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4_Chinese

Màu nền
Font chữ
Font size
Chiều cao dòng

哈利波特和火焰杯

    第一章 谜宅

    小汉格林顿的村民还叫它“谜宅”,尽管理德家很多年前曾居住在那里。谜宅坐落在小山上,山下是村庄,有时窗户用板封着,屋顶上瓦片不全,常青藤爬满屋前,已很久无人打理。它一度是一座华丽的庄园,是方圆几里内最大最雄伟的建筑物,但现在却潮湿阴霾,残桓断壁,无人居住。

    村里人都认为谜宅令人毛骨悚然。半个世纪以前,那里发生了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村里的老人在缺少聊天的话题时都喜欢谈论这件事。故事讲来讲去如此多遍,如此多次,以致于谁也不能确定事实到底是怎样的。但是每个版本的故事都有同样一个开头:五十年前,一个晴朗夏日的早晨,天刚刚亮,那时“谜宅”保养良好,一个女佣进入大堂,结果发现:谜宅的主人——理德一家三口都死了。

    女佣尖叫着跑下山去,跑进村庄,尽量多唤醒些村民。

    “躺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冰一样冷!还穿着晚宴服。”

    警察来了。小村子整个骚动起来,村民们充满好奇、吃惊、掩饰不住的兴奋。没有谁需要假装伤悲,因为理德一家在村子里最不受欢迎。老理德夫妇非常有钱,但却很势利,而且待人刻薄,他们的儿子——汤姆,更是比他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所有村民关心的是要证实他们确实被谋杀,显而易见,三个身体凉爽的人不可能因为自然死而死于同一个晚上。

    那天晚上“闲士”酒吧做了一笔大生意,全村人都在聚论谋杀案。当理德家的厨师戏剧性地加入他们时,他们都自然而然地离开烤火炉,厨师对忽然静下来的酒吧宣布,一个叫弗兰克。布来斯的人刚刚被捕。

    “弗兰克。布来斯!”几个人惊叫起来。“不可能!”

    弗兰克怖来斯是“谜宅”的园丁。他独自住在谜宅地盘上的一座已停工的农舍里,孤单一人。弗兰克退役归来,一条腿不灵活,极不喜欢群居。他不喜欢嘈杂喧闹,自从退役以来一直就在为理德干活。

    有人冲上来给厨师酒喝,想听更多的详情。

    喝了第四杯酒,他告诉这些急着想听的村民:“我总是觉得他有些古里古怪的,也不对人友好,我每次都把茶送到他那,因为,他从来不和别人混在一起,从来不。”

    酒馆里一位女士说,“啊,我说,他打了场很艰苦的仗,他喜欢宁静的生活,没有理由去——”

    厨师反驳说,“除了他还有谁有后门钥匙?我记得在农舍里有一把备用钥匙,昨天晚上没有人强行破门,窗子也没有破坏,弗兰克。布来斯只需要爬到大房子里去,而我们都在熟睡……”

    村民们交换了他们的眼色。

    酒吧里一位男士咕哝道,“我总觉得他很邋遏。”

    酒吧老板说:“战争把他搞得滑里滑稽的。”

    角落里一个妇女兴奋得叫了起来,“我不是告诉你我不想说弗兰克。布来斯的坏话吗,多特?”

    多特猛地点头,说道,“他的脾气太可怕了,我记得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到第二天早晨为止,村子里几乎没有人再怀疑不是弗兰克。布来斯杀了理德全家。

    但在汉格林顿邻镇那边,昏暗的警察局里,弗兰克固执地重复他是无辜的,他说在理德一家被杀的那天晚上,他只看见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在他们家附近,那男孩从未见过,黑头发,面色苍白。但没有任何村民看见过这个男孩,警察断定弗兰克。布来斯是凭空捏造的。

    就在情形对弗兰克。布来斯看起来很不利时,验尸报告拿回来了,从而改变了一切。

    警察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离奇的验尸报告。法医们十分谨慎地验尸,结论是理德一家不是被毒死、枪杀、刺杀、扼杀,也不是被闷死的,甚至根本没受伤。事实上,验尸仍在继续,但实在让人迷惑不解,理德家除了的确死了以外,身体是处于完全凉爽的状态。

    法医们特别注明(虽然他们决意要找出死者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理德一家人的脸上均有恐怖之色。但据灰心丧气的警察说,有谁听说过三个人同时被吓死的?

    既然没有证据证明理德一家是死于谋杀,警察不得不释放弗兰克。布来斯。死者葬在小汉格林顿镇的墓地。他们的坟墓也一度引起人们的好奇。令人吃惊的是,弗兰克。布来斯又回到理德家地盘上的农舍,这一切都充满疑云。

    “闲士”酒吧里,多特说,“就我而言,是他杀了他们,我不管警察说啥。”“如果他还有脸的话,他会离开这里,他应知道我们晓得是他干的。”另一个人说。

    但弗兰克没有走。他留下来为新搬来谜宅的一家照顾花园,接着又是新的一家,但两家都呆得不久。也许正是因为有弗兰克,两个新主人都说,这地方有一种阴冷的感觉,叫人起鸡皮疙瘩,渐渐地,这里因无人居住而年久失修。

    现在的“谜宅”主人不住在里面,也不投入使用。他们说老板拥有它只是因为税务方面的原因,尽管谁也不清楚这些原因是什么。宅主有钱,弗兰克做园丁,宅主就付钱。弗兰克都快要七十七岁了,聋得很厉害,什么也听不见,他那条腿更加不能动弹,但天气晴朗的日子还可以见他在花床周围闲逛,虽然野草都开始把他淹没了。

    弗兰克不光只与野草斗,村里的男孩常常向谜宅的窗户扔石子。弗兰克劳了很大的劲让草坪乎乎整整,而孩子们却在上面骑车,偶尔一两次他们竟破“宅”而人进行挑衅。他们知道弗兰克忠于谜宅和那片土地。孩子们看着弗兰克跛着腿走过花园,他们感到很有趣。弗兰克有时会挥舞着拐杖,对他们呱呱乱叫。对弗兰克来说他认为孩子们曲解了他,就像他们的父母、祖父母一样认为他是杀人凶手。八月一天夜间弗兰克一觉醒来,看到旧屋里有个怪物,他只不过认为一定是那些孩子们想进一步惩罚他。

    是他那不中用的腿弄醒他,年纪大了,疼得更加厉害了。他站起来,破着下楼梯,进到厨房,想给暖水瓶再次加热水以镇镇膝痛。他站在水龙头边,灌水壶,仰起头来看“谜宅”,上面窗户里灯光闪烁。弗兰克马上意识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男孩们再次破门而入,从这闪烁的光来看,他们在那儿生了火。

    弗兰克没有电话,不管怎么说,自从当初警察把他抓起来,盘问他关于理德一家的死因后,他对警察就抱着深深的不信任。他马上放下水壶,尽快地上楼,又很快地返回厨房,穿好了衣服,从门钩那里取下那柄生锈的旧钥匙,他拿起靠在墙边的拐杖,一头冲进夜里。

    谜宅前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窗子也没有遭到破坏。弗兰克跛着腿到屋后一条完全被常青藤隐住的门的前面,他拿出钥匙,插进锁里,悄无声息地开了门。

    他走进空荡荡的厨房。弗兰克已经很多年没有进来过了。虽然厨房很黑,但他还记得通往大厅的门在哪里,他的鼻子里满是腐烂的气味,耳朵竖起倾听脚步声及上面的任何声音。他到了大厅,因为前门两边窗子有竖条栏杆,比厨房光亮一些。他开始一步一步往上爬楼梯,多亏了石级上厚厚的灰尘,这样使得没人可以听得见他的脚步声及拐杖声。

    一爬上楼,弗兰克向右转,马上就看见了入侵者在什么方位。

    就在走廊尽头,大门半开半掩,摇动的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在黑黑的地板上投下金黄色的长条亮影。弗兰克慢慢地往门边靠近,拐杖握得紧紧的。离门口只有几英尺了,可以看见房间里狭窄的一部分。

    他看清了,火烧在暖气炉里。这令他很惊讶。他停止向前走,专心地听,有一个人在屋里说话,声音听起来紧张、胆怯:“主人啊,如果还饿的话,瓶子里还有一点。”

    “过一会。”第二个人的声育,也是男音,不可思议的高音,像刺骨寒风突然爆裂一样冰冷。这声音有那么点东西使得弗兰克后脑勺上的几根稀松的头发也竖了起来。

    “把我移得离火近点,温太尔!”

    弗兰克用右耳贴近门面,听得清楚些。一个瓶子呕当一声放到一个坚硬的表面上,紧跟着是椅子拖过地板沉闷的刮地声。弗兰克瞥见了一个矮个子,背朝门,推着椅子靠近火炉。他身被一个长长的黑斗篷,后脑勺上没有头发。然后这小矮人就不见了。

    “南格尼在哪里?”那冷酷的声音说话了。

    “我不知道,主人,”第一个声音紧张地回应道,“我想她出去打探情况了……”

    “温太尔,在我们睡觉前,你给她挤奶,”第二个声音说,“我夜里需要喂奶,长途旅行让我筋疲力竭。”

    弗兰克眉头紧锁,额头上堆起深深皱纹,他把右耳再贴近些,十分艰难地听着。好阵子没有声息。然后那个叫做温太尔的人又说话了。

    “主人啊!您能告诉我们在此呆多久吗?”

    “一周,”冷音答,“也许还会长些。这地方总算还舒服。计划不能进行下去。在快迪斯世界杯赛结束之前行动是愚蠢可笑的。”

    弗兰克把一个多节瘤的手指塞进耳朵里,掏转。毫无疑问,由于耳里有耳屎,他听见了“快迪斯”,其实这根本不是一个词。

    “主人啊!快迪斯世界杯!”(弗兰克手指掏耳朵更用力了)“请您原谅我吧,但是我不懂,为什么我们要等到世界杯赛结束?”

    “傻瓜,因为在现在这个时候,全世界的巫师们都像潮水一般涌入这个国家,魔法部管事的都在值班,都在观察任何不同寻常活动的迹像,检查,再检查你的身份。他们很注意安全问题,我们不要行动,以免让马格人注意到什么。因此我们必须等待。”

    弗兰克停止掏耳朵。他清楚地听到了“魔法部”、“巫师”、“马格人”。很显然,这些词语都表示某种神秘意义。弗兰克只能想起两种用暗号讲话的人,间谍和罪犯。弗兰克再次握紧手中的拐杖,更加注意地听下去。

    温太尔静静地说,“那您的统治地位仍然很稳固吧?”

    “当然很稳固。”冷酷的声音中有一种威胁。

    又稍微一段时间没有人讲话。接着温太尔说话了,这些话一下子从嘴里倒出来,好像在强迫自己在失去理智前一定要说完这些。

    “主人啊!如果没有哈利。波特,我们早就成功了。”

    又是一阵沉默,比刚才又要长些,接着第二个声音轻声说,“没有哈利。波特,让我想想……”

    温太尔的声音越来越尖:“主人啊!我这样说并不是出于关心哈利。波特,这男孩对我来说一钱不值,根本无足轻重。只是如果用另一个女巫,或男巫,哪怕是任何巫师,这件事可以完成得快得多!假如您允许我离开您一会,您知道我将会最有效地伪装自己,并可以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带来一个合适的人选。”

    第二个声音轻轻地说,“我可以用另一个人,那倒是真的……”

    “主人啊!这样比较现实,”温太尔说,他的声音现在好像完全如释重负,“要碰哈利。波特,很难,他被保护得太好了。”

    “你自愿去找回另一个人。我想,也许照顾我的任务已经使你厌烦,温太尔?你建议放弃这个计划会不会是想丢下我不管?”

    “主人啊!我没想过要离开您,压根不想这样做!”

    第二个声音嘘声说道,“不要对我撒谎了,温太尔,我还可以分辨。你在后悔又回到我身边。我对你不满意。当你看我时,我看见你害怕,当你碰我时,我觉得你在发抖……”

    “不是这样,我对您忠心不二……”

    “你的忠心只不过是怯懦而已。如果你有任何别的地方去,你不会呆在这里。每几小时我需要喂食,你不在这里我如何可以生存下去?谁去南格尼那里取奶?”

    “但您好像已经强壮得多了,主人啊!……”

    “骗子!”第二个声音说,“我并不强壮。过不了几天就可以把我在你愚笨的照顾下恢复的凉爽折腾殆尽。住嘴吧!”

    温太尔一直在急速地讲话,语无伦次,一下子静了下来。接着第二个声音又说话了,但是悄声说的,简直就是嘶嘶声。

    “我有我的理由要用这个男孩。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不会用第二个。我等待了十三年。再等几个月没什么关系。至于那孩子周围的保护,我相信我的计划将会是有效的。而所需要的东西是来自你的勇气,温太尔,你要鼓起勇气,如果你不想让福尔得摩特公爵盛怒的话。”

    “主人啊,我一定要说!”温太尔说,声音里充满恐惧,“在整个旅途中我脑海里不断思考这个计划,珀茜。佐金斯的失踪过不了多久就会让人发现,如果我们继续下去,如果我诅咒——”

    第二个声音悄声说,“假使?假使你继续这一计划,温太尔,部里将没有人会知道还有人失踪。你要静悄悄地干,不能忙中出错,我只希望我能自己干,但我现在这种情形,……来吧,温太尔,又一个障碍排除了,我们离哈利。波特又近一步。我不会要你一个人干,届时我忠实的仆人将再次加入我们……”

    温太尔说,“我是一个忠实仆人。”声音有点阴沉。

    “温太尔,我需要有脑筋的人,也需要从不动摇他的忠诚的人,但这两种要求你都达不到。”

    “是我发现了您。”温太尔说,他的声音几乎接近有些不高兴了,“正是我找到您,我把珀茜。佐金斯带给了您。”

    “那倒是真的。”第二个人说,听起来很快活。“我意想不到你那么聪明,温太尔,讲老实话,你不知道你抓到她时,她是多么有用,是吧!”

    “我,我认为她可能会有用,主人啊!”

    “撒谎。”第二个声音更大了,既冷酷又兴奋,“可是,我不否认她的信息是无价的,没有她的信息,我的计划不可能形成,因此,你也要得到奖赏。温太尔,我将让你代我完成一个重大的任务,我的许多追随者都用他们的右手去完成……”

    “真的吗,主人啊!什么——?”温太尔听起来又吓坏了。

    “啊,温太尔,你吃惊吧?你的任务将在最后到来……但我答应你,你将会得到和珀茜。佐金斯一样的荣誉。”

    “您,您……”温太尔声音突然变得十分沙哑,好像他的嘴巴十分的干渴,“您……将……也要把我杀了?”

    “温太尔,温太尔,”冰冷声音变得柔和起来,“我为什么要杀你呢?我杀珀茜因为我实在迫不得已。我问完她后,她已不适合什么事情,已经完全无用。如果她回到部里说在她度假的时候碰到了你,那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都可能被问到。他们不会想到本来应该死掉的男巫们却会安然无事,还在路边旅馆里遇到的魔法部里的女巫们……”

    温太尔喃喃自语,太小声音,弗兰克听不见,第二个人却笑了。尽管说话冰酷,但笑得却很开心。

    “我们可能改变了她的记忆吗?当我问她时,已经证明了记忆咒语可以被一位法力强大的男巫破除。如果不用我从她那儿得到的信息,那是对她记忆的侮辱,温太尔。”

    走廊外面,弗兰克突然意识到抓拐杖的手满是冷汗。那冷冷的人已杀了一个女人。他讲这件事完全没有不安,后悔,却带有风趣。他是个危险人物,是个疯子,在计划更多的谋杀,哈利。波特这个男孩,不管他是谁,正处于危险之中。

    弗兰克知道他必须干点什么。现在是报警的时候,他要爬出去,直奔村里的电话亭,但冰冷之声又说话了,弗兰克原地不动,十分投入地听着。

    “还有一个诅咒,……我忠实的猎场看守仆人在霍格瓦彻……,哈利。波特像矿藏一样珍贵,温太尔,就这么定了。以后不要再讨论这件事,安静……我认为我听见南格尼……”

    第二个声音改变了,他开始发出弗兰克从来未听到过的噪音,他在不断发出嘶嘶声和呼噜声,弗兰克认为他一定是某种痰病发作。

    接着,弗兰克听见漆黑的长廊里有动静,就在他身后,他朝身后看去,惊骇得瘫着不能动弹。

    某东西正在漆黑的地板上朝他爬过来,当快接近灯光长影时,弗兰克惊恐万分地发现,那是条巨大的蛇,至少有十二英尺长。太惶恐了,太可怕了,弗兰克瞪着它的眼睛一动也不动,那蛇身如同波浪一样起伏不平,在厚厚的尘土上扭开一道宽宽的弯弯曲曲的灰沟。逃身的唯一办法就是进屋,但屋里有两人正在策划谋杀,假使果在原地那可是必死无疑。

    但是他还未来得及作出决定,那蛇已经在他身边了,接着,那蛇不可思议地,奇迹般地闪过,原来它是听从那吐液声,嘶嘶声,服从那冰冷的声音,转眼间那钻石型的尾巴也在灰沟里消失了。

    弗兰克的额头上也大汗淋漓,握杖之手已开始发颤,室内冰冷之声还在发出嘶嘶声,弗兰克突然闪一个怪念头。这个人可以与蛇讲话。

    弗兰克不懂正在发生的是什么,他现在要做的远不止是去拿热水壶上床暖腿。因为他两腿好像不能动。他站在那儿发抖,他努力地控制自己,冰冷之声突然转用英语说:“南格尼有一则有趣的消息,温太尔!”

    “真——真的吗,主人啊!”温太尔说。

    “真的如此!”那声音说,“根据南格尼所说,屋内有一个老家伙,听到了我们说的每一个词。”

    弗兰克没有机会隐藏。有脚步声,房门一下子大开。

    一个秃顶灰发,尖鼻子的矮个子站在地面前,眼睛小而湿润,脸上全是惊恐。害怕。

    “请他进屋来,温太尔,你的礼貌到哪儿去了!”

    那冰冷的声音是从炉火前的一把古旧的椅子上发出来的,弗兰克看不见说话人,那蛇在壁炉前的地毯上蟋伏成一堆,像一只小狗做一些滑稽的动作。

    温太尔示意让弗兰克进屋。尽管还是发抖,弗兰克使劲地紧了紧手杖,破过了门槛。

    火是房里的灯光来源,火在墙上映上长长的细亮的影子。弗兰克盯住椅子后面,里面的人好像还要比仆人矮,连他的后脑勺也看不见。

    冰冷之声说话了,“你听见了所有的东西吗,马格?”

    “你在叫我什么?”弗兰克挑战似地说,现在已经进了屋,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他觉得要勇敢了一点,他在战场上总是这样的。

    “我在叫你,马格,”冷音冷冷地说,“那就是说你不是巫师!”

    “我不明白你用‘巫师’一词说的是什么意思,”弗兰克声音越来越沉稳,“我只知道我今晚所听见的足够让警察感兴趣,你曾经杀过人,并且你在计划更多的谋杀,”不知从哪里来的灵感,他又说:“我老婆知道我上来了,如果我不回去的话……”

    “你没有老婆,”冷音静静地说,“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你并未告诉任何人你来这里,不要对福尔得摩特撒谎,笨蛋,因为他是什么都知道的。”

    “是吗?”弗兰克粗声说,“福尔得摩特,是吗?我不管你那么多。转过来,像个男人一样面对我,你为什么不呢?”

    “但我并不是人,马格,”冷声说,在火苗的噼啪声中,几乎听不见,“我可是大大超过你们人类,为什么不呢?我就面对你,来,温太尔转动椅子。”

    仆人发出一声抱怨。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温太尔。”

    矮个子慢慢地向前走去,脸扭曲着,好像他宁愿干任何事情也不愿去接近他的主人和那条蛇躺着的地毯,他开始转动椅子。椅腿钩破地毯,那蛇抬起它那丑恶的三角头,发出轻轻的嘶嘶声。

    接着,椅子面对着弗兰克,他看见椅子里面有什么,他的手杖“咣当”一声掉在地板上。他张开嘴,尖叫起来,他的尖叫声音太大,听不见椅子里面的东西举起魔杖时所说的话,一道绿光一闪,加上呼啸之声,弗兰克。布来斯倒下了,他还未倒在地上就已经死了。

    在两百英里以外的地方,那个叫做哈利。波特的男孩猛地惊醒。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二章 伤痕

    哈利平平地仰卧着,呼吸艰难,好像他在奔跑似的。一个逼真的梦把他唤醒,他用手捂住脸。额头上的那条像霹雳一样的旧疤形,在手指下面灼烧,仿佛有人用烧得红红的铁丝按在他的皮肤上。

    他坐起身来,一手按着伤疤,在黑暗中用另一只手去抓眼镜,眼镜就放在床边的桌上。他戴上眼镜,卧室看得清楚些了,因为微弱得像雾一样的橙黄的灯光透过窗帘照在房间里。

    哈利用手指摸过伤痕,还在疼,他开亮身旁的灯,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房间另一头,打开衣柜,朝柜门里面的镜子里看去:一个清瘦的十四岁男孩看着他,黑黑的头发已凌乱不堪,一对绿色明亮大眼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他靠近一点衣镜审视霹雳形伤痕。它看起来很正常,但还是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哈利努力地去回忆醒来前梦里的事情,这一切好像如此真实,……有两个人,他认识的,还有一个,他不认识。他拼命地集中精力,努力地去记起……

    阴暗房间的暗淡画面向他走来,在炉前地毯上有一条蛇,有一个矮子叫彼得,绰号温太尔,还有一个冰冷高音,是福尔得摩特的声音。想到这里,他感到好像吞了一大块冰……

    他紧闭双眼,努力地去想福尔得摩特的样子,但这是不可能的,所有哈利能记起的,就是当福尔得摩特的椅子转动时,他感觉到的恐惧、抽搐弄醒了脑……,或许是伤疤的疼痛弄醒了他?。

    那老人是谁?因为肯定有那么一个老人。哈利看见他倒在地上。这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哈利用双手捂住脸,用他的房子作构图,努力地去抓住那阴暗房间的画面,但这样做就像用合成杯形的手去勺水一样,当他想记起那些细节时,它们反而都溜之大吉了……福尔得摩特与温太尔在谈论他们已经杀了的人,那人的名字却怎么也记不起来……而且他们在计划再杀某人……他……

    哈利拿开双手,睁开眼睛,环顾房间四周,好像想看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是的,他的房间里真的有许多不同寻常的东西。

    床脚边的一个大箱子打开着,露出一只大汽锅、扫帚,黑施子,不同种类的拼写课本。一卷卷羊皮纸散乱在他的书桌上,没有放进那个又大又空的笼子,笼子是他那雪白猫头鹰栖息的地方。床边地板匕有一本书,打开着,昨天晚上入睡前他还读过。书本里的图画都在动。身着鲜橙色长袍的人骑在扫帚上飞驰,一会儿看得见,一会儿看不见,相互间投看一个红色的球。

    哈利朝这本书走去,拿起来,看到一个巫师在给一个好球打分,办法是把球抛过一个五十英尺高的环架。他猛地把书合上。在哈利看来,甚至快迪斯世界杯赛中最好的运动在此刻都不能吸引他。他把《驾着大炮飞翔》放到床边的桌子上,走到窗子前,拉开窗帘,看下面的街道。

    在星期六早上,普里怀特街仍像一条不错的郊区大街。所有的窗帘紧闭,黑暗中哈利目之所及的地方,没有一个人,甚至连一只猫也没有。

    可是……可是……哈利烦躁不安地走回床边,坐下来,用手指摸头上伤痕。不是疼痛让他烦恼,哈利对伤痛、疼痛并不陌生,曾经右臂的骨头全没有了,而且还得忍受一夜间再长出来的巨痛。过后不久同样又是右臂遭到几乎一尺长的毒牙刺穿。仅仅去年又从五十英尺高的正在飞行的扫帚上掉下来。他已习惯于古里古怪的事故和伤痛。只要你进了霍格瓦彻的巫师学校,就有办法惹麻烦,这些事情都是不可避免的。

    不是,让哈利心烦的是最近这次,伤痕在刺痛他。也许福尔得磨特曾经就在附近……但福尔得摩特现在不可能在这里……想想福尔得摩特就走在普里怀特街,这种想法真荒谬,完全不可能……

    哈利在一片静寂中仔细地听着。他盼望听到楼梯的吱咯声音,他盼望听到外套的沙沙声。接着当他听到邻房里达德里表兄的大鼾声时微微跳了一下。

    哈利生气地摇晃了一下身子,刚才太蠢了,房屋里除了维能姨丈,帕尤妮亚姨妈,达德里表兄外并无他人,他们都还在睡觉,不受干扰,没有痛苦。

    哈利最喜欢他们的时候就是他们睡着的时候,即使他们醒了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帮助,他们三人是哈利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们都不是巫师,他们憎恨魔法的,藐视魔法,哈利在他们家当然可想而知。哈利前三年不在这里,去霍格瓦彻上学,他们解释给街邻说哈利去圣莫多的少管所。他们十分清楚一个未成年的巫师,是不允许在霍格瓦彻外使用魔法,但一旦这房子有什么问题,他们都会责备他。哈利从来不会相信他们,也不会把他在巫师世界里的生活经历讲给他们听,至于等他们睡醒后到他们那儿去,告诉他们伤痕的事以及担心福尔得库特的事,都是荒唐可笑的。

    然而,正是因为福尔得库特,哈利才来这里与达德里住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福尔得摩特,哈利还不会有前额上的伤痕,如果不是因为福尔得摩特,哈利的双亲将仍然还在世上……

    那天晚上福尔得摩特,本世纪最强大的黑暗巫师,执政十一年,到了他家里杀害了他的父亲、母亲,那时哈利才一岁。最后福尔得摩特把魔杖指向哈利,福尔得摩特要施那种曾毁掉了许多成年男女巫师的咒语,这曾使他一步一步迈向了权利的顶端,但难以置信的是,咒语没有起作用。不仅没有杀掉哈利且福尔得摩特还因此遭到报应。哈利除了额头上有一道霹雳样的伤痕以外活下来了,而福尔得摩特却几乎被消灭了。他的力量消失了,他的精神几乎全部崩溃,他逃走了。巫师群体中的恐惧也因此不在,福尔得摩特的追随者们作鸟兽散。哈利。波特因此一举成名。

    十一岁那年生日时,哈利发现他是一个巫师,这已经够令他吃惊的了,更令他吃惊的是,他发现在隐秘的巫师世界里,人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哈利曾到过霍格瓦彻,发现无论他去到哪里人人都转过头去,在他后面窃窃私语。但现在已经习惯了,今年夏天一完,在霍格瓦彻的第四学年将要开始,返回城堡的日子屈指可数了。

    但是还有两周才开学。他渺望了一下四周,眼睛停留在生日卡上,那是他两个最好的朋友七月底送来的。如果写信去告诉他们伤痕的事,他们会怎么说呢?

    马上,荷米恩。格林佐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声音刺耳又有些惊慌。

    “你的伤痕疼吗?哈利,那真的很严重。给丹伯多教授写信。

    我将去普通魔病科一下,也许那里可以治符咒留下来的伤痕……“

    对,那确实会是荷米恩的建议,直接去找霍格瓦彻校长,同时找书看看。哈利望了望外面蓝黑的天,他很怀疑有没有这样一本书可以帮他。据他所知,他是在福尔得摩特的诅咒下唯一逃生的巫师。所以几乎没有可能在普通魔病科那里找到列出的疼痛症状。至于要告诉校长,放假后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自娱自乐了。他为校长勾勒出一幅画面:长白胡子,长长巫师袍,尖顶帽子,躺在海滩的某处正把防晒露擦到他那又长又弯的鼻子。不论他在哪里,哈利确信海维能找到他,哈利的猫头鹰还没有失败过,它总是可以准确地把信交给任何人,哪怕没有地址也一样。但是他写些什么呢?

    亲爱的丹伯多教授,很抱歉打扰您,但今天早上我的伤痕刺痛。您忠实的,哈利。波特。

    甚至在他大脑里,这些词听起来愚蠢可笑。

    于是他努力地去想另外一位最好的朋友罗恩。威斯里的反应,一会儿,罗恩那长鼻子,布满麻斑的脸好像向地漂过来,一副呆呆的,迷惑的表情。

    “你的伤痕疼吗?但是……但‘那个人’不是靠近不了你了吗?

    我是说……你知道的,不是吗?他可能又想杀死你,不是吗?我不知道,哈利,也许诅咒伤痕总会疼一下……我会问爸爸……“

    威斯里先生是一个完全合格的巫师,在魔法部办公室工作,但在诅咒事务方面没有专门经验。不管怎样,哈利不想让威斯里全家都为了他几分钟的刺痛而到处折腾。威斯里夫人将会比荷米恩说得更糟糕,还有弗来德,乔治,罗恩的十六岁的孪生兄弟,可能认为哈利发神经。威斯里家是哈利最喜爱的一家。他希望他们会邀请他去待些时间,(罗恩已经提及关于快迪斯世界杯赛),不管怎样,他不想他拜访他们时他们因为担心而问这问那。

    哈利用手指关节操揉前额,他真正需要的是某个像父母一样的人(他觉得有点害羞),需要一个成年巫师,可以问他,请教他,而不会感到愚蠢,需要一个真正关心他,而在黑魔法方面又有经验好啦,有了办法啦,太简单,太明显,他简直不相信花了那么久才搞掂——找西里斯。

    哈利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房间的那边去,拿出一张羊皮纸,将羽毛笔注满墨水,写道,“亲爱的西里渐”然后停止了,不知道如何写出他的问题,他仍然对为什么没有直接想到西里斯而感到惊奇,但是,也许这并不是那么让人吃惊的,毕竟他两个月前才发现西里斯是他的教父。

    西里斯直到现在才露面,原因很简单。他去了阿兹克班这个令人害怕的巫师监狱。当西里斯逃跑后,那些看不见的,吸人灵魂的敌人,来霍格瓦彻搜寻西里斯,可是西里斯是无辜的,他所被诬告的谋杀实际上是温太尔干的。但人人都相信温太尔已经死了,哈利、罗恩、荷米恩却知道他没死,因为,前年他们曾面对面见过,但这点只有丹伯多教授相信。

    有那么一时,哈利相信他终于要离开了达德里家。一旦西里斯的名声昭雪了,他答应给哈利一个家。但机会又失去了,温太尔逃跑了,没有能够押送到魔法部。西里斯不得不再度逃命。哈利曾经帮助西里斯逃跑。如果不是温太尔逃跑,哈利就会在自己家里过暑假。既然以为自己可以永远离开了达德里家了,又要回来真是让他更加难受。

    但是,西里斯对哈利很有帮助,即使他们不在一起。正是因为西里斯,他的书箱才会和他在一起。达德里家以前从来不允许这样。他们总的愿望是尽量让哈利觉得痛苦。而且他们害怕哈利的力量,今年夏天来这之前,他的书箱总是被锁在楼梯下面的茶柜里。

    自从他们知道哈利有一个危险的杀人犯做教父,他们的态度完全改变了。哈利忘记告诉他们西里斯是无辜的。

    哈利自从回到普里怀特街,已从西里斯那接到两封信。两封都不是猫头鹰带来的(巫师通常用猫头鹰),而是用又大,又色彩鲜艳的热带鸟传递。海维还没有认可这些虚有其表的外来者。她极不情愿地让它们在飞走前喝她水盘里的水。哈利却已喜欢上了它们。

    他希望西里斯快乐,无论他在哪里,其实对他来说,万一信件被截获就麻烦了。不知怎的,哈利发现很难想象得蒙特可以在阳光下活很久,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西里斯去了南方。西里斯的信件隐藏在床下地板下面,地板是松动。信中言辞恳切,两封信都提醒哈利有问题时要找他。哦,现在就是需要的时候……

    灰冷的光线慢慢爬进房间,哈利的灯好像暗了一些。最后,太阳升起,卧室的墙壁都变得金黄,听见了维能姨丈和帕尤妮亚姨妈的动静,哈利清醒了,把桌子上羊皮纸清理好,把写完的信件又看了遍:亲爱的西里斯谢谢你最近的来信,那鸟很大,几乎飞不进窗来。

    情况同以前差不多。达德里的伙食不太好。姨妈发现他昨天把油炸圈饼弄进房间,他们说如果他不改,他们将削减他的零用钱,因此,达德里大怒,把游戏机抛出窗外。那是一种可以玩游戏的计算机,真的有点蠢,现在他不再专心做事。

    我没事,主要因为达德里一家很害怕,担心你会出现或者我会叫你把他们揍一顿。

    但今天早上发生了件怪事。我的伤痕又痛了。上次痛是因为福尔得摩特在霍格瓦彻,但我认为他现在不在我附近。你知不知道诅咒伤痕以后还会疼吗?

    我将用海维发送这封信,现在她去捕食去了还未回来。请代我问比克贝好。

    哈利是的,哈利想,那样看上去很好。没有提梦里的事,他不想让他自己看起来很担忧。他把羊皮纸折好,放在一边,好等海维回来发。接着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打开衣柜,这次没看镜子,他开始穿衣准备下去吃早餐。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三章 邀请

    哈利到达厨房时,三位已经围桌而坐了。他送来、坐下都一直没有人抬起头来。姨丈的大红脸被早报给遮住了,姨妈在把西柚分成四份,她的牙像马牙一样,嘴唇缩拢着。

    达德里看起来盛怒,生气,好像要占比平常更多的地方。这个方桌他总是占据整整一条边。当姨妈把四份之一不太甜的葡萄放到他盘子上的时候,他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姨妈还是对她说,“你的,吃吧,亲爱的!”自从夏天带年终学习报告回来后,他的生活就变得很不愉快。

    维能姨丈和帕尤妮亚姨妈像往日一样为他们儿子的低分找出借口,姨妈说达德里是一个极有才赋的孩子,可惜老师并不理解他,姨丈则说他不要儿子太苦读。对成绩单上的批评话句,他们也只是一语带过,姨妈满眼泪花地说,“他是个性情狂暴的小孩,但却不会伤害一只苍蝇。”

    然而,成绩单结尾处有一段学校护士的评语,姨丈姨妈怎么也解释不了。不管姨妈怎样哀怨达德里是如何骨骼大,按每磅所费的费用真是跟一个小狗差不多,说他是在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足够食物。但却改变不了这一事实,学校服装售货员说已找不到那么大的短灯笼裤供达德里穿。学校护士注意到姨妈的眼睛只有当有人在她闪亮墙壁上弄了胜指印和在观察邻居来来往往方面才会锐利,但对儿子的问题却视而不见,达德里并不需要营养,实际上已经在体重、大小方面达到了一头杀人鲸的份量。

    发了许多脾气,通过争论,简直让哈利卧室地板也颤抖,姨妈流了许多眼泪,新的摄食法清单开始了。食物清单是学校护士送的,贴在冰箱上,除去所有达德里最喜欢吃的东西:起泡的饮料,蛋糕,巧克力糖,汉堡包,而塞进去的是水果,蔬菜,以及姨丈称之为“兔食”的食品,为了让达德里感觉好一点,姨妈坚持全家都跟新的食品清单进食。她现在把一份西柚给哈利,哈利注意到他的那份比达德里的那份要小许多。姨妈好像感觉到保持达德里斗志的最好方法就是让达德里确信,他确实吃的比哈利多。

    但是姨妈还不知道楼上地板下所藏的东西。她不知道哈利根本就没有跟食谱吃。他一得到可能要一个暑假都吃胡萝卜过活的风声后,他马上放出海维向朋友恳求帮助,他们均慷慨相助。海维从荷米恩的家里带回一个大盒子无糖点心(荷米恩的父母都是牙医)。

    哈利的学校管理员给了一袋石饼,自己家做的(哈利还没有动,他对管理员的烹调手艺大清楚了)。威斯里夫人派她家的猫头鹰(厄罗)送来了大袋水果饼,及各种各样的肉馅饼,可怜的厄罗,上了年纪及身体虚弱,需要五天才能恢复体力。后来哈利的生日那天(杜斯理完全忽略了)他收到四个大蛋糕,罗恩,荷米恩,查理,西里斯一人送了一个。哈利还留了两个,做真正的早餐。他开始吃袖子,没有丝毫抱怨。

    姨丈放开他的报纸,对此嗤之以鼻,很不赞成,然后他看看自己的那份水果。

    “就这些吗?”他咕哝地对姨妈说。

    姨妈严厉地看了他一眼,看着达德里点了点头,达德里早已吃完他的那份,他那贪婪的小眼睛还酸酸地看着哈利的那份。

    姨丈长叹一气,弄乱了他那一大把浓密的胡子,他拿起汤匙。

    门铃响了,姨丈从椅子里起来,到大厅里去,达德里趁他妈妈忙于给水壶加水霹雳般地把他爸爸的那份剩下的全吃了。

    哈利听到门口讲话,有人笑,姨丈粗鲁地应答。接着前门关闭,从厅里传来撕纸的声音。

    姨妈把茶壶放在桌上,好奇地环顾四周,想知道姨丈去哪了。

    她不必等很久就知道答案了:过了约一分钟,他就回来了。他看起来很生气。

    他对哈利吼道,“你,到起居室里去,就现在!”

