧克力,Chef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我破口大骂,上升到人身攻击,让我们这些不会说法语的人都"滚出巴黎"。
那天我流着泪离开学校,在地铁上被一个流浪汉骚扰。
大雨说下就下,我淋成落汤鸡回到公寓,电梯故障,爬十二层楼,几乎断气,突然觉得活得太没意思,一事无成,不如死掉。
卜先森一回来,我就扑上去大哭,"我们回北京好不好?"
他没问我为什么,只是替我放好一浴缸的热水。我泡完澡后他用吹风机把我头发吹干,然后抱我到床上去,盖好被子,温柔地吻了吻我的额头,"先睡一觉吧,如果明天早上你还想离开巴黎,那我们就回北京。"
他总是这么纵容我,不管是多么荒谬的事,只要我想做,他都愿意陪我。
123
回北京后,卜先森开始创办自己的公司,四处找风险投资。
那段时间他晒得有点黑,人都瘦了一圈。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看到我堆在餐桌上的快餐盒,说我没吃蔬菜,又立刻去厨房给我清炒时蔬。
我过意不去,"你忙了一整天,我来做吧。"
他用刀背拍蒜,斜睨我一眼,"一边去。"
吃饭时我想到自己投了无数简历都没有回应,眼泪又上来了。
他拿纸巾给我擦眼泪,"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即使是那样穷困潦倒的日子,在地铁上碰到乞讨卖艺的残疾人,他还是会掏出身上所有的零钱。我以前总觉得暖男无趣,那时我才知道,这世间最美好的品质,是温柔善良。
124
2014年1月11日,我和卜先森在香格里拉。
那段时间是我最自暴自弃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拖了卜先森的后腿。我想跟他分手。
没想到那晚,独克宗古镇遭遇大火,千年历史的古镇灰飞烟灭。
我和卜先森住的旅馆,可以看到冲天的火光,宛如世界末日。
火灾扑灭后不久,香格里拉飘起了雪花,我们跟着一队社科研究人员,踏雪进了古镇,断壁残垣中还散发着焦味。我永远记得路上有一只灰白的猫,拖着受伤的腿穿过废墟,发出哀鸣。我一直紧紧握住卜先森的手,突然想到张爱玲那篇《倾城之恋》。
天气很冷,空气吸到肺里,也是冷的。
可卜先森的掌心,那么温暖。
那一瞬间我想:就算我们无法走到最后,只要记住此时此刻,漫天大雪一片废墟之中,他掌心的这股温暖,这一生,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125
从香格里拉回来后,卜先森怕我再胡思乱想,张罗着给我开一家烘焙淘宝店。
我一心一意地做到六月份,依然没什么人气。卜先森工作虽然忙,却也愿意帮我出谋划策。世界杯期间,他突发奇想,下班鞋都没换,就在门口说:
"我想了一整天,我们做一个世界杯主题的甜点派对,马卡龙代表法国队,奶酪马芬代表荷兰队,黑森林代表德国队,朗姆酒戚风代表西班牙队,咖啡慕斯代表巴西队!"
因为想赶在世界杯开赛前做出来,争取一个推荐位,卜先森那晚熬夜做甜点,他屏气凝神地在圆形马卡龙上画足球,虽然只是简单的黑白图案,但要在直径不足两厘米的马卡龙上画,他好像快要画成斗鸡眼了。
厨房没有空调,烤箱温度很高,他的刘海被汗湿,贴在额头上,他时不时用手背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我拿起一把扇子走到他身后,轻轻给他扇风。
夜晚深沉如海,厨房里溢满烘焙特有的香气,他的白衬衫被风吹得鼓鼓的。
因为太专注,他都没注意到我在给他扇风。我突然感觉有些害怕。或许是因为他对我太好,我反而觉得是负担,反而会惶恐,想要挣脱。
126
我们的烘焙店慢慢做了起来,卜先森一直忙着帮我冲冠,有时候话语里影射我太懒散,没有用心经营店铺。我的不满积累久了,发泄出来时,说的话已经非常伤人:"你真唯利是图!把一个小清新的店搞得铜臭味十足!"
其实说完我就后悔了,但还是嘴硬不肯说软话。
结果他说:"那你自己经营吧,我不管了。"
他真的就放手了。之前他为了销量和冲冠,一直把价格压得很低,那段时间物价飞涨,我就把价格提高,没想到他得知后大发雷霆,"为什么不经过我允许?你研究过怎么开店吗?你根本就不懂怎么经营一家店!"
吵到最后,我说:"这店我早就不想开了!"
我们的矛盾越演越烈,我想缓和我们的矛盾,用同个IP地址的两个电脑买卖商品,刚巧淘宝在严打,涉嫌信誉炒作,遭遇封店。
卜先森一整年的心血付之一炬,他瞪着我,满眼的怒火。
我咬咬牙,终于说出口,"我们离婚吧。"
127
卜先森让我考虑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来我还坚持要离婚。
"离就离!"卜先森抓起手机订机票,"你身份证多少?"
我翻白眼,"别装了,你给我订过那么多次机票,会没有我身份证号?"
"携程系统出故障了不行吗?快说身份证号。"
我信以为真,乖乖报出一长串数字。
他复述一遍,说:"1990,你是1990年生的。"
"那又怎么样?"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朋友的感受?别人还没结婚,你就已经离婚了。总感觉在秀恩爱。"
"都离婚了还秀什么恩爱?"
"可是别人连婚都没得离呢。"
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你到底买不买机票?"
"买了。"
我夺过手机一看。北京飞香港?
"我的港澳通行证快过期了,离婚前,陪我去迪斯尼过个万圣节吧。"
然后我们再也没提离婚的事儿。
128
从小到大,我常常有一种"郁郁不得志"的感觉。
小时候成绩不好,长相不出众,没有特别的才艺,存在感很弱。长大了工作不顺利,自由职业的道路也走得艰难,尝试各种事情都屡遭碰壁,好像这辈子都无法成为闪闪发光的人。
每次我的情绪陷入消极,卜先森都会给我发一些正能量的名家名言。
"在世上,最让人畏惧的是通向自己的道路。对每个人而言,真正的职责只有一个:找到自我。然后在心中坚守一生,永不停息。——赫尔曼·黑塞。"
"人们没有把自己哭进痛苦中,也没有把自己笑进欢乐中......你所看见和感受到的,你所喜爱和理解的,全是你正穿越的风景。——里尔克。"
那时我频频被退稿,有编辑跟我说:"要不是看在你写稿很勤快的份上,我根本就不会把你的稿子送到二审去。"
还有人说:"你没有自己的风格,你总是在模仿,而且模仿得四不像。"
或者,"你的文字不走心,情节都是套路,看了很无感。"
那天我哭得像个泪人,给卜先森发微信诉苦。
他发了一条语音过来:"如果全世界都对你恶语相加,我就对你说一世情话。"
是一世鸡汤吧?
129
卜先森也有情绪低落的时候,我如法炮制,给他每天"煲鸡汤"。
"学会忘记那些不可避免发生的事情。如果你做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那就没什么可遗憾的。——权志龙。"
"世界不会背叛你流的每一滴汗水,如果它背叛了,只因为你的汗水流得还不够多。——郑容和。"
发到第三天,卜先森忍不住了,"后面是不是还有鹿晗、吴亦凡、李易峰、杨洋......"
"你怎么知道?嘿嘿,很感动吧,我每天辛辛苦苦给你打鸡血。"
"算了吧,我天天看我情敌说的话,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你计算过吗?"
130
卜先森创立公司后,我曾经在他的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
他经常使唤我给他倒咖啡。很多职员不明就里,说:"BOSS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我回:"你想太多了。"
中午吃饭,他们热烈讨论卜先森。
"听说Boss已经结婚了。"
"不会吧?他那么年轻!"
"就算没结婚也应该有女朋友,有次我无意中听见他给谁打电话,语气低低的,满满的宠溺。那时他的表情非常温柔,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我从没有在工作场合见过。"
我事不关己地吃饭,他们还不肯放过我。
有人问我:"你说他女朋友会是什么样的?肯定是一个温婉的小家碧玉吧。"
我回:"你想太多了。"
下班时我直属上司来找我,"Boss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瞥了眼手机,"我已经下班了。"
她很惊讶,"Boss找你,你不去?你该不会是在欲擒故纵吧?"
言情小说真够害人。我还是那句话,"你想太多了。"
晚上回家我盯着卜先森看,他把西装挂好,换上家居服。
"干吗盯着我?"
"我就想不通,你哪里就那么好了?让公司女职员心心念念的。"
他突然冷笑,"你呢?在公司里跟我撇得那么清,好像不认识我似的。"
"我可不想被人认为我是开后门进公司的。"
"你不是开后门进公司的,你是靠潜规则。"
131
我在卜先森公司打杂那段时间,九点上班,每天早上都着急忙慌的。
某人用勺子慢慢喝着小米粥,还不忘提醒我:"你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
我端起碗"咕噜咕噜"把小米粥一饮而尽,急匆匆出门。
九点整,安全上垒,忙活到快一点,他才姗姗来迟。
次日早上,我悠闲地往吐司上抹果酱。某人狐疑地问:"你不怕迟到?"
"迟到就迟到呗。"
"迟到会扣工资。"
"反正扣的也是你的钱。"
132
有次卜先森开车带我去他的复读学校。军事化的管理,偌大的校园静悄悄的,教室里所有同学都表情严肃、奋笔疾书,我看到有人把速溶咖啡直接倒入嘴里,据说这样提神效果更好。
气氛太压抑,我们走到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吹风。
"我的胃就是那一年弄坏的,没时间去食堂,总是吃干煎饼,喝凉水,《舌尖上的中国》里那种脆薄如纸的煎饼。一日三顿地吃,现在我看到它都会想吐。那段时间为了让自己有个英语环境,每天戴着耳机听英语,睡觉也听,最后耳朵出现了严重的耳鸣,影响了听力。"
卜先森说这些话时,表情是平静的。
我轻轻地问:"只是想要证明自己不是Loser吗?"