    哈利迷惑不解,不知道这次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哈利站起来,跟着姨丈出了厨房,进了另一个房间,姨丈“砰”地一声关了门。

    “因此,”他边说边走到壁炉进,转过身对着哈利,仿佛要逮捕哈利似的怒吼道,“因此。”

    哈利本来要反问:“因此,什么?”但他觉得不要一大清早惹姨丈,尤其是在早餐食物不足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因此他站在那里,彬彬有礼但看起来大惑不解。

    “这刚刚收到,”姨丈说,他对哈利挥舞着一张紫色信纸,“一封信。你的。”

    哈利更加迷惑了。谁在给姨丈写信讲关于他的事呢?谁又知道通过邮政人员传寄信件呢?

    姨文对哈利怒目而视,然后向下看信,大声读道:亲爱的杜斯利先生及夫人,我们素未谋面,但我确信你们知道许多关于我儿子罗恩的事情。

    哈利也许告诉你们了,快迪斯决赛将于下周一晚上举行,我丈夫亚瑟通过关系在魔法运动部里弄到了票。

    我希望你们允许我们接哈利去看比赛,因为这可是终生中唯一的机会。

    美国已经三十年没有做东道主了,票特别难买,我们当然很高兴让哈利在我们这里度过剩余的假日,直至送他平安登上火车返回学校。

    最好让哈利尽快回信给我们,以正常方式,因为非魔界邮递员从来不给我们家送信,我不确信他是否知道地址。

    希望不久就见哈利,你真诚的摩莉。威斯里附言;我确实希望我们已贴够邮票。

    姨丈读完信,手又放回胸间口袋,又拉出一样东西。

    “看看这个吧!”他咆哮道。

    他举起威斯里夫人的信纸,哈利不得不压住想笑的冲动。信封上满是邮票,除了一小条用小写字体写的杜斯利家的地址。

    哈利说,“她可贴足了邮票,”尽量说得听起来好像威斯里夫人犯了一个任何人都可能犯的错误一样。姨丈的眼睛闪了闪。

    姨丈牙齿咬得响响的,他说,“邮递员注意到了,而且很有趣地想知道这信从哪里来,他按门铃就是这个道理。他好像认为这样很滑稽。”

    哈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别人不懂姨丈为什么会对邮票过多吹毛求疵,但哈利和达德里住在一起太久了,不会不知道他们会对任何超出寻常的事情过敏。他们最担心的是别人把他们和威斯里夫人这样的人联系在一起。

    维能姨丈还是瞪着哈利,哈利尽力地去强作自然,不说蠢话,不做蠢事。他等维能姨丈说话。但他只是瞪眼。哈利决定打破寂寞。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他问道。

    姨丈紫色大脸上一阵抽搐,胡子也竖起来了。哈利知道那胡子后面,姨丈最根本的两种本性在激烈交锋。允许哈利走会让哈利快乐,这就与十三年来,姨丈一直为之奋斗的目标相反,另一方面,让哈利到威斯里去度余假,提前两周走,这是其他人求之不得的事。姨丈真是恨哈利在他家里。好像要给他自己考虑的时间,他又看看威斯里夫人的信封。

    “这女人是谁?”他说,嫌恶地盯住签名。

    “您已经见过的,”哈利说,“她是我朋友罗恩的母亲,她接他下霍格——,下学校的火车,那是上学期未。”

    他几乎说出“霍格瓦彻快车”,那准会让姨丈怒发冲冠。没有人斗胆敢在杜斯利家里提哈利学校的名字。

    姨丈脸上皱起一道道皱纹好像在努力记起某些极不愉快的事。

    “矮胖类型的女人?”他最后咆哮说,“一大堆红头发的孩子?”

    哈利皱眉了,姨丈可以叫任何人“矮胖型”,但对他自己的儿子却绝对不行,自从三岁起就不准这样叫。

    姨丈又再次看了看信件。

    “快迪斯,”他屏住呼吸喃喃说道,“这是什么垃圾?”

    哈利又一次被愤怒刺了一下。

    “这是一种运动,”他说得很短,“在扫帚上进行比赛。”

    “对,对!”姨大大声说。哈利有几分满意,他看见姨丈有些恐惧。很明显,他的神经忍受不了“扫帚”这个词在他的起居室里被说出。他通过看信转移注意力。哈利看见他的嘴唇似乎在说:“以正常方式给我们答复。”他怒目而视。

    “正常方式?她是什么意思?”他质问道。

    “对我们来说正常,”哈利说,姨丈还没有制止他,他又补充说,“您知道,用猫头鹰寄信。那对于巫师来说是正常。”

    维能姨丈看起来勃然大怒,仿佛哈利刚刚说了句令人恶心的誓言。气得浑身发抖,他不安地朝窗外看去,好像要看见有几个邻居用耳朵贴在玻璃上偷听。

    “多少次我告诉你不要在家里提那些不自然的东西?”他说,脸完全变成了猪肝色。“你站在那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穿我和你姨妈给你的衣服——”

    “只是达德里穿了不要了的!”哈利冷冷地说,的确,他穿的汗衫太大,衣袖要卷五卷才伸提出手,汗衫长过膝头,他的牛仔裤也特别肥大。

    “不允许跟我这样讲话!”维能姨丈说,气得发抖。

    但是哈利不准备再忍受这些。那些被迫去服从杜斯利家的条条规则的日子过去了,他不会按达德里的食谱进食。他不会让维能姨丈阻止他去看快迪斯世界杯赛。

    哈利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OK,我不能看世界杯。我可以走了吗?现在?我要给西里斯写封信,信未写完。您知道,西里斯,我教父!”

    他这样做了,像说了些有魔力的话,现在他看到姨丈脸上紫色褪去,布满汗滴,看起来像混有黑醋粒的冰淇淋。

    “你会给他写信,是吗?”姨丈说,想镇定下来,但哈利看见他因害怕而瞳孔收缩。

    “噢,”哈利随便地说,“自从他收到我的信已有一阵子了,您知道,假如他没有收到我的信,他可能开始考虑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他站在那里,得意地体会这些话的效果。他几乎能看到姨丈在想什么。假使他阻止哈利给西里斯写信,西里斯将认为哈利在受虐待。假如他不允许哈利去看世界杯,哈利会写信告诉西里斯,他也会认为哈利在受虐待。那么姨丈只能做一件事情。哈利仿佛能看见结论正在姨丈大脑中形成,仿佛他的大脑是透明的。哈利尽量装得没有表情,接着——“那好,你可以去看这愚蠢的——世界杯赛。你写信告诉这些,这些威斯里家的人,要他们来接你,我没有时间去送你。你可以在那里度余假。你可以告诉你的——你的教父。告诉他……告诉他……你要去。”

    “OK.”哈利高兴地说。

    他转过身来,朝卧室门口走去,压住想跳跃想欢呼的冲动。他要去,要去威斯里家,他要去看世界杯!

    大厅外面他差点与达德里撞了个满怀,达德里一直在门后偷听,明显想听到他父亲叫哈利走。但当他看到哈利露齿而笑时却大吃一惊。

    “那可真是精美早餐,不是吗?”哈利说,“我真觉得饱了,你不是吗?”

    达德里脸上大惊失色,哈利大声地笑着,一次三阶地上楼梯,匆匆回到卧室。

    他看见的第一个东西是海维回来了。她正坐在笼子里,大大的琥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哈利,鸟嘴咯当响,意思是为某原因生气。

    的确,那正让她生气的事马上就明了了。

    “哎哟。”哈利说。

    好像有一个小小的有羽毛的灰色的网球撞了一下哈利的头顶,哈利恼火地摸了摸头,仰起头来看究竟是什么撞了他。他看见了一个很小的猫头鹰,小得可以放在手掌心,在屋子里飞驰,就像烟火爆炸时那样,哈利意识到猫头鹰丢了封信到他脚边,他弯下腰,认出是罗恩的手迹,接着哈利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草写的便条:哈利,父亲弄了票,爱尔兰对保加尼亚,星期一晚上。妈妈写信给你要你来住。他们可能已经寄了信。我不知道邮递员快不快。

    因此我叫猪把这信送给你。

    哈利盯着“猪”这词看,哈利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小猫头鹰身上有像猪的地方。然后抬起头看着小猫头鹰,它正在天花板上的灯影里飞来飞去,哈利从来也没有看见像它身上有任何像猪的地方。

    也许是他看错了罗恩写的信,因此他又继续看了下去:不管他们喜欢不喜欢,我们来接你,你不能错过这次世界杯赛,只是爸妈认为先征求他们意见好些。如果他们说“好”,让猪及时回来回答我,我们星期天五点来接你。如果他们说“不行”,也让猪回来,我们也是在周日五点来接你。

    荷米恩今天下午到达。伯希已经开始工作——国际魔法合作分部的工作,你在这里时不要提及国外的任何事情。

    不久见——罗恩“静一静吧。”小猫头鹰低飞时哈利说,它不断鸣叫,仿佛让哈利知道他很自豪地将信件投送给了该收的人。“来这里吧,我需要你把答案带回去。”

    小猫头鹰一下子飞落到笼子上面,海维冷冷地向上看,仿佛在激它再近些。

    哈利又一次抓住羽毛笔,拿出一张羊皮纸,写道:罗恩,这件事OK.他们说我可以去。明天5点钟见。我迫不及待想见你们。

    哈利他把它折得很小,费了很大劲才绑在小猫头鹰腿上,而它却兴奋得跳来跳去。便条一系好,它就又走了,飞出窗户,飞得不见了。

    哈利转向海维。

    “感觉可以长途旅行吗?”他问她。

    海维充满自豪地霍霍叫唤。

    “你能为我把它送给西里斯吗?”他说着,拿起信件,“等着,我就写完它。”

    他把羊皮纸打开,很快写了附言。

    假如你要跟我联系,我将在罗恩。威斯里家里过完假日。他父亲给我们弄到了世界杯票。

    信写完了,他把它绑在海维腿上,她保持出人意料的静,仿佛决心显示出一只真正的空中邮鹰的风姿。

    哈利告诉她,“你回来去罗恩那里。”

    她爱抚地啄了啄他的手指,轻轻地叫了一声,张开巨大翅膀,飞出了窗户。

    哈利望着她直到完全看不见。然后爬到床下,掀开松地板,拿出一大块蛋糕。他坐在地板上吃生日蛋糕,边吃边品味这满心的快乐。他有蛋糕吃,而达德里只有柚子吃,真是个明媚的夏天。明天他就要离开普里怀特街,他的伤痕完全恢复正常,他将去看快迪斯世界杯赛,此时此刻,什么事情都不会再担心了,哪怕是福尔得摩特公爵。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四章 回到洞里

    第二天十二时前,哈利的行李箱塞满了上学用品,也塞满了所有的奖品——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隐身衣,西里斯那里得到的扫帚,去年弗来德和乔治给的霍格瓦彻魔法地图。他清空了地板底下的所有吃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检查每个角落,每个缝隙,不要忘记拼写课本及羽毛笔,从墙取下一直划到9月1日的时间表——哈利划去的,为了早日返回霍格瓦彻。

    普里怀特街四号里面的气氛特别紧张。一批巫师就要到他们家,达德里一家坐立不安,暴躁易怒。哈利告诉他威斯里家人五点到,维能看上去完全处于惊恐之中。

    “我希望你已告诉他们穿得体面些,这些人,”他马上厉声说道,“我曾经看见过你们这些人穿的那种衣服,他们最好体面地穿上正常服装。就这些。”

    哈利有一种预感。他从来没有见过威斯里夫妇穿杜斯利夫妇称之为正常的衣服。假期,他们的孩子们可能穿马格的衣服,仅威斯里夫妻俩通常穿肮脏无比的长袍。哈利不担心邻居们会怎么想,他担心当威斯里穿的是维能姨丈最厌恶的那种样子,维能姨丈对威斯里一家将会何等粗鲁。

    维能姨丈穿上他最好的衣服。对某些人来说,这样可能是出于表示欢迎,但哈利知道姨丈是要给别人留下深刻印像,同样对别人也是一种威胁。达德里却精神没那么好。不是因为新食谱终于起作用,而是由于害怕。他上次遇到了一个大巫师用一个卷毛猪尾刺穿他的座位并刺进了他的屁股。为此不得不付笔钱让他在伦敦一家私人医院取出猪尾。因此,达德里总是一边紧张地从一个房间踱到另一个房间,一边用手摸屁股,好像不会让同一目标再送给敌人似的。

    午餐悄悄地进行。达德里也不抱怨食物(农家奶酪,磨碎了的芹菜)。姨妈什么也不吃。她撑着胳膊,双唇紧闭,好像在嚼舌头,虽然她想狠狠地怒斥哈利,但又缩了回去。

    “他们开车来的吧?”对面姨丈说话。

    “呃。”哈利说。

    他本想过,他们将怎样接他走呢?他们也没有车,曾经有的那辆旧福得。安利亚现在正在霍格瓦彻禁林里狂奔。但威斯里先生去年从魔法部里借了部车,也许今天也一样?

    “我想是这样。”哈利说。

    维能姨丈嗤之以鼻。通常情况下,姨丈会再问威斯里先生开什么样的车,他趋向于根据车的大小,车的昂贵程度来判断他人。但哈利怀疑即使威斯里先生开法拉利来,他也会无动于衷。

    下午大部分时间哈利都是在卧室里度过。姨妈每隔一会就朝窗帘外看去,好像有人警告说一头犀牛在逃窜。哈利实在受不了。终于,四点四十五分时,哈利下了楼,来到客厅。

    姨妈粗暴地把沙发坐垫弄直。姨丈在假装着报,但他的小眼睛却未动,哈利肯定他实际上在全神贯注地听是否有小车在开过来。

    达德里坐在手扶椅上,肥肥大手放在屁股下,牢牢地钳住。哈利没有办法消除紧张局面,他离开房间,坐在大厅里的楼梯上,眼睛看着大门,因为兴奋,心跳得飞快。

    但五点到了,很快又过了五点,姨丈穿着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他打开前门,往街上两头望望,然后很快就回来了。

    “他们迟到了。”他对哈利说。

    “我知道。”哈利说,“也许,塞车,或者别的原因。”

    五点过五分,……接着五点过十分……哈利现在开始感到不安。五点半时,他听到姨丈和姨妈在客厅里简短地对话。

    “根本没有考虑别人。”

    “我们本来有个约会。”

    “也许他们认为如果迟些我们会请他们吃饭。”

    “他们最好别想。”姨丈说,哈利听见他站起来,在客厅来回踱步。“他们来接这个孩子后马上就得走,周围没有什么好逗留的。

    那是说他们来的话。也许搞错了日期。我敢说他们那种人根本不知道做事情要一丝不苟。要么这样,他们开了辆破车,在路上环!“

    从客厅另一边的门那儿,传来杜斯利一家三口惊恐的叫声。接着达德里飞一般回到大厅,看起来受了惊吓。

    哈利跳了起来说,“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妥?”

    但达德里好像说不出话来。双手还是护着屁股,他尽快走进厨房。哈利匆忙来到客厅。

    杜斯利家的暖火炉后面传来很大的“砰”及“刮到”声,炉子有煤火堵在前面。

    “那是什么?”姨妈说,她已回到墙那边,眼睛一动不动,看着炉火吓坏了。“那是什么?维能?”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真相了,壁炉里面传出了声音。

    “噢,弗来德,不要——回去吧,回去吧,有点毛病,叫乔治不要——哎哟!不要,没有地方,马上回去,告诉罗恩——”

    “也许哈利能听见我们说话,也许他会让我们出去。”

    电炉后面传来用拳头敲打木板的声音。

    “哈利?哈利,你能听见吗?”

    杜斯利一家围住哈利,就像几个发怒的狼罐一样。

    “这是什么?”姨丈咆哮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想用芙露粉到这里。”哈利说,真想大笑起来,“他们会在火上行,只是你们封住了壁炉的出口——等一等——”

    他靠近炉子,对着木板喊叫。

    “威斯里先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敲打声停止了。烟囱里有人说,“是”。

    “威斯里先生,是哈利呀。壁炉被封住了,您过不来。”

    “该死的!”威斯里先生说,“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封住壁炉?”

    “他们有电炉。”哈利解释说。

    “真的吗?”威斯里先生说,他很兴奋,“电吗,你说?有插头?

    天哪,我得看看,让我们想想……哎哟,罗恩!“

    罗恩的声音现在加入了。

    “我们在这里干啥?有什么问题吗产”噢,没有,罗恩,“弗来德说,好像有点讥讽的口气。”这里刚好是咱们的目的地。“

    “噫,我们在享受人生,”乔治说,他的声音很低,好像头撞到了墙。

    威斯里先生含糊不清地说,“孩子们,我在想怎么办。是的……唯一的办法……往后站,哈利!”

    哈利退后到沙发。可姨丈却向上前走。

    “等一下!”他对着火炉说:“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嘭!

    木板壁炉向外迸裂出来,电炉射过房间,威斯里,弗来德,乔治,罗恩满是石头碎片,木屑片洒了一地。姨妈尖叫着向后倒向咖啡桌,姨丈在她还未倒在地上扶起了她,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几位威斯里家人,全部都是红红的头发,包括弗来德、乔治,他们完全一样。

    “这下好了,”威斯里先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刷刷他那绿色长施上的灰尘,正了正眼镜,“啊——你们一定就是哈利的姨丈、姨妈吧!”

    又高又瘦还完头的威斯里先生朝姨丈走去,伸出手,但姨丈却后退了几步,拉住姨妈,姨丈完全说不出话来。他最好的衣服上满是灰尘,连头发,胡子里也是这样,使他看上去好像老了三十年。

    “呃——真是的——抱歉,”威斯里先生说,他放下手,低头看了看炸了的炉子,“都是我的错,我们从另一端出不来,我不应该这样的。我把您的炉子连到福仑网上,只接一个下午,这样我们就可以接哈利,你们的炉子是不应该连接在一起的,严格地说起来就是这样,但我事先进行了有用的连接……我可以在顷刻之间把它恢复原样。别担心。我会升堆火把孩子们送回去。在我走前,我可以为您修好炉子。”

    哈利敢打赌杜斯利一家完全不懂威斯里的意思。他们惊得目瞪口呆。姨妈摇摇晃晃,站立不安,干脆躲到姨丈身后去了。

    “喂,哈利,”威斯里说,“把你的行李箱准备好!”

    “在楼上。”哈利笑着说。

    “我们去拿,”弗来德马上说,对哈利眨眨眼睛,弗来德和乔治离开了房间。他们知道哈利的卧室在哪里。哈利怀疑他们可能只是想看一眼达德里,他们从他那里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事。

    “噢,”威斯里先生甩了甩手,他想搜索枯肠找些话来打破这令人不快的沉默。“很,很好的地方,你们这个地方不错。”

    这平常一尘不染的客厅现在满是尘土,砖砾,这样说对杜斯利一家来说并不是太好。姨丈的脸又一次变紫,姨妈又开始嚼舌头。

    然而他们好像太怕了,什么也说不出。

    威斯里先生环顾四周。他喜爱马格人的一切东西。哈利可以看出他想去看看电视机,录像机。

    “他们关掉了电源,是吧?”他好像知道似地说。

    “呵!我可以看见插头,我收集插头。”他对维能姨文说。“还有电池。收集一大堆电池。我妻子认为我有毛病,但哪有这回事。”

    维能姨丈也认为威斯里疯了。他慢慢地往右靠,挡住姨妈,好像认为威斯里会突然扑过去对他们发动袭击似的。

    达德里突然又在房间里出现。哈利听见楼上关行李箱的声音,知道这声音把达德里吓得从厨房跑了出来。达德里靠着墙边走,眼里充满恐惧,盯着威斯里先生看,想躲在他妈妈爸爸的身后。不幸的是,他爸爸的身躯足可以遮着他妈妈,但怎么也遮不住他。

    “呵!这是你表兄,哈利?”威斯里尝试着说。

    “是,”哈利说,“他是达德里。”

    他和罗恩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即离开了,因为很难抗拒想笑的诱惑。达德里还是护住他的屁股,生怕掉下来。威斯里先生可真的关心达德里这个特别动作。从他下句话的语气来看,哈利很肯定威斯里认为达德里疯了,就如同达德里认为他疯了一样,所不同的是,威斯里感到同情而不是害怕。

    “假期过得好吧,达德里?”他和蔼地说。

    达德里开始啜泣。哈利看见他的手握得他那硕大的屁股更紧更紧了。

    弗来德和乔治返回房间,手里拿着哈利的行李箱。当他们进来时向四周看了看,认出了达德里,同时都邪邪地笑了笑。

    “呵,好,”威斯里说,“最好大笑。”

    他捋了捋袖子,拿出魔杖,哈利看见杜斯利三人朝墙靠,挤得像一个人一样。

    “点火,”威斯里把魔杖指向他身后的墙洞,说道。

    壁炉里火炮随即升起,噼哩作响,好像已烧了几小时。威斯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系绳袋,打开它,取出一点粉扔到火焰上,火焰变成了翠绿色,烧得比以前更高更猛。

    “弗来德,你去吧!”威斯里说。

    “来了,”弗来德说,“不,等一下。”

    一袋糖果排出来了,滚得满地都是,又大又肥的太妃糖,包装得很漂亮。

    弗来德到处爬找,把糖果又塞了回去。然后高兴地朝达德里挥挥手,向前走去,走进火里,说了声“回洞”,姨妈浑浑发抖,屏住了呼吸,“飕”的一声,弗来德不见了。

    “乔治,来,”威斯里说,“你和行李箱。”

    哈利帮助乔治把行李箱拿过火里,乔治说了声“回洞”,“飕”

    的一声,乔治也不见了。

    “罗恩,你下一个。”威斯里说。

    “再见。”罗恩很高兴地对达德里说。他对哈利唏唏一笑,走进火里,说了声“回洞”,消失了。

    现在只有哈利,威斯里先生了。

    “那么,再见吧。”哈利对姨文家人说。

    他们什么也没说。哈利往火里走去。就在他快走到达炉边时,威斯里伸出手并把他拉了回来,他对达德里一家的反映感到很惊讶。

    “哈利跟你们说再见,”他说,“你们听不见吗?”

    “没关系。”哈利喃喃地对威斯里先生说,“我真不在意。”

    威斯里先生没有松开他的手,仍放在哈利肩上。

    “要到明年夏天你才会见到你的侄子,”他有几分义愤地对维能姨丈说,“你当然要向他说再见。”

    姨丈脸上愠怒于色。被一个炸掉半个客厅的人教训好像让他很难受。

    然而,威斯里的魔杖在手,姨丈的小眼瞅了瞅它一眼,很怨恨地说道,“再见吧。”

    “再见”。哈利说,一脚踏进绿焰,仿佛觉得是温暖的呼吸一样。就在那时,身后传来可怕的呕吐声。姨妈开始惊叫。

    哈利转过身来。达德里不再站在他父母身后。他跪在咖啡桌边,并且在呕吐,从他口中伸出的一个一英尺长的紫色细条物在嘛啪作响。惶恐了一会后哈利才意识到了那一英尺长的细物是达德里的舌头,那个漂亮的太妃糖纸就在他前面的地板上。

    姨妈不顾一切地向达德里身边的地板扑过去。抓住达德里浮肿舌头的一端,想把它从口中拨出来,一点也不奇怪,达德里叫得更凶,吐得更厉害,他想把他妈妈推开。维能姨丈大吼大叫,挥动胳膊兜圈子,威斯里不得不大叫才能让他们听得见。

    “别担心,我能有办法,”他伸出魔杖,朝达德里走去,但姨妈叫得更厉害了,趴在达德里身上,不想让威斯里接近达德里。

    “不,真的,”威斯里先生绝望他说,“这是一个简单的过程。

    就是因为那太妃糖,我儿子弗来德,真的喜欢开玩笑,但这是一个咒语,至少,我认为,我可以纠正它——“

    但是这远远没有让杜斯利一家清除疑虑,他们变得更加惶恐。

    姨妈歇斯底里的哭泣,拉住达德里的舌头好像决心要把它拉出来,在他母亲和舌头的双重压力下达德里几乎窒息。姨丈已完全失去控制,抓住一个厨柜里的陶瓷像向威斯里用力砸去,威斯里低下头躲过,这装饰品却在壁炉里摔得粉碎。

    “现在,真的,”威斯里说,他生气了,挥舞着魔杖,“我来试试看。”

    维能姨丈像一头受伤的河马,大喊大叫,抓起了另一件装饰物。

    “哈利,走吧。”威斯里吼道,魔杖打在姨丈身上。

    哈利不想错过这热闹。但姨丈的第二个装饰物就在他左耳边经过,权衡一下后,他认为最好还是把这种局面交给威斯里先生来处理。他向火里走去,说了声“回洞”,最后看见威斯里用魔杖让姨文手中的第三个装饰物飞出去后炸掉。姨妈尖叫着,躺在杜斯利身上,达德里的舌头筋疲力竭地靠着她,像一条巨大的黏滑的蟒蛇。

    但哈利已开始快速打转,在绿色火焰中刹那间飞出了达德里的客厅。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五章 威斯里的巫师咆哮弹

    哈利转得越来越快,肘子紧贴身子,朦胧的火炉在他身旁闪闪而过,直至他感到恶心,闭上了眼睛。然后他感到速度慢了下来,因此他伸出手来,以免面朝下跌倒,随后走出了威斯里的壁炉。

    “他吃了吗?”弗来德兴奋地说,伸出手拉哈利到身边。

    “是的,”哈利说边边伸直了腰,“那究竟是什么?”

    “长舌太妃糖,”弗来德高兴地说,“我和乔治发明的。我们一个夏天都在找人做试验……”

    小小厨房笑声如雷。

    哈利环顾四周,看见罗恩、乔治坐在一张擦得干干净净的木桌旁,另外还有有两个红头发的人,哈利从来未见过。但他马上意识到了他们是谁:比尔和查理,威斯里兄弟中的两个年纪大的。

    “哈利,你好!”两个中比较靠近哈利的那位说道,他对哈利笑了笑,伸出他的大手,哈利和他握了握手,觉得手指下面有硬茧及水泡。他一定是查理,他在罗马尼亚和龙一起生活。查理相貌像孪生兄弟俩,但比伯希,罗恩矮胖,而他们却修长。他的脸很大,自然,太阳晒得厉害,多斑,看起来完全被太阳晒黑了,双臂肌肉强健,一只胳膊上有一个疤。

    比尔微笑着站起来,也和哈利握了握手。他的到来有几分令哈利吃惊。他为一家魔界银行工作,他曾经是霍格瓦彻的孩子王。比尔真像伯希的翻版,但比他老,他们都对破坏规定的事非常敏感,小题大作,而且喜欢对别人颐指气使。可是对比尔没有别的话可以形容他的冷淡。他个子高大,长头发,留成马尾型。他戴一个耳环,像吊着一颗毒牙。他的衣服看起来比较适合摇滚音乐会,哈利认得他的靴子不是皮革的,而是龙皮做的。

    谁都还未来得及说别的,就听见一声“砰”的轻响,威斯里先生回来了,站在乔治肩膀旁边。他看起来很生气,哈利从来也没有看见过他如此生气过。

    “那不是闹着玩的,弗来德,”他吼道,“你究竟给他吃了什么?”

    “我没有给他任何东西,”弗来德说,又诡秘地笑了一下,“我只是掉下它,……这是他自己的错,他自己走过去吃了它,我从来也没叫他吃。”

    “你是有意掉的,”威斯里吼道,“你知道他会吃的,你知道他贪吃……”

    “他的舌头变多大啦?”乔治急切地问道。

    “在他父母要我缩小它前,四英尺长。”

    哈利和威斯里家人又哄堂大笑。

    “一点也不好笑!”威斯里先生说,“那种行为严重破坏了巫师与马格人的关系!我花了半辈子来解除马格人对我们的误解,然而我的儿子却——”

    弗来德愤怒地说,“我们就是因为他是马格人才没有把糖给他。”

    “不,我们给了他,因为他喜欢欺负弱小,”乔治说,“对吧,哈利?”

    “是的,他是,威斯里先生。”哈利认真地说。

    “不是那样!”威斯里生气地说,“你们等着我告诉你们的母亲……”

    “告诉我什么?”身后的声音说道。

    威斯里夫人刚刚进屋。她是一个矮小而丰满的女人,有着一张慈祥的脸,此时却因为疑惑而眼睛眯着。

    “喂,哈利,亲爱的,”她笑着对哈利问好后眼睛又很快地转向她丈夫,“亚瑟,告诉我什么?”

    威斯里先生犹豫了。哈利知道无论他对弗来德、乔治多么生气,他都并不是真的想把事情告诉威斯里夫人的。威斯里先生的眼睛紧张地注视着威斯里夫人,又是一阵沉默。接着威斯里夫人后面的厨房门口出现了两个女孩。其中一个有一头茂密的棕发,大门牙,是哈利和罗恩的朋友,名字叫荷米恩。格林佐,另外一个,小小个,红头发,是罗恩的妹妹,名字叫金妮。哈利对她们笑了笑,金妮的脸一下子红了,自从上次“回洞”金妮就喜欢上哈利了。

    “亚瑟,告诉我什么?”威斯里夫人又问道,口气很硬。

    “没有什么,”威斯里先生说,“是弗来德和乔治,刚才我跟他们吵了一架。”

    “他们这次做了什么?”威斯里夫人说。“如果这件事与威斯里巫师爆笑弹有什么关系的话……”

    “为什么不让哈利看看他睡在哪里呢,罗恩?”荷米恩在门口说。

    “他知道他睡哪里,”罗恩说,“在我房间,他睡那……上——”

    “我们都可以去。”荷米恩说,指了指。

    “噢,”罗恩说着,也明白了,“好吧。”

    “好,我们也来。”乔治说。

    “你就在这里!”威斯里夫人说。

    哈利和罗恩慢慢地出了厨房,与荷米恩和金妮走过长长的走廊,上了摇摇晃晃的楼梯。

    “威斯里的巫师咆哮弹是什么意思?”边爬楼梯,哈利边问道。

    罗恩和金妮笑了,荷米恩却没笑。

    “妈妈在整理弗来德和乔治的房间时发现了一堆订货单。”罗恩平静地说。“很长的价目表,上面是他们自己发明的东西。都是些搞笑的东西,你知道的。假魔杖、魔法糖……很有趣,我从来不知道他们在搞发明……”

    “我们很久以前就听见过爆炸声从他们房间里传出来,但我们从来没想到他们真的在‘造’东西,”金妮说,“我们认为他们只是喜欢那种声音。”

    “只是,大多数的东西——噢,所有的东西——都有点危险,”

    罗恩说,“他们准备在霍格瓦彻卖,赚些钱,妈妈气得发疯。叫他们不准再造任何东西,并烧掉所有的订单……她真的对他们大发雷霆。他们没有达到她期望的O.W.L.”

    O.W.L是普通巫师水平考试,霍格瓦彻学生在十五岁时参加这种考试。

    “那么现在肯定吵翻了天,”金妮说,“因为妈妈要他们像爸爸一样进魔法部,而他们却说他们想开搞笑商店。”

    就在那时,第二平台上的一扇门打开了,探出一张脸来,戴着鹿角镶边的眼镜,一副很生气的表情。

    “嗨,伯希。”哈利说。

    “噢,哈利,”伯希说。“我在想谁那么吵。我在干活,我有份报告要完成,有人在楼上楼下像打雷似的来回走,我很难集中注意力。”

    “我们没有像打雷一样走,”罗恩生气地说,“我们在走路,如果我们打搅了魔法部的超级秘密工作,那很抱歉。”

    “你在忙些什么呢?”哈利说。

    “为国家魔法合作部写报告,”伯希自命不凡地说,“我们要把大锅的厚度标准化。有些进口货太薄了一点,每年渗漏增加率为百分之三。”

    伯希的脸色有点红了。

    “罗恩,你可以耻笑,”他热烈地说,“但如果没有某项国际法制定的话,我们会发现市场上将充满品质低劣、浅底的物品,严重危及……”

    “对,对。”罗恩打断他的话后开始上楼,伯希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哈利,荷术恩,金妮跟着罗恩又上了三段楼梯,厨房里传来很大的吼叫声,好像威斯里先生已把“太妃糖”的事告诉了威斯里夫人。

    罗恩的房间在房子顶层,看起来跟上次哈利来时一样。一样的贴着罗恩最喜欢的快迪斯队的海报;库得利加能大炮挂在墙上,在有点倾斜的天花板上旋转;窗台上以前装过青蛙卵的鱼缸里,现在有一只特别大的青蛙。罗恩的老鼠斯卡伯斯不在了,却有一只很小的灰色猫头鹰,它曾帮助罗恩把信送到普里怀特街给哈利,它在一个小笼子里上下窜跳,得意非凡地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好了吧,猪,”罗恩说,房里挤着四张床,他走进两张床的中间,接着说,“弗来德,乔治和我们在一起,比尔,查理在他们的房里,”他告诉哈利,“伯希一个人一个屋,因为他要工作。”

    “呃,你为什么要叫那只猫头鹰‘猪’呢?”哈利问罗恩。

    “因为他有点蠢,”金妮说,“它‘猪’名字叫皮威军。”

    “是的,那才不像‘猪’一样是个蠢名,”罗恩讥讽地说,“是金妮给它取的名,”他跟哈利解释说,“她认为这名字很甜,我想改它,但太迟了,叫别的它根本不答应。因此,它成了‘猪’,我不得不在这里养它,因为它惹恼了厄罗尔和荷米恩,它也让我恼火,来吧。”

    猫头鹰在绕笼飞驰,开心得尖声霍霍叫。哈利太了解罗恩了,知道罗恩并不会太喜欢它,不停地叼念着他的旧伴老鼠斯卡伯斯,但荷米恩的猫克路殊克前不久吃掉了它,这点尤其让罗恩觉得痛心。

    “克路殊克(猫)在哪里?”哈利问荷米恩。

    “在外面花园里,我想,”她说,“它喜欢追逐地精,但它从来没有见过。”

    “伯希很喜欢工作?哈利一张床上坐下来,看着库得利加能大炮在天花板的海报上驶进驶出。

    “喜欢?”罗恩秘密地说,“如果不是爸爸要他回来,他是不会回来的,他着迷了,不要提及他老板的话题,根据克劳斯先生……

    像我跟克劳斯先生说的那样……据克劳斯先生看来……克劳斯先生告诉我,他们将随时宣布他们的雇用契约。“

    “你夏天过得不错吧,哈利?”荷米恩说。“你收到了我们给你的食物包裹等东西了吗?”

    “收到了,太感谢了,”哈利说,“那些蛋糕,救了我的命。”

    “你收到……?”罗恩开始问,但哈利的眼神使他没有说下去。

    哈利知道罗恩将问及西里斯,罗恩和荷米恩在帮助西里斯逃出魔法部时出了很大力,他们对西里斯的关心就跟哈利一样。但在金妮面前讨论这件事不好。只有他们自己和丹伯多教授知道西里斯是如何逃跑的,也只有他们几个相信西里斯是无辜的。

    “我认为他们已不再争吵了,”荷米恩说,想消除这尴尬的局面,金妮正在好奇地打量罗恩和哈利,“我们下去帮妈妈做饭,好吗?”

    “好,”罗恩说完,四人就离开了罗恩的房间,下了楼,看见威斯里夫人独坐在厨房,看起来脾气特别坏。

    “我们将在花园外面吃!”她说,“这里没有十一个人的地方。

    孩子们,你们可以把盘子拿到外面去吗?比尔和查理在摆桌子,你们两个负责刀叉。“他对罗恩和哈利说。她把魔杖指向地窖里的马铃薯,一大堆马铃薯一个个都剥了皮从天花板上、墙上跳飞过来。

    “噢,看在上帝的份上,”她说着,一边指向簸箕,旋即它从那边跳起来,滑过房间地板,把那些土豆捞起装在里面。她很粗暴地说,“那两个家伙,”她正在把厨柜里的锅、壶拉出来,哈利知道那两个家伙指谁,当然是弗来德和乔治,“我不知道他们会发生什么事,真的不知道。没有抱负,除非你不想惹他们那么多的麻烦……”

    她把一个很大的铜炖锅放在餐桌上,开始挥舞魔杖在里面搅,乳脂色的酱从魔杖棒尖往下流。

    “他们并不蠢,”她继续说,越说越气,把铜锅放到炉子上,摆了一下魔杖点燃了炉子,“但他们在自暴自弃,如果他们两个自己不拉自己一把,他们真的有麻烦。从霍格瓦彻飞来的关于他们的猫头鹰比其余的加在一起还要多。假如他们继续走现在走的路,他们将在滥用魔法办公室里玩完。”

    威斯里夫人对刀具抽屉捅了一下魔杖,抽屉打开了。哈利和罗恩都闪开让路,几把刀从抽屉里飞出来,飞过厨房,开始切土豆,簸箕装着它们并把它们送入水槽。

    “我不知道我们哪里和他们不同,”威斯里夫人说,她放下魔杖,拉出更多的铜锅。“好多年都是这样子,一件事接另一件事的。

    他们就是不听,噢,没脑子!“

    她捡起魔杖,发出一声巨大吱吱叫,魔杖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橡皮老鼠。

    “又是他们的一根假魔杖,”她吼叫,“我多少次叫他们不要把它们放在附近。”

    她抓起她的真杖,转过身来发现炉上的酱已在冒烟。

    “来,”罗恩匆忙地对哈利说,从开着的抽屉里抓了一把刀具,“让我们去帮比尔和查理吧!”