"不,只是因为我选择复读时,我父母说的那句"爸妈陪你",那时我妈每天早上五点起来给我做早餐,我爸晚上十一点来学校接我。他们从未比我早睡,很少开电视,就是开了,也把声音关掉,因为房子隔音效果不好。我有次出来喝水,看到他们坐在沙发上,看着没有声音的电视。我回到房间后,就哭了。"
"为什么当年那么坚决要复读呢?"
"因为高考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CHAPTER 09
你也不是没用,
你可以做反面教材
————
You are exquisite
in my eyes.
把嫌弃你的话整天挂在嘴边的人,
从来没真正嫌弃过你。
相信我。
133
我无数次信誓旦旦要减肥。
"要么瘦!要么死!我一定要瘦成一道闪电!"
卜先森嗤之以鼻,"据说世界上最瘦的闪电是五米。"
"你走开!不要阻挡我在变瘦变美的道路上狂奔!
十分钟后,卜先森换好运动服准备拉我去跑步,却看到我在啃薯片。
我慌忙把薯片往身后藏,可是来不及了。
他满脸鄙夷,"天天喊减肥,其实你只是吓唬吓唬你肚子上的肉吧?"
"真想把自己的嘴巴Ctrl+Z一下。"
"你的体重一直在Ctrl+V。"
"我是不是很没用?"
"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至少你可以当反面教材。"
"要不你跟我离婚吧,听说受了打击就会瘦。"
他脸都黑了,"胡说什么?快起来跟我去跑步!"
"让我把《匹诺曹》重温完行吗?你去跑吧,我的心与你同在。"
134
那一年在巴黎街头,有个亚裔女生拦住我们,她对卜先森说:"我正在进行一项艺术计划,需要拍一百张亲吻的照片,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一起合拍一张美丽的吻照吗?"
卜先森尴尬地指了指我,"这是我的妻子。"
我慌忙摇头说:"Idon'tcare."
卜先森瞪我一眼,对女生说:"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在心里鄙视他的保守,上前一步对女生说:"我可以和你接吻合影。"
下一秒卜先森拽着我的胳膊就走。
我被他拖走,抱怨道:"只是行为艺术而已,你真丟中国人的脸!"
因为我们一直在用英语,此刻,卜先森突然高声喊出几句日语,我远远听到那女生用日语喃喃自语,"原来也是日本人。"
135
我不敢看恐怖片,但是又想看,卜先森教了我一个好办法,静音,放《小苹果》。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时,"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分分钟喜感爆棚。
那天在象山影视城,我遇见一个韩国旅行团,浩浩荡荡地穿着梅长苏宗主的同款披风,天下"迷妹"是一家啊!我激情燃烧地冲上去用英语跟她们交流了很久,回过神来时,发现同行的卜先森不见了。回到旅馆,他正趴在床上看恐怖片。
我脱鞋上床,趴在他旁边,"别生气别生气,我陪你看恐怖片。"
说得太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不解气,"不许静音。"
"好好好,不静音。"
我抬手打开了弹幕。刚巧浑身鲜血的白衣小正太从楼梯上爬下来,满屏各种颜色的"富强、民主、文明、自由、平等、公正、敬业、诚信、友善",最后一句是"弹幕护体"!
卜先森的表情告诉我,他的心已经碎成二维码......
136
我有"弹幕依赖症",而卜先森不能接受满天飞的弹幕,陪我看《极限挑战》时,差点吵架。我赶他走。他赖着不走在我身后用手指绕着我头发玩。
张艺兴和孙红雷重逢拥抱时BGM(背景音乐)是《东京爱情故事》,我差点笑出腹肌。
他却很煞风景地说:"你看过那个日剧吗?是个很悲伤的爱情故事。"
"你还看日剧?"
"初中时我同桌喜欢看。我陪她看了一点。"
"哦,就是那个你喜欢的女生。"我突然有小情绪了,"你陪她看你根本不感兴趣的日剧,却不愿意陪我看有弹幕的综艺节目。"
"我不是在陪你看了吗?"
"你根本没有看好吗?"我没了兴致,关掉视频,和卷心酱聊QQ。半小时后卜先森酸溜溜地说:"你俩聊得挺嗨呀!"
然后一把抢过我手机。
"还给我,我还没跟她说一声呢。"
"大晚上的,她会懂为什么不回消息的。"
137
那天我和卷心酱聊的QQ内容是这件事——
MOF君的自创食谱对外都是保密的,有一次他用那个pad给学生实操课打分,卷心酱在旁边等着,他突然说:"ma petite chouchou(我的卷心酱)。"
卷心酱问:"怎么啦?"
"我在输我的开机密码。"
"嗯嗯。"
"ma petite chouchou(我的小卷心酱)。"
"你叫我干吗?"
"输密码呀,ma petite chouchou就是我的密码。"
卷心酱不信,拿过去一输入,没想到是真的。
"你为什么要用对我的称谓做密码?"她脸红了。
"因为谁也不会想到我用自己助教的名字做密码。"
"......"满脸黑线的卷心酱深呼吸几口问:"你就没用过别的吗?"
"有啊。"
"什么?"卷心酱吃醋了。
"还用过mabellechouchou(我漂亮的卷心酱)。"
"还有吗?"
"还有ma ch é rie chouchou(我亲爱的卷心酱)。"
138
我们第一次自驾游,是从西双版纳租的车,去的是琅勃拉邦。海关要收小费,卜先森大手一挥给了那个"A4腰"小美女4万基普。
老挝电话卡比国内3G剪卡还要小,我帮卜先森买了个装卡的手机,伸手要小费。他把刚兑换的8万基普塞给我,我窃喜,"比那个女海关多一倍!你果然是爱我的!"
他悠悠地说:"因为你的腰比她粗一倍。"
139
卜先森容易反胃酸,家里常备生的花生米,严重时给他吃几颗,可以缓解。
那晚他又难受了,担心吵着我,小心翼翼地起床,没穿鞋,蹑手蹑脚地走向门口,绕过床头柜时,因为房间太暗,没留意,撞上腿了,我听到他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应该很疼,可他一直憋着,没发出声音。
我睁开眼时,他已经腿疼加胃疼,疼到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我慌忙把他扶上床,再去抓了一把花生米放到他掌心。
他乖乖地啃着花生米,像个大男孩窗外车库出口有车经过,刺眼的远光灯扫过来,他伸手遮住我的眼睛,然后那双手一直逗留在我的脸上,"下雨了呢。"
他轻轻说:"记得有次上语文课,胃突然很难受,我疼得趴在课桌上。老师在讲,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我当时想,我未来的妻子会是怎样的呢?"
夜半的雨声淅淅沥沥,听起来是那样的沉静。
140
世界读书日,我们宅在家里,卜先森看辛波斯卡诗选《万物静默如谜》,我在旁边用唱歌软件唱陈粒的《奇妙能力歌》。还没唱完他就煞风景地说:"你不适合唱这么文艺的歌,还是唱你最喜欢的那首王源的《因为遇见你》吧。"
我唱完后他说:"我智商回到中学时代了。"
"你就不怕"汤圆(王源的粉丝名称),把你杀了?"
我瞪他。
他说:"刚刚你唱民谣,是因为我在看诗集吧?你不必为了我而改变,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如果你想一直唱TFboys的歌,我去换本幼稚点的书
结果,他换了一本我的微博书......
141
在我和卜先森的旅行中发生了很多惊心动魄的事。
在卡帕多奇亚坐热气球。热气球降落时要被缆绳拉到拖车上,那天风太大,热气球不小心撞上了岩石,猛烈地晃了晃。
我吓得脸色惨白,大喊一声:"我不要死!我还没强吻过吴亦凡!"
卜先森说:"你应该高兴吧?你不是说下辈子投胎嫁给吴亦凡吗?"
142
在卜先森公司上班时,他经常利用职务之便,让我去他办公室给他揉肩膀。
我恨得牙痒痒,"我讨厌你!"
他笑,"我喜欢你讨厌我。"
"我讨厌你喜欢我讨厌你!"
"我喜欢你讨厌我喜欢你讨厌我。"
受不了了!低头在他肩膀上咬一口!
143
有天加班到八点,办公室就只剩我一个人。
卜先森走出来,四顾无人,说:"回家。"
我头也不抬,"你先走吧,我忙完这一点。"
三分钟后,他强行来关我电脑,"Boss让你走,你还不走?"
后来还成口头禅了,"Boss让你吃,你还不吃?"
"Boss让你睡,你还不睡?"
有次吵架,惊天动地,他突然喊"停",然后说:"BOSS让你停,你还不停?"
瞬间笑场。
144
办公室养了许多"萌萌哒"的多肉植物,我负责浇水。有次我不小心弄断了一片叶子,手指上沾了汁液,开始红肿发痒。
"该不会中毒了吧?"大家七嘴八舌把我围住。
人群分开,卜先森走过来,"我带你去医院。"然后打横把我抱起。
其实没多严重,医生说有些多肉植物有毒,养殖要谨慎。
从医院出来,他突然说:"你重新找一份工作吧。"
"奴役我,奴役够了?"
"不是,你在我这里工作,我总是会分心。"他顿了顿,又说,"有时候我们坐一个电梯,我会胡思乱想,万一电梯出故障怎么办?有时候坐在办公室,会突然想,万一这栋楼爆炸或者坍塌了怎么办?"
喂,幺幺零吗?我要报警。这里有个傻B!
145
我妈自从迷上刷微信公众号之后,天天给我发链接。点开看,全都是关于婚姻的,唠叨着"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男人百分之九十九都出轨"。
我暗想,"出轨?你怎么不怀疑他出柜啊?"
有天老妈来我家,卜先森出差,晚上十点老妈就逼着我打电话。
我无可奈何地打给卜先森,"你在干吗?"
他愣了愣,尔后声音里带了笑意,"你是在查岗?"
"不行吗?"
他在那头笑得更开心,"是不是想我了?我今天在高铁上看到一个女生捧着一本杂志。她问我,是不是想看那本杂志,一直盯着看,我说,那本杂志有我老婆的文章。她问是哪篇,我告诉她了,她说,那本杂志的基调都很悲伤,唯独你那篇很暖萌甜,她说想必作者是一个很幸福的小女人吧。"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是啊,她是个很笨、很作、很不懂事、很任性、很玻璃心的女孩"
我有点生气,"听起来好讨厌。"
"对啊,我惯的,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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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颂》里邱宝宝一个电话,她爸爸就赶过来,丝毫没有责备她被渣男欺骗又丟了工作的事。这个情节把我看哭了。当年我第二份工作没过试用期,哭着给我爸打电话,他二话没说给我买了飞成都的票,"你不是天天念叨着宽窄巷
子的肥肠粉吗?"
于是......为了一碗肥肠粉,我飞去成都打扰了我表姐大半个月。
每天工作累成狗的表姐看我睡到日上三竿、悠闲享受成都美食,竟破天荒没有吐槽我!后来我才发现,真相是卜先森给表姐寄了一大箱子的代购面膜。
后来我在成都玩嗨了,卜先森三令五申我都不肯回北京,直到那晚,他发了条语音过来,"我已经给你订了明早的机票,你可以选择改签,不过你要是改了,我就告诉你表姐,有人爆料她用的那款面膜,曾经让人长痘痘过敏。"
我那自恋表姐那么爱美,要是被她知道这些了,我肯定活不到第二天。
"啊啊啊,你混蛋你那么早就找好后路了吗?"
后来我表姐知道了整件事始末,气得掀桌,"我就是你们秀恩爱的道具吗?"
卜先森回:"表姐怎么是道具呢?那箱面膜才是道具,表姐你是龙套。"
我冷笑一声,"这个故事里,真正的龙套是我爸吧?"
147
我在镜子前试裤子,卜先森冷不丁来句,"七分裤都被你穿成九分裤。"
体重可以减,身高是硬伤,难免被他吐槽。
譬如每次吵架瞪他,都被说成卖萌。
买车时,"你能开车?脚能踩到油门吗?"
参加演唱会,"坐到我肩上来,否则我看得到你看不到,岂不是浪费门票?"
在路上走着,"腿这么短,走路就是慢。"
可是在我爸妈面前,"矮吗?我觉得刚刚好啊,冬天冷的时候,我打开大衣就能把她包在怀里。夏天我往她身后一站,就能帮她挡住毒辣的太阳。"
148
我去看电影《谁的青春不迷茫》是因为许魏洲唱了它的推广曲。
电影里的青春克制而压抑,却也非常真实。高翔一直追求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于是他离开学校,林天娇劝他回去,高翔的朋友说:"你的未来是活给别人看的,但我们不用。"
我突然就哭了。
其实我们的青春,哪有那么多离经叛道、热血澎湃。我最大的一次叛逆,就是去鼓浪屿过间隔年,因而认识了卜先森。
在青春散场的时候,在我快被现实逼迫得成为自己不喜欢的那种人之前,是他帮助我,找回了自己。
我记得在领证那天,他对我说:"我不能保证你一生富足无忧,但我能保证你,从此之后,你不必活在外界和舆论的眼光里,你只需要为自己而活。"
许魏洲那首歌曲叫《向着光亮那方》。
我想,卜先森就是我的光吧。
149
离开卜先森的公司后,几场面试都没通过,我宅在家里长达半年。
那时我才知道,最可怕的不是忙成狗,而是闲成狗。那时我脾气很糟糕。而卜先森产品上线,常常熬夜奋战,有次我跟他吵架,他突然脸色苍白,捂住胸口。
IT行业过劳死的新闻屡见报端,所以那时我真的吓坏了,幸好医生说他是过于劳累引起的心悸,多休息就好。
我看着他躺在沙发上强颜欢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说:"我已经两个晚上没睡觉了,只要睡一觉就好了,你别这副表情了。之前你不是说,你很喜欢《琅琊榜》里动不动就咳嗽的病态男主林殊吗?我这样,你又不喜欢了?"
我破涕为笑:"我明明一直觊觎靖王妃的宝座!"
给他倒了杯水,回来时,他已经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投下暗影,令我心动,一如初见。
我突然就明白,我人生这么多晴朗的天气,都是因为有人帮我挡去了风雨。
150
我考虑过很多工作,但都因为没有经验而碰壁。
"我擅长的就只有追星了,怎么办?"我问卜先森。
他说:"那就做个职业粉丝。"
我瞪他,"你懂什么叫职业粉丝吗?其实是托儿,尖叫呐喊哭到昏厥之类。"
他笑,"没有谁比你更适合这个职业了。"
我想了想,"可是我的爱豆都超大牌,不需要托儿。那些需要托儿的,我又不喜欢。"
"那就算了。我可不想天天给你买那什么。"
那是前几年,我参加完金秀贤见面会,卜先森在门口等我。
"张嘴。"他往我嘴里塞了一颗不明物体。
我含进去才问:"什么?"
"金嗓子喉宝。"
151
因为追星,所以天天关注爱豆微博,也偶尔在微博上记录一些我和卜先森的趣事,粉丝慢慢涨了起来。最后因为微博我成功入职了我心仪的公司。
我打电话给我妈说:"你以前总是唠叨着只要学历,现在除了学历,更要看自媒体!"
我花了半小时跟我妈阐述当今社会经营社交平台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挂了电话后,听到卜先森冷笑,"之前是谁说,MOF君不用社交软件,是真男神?"
我真想咬舌自尽。
152
微博上的小粉丝们给我建了一个后援团,团长叫"后援妹砸"。
她叫卜先森"国民欧巴"。
有一天我看到她发的长微博,内容如下:
"群里的宝宝们一直说希望欧巴出来聊聊天,因为欧巴一直都很神秘,给我一种可望不可即的感觉,以前刚认识淇淇'欧尼'时也是这样,特别小心翼翼,那种跟男神女神聊天的感觉你们懂的吧?于是我带着我脆弱的小心脏私聊欧巴,问他可不可以来群里打个招呼。
"然后一分钟过去了,欧巴也没有回我消息,我开始各种内心戏,又紧张又后悔。五分钟过去了,我已经绝望了,没想到欧巴突然在群里发了口令红包'我们爱淇淇'。
"发个红包还要秀恩爱,这个打招呼的方式真是出其不意啊。可是,在我和欧巴私聊的对话框里,欧巴还是一个句号都没有回复我,你们自动脑补我当时的心情吧......
"欧巴接连又发了好几个红包,我突然觉得,发红包什么的,好像有一点破费,就又去私聊了欧巴,表示不用那么破费,说说话就好了。
"很快欧巴在群里说了第一句话,哦不对,是第一个'暴走漫画'的表情,瞬间群就炸了,各种刷屏,万万没想到,丢下一个表情后,欧巴又'失踪'了。
"再看看我和欧巴私聊的对话框,自始至终,高冷欧巴也没有回复我一个字、一个表情、一个句号,心理阴影面积全黑......"
CHAPTER 10
总有那么几天,
想用中指回答一切
————
You are exquisite
in my eyes.
他是个
让我疯狂抓狂的人。
153
卜先森出差时,经常汇报行踪,却很少表达感情。
那天大晚上我手机收到他一条微信,"想你了。"
嘴真甜!我怦然心动,喜滋滋地刚要回复。
他又来一条,"原来发这句话,屏幕上还真的会掉星星。"
我要把他撕了,谁也别拦我!
154
《奶酪陷阱》的女主是一个"大写加粗、加下划线的'染发风向标'"。那天卜先森陪我去美发沙龙烫露眉绵羊卷,理发师一个劲儿忽悠他弄个朴海镇式平刘海厚顶发型。
卜先森说:"她追一部剧换一个老公,我岂不是要天天换发型?"
烫发时间很长,中午吃饭他买了一盒鳗鱼寿司,我撒娇说:"喂我。"
他瞪我,"你只是脑袋不能动,又不是手不能动,自己吃!"
"你到底爱不爱我?"
"......"
于是他拿筷子来喂我,特別大张旗鼓,还说:"乖,吃饭饭。"
整个美发沙龙的人都看着我们,窃笑不已。
我尴尬癌都犯了,"不吃了不吃了。"
"别不好意思嘛,来来来,吃饱饱才有力气。"他逼着我张嘴。
最后在一片议论纷纷中,我低声说:"求你了。我错了行不行?"
155
卡卡离开AC米兰的第五年,我陪卜先森去米兰的圣西罗球场朝拜。
那天他心情很沉重,因为曾经辉煌的球场,已变得无比萧条,连纪念馆都门可罗雀。
要知道对于从小就看意甲的卜先森来说,一提到足球,他就会想到驰骋绿茵场的"红黑"和"蓝黑",还有圣西罗球场上空绚烂燃烧的红色烟火,那是90年代球迷们最美好的记忆,承载着一代人的童年。他曾说:"那时我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来到米兰。"
可惜等他长大了,有能力实现梦想的时候,米兰的荣耀已不复从前。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默默地牵着他的手,像牵着一个落寞的小男孩。
圣西罗球场依然宏大雄伟,可惜看台上看客寥寥无几,球队成绩欠佳,连铁杆粉丝都不会像以前那样唱队歌、挥舞旗帜。
我们问了一位会讲英语的米兰人,他说因为俱乐部经费不够,没办法制作旗帜,而拒绝唱队歌,则与贝卢斯科尼有关,很多球迷对他不满,所以拒唱队歌。
我看卜先森失落的表情,突然来了勇气,"你会唱队歌吗?我陪你一起唱?"
"真的?"
"真的。"
结果那天我们因为意大利语太烂,被工作人员误以为是来搅场的,最后他们强行把我们轰了出去......
156
那天一大早,我微博就被莱昂纳多拿奧斯卡"小金人"的新闻刷屏了。
我扼腕叹息,"小李子再也不能用做表情包了,好空虚。"
过了会儿,又说,"可今天是2月29日,岂不是说小李子要四年后才能庆祝这个大好日子?"
卜先森面无表情地说:"颁奖典礼在美国时间是28日。"
咳咳咳,为什么讨论个新闻,还要被他的智商碾压?