    他们离开了威斯里夫人,出了后门,来到庭院。

    他们才刚走几步,突然荷米恩的麦黄色o型腿的猫——克库圣克斯快速跑出花园,瓶刷似的猫尾竖在空中,正在追逐一个有腿的土豆泥,哈利马上就认出那就是地精。不到十英寸高,喇叭形的小脚啪哒啪哒地跑,尽量快地跑过庭院,一头扎进一只防水长靴——门的四周有许多这样的长靴,哈利听见地精咯咯笑,因为描伸出爪子想抓他。就在这里,房屋另一边传来撞击声,他们进到花园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比尔和查理两人各拿魔杖在手,让两台破旧的桌子飞上天空,在草坪上相互碰撞,都想碰碎对方的桌子。弗来德和乔治在欢呼,金妮在大笑,荷米恩在篱笆周围徘徊,很明显,她在好玩与担心间左右为难。

    比尔的桌子碰上了查理的桌子,“砰”的一声,一条腿撞得掉了下来。头顶上有人大声说话,他们都仰起头来,伯希已从三楼窗户里探出头来。

    “你把它弄下来,好吗?”他火吼道。

    “抱歉,伯希。”比尔对他大笑,“锅底怎么样了?”

    “真是太糟糕了,”伯希恼怒地说,他又关上了窗子。

    比尔和查理放声大笑,把桌子安全地放到草坪上,比尔用魔杖轻打了一下,再次把桌腿接上,并用魔法不知从哪里变出了桌布。

    七点钟,两台桌子上放满了威斯里夫人做得极好的饭菜,九个威斯里家人加上哈利、荷米恩在深蓝色万里无云的天空下吃晚餐。

    对于一个整个夏天都吃味道不新鲜的蛋糕的孩子来说,这简直是天堂,起先,哈利只是听着别人谈话而没有加入,他正忙着吃鸡蛋火腿馅饼,煮土豆还有沙拉。

    在桌子的那边,伯希在告诉他父亲关于锅底的报告。

    “我告诉克劳斯先生我要在周二前搞好它,”伯希得意洋洋地说。“那比他意料的要快一点,我总是要走在前面。我及时完成,他会感激我的,现在这一阵子我们部门特别忙,因为世界杯的各种安排,我们就没有从魔法运动部那里得到我们需要的帮助。露得。

    巴格蒙——“

    “我喜欢露得,”威斯里先生柔和地说。“他为我们弄到这样的好票。我也给了他一点恩惠:他的兄弟,奥特,惹了点麻烦,用不正常的动力割草机,我为他把整个事情弄好了。”

    “噢,巴格蒙是讨人喜欢的人,”伯希很听话地说,“但他怎么会成为部门的头呢?当我把他同克劳斯先生相比,我看,克劳斯先生不会失去我们部门的任何一票。您注意到了珀茜。佐金斯已失踪一个多月了吗?她去了阿尔巴尼亚度假后就再也没回来。”

    “是的,我刚问过露得,”威斯里先生皱了皱眉头说,“他说珀茜以前已经失踪过好几次了,但如果是我部门里的某一位,我就会担心了。”

    “噢,珀茜是没有希望了,对吧,”伯希说,“我听说她从一个部门降职到另一个部门,一直有许多麻烦,许多年来都是这样。巴格蒙应该设法找到她。克劳斯先生个人对她产生了兴趣,她一度也在我们部门待过,我想克劳斯先生很喜欢她。然而巴格蒙只是笑她可能看错了地图,去了澳大利亚,而不是阿尔巴尼亚。”伯希长叹一声,“还去找其它部门的成员?光是自己部门的事就已经够多了。

    您知道,世界杯后,我们要组织另外一件大事。“

    他清了清嗓子,朝桌子一路看过去,那边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坐在那里。“您知道我在讲什么,父亲,”他稍微提高了嗓门,“顶级秘密的那件。”

    罗恩眨眨他的眼睛,对哈利和荷米恩说,“他一直想让我们问他,自从他开始工作后的那件大事。也许是厚底大锅的展览会。”

    桌子中间,威斯里夫人正与比尔争论耳环的事,好像是近段时间才戴的。

    “……真的像带了一个可怕的大毒牙,银行里他们怎么说?”

    “妈妈,只要我给家里带来极大的财富,银行里没有人对我的穿戴说三道四。”比尔耐心地说。

    “你的头发有点傻乎乎的,亲爱的,”威斯里夫人说,爱抚地用手指摸了摸魔杖,“我希望你让我为你修剪一下……”

    “我喜欢,”金妮说,她坐在比尔旁边,“您的想法不时髦了,妈妈,换句话说,丹伯多教授也一样。”

    在威斯里夫人的旁边弗来德、乔治和查理都兴高采烈地谈论世界杯。

    “肯定是爱尔兰,”查理说,满口土豆。“他们在半决赛中摆平了——秘鲁。”

    “保加利亚有了维特。克伦。”弗来德说。

    “克伦是一个像样的选手,但爱尔兰有七个。”查理说,“我希望英国通杀,但那是令人尴尬,那真是……”

    “什么?”哈利关心地说,对他同巫师世界隔绝,回到了普里怀特街感到非常遗憾,哈利可是很忠心爱国的。

    “输给了特雷西维尼亚,390比10.”查理不快地说。“令人震惊,威尔士输给了乌干达,苏格兰被卢森堡宰了。”

    威斯里先生用魔法变出了蜡烛照亮了漆黑的花园,他们还没有吃自制的草毒冰淇淋,待吃完的时候,飞蛾在吧嗒吧嗒地响,飞得低低的,桌子上方到处都是。这湿热空气总是伴有草和忍冬的香味。哈利感觉特别饱,地精在玫瑰丛中疾奔,笑得前仰后合,后面那只克路殊克猫紧追不舍。

    罗恩抬起头来仔细打量,发现家里的其他人都在忙着讲话,他很小声地对哈利说,“最近你收到了西里斯的信吗?”

    荷米恩也四周看了看,靠了过来听。

    “是的,”哈利轻声说,“两次。他说OK,前天我给他写了信,他将写回信到这里。”

    他突然记起了他给西里斯写信的原因,一时间,差点就要告诉罗恩和荷米恩伤痕疼痛的事,告诉他们惊醒他的可怕的梦,……他不想要他们现在为他担心,而且此时此刻他自己此时此刻也感觉如此开心,如此和平安详,他也不想说这些破坏好的气氛。

    “看看时间,”威斯里夫人突然说,她看了看手表。“你们真的要睡觉了,你们所有的人,破晓的时候都要起床看世界杯赛,哈利,假如你把学校用品清单给我,明天我就到蒂琼。艾丽去为你办。

    其他人的我都买好了啦。世界杯开始后恐怕就没有时间买了,上次比赛就进行了五天时间。“

    “哦,希望这次也一样!”哈利热情地说。

    “噢,我可不希望那么久,”伯希假装神圣地说。“如果我五天不工作,想想我盘里的将会变成什么样的东西,我简直会发抖。”

    “是的,有人可能又会在里面放龙屎,伯希?”弗来德说。

    “还可是从挪威弄来的样品。”伯希说,涨红了脸。

    “那可不是私货!”

    “就是。”弗来德悄声对哈利说:“是我们找人寄过来的。”他们边说边从桌上起身。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七章 巴格蒙和克劳斯

    哈利把自己和罗恩松开,站了起来,他们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荒凉的、雾气蒙蒙的荒野。在他们前面是一对看起来很累很粗暴的巫师。他们其中一个拿着一只大金表,另一个拿着一卷厚厚的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两个都穿得像马格似的,不过看起来很拙劣。拿着表的男人穿着一件苏格兰粗呢外套,他的同事穿着一件有褶裥的裙子和一件宽大的防水衣。

    “早上好,巴西人。”威斯里先生打着招呼,拿起靴子,把它递给穿裙子的巫士。他把靴子扔进了旁边的一个装着用过的波奇的大箱子里;哈利可以看到一份旧报纸,一个空饮料罐和一个有洞的足球。

    “你好,亚瑟,”巴西人疲倦地说,“不用值班吧?对某些人来说是好事……我们已经在这里一个晚上了……你最好让让路,一大群人即将到达,他们来自黑森林,五点十五分出发的,等一下,我找一下你的营地……威斯里……威斯里……”他查看着羊皮纸上的名单,“在那边,大约四分之一英里,你去一号营地,找派恩先生。”

    “谢谢!”威斯里先生叫其他人跟着他。

    他们穿过荒野出发了。大约二十分钟以后,在路的旁边,有石头小屋出现在眼前。除了这个,哈利还可以看到成百上千个外型丑陋的帐篷,布满了这片原野。他们同迪格瑞父子道别后,走向小屋。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望向那些帐篷。哈利一眼就看出他是这方圆几英亩内唯一的真正马格。当他听到脚步声后转了过来,看向他们。

    “早上好!”威斯里先生聪明地说。

    “早上好!”马格说。

    “您是罗伯特先生吗?”

    “是的,”罗伯特先生回答,“你是谁?”

    “威斯里,两个帐篷,几天前就预订了。”

    “啊,”查看了一下钉在门上的名单,罗伯特先生说,“你的在森林的旁边,只是一晚,对吗?”

    “是的。”威斯里先生说。

    “你是现在付钱还是迟些呢?”罗伯特先生问道。

    “啊,现在,好,当然!”说着,威斯里先生走出小屋去叫哈利到他这里来。“帮我,哈利,”他低声说,从口袋里拿出一卷马格人的钱,开始把它分开。“这是一个……十?啊,对,我看到上面的小数字!……所以这是一个五?”

    “二十。”哈利小声地纠正他,非常担心地发现罗伯特先生正在努力地听他们在谈什么。

    “啊,对,是的……我不知道,这些小纸张……”

    当威斯里先生拿着正确数目的钱回来时,罗伯特先生问:“你是外国人吗?”

    “外国人?”威斯里先生重复着,十分迷惑。

    “你并不是第一个不懂得用钱的,”罗伯特先生说着,凑近去仔细观察威斯里先生,“十分钟以前有两个人竟然想用如瓶盖那么大的金币付钱。”

    “真的吗?”威斯里先生紧张地问。

    罗伯特先生在一个铝罐中找零钱。

    “这里从来没有这么拥挤过,”他突然说,又看了一下迷蒙的田野。“成百上千个人都预订了。有些刚刚才出现……”

    “真的吗?”威斯里先生问着,他伸出手去拿他的零钱,但罗伯特先生没有给他。

    “啊,”他若有听思地说,“那些人来自世界各地,有很多外国人,不仅仅是外国人,还有很多古怪的人,你知道吗?有个家伙穿着裙子和风衣到处走。”

    “他怎么可以这样?”威斯里先生十分紧张地说。

    “看起来像……我想……像某种集合,”罗伯特先生说,“他们似乎都互相认识,像一个大聚会。”

    在那时候,一个巫土悄悄地出现在罗伯特先生的前面。

    “遗忘!”他用魔杖指着罗伯特先生厉声说道。

    一瞬间,罗伯特先生的眼睛马上失去焦距,他的眉毛松散,脸上呈现出一种漠不关心的样子。哈利认得这种症状,那意味着的他的记忆被限制住了。

    “你的营地地图,”罗伯特先生平静地对威斯里先生说,“这是你的零钱。”

    “非常感谢。”威斯里先生说。

    刚才那个巫士陪着他们走到营地的门口,他看起来十分疲惫,他的下巴是蓝色的,布满了胡茬,眼睛下面有深紫色的眼圈。一出罗伯特先生的听力范围,他就对威斯里先生小声说:“这家伙非常麻烦。一天需要施十次记忆魔法才能让他高兴。露得。巴格蒙不肯帮忙。特洛厅到处大声地谈论布鲁佐球和可尔夫球,一点也不担心防御马格系统的安全情况。啊呀!当这一切结束时,我一定会很高兴的。待会见,亚瑟!”

    他消失了。

    “我想巴格蒙先生是魔法运动部的领导吧?”金妮说,看起来十分惊讶。“他应该知道在马格人旁边谈论布鲁佐球是怎么样的,对吗?”

    “他应该知道,”威斯里先生笑着说,把他们引进营地,“但是露得总是对安全情况比较大意。即使如此,再也没有比他更热情积极的运动部门的领导了。你知道他为英格兰打快迪斯,他是温包尔黄蜂队最优秀的队员。”

    池们在迷蒙的田野上的一排排帐篷中艰难地走着。绝大部分看起来很平常;它们的主人已经尽量把它们弄得像马格人一样,如加上了烟囱、铃钟,或者风向标。然而,到处都有帐篷实在是太明显了,哈利对罗伯特先生的怀疑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半路上,有一个过度奢侈、矫揉造作的作品,挂着一条一条的丝绸,就像宫殿一样。在人口还系着几个活着的孔雀。木久他们经过一个三层高,有几个角楼的帐篷;前面几米,有个帐篷前面设有花园,里面还建有水盆、日规和喷泉。

    “总是这样,”威斯里先生笑着说,“当我们聚到一起时,我们总是忍不住要显示一下自己。啊,我们的在这里,看,这是我们的。”

    他们到达了森林的边上,在田野的最前方。这是一个空旷的地方,只有一个小小的用铁锤打在地面上的标志,上面写着“威斯里”。

    “这真是个再好不过的地方!”威斯里先生十分高兴地说。“搭帐篷的地方正好在森林的另一边,我们要尽可能地接近。”他从臂膀上拿下他的背包,“好了,”他兴奋地说,“不许用魔法,严格地说,我们将用手把帐篷搭起来!不会太困难的……马格人经常做……这里,哈利,你认为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呢?”

    哈利一生中还从没有露营过,杜斯利一家在假期从来没有带他外出过,他们情愿把他放在一个老邻居菲格太太家里。虽然如此,他和荷术恩还是决定了在哪里应该打柱子和桩子。当威斯里开始用木锤时,他实在是兴奋过度了。他成一个障碍,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最后他们还是搭起了两个简陋帐篷。

    所有的人都站到后面去欣赏他们亲手做的物品。哈利想没有人会猜到这些帐篷是由巫上造成的。但是问题是一旦比尔、查理和伯希到后,他们将会是十个人。荷米恩似乎想到了这个问题。当威斯里先生,第一个进入帐篷时,她投给哈利一个戏弄的眼神。

    “我们将会很拥挤的,”他说,“但我认为我们都可以挤进去。

    来看一下吧。“

    哈利弯下腰来,有三个房间,还有沐浴室和厨房。巧合的是,它的样式跟菲格太太家的完全一样,在椅子上有钩针织品的盖布,一点也不搭配,还有一股很浓的猫味。

    “呃,不是住很久的,”威斯里先生说着,用手帕擦他的光头,斜看着房间里的四张床铺。“我向帕金的办公室借的。他现在不露营了。可怜的家伙,他现在正腰痛。”

    他拿起那个满是灰尘的水壶,斜视了下里面,“我们需要水……”

    “在马格人给我们的地图中可以看到一个水龙头,”罗恩说,他跟着哈利走进了帐篷,而且看起来对里面的情况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在田野的另一边。”

    “好。不如你、哈利和荷米恩去取一些水,好吗?”威斯里先生把水壶递过来,还有一个锅,“其余的将去找些木材,因为我们需要火。”

    “但是我们有火炉,”罗恩说,“为什么我们不能只是……?”

    “罗恩,这是为了安全,防御马格人!”威斯里先生说,他的脸上充满了期待。“当真正的马格人露营时,他们用火在户外煮东西,我见过这些!”

    很快地看了一下女孩子的帐篷后,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拿着水壶和锅,穿过营地出发了。女孩子的帐篷只是比男孩的稍微小了一点,但没有那股猫味。

    现在,太阳刚刚升起,雾也小了很多,他们可以看到这个帐篷的世界向各个方向伸展。他们慢慢地穿过那一排排的帐篷,到处张望。只有哈利会在想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的巫婆和巫士;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些在其它国家的巫士。

    其他的露营者开始起床了。首先是一些有着小孩子的家庭;哈利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年幼的小巫婆和巫士。一个不超过两岁的小男孩从一个金字塔形的帐篷爬了出来,拿着一个魔杖,十分高兴地戳着草地上的一个慢慢膨胀得像意大利香肠那么大的蛞蝓。当他们走近他时,他的妈妈急忙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多少次了,凯文?你不可以碰爸爸的魔杖!”

    她踩了一下那巨大的蜡输,那蛞蝓便裂开了。她的骂声,混合了小男孩的哭喊声“你弄破了蛞蝓!你弄破了蛞蝓!”飘荡在宁静的空中。

    不远处,他们看到两个小巫婆,和凯文年龄差不多。她们正骑着一个玩具扫帚,只能升到一个女孩的脚趾头那么高,仅仅可以掠过带有露珠的小草。一位巫士官员发现了她们,经过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他急忙跑向她们,并不停地发牢骚:“都大白天了,父母还在睡懒觉,我想……”

    四周的巫婆和巫士们都从帐篷里出来了,开始准备早餐。有些偷偷地看一下四周,然后用魔杖点火;有些充满怀疑地试着用火柴点火,好像这是不可能似的。三个非洲的巫婆正在严肃地交谈,她们都穿着长长的白色泡子,而一群中年的美国巫上坐在一个亮晶晶的标语下面十分高兴的闲谈。那个标语挂在他们帐篷之间,上面写着“巫土沙龙”。当他们经过这些帐篷时,哈利听到里面正用一种奇怪的语言交谈,虽然他听不懂,但每个声音的语调都是非常兴奋的。

    “呃,是我眼睛的问题,还是有些东西变绿了?”罗恩问。

    不仅仅是罗恩眼睛的问题。他们走进了一个帐篷的营地,那里所有的帐篷看起来都像用三叶草盖着,透过那些打开人口的帐篷可以看到一张张笑脸,忽然,在他们后面,他们听到了有人叫他们的名字。

    “哈利!罗恩!荷米恩!”

    是谢默斯。芬尼更——格林芬顿的队友。他正坐在他自己的有三叶草盖着的帐篷前,旁边有红发妇女,应该是他的妈妈,还有他的最好的朋友,迪恩,也是格林芬顿的队友。

    “好像装饰品吧?”谢默斯嘴笑着问,笑着当哈利、罗恩和荷米思走过来打招呼时。“内阁不是很高兴。”

    “啊,为什么我们不能用我们喜欢的颜色呢?”芬尼更太太问,“你们应当看一下保加利亚是拿什么来炫耀的。你们当真会支持爱尔兰?”她补充说,盯着哈利、罗恩和荷米恩。

    当他们保证他们真的支持爱尔兰后,他们又重新出发了,不过,正如罗恩所说的:“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必须说些东西。”

    “我对于保加利亚人放在他们帐篷上,拿来炫耀的东西很好奇。”荷米恩说。

    “我们去看一下吧。”哈利说着,并指向前方那片大的营地,在那里,保加利亚的红、绿、白国旗,在风中飘扬。

    帐篷不是用植物来装饰,而是每一个都帖着同样的海报。一张印有一个深黑色眉毛的傲慢的脸。这张画不断地移动,但画中的脸却是不断地眨眼和皱眉。

    “克伦。”罗恩小声地说。

    “什么?”荷米恩问。

    “克伦!”罗恩说,“维特。克伦,保加利亚的搜索者!”

    “他看起来真是很粗鲁。”荷米恩说,看着周围这么多克伦在向他们眨眼和皱眉。

    “真的很粗鲁吗?”罗恩抬起头望着天空。“谁在乎他长得怎么样呢?他简直是不可思议,他也真的很年轻。只有十八岁左右,他是一个天才,到今天晚上,你就可以看到了。”

    在田野角落的水龙头旁,早就已经有一小队人在等了。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加入了他们,站在两个男人后面,他们正在激烈地争论著。

    其中一个是个非常老的巫土,穿着一件花花的长睡衣,另一个是一个巫主官员,他拿着一件细条纹裤几乎要愤怒地哭了。

    “穿上它,阿奇卡,你是一个好家伙,你不能这样到处走。在门口的马格人早就怀疑了。”

    “我在马格人的店里买的,”老巫士顽固地说,“马格人也穿这些。”

    “马格女人才穿这个,阿奇卡是男人,应该穿这些。”巫主官员挥动着细条纹长裤说。

    “我不穿这些,”阿奇卡生气地说,“我喜欢感受凉爽的微风,谢谢!”

    荷米恩对这种情形忍不住大笑起来,她赶紧从队伍中走出来。

    直到阿奇卡装了水离开后才回来。

    因为水的重量,他们现在走得更慢了。他们艰难地穿过营地往回走,并在周围看到更多熟悉的面孔——其他的霍格瓦彻的学生和他们的家人,奥立弗。伍德,哈利的快迪斯队的老队长,他刚刚离开霍格瓦彻队。他把哈利拉到他的父母的帐篷,把他介绍给大家,并兴奋地告诉哈利他刚刚和联合队签了约。接着,他们遇到到了埃尼。马米安,一个海夫巴夫的队员。接着,不远处,他们看到了卓,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她在卫文卡罗队打搜索者的位置。她朝着哈利招手和微笑,而哈利向她抬手时,溅出了不少的水。罗恩不断的傻笑。哈利急忙指出一大组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少年。

    “你猜他们是谁?”他问,“他们不去霍格瓦彻,对吗?”

    “他们去某个外国学校,”罗恩说,“我知道有些人,看到对方也不知道彼此认识。比尔有个笔友在巴西,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想去作一个交换旅行,但爸妈无法支付。当他说他不去并送给了对方一顶受诅咒的帽子,他的笔友觉得被冒犯了。那帽子使他的耳朵枯萎了。”

    哈利笑了,但没有比当他听到其它巫士学校时感到很有趣。他想,他在营地看到那么多国家,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曾经多么愚蠢,竟然没有意识到霍格瓦彻并不是唯一的一个。他盯着荷米恩,她对这消息竟然一点也不惊讶。那不奇怪,她在书或其它地方已经看到过关于巫士学校的新闻。

    当他们最后回到威斯里的帐篷时,乔治对他们说:“你们去了好久啊!”

    “我们遇到了一些人,”罗恩说,并把水放好,“你们还没有点火呢?”

    “爸爸正在玩火柴玩得高兴呢!”弗来德说。

    威斯里先生怎样也无法把火点着,但并不是因为缺少尝试。他把火柴散在他的周围,但他看起来似乎已经试了一辈子的时间了。

    “糟糕!”他说着,因为他终于擦着了一根火柴,并惊讶地把它扔到地上。

    “来这里,威斯里先生。”荷米恩温柔地说,她把盒子拿过来,并开始教他应该怎样做才是正确的。

    最后,他们终于把火点起来了,但如果要等到它热到可以煮东西,那将至少还要一个小时。当他们等待的时候,周围有很多东西可以观赏。因为,他们的帐篷看来是搭在合适的地方了,内阁的巫士们不断地急急忙忙地跑上跑下,当他们经过时,热情地同威斯里先生打招呼。因为哈利和荷米思的缘故,威斯里先生要不断的解释,而他自己的孩子已经太熟悉那个内阁了,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很大兴趣。

    “那个是凯斯伯。迈克居,妖精联络办公室的领导,这个是盖波。威伯,他是魔法实验委员会的委员,他有是角的,等一下,现在,你好,阿姆斯波斯顿,他是魔法意外修理队的成员……”

    “他们是什么人?”

    “来自机密部门,高度机密,没人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最后,火已经准备好了,当比尔、查理和伯希从森林走向他们时,他们刚刚开始煮鸡蛋和香肠。

    “刚刚瞬间移动来到这,爸爸,”伯希大声地说,“啊,太好了,午餐!”

    当他们吃香肠和鸡蛋吃到一半时,忽然威斯里先生跳了起来,朝着一个正在走向他们的人招手和微笑。“啊,”他说,“当今风流人物!露得!”

    露得。巴格蒙很显然是到目前为止哈利所见到的人当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人,甚至包括穿着花长睡衣的老阿奇卡。他穿着一件快迪斯长袍,上面有一条条鲜艳的黄和黑的水平条纹。一个巨大的黄蜂的图案在他胸前。他拥有一个强壮的男子的体格。因为他的大肚脯,长袍显得有点紧,看来在他不再为英格兰打快迪斯后,他肯定已经没再穿了。他的鼻子弯弯的,哈利想它可能是被一个碟子打断的,但是他圆圆的蓝眼睛,短短的金发和红色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像个成熟得过早的男孩。

    “啊,那里!”巴格蒙十分高兴地喊着。他走起来像脚下有一个弹簧似的,非常的兴奋。

    “亚瑟,老家伙,”当他到营火旁,便吹嘘,“多美妙的一天,呃?多美妙的一天!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天气的。一个无云的夜晚正来临……整个组织一点障碍都没有,我都没什么事好干了!”

    在他后面,一组憔悴的内阁巫士急急忙忙地经过,跑向着远方发着火光的、有二十英尺高的魔法营火。

    伯希急忙跟着跑了过去。很显然,虽然他不赞成露得。巴格蒙管理他的部门的方式,但这并不阻止他想给他留下一个好印像。

    “啊,是的,”威斯里先生笑着说,“这是我的儿子伯希,他刚刚开始在内阁工作,这是弗来德,比尔、查理、罗恩,这是金妮和罗恩的朋友荷米恩。格林佐和哈利。波特。”

    当巴格蒙听到哈利的名字时,他有一点怀疑,而且他的眼睛也扫视了一下哈利额头的伤疤。

    “孩子们,”威斯里先生继续说,“这是露得。巴格蒙,你们知道他是谁。真该感谢他让我们拿到那么好的票!”

    巴格蒙高兴的笑着,挥着手,好像在说,这没什么。

    “请一下比赛的结果吧,亚瑟!”他热切地说,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好像他的黄黑色的长袍口袋里有一大堆的金子。“我早就和露迪。旁特尼打赌,保加利亚会先得分,我给他漂亮的奇怪的东西,考虑到爱尔兰的前三号是我这么多年来看到的最优秀的。还有小阿哥西。厅西把她的鳗鱼池塘的一半的股份放在为期一个星期的比赛上。”

    “噢,走着瞧,”威斯里先生说,“我赌一个帆船币,爱尔兰赢!”

    “只一个帆船币?”露得。巴格蒙看起来有点失望,但是他很快恢复常态。“很好,很好……还有谁想参加?”

    “他们太年轻了,不能赌钱,”威斯里先生说,“摩莉不会喜欢的……”

    “我们将赌三十七帆船币,十五镰刀币,三克拉币,”弗来德说,他和乔治迅速清点他们的钱,“爱尔兰赢,但是维特。克伦获得史尼斯球。噢,我们将加上一个假魔杖。”

    伯希不满地说:“你们不要把那种垃圾东西拿给巴格蒙先生看。”但巴格蒙得一点儿也不认为那个魔杖是垃圾,相反,当他从弗来德那里看到那个魔杖后,他孩子气的脸上因兴奋而发光,还有当魔杖叭叭响,并变成一个橡皮鸡后,巴格蒙高兴得呱呱叫。

    “精彩极了!我多年来还从未看到过这样一种东西!我愿意出五个帆船币来买它!”

    伯希看到这种情况,呆住了。

    “孩子们,”威斯里先生小声地说,“我不想你们赌钱,那是你们所有的积蓄……你们的妈妈……”

    “不要扫大家的兴了,亚瑟!”露得。巴格蒙抗议道,他兴奋地让他的口袋嘎嘎响,“他们已经长大了,知道又己需要什么!你们认为爱尔兰会赢但克伦将获得史尼斯球吗?没有机会的,孩子们,没有机会的……我将加五个帆船币买那个可爱的魔杖,我们可以……”

    威斯里先生失望地看着露得。巴格蒙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羽毛笔,匆匆记下了双胞胎的名字。

    “加油!”乔治说着,拿着巴格蒙递给他的那卷羊皮纸,把它塞进他的长袍的前面。

    巴格蒙非常兴奋地转向威斯里先生,“我想图谋不会成功的,我无法留意巴地。克劳斯的,我的保加利亚对手已在制造困难,我无法听懂他讲的一个字。巴地可以弄明白,他可以讲一百五十种语口0”克劳斯先生吗?“伯希问,突然,他放弃了异议,因为兴奋而非常苦恼。”他可以讲超过两百种!“

    “有人可以说思洞语吗?”弗来德轻视地说。

    伯希非常厌恶地看了弗来德一眼,往火里添柴,使火烧得更猛烈,水壶里的水又开了。

    当巴格蒙坐到他们旁边的草地时,“有关于珀茜。佐金斯的消息吗,露得?”威斯里先生问道。

    “一点也没有,”巴格蒙舒服地说,“但她将会出现。可怜的巴格蒙……忘记就像一个有漏洞的大汽锅,一点方向感也没有。她将在十月的某个时候游游荡荡地回办公室,还以为仍然是七月份。”

    “你不认为是时候该派人去寻找她了吗?”威斯里先生试探着建议。伯希把茶递给了巴格蒙。

    “巴地。克劳斯总是这样说,”巴格蒙说,睁大他的天真的圆眼睛,“但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腾不出人来干这事。噢,不要那个可恶的家伙了!巴地!”

    一个巫士刚刚瞬间转移来到他们的营火边,他与巴格蒙先生的印有黄蜂的旧长袍形成鲜明的对比。巴地。克劳斯是一个严厉的、正直的、年老的男人,他穿着没有瑕庇的外套,打着领带。他的短发直得非常的不自然,还有他那窄长的牙刷形的胡子看起来好像他用直尺修剪似的。他的鞋子被刷得光亮亮的。哈利马上就明白为什么伯希崇拜他了。伯希是一个崇信严格纪律的人,而克劳斯先生完全根据马格人编纂的纪律条规行事。他做得那么地认真全面,几乎可以做一个银行的经理。

    哈利怀疑即使是维能姨丈是否也可以讲出他的真正身份。

    “坐一下吧,巴地。”露得高兴地说,拍着他旁边的地面。

    “不了,谢谢,露得。”克劳斯说,而且他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我到处找你,保加利亚人坚持要求我们增加十二个席位给他们。”

    “噢,那就是他们追求的吗?”巴格蒙说,“我想那个家伙想借一把钳子。”

    “克劳斯先生!”伯希气喘吁吁的叫着,他半鞠躬,那使他看起来很恶心,“您要杯茶吗?”

    “噢,好的,谢谢你。”克劳斯先生说看,很惊讶地看了下伯希。

    弗来德和乔治十分气愤,只是埋头喝茶。怕希忙着弄水壶。

    “我,我一直想跟你谈一下,亚瑟!”克劳斯先生说,他锐利的注视着威斯里先生,“阿里。贝希尔正在出征的路上,他想跟你谈一下你禁止使用的飞毯。”

    威斯里先生深深叹了口气,“我上个星期才刚刚送三个猫头鹰给他。我已经跟他讲过几百次了:飞毯被看成马格人的工艺品,这是由魔法禁止物品登记处决定的,但他会听吗?”

    “我十分怀疑,”克劳斯先生说,接过伯希递过来的茶。“他非常希望从这里把它偷出去。”

    “呃,在英国它们永远也无法取代扫帚,对吗?”巴格蒙问。

    “阿里认为在市场上有一种壁灶,非常运会用于家庭交通工具,”克劳斯先生说,“我记得我的祖母有一种毛毯,可以坐十二个人——但那当然是在飞毯被禁用之前。”

    他讲着,好像他想让每个人毫无疑问地清楚他的祖先是严守法律的。

    “所以,巴地,你一直很忙?”巴格蒙笑着说。

    “还可以啦,”克劳斯先生冷冰冰地回答,“组织波奇通过五大洲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露得。”

    露得。巴格蒙看起来像愣住了,“太好了!我再也找不到比这些更有趣的事了。还有,看起来好像我们可以找到任何事来做了。

    呃?巴地?还有很多需要组织,对吗?“

    克劳斯先生对巴格蒙扬了一下眉毛,“我们答应过直到细节弄好才公布的……”

    “哦,细节!”巴格蒙先生喊道,“他们已经签了,对吗?我想这些孩子很快就会清楚地知道。我的意思是,这些发生在霍格瓦彻”露得,我们需要会见保利亚人,你知道的。“克劳斯先锐声说道。打断了巴格蒙的话,”谢谢你的茶,孩子。“

    他把他未喝的茶递回给伯希,等待露得站起来。巴格蒙重新艰难地站起来,倒掉了他最后的茶,他口袋里的金子又在叮当叮当地n向。

    “待会见!”他说,“你们将在头等厢见到我!我做评解!”他挥挥手,巴地。克劳斯有礼貌地点点头‘然后他们两人都消失了。

    “霍格瓦彻发生什么事了,爸爸?”弗来德马上就问,“他们在讲什么?”

    “你很快就可以清楚地知道了。”威斯里先生笑着说。

    “这是机密消息,直到恰当时候,内阁才决定公开,”伯希严肃地说,“克劳斯先生没有说出来,做得很对。”“哦,闭嘴!”弗来德喊道。

    在下午,营地中洋溢着一种兴奋的感觉。到了黄昏时分,静止的夏天空气好像也因为期待而颤抖。当黑夜像窗帘一样降到成千上万个期待着的巫士身上的时候,最后伪装的痕迹也消失了,禁止党相斗争炫耀魔法的标语相继被打破了。

    销售员每几步地瞬间移动,拿着盘子,推着小车,里面装满特别的商品。有发亮的玫瑰花结——绿色代表爱尔兰,红色代表保加利亚——上面还有队员的名字。绿色的帽子用三叶草来装饰,保加利亚围巾则用在吼叫的狮子装饰,两个国家的国旗在不同的国歌声中挥动。还有小的燃烧的箭头模型,真的能飞;还有用于收集的著名队员的模型,可以在掌心走动,自己打扮自己。

    “我存了整个夏天的钱就是为这个。”罗恩告诉哈利,当他们和荷米恩经过销售员时,他们停下来买纪念品。罗恩买了一个跳舞用的三叶草帽子和一个大的绿色的玫瑰花结,她也买了一个小的维特。克伦的模型。微型的克伦在罗恩的手中向前和向后走,对着他上面的绿色玫瑰花结皱眉。

    “哇,看这些!”哈利兴奋地叫着,急忙冲向一个堆满了看起来像铜制的双筒望远镜的小车,上面盖着各式各样的奇异的抽屉辆和刻度盘。

    “望远镜,”销售巫士热切地说,你可以设置焦距,还可以放慢一些镜头,如果你需要的话,十分便宜,每个才十个帆船币。“

    “我现在希望我没有买这个。”罗恩指着他的跳舞三叶草帽子,渴望地望着那望远镜。

    “三个。”哈利肯定地对巫士说。

    “不,不要麻烦了。”罗恩红着脸说。他总是对哈利的钱比他多而神经过敏,因为哈利从他父母手中继承了一小笔的财产。

    “你在圣诞节时就拿不到任何东西了,”哈利告诉他,并把望远镜塞到他和荷米恩的手中。“记住,大约十年。”

    “十分公平。”罗恩笑道说。

    他们的钱袋很明显地轻了很多后就回到帐篷。比尔、查理和金妮都买了绿色的玫瑰花结,而威斯里先生拿着一面爱尔兰旗。弗来德和乔治没有买纪念品,因为他们所有的金子都给了巴格蒙。

    接着,在森林某处的上空响起一阵巨响,绿色的和红色灯笼在树丛中燃烧起来,照亮了一条到帐篷地区的路。

    “时间到了,”威斯里先生喊着,看起来和其他人一样兴奋。

    “来吧,我们走!”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八章 快迪斯世界杯

    各自拿着自己买的东西,大家沿着由灯笼照亮的小道,急急忙忙地往森林里赶,威斯里先生走在最前面。他们可以听到成千上万的人在他们四周移动的声音——叫声,笑声和歌声。大家都被这狂热兴奋的气氛而深深感动了,哈利一直都咧嘴大笑。他们在森林走了三十分钟,沿途一直大声地谈话和开玩笑,最后,终于到达森林的另一端,发现在自己的前面有一个巨大的体育馆。虽然哈利只能看见环绕在搭帐篷地区周围的一部分,但肯定一点也不会拥挤。

    威斯里先生注意到哈利脸上敬畏的表情后,对他说:“可以坐十万人。在这一年里内阁雇佣了五百人来建这个体育馆。这里的每一英寸都有防御马格人的魔法。在这一年中,每一次马格人接近这里时,他们就要马上重新市署,并再次飞快地跑开……上帝保佑他们。”他情深地补充道。威斯里先生带领大家走向最近的一个人口,在那里,早就聚集了一大群吵吵嚷嚷的巫婆和巫士们。

    “前座!”一个在门口的巫婆官员看了他们的票后,说:“上等厢!直上楼梯,亚瑟,走到最高处。”

    进入体育馆的楼梯铺着豪华的紫色的地毯。他们和人群一起爬着楼梯。慢慢地,有的人转入楼梯左边或右边的门中。威斯里先生~行人继续沿着楼梯往上爬,最后到达了楼梯顶部的小阁,他们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小箱子里。这个小箱设在体育馆的最高处,刚好在两个金色的边线柱子中间。大约有二十张紫色、镀金的椅子,分成两排。哈利跟着威斯里先生坐到前排去,往下看到了一个他永远无法想象的场景。

    在椭圆的广场里,下面的椅子按一定的比例一排比一排高一点,十万个巫婆巫士坐在他们的座位上。整个体育馆都弥漫着一种神秘的金色的光,就像体育馆自己发出来的似的。从他们处于高处的位置看来,广场就像天鹅绒一样的光滑,并且两端都有三个用于进球的铁环,十五英尺高;在他们的正对面,几乎与哈利的目光平行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的黑板,金色的字在上面潦草书写;又马上把它擦去。看了一会儿后,哈利才发现上面写着的是广告。

    蓝瓶:一个适用于全家使用的扫帚——安全、可靠,装有防卫巴格拉的汽笛……史高水太太的魔法清理器:无痛无斑点!……格来杰斯巫士杂货铺——伦敦巴黎、霍斯马得……

    哈利把目光从那个广告移开,转过头看包厢里除了他们以外还有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其他人,除了一个微小的生物正坐在他们后面的倒数第二排。这个生物的腿非常短,因此它把腿放在座位上。它穿着一条茶几盖市,看起来像古罗马市民容的宽外袍,它正把它的脸埋在手里。而那双长的,像蝙蝠一样的耳朵非常奇怪,但又似曾相识。

    “是多比吗?”哈利难以相信地问。

    那个小生物抬起头,张开它的手指,张开它大大的棕色眼睛,它的鼻子的大小和形状就好像一个西红柿。它不是多比。然而,毫无疑问,它是一个佣人小精灵,就好像哈利的朋友多比一样。哈利已经把多比从它的前主人马尔夫家中解救出来了。

    “先生叫我多比吗?”这个精灵好奇从它的指缝中吱吱地问。它的声音比多比的要大一点,那是一种极小的,发抖的吱吱声。虽然和精灵交谈是很困难的,但哈利猜这个精灵是个女的。罗恩和荷米恩也从他们的座位站起来,跑过去看。虽然他们已经听哈利讲了很多关于多比的事,但他们从来没见过他,甚至威斯里先生也很感兴趣地向四周张望。

    哈利对小精灵说:“对不起,我刚才以为你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但是我也认识多比,”小精灵吱吱地说。她捂着脸,好像光会弄瞎她的眼睛似的,事实上等厢的光线一点也不强烈。“我叫温奇。

    先生,您叫……“当她的目光停在哈利的伤疤上时,她睁大了她棕黑色的眼睛,”你一定是哈利。波特!“

    “嗯,我是。”哈利说。

    她说:“多比整天都在讲你,先生!”她稍微放下她的手,非常敬畏地望着哈利。

    “他怎么样了?”哈利问。

    “先生,我并不是想冒犯你,但是我不认为当你给多比自由时,你帮了他一个忙。”温奇说。

    “为什么不是呢?”哈利问。温奇降低八度,低声说:“他正在等著有人为他的工作付款,先生!”

    “付钱?”哈利茫然地问,“为什么别人不能付钱给他?”

    温奇看起来被这种想法吓坏了。她慢慢合起她的手指,这样一半脸又被藏起来了。

    “佣人精灵是没有钱收的,”她低沉地吱吱说,“不,不,不,我跟多比说,我说,出去后为自己找一个好的家庭,然后安顿下来。他现在沉醉于各种幻想中,这对一个佣人精灵来说是非常不好的。我说:”多比,如果你继续这样放纵下去,那么我很快就可以听到关于你像某些普通的妖精一样,被送到魔法生物纪律条规部门的消息了。“

    “但是,该是时候让他放松一下,娱乐一下了。”哈利说。

    “佣人精灵是不可以娱乐的,哈利。波特,”温奇严厉地说。“佣人精灵必须做主人要它们做的任何事,我有畏高症,”她望了一眼包厢的边缘,哭泣地说:“但是我的主人派我来上等厢,我就只好来了。”

    “如果他知道你畏高,他为什么还派你来这里?”哈利皱着眉头问。

    “主人,主人要我帮他占个座位,哈利。波特,他非常忙。”温奇说着,用头点了一下旁边的空位,温奇希望回到主人的帐篷中,但是她必须做她被吩咐做的事,她是个很好的佣人精灵。

    她又敬畏地看了一眼包厢的边缘,又完全把眼睛闭上。哈利转向其他人。

    “这就是那种佣人小精灵?”罗恩小声地说,“不可思议的东西,是不是?”

    “多比更不可思议。”哈利激动地说。

    罗恩拿出他的望远镜,开始测试它。用它来望体育馆的另外一边的人们。

    “太刺激了!”他说着,一边旋转着旁边的球形纽,“我可以让那个老家伙不断地抓他的鼻子,一次又一次。”

    同时,荷米恩迫不及特地浏览着她的盖着天鹅绒的节目表。

    “队伍的吉祥物将在比赛前先展示。”她大声读出来。

    “懊,那总是值得一看的,”威斯里先生说,“你知道吗?国家队从他们本国带来生物,展示在这个地上。”

    接着过了半小时,包厢里的人逐渐多了,大家坐在他们周围。

    威斯里不断地和那些显然是重要人物的巫士握手。伯希经常跳起来,好像坐在一个刺猾上似的。当魔法大臣可尼斯。法治到达时,伯希深深地鞠了个躬,使得他的眼镜摔到地上打碎了。他非常尴尬地用他的魔杖把它修好。从那以后就乖乖地坐在他的座位上。当他看到可尼斯就像老朋友似的同哈利打招呼时,他非常妒忌地看看哈利。他们以前见过面,法治就像父亲一样,慈祥地与哈利握手,问他现在怎样,又把他两边的巫士介绍给他认识。

    “你认识的,哈利。波特,”他大声地告诉保加利亚的大臣。他穿着一件华丽的黑色的天鹅绒长袍,下摆镶着金色,看起来似乎不懂英语,“哈利。波特,过来。你知道他是谁,他是从‘那个人’手中唯一逃生的男孩。你们肯定知道他是谁。”

    这个保加利亚巫士突然注意到哈利的伤疤,然后开始兴奋地大声地指着它讲个不停。

    “我们应该让他简短点,”法治疲惫地对哈利说,“我并不擅长于多国语言,在这方面,我需要巴地。克劳斯帮忙。啊,我看到他的佣人精灵给他占了个位。干得很好!这些保加利亚的讨厌鬼,老是嚷着要最好的座位……啊,这位是露布斯!”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马上转过来。走向第二排最后三个空着的座位,正好在威斯里后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多比以前的主人——露布斯。马尔夫,他的儿子杰高和一个女人,哈利猜一定是杰高的妈妈。

    自从他们一同去霍格瓦彻以来,哈利和杰高。马尔夫就成为了敌人。杰高看起来很像他父亲,是一个苍白、尖头,有着金发的男孩。他的妈妈也是金发的,很高,很苗条。如果她不是带着一副好像这里有一股难闻气味的表情的话,她是长得很好看的。

    “啊,法治,”马尔夫先生伸出手与魔法大臣握手,“你最近好吗?你还没见过我的太太南希斯和我的儿子杰高吧?”

    “你们好,你们好。”法治笑着说,并稍微向马尔夭太太鞠了个躬。“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奥布龙斯科先生,他是保加利亚的魔法大臣,但他听不懂我讲的话,没关系。这位是……我敢肯定你认识他,亚瑟。威斯里。”

    这是一个很紧张的时刻,威斯里先生和马尔夫先生体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利马上想起了上一次他们面对面的情景。那是在布鲁。特斯书店,他们打了一架。马尔夫先生冷酷的灰眼睛扫过威斯里先生,然后走了过来。

    “亲爱的亚瑟,”他轻声说,“你卖了什么才能得到这个上等厢的票?你的屋子肯定值不了那么多钱。”

    法治没有听到,说:“露市斯刚刚捐了一大笔钱给圣曼哥的魔法疾病和伤残医院,他是我的客人。”

    “太、太好了!”威斯里先生勉强地笑了笑。

    马尔夫先生的视线又转到了荷米恩身上。荷米恩的脸红红的,意志坚定地盯着他。哈利十分清楚是什么令马尔夫先生嘟了一下嘴。马尔夫家对于自己的纯种血液感到无比骄傲,换一句而言,他们认为任何一个马格人都是低等的,像荷米恩,是第二阶层的,然而,在魔法大臣的注视下,他没有说什么。他轻蔑地朝威斯里先生点了点头,继续走到他座位上去。杰高轻蔑地膘了哈利、罗恩和荷米思一眼,然后坐到他爸爸和妈妈中间。

    “卑陋的杂种!”罗恩咕哝着。当哈利和荷米恩再转向广场时,一会儿,露得。巴格蒙也进了包厢。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他问着,圆圆的像干酪一样的脸看起来很兴奋。“长官,可以开始了吗?”

    “露得,你准备好就可以了。”法治温柔地说。

    露得拿出他的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说:“索尼勒!”然后对着挤满体育馆的人说话。他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体育馆,每个角落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欢迎大家来到快迪斯世界杯总决赛的现场!”

    观众们尖叫着,热烈地鼓掌,挥动着成千上万的旗子,夹杂着各自的国歌。他们对面的大黑板上已经擦去了刚才的信息——“贝迪波特的美味豆——让你不得不试”,现在上面写着的是:保加利亚:零,爱尔兰:零。

    “现在,刻不容缓,让我来介绍……保加利亚队的吉祥物!”

    在架子的右边,一个鲜红色的滑车冲了出来。

    “我很好奇他们带来了什么?”威斯里先生说,身体向前探。

    “啊!”他忽然摘下他的眼镜,急忙把它塞到长袍里去,“米拉!”

    但是当一百个米拉滑到广场上时,哈利的问题就得到了解答。

    米拉是女人……哈利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但是她们绝对不是人类。这让哈利困惑了一会儿,他尽力地猜她们到底是什么?是什么让她们的皮肤像月光一样的白皙光亮?是什么令她们金色的头发在没有风的情况下飞扬……但是当音乐响起时,哈利就不再为她们不是人类而烦恼了。事实上,他开始不再为任何事而烦恼。

    那些米拉开始跳舞了。哈利的头脑一片空白,沉浸在喜悦当中。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观看米拉们跳舞,因为如果她们停止跳舞,恐怖的事情将会发生。

    当米拉越跳越快的时候,一些疯狂的、不成形的思想开始在哈利混顿的头脑中跳跃。他想马上做些给人以深刻印像的事情。“从包厢跳到体育馆中去,这似乎是个好主意,但是吗?”

    “哈利,你在做什么?”荷米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音乐结束了,哈利眨了眨眼。他正站着,一只腿放在包厢的墙上。在他旁边,罗恩僵住了,好像他刚从一个跳板上跳水似的。

    生气的叫喊声响遍了体育馆。大家都不希望米拉走。哈利也和他们一样。他当然是可以支持保加利亚队的,而且他一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把一个绿色的三叶草放在胸前。同时,罗恩也漫不经心地在撕他帽子上的三叶草。威斯里先生微微一笑,倾向罗恩,把他手中的帽子拿了过来。

    “你会需要它的,”他说,“一旦爱尔兰队开始说话时。”

    “哦?”罗恩张大嘴望着在广场的边上排队的米拉。

    荷米恩不耐烦地大声说了声“嘘!”她站起来,把哈利拉回他的座位,说:“老实点!”

    “现在,”露得。巴格蒙的声音响起,“请把你们魔杖举起来……

    因为爱尔兰队的吉祥物将要出场了!“

    下一秒,看起来像一个大的绿色的、金色的像彗星一样的东西嗡嗡地来到育馆。它在体育馆绕场一周,后分成两个小一点的彗星,每个都飞向球门。一道彩虹忽然出场在广场上,连接着这两个球。人群中不断发出“哇”和“啊”的声音,好像在看烟花汇演似的。现在彩虹淡去,两个发光的球又重新溶合为~体。他们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闪闪发光的三叶草,它升到天空,并开始在上空飞翔,有一种像金雨似的东西纷纷下落。

    “精彩极了!”罗恩喊道。三叶草在他们上方飞,重重的金币落了下来,散在他们的头上和座位上。瞟了一眼三叶草,哈利发现它由成千上万个小的、有胡子、穿着红色背心的人组成的,每个人都拿着一个金色或绿色的灯。

    “这是矮精灵!”威斯里先生说。场内响着激烈的掌声,群情汹涌,很多人为拿椅子下面的金子而不惜大打出手。

    “这个给你,”罗恩高兴地喊着,把满满一手的金币塞到哈利的手中,“给你望远镜的钱,现在你得买给我圣诞礼物了,哈哈!”

    “现在,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热烈欢迎——保加利亚国家快迪斯队!”

    一个骑在扫帚上面的,穿着鲜红色的身影,在巨大的鼓掌声中出现在入口处。

    “艾文努!”

    第二个队员出现了。

    “周格莱夫!莱思基!维尔可努!福尔可夫!啊!克伦!”

    “是他了,是他了!”罗恩喊着,拿他的望远镜盯着克伦看。哈利也马上将自己的调好焦距。

    维特。克伦是一个瘦黑的人,他有一个弯鼻子,深黑色的眉毛。

    他看起来很老成。实在很难相信他只有十八岁。

    “现在,让我们来欢迎——爱尔兰国家快迪斯队!”巴格蒙喊着,“出场——克农利!莱恩!特洛!摩莉特!莫兰!快格利!啊!

    莱恩斯!“

    七个穿绿色衣服的人出现在广场中。哈利旋转着望远镜旁的掣,把队员的动作调慢,看到了队员们扫帚上的字,还有他们背上的用银色装饰的名字。

    “这位是不远千里,来自埃及的裁判,由魔法国际快迪斯协会承认的海森。莫斯特夫!”

    一个瘦小的巫士大步走到广场中。他的头全秃了,有着像维能姨文一样的胡子,穿着一个纯金色的抱子,与体育馆的颜色十分相衬。他含着一个银哨子,在胳膀下面夹着一个大的木箱,另一边夹着他的扫帚。哈利把他的望远镜又调回正常,清晰地看到莫斯特夫骑上他的扫帚,把木箱打开——四个球蹦到空中,鲜红色的叫可尔夫球,两个黑色的叫布鲁佐球(哈利快速扫现了它一眼),还有小的,有翅膀的金色的史尼斯球。在一声哨子声中,莫斯特夫也飞到空中。

    “他……们……,开始了!”巴格蒙喊着。“这是摩莉特!特洛!

    莫兰!迪米特弗!又回到摩莉特!特洛!莱思基!莫兰!“

    这就是快迪斯,哈利以前从来没有打过。他紧紧地把望远镜放在眼前,而他的眼镜被望远镜压在了他的鼻梁上。队员的速度快得难以置信——追逐者之间传递可尔夫球的速度太快了,巴格蒙只有时间讲他们的名字。哈利投了一下望远镜上的放慢速度的键,又按了一下“重复播放”的键,这样,他马上就可以看到慢动作。镜头在闪闪地发着紫光,巨大的叫喊声震撼着他的耳膜。

    “鹰头进攻模式。”他说看。三个爱尔兰追逐者紧紧地站在一起,特洛在中间,稍前方是摩莉特和莫兰,他们一起防御着保加利亚人、接着,特洛假装要扔出可尔夫球,把保加利亚的追逐手艾文努引开,并赶紧把可尔夫球传给莫兰,一个保加利亚进攻手福尔可夫,用他的小棍大力地击打飞过来的布鲁位球,把它打到莫兰这边,莫兰低下头,避过了布鲁佐球,用力投可尔夫球;在他下面的莱恩斯接住了。

    “特洛得分!”巴格蒙大声喊道,体育馆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十比零,爱尔兰领先!”

    “什么?”哈利一边透过望远镜看,一边喊,“但是莱恩斯才刚刚接到可尔夫球!”

    “哈利,如果你不用正常速度看,你会错过很多精彩片段的!”

    荷米恩喊道,而她正高兴地跳舞,用力地挥动着手臂,因为特洛得分了。哈利赶忙从望远镜的上方看去,看到在旁边观看的矮精灵已经又升到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发光的三叶草。在场地的另一边,米拉正愠怒地看着。

    当比赛又开始时,哈利生气地把望远镜的速度又调回正常。

    哈利通过快迪斯,发现爱尔兰追逐者真是很优秀。他们队伍的配合天衣无缝,看到对方的位置,就能想到他想做什么,哈和胸前的玫瑰花结吱吱地叫着他们的名字:“特洛!摩莉特!莫兰!”接着,在十分钟内,爱尔兰队又拿了两次分,把他们的比分改写成“三十比零”,领先三十分!而他们的支持者也不断地发出一浪又一浪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

    比赛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暴力。保加利亚的进攻手福尔可夫和维尔可努,大力地向爱尔兰追逐者击打着布鲁佐球,并开始阻碍他们的团体移动。有两次他们被迫分散,最后,艾文努终于冲破了他们的阵列,避开守门员莱恩,为保加利亚取得了第一分。哈利把他的眼睛也闭上了。他想把精力集中在比赛上。过了几秒钟,他瞟了广场一眼,发现米拉已经不再跳舞,而保加利亚人又一次拿着可尔夫球。

    “迪米特弗!莱思基!迪米特弗!迪米特弗,哦,我说……”

    巴格蒙大声地喊着。

    当两名搜索者克伦和林科在追逐者当中骤然下跌时,十万个巫婆和巫士都停住了呼吸,他们看起来就好像不用降落而从飞机上跳下来一样。哈利透过望远镜,看着他们下落的过程,想看一下史尼斯球在哪里。

    “他们要摔到地面了!”在哈利旁边的荷米恩尖叫着。

    她只对了一半。在最后一秒钟,维特。克伦从下跌中旋身,控制自己,而林科重重地撞到地面去,那响声整个体育馆都可以听得到。爱尔兰人的座位响起一阵巨大的呻吟声。

    “傻瓜!”威斯里先生悲叹道,“克伦使诈!”

    “中场休息!”巴格蒙叫道,“一个受过训练的巫上医生急忙跑到广场中,去检查艾丹。林科!”

    “他会没事的!只是伤了脊骨!”查理向金妮保证,而金妮正冲到包厢前面,紧张地看着,她吓坏了。“这当然就是克伦想得到的结果!”

    哈利不断按望远镜上的“重播”和“分播”的按键,旋转控制速度的表盘,然后把望远镜放到眼前去看。

    他用慢动作看了一遍克伦和林科下落的动作。镜头上显示了一行紫色的字“使诈!一种十分危险的搜索者决策!”他看到当克伦开始下跌时,及时地集中注意力,脸部都扭曲变形了,而克伦看起来就好像没有用扫帚一样,看起来似乎是没有支持物,一点重量也没有。哈利又把他的望远镜调回正常,把它对准克伦。他正在林科的上空绕圈,而巫医正在喂林科喝一杯药水。哈利正仔细地观察他的脸,发现他的黑眼睛正投向一百英尺下的地面。他正在利用林科接受治疗的时间寻找史尼斯球,一点也不受到干扰。

    林科最后终于又站了起来,骑上他的扫帚,又重新回到空中去。全场的穿绿衣服的支持者对此而大声欢呼。他的恢复给爱尔兰队增添了信心。当莫斯特夫又吹哨子时,追逐者们又风驰电掣在空中,那速度之快,是哈利所从未见的。

    在十五分钟速度的运动中,爱尔兰又得了十次分,扩大了比分的距离。他们现在一百三十比十而领先。比赛开始变得更加激烈了。

    当摩莉特又一次把球投向球门时,保加利亚的守门员周格莱夫紧紧地用手臂夹住了飞向她的可夫尔球。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哈利还未看清楚。但爱尔兰人都生气地尖叫,而莫斯特夫先生的长哨声告诉了他这是犯规的。

    “莫斯特夫判保加利亚守门员犯规,她用了手肘!”巴格蒙先生大叫地告诉观众。“对了,爱尔兰点球!”

    当看到摩莉特被判犯规后,矮精灵们像一群发光的大黄蜂,生气地升到空中,形成“哈!哈!哈!”几个字。在广场另一边的米拉也跳了起来,生气地摇摆着头发,又开始了跳舞。

    马上,所有威斯里家的男孩和哈利把他们的手指塞到耳朵里,但荷米恩不需要这样做,她拉拉哈利的手。他转过来看着她,她不耐烦地把他的手指拉出他的耳朵。

    “看那个裁判!”她小声地说。

    哈利往广场看去。海森。莫斯特夫降落在跳舞的米拉前,他的动作十分奇怪。他弯曲着他的胳膊,显示他的肌肉,并十分兴奋地摸着他的胡子。

    “现在不能这样!”露得。巴格蒙说,虽然听起来他也很兴奋。

    “有人可以用力打一下裁判吗?”

    巫医穿过广场,他也把手指塞在自己的耳朵上。他用力地踢了一下莫斯特夫。莫斯特夫似乎清醒了很多,他正在对那些停止跳舞,看起来很生气的米拉大叫。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莫斯特夫正在试图驱逐保加利亚队的吉祥物!”巴格蒙先生的声音响起,“现在发生的事是我们以前从未遇见过的,哦,这会变得很糟糕的。”

    果然不出所料,保加利亚的进攻手福尔可夫和维尔可努落到莫斯特夫的两边,并开始十分生气地和他争吵,指着正在高兴地形成“嘻!嘻!嘻!”字样的矮精灵。莫斯特夫不理会保加利人的争论。

    他指着空中叫他们重新回到空中去。当他们拒绝后,他吹了两声短哨。

    “爱尔兰两个点球!”巴格蒙叫道,保加利亚人群生气地吵闹着。“现在福尔克夫和维尔可努最好回到扫帚上去。好的,他们走了,现在特洛拿着可尔夫球……”

    比赛现在进入一种极度野蛮的状态。两队的进攻者都毫无怜悯地互相进攻:特别是福尔可夫和维尔可努,他们看起来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木棍是打到布鲁位球还是人。迪米特弗直接冲向拿着可尔夫球的莫兰身上,使她几乎从扫帚上摔下来。

    “犯规!”当一个爱尔兰支持者吼出来后,所有的爱尔兰支持者都站了起来,形成一遍绿色的浪潮。

    “犯规!”露得回巴格蒙的强调的声音也响起。“迪米特弗擦过莫兰,不顾一切地撞向她,这应该又罚一个点球!是的,哨声响起!”

    矮精灵又升到空中,这一次,他们形成一个巨大的手,这对对面的米拉来说,是一个很粗鲁的标志。这时候,米拉失去了控制,她们穿过广场,把一些看似火球的东西扔向矮精灵。哈利通过他的望远镜看到这一切,他现在觉得米拉一点也不美丽了。相反,她们的睑伸长成尖的鸟嘴形,有鳞的翅膀从她们肩膀上爆裂出来。

    “孩子,就是为什么你们不可以独自来看的原因。”威斯里先生看着下面骚动的人群说。

    巫士官员涌到场地去分开米拉和矮精灵,但是没有成功。同时,下面的战斗并没有影响上面的人。哈利赶紧又用他的望远镜去观看空中的比赛。可夫尔球就像子弹似的传到另一个人手中。

    “莱思基一迪米特弗一莫兰一特洛一摩莉特一艾文努又传给莫兰,莫兰,莫兰得分!”

    但是因为米拉的尖叫声,内阁成员魔杖发出的声音,保加利亚人生气的吼叫,几乎都没办法听得到爱尔兰支持者的欢呼声。比赛马上又开始了,现在莱思基拿着可尔夫球。

    爱尔兰的进攻者凯里大力地把飞过的布鲁位球未向克伦。克伦没有来得及低下头,布鲁佐球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人群中响起了大声的呻吟声。克伦的鼻子好像打断了,正在流血,但是海森。莫斯特夫没有吹哨。他刚才分散了注意力。哈利认为这不能责怪他,因为刚才一个米拉向他扔了一个火球,他扫帚的尾部着火了。

    哈利希望有人意识到克伦受伤了。虽然他是支持爱尔兰的,但克伦是球场上最优秀的队员。很显然,罗恩也是这样认为的。

    “暂停!啊,快!他不可以这样继续比赛!看他!”

    “看林科!”哈利大叫。

    因为这个爱尔兰搜索者突然俯冲,哈利很肯定这不是在使诈,这次是真的……

    “他看见史尼斯球了!”哈利喊着,“他看见它了!看他走的方向!”

    一半人都似乎意识发生什么事了,爱尔兰观众又站了起来,开始做绿色的人浪,他们对着自己的搜索者尖叫……但是克伦跟在他后面。他怎么可以看见他是往哪里走呢?哈利对此无法理解。在他后面有红色的斑点在空中飞,但他现在已经追上了林科,然后他们两人又一起跃向地面。

    “他们要摔到地面了!”荷米恩尖叫。

    “他们不会的。”罗恩吼着。

    哈利叫道:“林科会的!”

    他是对的,因为下一秒,林科又重重地摔到了地面,他马上被大群生气的米拉进攻。

    “史尼斯球?史尼斯球去哪里了?”查理和人群一起大声地问着。

    “他拿到了,克伦拿着,都结束了。”哈利喊道。

    克伦慢慢地升到空中,高高举起他的拳头,里面闪着金光,他的红袍闪闪发光,鼻子还是在流血。

    比分板上显示:保加利亚:~百六十分;爱尔兰:一百七十分。人群中,大家似乎未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然后,慢慢地,就像一个巨大的喷气式飞机发动了似的,爱尔兰支持者的叫喊声越来越大,最后都兴奋地尖叫。

    “爱尔兰赢了!”巴格蒙大声地喊,他也像爱尔兰人一样,被比赛的突然终止弄呆了。“克伦拿到了史尼斯球,但爱尔兰赢了。我的上帝!没有人会想到这样的结果。”

    “他为什么要拿到史尼斯球?没有什么好处。”罗恩问,即使他也在上蹦下跳,把手举过头,用力地鼓掌。“他在爱尔兰领先的情况下让比赛结束,白痴!”

    “他知道他们没办法追上比分了,”哈利大声地说,想盖过其他声音,同样也用力鼓掌,“爱尔兰的追逐者实在太优秀了,他只希望由他来结束,就这样。”

    “他很勇敢,不是吗?”荷米恩说着,向前倾去看克伦落地,一群巫医在打架的矮精灵和米拉中分出一条路,走向克伦。“他看起来很糟糕……”

    哈利又拿起了他的望远镜。很难看得清楚下面发生什么事了,因为矮精灵们现在高兴地在整个广场到处乱蹦,但他还是找到了被巫医们围着的克伦。他看起来比刚才更阴霸了,拒绝被他们抬起来。他的队友们围着他,摇着头十分沮丧。在不远处,爱尔兰队员在他们吉祥物撒下的金雨中高兴地跳舞。国旗在整个体育馆飞舞,四周响起了爱尔兰的国歌。米拉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现在非常美丽,不过十分气馁和失望。

    “他们打得十分勇敢。”哈利身后响起一个郁闷的声音。他四处张望,发现是保加利亚的魔法大臣。

    “你会讲英语!”法治有点生气地问,“但你让我扮了一天的小丑!”

    “呃,只是开开玩笑,”保加利亚大臣说着,耸了耸肩。“现在快迪斯世界杯进入最高潮!”巴格蒙激动地说。

    哈利的眼睛忽然被一道白光弄得目眩,上等厢忽然被灯光装饰得格外夺目,每个人都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瞟了一眼入口处,他看到两个巫士拿着一个盒走了进来,里面放着一个金色杯。他们把它交给可尼斯。法治,他看起来还是很不高兴,因为他用手语讲了一天的话都是白搭。

    “让我们给失败的保加利亚以掌声鼓励!”巴格蒙叫着。

    七名失败的保利亚队员走上楼梯。下面的观众都感激地鼓掌。

    哈利可以看见无数个镜头往这边闪光。

    一个接一个的,保加利亚队员站在了包厢的椅子之间,巴格蒙讲出他们的名字,他们一个一个地与自己的大臣和法治握手。站在最后的克伦看起来确实很糟糕。两个黑眼睛在流着血的脸上显得特别明显。他还拿着史尼斯球。哈利发现他有一双鸭子似的脚,圆圆的肩膀。当宣布到克伦的名字时,整个体育馆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

    然后轮到爱尔兰队,艾丹。林科由莫兰和克农里扶着。第二次摔倒,让他几乎晕过去了,他的眼睛看起来很没神。但当特洛和决格利把奖杯举到空中时,他高兴地笑了。观众们爆发出阵阵巨大的欢呼声。哈利的手因为鼓掌已经有点麻木了。

    最后,爱尔兰队离开包厢,骑着他们的扫帚,再一次接受观众的祝贺。(艾丹。林科坐在克农里的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腰,仍然笑着),巴格蒙把魔杖指向他的喉咙,低声说:“怀尔得斯。”

    “他们会很多年后都在谈论这次比赛,”他沙哑地说,“一对难以想象的双胞胎,真可惜无法持续长些。哦,对了,对了,我欠你们多少钱?”

    因为弗来德和乔治刚刚从座位爬过来张出双手,露出大笑地站在露得。巴格蒙先生前面。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九章 黑色标记

    当他们走下紫地毯铺着的楼梯时,威斯里先生恳求他们说:“不要告诉你们的妈妈,你们赌钱了。”

    “别担心,爸爸,”弗来德高兴地说,“我们对怎样花这笔钱有个伟大的计划,我们不想让它被没收。”

    威斯里先生看起来好像想问他们的伟大的计划是什么,但想了一会儿后,决定他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他们很快就跟上了涌出体育馆的人群,并和大家一起走回营地。当他们走在被灯笼照亮的小道上时,到处都听到沙哑的歌声,呵呵地笑着和拿着灯笼的矮精灵在他们头上飞。当他们最后到达帐篷后,都没有睡意。因为他们不断地制造吵闹声,最后威斯里先生不得不同意他们在睡觉之前再喝一杯可可。大家都兴高采烈地谈论著比赛。威斯里先生很不同意查理的观点。最后,因为金妮困倦,趴在小桌子上并打翻了一杯热可可,因此威斯里先生宣布停止讨论,每一个都必须去睡觉。荷米恩和金妮走进另一个帐篷,哈利和其余威斯里家的男孩换上睡衣,爬上了他们的床铺。他们仍然可以听到营地的另一边传来的歌声和砰砰的撞击声。

    “哦,我太高兴我不用值班了,”威斯里先生十分困倦地咕哝,“我无法想象要怎样才能使那些爱尔兰人停止庆祝。”

    哈利睡在罗恩的上铺,看着帐篷的帆布顶,看到一个矮精灵拿着灯笼飞过,然后又想象一些克伦迅速移动的精彩画面。他怎样骑回他的扫帚,又设计出骗局来欺骗林科……林科永远也无法作出这样快速扭动的曲线。这种移动就像……哈利看到自己穿着后面印有名字的袍子,想象着自己处于那种场景,听到千万欢呼声,露得。

    巴格蒙的声音在体育馆中回荡:“波特出场!”

    哈利不清楚自己到底睡着了没有,他想,如果像克伦那样飞可能只是在做梦。忽然,威斯里先生大叫着。

    “起床了,罗恩、哈利!快点,起床,非常紧急!”

    哈利马上坐起来,头碰到了帐篷的帆布顶。

    “什么事?”他问。

    朦朦胧胧地,他不知道有何不妥。营地的声音变了。歌声没有了,他可以听到尖叫声和人们奔跑的声音。

    他从床铺滑下来,拿起他的衣服。但是刚把牛仔裤套在他睡衣上的威斯里先生说:“没时间了,哈利,拿一件夹克就行,出去,快!”

    哈利听到后,急忙跑出帐篷,罗恩跟在他后面。

    借着仍在燃烧的火堆,他可以看到人们正跑进森林,躲避着某种穿过田野追逐着他们的东西,某种发出奇怪的像喝醉了的吵闹声向他们飘来,然后射来一阵强烈的绿光,照亮了整个场地。

    一群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巫士,手里拿着魔杖指向前方,正在慢慢地穿过田野。哈利瞟了他们一眼,他们好像没有睑……然后意识到他们的头用头巾包着,戴着面具。在他的上面,半空中飘着四个打斗的身影,扭曲成十分怪异的形状。好像在地上带着面具的巫士是在操纵木偶,在上面的人像木偶像被魔杖发出了一条条无形的线控制着。其中的两个身影十分小。

    更多的巫土加入了游行队伍,一边笑一边指着飘浮着的身影。

    当游行队伍膨胀后,帐篷被压弯,倒了下来。有一两次,哈利看到游行队伍中的人用魔杖点燃帐篷。连续几个帐篷都烧着了,尖叫声更加大。

    当飘动的身影经过一个烧着的帐篷时,它们突然被照亮了,哈利发现他们当中一个是罗伯特先生——营地的管理人员。另外三个看起来可能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下面的~个游行人用魔杖轻弹一下罗伯特太太,她马上上下颠倒了,她的睡裙滑了下来,露出了她的内裤。她努力去盖住自己,而下面的人群高兴地尖叫。

    “太过分了!”罗恩低声说,看看最小的马格小孩,他因为在六十英尺的高空,头不稳定地摇来摇去,已经开始吐了。“真是太过分了!”

    荷米恩和金妮急急忙忙地跑问他们,在她们的睡裙上披上外套,威斯里先生就在他们后面。同时,衣冠整齐的比尔、查理和伯希也从男孩的帐篷里出来了,他们卷着袖子,拿着他们的魔杖。

    “我们要去帮内阁,”威斯里先生大声地喊着,卷起他的袖子。

    “你们跑进森林,站在一起。当我们搞定一切后,会去接你们的。”

    比尔、查理和伯希早就全速冲向游行队伍,威斯里先生跟在他们后面,内阁成员也从各个方向冲向混乱的来源,在罗伯特一家下面的人群越走越近了。

    “快走!”弗来德抓住金妮的手,拖着往森林里面去。哈利、罗恩、荷米恩和乔治跟在他们后面。当他们到达森林时,他们都往后看。罗伯特家下面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看到内阁的巫士正努力地要穿过去,盖住中间的巫士,但是他们有很大困难,看起来他们害怕太暴力会让罗伯特一家从上面摔下来。

    照亮通往体育馆的颜色各异的灯笼已经熄了。黑黑的身影在森林中乱撞,小孩都在哭。紧张的叫唤声、吓坏的尖叫声响遍了寒冷的夜空。哈利觉得自己被人一会推向这边,一会推向那边,但看不见他们的脸。忽然,他听到罗恩痛苦的叫声。

    “发生什么事了?”荷米恩紧张地问,她突然停住,哈利撞了上去。“罗恩,你在哪里?噢,真该死!”

    她点亮她的魔杖,靠微弱的光线寻找罗恩,看见罗恩趴在地上。

    “我被一个树根绊倒了。”他生气地说,又站了起来。

    “哦,有那样的脚,真是很难不被绊到。”一个声音从他们后面传来。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马上转过身,看到杰高。马尔夫自己一人站在他们旁边,靠着树,非常高兴。他抱着臂,他似乎可以透过之间的缝隙,看到营地里发生的一切。

    “威斯里,”马尔夫说,他的灰眼睛闪闪发光,“你现在最好快点,你也不想让她发现,对吧?”

    他向荷米恩点点头,在那时候,营地传来好像是爆炸的声音,一道绿光顿时照亮了森林。

    “那意味着什么?”荷米恩大胆地问。

    “格林佐!他们在追马格人,”马尔夫说,“你想把你的内裤显示在半空中吗?因为如果你想,吊起来……他们正在朝这走来,我们可以大笑一通。”

    “荷米恩是一个女巫。”哈利吼道。

    “少多管闲事,波特,”马尔夫邪恶地笑着说,“如果你以为他们分辨不出一个杂种,就继续这样吧。”

    “注意你的话!”罗恩叫道。每个在场的人都知道,“杂种”对于一个有马格人血统的女巫或巫土,是一个很无礼的词语。

    森林的另一边传来一声巨响,他们附近的一些人尖叫了。

    马尔夫轻轻一笑,“太容易被吓到了,不是吗?”他慢悠悠地说:“我想你们的爸爸叫你们躲起来。他去哪里了?想拯救那些马格人吗?”