157
新公司离我们买的房子很远,卜先森就在公司附近给我租了一个单间。
有时他会坐两小时地铁到我这边来,我们仿佛又回到最开始在北京打拼时的租房生活,狭窄的单间里,我躺在床上追剧,他在电脑桌前工作。我抬起腿,就能用脚趾尖戳他后背。
"渴。"
他给我倒水,又拿来指甲刀,"脚趾甲要剪了。"
当然是他帮我剪。这是我们之间的习惯。他也曾说为什么我自己不能剪。我很心机地说:"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剪过脚趾甲。都是我爸妈帮我剪。现在轮到你了。"
他竟然信以为真。
我望着他睁大眼睛、小心翼翼修剪的样子,突然觉得他蠢萌极了。
那表情,可以和韩寒的爱犬马达加斯加来个"谜之撞脸"。
158
有次在路上堵车一小时,回家我们都快饿晕了,我躺在沙发上不得动弹,嚷嚷着让卜先森给我做饭。一直开车的卜先森明明更累,却还是系上围裙去了厨房。
我补上一句,"我要'B格'高的,不要敷衍我!"
"好,我给你做。"
过了会儿他给我端来一碗泡面。
"用依云水泡的。"
159
惹恼了卜先森,我像往常那样穿上女仆装,从后面抱住他,花式撒娇卖萌。
他说:"污。"
我回:"女生污一点才可爱!"
他冷哼一声,"套路!"
我回:"套路我是学的,撩你是真心的。"
刚好他在刷微博,听到这里忍无可忍,"满口的热搜!你每天刷热搜,还不是看你爱豆!"
160
去吃回转寿司,人多,运输带上,我最爱的虾卷几次被人半路截走。
卜先森就一路望着,前面有人想拿,他站起来说:"抱歉,我老婆怀孕,吃不下别的东西,就只想吃虾卷,麻烦您等下一份。"
我囧,"你非要说我怀孕了吗?"
卜先森捏了捏我肚子上的"游泳圈","他们不会怀疑的。"
161
那年我们在塞尔维亚大教堂邂逅了一场婚礼。盛装出行的新娘挽着表情严肃的父亲的手,走向教堂。我突发奇想打电话回家,"爸爸,我在西班牙好久没有给你打电话了。"
爸爸一点也不惊讶,今天查了那里的天气,太阳很烈,记得戴墨镜,防晒。你老公早就告诉我们了。虽然你不记挂我们,他倒是三天两头打电话来......"
他唠叨了半天卜先森多么多么孝顺,我多么多么不孝。
好吧,算我没事找虐。
162
有次在微信上吵架,我差点爆粗,忍无可忍地说了句"滚",他竟然说:"你先滚!"
"好,我滚了,88。"然后一整天没理他。
晚上他发来一个微信红包,名称是"我滚回来了",我没忍住,笑了。
我开心地点开红包,结果,001元......
163
关于"男生和女生谁更早熟"这个话题,我和卜先森意见相左。
我觉得男生早熟。初一坐在我后排的男生,总爱用笔在我校服后面画横线。中性笔画的,很难洗干净,妈妈怪我,我就只能哭。
后来才明白,那时夏季校服是白T恤,可以隐约看出文胸,他画的就是我带子的形状。
卜先森却觉得女生早熟。
高一有次体育课,他打篮球把校服衬衫都湿透了,于是换了一件T恤。做课间操时把汗湿的衬衣放在课桌上,竟然被偷了。放学后他去器材室还网球拍,无意中撞见几个女生在争抢一个女生身上的衬衣,仔细一看竟然是他那件衬衣......
我大笑,"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有'异性恐惧症'了,因为你身边的女生如狼似虎啊!"
"嗯。所以高三那年,为了专心学习,我对外宣称,其实我喜欢男生。"
164
新工作是图书编辑,经常要帮作者想书名,偶尔也会求助卜先森。
"婚恋题材的书名,你帮我想一想呗。"
"《我在坟墓中爱你》。"
"又不是恐怖小说!"
"《当π变成有理数,乃敢与君绝》。"
"什么鬼?别间接嘲笑我学渣了。"
"《余生只愿与你同床》。"
"你敢再污点?"
"《因为爱情没有幸福》。"
"不就是昨晚追剧没陪你吗?你有多恨陈伟霆!"
165
泡菜小姐为了走出失恋的阴影,去匹兹堡大学读研。"CMU"(卡内基梅隆大学)工科男和匹兹堡大学文科女据说是情侣标配,可她接连拒绝了几个"CMU"高富帅,还天天去一家韩国料理店吃烤肉、喝参鸡汤,吃饱喝足就去当年王小波和李银河留学的住所附近散散步。
她唯一难以忍受的两点,其一是匹兹堡大学校园很美,经常有校友回来拍婚纱照,单身狗如她总会遭到十万点暴击;其二是宾夕法尼亚州冬天太冷,零下二十度。幸好她F1签证去墨西哥免签,所以每年熬完通宵达旦的考试周,她都会飞去坎昆,在海边晒太阳。
我看到她拍的照片,坎昆的海水是渐变蓝,美得像艺术品。
可泡菜小姐说:"不如马尔代夫的tiffany blue(蒂芙尼蓝)"。
当然不如马尔代夫啦。那里可是她和她韩国欧巴第一次旅行的地方。
聊着聊着,她终于落泪了,"原来远走天涯,还是没办法忘记他。"
"既然放不下,就把他找回来吧。"
没想到我随口说的一句话,让泡菜小姐很快办了休学手续,一意孤行飞去了首尔。只是,比小说情节还要狗血的事发生了。她知道她欧巴喜欢广藏市场那个小有名气的在《奔跑吧兄弟》里出现过的鸡肉串,所以她在那个摊位等了欧巴几天,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另有新欢的欧巴。
他买了两串鸡肉串,宠溺地喂给他的新女友吃。
肉串的竹签顶端很锋锐,她觉得它好像戳进了她的眼睛。
我顾不上等特价票,次日就飞到首尔,陪她吃了满满一盘子的活章鱼。
大学时玩"真心话和大冒险",她宁愿说出文胸的颜色,也不愿意大冒险吃活章鱼可那时的她,一口接一口,不咀嚼就吞咽下去,看得我目瞪口呆。最后急性肠胃炎,在医院打了两天的吊瓶。我不小心买了她欧巴曾经买给她喝过的香蕉牛奶,她都会哭半天。
出院后我们住在弘益大学附近,每天都去那个有练习生表演的小广场。练习生们都很拼命,又唱又跳,大汗淋漓,青春洋溢,泡菜小姐就在下面沙哑着嗓子喊"Fighting(加油)"。
那天有个2001年出生的练习生,泡菜小姐被刺激到了抱着我哭,"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要死要活,是不是很丢脸。"
"没关系,那些演员三十多了还演高中生,为了爱情寻死觅活,那才丢脸。"
我就这样陪了她整整一个月。每天好像都是一样的,但变化在悄然发生。那天我们在梨花女子大学散步,有金发碧眼的帅哥拦住我们,问可否给我们拍照。
梨花女子大学是培育韩国总统夫人的摇篮,这里出身名门的女大学生都颜值"爆表",没想到在美女扎堆的地方,还有人搭讪我们。泡菜小姐说:"校园内是禁止拍照的。"
可那帅哥说:"可是小姐你太美丽,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最后当然是没有拍成,因为工作人员来干涉。可是那场邂逅之后,泡菜小姐突然就振作起来,她说她突然想吃南锣鼓巷的宫廷双皮奶。于是我们飞回了北京。
我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后来我回忆整件事,一拍大腿,"我在首尔待了一个月,竟然没去看EXO演唱会!"
真的,把肠子都悔青了。
166
每次过马路,就算没有车,卜先森也一定要等到绿灯,然后走斑马线。我有乱穿马路的坏毛病,他总会严厉地说:"你知道开车的人看到你这种人,会有多紧张吗?真的很危险!"
在慕尼黑,我们曾亲眼看到一个女孩闯红灯,被急速驶来的车辆撞飞。那司机报警后请我们当目击证人。警察调查取证之后,确认是女孩违反交通规则,承担事故全部责任,对于女孩出车祸死亡,司机不需要作任何赔偿。那件事把我吓得每次都乖乖等绿灯。
可有次在北京,我们在路边吵架,我气得直接横穿马路,他追上来一把将我扛在肩膀上返回人行道。我拼命捶打他,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他不理我,竟然一直把我扛回家。
邻居见了,笑着问:"怎么啦?吵架了?什么原因啊?"
卜先森冷着脸说:"她乱穿马路。"
我当时气晕了,竟然没纠正他。
或许比起我们吵架真正的原因,我闯红灯更让他抓狂。
167
刘昊然晋升为"国民同桌"后,我跟卜先森感慨:"我怎么就没碰到过这样的同桌呢?"
卜先森说:"我碰到过。初中同桌身上总是有生花生米,我胃一难受她就掏出来给我吃。"
"这么深情?难怪后来受了伤,去做不良少女了。"
"现在她在加拿大过得很好,我在Facebook上看到她的毕业照,穿着学士服笑出酒窝,做回了曾经那个美好的少女。"
可是还有些东西,卜先森不知道。
那个女生还有微博。我看到她毕业典礼那天写的一段话:
"很想为你唱一首歌,B,虽然你永远不会听到,但是所有的歌词,都是为你而写的——我再也无法靠近的人,你像天空一样遥远,可是每当我抬起头,却总能看到你。我永远不能拥抱的人,你像天空一样遥远,可是每当我想见你,你总是在那里。"
我从未见过谁把"念念不忘"诠释得这样唯美。
168
我曾经想,如果我在中学时代遇见卜先森,会不会也像那些女生一样,卑微地暗恋他呢?
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那时的我很胖,头发短得像刺猬,校服裤子太长,裤尾被踩得稀巴烂,戴过牙套,戴厚厚眼镜,被男生说像"丑女无敌",一度自卑得连和男生对视都没有勇气。
如果那时遇见卜先森,我也会觉得,他像天空一样遥远吧?
如果,在最美好的年纪,以最糟糕的模样,遇见那个闪亮的男孩,结局一定是错过吧?
CHAPTER 11
我想环游的世界,
是你在的地方
————
You are exquisite
in my eyes.
风景越美丽,越庆幸身边有你。
169
卜先森喜欢小动物,这一点在旅行中也能体现。那一年在大阪天守阁,我臭美地穿着和服和木屐,走累了在长椅上休息,卜先森则在不远处和一只秋田犬玩得开心,他把从神社求来的御守往上一提一提,秋田犬就跟着一蹦一蹦。
看着他笑得像个孩子,我的心突然一片柔软。
没想到后来在奈良的车站,我们遇见了一只导盲犬,它的脚似乎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伤了,走路姿势有点怪,却还是忍痛带着主人前进。
卜先森很心疼那只导盲犬,上前帮它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在电车上我问他:"为什么导盲犬接受的训练是无论发生何种情况都不发声?"