    “你的父母呢?”哈利问道,他生气了。“他们在哪里戴着面具,对吧?”

    马尔夫转向哈利,仍然笑着。“呃,如果他们是的,我也不可能告诉你,对吧,波特?”

    “哦,快走,”荷米恩说着,厌恶地看了马尔夫一眼。“我们去找其他人吧。”

    “继续往下走吧,格林佐!”马尔夫轻蔑地说。

    “走吧,”荷米恩重复一遍,接着她拉着哈利和罗恩又回到路上。

    “我敢打赌,他爸爸在戴面具的人群当中。”罗恩生气地说。

    “上帝保佑,最好内阁可以抓住他!”荷米恩生气地说:“噢,难以置信,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看不到弗来德、乔治和金妮。路上挤满了人,大家都紧张地向后看着营地。

    不远处一群穿着睡衣的少年正激烈地在路上争论著。当他们看到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时,一个有着厚厚的卷头发的女孩转过身,快速地讲了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呃,什么?”罗恩问。

    “哦,”刚才讲话的女孩转身去了,当他们继续走时,他们清楚地听到她说:“欧杰沃斯。”

    “比尔贝顿。”荷米恩低声说。

    “对不起,你说什么?”哈利问。

    “他们一定是去比尔贝顿,”荷米恩说,“你知道比尔贝顿,魔法学院。我在《欧洲魔法教育》中看到过。”

    “噢,对!”哈利说。

    “弗来德和乔治不可能走这么远。”罗恩说着,拿出他的魔杖,像荷米恩一样点亮它,照了一下小路。哈利把手伸进口袋找他的魔杖——但没有!他能找到的东西只有他的望远镜。

    “噢,我不相信!我的魔杖不见了!”

    “你在这开玩笑吧!”

    罗恩和荷米恩高举他们的魔杖,几束分散的光线照亮了地面。

    哈利到处找,但是仍然看不见他的魔杖。

    “可能在帐篷里。”罗恩说。

    “可能在我们跑时,它掉出来了。”荷米恩紧张地说。

    “对,”哈利说,“可能……”

    在魔法世界,他总是整天都拿着魔杖,发现自己没有了它以后,他觉得自己是非常易受伤害的。

    一个沙沙声使他们三人都跳了起来,温奇,那个佣人精灵,正在树丛中挣扎着找路。她处于一种最奇异的状态。很显然,她有很大困难,就好像有个无形的人要把她抓回去。

    “到处都有坏的巫士!”她发狂地吱吱叫,她钻出来后,继续拼命跑。

    她气喘吁吁地跑着消失在树林中。

    “她在干什么?”罗恩好奇地望着温奇,“为什么她不能在路上跑?”

    “我打赌她应该没有被允许躲起来。”哈利说。他想到了多比:每一次他试图去做一些马尔夫家不允许的事,他就要被责打。

    “你知道吧?佣人精灵被很残忍地对待!”荷米恩愤愤不平地说,“这是奴隶制。当克劳斯先生叫她去体育馆的顶部,她吓坏了。

    他使她吓呆了,所以当他们拆帐篷时,她甚至不可以跑!为什么不能为他们做一些事呢?“

    “呃,精灵是高兴这样的,不是吗?”罗恩说,“你在赛场也听到温奇说‘佣人精灵是不可以有快乐的’,这就是说她喜欢被人指使。”

    “就是像你这样的人,”荷米恩激怒地说,“支撑着这个腐朽、不公平的制度,因为你们太懒了……”

    另一个从森林边传来的巨响回荡在森林中。

    “我们继续走吧,好吗?”罗恩说。哈利看到他生气地盯着荷米恩。或许马尔夫所说的是对的,荷米恩比他们更危险。他们又出发了,哈利仍然在口袋里搜索着,即使他知道魔杖已不在那里了。

    他们沿着黑黑的道路走进森林深处,仍然到处找弗来德、乔治和金妮。他们经过一群妖精时,发现他们正对着一袋金子呵呵地笑,毫无疑问,他们是因比赛打赌而赢的,而且他们看起来似乎不受营地的混乱的影响。再走几步,他们进入一条有银色灯的路,当看向森林时,发现三个美丽的米拉被一群年轻的巫土围着,他们在大声地讲话。

    “我一年拿一百袋的帆船币,”他们当中的一个叫道,“我是危险生物销毁委员会的杀手。”

    “不,你不是,”他的朋友喊,“你是李奇。高尔顿的洗碟工人,但我是吸血鬼的猎手,我到目前为止杀了九十个……”

    第三个年轻的巫士插口说:“我将会成为魔法大臣。”即使在米拉昏暗的银光下,他脸上的青春痘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

    哈利轻蔑地笑着。他认识那个长着青春痘的巫士,他的名字叫史丹。圣派克,他实际上是汽车公司的售票员。

    他转向罗恩,想告诉他。但是罗恩的脸变得非常的苍白,下一秒钟,他喊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已经发明一种扫帚,可以到达木星吗?”

    “冷静点!”荷米恩说,她和哈利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边去。这时候,米拉和她们的崇拜者的声音慢慢消失了,他们进入了森林的中心。好像周围只有他们,四周非常的安静。

    哈利向四周张望,“我想我们可以在这里等,因为这里可以听到一里内的声音。”

    话音刚落,露得。巴格蒙忽然从一棵树后走出来,站在他们的前面。

    即使是靠着微弱的灯光,哈利也可以看到巴格蒙的巨大变化。

    他不再是兴高采烈的,脸色红红的,他的脚下也不再有弹簧,他看起来十分苍白和痛苦。

    “谁?”他向他们眨眼,想看清他们的脸,“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就你们几个?“

    他们惊讶地互相看着对方。

    “呃,外面有骚乱。”罗恩说。

    “什么?”巴格蒙盯着他。

    “在营地上……一些人抓住了一个马格人家庭。”

    巴格蒙大声地诅咒说:“该死!”他看起来很迷惑。他不再说一句话,“砰”的一声,他便瞬间移动了。

    “巴格蒙并不是能控制一切事情的,对吗?”荷米恩皱着眉头说。

    “但他还是一个优秀的进攻手,”罗恩说,坐在一棵树下的干草上。“当他在温布尔登黄蜂队时,这支队赢了三次。”

    他从口袋中拿出克伦的模型,把它放在地上,看它走路,就像真的克伦一样,这个模型有鸭子似的脚和圆肩膀,它分开的双脚比它的扫帚更令人注意。哈利听着从营地来的声音。一切都显得很安静,可能骚乱已经结束了。

    过了一会儿,荷米恩说:“我希望其他人没事。”

    “他们会没事的。”罗恩说。

    “想想如果你爸爸抓住了露布斯。马尔夫,”哈利说着,坐到罗恩旁边,看着小克伦模型在落叶上走路,“你爸爸总是说要从他身上找出些什么东西。”

    “那会扯破老杰高的假面具,太好了!”罗恩说。

    “那些可怜的马格人,”荷米恩紧张地说,“如果他们弄不下来,那该怎么办?”

    “他们会的,”罗恩保证道,“他们会找方法的。”

    “太疯狂了。在所有的魔法内阁成员都在这里的时候做这种事情!”荷米恩说。“我是指,他们还想着逃脱吗?你认为是因为他们喝了酒,还是……”

    但她忽然停了下来,往身后看。哈利和罗恩也马上向四周看。

    听起来好像有人正朝他们这边走来。他们一边听着从黑色森林后面传来的参差的脚步声,一边等着。但那些脚步声忽然停止了。

    “有人吗?”哈利喊道。

    没有回答,哈利站起来,到处张望。实在太黑了,并不能看得很远,但是他可以感到某人正站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外。

    “谁在哪里?”他问。

    然而,在毫无预告的情况,沉默被一个他们从未听过的声音打破。这不是一个吓坏了的声音,而是像在拼写似的。

    “摩斯莫雷德!”

    从黑暗中迸出一个巨大的,发着绿光的东西。哈利尽力透过它看清楚,它开始上升,超过树顶,进入天空。

    “这是什么?”罗恩气喘吁吁地问,他赶快站起来,看着刚刚出现的东西。

    过了几秒钟,哈利以为这是矮精灵的另一个排列。然后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头颅,由像绿宝石的星星组成,还有一条蛇从嘴里伸出来,像舌头似的。当他们在看时,它越升越高,发出绿色的烟,在黑色的天空的映衬下,像一个新的星座。

    忽然,整个森林充满了尖叫声。哈利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头颅的突然出现。现在这个头颅越升越高,已经可以照亮整个森林,就像一个狰狞的霓虹灯标志。他扫视一下森林,想找出变出头顿的人,但见不到任何人。

    “谁在那里?”他又问了一次。

    “哈利,快跑!”荷米恩抓住他背后的夹克,拖着他向后跑。

    “是黑色标记,哈利!”荷米恩吼道,拼命拉着他,“是——是——‘那个人’的标志!”

    “福尔得摩特?”

    “哈利,快!”

    哈利转过身,罗恩急忙拿起他的微型克伦,他们三人开始穿过这片林地,但是还没走到几步,一系列的“砰”声告诉了他们二十个巫士来了,他们出现在空中,包围着他们三人。

    哈利转过身,几秒内,他知道一个事实:每个巫士都拿着魔杖指着他,罗恩和荷米恩想都没来得及想,他便大喊:“低头!”他抓另外两个人,把他们推到地面。

    “吓呆了!”二十个声音叫着,有一道强得刺眼的光闪过,哈利感到他头发都飘动了,就好像有一股强风扫过这片林地。稍微抬起头,他看见从巫士的魔杖飞出很多发着如火光的喷气,正在向他们飞来。

    “住手!”一个他认识的声音响起,“住手!那是我的儿子。”

    哈利的头发不再飘动。他把头抬高一点。站在他前面的巫士放下魔杖。他翻滚过来,当看到威斯里先生正如他们大步走来时,吓坏了。

    “罗恩,哈利,荷米恩,你们没事吧?”他的声音在颤动。

    “走开,亚瑟。”传来一个简短、冷酷的声音。

    是克劳斯先生,他和其他内阁巫士走近他们。哈利站起来,面对着他们。克劳斯先生的脸因愤怒而绷得紧紧的。

    “谁做的?”他问道,他锐厉的眼睛盯着他们,“是谁变出黑色标记的?”

    “我们没有!”哈利指着那头颅说。

    “我们什么都没做,”罗恩擦着他的手肘,愤愤不平地看着他的爸爸。“你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不要说谎!”克劳斯先生厉声喝道,他的魔杖仍然直接指着罗恩,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看起来有点疯了似的。“你们在犯罪的现场!”

    “巴地,”一个穿着长裙子的巫婆小声地说,“他们是孩子,巴地,他们无法做得到了。”

    “你们三个,标记是从哪里来的?”威斯里先生马上问。

    “在那里,”荷米恩说,指着他们听到声音的地方,手在发抖,“有人躲在林的后面……他们讲了一个词,是咒语。”

    “在那里,是吗?”克劳斯先生问,把他的大眼睛转向荷米恩,脸上写满了怀疑。“讲了一个咒语,是吗?小姐,你似乎很清楚标记说了什么。”

    除了克劳斯先生外,没有一个内阁巫士认为哈利、罗恩、荷术恩有可能变出这个头颅,相反地,当听到荷米恩的话后,他们又都举起了魔杖,指向她指示的方向,往黑漆漆的森林里看。

    “我们太迟了,”穿着长裙的巫婆说,摇着她的头,“他们早就瞬间转移了。”

    “我不这样认为,”一个有着棕色短胡子的巫士说。他是阿姆斯。迪格瑞,塞德里克的爸爸。“我们穿过那些树丛,很有希望能抓住他们……”

    当迪格瑞先生挺挺胸,举起他的魔杖,穿过林地,消失在黑暗中时,一些巫士提醒他:“阿姆斯,小心点!”荷米恩把手捂住嘴,看着他消失了。

    几秒钟后,他们听到迪格瑞的叫喊声。

    “是的!我们抓住他们了,这里有个人!没有意识了!是……

    但是……我的天啊……“

    “你抓到谁了?”克劳斯先生喊道,听起来很不相信,‘雌?是谁?“

    他听到折断树枝的声音,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脚步声,接着迪格瑞先生从树丛后面走了出来。他抱着一个瘦小的,软弱的东西。

    哈利马上认得那个茶几盖布,是温奇。

    当迪格瑞先生把克劳斯先生的精灵放在他脚旁的地上时,他没有动,也没有讲话,其他内阁巫士看着克劳斯先生,他呆住了几秒钟,当他向下看着温奇时,他白色的脸上冒着火焰。然后,他又清醒了。

    “这……不可能……”他急忙说,“不。”

    他马上在迪格瑞先生周围走来走去,然后大步走向他发现温奇的地方。

    “没用的,克劳斯先生,”迪格瑞先生在他背后说,“那里没有其他人了。”

    但克劳斯先生好像不打算听他的,他们看到他到处走,他把树丛推到一边,到处找,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挺尴尬的,”迪格瑞先生小声说,看着不省人事的温奇,“巴地。克劳斯家的佣人精灵,我的意思是……”

    “它不能成功的,阿姆斯,”威斯里先生小声说,“你不会认为是这个精灵吧?那个黑色标记是个巫士的标志,它需要一个魔杖。”

    “是的,她有一个魔杖,”迪格瑞先生说。

    “什么?”威斯里先生问。

    “这里看,”迪格瑞先生拿起一个魔杖,递给威斯里先生。“这个东西在她的手中。这是有违魔法使用的宪法的。非人类是不可以拿魔杖的。”

    这时候,又传来“砰”一声,露得。巴格蒙出现在威斯里先生旁边,看起来气喘吁吁地,分不清方向。他瞪大眼睛,盯着那个绿宝石的头颅。

    “黑色标记!”他气喘吁吁地说。在他转向他的同事时,他几乎踩到温奇了。“谁做的?你们抓到他了吗?巴地!发生了什么事?”

    克劳斯先生空着手回来。他的脸还是十分苍白,像鬼一样,他的手和胡子都在抖动。

    “你去哪里了,巴地?”巴格蒙刚刚注意到温奇躺在地上,“她怎么了?”

    “我很忙,露得,”克劳斯先生说,他仍然十分震惊,嘴唇几乎动也没动,“我的精灵昏迷了。”

    “昏迷?你是指因为你们?但是为什么?”

    恍然大悟的表情突然出现在巴格蒙的圆的发光的脸上,他抬头看着那个头颅,又看看温奇,然后又看着克劳斯先生。

    “不!”他说,“温奇吗?变出那个黑色标记?她不可能知道怎么弄。首先她需要一个魔杖!”

    “她有,”迪格瑞说,“我找到她时,她手里拿着一个魔杖,克劳斯先生,如果你没事的话,我想我们应该听听她怎样为自己辩护。”

    克劳斯先生不作任何表示,对迪格瑞先生的话不作反应,但迪格瑞先生把他的沉默当作答应。他举起他的魔杖,指向温奇说:“安威纳!”

    温奇虚弱地动了一下。她张开她棕色的眼睛,惊讶地眨了几下。她看到迪格瑞先生的脚,然后慢慢地,害怕地抬起头看到他的脸。然后,更慢地,她看到天空去。哈利可以看到那个飘动的头颅映在她巨大的透明眼睛中。她气喘吁吁地、害怕地看了一下挤满人的林地,害怕得呜咽起来。

    “精灵!”迪格瑞先生严厉地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魔法生物纪律条现控制部门的成员之一!”

    温奇开始向前和向后地滚动,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哈利想起了多比违背了命令时的害怕神情。

    “精灵,你可以看到,这个黑色标记是刚才变出来的,”迪格瑞先生说,“而你就在它的下面被发现!解释清楚!”

    “我,我,我没有做,先生!”温奇喘息说,“我不懂得怎么做。

    先生!“

    “我们发现你时,你拿着一个魔杖!”迪格瑞先生大声吼道,在她前面挥动着魔杖。当魔杖被周围的绿光照亮时,哈利认得它。

    “嗨,是我的!”他说。

    在场的每个人都看着他。

    “什么?”迪格瑞先生不相信地问。

    “那是我的魔杖!”哈利说,“我把它弄丢了。”

    “你丢了它?”迪格瑞先生不相信地重复,“这算是告白吗?你变出标记后,把它扔到一边?”

    “阿姆斯,想想你在和谁讲话?”威斯里先生非常生气地说:“哈利。波特可能变出黑色标记来吗?”

    “呃,当然不可能,”迪格瑞先生喃喃而言,“对不起,我失言了。”

    “不管怎样,我并没有把它扔在哪里,”哈利说,指着头颅下面的树丛。“我一进树林就弄丢它了。”

    “所以,先生,”迪格瑞先生说,当他又看向温奇时,他的目光变行锋利了,低着腰,“你发现了这个魔杖,是吗?精灵?你拾起它,然后想你应该用它来获得一些乐趣,对吗?”

    “我没有用它来变魔法,先生!”温奇吱吱地说,眼泪沿着她扁扁的圆形鼻子流了下来。“我只是把它捡起来,我并没有变黑色标记,先生!我不懂!”

    “不是她!”荷米恩说。她看起来非常紧张,她走到内阁巫士面前说,“温奇只是那么丁点的声音,而我们听到的讲咒语的声音很低沉。”她看着哈利和罗恩,寻求他们的支持,“绝对不像是温奇做的,对吗?”

    “是的,”哈利摇着头说,“肯定不像一个精灵的声音!”

    “是的,是一个人的声音。”罗恩说。

    “呃,呃,我们很快就知道了。”迪格瑞先生咆哮着,看起来不为所动。“有一个简单的方法,可以知道魔杖最后做了什么。精灵,你知道吗?”

    温奇发抖着,疯狂地摇着头,她的耳朵在振动。迪格瑞先生举起了他的魔杖,把它的尖头顶着哈利的。

    “伯希因汉特土!”迪格瑞先生吼叫着。

    当一个巨大的有着蛇形舌头的头颅从两个魔杖接头的地方冒了出来,哈利听到荷米恩的喘气声,她吓呆了。但它只是高处那个绿色的头颅的影子,看起来好像由厚厚的灰烟组成。

    “德利斯!”迪格瑞先生大叫,烟组成的头颅消失了,只剩下一股烟。

    “所以”迪格瑞说,他有着一种狂热的胜利感,他看着温奇,现在她仍然在发抖。

    “不是我做的!”她吱吱地说,她的眼珠害怕地疯狂转动,“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懂!我是个好精灵,我不会用魔杖!我不懂!”

    “证据确凿,精灵!”迪格瑞先生吼着,“我们抓到你手拿着这个犯罪的魔杖!”

    “阿姆斯,”威斯里先生大声说,“想想吧,只有几个巫士懂得。

    她从哪里学到的?“

    “或者阿姆斯在想,”克劳斯先生冷冰冰地一字一字地说,“我经常教我的佣人变黑色标记!”

    一片寂静!

    阿姆斯。迪格瑞看起来非常生气,“克劳斯先生,不,一点也不是!”

    “你现在控诉这里的两个人,他们有可能变出黑色标记!”克劳斯先生吼着,“哈利。波特和我!我想你对这个男孩的故事十分清楚,阿姆斯?”

    “当然,每个人都知道。”迪格瑞先生小声说,非常困窘的样子。

    “我相信你还记得我给了很多证据。基于多年的工作经验,我讨厌和憎恨变邪的技术和那些用这种技术的人。”克劳斯先生大声说,他的眼睛凸了出来。

    “克劳斯先生,我从来没有认为你与这个有什么关系!”迪格瑞先生小声地说,他那有着棕色短胡子的脸变红了。

    “如果你指控我的精灵,那就指控我吧!迪格瑞!”克劳斯先生大声说,“她还能从哪里学到这种技术呢?”

    “她,她可能在别处学的。”

    “准确点,阿姆斯,”威斯里先生说,“她可能在别处学的……

    温奇?“他转向精灵,温柔地说。但是她畏缩着,好像他也对她大吼似的,”你到底在哪里捡到哈利的魔杖的?“

    温奇大力纽着她的衣角,把她的手指都磨破了。

    “我,我在……我在那里找到的,先生……”她小声说,“那里,在树林丛中,先生。”

    “你明白了吗?阿姆斯?”威斯里先生说,“任何一个人变出标记以后,可以马上瞬间移动,把哈利的魔杖丢在这里,因为那会暴露出自己来。温奇在这里,不幸地见到了这魔杖,并把它捡起来。”

    “但是,她应该离真正的犯人不远!”迪格瑞先生不耐烦地说,“精灵!你看到什么人吗?”

    温奇抖得更厉害了。她巨大的眼睛从迪格瑞先生转向露得。巴格蒙,又转向克劳斯先生。

    然后吞吞口水,说:“我没看到任何人,先生……没人……”

    “阿姆斯,”克劳斯先生简短地说,“我非常清楚地知道,在通常情况下,你会把温奇带到你的部门去审问。然而,我希望你能让我来处理。”

    迪格瑞看起来好像听不懂他讲的话似的,但是哈利知道,克劳斯先生在内阁中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迪格瑞先生不敢拒绝他的。

    “你可以迟些再肯定她将被惩罚。”克劳斯先生冷酷地补充。

    “长,长官,”温奇结结巴巴地说,“长,官,求求您了!”她望着克劳斯先生,眼睛里闪着泪光。

    克劳斯先生盯着她,他的脸轮廓分明,十分严厉,他的注视中没有同情。“温奇今晚的行为,我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他慢慢地说,“我叫她留在帐篷里。我告诉她留在那里,我出来解决问题。

    但我发现她违背了我的命令,这意味着她想要衣服!“

    “不!”温奇尖叫着,卧倒在克劳斯先生的脚不,“不,主人!

    不要衣服!不要!“

    哈利知道放一个佣人小精灵自由的唯一办法是给它一件衣服。

    看到温奇趴在克劳斯先生脚边呜咽,手紧紧地抓着身上的茶几盖布,真是非常可怜。

    克劳斯先生向后退了一步,与精灵拉开距离,不想与她有接触。他看着她就好像是一些肮脏的,腐坏的东西,会弄脏了他闪闪发光的鞋子似的。

    “一个违背我命令的精灵对我没用,”他冷冷地说,他看着荷米恩,“一个忘记了对主人的责任和维护主人荣誉的佣人是没用的。”

    温奇哭得非常的伤心,她的哭声响遍这个地方。又是一遍寂静、沉默,最后被威斯里先生打破了。他平静地说:“呃,我想把我的孩子们带回帐篷,如果没人反对的话,阿姆斯那个魔杖很有用的,如果哈利可以拿回它,请……”

    迪格瑞把魔杖递给哈利,哈利把它放到口袋里。

    “走吧,你们三个家伙!”威斯里先生平静地说,但是荷米恩好像不想走。她仍盯着哭泣的精灵。“荷米恩!”威斯里先生催促她。

    她转过身,跟着哈利和罗恩,走出那块地进入了森林。

    “温奇会怎样?”他们一离开林地,荷米恩就问。

    “我不知道。”威斯里先生说。

    “他们对待她的方法!”荷米恩生气地说,“迪格瑞先生一直叫她‘精灵’……还有克劳斯先生!她知道她不会做的,但他还是要解雇她!他不管她有多么害怕,或者她是多么地伤心,就好像她不是人似的!”

    “呃,她不是。”罗恩说。

    荷米恩转向他,说:“那并不意味着她没有感情,罗恩,这是很令人讨厌的。”

    “荷米恩,我同意,”威斯里先生马上说,向她点头,“但是现在不是讨论精灵权利的时候。我只想尽快回到帐篷去。其他人怎么样?”

    “我们在黑暗中走散了,”罗恩说,“爸爸,为什么每个人看到那个头颅都那么害怕?”

    “回到帐篷后我再解释。”威斯里先生紧张地说。

    但当他们走到森林边的时候,他们的计划被阻碍了。

    一大群神情慌张的巫士和巫婆聚集在那里,当他们看见威斯里先生朝他们走来,他们都拥了过去,“发生什么事了?是谁变的?”

    “亚瑟,不是他吧?”

    “当然不是他,”威斯里先生不耐烦地说,“我们不知道是谁,看起来好像他们瞬间转移了,现在请让一让,我想去睡觉。”

    他领着哈利、罗恩和荷米恩穿过人群,回到营地。现在一切都很安静,不过几个被破坏的帐篷仍在冒烟。

    查理的头从男孩的帐篷中探了出来。

    “爸爸,发生什么事了?”他在黑暗中问,“弗来德、乔治和金妮都平安回来了,但其他人……”

    “我找到他们了,在这里。”威斯里先生说,弯腰走进了帐篷。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跟在他后面。

    比尔坐在厨房的小桌子旁,拿着一张床单裹着手臂,手臂还在流血。查理的衬衣撕开了大块,伯希的鼻子正在流血。弗来德、乔治和金妮看来没有受伤,但吓坏了。

    “你抓到他们了吗,爸爸?”比尔尖锐地问,“那个变出标记的人?”

    “没有,”威斯里先生说,“我们找到巴地。克劳斯的精灵拿着哈利的魔杖,但我们都不如那个变出标记的人聪明。”

    “什么?”比尔、查理和伯希问,听起来非常震惊。

    在哈利、罗恩和荷米恩的协助下,威斯里先生讲述了发生在森林的事情,当他们结束了故事后,伯希非常气愤。

    “解雇这样一个精灵,克劳斯先生做得非常正确!”他说,“当他确切对她说不要乱跑时,她还跑出去……让他在整个内阁面前难堪,如果她被带到纪律条规控制部门,那将会怎样呢?”

    “她什么也没做!她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荷米恩打断伯希。伯希对此有点吃惊。荷米恩一直以来都和伯希相处得很好,实际上,比其他人要好。

    伯希恢复正常后,马上对荷米恩说,“荷米恩,一个处于克劳斯先生地位的巫士是不容许一个佣人精灵拿着魔杖疯狂逃的跑。”

    “她没有逃跑!”荷米恩大声说,“她只是把它从地上捡起来!”

    “瞧,有人能解释头颅是什么东西吗?”罗恩不耐烦地问。“它没有伤害任何人,为什么造成这么大的混乱呢?”

    “我告诉你,这是‘那个人’的标志,罗恩,”在任何人能回答之前,荷米恩说,“我在《黑术的沉浮》中看到过有关报道。”

    “已经十三年了,”威斯里先生平静地说:“当然人们会惊恐,这就好像又见到了‘那个人’一样。”

    “我还不明白,”罗恩皱眉说,“我意思是,这只是一个在空中的形状……”

    “罗恩,‘那个人’和他的同伙在杀人时,会把黑色标志升到空中,”威斯里先生说,“这是很恐怖的,你不清楚是因为你还太小,只要知道你在里面会看到什么……”威斯里先生发抖了,“每个人最怕的……最怕的……”

    帐篷内一片沉默。

    然后比尔把床单移开,检查自己的伤口,说:“无论是谁变的,对我们今晚帮助都不大,当食尸者看见它以后,都吓得瞬间移动了,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走近,拿掉他们的面具。我们在罗伯特家掉到地面之前接住他们。他们的记忆马上被限制住了。”

    “食尸者?”哈利问,“什么是食尸者?”

    “这是‘那个人’的支持者自己这样称呼自己的吗?”比尔问,“我想我们今晚看到他们留下了什么——那些试图逃避去阿兹克班坐牢的人!”

    “比尔,我们还不能证明是他们,”威斯里说,“虽然可能是。”

    他失望地补充。

    “是的,我赌它是!”罗恩忽然说,“爸爸,我们在森林遇见了杰高。马尔夫,他几乎告诉我们他的爸爸是那些戴面具的之一!我们都知道马尔夫一家曾经和‘那个人’在一起!”

    “但是什么是福尔得摩特的支持者,”哈利说,每个都畏缩了一下,像魔法世界的每个人一样,威斯里一家一向都避免讲福尔得摩特的名字。“对不起,”哈利马上说,“‘那个人’的支持者,到底想干什么?把马格人浮在空中?我的意思是,目的是什么?”

    “目的?”威斯里先生大笑着,“哈利那真是个有趣的想法。当‘那个人’在位时,一半的马格人被杀了,只为了好玩,我想他们今晚喝了一点酒忍不住要提醒我们他们还有很多人。一个小小的美好的聚会。”

    “但他们是‘食尸者’,为什么当他们看到黑色标记时,也要瞬间移动呢?”罗恩问,“他们应该很高兴看到它才对呀?”

    “动动脑子吧,罗恩,”比尔说,“如果他们真的是死亡食人者,当‘那个人’下台后,他们费尽心机逃脱去阿兹克班坐牢的惩罚,还讲着各种关于他们被强迫去杀人和折磨人的谎言。我敢打赌如果他回来了,他们会比我们都要害怕。当他下台后,他们拒绝承认曾经和他有任何关系,重新回到他们的日常生活中……我不认为他更喜欢他们,你说呢?”

    “那么,无论是谁变的黑色标记……”荷米恩慢慢说,“是做了显示支持食尸者的事呢?还是为了吓跑他们?”

    “你的猜想和我们的一样,荷米恩,”威斯里先生说,“但是我得告诉你们,只有食尸者才知道怎么去变它。我很惊讶,一个不是食尸者的人,或者他现在不是……听着,现在很晚了,如果你们的妈妈知道这些,她会很担心的。我们要先睡几个小时,然后尽早找个波奇离开这里。”

    哈利爬上床铺,他的头嗡嗡响。他知道自己应该很疲倦了,已经快凌晨三点钟了,但他还很清醒——非常清醒和担心。

    三天以前——好像好久以前似的,但仅仅是三天以前——他因为伤疤灼热而醒了过来,然而今晚,十三年来的第一次,福尔得摩特的标记出现在天空,这些意味着什么?

    他想着在离开布莱维特之前曾写给西里斯的信,不知西里斯收到了没有。他什么时候回信呢?哈利躺着,望着帆布顶,但没有飞跃的幻想来安抚他,让他入睡,查理呼嗜声响了很久以后,最后,才慢慢地睡着了。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十章 内阁大乱

    他们睡了没多久,威斯里先生就把他们叫醒了,他用魔法把帐篷收了起来,然后他尽可能快的离开了露营地。在罗伯特先生的石屋门前,他们遇上了他,罗伯特先生用奇怪的眼光盯着威斯里先生,然后他一边作手势,一边含糊的说了声“圣诞快乐”。

    “他很快就没事的。”威斯里先生很快的说,然后他们进了沼泽地。有时候,当一个人的记忆受到限制时,他就会变得有点不知方向……要让他忘记,那就难了。

    当他们到达放着波奇的地方时,他们听到紧急的呼声并且发现许多女巫和男巫在贝希尔周围(贝希尔是波奇的守护人)。他们都狂叫着要尽可能快的离开露营地。威斯里先生跟贝希尔很快的商量了一下,他们加入到队伍中去,并能够在太阳真正升起之前拿到一个旧的橡胶轮船到石头山去。在黎明的微光中,他们穿过奥特里卡波街向穴口走去。他们太累了,所以很少说话,一心想着他们的早餐。当穴口就在眼前时,突然从潮湿的小道上传来一声尖叫的回声。

    “噢,感谢上帝,感谢上帝!”

    威斯里夫人显然已经在院子前在等他们。她跑向他们,还穿着拖鞋,脸色苍白而严肃,手中紧紧的抓着一张《先知日报》:“亚瑟——我好担心,好担心……”

    她用她的手臂紧紧的绕在威斯里先生的脖上,那份《先知日报》也掉到地上去了。哈利往下一看,看到正面的标题:“快迪斯世界杯的恐怖场景”,还附一张从树顶拍的黑色标记的黑白照片,那照片上黑色标记闪闪发光。

    “你们都好吧?”威斯里夫人放开威斯里先生,低声说着,眼睛红红的盯着他们看,“你们都还活着……,噢,孩子们……”

    让每个人都吃惊的是,她抓住弗来德和乔治,把他们推到一块,挨得紧紧的,以至他们的头碰了头。

    “噢!妈妈——你会勒死我们的——”

    “你们走的时候,我嘱咐过你们!”威斯里夫人开始抽泣着说,“我只是想着,如果‘那个人’害了你们,我说的最后一件事将是你们还没有得到足够的O.W.L吗?噢,弗来德……乔治……”

    “好了,摩莉,我们现在非常非常好,行了吗?”威斯里先生抚慰着她,让她离开那对双胞胎,带着她向家里走去。“比尔,”他低声说道。“把那张报纸拣起来,我想知道上面说些什么……”

    当他们都挤到厨房里后,荷米恩给威斯里先生冲了一杯浓茶。

    威斯里先生坚持要加一些老威士忌过去。比尔这时把那张报纸给了他爸爸。威斯里先生扫了一眼头版,伯希也从他肩上望了过去看着。

    “我知道了,”威斯里先生沉重的说,“内阁犯下大错……犯人没有被逮捕……安全被疏忽了……黑巫师不可抑止的狂奔……国家耻辱……谁写的?啊……当然是……理特。史姬特”。

    “那个女人乱造魔法部的谣!”伯希恼怒地说,“上星期她还说我们浪费时间挑大汽锅厚度的毛病,说我们应该找出诈骗者。好像那些都没有在‘关于处理非巫师的规定’的第十二段特殊注明似的。”‘“伯希,请帮帮忙,”比尔一边说一边打着哈欠,“请住嘴。”

    “我也被提到了,”威斯里先生说道,他的眼镜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视线落到了《先知日报》底部的文章。

    “哪里?”威斯里夫人激动地说,被她的茶和威士忌呛着了。

    “如果我看到了那篇章,我就会知道你们还活着的!”

    “没有指名道姓,”威斯里先生说,“听这段话,‘如果那些受惊的女巫和男巫们——他们正在树林边屏住呼吸的听消息——预料到魔法部的再次保证,他们会很伤心,很失望的,一个内阁官员在黑色标记出现后露过一次面,声称没有人受伤,便拒绝泄露任何其它消息。这个声明是否能粉碎那个说一小时后将有许多人被转移的谣言,这还有待进一步观察。”’“噢,真的吗!”威斯里先生恼怒地说着,把报纸递给了伯希,“没有人受伤,那我还能说什么?谣言说许多人将被转移出树林……这下好了,她这样一写,当然会有谣言了。”

    他长叹一声,说:“摩莉,我得去一趟办公室,这一次是为了澄清一下。”

    “我要跟你一起去,爸爸,”伯希很郑重地说。“劳克斯先生会需要各种人手来帮忙的,我可以亲自给他提供汽锅的报告。”

    他催促着走出了厨房。

    威斯里夫人看起来很伤心。“亚瑟,你应该是在度假啊!这事跟你的公事毫无关系,没有你,他们肯定也能解决的!”

    “我必须去,摩莉,”威斯里先生答道,“是我使事情变得更糟的,我要换制服,现在就走……”

    “威斯里夫人,”哈利突然说,自己确定地问,“海维还没有送信给我,是吗?”

    “海维,亲爱的,”威斯里夫人迷惑地说:“不……不,根本没有什么信。”

    罗恩和荷米恩好奇地看着哈利。

    他带着某种含意的望着他们说:“如果我去把我的东西放到你房间,可不可以,罗恩?”

    “是的……我也这么想。”罗恩马上说,“荷米恩?”

    “是的。”她很快地答道,然后他们三个就出了厨房,爬上楼去了。

    “怎么回事,哈利?”罗恩问道他们在阁楼把门给关了。

    “我有些事没告诉你们,”哈利说道,“星期天早上,我睡醒时,我的疤开始疼了。”

    罗恩和荷米恩的反应跟哈利在布莱维特时所想象的差不多,荷米恩一边喘着气一边开始提建议,提出了一系列的参考书和咨询人,从艾伯斯。丹伯多到波姆弗雷夫人——霍格瓦彻保姆。

    罗恩惊呆了,“但是——他不在那里,不是吗?‘那个人’?我的意思是——上次你的伤疤正疼的时候,他在霍格瓦彻,不是吗?”

    “我肯定他不在普里怀特,”哈利说,“但我梦到了他……他和彼得——你知道,温太尔,我记不清所有事情了,但他们正谋划着去杀……某个人。”

    他在要说到“我”时,停住了。但这也没有罗恩令荷米恩放心,而且觉得更害怕。

    “那只是个梦,”罗恩激动地说,“只是个恶梦。”

    “是的,但它毕竟是!”哈利说,转身望着窗外正逐渐变得明朗的天空。“很奇怪,不是吗?……我的伤疤疼起来了。三天后食尸者们就开始活动起来,福尔得摩特的标记又在天空呈现。”

    “不要说他的名字!”罗恩咬着牙说道。

    “记得特雷络尼教授说过什么吗?”哈利继续说道,不理会罗思,“去年年底?”