"因为频繁发声会给外界带来麻烦。"卜先森说,"导盲犬自出生后,就开始特殊训练,从小在人类的饲育下长大,遭到攻击也不发声,是因为完全信赖人类。"
"你怎么对导盲犬这么有研究?"
"我小时候的邻居是个盲人,经营一家盲人按摩店,他对我很好,有次别人给他带了块巧克力,他竟然留了一星期,只为了给我吃。因为天气热,巧克力都化了。他很温柔善良,但是行动不便,那时我想,等我长大赚了足够的钱,我要给他买一只导盲犬,带他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可惜,我在巴黎读研的时候,他出车祸去世了。"
他心情一直有点低落,直到我们在奈良JR站前坐上去往春日大社的绿色巴士。
春日大社里,那些在海报上温情缱绻的小鹿,现实中像个强盗,我们拿着鹿饼,它们就来拦路抢夺,撕咬我们的包包,还顶我的屁股。我们举手投降把食物都给它们吃。等我们两手空空后,它们就连正眼都不看我们,高冷得不行。
"真的一点也不可爱。"我忍不住吐槽。
卜先森说:"其实和你很像,我不给你买爱豆演唱会门票,你就各种撒泼威胁,软磨硬泡。我给你买了,你就一直刷你爱豆的资讯,理都不理我。"
好像也没说错的样子。好吧,中午吃牛丼时,我不抢他拌饭用的生鸡蛋了。
170
记得有次在纽约哈德逊河旁被采访。
问:"有没有觉得《破产姐妹》里的max很火辣?"
我:"Yes!"
卜先森:"Never seen."
问:"看过《暮光之城》吗?说说你们恋爱中最难忘的瞬间。"
我:"First kiss!"
卜先森:"Right now."
后来我问卜先森:"为什么是,现在?"
"因为你竟然记得我们的初吻!"
"当然啦,不是在济州岛买姨妈巾那次吗?"
"......错了,是在地铁上你犯幽闭恐惧症那次。"
171
玩了这么多地方,最难过的海关就是保加利亚。东欧人个头都在两米左右,身形庞大吓人,把我们拉到小黑屋里各种审,幸好审问完坐上大巴,就闻到浓浓的大马士革玫瑰的芳香。那阵子我有轻微的抑郁症,卜先森就帮我报了一个芳香疗法的旅程。
五月玫瑰季在卡赞勒克,我和一群吉普赛人每天采摘玫瑰,晒得很黑,还瘦了不少。
每天都很累,和烈日、泥泞、蚊虫作伴,晚上躺在床上全身就像散架了。我给卜先森打电话,"从来没想到,体力劳动还能治愈心灵。"
他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有句话,我之前跟你说,你可能不懂。现在你或许会懂了。我希望你走进田园,深呼吸,感受阳光雨露和大地的力量。我爷爷曾经跟我说,我们就像植物一样,根永远扎在土地里,就算一无所有,也不用担心,因为这片土地会孕育万物。
不知为何,我仰望着星空,听着他的话语,突然觉得心中郁结的焦灼、迷惘和失落,在渐渐淡去。或许,我们现代人的一切通病,都是因为和土地失去了联系。
回国后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黄昏都在小区散步。
我从未想过,住了这么久的小区,竟然处处是风景。玉兰、桃花、芍药、蔷薇,这些花朵次第开放,就是一整个春天。
只是那天,卜先森突然念起聂鲁达的诗:"我想在你身上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为什么感觉有点......是我想太多了吗?
172
第一次去塞班岛,觉得那里简直是中国游客的殖民地,免签白本放行不说,跟团还有直飞的航班,消费水平又比济州岛、马尔代夫便宜太多,各种中餐厅,满耳朵的中文。
卜先森说:"跟在中国没什么两样。"
我说:"至少晚上没有大妈跳广场舞。"
结果当晚我们沙滩漫步,看到一群中国大妈在跳凤凰传奇......
173
去年夏天,我和卜先森第一次去阿拉斯加。舷窗下是壮阔的冰河、绵延的苔原、常青的云杉、迁徙的驯鹿,还有午夜不落的太阳,美得像幻境。
行程中卜先森最期待坐直升飞机去北美最高峰麦金利山,可我那天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他只好不去了,连我都觉得好惋惜,"其实你可以一个人去的。"
"一个人看风景?没意思。"
我身体恢复后,我们去沃迪兹海钓。
卜先森的公司小有起色后,他迅速学会了企业家之间流行的四项贵族运动:高尔夫、马术、网球和海钓,还拿到了海钓执照。
我们包船出海,他戴着墨镜静静垂钓,我在旁边自拍修图发状态。
很快卜先森钓上来一条大金枪鱼,笑着说:"以后我们老了,可以住到阿拉斯加来,我钓鱼,你做网红,别人笑你一把年纪了还像个洛丽塔,我就说,'我偏要纵容她,做一辈子少女。'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出海,晒太阳,喝咖啡,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最后手牵着手走向天堂,许诺下辈子在这碧海蓝天里再次重逢。"
我摆手,"肉麻死了。"
他偏要让我更肉麻,居然开始念李元胜的《我想和你虚度时光》。
吃饭时我看到杂志上亨利·甘尼特说的一段话:"如果你还年轻,请远离阿拉斯加,过早领略世间极美,将使余生变得乏味。"
我嚷嚷起来:"怎么办?我的余生乏味了!"
他说:"不会吧?这明明是刚切的金枪鱼鱼生啊!"
有一年我和卜先森在清迈参加"万人天灯"活动,放灯的时候,耳边全是日语。
我把天灯放到夜空中去,闭上眼,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朴先森爱我比我爱他更深更久,然后睁开眼,满怀期待地问卜先森他在想什么。
结果他不解风情地说:"我在想泰国人真是为了中日友谊操碎了心啊。"
那晚我俩差点儿打起来。
175
正式工作没多久,我遭遇了一次网络暴力,那段时间我微博人气急剧下降。单条阅读量、主页访问量锐减,点赞转发和评论数越来越寒碜,粉丝群变得异常冷清。
我陷入负面情绪不能自拔,跟卜先森说:"感觉那些所谓的粉丝,好薄情。"
他说:"这是一个时机,鉴定谁是你真爱粉的时机。"
"可还是很失望,感觉像是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了。"
"我们都要学会攒够失望,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我突然矫情地问:"你也会像他们那样,昨天说喜欢我,明天就离开我吗?"
他竟然很配合,"不会的。你是我的'大本命'。"
"哼,你那么毒舌,明明是我的黑粉!"
"《所以,和黑粉结婚了》。"
那是我们相识的第六年,一起去看的第99部电影。
176
卜先森的生活自理能力特别强,在旅行中简直是哆啦A梦。
我受凉感冒了,他会拿旅舍的电吹风对着我的太阳穴吹,与此同时还拿热水给我泡脚,并且让我喝着热开水,逼我出身汗再睡觉,次日总能痊愈。我偶尔晕车,他总能掏出鲜姜片来贴在我肚脐上,缓解症状。
记忆最深刻的是在迪拜旅行,我穿的裙子起皱得厉害,那晚我们回旅店都很累了,他还用手机里的翻译APP,用阿拉伯语向前台借蒸汽挂烫机,可惜没有借到。
我在浴室洗澡,他敲门,"让我进去一下。"
"我累死了!你别闹了行吗?"我不耐烦地说。
他却已经拉开门进来,瞪我一眼,直接用衣架把我的裙子挂在浴室的钩子上。
"你这是做什么?"
他懒得理我。第二天裙子褶皱去掉了大半,我才知道,他是利用热蒸汽自然地熨平衣物。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懂的这么多。
他毫不留情地说:"是你太小白。"
"别假装嫌弃我的样子,你明明很享受照顾我的感觉。"
我这样说着,原本准备自己撕开配Pita bread(中东口袋面包)的Hunnnus(鹰嘴豆泥),想了想还是交给卜先森。
他"吱啦"一声撕开,心情很好地递给我。
真是幼稚得可以。
177
在新西兰Baldwin St(鲍德温街),世界上最斜的街道,走上去比爬山还难,需要手脚并用街上有人开车向下冲,来征服这世界斜极。
当时我们租了一辆小摩托,我说:"既然来了,我们也来征服一下吧。"
可卜先森不肯。我嘲笑他胆子小,他说:"给我十分钟,我把后事准备一下。"
我笑,"别说得好像你有几个亿遗产似的。"
他想了想说,"也对,我最宝贵的遗产,就是你了。"
178
卜先森在去深圳出差长达一个月之前,为了让我对即将到来的异地恋有个心理准备,带我飞了趟台北,目的地却是花莲,在曾经赫赫有名的花莲糖果厂待了一整天。
他说他小时候看到一个故事,小男孩最喜欢花莲糖果厂的糖,每天都要排很长的队来买糖,有一天他问卖糖的阿公,为什么这里的糖如此美味。
阿公说:"因为等待。等待的时间,让遇见变得回味悠长。"
那晚我们去花莲一个小众电影院看了黑木瞳和冈田准一拍的《东京塔》,冈田准一说:"我很享受等待她的时间,等待得越漫长,我越爱她。"
后来的一个月异地恋,每当我想念卜先森,都会想起花莲糖果厂的绿草地上,他给我讲的那个故事。斑驳的树影落在他的侧脸上。太平洋的风吹来,树影晃动,似他的笑容。
179
去新加坡玩,我最"心水"(喜欢)新航的F&N冰淇淋。
经期不能吃冰,我趁着卜先森补眠时偷偷吃了几口,结果难受得捂住肚子。
卜先森知道后气得半死,冰块脸,对我的讨饶不为所动。
空姐送热水来时,我指了指卜先森说:"Can you have a word with my husband?'她知道错了'。"
空姐中文太烂,竭尽全力地对卜先森说:"她石头戳了。"
飞机上的中国人都笑了。
180
我和卜先森的第六年,在外人眼里,他事业有成,我却还像个刚毕业的小白。我妈经常警醒我,说我和他的距离越拉越大,将来终有一天婚姻告急。
我其实也很焦虑。这焦虑也表现在旅行中。
譬如我第一次去非洲,想去看看"狗粮"界大神三毛和荷西秀恩爱的地方。那段时间卜先森忙着跟投资人谈增资和股权变更,却还抽空陪我去了。可是他一直在工作,即便我们在东非大裂谷浩荡的长风中,俯瞰着地球上最大的伤痕,他还在车上敲打键盘。
我的情绪瞬间爆发了,拉开车门,抓起他电脑,扔进了大裂谷。
他目瞪口呆,半晌才瞪着我,"你疯了吗?"