    特雷络尼教授是他们在霍格瓦彻的神学老师。

    荷米恩恐惧的表情消失了,她放意吸了吸鼻子,说:“噢,哈利,你不会对那些骗人的故事感兴趣吧?”

    “你不在那里,”哈利说道,“你没有听到怎么说,这次不用了,我告诉你,她进入神游——一次真正的神游。她说黑爵士会再次出现……和以前更强大更恐怖。他会成功的,因为他的仆人将会回到他身办……而那天晚上温太尔逃走了。”

    大家安静了下来,罗恩烦躁不安,心神不宁,直望着他那库得利加能床单的一个洞。

    “如果海维回来的话,你有什么要问,哈利?”荷米恩问道:“你等着一封信?”

    “我告诉了西里斯有关我的伤疤的事。”哈利答道。耸了耸肩,“我在等他的回复。”

    “好主意!”罗恩说道,他的表情变得明朗起来。“我敢打赌,西里斯肯定知道该怎么做!”

    “我希望他能尽快回来。”哈利说道。

    “但我们不知道西里斯在哪儿……他可能会在非洲,或什么别的地方,不是吗?”荷米恩理智地说。海维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到来的。

    “是的,我知道。”哈利说道,但在他的心里,有一种沉闷、沮丧的感觉,他透过窗户向海推自由翱翔的天空望去。

    “来果园玩快迪斯游戏吧,哈利,”罗恩叫道,“来吧——三对三,比尔、查理和弗来德。乔治将玩……”

    “罗恩,”荷米恩用一种“你一点也不理智”的口吻说道,“哈利现在不想玩快迪斯……他很担心,而且他也很累了……我们都想去睡觉。”

    “不,我想玩快迪斯。”哈利突然说道,“等一下,我去拿我的火螺丝。”

    荷米恩离开了房间,一路含糊地说着什么,好像是说“男孩子们”之类的东西。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威斯里先生和伯希都不在家。每天他们都是在全家起来之前离开,晚饭后才回来。

    “这显然是一场骚乱,”在他们回霍格瓦彻前的星期天晚上,伯希郑重其事地对他们说:“我已经努力去平息了,人们还是继续寄咆哮弹来,当然,如果你不直接打开咆哮弹,它就会爆炸,烧焦的印记在我桌上到处都是。我最好的羽毛笔已经成了灰。”

    “为什么他们要寄咆哮弹?”金妮问道,她正走在居室炉火前的地毯上用咒符胶贴她的那本《一千种魔法草药和菌类》。

    “他们对世界杯赛的安全措施感到不满而抱怨,”伯希答道,“他们要求对他们被损坏的财产进行补偿。曼丹塔斯。弗雷斯的要求得到一套十二个睡房的,带史威特的帐篷。但我已经得到他的实际情况了。我知道,事实上,他当时睡在一个棍子支撑起来的斗篷底下。”

    威斯里先生看看角落里的老爷钟。哈利喜欢这座钟,虽然你想从它身上知道时间的话,它毫无用处,但它很有价值。它有九个金指针,每一个指针上都有威斯里家族中一个人的名字。在钟表面没有数字,显示着每一个家庭成员可能在的地方。有“家”,“学校”

    和“工作”,但也有“失踪”,“医院”,“监狱”关且在普通钟数字12应该在的地方,有“致命的危险”的字样。有八个指钟正指在“家”的位置,但那个最长的指针,代表威斯里先生的,还指着“工作”,威斯里太太叹了口气:“咱从‘那个人’事件之后,你们的爸爸就得周末在办公室了,”她说道,“他们让他工作得太多了,他如果不马上回来的话,他的晚餐又泡汤了。”

    “爸爸是想为他在比赛时的过失弥补点什么吗?”伯希说道,“事实上,他在他向部门内部澄清之前就对公众作出声明有一点不明智——”

    “不要因为那个可恶的女人史姬特写的东西而指责你爸爸!”威斯里太太马上激动地反驳道。

    “如果爸爸什么都不说,老理特又会说内阁没有人出来作出解释,这是很耻辱的事情,”比尔说道,他正和罗恩下棋,“理特。史姬特让谁都没面子,记得她采访了所有的格林高斯咒语的破除者,还叫我是长头发的蠢猪。”

    “噢,亲爱的,稍微长了一点。”威斯里太太说道,“如果你肯让我——”

    “不,妈妈。”

    雨敲打着起居室的窗户,荷米恩沉迷在《标准符咒课本。四年级》那本书里,那是威斯里太太、哈利和罗恩在迪安更。安利买的。

    查理正在缝一条防火用长头巾,哈利正在给他的火炮枪上油。荷米恩送给他的十三岁生日礼物扫帚的配套原件被打开了,放在他的脚边。弗来德和乔治正在较远的一个角落,剔着牙,悄悄地说着话,他们的头凑在一张羊皮纸上。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威斯里太太尖声说道,她的眼尖地落在这对双胞胎身上。

    “家庭作业!”弗来德含糊地答道。

    “别傻了,你正在度假期!”威斯里太太说道。

    “是,我们已经迟做了。”乔治答道。

    “你们不是要写出一个新的订单吧?”威斯里太太敏感地问。

    “你们不会想着重新开始吧?”

    “妈妈,”弗来德说道,抬起头来看着她,脸上带着痛苦的神情,“如果明天,霍格瓦彻快车撞毁,乔治和我死了,当你知道我们最后听到的竟是毫无根据的指责,你会怎么想?”

    每个人都笑了起来,甚至连威斯里太太也是。

    “噢,你的爸爸回来了!”她突然说,再次看了一下钟。

    威斯里先生的指钟突然从“工作”跳到“旅行”,一秒钟后,又突然跳到了“家”,跟其它人的在一起,他们听到他从厨房里叫他们。

    “来了,亚瑟!”威斯里太太一边说,一边起身从房间里出来了。

    不一会儿,威斯里已经来到了温暖的起居室,手里拿着装着的晚餐的碟子,他看起来累极了。

    “现在,真是麻烦了。”他一边对威斯里太太说,一边坐在火炉的扶手椅上,没精打采地玩弄着像花菜一样的皱着的东西,“理特。

    史姬特整个星期都在搜索资料,希望找到内阁乱成一团糟的报道,她现在已经找出可怜的珀茜失踪的消息了,这将会是明天《先知日报》的头条,我已经告诉巴格蒙,叫他派人去找她。“

    “克劳斯先生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过了。”伯希很快地说道。

    “克劳斯很幸运,理特还没有发现温奇的事。”威斯里先生恼怒地说,“他的精灵被人发现拿着放出黑色标记的魔杖,这将会成为整个星期的头条。”

    “我相信我们都同意,尽管那个精灵不理智,但它确实没有放出标记吧?”伯希恼火地说道。

    “如果你问我,那克劳斯先生真是幸运,《先知日报》居然不知道他对小精灵做了什么!”荷米恩生气地说。

    “你看,荷米恩!”伯希说道,“一个内阁高官,像克劳斯这样的,应该得到他佣人忠实的顺从!”

    “他的奴隶——你的意思!”荷米恩说道,她的嗓声提得很尖,“因为温奇没有酬劳,不是吗?”

    “我想你们最好上楼去检查一下你是否都打好包了!”威斯里太太说道,打断了争执,“来吧,你们……”

    哈利再次包了一下他的扫帚配套原件,把他的魔杖束在腰间,然后和罗恩一起上楼去了。屋顶的雨听起来似乎更大了,风随着雨呼啸吹过,更不用说阁楼里住的鬼偶尔的嚎叫了。皮威军开始颤抖,当他们进来时,它在笼子旁叫着,当它看到半打开的箱子,它似乎变得狂喜。

    “给它一些猫头鹰食。”罗恩说道,把一个袋子扔给哈利,这该会让它闭嘴!

    哈利扔了些猫头鹰食到皮威军的笼子里,然后转身向着他的箱子,海维的笼子在它的旁边,还空着。

    “已经一个星期了,”哈利也说,一边看着海维废弃的栖身处,“罗恩,你不能断定西里斯已经被抓了,不是吗?”

    “没有,如果是的话,《先知日报》应该会报导,”罗恩说道,“内阁应该想显示他们已经抓到了什么人,是不是?”

    “是的,我想……”

    “看,这是妈妈从迪安更。安利给你带的东西,她从你的地下室找到了一些金子给你……她已经把你所有的袜子都洗了。”

    他提起一堆包裹放到哈利的床上,拿出一些钱袋和一堆袜子,放在旁边,哈利开始打开买来的东西:除了玛丽达。高斯沃的《四年级标准符咒书》之外,他还有一大把新羽毛笔,十二卷羊皮纸,他的药箱也被装满了,他已经对狮子鱼的脊柱和颠茄剂不感兴趣了。正当他把内衣往大汽锅里塞时,罗恩在他身后发出一种厌恶的声音:“妈妈要干什么?”

    他手里正拿着件长长的茶色天鹅绒的礼服。这衣服的衣领褶边的饰带似乎发霉了。袖口也有同样的饰带。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威斯里夫人进来了,手里拿了很多刚烫好的霍格瓦彻外套。

    “给你的,”她一边说,一边把衣服分成两叠,“小心把它们放好,以免弄皱了。”

    “妈妈,你把金妮的新衣给我了。”罗恩说到,同时把衣服递给她。

    “当然没有,”威斯里太太再重复了一下,“听说你们学校今年要求你们穿制服……在正式场合穿的制服。”

    “你一定是开玩笑吧,”罗恩难以置信地说道,“我从没听说过,不可能。”

    “每个人都得穿,罗恩!”威斯里太太不高兴地说,“他们都是这样,你们跟你爸爸一样!”

    “我穿上它会疯的。”罗恩执拗地说。

    “别这样傻了。”威斯里太太说道,“你必须穿制服,它们在你的计划内,我还给哈利买了一些……给他看看,哈利……”

    一阵惊恐,哈利打开了在他床上的最后一个包裹,跟他预料的一样糟,但他的制服根本没有什么饰带,事实上,或多或少地有点像他的校服,除了它们是玻璃绿而不是黑色的外。

    “我想它们就像你眼睛的颜色,亲爱的。”威斯里太太打趣地说。

    “它们还可以!”罗恩生气地说,看着哈利的制服,又说到,“我为什么不能有这种衣服?”

    “因为……我得给你二手的,而这没多少可供选择!”威斯里太太红着脸答道。

    哈利转移了视线,他愿意与大家分享他在格林高斯银行里的所有钱,但他知道他们不会要的。

    “我不会穿他们的!”罗恩固执地说,“永远不会!”

    “好!”威斯里太太大声说道,“别穿衣服,哈利给他照张像,天知道,我会一边干活一边笑的。”

    她离开房间,他们背后发出一阵气急败坏的可笑的声音——皮威军被一块大的猫头鹰食给噎住了。

    “为什么我的东西都是垃圾?”罗恩气恼之极地说着,大步地走过去掰开皮威军的嘴。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十一章 登上霍格瓦彻快车

    哈利在第二天清晨醒来时,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充满假期结束了的忧郁气像,大雨依旧拍打着窗户,噼啪作响,哈利穿上了牛仔裤,套上了运动衫。他准备到了霍格瓦彻再将校服换上。

    罗恩、弗来德、乔治和哈利下楼吃早餐,他们一下到一楼就看见威斯里太太站在楼梯口,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亚瑟!”她朝着楼梯口叫,“亚瑟!部长传来紧急消息了!”

    哈利紧贴着墙站着,看着穿反了衣服的威斯里急急忙忙地走过来,然后很快消失在视线中。哈利和其他人走进厨房时,见到威斯里太太在焦急地翻寻着橱柜,威斯里先生弯腰对着火炉,口中喃喃着,“我记得这儿有一支羽毛笔的呀!”

    哈利使劲地闭了下眼睛,然后又睁开,确定他的眼睛运作正常。

    阿姆斯。迪格端的头正在火焰中间,看上去像一个有胡子的大鸡蛋,它飞快地说着,丝毫未受到周围飞溅的火星和舔着它耳朵的火焰的影响。

    马格邻居听见了砰砰的响声和尖叫声,于是他们去叫来了那些他们所谓的警察。

    “亚瑟,你快点去那儿——”

    “给你。”威斯里太太气喘吁吁地说着,一边将一张牛皮纸,一瓶墨水和一支弯曲的羽毛笔塞到了威斯里先生手中。

    “听说这件事,确实很幸运。”迪格瑞先生的头说道,“早些时候我去办公堂送两只猫头鹰,我发现不正确的魔法都被启动了——如果理特。史姬特控制了这个,亚瑟——”

    “魔眼,怎么说。”威斯里问道,拧开墨水瓶,吸了水,准备记录。

    威斯里先生眼睛溜溜的转,说道:“他说他听到一个入侵者进入他的后院,他们正爬向他的房子。但他已经用垃圾桶设了埋伏。”

    “垃圾桶能有什么用?”威斯里先生边记一边问道。

    “用它们来制造恐怖的噪声,点燃各处的垃圾,我所知道的就这些。”迪格瑞先生说道,很显然,他们中有一个在警察出现时正发动进攻!

    威斯里先生皱了皱眉,“那些人侵者呢?”

    “亚瑟,你都知道魔眼的啦!”迪格瑞先生说道,又眼睛溜溜的转,“有人在深夜爬进他的后院,更像是一只金甲壳虫用土豆皮掩护自己在哪里荡悠。如果不正确的魔法控制了魔眼,他已有前科了——想想他的记录——我们得以一个较小的罪名来让他得以从轻发落,用你屋里的某样东西——会爆炸的垃圾桶有什么用?”

    “不过还是小心起见,”威斯里先生说,依然飞速地写着,眉头紧锁。“魔眼没用他的魔杖?他真的没袭击任何人?”

    “我敢打赌,他肯定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把他抓到的东西都排到窗外,想把晦气扔走……”迪格瑞先生说,“但他们得费番工夫去证明,还没听说有什么伤亡损失呢。”

    “得了,我要走了。”威斯里先生说,他把记着笔记的羊皮纸塞进口袋,又冲出了厨房。

    迪格瑞先生转过头来看着威斯里太太。

    “很抱歉,摩莉,”他说,稍平静一些,又说,“这么早就打扰了你,并且每一件事……但亚瑟是唯一的可以让魔眼得以从轻发落的人,而且魔眼正打算从今天开始他的新职业,他为什么偏要选在昨晚……”“

    “没关系,阿姆斯,”威斯里太太说,“我想你在离开之前会要点面包或别的什么吧。”

    “噢,那么请给我来点吧。”迪格瑞先生说。

    威斯里太太从厨房饭桌上的袋子里拿出一片徐了黄油的面包片,用火钳夹着,把它塞进迪格瑞先生的嘴里。

    “谢了!”他鼓着嘴含糊地说,随即,一声轻微的“啪”,不见了。

    哈利能听到威斯里先生向比尔、查理、伯希和那些女孩们匆匆地道别,五分钟后,他回到了厨房,这回他的袍子穿正了,头发上插着梳子,垂了下来。

    “我得快点——你们不用急,孩子们。”威斯里先生向哈利、罗恩和双胞兄弟说道,他拖过斗篷技在肩上,准备隐身,“摩莉,你带孩子们到凯罗斯王街去,没问题吧?”

    “我会的,”她说,“你照看魔眼就行了,我们没事的。”

    威斯里先生刚消失,比尔和查理走进了厨房。

    “有谁说到魔眼了吗?”比尔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昨晚有人想闯进他的屋子。”威斯里太太说。

    “魔眼莫迪?”乔治若有所思地说,一边往他的面包片上涂桔子酱,“他不就是那个怪人——”

    “你爸爸对魔眼莫迪评价不菲!”威斯里太太正色地说。

    “呀,爸爸老是说好话,对吧?”弗来德在威斯里太太离开房间时悄悄地说,“物以类聚……”

    “莫迪是他那时的大魔法家。”比尔说。

    “他是丹伯多的一个老朋友,对吗?”查理说。

    “但丹伯多可不是你说的‘常人’,是不是?”弗来德说,“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他是个天才,无所不能……”

    “谁是魔眼?”哈利问道。

    “他以前在部里干过,现在退休了。”查理说,“当爸爸带我去上班时,我遇见过他一次,他是个——一位最好的……恶巫克星。”

    他补充道。看着哈利一副茫然的神情,“他使阿兹克班一半的监房住满了,然而,他给自己树立了无数的仇敌,……主要是他抓获的那些人的家人……我还听说他在老年真的得了幻觉症,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到处都看到恶巫。”

    比尔和查理决定去凯罗斯王街车站,为大家送行,但伯希极力道歉,说他实在离不开工作。

    “我就是没理由在那时走开,”他告诉他们,“克劳斯先生真的是开始依靠我了。”

    “哎,你知道什么,伯希?”乔治严肃地说,“我想他很快就会知道你的名字的。”

    威斯里太太在村邮局里打了电话,订了三部普通的马格的士载他们去伦敦。

    “亚瑟试着为我们借部里的车,”威斯里太太悄声对哈利说。他们站在让雨冲刷过的院子里,看的士司机把六个笨重的霍格瓦彻行李箱堆到车里,“但没有一部空着的车……噢,天啊,他们看上去并不高兴,对吧?”

    哈利不想告诉威斯里太太关于马格的土司机极少动载太兴奋的猫头鹰,因为皮威军制造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也不想告诉威斯里太太当弗来德的行李箱弹开时,菲利巴特医生的无热湿动火药突然爆炸了,这些使得司机在忍受克路殊克爬上他的腿的同时,不得不又怕又痛地大叫着。

    由于他们和行李箱一起被塞在的士的后部,旅行很不舒服,克路殊克花了好长时间才从火药中苏醒过来,当他们抵达伦敦时,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全都被重重地抓伤了,在凯罗斯王街,雨下得比先前更大了,但他们从车里出来的都大大舒了一口气,抬着箱子穿过繁忙的马路,进入车站,他们全都湿透了。

    哈利现在习惯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车,只要穿过显目的九号与十号站台间的栏障,直走下去就行了。不起眼地走着,以免招惹马格的注意是唯一的难处。今天他们分组走,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最显眼的,他们由皮威军和克路殊克陪同)先走,他们悠闲地靠着障栏,随意地聊天,从小路溜过,他们就这么做。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出现在面前了。

    霍格瓦彻快车,闪亮的红色蒸汽车,早已停在那儿了,蒸汽一团团地从中升起,透过蒸汽,许多霍格瓦彻学生和家长像灰暗的鬼魅般出现在站台上,皮威军比以前更吵闹了,和从迷雾中传来的许多猫头鹰的叫声相和着。哈利,罗恩和荷米思去找座位,很快就把行李装进火车中部的一个车厢里,然后,他们跑回站台,向威斯里太太、比尔和查理道别。

    “我可能会比你们所想的更早些见到你们。”查理笑着说,他拥抱了金妮作告别。

    “为什么呢?”弗来德急切地问。

    “你等着看吧。”查理说,“别告诉伯希我提到的事……那是机秘消息,等时机成熟时,部长自会公开。”

    “哎,我想今年回霍格瓦彻去就好了。”比尔说,他的手插在衣袋里,几乎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火车。

    “为什么?”乔治不耐烦地问。

    “你今年将会觉的很有趣的。”比尔眨着眼睛说,“我甚至可能会抽空来看它一下……”

    “看一下什么?”罗恩说。

    但在那时,哨声响了,威斯里太太把他们推向火车门。

    “多谢你的款待,威斯里太太。”荷米恩他们爬进车厢,关上门,又探出头来和她说话。

    “哎,是啊,谢谢你为我们做的每一件事,威斯里太太。”哈利说。

    “噢,亲爱的,我很乐意那样的。”威斯里太太说,“我想请你们来过圣诞节,但……好了,我想你们全都希望待在霍格瓦彻做点什么……”

    “妈!”罗恩恼怒地说,“你们三个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我想今晚你就可以知道了,”威斯里太太微笑着说。“那将很让人兴奋——提醒你一声,我很高兴他们已经改变了规则。”

    “什么规则?”哈利,罗恩,弗来德和乔治异口同声地问。

    “我肯定丹伯多教授会告诉你们的……现在,规矩点,知道吗?

    弗来德,明白了吗?还有你,乔治?“

    汽塞咝咝作响,火车开始移动了。

    “告诉我们在霍格瓦彻要发生什么!”弗来德的叫声从窗户中传出来,威斯里太太,比尔和查理正迅速地远离他们,“他们改变了什么规则?”

    但威斯里太太只是微笑,向他们招手。火车还没拐弯,比尔和查理已经消失了。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回到他们的车厢,密密的雨敲击着窗户,这使得他们很难看清外面,罗恩解开行李箱,抽出他紫酱色的衣抱,把他们盖在皮威军的笼子上,以掩住它的叫声。

    “巴格蒙想告诉我们在霍格瓦彻发生的事。”他咕哝着,在哈利身旁坐下,“世界杯那时,记得吗?但我妈妈不会说的,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

    “嘘!”荷米恩突然压低声音,手指按在唇上,指向隔壁车厢,哈利和罗恩一听,一个熟悉的拖长的嗓音从开着的门中飘过来。

    “你知道,爸爸事实上考虑把我送往丹姆斯安而不是霍格瓦彻的,他认识那校长,嗯,你知道他对丹姆斯安的看法——那人很奇怪——丹姆斯安不承认那种不体面的东西,但妈妈不乐意我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爸爸说丹姆斯安在巫术方面比霍格瓦彻更为高明。

    丹姆斯安的学生事实上是在学法术,而不仅仅是像我们一样,做些防卫这种无意义的事。“

    荷米恩站了起来,蹑足走到车厢门边,缓缓关上门,阻挡了马尔夫的嗓音。

    “看来他认为丹姆斯安会适合他,对吗?”她生气地说,“我希望他早点滚开,那样我们就不必容忍他了。”

    “丹姆斯安是另一所魔法学校吗?”哈利问。

    “是的。”荷米恩哼了一声,“它的名声极为恶劣,据欧洲魔法教育评论,这学校非常注重巫术。”

    “我想我已听说了。”罗恩含糊地说,“它在哪儿?哪个国家?”

    “哎,谁都不知道,对吗?”荷米恩抬抬眉头说道。

    “嗯,怎么会这样?”哈利问。

    “传统上在所有的魔法学校间存在着很多竞争,丹姆斯安和比尔贝顿喜欢隐藏他们的行踪,这样就没有人能够窃取他们的秘密。”

    荷米恩若有其事地说。

    “别逗了,”罗恩开始大笑,“丹姆斯安大概就和霍格瓦彻一样大,你如何隐藏一个脏肮的大城堡?”

    “但霍格瓦彻是隐形的。”荷米恩惊讶地说,“谁都知道……嗯,不管怎样,看了霍格瓦彻,读历史的都知道。”

    “就只有你了。”罗恩说,“往下说吧——你怎么隐藏像霍格瓦彻那样的地方的?”

    “它被施了魔法。”荷米恩说,“如果一个马格观察它,他们所见不过是一堆废墟,门口挂着写有‘危险勿进’的告示牌。”

    “那么丹姆斯安在外人眼中也只是像堆废墟吗?”

    “可能吧。”荷米恩耸耸肩,“或许它上面有马格禁地咒语,像世界杯体育馆一样,不让外来的魔法师找到它,他们把它弄成不可勘测的——”

    “又来了?”

    “哎,你可以施法于一个建筑,使它不可能在地图上被勘测到,是不是?”

    “嗯……要是你这样说的话。”哈利说。

    “但我认为丹姆斯安一定在远处北部的某个地方,”荷米恩思索着说,“一个很冷的地方,因为他们制服中有毛斗篷。”

    “啊,想想那可能性,”罗恩梦呓般说,“不可能会这么容易把马尔夫推进冰河然后把这制造成一场意外……他妈妈那么喜欢他,多可惜啊……”

    火车越往北开,雨也下的越大了,天空一片漆黑,窗户雾气蒙蒙,正午就点上灯笼。餐车嘎嘎地沿着走廊过来了,哈利买了一大叠大锅蛋糕分着吃。

    下午有几个朋友,包括谢默斯,迪恩和尼维尔,来看望他们,谢默斯仍戴着他那爱尔兰缎结,它的一些魔力似乎消耗掉了,虽然它还是“特格!马利特!莫兰!”这样吱吱作响,但已是一种微弱,快耗尽的声音了,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荷米恩厌倦了无休止的快迪斯谈话,又开始埋头阅读《标准符咒课本。四年级》试图学一种召唤咒语。

    尼维尔妒嫉地听着别人重温世界杯赛事的谈话。

    “格林佐不想去,”他痛苦地说,“不会买票,虽说听起来让人大吃一惊。”

    “是的。”罗恩说,“看这个,尼维尔……”

    他翻检着放在行李架上的箱子,拖出一个维特。克伦的微型雕像。

    “哇!”尼维尔羡慕地叫了起来,罗恩把克伦塞到他胖乎乎的手里。

    “我们也很近地看过他。”罗恩说,“那时是在上等厢。”

    “那是你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威斯里。”

    杰高。马尔夫出现在走廊中,身后站着克来伯和高尔,他们是他的死党,长的又高又大,像个罪犯,这个夏天他俩至少长高了一英尺,很显然,当迪恩和谢默斯让门开着的时候,他们通过车厢门听到了谈话。

    “别说你要加入我们,马尔夫。”哈利冷冷地说。

    “威斯里……那是什么?”马尔夫指着皮威军的笼子问道。罗恩的衣袍的一只袖子从笼子上垂了下来,随着火车的移动摇晃着,那发霉的带花边袖子非常显眼。

    罗恩试图把袍子塞起来,但马尔夫比他更快,他抓住袖子一抽。

    “看哪!”马尔夫欣喜若狂。他举着罗恩的饱子给克来伯和高尔看。“威斯里,你不会想穿把。我说——这在1890年左右很时兴……”

    “闭嘴,马尔夫!”罗恩喝道,他从马尔夫紧握的手中扯回饱子,他涨红的脸如同袍子的颜色。马尔夫由此而来的大笑响如嚎叫,而克来伯和高尔跟着傻笑。

    “看来,你要报名参加了,是不是,威斯里?弄点荣誉光耀门桅?你知道,那还会有钱进帐的,你将能够担负得起一件体面的饱子的花费,如果你赢了……”

    “你们在说什么?”罗恩厉声说。

    “你要报名参加吗?”马尔夫重复道,“我想你会的,波特,你从不放过任何炫耀的机会,对吧?”

    “要么解释你的话,要么滚开,马尔夫。”荷米恩从《标准符咒课本。四年级》上抬起头来生气地说。

    马尔夫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的意外的微笑。

    “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他高兴地说,“你爸、你哥都在部里,而你居然不知道?上帝!我爸爸几年前就告诉了我……从可尼斯。

    法治那听来的,但那时,爸爸经常和部里高层人物来往……可能你爸官位卑职小不知道这事,威斯里……是的,他们极可能不在他面前谈论部里的要事……“

    又一次大笑起来,马尔夫向克来伯和高尔打着手势,他们三个便离开了。

    罗恩站了起来,砰地在他们身后重重地关上车厢的门,他用力很大,玻璃都震碎了。

    “罗恩!”荷米恩责备地喊了一声,她抽出魔杖,念道“恢复!”

    碎玻璃飞起来重新合成一片,然后又飞回门上。

    “好,就当他什么都知道,我们不……”罗恩吼道:“爸爸经常和部里高层人物来往……爸爸任何时候都可以得到升职的……他只是乐于在他现在的职位……”

    “当然是这样的。”荷米恩平静地说,“别把马尔夫的话当真,罗恩——”

    “哼!当真!做梦!”罗恩拿起一块剩下的蛋糕把它一起塞进口中。

    接下来的行程中,罗恩仍是一副坏心情,他们换上了校袍,他并不多说话,当霍格瓦彻快车慢慢减速,最后停在漆黑的霍格马得车站时,他还是怒火冲天。

    火车门打开了,一阵雷声响起,荷米恩把克路殊克捆起,放在斗篷里,罗恩则把衣抱盖在皮威军上边,下了火车。迎着倾泻而下的雨,他们低着头,眯着眼往前行。现在雨下的又密又快,似乎是成桶成桶的冰水不断地从他们头上倒下来。

    “嗨,哈格力!”哈利看到在站台的远处一端有个高大的背影就叫了起来。

    “哎!哈利?”哈格力回过头来,挥挥手,“要是没淹死的话,在庆典上见吧!”

    一年级学生按传统总是和哈格力坐船通过湖泊抵达霍格瓦彻城堡的。

    “唉,我不能想象在这种天气里穿过湖泊,”荷米患急切地说,他们和人群在一起,小步小步地慢慢沿着黑暗的平台往前走。一百辆没套马的车子在车站外等候他们。哈利、罗恩、荷米恩和尼维尔满怀感激,爬进其中的一辆,门叭地关上了。几分钟后,随着剧烈的晃动,车子嘎吱嘎吱地开始了它的征途,溅着泥水,蹒跚在通向霍格瓦彻城堡的路上。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十二章 魔法三人对抗赛

    穿过两边满是有翼公猪雕像的一道道门,车子沿着陡峭的坡路前进着,在随即形成的疾风中危险地晃动。靠着窗户,哈利可以看到霍格瓦彻越来越近了,它那许许多多亮着灯的窗户在厚厚的雨帘后闪闪烁烁。当他们的车子在巨大的橡木门面前停下来时,一道霹雳划过天空,大门由一段石阶进入堡里。哈利、罗恩、荷米恩和尼维尔从车子里跳下来,也急忙登上台阶。直到安全地进入大门,来到点看火把的砌着华美的大理石阶梯的前厅时,他们才抬起了头。

    “布林米,”罗恩说,摇摇头上的雨水,“要是再这样下雨的话,湖沟要涨满了,我浑身湿透了——啊啾!”

    一个巨大的充满水的红色汽球从屋顶落到罗恩的头上,炸裂了。全身湿漉漉的,还滴着水,罗恩踉跄地闪到哈利侧边,正好第二枚水弹落下来——差点击中荷米恩,它在哈利的脚边炸开,冷水浅到他的袜子上,周围的人全都尖叫着,互相推撞,试图逃离现场。哈利抬起头,看到在他们头顶上20英尺处飘浮的皮维斯——喧哗鬼,他是个戴着饰有铃铛的帽子、系着橙色领结的矮小的鬼魂,当他再次瞄准时,邪恶的脸因过于专注而变形了。

    “皮维斯!”一个愤怒的声音喊道,“皮维斯,立即下来!”副校长兼格林芬顿主任麦康娜教授,从大厅里急走进来,她在湿湿的地板上滑了一下,她抓住荷米恩的颈部以免再滑下去。“哎哟!——对不起,格林佐小姐。”

    “没关系,教授。”荷米恩揉揉喉咙,喘着气说。

    “皮维斯,立即下来!”麦康娜教授喝道,扶直她有圆点的帽子,透过方框眼镜往上怒视。

    “没什么!”皮维斯一边咯咯地笑一边朝几个五年级女生丢下一个水弹,那些女孩们尖叫着俯冲进大厅。“他们早就湿透了,不是吗?小家伙们!唿……!”他又将另一枚炸弹瞄向刚刚到达的一群二年级学生。

    “我要叫校长来!”麦康娜教授怒吼道,“我警告你,皮维斯。”

    皮维斯伸伸舌头,把他最后一枚水弹扔在空中,陡然落在大理石台阶上,疯子般咯咯地笑起来。

    “哎,继续前进!”麦康娜教授厉声对惊慌失措的学生说,“快点,进大厅!”

    哈利、罗恩和荷米思溜过前厅,穿过右边的双层门,罗恩一边把湿透的头发从脸上拨开,一边恼怒地嘟味着。

    大厅还是它以往那副金碧辉煌的样子,因开学庆典而装饰一新,金色的盘子和高脚杯在成百支浮在半空中的蜡烛的光辉中闪闪发亮,四张长长的大桌子坐满了闲聊的学生,在大厅顶部,教工职员坐在第五张桌子边,面对着他们的学生。这儿暖和多了,哈利。

    罗恩和荷米思经过史林德林、卫文卡罗和海夫巴夫,和其余的格林芬顿一起,远远地坐在大厅的另一边,靠近几乎无头的尼克,尼克全身珍珠白、半透明,今晚穿着他平常的紧身袍子,系着一个特大领结,这个领结有双重作用,一可以显得特别有节日气氛,二可以保证他的脑袋不至于在部分切开的脖子上晃得太厉害。

    “晚上好。”他朝着他们笑。

    “谁在说?”哈利脱下鞋子倒掉里面的水,“希望他们赶紧结束给学生分类,我饿极了。”

    每学年开学都要将新生分类!进入不同的班,但由于不走运,哈利自他那年分类后,再也没赶上过一次学生的分类,他对此向往已久了。

    正在那时,一个极为兴奋,摒住呼吸的声音从上边桌子传下来,“嗨呀,哈利!”

    “那是柯林。”哈利小心地说。

    “哈利,你猜猜,你猜猜,哈利,我的弟弟开学了,我的弟弟丹尼斯!”

    “嗯,不错。”哈利说。

    “他兴奋极了!”柯林说,一边熟练地在他的座位上跳上跳下,“我就指望他分到格林芬顿!哎!哈利,为他祈福吧。”

    “嗯,好的。”哈利说,他转向荷米恩、罗恩和尼维尔,“兄弟姐妹通常分在同一种班里,是吗?”他说,他正依威斯里家的孩子作判断,他们七个全被分进格林芬顿了。

    “噢,那倒不一定。”荷米恩说,“帕维提。帕提的双胞胎都在卫文卡罗,因为她们是双胞姐妹,你就认为她们会在一块,对吗?”

    哈利抬头看着教工那张桌子,那儿似乎比往日多了不少空位子。哈格力,当然还和一年级新生一起奋战在湖上;麦康娜教授可能在监督别人弄干前厅的地板,但那还是有个空位,他想不起还缺了谁。

    “新来的黑巫术防御老师在哪儿?”荷米恩在看着老师们说。

    他们从未有过能维持三学期以上的黑巫术防御老师,到目前为止,哈利最喜欢的老师是露平教授,他去年辞职了。他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教工桌子,那儿绝没有新脸孔。

    “可能他们没法找到下一位!”荷米恩说,他看上去很着急。

    哈利更仔细地测览过桌子,小菲特威克教授即咒语老师,正坐在一大堆垫子上,他旁边是草苗老师——史包特教授,她戴在飞出灰白的头发上的帽子不是很正,她在和天文系的希尼斯特教授讲话,在希尼斯特教授的另一边是黄脸钩界,头发油腻腻的药脂老师史纳皮——霍格瓦彻最受讨厌的人,哈利对史纳皮的憎恶与史纳皮对他的厌恨是相当的。可能的话,史纳皮对他的厌恨自去年已加剧了,那时哈利帮助西里斯——史纳皮和西里斯早在学生时代就是仇敌了——从史纳皮的眼皮底下逃脱了。

    在史纳皮的另一边是个空座位,哈利猜想可能是麦康娜教授的,与座位相邻,在桌子的正中坐着校长丹伯多教授。他的满头银发和长领在烛光中闪耀着,他那华美的深绿的饱子绣着许多星星和月亮。他细长手指并在一起,托着下巴,他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盯着天花板,似乎陷入了沉思。哈利也向天花板扫视一番,它被施了法术,看起来像外面的天空。他从未见过像这样的天空,征兆着暴风雨的黑色和紫色的云翻滚过空中,随着外面又一阵雷声响起,一道霹雳划过。

    “噢,快点吧。”罗恩在哈利旁边抱怨,“我可以吃下一个希普格利夫。”

    他的话音刚落,大厅打开了,人们立即安静下来,麦康娜教授领着一长列一年级新生走上大厅里边。要是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是湿的话,那与这些新生们相比可算不了什么,他们看上去是游过湖泊而不是用船渡过来的,他们全都因寒冷和紧张而颤抖着。他们站成一列,对着其他师生,停了下来,所有的新生都这样,除了他们之中那个最小的男孩之外,他长着小鼠般的头发,包在哈利认为是哈格力的鼹鼠皮大衣里,衣服对于他显得过分的大,看上去,他像套在一个毛茸茸的黑帐篷里。他的小脸从衣领上伸出来,看样子似乎兴奋得发痛了,当他和惊恐的同伴们站成一队时,他碰上柯林的视线,竖起大拇指,用口型说,“我掉进了湖里。”他倒是对此很高兴。

    在一年级新生面前,麦康娜教授现在往地上摆了张四脚板凳,在凳子上面,是一个极为破旧肮脏的补着补丁的巫师帽,新生们盯着帽子,其他人也盯着帽子。一时间,一片沉寂,随即,帽沿边的一道裂缝像嘴巴似的张开,帽子开始唱歌了:“至少一千年以前当我刚刚织成时有四位有名的魔法师他们的名字仍然广为人们所识勇敢的格林芬顿,来自荒原公正的卫文卡罗,来自峡谷甜蜜的海夫巴夫所来之处山谷绵绵精明的史林德林从沼泽地中走出他们怀有共同的愿望、希望和梦想他们提出大胆的方案来教育年轻的一代这样霍格瓦彻学校创办而今这四位前辈每一位都把各自的班来开每一班都有不同之品德值的珍藏对于格林芬顿,最勇敢的嘉奖总在其余的之前对于卫文卡罗,最聪明的总是最好的对于海天巴夫,勤奋的工人是最值得欣赏追求权势的文林德林偏爱那些抱负远大的他们在世时可以挑选当他们逝去多年汤玛利格林芬顿找到了办法他将我从他头上驱下先驱给了我一些法力所以我能够让他们选择,作为代替把我舒服地从你们身边滑过我从来没有出借我能看穿你们的心思告诉你们立身之处。”

    分类帽唱完歌,大厅里响起震耳的掌声。

    “这不是它给我们分类时唱的那首。”哈利和别人一起鼓掌说道。

    “每年都唱一首不同的歌。”罗恩说,“过着帽子的生活,总是相当烦人的,对不?我想它花整年的时间来编造下一首歌。”

    麦康娜教授现在展开了一大卷羊皮纸。

    “当我叫到你的名字时,你就戴上帽子,坐在凳上。”她吩咐新生们,“帽子宣布你的班之后,你就去坐到相应的桌子边去。”

    “阿克利。史德瓦特!”