失去理智的时候,真的很歇斯底里。我流着泪朝他大吼,控诉他越来越忙,越来越不在乎我。言语如刀,扎向他,也扎向我。小时候那个自卑得用刘海遮住眼睛的女孩,仿佛又在我身体里复苏了。仿佛必须要用这种伤人伤己的方式,才能贏得一些存在感。
这一次,他并没有迁就我。他次日就回了内罗毕,留我一人孤寂地看大批非洲象的迁徙。
181
年纪也不小了,却始终没有学会控制情绪的技能。
回北京后,感觉沉沉的雾霾非常压抑。卜先森主动提出,让我和卷心酱、泡菜小姐去青海茶卡盐湖散散心。结果她俩带了一箱子衣服,一路花式拍照。
雨过天晴的盐湖是镜面反射的最佳时机,我捧着相机给她们拍拍拍。
过了很久,卷心酱终于忍不住提醒我,"他来了,他一直在拍你。"
泡菜小姐说:"你在拍风景,他在拍你。"
我转过头,卜先森举着相机对着我。
他站在盐湖中央,天湖一色,他颀长的身姿倒影在湖面上。
回旅馆后他问:"有没有觉得你老公很帅?"
"真的很帅!你那时好像《那年冬天风在吹》里的赵寅成。"
"我发现,我对你绝对是真爱。"
"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真爱,我怎么可能忍你到今天还没离婚?"
182
那段时间网上疯传故宫杏花疏影的照片。卜先森问我想不想去故宫玩。
我回:"我可不想被挤怀孕!"
次日早上六点他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开车到故宫时七点整,我们第一个在检票口排队。他提前订好了票,八点整检票后,他就拉着我开始跑。我们一路狂奔穿过午门。空无一人的太和殿广场,晨曦将金銮殿辉映得万丈光芒,那一瞬的庄严神圣,让我很有跪下来的冲动。
他说:"让你看到如此景色,你该怎么报答我?"
我转过身,踮脚钩住他脖颈。
他说:"别这样,马上就有一大波游客杀进来了。"
183
我难得下厨,用在曼谷买的咖喱做了虾仁,结果卜先森被堵在回家的路上了。
他一回来我就甩脸色,他扯着领带说:"你把咖喱放锅里热下吧。"
我翻白眼,"那你洗锅!"他点头。
我又说:"用舌头洗!"
他瞥我一眼,点头了!
饭后我拿来黄灿灿的平底锅,等着看好戏。
他毫无偶像包袱地说:"幸好平时被你逼着舔酸奶盖,练出来了!"
184
我湖南口音很重,陌生人听我说几句话就会说:"你的腔调好像芒果台那几个主持人。"
卜先森偶尔学我说湖南话,"你搞么子鬼咯(你在做什么)?"
看他严肃地说着方言,我笑得半死。后来每次不开心,他都用方言来逗我。
"妹佗,你要哦改咯(姑娘,你想怎样)?"
我瞬间捧腹大笑,尤其是把他的脸想象成长沙人张艺兴时......
185
卜先森每次说法语,我都怀疑他是不是重感冒鼻塞。
可他说,法语就是因为那些鼻化音才够浪漫。
我很笨,连小舌音都学不会,但也没放弃。那天和表妹聚餐干杯时,我突发奇想,憋出一句法语"Tchin-Tchin",因为和中文的"请,请"很像所以记住了。
表妹嘲笑我装B,让卜先森发正确的音。
卜先森说:"你姐发音很标准啊。"说完学我说了两声"Tchin-Tchin"。
后来我在巴黎听他发正确的音,才知道我错得离谱。
我问:"你干吗要帮忙圆谎?"
他回:"因为我怕我说标准的法语,你表妹会爱上我。"
CHAPTER 12
若你是张试卷,
我愿做一辈子学霸
————
You are exquisite
in my eyes.
花再久的时间去了解你也不足够
即使用上我这一辈子
186
在挪威开往丹麦的邮轮上,我们认识了两个白发苍苍的釜山大妈,蹭了她们许多泡菜桔梗,但没想到她们是EXO的"奶奶粉"。
我们聊了很久,她们都失去了丈夫,所以与闺蜜结伴出来旅行。
"男性的平均寿命比女性短,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和丈夫共度的时光。
"年轻时我们以为一辈子很长,现在才知道,白头偕老也是一件短暂的事。"
后来卜先森问我还记得邮轮上两个釜山大妈吗,我说记得。
他搂着我说:"我也记得,她们说的话,我到现在还记得。"
"她们说什么了?我只记得她们是EXO的奶奶粉。"
187
在泡菜小姐的前任欧巴打电话要求复合时,我们正参加好妹妹乐队的专辑签售会,她沉默地挂了电话,秦昊在台上唱"风过留痕,雁过留声,我在你心中留下几分"时,她哭了。
她仰起头晒着太阳,对我说:"我从没告诉任何人,高中时我就认识他了。你知道我高一去首尔做过半年交换生,他就是我那时的同班同学。他是那种顽劣的男孩,校服白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从来不扣,下课时在走廊晒着太阳吹着风。我那时催他交试卷,他把试卷折成方形放在衬衫左胸的口袋里,笑着让我拿。
那画面感太强,我光是想象就少女心激荡。
"你知道吗?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那天走廊的阳光,他双手反撑栏杆,刺目的白衬衫,鲜明的锁骨,他邪气的笑,那帮男生激烈的起哄,还有我羞红的脸和剧烈的心跳。"
"从此以后,你爱上了他。"
"到如今,十二年。我爱了他整整十二年。"
"现在他来找你复合了,你会接受他吗?"
她垂下头,沉默了许久,才轻轻说:"不会。"
"为什么?"
"他是爱我的,可他爱的不只是我。我一直不敢承认,我只是备胎而已。他找我复合,不过是因为他又寂寞了。你看过安妮·海瑟薇的电影《一天》吗?里面有一句台词——我无法控制自己对你的难以忘怀,可是我关于你的一切,已经再没有了期待。"
我瞬间就明白了,十二年,整整十二年,那个鼓起勇气伸手从男孩胸前口袋里拿出试卷的少女,终于在长途跋涉中,死于心碎。
188
泡菜小姐送了我许多扇贝,周末他说那就做海鲜饭吧。
于是去超市买食材,卜先森在纸上写:"翡翠贻贝、青明虾、藏红花、灯笼椒、番茄、豌豆、欧芹、柠檬和黑胡椒。"他认真写字的模样,真的很帅。
那天卜先森在厨房忙活了两个小时,华丽的海鲜饭大餐,配两杯香槟,饭后甜点是焦糖泡芙塔。层层叠叠的泡芙垒成三十厘米高的塔型,非常隆重。
我想起卷心酱跟我说,泡芙塔在法国是结婚用的庆典蛋糕。
等卜先森手捧一束花走出来时,我还没猜透他想要干什么,只是一脸懵懂地看着他单膝跪地,捧着玫瑰和钻戒,郑重其事地对我说:"老婆,你可愿意为我生一个孩子?"
我从来没想过,一个男人会用求婚那样隆重的仪式,请求一个女人为他怀孕生子。
我们的婚姻很仓促,我曾经以为我永远没有机会,对他说那句"我愿意"。
189
有段时间迷恋《十二道锋味》,让卜先森学做干炒牛河,看似简单,却像蛋炒饭一样,要炒好非常难。卜先森做了三次才成功。因为要举着锅翻炒,最后他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我找到新工作后,他不让我吃地沟油,每天早起给我做便当。
有天他跟我吐槽,"早上公司前台问我,用了什么男士香氛,有点像茴香。"
我大笑,"她一定没想到她Boss早上做了茴香鸡蛋饼。"
190
和卜先森早就定好了出国旅行,后来才知那天是鹿晗RELOADED全国巡演北京站的日子。那是鹿晗首开个人演唱会,意义巨大,于是我跟卜先森说取消旅行。
他为那次旅行做了翔实的攻略,订机票、订酒店、订餐厅,花费了很多心血,所以在知道我不想去的瞬间,他就翻脸了"你不去也得去!"
我当时被鹿晗迷了心窍,激烈反抗,"我又不是你奴隶!"
当晚我收拾行李搬去了泡菜小姐家,订了演唱会门票,准备付款时才发现,支付宝、微信钱包、微博支付都是零,我打开银行APP,余额为零?
泡菜小姐一针见血:"你被你金主经济管制了。"
19
我微薄的工资只能生存不能生活。从未实现"经济独立",说卜先森是我金主,我也无法反驳。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旅行结束后,鹿晗的演唱会已经开到了广州。
我在微博上刷话题刷了一晚上,卜先森突然大发慈悲地说:"看你可怜,明天带你去杜莎夫人蜡像馆。壁咚,鹿晗吧。"
好好好,都听你的,谁叫你是金主。
192
我问卷心酱,她最喜欢MOF君什么。
她说:"他心里,永远住着一个小男孩。"
譬如他会把刊登了他甜点新作的杂志拿给她看,然后满怀期待地望着她。卷心酱只能像哄小孩似的说:"这是你做的吗?Magnifique! C' est G é nial ! Bravo Chef!(太出色了!这真是天才啊!真是棒极了Chef!)"