    一位男孩走上前,很明显地从头到脚地发着抖,他抬起分类帽,戴上,坐在凳上。

    “卫文卡罗。”帽子叫道。

    他脱下帽子,急步走到卫文卡罗桌边的座位上,他周围的人都鼓掌欢迎他。哈利瞥了一眼罗尼文劳搜索者单,她正朝着刚坐下的阿克利。史德瓦特欢呼,一时之间,哈利也想加入卫文卡罗,这个奇怪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巴德克。迈可姆!”

    “史林德林班!”

    大厅另一端的桌子爆发出欢呼声,哈利看到当巴德克加入史林德林时,马尔夫在拍掌,哈利怀疑巴德克是否知道史林德林班创造了比任何别的班都多的邪术魔法。弗来德和乔治则向准备就座的巴德克发出嘘声。

    “希朗斯场。艾娜!”

    “海夫巴夫!”

    “可德威尔。欧文!”

    “海夫巴夫!”

    “克利威。丹尼斯!”‘小丹尼斯往前蹒跚一步,差点绊倒在哈格力的鼹鼠皮衣里,他那时正从教工桌后的一道门侧身溜进了大厅。哈格力的身高是常人的两倍,块头则至少比别人多两倍,他蓄着又长又乱打结的黑发,留了胡子,看上去有点让人警惕。这可是个误导的印像,罗恩和荷米恩知道哈格力有副好心肠,他在教工桌尽头处坐下,朝他们眨了眨眼,然后观看丹尼斯戴上分类帽,帽沿的缝张开的很大——“格林芬顿!”帽子喊道。

    哈格力和格林芬顿班的学生一齐鼓起掌来,丹尼斯灿烂地笑开了,他脱下帽子,放回凳上,跑向他哥哥。

    “柯林,我掉进湖了!”他尖叫着倒在一张空位上,“太神奇了!

    水里有个东西抓住我,把我推回到船上!“

    “真爽!”柯林也同样兴奋,“很可能是大鲸鱼哪,丹尼斯!”

    “哇!”丹尼斯叫起来,似像即使在最离奇的幻想中也没人幻想象到掉到风雨大作,泛着泡沫的湖里,然后又被一只巨大的海怪推出水面的经历。

    “丹尼斯!丹尼斯!看到那边的男孩没有?那个黑头发戴眼镜的,看到了吗?知道是谁吗?丹尼斯!”

    哈利往远处专注地看那分类帽,它正在给艾姆分班。

    分班进行着。男孩,女孩们各自带着程度不一的害怕的神情,一个接一个地走向三脚凳,队列慢慢缩短了。麦刚那高教授念到姓氏以“L”开头的学生了。

    “噢,快点。”罗恩揉着肚子嘟味着。

    “喂,罗恩,分班可是比吃饭重要多了。”赫斯。尼克说道,“一个叫玛德利。罗拉的女孩被分去了海夫巴天那里。”

    “见鬼,要是你死了才好!”罗恩还口。

    “好希望今年分到的这批人是够标准的。”尼克边为加入到格林芬顿桌来的迈克顿特和纳特里鼓掌边说,“我们可不想中断向来的成功。”

    格林芬顿在近三年中连续在校内锦标赛中获胜。

    “浦林杰格拉!”

    “史林德林!”

    “凯尔。欧拉!”

    “卫文卡罗!”

    最后,“凯文,”他被分去了海夫巴夫那里,分班结束了,麦康娜教授拾起帽子和凳子,把它们拿开。

    “时候到了。”罗恩抓起刀叉,期待地望着他金色的盘子。

    丹伯多教授站了起来,微笑着张开双臂欢迎学生们。

    “我只说两个字,”他对学生讲,“吃吧。”他深沉的话音回荡在大厅里。

    “听听,听听!”哈利和罗恩大嚷,眼前的空盘神奇地堆满了食物。

    “啊,还是吃饭好。”罗恩嘴里满是土豆泥。

    “你知道,今晚还算走运,毕竟有顿大餐。”尼克说,“早些时,厨房出乱子了。”

    “哇?出什么事了?”哈利咬着一大块肉排说。

    “当然是皮维斯的那家伙。”尼克摇着头说,他的头晃的好像要掉下来,他把领结扯高一些,“你知道,还不是以前那番争论。他想参加庆典——那是不可能的,像他那样满口服话,看到一盘食物就禁不住乱扔的家伙!我们开了幽灵委员会!法特。芙莱想给他这次机会,但我认为最明智的是布莱蒂。巴伦反对这事。”

    布莱蒂。巴伦是史林德林的幽灵,他身材削瘦,沉默寡言,身上覆盖着银色的血迹,他是霍格瓦彻中唯—一位真正可以控制皮维斯的人。

    “对了,我们也觉的皮维斯似乎在找碴。”罗恩郁郁地说,“他在厨房里干什么?”

    “噢,平常那套把戏。”尼克耸耸肩,“泄愤地制造大乱,四处乱扔盘子罐子,在汤里游泳,把养的小精灵吓傻。”

    “铿!”荷米思弄翻了她的全盘,南瓜汁慢慢地渗到桌布上,把白亚麻染成橙色,但荷米恩可不管。

    “学校养的小精灵?”荷米恩问。

    “嗯,白天他们很少走出厨房。”尼克说,“他们晚上出来做点清洁工作……看看炉火等等……我说,你不会想见他们吧。

    荷米恩盯着他。

    “他们有工资吧。”她说,“他们也能享受假期、病体和养老金等各种待遇,对吗?”尼克大笑起来,他笑过了头,领结滑下来,他的头也掉了,连着点皮肉从脖子上垂下。

    “病休?养老金?”他把头推回脖子上,围好领结以免再次掉下,“校养精灵不要病休和养老金!”

    荷米恩低头看了一下她几乎没怎么碰的食物,把刀叉放在盘子上,推走了盘子。

    “噢,这不希奇,哎,我的膝盖。”罗恩说着,不小心把约克郡布丁喷到哈利身上,“啊,对不起!”“啊”地一声,他吞下布丁,“你不会饿着自己而给他们病休的!”“做苦工的奴隶。”荷米恩用鼻子深深吸了口气,“就是做苦工的奴隶们做了这顿饭。”

    她一点都吃不下了。

    雨点仍击鼓般敲着又高又黑的窗子,又一阵雷声震撼了窗户,乌云密布的天空掠过霹雳,照亮了金盘子,盘子上第一道菜的残余消失了,随即换上了布丁。

    “糖浆烘饼,荷米恩!”罗恩故意把香味搧向她,“眼尖的侦探,看呐,巧克力奶油蛋糕!”

    但荷米恩的神情很像麦康娜教授,他便不再引诱她。

    布丁也吃光了,最后一点碎屑从盘中消失的干干净净,艾伯斯。丹伯多又站了起来,厅里嗡嗡的谈话声立刻停止了,只可听到低吼的风声和大雨的敲击声。

    “注意了。”丹伯多朝他们微笑着。“现在我们全都吃饱喝足了。”(“哼”!荷米恩说〕,“我的提醒你们要注意,我要通知几件事。”

    “风纪长费驰先生要我告诉你们,今年学校忌禁清单上增加了例如:呦呦尖叫,齿边飞盘和回飞镖等等,整个清单共计四百三十七项。我想,感兴趣的学生可以到费驰先生的办公室里查看。”

    丹伯多的嘴角动了一下。

    他继续说,“我还是要提醒你们,平地的那片森林是不许学生进入的,三年级以下的还不能去汉格米尔村。”

    “我还要遗憾地告诉你们,今年的校内决迪斯杯赛将不举行。”

    “什么?”哈利倒抽一口气,他环顾着在快迪斯队的同伙弗来德和乔治,他们对着丹伯多无声地张着嘴,显然是太惊愕而说不出话来。

    丹伯多又说,“这是因为一场开始于十月份,并将持续整个学年的赛事。它占去了老师们的很多时间和精力——但我保证,你们会很喜欢这场赛事的,我很高兴宣布,霍格瓦彻,今年——”

    就在那时,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了,大厅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了。

    有个人站在走廊上,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盖着黑色旅行用斗篷,大厅里的每个人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外来客。突然间一道霹雳划过屋顶,照亮了他,他解下兜帽,一缕灰色的长鬃毛和深灰色的头发垂落下来。他开始向教工桌走去。

    他每走一步,大厅就回荡起沉沉的咯咯声,他走到桌子尽头,向右转身,走向丹伯多,又一道霹雳划过屋顶,荷米恩屏住呼吸。

    霹雳清晰地显示了那人的脸,一张哈利从未见过的脸,对一个对人类的脸只有一点点模糊的概念的人来说,它似乎是从朽木上刻出来的一样,雕刻者对怎么用凿似乎也毫无经验,脸上每一寸皮肤好像都结了疤,嘴巴像个斜切的深口子,鼻梁的一大段缺了,但让哈利害怕的是那人的眼睛。

    其中一只眼如同珠子,又小又黑,另一只眼睛则像个硬币,又大又圆,还是湛蓝色的。这个蓝眼睛不停地转动着,也不眨一下,上转下转,左看右看,很不像个正常的眼,蓝眼睛转到右边去了,向着他的后脑勺,所以他们只能看到他的眼白。

    陌生人走近了丹伯多,他伸出跟他的脸一样结满疤的手,丹伯多与他握手,说些什么,哈利没法听清,他好像在询问那陌生人,而陌生人则压着嗓子面无笑容地摇着头回答。丹伯多点点头,示意那人坐到他右手边的空位上去。

    陌生人坐下了,拨开脸边深灰色的鬃毛,拉过一盘香肠,拿起盘子用他那残存的鼻子闻了闻,然后从袋里掏出把小刀,叉起香肠的一端,开始吃起来,他那只正常的眼盯着香肠,但他的蓝眼还在眼窝里不停地转,环视整个大厅和学生们。

    “让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巫术防御老师。”丹伯多打破沉寂高兴地说,“他是莫迪教授。”

    “莫迪?”哈利对罗恩说,“魔眼莫迪?你爸今早去帮忙的那个人?”

    “可能是。”罗恩敬畏地低声回答。

    “他怎么啦?”荷米恩悄声问,“他的脸怎么啦?”

    “不知道。”罗恩也悄悄地说。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莫迪。

    莫迪看起来对并不热情的欢迎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手伸进旅行用斗篷,掏出一个大腹瓶子,大大吸了一口,他对面前的那罐南瓜汁并不理会,在他抬起手臂喝东西时,他的斗篷在离地面尺寸的地方拉开了一些,哈利看到了一只有爪的脚在桌下木桌脚边露了出来。

    丹伯多又清了清喉咙。

    “我刚才说到,”他对学生微笑着说,所有的学生仍在目瞪口呆地看着魔眼莫迪。“我们很荣幸在下个月承办一场极为激动人心的盛事,它已有一个多世纪没举行了,我很高兴告知你们,魔法三人对抗赛,今年将在霍格瓦彻举行!”

    “你在开玩笑吧!”弗来德。威斯里大声说。

    自莫迪的到来而充斥着大厅的紧张气氛被打破了。

    几乎每个人都笑了起来,丹伯多也发出理解的笑声。

    “我不是开玩笑,威斯里先生。”他说,“既然你提到笑话,我这个夏天倒听了个不赖的笑话,讲的是一个洞仙,一个女巫和一个老巫土,他们全都去了一间酒吧——”

    麦康娜教授大声地清了清喉咙。

    “嗯——或许现在还不是讲笑话的时候吧。”丹伯多说,“我讲到哪儿了?对了,魔法三人对抗赛,你们中有些人不知道这个联赛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希望那些知道的可以容许我稍稍作个解释,知情的学生可以关注些别的东西。”

    “魔法三人对抗赛于大约七百年前,作为三大魔法学校霍格瓦彻、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间的一种友好竞赛。每所学校选出一名冠军选手作代表,这三个选手则在三场魔法中竞技。魔法学校每五年轮流承办一次比赛,为众人所认可,这是一个在年轻的法师们之间建立联系的最佳办法,直到死亡人数太多时,比赛便中止了。”

    “死亡人数?”荷米恩警觉起来,低声说道。但厅里其他的学生似乎并不分担她的忧虑,许多学生彼此兴奋地耳语,而哈利他自己对多听一些关于比赛的事比担忧几百年前的死亡则来劲得多。

    “几个世纪以来,人们几次尝试着恢复比赛。”丹伯多接着说,“没有一次是较成功的,然而,我们的国标魔法合作系和魔法竞赛系认为再作一次尝试的是时机已成熟了,整个夏天我们都在为之努力着。这一次,冠军选手不会走火入魔的。”

    “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的校长会携同他们筛选出来的选手在十月份到达我校,三名选手的选拔赛则在万圣节时举行,届时将由一名公正无私的裁判来决定哪一位最有资格赢取三巫术赛奖杯,那将是他们学校的光荣,并可得到一千帆船币个人奖金。”

    “我要参加!”弗来德。威斯里在桌子下边咝咝沙沙地说。想到了能得到的光荣和财富,他热情洋溢,容光焕发。他并不是把自己视为霍格瓦彻冠军选手的唯—一人。在每张桌子,哈利可以看到学生们要么全神贯注地看着丹伯多,要么时不时地与邻座窃窃私语,但当丹伯多又说话时,大厅再次静了下来。

    “虽然我知道你们都想为霍格瓦彻带来三巫术赛奖杯,”他说,“参赛学校的校长和魔法部都同意这次对选手的年龄作个限制,只有达到年龄的学生——即十七岁或十七岁以上,才被允许报名参选。这个——”丹伯多听到几个人对他的话颇有微词,威斯里双胞胎兄弟看上去突然变得极为愤慨,他提高话音,“这是我们认为必要的措施,因为无论怎么预防,赛项将仍是困难重重,危险性很大的。低于六七年级的学生没什么可能可以应付它,我将亲自出马,保证不够年龄的学生无法糊弄我们公正的裁判,使他们成为霍格瓦彻的冠军选手。”他看到弗来德和乔治叛逆的脸时,他浅蓝的眼睛眨了几下。“所以对那些不满十七岁的,我请你们别浪费时间为自己提名。”

    “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的代表队将于十月份抵达,今年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和我们在一起,我知道你们在他们逗留期间会给外宾们全部的热诚,并且全心支持霍格瓦彻的冠军选手的,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希望你们明天上课时得保持清醒,放松头脑,这非常重要,快去休息吧。”

    丹伯多又坐了下来转向魔眼,和他说话。学生们站起来蜂拥向前厅的双层门。一片擦擦声和砰砰响了起来。

    “他们怎么能那样做?”乔治。威斯里说,他没有随人群走向大门,站立着盯着丹伯多,“明年四月我们就十七了,为什么我们不能试一试?”

    “”他们拦不住我的。“弗来德固执地说,也对着上边的桌子怒目而视,”冠军们可以做任何事,而你连正当的事都不让我们干,哪还有一千帆船币奖金!“

    “是啊。”罗恩的心思好像飘到远方,“是啊,一千帆船币……”

    “走吧。”荷米恩说,“你再不走的,这儿就只剩我们了。”

    哈利、罗恩、荷米恩、弗来德和乔治走向前厅,弗来德和乔治在争论著丹伯多为阻止不满十七岁的学生参赛可能采取的方法。

    “决定参赛冠军的公正裁判是谁?”哈利问。

    “不知道。”弗来德说,“但我们要糊弄的正是他们,我想几滴陈年药水大概有用吧。乔治……”

    “但丹伯多知道你不到年龄呀。”罗恩说。

    “是的,但他可不是决定谁赢得比赛的人,对吗?”弗来德狡黠地说,“我觉得一旦挑选想参加的人,他会从每个学校中挑出最优秀的,而不会计较他们的年龄,丹伯多不过试图不让我们说出自己的名字。”

    “但死过人了!”荷米恩忧心忡忡地说,他们穿过一道隐藏在挂毯后面的门,登上另一段狭窄的楼梯。

    “是啊。”弗来德漫不经心地说,“但是几年前的事了,对吗?

    不管怎样,没有一点风险,哪来的乐趣?嘿,罗恩,要是我们避开丹伯多会怎样呢?想不想参赛?“

    “你说什么?”罗恩问哈利,“参赛当然很爽,但我想他们可能要些年长点的,而不论我们是否学够了……”

    “我绝对没学够。”尼维尔郁郁的话音从弗来德和乔治身后传来。“但我想我的奶奶会要我试试的,她总是说我该如何光宗耀祖,我不得不,呼……”

    尼维尔的脚正好从楼梯中间的一级台阶上陷了下去,在霍格瓦彻有许多这样的圈套,大多数较年长的学生都会跳过这级特设的台阶,养成一种第二本能,但尼维尔是有名的健忘,哈利和罗恩抓住他手臂,把他拖出来,一套盔甲在楼梯顶端喘着气铛啷铿锵地笑着。

    “你给我闭嘴。”罗恩说,他们经过盔甲时,罗恩重重打了一下它的面甲。

    他们摸索着向格里哈特塔的入口走去,入口被截在一幅巨大的穿着粉色绸衣的胖大婶的画像后边。

    “咒语是?”他们靠近人口时她问道。

    “布拉丁打希。”格林佐说:“楼下的级长告诉我的。”

    画像往前晃动,露出墙上的一个洞,他们全都爬过墙洞,一堆呼呼燃烧的火温暖了流通室,流通室里到处是矮矮的椅子和桌子。

    向欢快地跳动的火苗投去冷冷的一瞥,他们互相道晚安,荷米恩消失在通往女生宿舍的走廊中。哈利清楚鼓舞着她说,“做苦力和奴隶。”

    哈利、罗恩和尼维尔爬上最后一段螺形楼梯,到了位于塔顶的宿舍。五张四往床各有一挂深红色的帘子向着墙,床脚边放着各人的行李箱,迪恩和谢默斯早已在床上了,谢默斯把他爱尔兰袍子挂在顶板上,迪恩钉了幅维特。克伦的海报在床头桌上,他原来的西部汉姆球队的海报被钉在旁边。

    “神经病!”罗恩叹了口气,对着一动也不动的球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哈利、罗恩和尼维尔换上睡衣上了床,有人——无疑是一个校养精灵在床单间放了保温平锅。躺在床上,聆听外面的暴风雨声,特别舒适。

    “我或许要为之努力,你知道的。”罗恩渴睡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如果弗来德和乔治找到法子……比赛……你不知道是吗?”

    “假如不……”哈利在床上翻一下身,一系列醒目的新画面从他心头涌起……他已糊弄了公正裁判,让他相信是十七岁……他已成为霍格瓦彻的冠军……他站在地上,向全校师生胜利地举起手臂,他们全都欢呼尖叫起来……他刚刚赢得了魔法三人对抗赛……

    卓的脸容在模糊的人群中分外清晰,脸上满是敬慕之情,笑容灿烂。

    哈利在枕上开心地笑了,尤为高兴的是罗恩不能看到他能看到的图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十三章 “魔眼”莫迪

    第二天早上暴风雨终于过去了,尽管大礼堂的屋顶还是很幽暗,沉重的铅灰色的云还在头顶盘旋。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在吃早饭的时候检查了一遍他们的新课程表。隔了几个座位,弗来德、乔治和李。乔丹正在讨论怎样用魔法使他们自己变老并且混入那场三人巫术比赛。

    “今天天气不错……整个早上外头都很好,”罗恩说道,他的手指正在课程表的星期一那一栏上划动,“草药学和喷火术,还有魔法变出小动物……见鬼,我们还是和史林德林在一起上课……”

    “今天下午是双重占卜术课。”哈利叹息着说,看着这一栏的下面,除了调制巫药,占卜术就是哈利最不喜欢的科目。特雷络尼教授老是在预言哈利的死期,这使得他极度讨厌。

    “你应该像我一样放弃这一科,对不对?”荷米恩轻快地说,一边在她的吐司上抹黄油,“然后做一些明智的事情,比如说数字占卜法”。

    “我注意到你又在吃了。”罗恩说,一边看着荷米恩在她抹了黄油的吐司上又涂上大量的果酱。

    “我认为有更好的办法来维护我们小精灵的权利。”荷米恩十分骄傲地说道。

    “你说得对……而且你很饿。”罗恩微笑着说。

    他们的头顶突然响起一阵沙沙声,一百多只猫头鹰穿过开着的窗户飞了进来,带来了早上的信件。哈利本能地抬头去看,但却没有在那堆褐色和灰色的猫头鹰中看到他自己那只白猫头鹰的影子。

    那些猫头鹰在桌边绕围,寻找这些邮件和包裹的主人。一只黄褐色的大猫头鹰飞向尼维尔并在他膝上放下一个包裹——尼维尔总是忘记把东西包起来。在礼堂的另一边,马尔夫的猫头鹰停在他的肩头上,带来的东西一看就觉得是和往常一样:家里寄来的糖果和蛋糕。为了消除胃里由于失望而引起的下沉感,哈利回到座位上继续喝麦片粥。是不是海维出了什么事,以至西里斯至今还没有收到他的信?

    在他们穿过湿漉漉的菜地间的小路走到第三温室去的路上,哈利一直想着这些事情。但当史包特教授,在温室里向全班同学显示一种植物——哈利所见过的植物中最丑陋的一种时,他却被这种东西吸引住了,不再去想信件的事。实际上,这种植物看起来不像植物,倒更像许多大且黑的蛞蝓从土壤中径直地伸出来,每只都有点轻微扭动变形,上面长满大且发亮的肿块,里面看起来充满了液体。

    “布波鸠伯斯(这种怪植物的名称),”史包特教授轻快地告诉他们。“得把它们榨了,然后你们收集那些脓液——”

    “收集什么?”谢默斯。芬尼更抗议似的说。

    “脓液,芬尼更,我是说收集脓液,”史包特教授说:“这些脓液相当有用,别浪费掉。你们要把脓液收集在这些瓶子里。戴上你们的龙皮手套。如果在没有稀释之前沾到皮肤,可能会发生古怪的反应。”

    榨布波鸠伯斯的工作让人觉得恶心,但却出奇地顺利。携带着浓烈的汽油味。他们按照史包特教授的指示把脓液装入瓶子里。下课时,他们总共收集了好几品脱的脓液。

    “这会使女士高兴,”史包特教授说,同时将最后一个瓶子用软木塞塞好。“布波鸠伯斯的脓液是治疗顽固粉刺的特效药,必须阻止学生们再用竭斯底里的方法去除粉刺了。”

    “比如可怜的艾罗丝。米德根,”汉娜。艾伯特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他是学喷火术的。“她企图用咒语去除粉刺。”

    “促姑娘,”史包特教授摇摇头说,“但波姆弗雷女士后来竟把鼻子钉起来。”

    一阵隆隆的铃声在城堡的湿漉漉的地上回响,带给大家下课的讯息。于是同学们各自散去,学喷火术的踏上石阶去上变身术课,学驯狮鹰兽的格林芬顿则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下了斜斜的草坪,向哈格力的小木屋走去,那是间建在弗里比顿森林边上的小木屋。

    哈格力站在他的木屋外,一只手牵着他那只大黑猫犬——“弗兰”的项圈。他的脚边有几只打开的木箱,‘佛兰“一边猎猎的叫,一边拉扯扭着项圈,显然很想走近箱子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当同学们走近时,一阵奇怪的嘈杂声传入他们的耳中,像是一些小炸弹发出的。

    “早上好!”哈格力笑着对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说。“我们等一等史林德林班的吧,”他们不想让她错过这个——尾巴会冒火星的史库特斯。

    “又来了?”罗恩问。

    哈格力指了指脚边的木箱。

    “尤尔夫!”荣文登。布朗尖叫着向后跳了一步。

    在哈利看来,尤尔夫是对尾巴会冒火星的史库斯的最好概括。

    它们看起来是变了形的、没有亮的龙虾,颜色惨白且污秽,在奇怪的地方伸出很多脚来,却看不到它们的头。每箱大约有一百只这种东西,每只大约有六英寸长,爬在彼此的身上,或瞎撞到箱壁上。

    它们发出一种很浓的腐鱼臭味。它们的尾巴会不时地伴随啪的一声冒出一阵火花来,同时身体向前推进几英寸。

    “刚刚孵化出来的,”哈格力自豪地说,“因此你们可以自己饲养他们。不过我们得先定个计划。”

    “我们为什么会想养这些东西呢?”一个冷冷的声音说。

    史林德林班的到了。刚才说话的是杰高。马尔夫,而克来伯和高尔在一旁赞成地咯咯笑。

    哈格力对这个问题感到为难。

    “我是说,它们是干什么用的?”马尔夫问道:“我们养它们有什么用?”

    哈格力张开嘴巴却停了几秒钟,显然在艰难地恩索,而后他冷冷地说:“那是下节课的内容,你们今天只须喂养它们。现在,你们试一试喂它们吃不同的东西——我以前也没有养过这种东西,不知道他们吃什么——我准备了一些蚂蚁蛋、青蛙肝和一些草蛇,每样给它们试一点。”

    “先是脓液,再是这东西。”谢默斯咕哝道。

    是对哈格力深深的爱戴使哈利、罗恩和荷米恩默默地捧起一杯青蛙肝并放入木箱中去诱那些尾巴会冒火星的史库斯。哈利忍不住认为这样做毫无意义,因为那些史库特斯看起来没有嘴。

    “哎哟!”过了十分钟后,迪恩。托马斯大叫。“它伤到我了。”

    哈格力赶紧走到他身边,神情焦虑。

    “他的尾巴冒火星了!”迪恩一边生气地说一边将被灼伤的手伸给哈格力看。

    “啊,是的,它们冒火星时会伤人。”哈格力点头说。

    “尤尔夫!”莱文登。布朗又说,“尤尔夫,哈格力,它身上尖尖的东西是什么?”

    “哦,有些身上有螫,”哈格力兴奋地说。莱文登赶快将手从箱中抽回来。“我原以为都是雄性的——雌性的腹上长有类似吸管的螫……我想是用来吸血的。”

    “哦,我知道我们养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马尔夫讽刺地说:“谁不想拥有一只会烧伤、刺伤又会咬伤人的宠物?”

    “只是因为它们样貌不佳,但这不说明它们没用,”荷米恩打断他的话,“龙血有惊人的魔力,但你却不会想要一只龙作宠物,对不对?”

    哈利和罗恩对着哈格力咧开嘴笑,而哈格力则报之狡黠的微笑。正如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所清楚的那样,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一只宠物龙更让哈格力喜欢——在他们还是这所学校的一年级生时,哈格力曾在一段短时期内拥有一只龙,一只邪恶的挪威山脊背龙。

    哈格力只喜欢恐怖的生物——越能致人死命越好。

    “至少那些史库斯是小生物。”一小时后他们回到城堡里吃午餐时,罗恩如是说。

    “它们只是现在小而已,”荷米恩声音显示她像被激怒了,“一旦哈格力不断给它们东西吃,它们就会长到六英尺长。”

    “有什么关系呢?如同我们发现它们能用来治晕船的话,对吗?”罗恩俏皮地朝她笑了笑。

    “你当然知道我那样说只是为了让马尔夫闭嘴,”荷米恩说,“老实说我认为他是对的。我们最应该做的事就是趁它们还没长到能攻击我们之前将它们全部踩扁。”

    他们坐在驯狮鹰兽者的桌子边开始吃羊肉和马铃薯。荷米恩吃得很快,以致哈利和罗恩都盯着她看。

    “哦——这就是维护小精灵权利的新方法吗?”罗恩说,“你是不是想使自己呕吐?”

    “不,”荷米恩说,她的嘴因为塞满芽菜而胀鼓鼓的,却拼命想使自己显得很尊贵,“我只是想去图书馆。”

    “什么?”罗恩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荷米恩——今天才是开学第一天,我们还没有作业要做!”

    荷米恩耸耸肩,又继续狂吃食物,就像她已经几天没吃过饭了似的。然后她跳起身来说:“晚餐再见!”然后以快速离席而去。

    下午的上课铃响的时候,哈利和罗恩出发去北塔,那是间处于螺旋形楼梯的顶部的房间,房里有架银梯,通向天花板上的扇圆形活板门。特雷络尼教授就住在里面。

    当他们来到楼梯顶的时候,一阵熟悉的香气飘入他们的鼻。像往常一样,门上挂着帘子,圆形的房间沐浴在几盏灯的昏暗而微红的光线中,房里挂满了披肩和围巾。哈利和罗恩穿过那些已有人坐了的椅子和坐垫,然后他们坐在同一张圆桌边。

    “日安,”特雷络尼教授的大嗓门从哈利的背后响起,吓了他一大跳。

    特雷络尼教授是个戴着副巨大无比的眼镜、瘦极了的女人,那副眼镜使得她的眼睛看起来大得与她的脸不成比例。她又在以一贯的那种悲惨的神情凝视着哈利。在炉火发出的光里,她身上戴的珠子。项链和镯子闪闪发光。

    “你很专心,亲爱的,”她用忧伤的语气对哈利说,“我心中的眼睛穿透了你勇敢的面孔,看到了你内心的烦恼。很遗憾,我必须告诉你:你的忧虑不是毫无根据的。我看见你前面的艰难岁月了,哎呀……非常的艰难……恐怕你一直害怕的事情会真的到来……,还有可能来得比你预料中早。”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几乎成了耳语。罗恩的眼光在哈利身上转来转去,哈利却看起来面无表情。特雷络尼教授的眼光将他们全部扫视了一遍,然后在火炉边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看着全班同学。那两个非常钦佩特雷络尼教授的学生——莱文登。布朗和帕维提。帕提,坐在离她很近的坐垫上。

    “亲爱的,我们该讨论一下星星了,”她说。“讨论一下它们那些只为理解了神的舞步的人所能洞察的行星运动和神秘的凶兆。人类的命运可以用行星的射线来解释,这些射线是混合的……”

    可是哈利走神了。那散发着香气的炉火总是使他感到想瞌睡和思维迟钝,而特雷络尼教授的不连贯的关于算卦的讲话从来无法令他入神——虽然他忍不住想起她刚才对他说的那番话。“我恐怕你害怕的事情会真的变成事实……”

    “但荷米恩是对的,”哈利生气地想,特雷络尼教授的确是个老骗人精。他现在压根儿没有在害怕什么……除非你将西里斯的被捉计算在他害怕的事情当中……但特雷络尼教授怎么知道这件事呢?

    很久以来他便一直认为她那所谓能预测未来的幌子不过是幸运的猜测和她鬼一样明森森的神态带来的。

    当然,除了那次——上学期末,她预测福尔得摩特正在上升……当哈利将她的预言描述给丹伯多听时,他说她认为这种催眠状态复的发生过。

    “哈利!”罗恩低声叫他。

    “什么事?”

    哈利环顾四周,发现全班同学都在盯着他看。他马上坐直了身体。在炉火的温暖和自己的恩绪中迷失的他已经几乎睡着了。

    “亲爱的,我是说你显然是出生在上星罪恶的影响之下的,”教授说。当她看到哈利明显地没在认真听她的讲话时,她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愤怒。

    “对不起,在什么之下出生?”

    “土星,宝贝,土星!”特雷络尼说,因为看到哈利的恩绪居然没被这个消息吸引过来而被激怒了。“我是说你出生的时候,土星在天堂里肯定处于当权的地位……你的黑发……你的矮小的身材……年纪轻轻就悲惨地失去了……我想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出生于仲冬?”

    “错了,”哈利说:“我是七月份出生的。”

    罗恩在一旁笑得咳嗽起来。

    半小时后,他们每人手里都发到了一张复杂的圆形图表,并试图在表示他们出生时刻的位置上画上相应的行星,这是项单调的工作,需要不断查阅时间表和计算角度。

    过了一会儿,哈利边皱着眉头看自己手中的羊皮纸一边说:“我这里有两颗海王星,这不可能是对的,是吗?”

    “呀!”罗恩模仿特雷络尼教授那种神秘的低语说:“当天上出现两颗海王星的时候,就肯定预示著有一个戴眼镜的侏儒正在降生,哈利……”

    坐在旁边画图的西莫斯和迪恩偷偷地笑出了声,虽然这笑声还不足以掩过莱文登。布朗激动的大叫:“噢,教授你看!我想我得到了一颗意想不到的行星!噢——教授,那是什么?”

    “亲爱的,那是天王星,”特雷络尼教授说,一边注视着那张图表。

    “莱文登,可以让我也看一下那颗天王星吗?”罗恩问。

    很不幸的是,特雷络尼教授听到了这句话,也许就是这句话,使得教授今天下课时给他们布置了一大堆作业。

    “写一份关于下个月影响你们的行星运动的详细分析,附上你们个人的图表为佐证,”她厉声说,语气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优雅纤巧的她,倒像极了麦康娜教授,“必须在下个星期一交上来,不能以任何理由不交作业户”可怜的老蝙蝠,“罗恩痛苦地说,当时他们正加入下楼梯的人流,准备去大礼堂吃晚餐,”这么多作业,要做上一整个星期的,那会……“

    “一大堆作业?”荷米恩赶上他们,快乐地说:“沃特教授一点都没给我们市置作业!”

    “天,沃特教授多好啊!”罗恩闷闷不乐地说。

    他们来到了大礼堂门口,那里站满了排队打饭的人。他们刚加入到队伍的末尾,便听到后面传来了一个大嗓门:“威斯里!嗨,威斯里!”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都转过身来。马尔夫手里挥舞着一份《先知日报》,说话的声音大得使礼堂里的每个人都听见了。“听听这个消息!”

    “法部长的新麻烦特别通讯员理特。史姬持报道:看来魔法部长的麻烦还没到头。

    最近,魔法部长因为在世界杯快迪斯大赛中因控制群众的表现太差而被解雇,并且仍然无法对一名女巫的失踪一事作出合理解释。昨天他又因为阿诺。威斯里的古怪行为——被误认为是抢劫犯,而陷入新的困境。“

    马尔夫抬起头来。

    “想一想他们甚至没有写对他的名字,威斯里,似乎它是完全不存在的,对吗?”他欢呼似的说。

    现在饭厅里的每个人都在听他说话。马尔夫抖了一下报纸,把它立起来,接着念:阿诺。威斯里,两年前被控拥有一架飞行轿车,昨天又卷入一宗国持有一些是攻击性物品而与几个处理抢劫案的警察发生争吵的案件:威斯里先生似乎得到过‘魔眼’莫迪的帮助——那个前任部长,因无法区分握手与企图抢劫的区别而退休。所以很自然地,当威斯里先生来到莫迪先生那戒备森严的住所时,莫迪先生又一次错按了警报。威斯里先生不得不解释一大通才得以摆脱了那些警察。

    但他不愿回答《先知日报》记者的问题:为什么他会使部长卷入一幕如此失礼和尴尬的情景。

    “还有一张照片,威斯里!”马尔夫说。他用手指轻弹了一下报纸并将它举高。“是你爸爸妈妈站在他们房子前面的照片。你妈妈要是瘦一点会更好,不是吗?”

    罗恩因为愤怒而浑身发抖。每个人都盯着他看。

    “闭嘴吧,马尔夫。”哈利说,“这很普通,罗恩……”

    “噢,对了,你今年夏天和他们一家住在一起,是吗,波特?”

    马尔夫讥讽道:“那么告诉我,他妈妈是真的有那么胖,还只是在这张照片上显得胖?”

    “你知道你妈妈是什么样的吗?马尔夫?”哈利说——他和荷米恩抓着罗恩的上衣背后以阻止他扑向马尔夫——“她的表情就像她的鼻子下面有堆屎?她是老那个样子呢?还是只是和你在一起才那样?”