演技越浮夸,越能让MOF君笑得合不拢嘴。
卷心酱说:"这和小朋友考了100分,然后去找老师贴小红花的行为有什么区别吗?"她的表情又嫌弃又偏爱,"可我就喜欢他的幼稚。"
"这就是爱吧,就算是缺点,也看起来那么可爱。"
"虽然我们有很多问题,虽然未来并不明朗,也许永远无法结婚。但是我知道,至少此刻,他爱我,我爱他。这就够了。"卷心酱说,"去年7月14日,法国国庆。我一个人看巴黎铁塔亮起法国色,蓝白红,就像MOF君制服上的国旗领。铁塔后面是绚丽的烟火,我当时许下的心愿是,我亲爱的MOF君,如果你肯与我共度余生,我会为你奋不顾身。"
193
前段时间卜先森见到了他久违的初中同桌。
那是在充满怀旧气息的KTV,我们进去时,她正在唱孙燕姿的《在,也不见》,中途她说:"孙燕姿是我整个青春的信仰,很高兴,在青春逝去时,还能唱她的新歌。"
同学们给她鼓掌,她转过头,一眼看到了卜先森。
他也在为她鼓掌,那一瞬,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汹涌。
下一首是《尚好的青春》,卜先森看到歌名后微微皱了下眉,然后转过来对我说:"你不是也喜欢这首歌吗?这里还有一个话筒,你也一起唱吧。"
后来我才知道,那首歌太悲伤,卜先森是怕她一个人唱崩溃吧。
"尚好的青春都是你,没有片刻不想你,就算真能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你,遗失的青春怎能回得去?"回不去。永远回不去。
那首歌结束后,她轻轻问我:"我可以抱抱你先生吗?"
我点点头。
卜先森犹豫了片刻,还是站起身。
我不知道,那个拥抱,是幻灭还是重生。我只听到,卜先森轻轻对她说:"你要好好的。"
然后她拼命点头,满脸的泪水,在斑驳的光影里,迷离而美丽。
194
看到话题#男朋友觉得你的化妆品多少钱#,我也试了试卜先森。
我拿出一只卧蚕笔,卜先森说:"八百。"
我抹汗,"39元。"
然后是蜜粉,他说:"九百?"
"56好吗?你觉得我会那么败家?大部分男生都严重低估化妆品价格,几百块的说成五块十块,你为什么猜得这么高?"
他无视我的问题,皱着眉头说:"是不是我赚得太少了?让你没有安全感?所以你才省吃俭用,买这么廉价的化妆品?"
真是搞不懂他的逻辑。记得上次在商场购物,刷他的信用卡,买了一条99元的裤子,他收到刷卡短信后,很快打来电话,"怎么买那么便宜的裤子?都说了,现在我们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不用节省。如果你还担心钱的问题,我每天拼命工作又是为了什么?"
卜先森是"直男癌",鉴定完毕。
195
大半个娱乐圈都梳了半丸子头,我手很笨,在镜子前弄了半天还没弄好,原本西装革履打好领带的卜先森准备出门了,又折回来帮我扎头发。
看他三十秒内轻松扎出半丸子头,我开玩笑说:"干脆你也来个半丸子头,像男子发型教科书贝克汉姆那样。"
他哼一声,"我才不。"
"为什么?"
"你明明不喜欢欧美帅哥。"
闹了半天我才反应过来,卜先森这是在卖萌?
196
有次他出差,打电话问我在干吗。
我脱口而出,"在想你呀。"
"想我时在干吗?"
"在追《太子妃升职记》,睡前照例听了EXO的《Sing for you》。"
"额......这是在想我吗?"
"那你想我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我听了三遍《Sing for you)。"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也在听。
197
渡边淳一说:"收服男人就得对他好,但不是时时都好,只要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就行了。若是他身体的确好得不生病,只需在你自己生病的时候照顾他就行了。"
刚好那时我重感冒,在床上躺了一天,突发奇想要拖着病体给卜先森做饭。
他一回家我就问:"吃饭了吗?"
他正在换鞋,闻言动作停顿了一下,"你给我做了饭?"
我躺在沙发上作气息奄奄状,"对呀,我做得半条命都快没了。"
他默不作声地坐下来开吃,吃得很慢,但到底是吃完了。
半夜他起床发出响动。我白天睡多了,那时还没睡着。
"怎么啦?"
"没什么。"
我抢过他手上的东西,是健胃消食片。
脑回路拥堵了片刻,我反应过来,"你回来之前吃过饭了?"
他这才坦白,"今天公司聚餐。"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198
我和卜先森最经常旅行的地方,是日本,回忆起来,我们几乎每年都会去一趟日本,日本旅游局应该给我们颁个奖。我们最近去的,是九州最南端的鹿儿岛。
在博多站换JR券(日本铁路周游券)时,卜先森贴心地去买了两份火车便当。
他知道我爱吃日本各大车站的火车便当,因为便当里总是有当地的特产美食。我都不用说,他就知道我的心思,我正想着,他就帮我做了。我想,这就是老夫老妻的感觉吧。
在酒店泡露天温泉,远处就是樱岛火山。
卜先森问我:"想拍照吗?"
"不想拍。"
"为什么?"
"因为就算不拍照留念,我也永远不会忘记。"
他笑,"你不要这样,我心脏都不会动了。"
199
有一次去日本,专程为了宇治的抹茶。
依山傍水的宇治小镇古香古色,连抹茶专营店的名字都很复古——伊藤久右卫门。那是我第一次品尝到正宗的抹茶,比绿茶粉还要细好几倍,用水冲泡有一层泡沫,我喝了一口就对卜先森说:"我终于找到最适合形容你的食物了,宇治抹茶,涩而不苦!"
他很配合地指了指一杯抹茶布丁,"我也找到最适合形容你的食物了,甜而不腻!"
卜先森从未对我说"我爱你",他的情话总是很隐晦,之前我不懂。
后来我渐渐明白,感情的自然流露,才最动人。
200
旅行中总是有意外之喜。那次我们在盖特威克机场转机时,空姐说我们"申根签"时间未到,我们只能在伦敦又待了一晚。没想到,那晚我们在大本钟附近遇见了古川雄辉。
那段时间他刚巧在伦敦演舞台剧。我看到男神连话都说不出来,反倒是卜先森帮我去要签名。
后来他问我:"怎么你见了古川雄辉,胆子就这么小?"
"因为古川雄辉就是入江直树啊,我瞬间就像琴子那样胆怯了!"
他笑着摸摸我的头发,"没有没有,你比未来穗香更可爱。"
"可还是不自觉地卑微起来了。"
"不曾卑微,就不算爱过。"
201
有段时间我特别痴迷《请回答1988),"请回答"系列的男主都是"丑帅"型,所以柳俊烈一开始把我丑哭了,我也淡定得很。果然才看了几集,就妥妥地被他演的正焕圈饭。
那时韩网上流行三个词——
果男正(【韩语】果然老公是正焕)
难男正(【韩语】难道老公是正焕)
反男正(【韩语】反正老公是正焕)
我坐在电脑前,以手托腮,沉思了好久,卜先森问:"你遇上什么难题了?"
"真的好纠结啊,到底加入哪个阵营呢?"
"选择障碍吗?我帮你挑一个吧。"
卜先森探头过来,看了三秒,然后"啪"地一掌拍在我后背上。
"这三个有差吗?"
"没差吗?"
"有差吗?"
"没差吗?"
"你再不睡觉!信不信我改WIFI密码!"
202
愚人节那天,我发了条微博:"一大早就跟卜先森吵,没完没了彼此折磨,突然觉得很累,性格不合,不想再自欺欺人,于是下决心和他去领了离婚证。不可惜,不遗憾,不后悔,罗曼·罗兰说,'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是在看清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曾经深爱过,时光会记得。再见卜先森。"
中午卜先森发了条微信过来,"容我喝杯82年的敌敌畏压压惊。"
我回:"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爱你了,我要和你离婚,你会同意吗?"
过了很久,他才回:"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给你自由。我爱你,可你是自由的。"
我盯着手机屏幕百感交集,这时那条微信突然消失,显示"卜先森撤回了一条消息并亲了你一口"(那时这个梗还没有在微博上流行,微信也没修复这个漏洞)。
很快卜先森电话打来了,"我后悔了。如果你真的不爱我了......"
我打断了他的话,鼻子微微有点发酸,"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因为我和你一样,也想试试,就这样,和你到老。"
203
这本书写起来非常快,因为都是真实经历。我写完之后拿给卜先森看,他闷声不响地读完,评价道:"文笔浮夸,情感矫揉造作,为赋新词强说愁。"
我差点气哭,而他叹息一声,"你非要把我们的故事,写给大家看吗?"
我说:"我写这本书的目的,说出来恐怕会被人嘲笑吧?前段时间高速追尾连环车祸,还有地铁事故,我通勤的时候总是会想,万一我发生意外,再也回不去了怎么办?如果我仓促离开,我能给你留下什么呢?六年,在人的一生中很短暂吧?或许很快就会被别的事物所取代。都说文字是流芳百世的,我不求世人记得我,我只希望你不要那么快将我忘记。"
说着说着就有些伤感了。
他总能第一时间读懂我的小情绪,他一把将我拉入怀里,"你呀你,药不能停。"
"是呀,我有病、我智障,我脑残,我浮夸、我矫情,我的生活总是一团糟,听过那么多道理,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他说:"生活不可能一帆风顺,要知道,吴亦凡刷过盘子、TFboys曾经街头献唱、黄致列以前住破旧的屋塔房......"
我瞬间破功,笑了。
可他说话的样子,非常认真。我突然就想到我初见他的那天,他在音乐厅的聚光灯下弹唱那首《Rolling in the Deep),其实那首歌唱的是遭遇背叛、令人心碎的爱情,可它并不沉湎于悲伤,而是充满战斗的号角,气势昂扬。
想到这,我随口问卜先森,为什么喜欢那首歌。
他说:"因为那时我也There's a fire starting in my heart。你知道我的青春期漫长而孤独,我常常想,都说另一半已经在路上了,难道我的她在路上被狗咬了?"
我大笑,踮起脚吻他,"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因为生活会继续欺骗你。你相信吗?这世间唯有真爱不会背弃你,它或许会来得有点晚,但它绝不会缺席。
爱情大拷问?
1.问:描述一下你学生时代喜欢什么类型的异性。
卜先森:早就忘了。
卜太太:卜先森,这样的。
2.问:那你现在喜欢什么类型的异性。
卜先森:卜太太这样的。
卜太太:茶蛋、三小只、牛鹿羊(吴亦凡、鹿晗、杨洋做),以下省略三千字......
3.问:对于"追一部剧换一个老公"怎么看?
卜太太:这才是人生。
卜先森:感谢《婚姻法》。
4.问:婚姻改变了你的人生吗?
卜太太:改变了,妈妈给我发微信链接从"嫁不出去怎么办"到"防止老公出轨的妙招"。
卜先森:没改变。因为改变我人生的不是婚姻,而是某人。别人跟我结婚或许改变不了我,但是某人可以。
5.问:为对方做的最大改变。
卜先森:从努力赚钱变成拼命努力赚钱,想用钱砸死她。
卜太太:卜先森,套路不要太深。
6.问:除了赚钱以外,最大的爱好是什么?
太太:当然是追欧巴,一路为欧巴,吃土也愿意。
卜先森:陪她追欧巴,赚很多钱不让她吃土。
7.问:相识六年,结婚四年,对此有何感想?
卜太太:不要暴露我年龄好吗?
卜先森:好像才刚刚认识她,对她充满好奇,对未来充满期待。
8.问:吵架的频率是什么?
卜先森:上周小吵三次,大吵一次。
卜太太:有那么频繁吗?
卜先森:你每次吵完都不记得。
卜太太:你记那么清楚干什么?
卜先森:提醒自己,下次不要再为同一个原因吵架。
9.问:如果对方真的很生气你会怎么哄她?
卜太太:冲上去死死抱住他,我的脑袋刚好在他胸口,于是我把头抵着他胸口拼命地拼。
卜先森:正版专辑亲笔签名、演唱会或者见面会门票、机场近距离接机,剧组探班......太多了,我有一万种方法哄她。
10问:想去什么地方安享晚年?
卜先森:阿拉斯加。
卜太太:横店。
11.问:最喜欢对方身上什么优点。
卜太太:他有优点吗?开玩笑,最喜欢他的慧眼识珠。
卜先森:慧眼识珠娶了你吗?嗯,这么说来,你最大的优点是想力丰富。
12.问:当初是什么原因,想要给对方一辈子承诺的?
卜先森:没有原因。
卜太太:你就不能来点套路逗我开心吗?
卜先森: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
太太:太假了。
卜先森:那年我们在阿里转山,她站在飞扬的五彩经幡下朝我挥手......
卜太太:打住打住,我......还是喜欢之前那个说法。
卜先森:嗯,我知道你不想勾起我的伤心往事。你们看,我就是爱她这一点。
13.问:有没有突击检查对方的手机?
卜先森:不用查,她手机里全是各种她爱豆的照片和视频。
卜太太:不用查,他微信里全是各种卖演唱会,见面会门票的黄牛。
14.问:当学霸是一种什么体验?
卜太太:每次发卷子的时候,全班女生都投来爱慕的目光吧?
卜先森:你想多了。不用发卷子,我每天走进教室,都会感受到她们的目光。
卜太太:为什么画风突变?没想到你这么自恋。
卜先森:因为很高兴,你刚刚竟然透露出,你曾经查过我手机,我一直以为你不关心。
15.问:当学渣是一种什么体验?
卜先森:应该是"数学虐我千百遍我待数学如初恋"吧?
卜太太;你想多了。身为学渣的我,最大的理想是,嫁一个学霸老公。
卜先森:呵呵。
16.问:你们觉得在你们的关系中,谁占了上风?
卜太太:我总觉得他在我们的关系中很理性、很强势,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是有句话吗?谁爱得深,谁就注定落了下风,所以我有时候会想,他根本不够爱我吧?
卜先森:那些话你也信?在一段关系里,爱得更深的,才是强者。
卜太太:为什么?
卜先森:因为爱得更深,才更坚定。不管发生什么,对她的爱都不会改变。
17.问:你们觉得你们前世是对方的什么?
卜先森:周杰伦说他女儿是他的"前世情人",我觉得卜太太是我的"前世女儿"。
卜太太:你确定你不是在嘲风我?
18.问:有没有很心疼对方的时候?
卜太太:有次我想在微博上弄个活动,私信我的高三妹子,让卜先森给她们打电话鼓鼓气。卜先森被我软磨硬泡,本来答应了的。可是后来他突然说:"还是别弄这个活动了吧?"他顿了顿说,"我担心她们会嫌弃。我当年并没有考好,万一坏运气传染了呢?"
我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19.问:说一说最近对方让你很感动的事吧。
卜先森:前阵子,我和她去吃饭,她闺蜜发来"视频聊天,那个闺蜜是黄轩的"迷妹",刚刚参加完黄轩的粉丝见面会,正处于情绪亢奋之中。
她们聊得得热火朝天,我就插了句,"黄轩是挺耐看的。"
她闺蜜瞬间炸毛,"我轩哥器宇轩昂、玉树临风、貌若潘安、帅裂苍穹,岂容你一个'耐看'形容?"
于是我不敢再插嘴,在旁边百无聊赖地逗猫咪玩,我感觉到卜太太在看着我。
这时她闺蜜说:"轩哥毛笔字写得超好。"
卜太太说,"我老公毛笔字也写得好!"
她闺蜜说:"轩哥说法语说得好撩人!"
卜太太说,"我老公也会说法语卷舌说得也很撩人!"
她闺蜜这才意识到不对,问:"哪个?鹿晗?杨洋?"
卜太太说,"我真的老公。"
20问:最近一次吵架是因为什么?
卜太太:前段时间他公司搬到三里屯,他说是因为他喜欢使馆区的安静和露天咖啡馆,可是谁知道他是不是看上三里屯满大街的"网红脸和大长腿"!我很生气地说:"你嫌弃我又矮又胖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他一把扯下领带说:"三里屯全是美女,我要让自己审美疲劳,这样回家就觉得你真是独一无二!"
21.问:你听到情话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卜太太:发微博。
卜先森银行卡里还有多少钱,够不够她用。
22.问:杨绛先生去世的时候,你们有讨论过她和钱钟书的爱情吗?
卜太太:我记得钱钟书说他们的爱情,结合了妻子、情人和朋友,多么可遇而不可求,我当时想,我和卜先森并不志同道合,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真的合适吗?我们真的可以白头偕老吗?
卜先森:一开始,我们的确不是志趣相投的人,我们根本不在一个次元,但是,我相信我们会一直到老的。
卜太太:为什么?
卜先森:因为这世上本就没有"合适的人",所谓的"合适",是因为某一方,心甘情愿为对方改变,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变成了这世上最适合你的人。
23.问:520微博,你们会发什么?
卜先森:我让她发果照。
卜太太:发你的?
卜先森:滚。
卜太太:发我的?
卜先森:你取?
卜太太:那发什么?
卜先森:发一张苹果的照片。
卜太太:黑照就是苹果的照片?又不是平安夜。
卜先森:520我爱你,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
24.问:作为国民暖心欧巴,卜先森有什么想对恋爱中的男生说的吗?
卜先森:女生都喜欢用无理取闹来证明自己的重要性,她脾气差,她不理你,都是因为她想要你去哄她,如果不擅长说,还有很多套路,比如说"壁咚""强吻""摸头杀"或者仅仅是拥抱,只要简单的眼神,动作和语言,能满足她的安全感。爱她就该纵容她,如果你觉得她的任性也很可爱,那么你才是真爱她。
卜太太:我可以叫你"套路王子"吗?
卜先森:真心重要,套路也很重要,很多人不懂如何爱一个人。爱是讲究方法的,爱一个人是需要套路的,曾经我什么套路都不懂,可我愿意为一个人去学习,我想,这也是我的真心吧。
25.问:最后,卜先森有什么想对粉丝们说的吗?
卜先森:上课时不要刷卜太太的微博。
∩_∩撩汉技能手册∩_∩
*长裙杀*
还是朋友时,第一次一起出去玩,有风,我故意穿了条裙子。
走过一个风口时,裙子被吹得鼓起来,我慌忙用双手按住。
"你帮我按住裙子这边吧,我怕走光啊!"
直男如他,一直抓着我的裙子,丝毫未怀疑那么长的裙子根本不会走光。
*晕车杀*
我晕车其实并不严重,但刚认识他那阵子"格外严重"。
上车我就痛苦地皱眉,刚启动我就俯下身要吐,顺势靠在他腿上。
因为我演技太高超,后来又装睡,他一直让我那么躺着。
结局是,下车时他整个腿都是麻的。
*表白杀*
当时我们已经很暧昧,为了不被别的女生横刀夺爱,我只能先告白。
那次分开说"拜拜"后,我又折回来,飞快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亲完就逃走了,什么话也没说。
第二天,打电话,告白,成功。
*情话杀*
"西瓜甜吗?""不及你甜。"
"这么黑不怕吗?""没关系,你在发光啊。"
"这么晚怎么还不睡?""我在想你嘛。"
如果是面对面,只要靠近他耳朵,轻声吐气,耳鬓厮磨,什么话都是撩的。
*撩发杀*
刚确定恋爱关系时,我们吃遍了北京城。
吃东南亚菜我必点帝王蟹,吃川湘菜就点红烧猪蹄。
两只手戴着手套,头发落在嘴边,他会很自觉地帮我撩上去。
我保证我秀发如丝。而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吃螃蟹和猪蹄。
*姨妈杀*
有了男朋友后,我就得了一个叫"姨妈痛"的病。
这可是女生的特权!不用白不用!姨妈一来,就说:"我不能下冷水。"
"我不能提重物!""我要吃巧克力吃甜点。""我要吃大鱼大肉补铁!"
幸好他从来不会用一句"多喝水"来应付我。
*电梯杀,*
周末逛商场,我们挤电梯。在拥挤的电梯里,他把我护在怀里。
我们在角落里谁也不会注意,可他不开窍。
于是我说:"怎么办,我要缺氧了。"他这才乖乖给我做"人工呼吸"。
*陪伴杀*
其实,撩汉只是一时的,是小聪明。
想要相守一生,靠的是大智慧。
那阵子他被人诬陷,差点锒铛入狱。而我就是在那时向他求婚的。
也曾穷苦,可我从未想要离开。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这才是我的"杀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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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 angle为您整理制作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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