    马尔夫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粉红。“你怎么敢骂我妈妈?”

    “那就闭上你的臭嘴。”哈利说,并转过身去。

    砰!

    有几个人尖叫起来——哈利感到有个白色、发热的东西轻轻擦过他的脸——他急忙伸手去抓他的魔杖。但还没来得及摸到那魔杖,他又听到一声巨响“砰!”和在饭厅里的巨大回响。

    “噢不,别这样!”

    哈利转了一圈。莫迪教授一瘸一拐地走下楼梯,他的魔杖在手里,正指向一只白雪貂,在石地板上闪着光,那正是马尔夫刚才站着的地方。

    饭厅里是一阵可怖的沉默。除了莫迪没有人动一动。莫迪转身看着哈利——直到现在他那只正常的眼才看着哈利,另外一只则望向他的后脑勺。

    “他伤到你了吗?”莫迪咆哮地问。

    “没有,”哈利说,“射偏了。”

    “别动它!”莫迪大声道。

    “别动——什么?”哈利疑惑地说。

    “不是说你——是说他!”莫迪咆哮,手掌绕过肩膀伸向后面的克来伯刚想去捡起那只白貂,见到莫迪的手便僵在那里了。莫迪转动的眼睛像魔法般的能穿过脑袋看到身后发生的事情。

    莫迪走向克来伯,高尔和那只白貂。白貂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后开始向地牢的方向奔去。

    “这怎么成!”莫迪咆哮,他的魔杖再度指向白貂——它向空中飞起十英尺,啪地掉他,然后又弹起来。

    “我不喜欢在敌人背后袭击的人,”莫迪吼道,小白貂越弹越高,痛苦得尖叫。“令人讨厌、胆小鬼、卑劣的做法……”

    白貂在空中飞动,它的腿和尾巴无助地挥动着。

    “不许再这样做!”莫迪一字一顿地说,白貂重重地掉他,接着又弹上半空。

    “莫迪教授!”一个惊讶的声音叫道。

    麦康娜教授正走下楼梯,手里捧着一叠书。

    “哈罗,麦康娜教授。”莫迪平静地说,将白貂越弹越高。

    “你——你在干什么?”麦康娜教授的眼睛盯着弹起又落下的白貂问。

    “教学。”莫迪说。

    “教——莫迪,那是个学生吗?”麦康娜教授尖叫起来,手里的书掉到地上。

    “是的。”莫迪说。

    “别这样!”麦康娜教授叫道。她跑下楼梯,拿出魔杖。一刻钟后,随着一声疾响,杰高。马尔夫恢复了原形,缩成一团躺在地板上,金色的头发覆满了发亮却苍白的脸。他站起来,向后缩。

    “莫迪,我们不能用变形术来惩罚学生。”麦康娜教授轻声说。

    “丹伯多教授一定告诉过你了吧?”

    “是的,他也许提过。”莫迪说,一边抓自己的下巴,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我认为一个恰到好处的惩罚——”

    “我们可以留堂,或告诉侵犯别人的学生的家长!”

    “我会这样做的。”莫迪用极不喜欢的神情望着马尔夫。

    马尔夫的眼里还含着因疼痛和被羞辱而流的泪水。恶狠狠地盯着莫迪咕咕咬咬,只有“我爸爸”几个字听得清。

    “哦,是吧?”莫迪平静地说,被着上了几级楼梯,他的木腿击在石上的钝音回响在饭厅里。“孩子,我认识你的老父亲……你告诉他莫迪在注意他的儿子……你告诉我……你的家长叫露布斯,对吗?”

    “是的。”马尔夫恨恨地说。

    “另一个老伙伴,”莫迪吼道,“我一直想和老露布斯聊聊……

    来吧……“他抓住马尔夫的上臂,把他拖到地牢去。

    麦康娜教授焦虑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好一会儿,然后挥动魔杖,使掉了地的书本飞回到她的手中。

    “别和我说话。”当他们几分钟后坐在饭桌旁时,罗恩对哈利和荷米恩说。周围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为什么?”荷米恩惊奇地问。

    “因为我想永远记住那一幕,”罗恩说,他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僵僵的,“杰高。马尔夫,那奇妙的弹跳小白貂……”

    哈利和荷米恩都笑了。荷米恩开始吃他们的盘子里的粉蒸牛肉。

    “但这样会真的伤到马尔夫的,”她说:“麦康娜教授出来阻止他还是好的——”

    “荷米恩!”罗恩愤怒地说,他的睛睛忽地睁开了。“你在破坏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荷米恩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声音然后开始快速吃饭。

    “别告诉我你今晚又要去图书馆。”哈利看着他说。

    “是的,”荷米恩重重地说,“有一堆事要做。”

    “但你告诉我们维克福教授——”

    “不是作业,”她说,五分钟之内她便洗了碟子离去了。

    她一走,弗来德。威斯里便坐了她的椅子。“莫迪!”他说,“他多‘酷’啊!”

    “不只是‘酷’。”乔治说,他坐在弗来德对面。

    “超级酷”双胞胎的好朋友李。乔丹边坐到乔治旁边说:“我们今天下午上他的课。”

    “他讲课如何?”哈利急切地问。

    弗来德,乔治和李交换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眼神。

    “从来没上过这样的课。”弗来德说。

    “他知道的。”李说。

    “知道什么?”罗恩侧过身来问。

    “知道在那外面做会怎么样?”乔治说。

    “做什么?”哈利问。

    “和达克。阿特斯打架。”弗来德说。

    “他全看到了。”乔治说。

    “令人惊奇!”李说。

    罗恩冲向他的书包去找课程表。

    “我们下周二才会上他的课!”他十分失望地说。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十四章 不可饶恕的诅咒

    除非你把尼维尔在药水里融了他第六个汽锅算作件大事,接下来的两天是没发生什么的。史纳皮教授的报复心似乎经过一个夏天后提高到一个新水平,他扣留了尼维尔让他给满满一桶的有角蛤蟆开肠剖肚,这让他回来时近乎精神崩溃了。

    “你知道史纳皮为什么会如此坏脾气吗?”罗恩问哈利,他们在看荷米恩教尼维尔一种清理咒语,如何除去他指甲下的青蛙的肠子。

    “知道。”哈利说,“是因为莫迪。”

    众所周知,史纳皮的确想教邪术防御课,他第四年的竞争还是失败了,史纳皮向来讨厌他们的前任邪术教师,并且表露出他的厌恶,但他似乎令人惊讶地谨慎地藏起了对魔眼的憎恨,的确这样,无论何时哈利见到他们俩在一起——就餐时,或在走廊上相遇时——他明显地觉察到史纳皮在逃避莫迪的眼睛,不管是正常眼,还是魔眼。

    “我想史纳皮有点害怕,你知道的。”哈利沉思着说。

    “想想,要是莫迪把史纳皮变成一只有角蛤蟆。”罗恩说,他眼睛迷糊了,“把他在地牢里扔来扔去……”

    格林芬顿的四年级学生热切盼望莫迪的第一堂课,他们午饭后,上课铃还没响就已早早到了,在教室外排好了队。

    唯一不在场的是荷米恩,她刚好赶上上课。

    “我在——”

    “图书馆。”哈利替她说完,“快点,不然我们没好座位了。”

    他们急忙在讲台面前的三张椅子上坐下,拿出《邪恶力量自卫指南》,分外安静地等候着。不久,他们听到莫迪特有的咯咯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进来,他进了教室,跟以往一样让人觉得陌生、害怕。他们只能看到他那只有爪的木脚从袍子下边伸出来。

    “你们可以拿走那些东西。”他咆哮着,走向讲台坐了下来,“那些书,你们不会用到的。”

    他们把书放回书包,罗恩看上去很兴奋。莫迪拿出注册本,把他扭曲的结满疤的脸上的灰长的鬃毛拔开,开始点名,他正常的眼睛逐步顺著名单往下扫视,而他的魔眼则转动着,盯住应到的每一个学生。

    “好了。”当最后一个人应到,表明在场后,他说,“我从露平教授处拿到关于这个班的一封信,看来你们对怎么对付邪物有了扎实的基础——你们已学了博格特斯,红帽,金克朋克斯,格林弟罗,凯普斯和维尔欧维斯,对吗?”

    学生大多认可了他的话。

    “但你们落后了,非常落后,在对付咒语方面。”莫迪说,“因此,我想让你们了解巫师们可以怎样相互作法,我有一年时间来教你们如何对付邪——”

    “什么,你不留下来吗?”罗恩脱口问道。

    莫迪的魔眼转过来盯着罗恩,罗恩看上去很害怕,但莫迪一会儿就微笑了,——哈利第一次见他微笑,结果是使得他满是疤痕的脸看上去扭曲变形得更厉害了,然而,知道他会以微笑作友好的表示,总是种宽慰,罗恩显得放松多了。

    “你该是亚瑟。威斯里的儿子吧?”莫迪说,“你爸爸几天前帮我摆脱了困境……是的,我只待一年,承蒙丹伯多错爱……一年,然后回去安静地养老。”

    他的笑声嘶哑,青筋毕露的手轻拍了一下。

    “因此,直接开始上咒语,它们形式多样,威力无穷,尊照魔法部的指示,我要教你们反邪术的技巧,然后到那为止,到了六年级,我才会让你们看非法毒咒是什么样子,但丹伯多教授对你们评价甚高,认为你们应付的来,我的意见是,你们越早知道你们防备的东西就越好,但你们如何保护自己,防备那些从未见过的东西呢?要对你们施恶咒的巫师是不会告诉你们他的行动的。他可不会当着你们的面,对你们友好、礼貌地施咒,你们得有所防备,必须警觉谨慎,布郎小姐,当我讲课时你得把那东西放到一边去。”

    莱文登吓了一跳,脸红了,她刚才在桌子下面向普怀特展示刚完成的星卦图,莫迪的魔眼不仅能透过她的脑袋视物,而且可以穿过木头视物。

    “那么,你们谁知道最受巫术法严惩的咒语是哪些吗?”

    好几只手陆续地举起,包括罗恩和荷米恩的在内,莫迪指着罗恩,然而他的魔眼仍盯着莱文登。

    “嗯。”罗恩试探地说,“我爸爸告诉有一个……它是叫英普流斯咒语,还是什么来的?”

    “啊,对了。”莫迪赞赏他说,“你爸该知道那个,英普流斯咒语有段时间,给部里制造了许多麻烦。”

    莫迪不对称的脚费力地支撑起他,站好了,他打开抽屉,拿出个玻璃罐,里面有三只巨大的巨蜘蛛,哈利感觉到罗恩在旁稍稍缩了一下——罗恩讨厌蜘蛛。

    莫迪的手伸进罐里,抓住一只蜘蛛,放在掌上,以便所有的学生都能看到。

    然后,他用魔杖指着它,说声,“英普流斯!”

    蜘蛛搭在一根细丝线上,从莫迪掌中跃下,开始像荡高架一样前晃后晃,它僵直地伸出腿,往后翻转,线断了,蜘蛛落到桌上,它开始像车轮一样转着圈儿,莫迪猛挥一下魔杖,蜘蛛用两足立起起来,毫无疑问,它在跳踢达舞。

    每个人——除了莫迪都大笑起来。

    “你们觉得好笑吧?”他低吼着,“要是我向你们施咒,你们会高兴吗?”

    笑声即刻停了下来。

    “任由我摆布,”莫迪平静地说,蜘蛛蜷成一团,滚来滚去,“我可以让它从窗口跳出,溺死自己,或把它投进你们的喉咙……”

    罗恩不禁颤抖了一下。

    “几年前,许多巫师、法师被英普流斯咒语控制了,”莫迪说,哈利知道他讲的是福尔得摩特当权时的事,“部里的一项工作就是尽力分清谁是被动的,谁是主动的。”

    “英普流斯咒语是可以破的,我会教你们怎么个破法,但这需要心力,并非每个人都有此心力,你能的话最好避开它,保持警惕!”他吼起来,大家都吓了一跳。

    莫迪抬起来那耍杂技的蜘蛛,把它扔回罐子里,“还有谁知道非法咒语吗?”

    荷米恩又举了手,让哈利有点惊讶的是尼维尔也举了手,他通常只在上他最善长的算卦课时才会主动举手。就连尼维尔也为自己的大胆而感到吃惊。

    “是什么?”莫迪的魔眼转向尼维尔。

    “有一个,叫克鲁希尔特斯咒语。”尼维尔的声音虽小却很清晰。

    莫迪这回两眼紧盯着尼维尔。

    “你是叫尼维尔吗?”他的魔眼低下去,看注册本。

    尼维尔紧张地点点头,但莫迪并未再作询问,转向全班学生,他从罐中取出另一只蜘蛛,把它放在桌面,蜘蛛显然是吓得一动也不动。

    “克鲁希尔特斯咒语,”莫迪说,“要点大些的东西,你们才可以理解。”他用魔杖指着蜘蛛,念道,“恩格里欧!”

    蜘蛛膨胀起来,比一只塔兰图拉毒蜂还大,罗恩不再掩盖自己的惧怕,把椅子拉得离莫迪的桌子尽可能地远。

    莫迪又挥起魔杖,指着蜘蛛说,“克鲁塞欧!”

    话音刚落,蜘蛛把腿弯向身上,它滚动着,剧烈地扭曲着,左右摇晃,它没发出任何声音,但哈利肯定要是它能发声的话,一定是大声尖叫,莫迪挥动他的魔杖,蜘蛛开始颤抖,剧动着。

    “停住!”荷米恩尖声说道。

    哈利朝她看去,她不是在看蜘蛛,而是在看尼维尔,哈利顺着她的眼光,发现尼维尔紧握的双拳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指关节发白,他睁大眼睛,吓坏了。

    莫迪抬了抬魔杖,蜘蛛的腿松懈了,但它仍继续扭动着。

    “勒得塞克。”莫迪念道,蜘蛛缩回原样后被放回了罐子。

    “痛苦,”莫迪柔声说,“如果你能施克鲁希尔特斯咒语,你就不需要夹手指的刑具或刀子来折磨人……这种咒语也一度被滥用。”

    “好了,谁知道别的咒语吗?”

    哈利环顾四周,从大家脸上的表情,他猜想他们都想知道最后一只蜘蛛会有什么遭遇,荷米恩第三次举手时,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是什么?”莫迪望着她说。

    “阿文的。卡德罗。”荷米恩低声说。

    几个人,包括罗恩都不安地看着她。

    “啊,对了,”莫迪说,一丝微笑扭曲了他缺了一边的嘴,“是的,最后一个最恶毒的咒语,阿文的。卡德罗……死亡的诅咒。”

    他把手伸进罐里,就像知道自己的劫数一样,第三只蜘蛛在罐底疯狂地乱爬,极力躲避莫迪的手,但他捉住了蜘蛛,把它放在台面上,蜘蛛在木桌面上乱爬起来。

    莫迪举起魔杖,哈利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凶兆。

    “阿文的。卡德罗!”莫迪吼道。

    一道刺目的绿光闪过,伴随着一声巨响,好像有个看不见的庞然大物在空中咆哮,同时,蜘蛛翻过身来,没什么迹像,但明显是死了,几个女孩强忍住叫声,蜘蛛向罗恩滑过来,罗恩往后倒着,几乎弄翻了椅子。

    莫迪把死蜘蛛落扫到地上。

    “够毒的,”他平静地说,“不好受吧,没有与之相抗衡的咒语,什么也阻挡不了这个咒语,人们知道的唯一那个逃脱了死亡咒语的人,正坐在我面前。”

    当莫迪的双眼望着他的眼睛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脸红了,也觉察到别人也全都在望着他,哈利盯着空白的黑板,好像让黑板吸引住了,其实地根本没在看。

    那就是他父母的死法……与那蜘蛛完全一样,他们身上也是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吗?他们死的时候是不是只见到那闪逝的绿光,听到那瞬息而至的死亡之声吗?

    自从哈利得知他父母是被谋杀以来,自从他得知那天晚上的遭遇时起,这已经三年了,他已一遍又一遍地想象他们的死亡经历:温太尔怎么向福尔得摩特告密,透露他父母的行踪,福尔得摩特在他们的小屋中发现了他们,福尔得摩特怎样光杀了他的爸爸,杰姆斯。波特怎样一边大叫他妻子带着哈利逃跑,一边竭力阻止福尔得摩特,还有福尔得摩特又怎样地赶上莉莉。波特,告诉她躲到一边让他杀死哈利,而她又怎样拒绝放开儿子,请求由她替哈利一死,这样在他的魔杖指向哈利之前,福尔得摩特也把她杀了……

    哈利知道这些细节,因为去年他和温太尔搏斗时,听到了他父母的声音,那是温太尔可怕的法力:强迫他加害的人重现一生中最恐惧的记忆。然后毫无反抗地溺死在他们自己的绝望之海中……

    莫迪又开口了,哈利觉的他的声音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他作了极大的努力,把自己拖回到现实中,听莫迪说话。

    “阿文的。卡德罗是一种需要强大法力相佐的咒语,你们要都拿出魔杖,向我施咒,我怀疑顶多只会让我流鼻血。但那设所谓,我在此可不是教你们怎么施咒的。”

    “既然没有咒语与之相抗,我为什么还要演示给你们看呢?因为你们必须明白,什么是最恶毒的,你们不希望自己处于面对恶咒的情形吧,保持警惕!”他吼了一声,全班学生又吓了一跳。

    “这三种咒语——阿文的。卡德罗。英普流斯和克鲁希尔特斯被称作不可饶恕的诅咒,对常人施加其中任一种咒语就足以在阿兹克班被判死刑,那就是你们要防范的,就是我要教给你们对抗的,你们必须有所准备,必须警惕,但首先,你们得时刻保持警惕,拿出羽毛笔,记下这些……”

    剩下的时间他们都花在记关于这三种不可能饶恕的诅咒的笔记上了,谁也没说话,直到铃声响了,莫迪下课了,他们离开教室,随而进行了激烈的谈讨,多数人以恐惧的噪音讨论著咒语——“你看到它抽搐了吗?”,“他杀死蜘蛛时就像这样!”

    他们讨论著课上的情景就像讨论特别表演一样,哈利心想。他并不觉的很有趣,似乎荷米恩也不觉的好玩。

    “快点。”她对哈利和罗恩急匆匆地说。

    “不是又去图书馆吧?”罗恩问。“不,”荷米恩简略答道,手指向一条小路,“尼维尔。”

    尼维尔独自站在小路的半坡上,以一种和他看莫迪演示克鲁希尔特斯咒语时同样惊恐的神情盯着他对面的石墙。

    “尼维尔?”荷米恩轻声说。

    尼维尔转过来看他们。

    “噢,你好?”他说,话音比往常高了许多,“很有趣的一课,是吗?

    我在想晚餐吃些什么,我——我饿了,你们不饿吗?“

    “尼维尔,你没事吧?”荷米恩说。

    “没事,我很好。”尼维尔吐出句话,仍然不自然的高调子,“很有趣的晚餐——我是说课——吃些什么呢?”

    罗恩对哈利投去惊愕的目光。

    “尼维尔,怎么——”

    一阵奇特的哈哈脚步声在他们身后传来,他们回过头看见莫迪教授跛着脚向他们走来,他们全都不说话了,敬畏地望着他,但他一开口,他们便发现莫迪的声音比他们听到的要低沉轻柔的多了。

    “没事的,孩子。”他对尼维尔说,“来我办公室坐一坐,来吧……

    我们可以喝杯茶……“

    要和莫迪一起喝茶,这让尼维尔更加害怕,他既不走动也不说话。

    莫迪的魔眼转向哈利,“你还好吧,波特?”

    “我很好。”哈利几乎是挑战般答道。

    莫迪接着说,“你必须知道,或许是有点残酷,但你得知道,假装是毫无意义的……好了……来吧……尼维尔,我有些你可能会觉得有趣的书。”

    尼维尔求助地望着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但他们什么也没说,所以尼维尔别无选择,只得由莫迪的手搭着他的肩,随之而去。

    “怎么回事?”罗恩望着尼维尔和莫迪拐过角落说。

    “我不知道。”荷米恩神情忧郁。

    “是上什么课吧?”罗恩对哈利说,他们往大厅走去,“弗来德和乔治说对了,莫迪他的确知道要讲些什么,看他施阿文的。卡德罗咒语,和那蜘蛛死时的情形——”

    但罗恩一看到哈利脸上的神情就停住了,直到他们到达了大厅,他才再次开口,说他觉得今晚最好开始学习特雷络尼教授的预言,那可得花上几个小时。

    荷米恩没有加入哈利与罗恩的谈话,她吃得奇快无比,然后又前往图书馆,哈利和罗恩走回格林芬顿塔,晚饭时一直没想别的事的哈利,自己又提出不可饶恕的咒语这一话题。

    “部里的人要是知道我们看过咒语的演示,会找莫迪和丹伯多的麻烦吗?”哈利问,这时他们已走近胖大婶肖像了。

    “啊,可能的。”罗恩说,“但丹伯多向来我行我素,而莫迪几年来一直麻烦不断,先是遭攻击,后来又被审问并检查他的垃圾箱。”

    画像移向前,露出人口,他们爬了过去,进入拥挤喧闹的格林芬顿大厅。

    “我们拿丹伯多的书吗?”哈利问。

    “要吧。”罗恩低吼了声。

    他们走到宿舍取书和图表,发现尼维尔正独自坐在床上看书,他比上莫迪的课时平静多了,虽说还未完全恢复常态,他双眼通红。

    “没事吧,尼维尔?”哈利问他。

    “没事。”尼维尔说,“我很好,谢了,我在看莫迪借我的书呢……”

    他举起书,《中世纪神奇的水生植物及其性能》。

    “显然,史纳皮教授告诉莫迪教授我药草学不错。”尼维尔说,话音中流露出一点自豪,这是哈利以前很少听到的,“他想我会喜欢这本书的。”

    哈利想告诉尼维尔,史纳皮教授对他的评价倒是个振作尼维尔的好办法,因为尼维尔很少听到自己被称赞擅长什么的。这是露平教授采取的那种方法。

    哈利和罗恩拿了他们的《拨开未来和迷雾》回到大屋,找了位置坐下,开始做下个月的预言作业,一小时过去了,他们没什么进展,虽然桌面上布满了写满数字和符号的细羊皮纸片,哈利意识模糊,似乎脑里充满了特雷络尼教授的火堆上冒出的烟。

    “这玩意是什么意思,我一点头绪也没有。”他盯着一长串数据说,“你知道,”罗恩说,他的头发全在一边,因为在困惑时他一直用手拨弄着头发,“我想该用迪维尼雪那套老把戏了。”

    “什么,瞎编啊?”,“没错。”罗恩说,他扫掉桌上杂乱的纸条,把笔蘸进墨水里,开始写了。

    “下星期一,”他边说边写,“由于火星和木星相连带来晦气,我可能要犯咳嗽,”他抬头望着哈利,“你知道她的——只要讲一堆痛苦的事,她会接受的。”

    “对啊,”哈利说,他把先前的努力成果揉成一团,把它抛过一群正在闲聊的一年级学生的脑袋,落到火堆里,“好……在星期一,我有——嗯——被烧伤的危险。”

    “没错,你会那样的,”罗恩狠狠地说,“我们周一时又要看到史库斯了,好,周二,我会……嗯……”

    “丢了一件珍贵的东西。”哈利翻着《拔开未来的迷雾》找到灵感。

    “好主意,”罗恩说,写下了这条,“因为水星,你怎么不写让一个你以为是朋友的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呢?”

    “对……不错……”哈利说,赶紧记下为,“因为……金星在第十二宫。”

    “星期三,我想,我会在争斗中惨败。”

    “啊,我将和别人打一架,对了,我输掉赌注。”

    “对了,就说你打赌,我打架会赢的……”

    他们继续编了一小时的作业(后来逐渐变成悲剧性了),周围的人们都回去睡觉了,大厅慢慢空了起来,克劳圣克斯漫步走向他们,轻轻坐在一个空位上,她看着哈利,神情令人费解,仿佛她得知他们并未好好写作业。

    哈利环顾屋子,竭力想再找出他还没用到的不幸,他看到弗来德和乔治靠着对面的墙坐在一起,头碰头地,羽毛笔放在外头,他们正专注地研究一小片牛皮纸,奇怪,弗来德和乔治居然会躲在角落里埋头学习?他们通常在中心地带,在喧闹的注意力焦点之处,他们研究那张纸条的样子有点诡秘。哈利想起了以前他们如何坐在一起,在纸上写些坏话,那次他原以为是为巫师爆笑弹的另一种命令公式,但这次看来不像,要是那样的话,他们一定会捉弄李。乔丹的,他怀疑那是不是与参加魔法三人对抗赛有关。

    哈利正看着,乔治对弗来德摇摇头,用羽毛笔写了什么东西,然后悄声地说话,尽管声音很小,但在在这几乎空荡荡的屋子里能听到的,“别,——那会显得我们在谴责他,得小心点……”

    乔治环顾一下,发现哈利在看着他,哈利咧嘴笑了,赶紧继续他的预言——他不想让乔治认为他在偷听,不久后,这对双胞弟兄卷起他们的牛皮纸,道了晚安,爬上了床。

    大约弗来德和乔治离开后10分钟左右,画像后的洞开了,荷米恩爬进了大屋,一手拿着叠牛皮纸,一手拿着个盒子,盒子里的东西随着她的移动当当作响,克劳圣克斯弓着背,发泄高兴的细细喵喵声。

    “你好。”她说,“我刚完成了。”

    “我也做完了。”罗恩扔下羽毛笔,胜利地宣布。

    “下个月的情况不太妙吧,”她嘲讽地说,克劳圣究斯错缩在她膝上。

    “嗯,至少我作了预言。”罗恩打了个哈欠。

    “看样子你两次失足溺水。”荷米恩说。

    “我吗?”罗恩看着他的预言说,“我最好把其中的一个改成让一只横冲直撞的希普格利夫踩着了。”

    “你不觉得这有点不言而喻你是在编造吗?”

    “你敢这样说!”罗恩假装发怒,“我们在这像校养精灵一样苦干。”

    荷米恩抬了抬眉头。

    “不过是句套用的话。”罗恩赶紧说。

    哈利刚刚写完他遭斩首身亡的预言,也放下了羽毛笔。

    “盒子里是什么?”他指着问。

    “没想到你会问,真好笑。”荷米思不怀好意地看着罗恩说,她揭开盖子,给他们看里面的东西。

    里边约有50个徽章,颜色全都不同但都有S.P.E.W的字样。

    “史纳皮?”哈利捡起一个徽章端详着,“干什么用的?”

    “不是史纳皮,”荷米思不耐烦地说,“是S-P-E-W,代表着精灵福利促进会!”

    “从没听说过。”罗恩说。

    “哎,你当然没听过,”荷米恩立即说道,“我不过是刚刚创办了它。”“啊?”罗恩有点意外,“你招了多少会员了?”

    “嗯,如果你们俩参加的话,一共三个。”荷米恩说。

    “你以为我们想佩着这些徽章招摇过市,说‘spew’吗?”罗恩说。

    “S-P-E-W,”荷米恩生气地说,“我要阻止虐待和我们同等的有魔法的生灵的暴行,发起改变他们在法律上的状况的运动,但还不是时候,那是我们宣言的主纲。”

    她朝他们挥挥那叠牛皮纸,“我在图书馆作仔细的调研,奴役小精灵这一陋习可上溯到世纪以前,我就不信在此之前对它无动于衷。”

    “荷米恩——听着,”罗恩大声说,“他们喜欢被役使,他们乐于受奴役!”

    “我们的近期目标,”荷米恩声音比罗恩更大,似乎她刚才什么也没听见,“是保证佣人小精灵的工资及工作条件,我们的长期目标则包括修改法律,禁止滥用魔杖,以及捉进一个小精灵就要进入生灵规范监控部。”

    “那我们怎么做这些工作?”哈利问。

    “我们就从招募会员开始,”荷米恩高兴地说,“我要塞克斯兄弟俩加入,买个徽章,这个手续可以为我们的宣传活动筹集资金,罗恩,你是财务,我为你准备了个募捐箱,在楼上——哈利,你是秘书,所以呢,你得把我现在说的话全都记写来,作为我们的第一次会议记录。”

    荷米恩说完后,朝他俩笑了,哈利坐着,又是被荷米恩惹恼了,又是被罗恩脸上的表情逗乐了,打破沉默的不是罗恩,他似乎一时间成了哑巴,而是一阵嗒嗒的敲窗的声音,哈利从空无一人的大屋望过去,月光下是个雪白的猫头鹰停在窗台上。

    “海维!”他叫道,他从椅子上蹦起,穿过屋子,拉开了窗。

    海维飞了进来,在屋里旋绕了一圈,落在哈利的预言作业本上。

    “正是时候!”哈利向她急走过去。

    “她带来了回音!”罗恩指着海维腿上绑着一片脏兮兮的纸条兴奋地说。

    哈利赶紧解下纸条,坐下看信,海维拍着翅膀,在他膝上咕咕地叫着,“信上说了什么?”荷米恩屏息问道。

    信相当简短,潦草,似乎是在仓促间写下的,哈利大声念道:“哈利:我立刻赶往北部,我在这儿听到了一系列奇怪的谣言,最新的一个说法是关于你的伤疤的事,如果你还痛的话,直接向丹伯多求助——他们说他让魔眼莫迪任课,那意味着即使别人没看过警示,他已看到了。

    我将很快再与你联系,请问候罗恩和荷米恩,自己小心!

    西里斯“

    哈利抬头看看罗恩和荷米恩,他们俩也望着他。

    “他要赶往北方?”荷米恩低声说,“他会回来吧。”

    “丹伯多看了什么警示?”罗恩大为不解地问,“哈利——怎么回事?”

    哈利用拳击着自己的额头,吓得海维赶紧从地膝上跳下。

    “我不该告诉他的!”哈利怒道。

    “你在说什么?”罗恩惊诧地问。

    “这使得他认为自己得回来!”哈利重重地在桌子上击了一拳说道。海维愤怒地咕咕叫着,落到罗恩的椅背上,“他想我有麻烦了,所以他要回来,但我什么事也没有!我没东西喂你。”哈利朝海维叫道,而海维正张着嘴巴等着,“你要吃的话得去奥里路。”

    海维很生气地望了他一眼,飞向开着的窗子,她飞过时在他的头用张开的翅膀拍了几下。

    “哈利,”荷米恩安抚地说。

    “我要睡了。”哈利简短地说,“明早见。”

    在楼上的宿舍里,他套上睡衣,钻进四柱床,但他却不觉得累。

    如果西里斯回来被逮住的话,那将是他哈利多嘴说错的话,为什么不能闭紧嘴巴呢?几秒钟的疼痛就泄露了秘密……要是没那么蠢,保住秘密就好了……过了一会儿,听到罗恩进了宿舍,但他没有对罗恩说什么,好年一段时间哈利躺在床上盯着黑乎乎的顶篷,宿舍里一片寂静,当他放松一点时,哈利发觉没听到平常尼维尔的鼾声,看来他并不是唯—一个睡不着的人。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十五章 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

    第二天一大早,哈利醒过来了,心里计划得满满的,似乎他休眠的大脑整夜都在计划着,他起了床,在微弱的晨光中穿好衣服,没叫醒罗恩就离开了宿舍,回到空空的大屋去,他从桌上拾起一片写着他的作业的纸片,写了下面这封信:亲爱的西里斯:我想我的伤疤犯痛不过是种想象,上次给你写信时我迷迷糊糊的,你不必回来,这儿一切均好,别为我担心,我现在一切如常。

    哈利然后他爬出画像洞口,城堡静悄悄的,他往堡顶走去,最后他到了,在西塔楼的顶部。

    奥里路是个用石头建的流通室,因为窗子全都没有玻璃,所以风很大,极为冷。地面上到处都是稻草、猫头鹰粪和老鼠、田鼠的残骸,成百只各类的猫头鹰在伸向塔顶的栖木上筑巢,几乎所有的猫头鹰都在睡觉,但时不时有个褐色的圆眼睛盯住哈利,哈利认出海维,她的巢在一只谷仓猫头鹰和一个茶猫头鹰之间,他急忙走过去,在满是鸟粪的地板上稍稍滑了一下。

    他花了一会儿的工夫叫醒了她,她边看着他边在巢里跳来跳去,给他看她的尾巴,显然,她仍然对他前一天晚上的不敬感到气愤,最后,哈利说担心她会太累可能他该向罗恩借用皮维军,这才使得她伸出腿,让他把信绑在上面。

    “一定要找到他,行吗?”哈利抚着她的背,把她托在手臂上走到一个墙洞口,“要在丹伯多之前找到他。”

    她啄着他的手指,可能比平常用力,但她轻轻地咕咕叫着,好像在作保证一样,然后她展开翅膀,飞向天空,看着她飞去,哈利又有种熟悉的不安的感觉。他曾经是多么肯定西里斯的回信会缓解而不是增加他的忧虑。

    “那是骗人,哈利。”荷米恩早餐时尖声说,哈利刚告诉了她和罗恩他所做的事。“你没有假想伤疤犯痛,你自己知道的。”

    “那又怎么样?”哈利说,“他不会因为我而回到阿兹克班去!”

    荷米恩张嘴还要再辩,罗恩尖叫着说,“别说了。”荷米恩看他一眼,不说话了。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哈利竭力不去担心西里斯,他希望还有快迪斯来让他分心,艰苦的训练对于烦恼的心灵是最有效的,另一方面,他们的功课,尤其是邪术防御,越来越难了,要求也越来越高。

    让他们吃惊的是莫迪教授宣布,他将轮流对他们施英普流斯咒语,以展示它的威力和试验他们能否抗拒它的作用。

    “但是——你说那是非法的,教授。”荷米恩犹豫地说,莫迪已挥动魔杖,清除了课桌,房子中间空出一大片地方,“你说——对人施咒是——”

    “丹伯多想让你们通过切身体会去学。”莫迪说,他的魔眼转向荷米恩,眼神古怪,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如果你宁愿以痛苦的方式——让别人对你施咒以便完完全全摆布你——去学的话,你可以走,我可无所谓。”

    他疤结的手指向教室门,荷米恩脸红了,低声嘟哝,她并不是不想上课。哈利和罗恩相视而笑,他们知道荷米恩宁可喝布鸠伯斯波脓液也不愿错过如此重要的一课。

    莫迪开始一个一个地把学生叫上前来,对他们施英普流斯咒,哈利看着同学在咒语的作用下一个个地做着最奇怪的动作,迪恩。

    托马斯绕着屋子单足跳了三次,唱着国歌,莱文登。布朗模仿麻雀的样子,尼维尔表演了一套让人惊诧的体操,在他的常态中,他显然是不能够那样做的。他们并不都能够抵抗咒语,每个人只有在莫迪解除咒语时才恢复了正常。

    “波特!”莫迪吼道,“你是下一个。”

    哈利走上前,站在莫迪移开了桌子的空地上,莫迪举起魔杖,指着哈利说:“英普流斯。”

    这是最奇妙的感觉,哈利觉得要飞起来了,所有心中的想法和忧虑被轻轻地拂走了,只留下模糊的,毫无踪迹的快乐,他站在那里,感到非常轻松,只是隐约知道大家都在看着他。

    然后,他听到莫迪的声音,在他空荡荡的脑中回响着,“跳上桌子……跳上桌子……”

    哈利驯服地弯下膝盖,准备跳了。

    “跳上桌子……”

    “但,为什么要跳?”另外一个声音从他脑后而来,提醒了他,“那样做真是够蠢的。”那声音说。

    “跳上桌子……”

    “不,我不想跳。”另一个声音说,它变得更坚定了……“不,我真不想……”

    跳!立即跳!

    接下来,哈利觉得非常痛苦,跳和竭力阻他跳的念头,他两者兼有,结果是他仓促地冲向桌子,把它碰倒了,他腿上的痛感,他知道伤了双膝。

    “啊,有点像样了。”莫迪大叫道,突然间哈利发觉脑中那空洞、回荡的感觉消失了,他对刚才的事一清二楚,膝上的痛似乎加剧了。

    “你们看,……波特抵抗了,他抵抗了咒语,他几乎战胜了,我们再试一次,波特,其余的注意了——观察他的双眼,那是你们该看的地方——很好,波特,棒极了,咒语可没那么容易摆布你!”

    一小时后,哈利一瘸一拐地走出课堂,(莫迪坚持要哈利连续4次作演示,直到他完全可以摆脱咒语为止),“听他说,那样子。”

    哈利说,“好像我们全都随时会被袭击。”

    “啊,我知道。”罗恩说,他两级两级地跳着楼梯,在施咒时,他可比哈利惨多了,虽然莫迪和向他保证到午餐时,症状便会消失的。“他总是臆想,”罗恩紧张地往身后扫视,确信莫迪肯定听不到讲话,他接着说,“难怪在那里他们很高兴摆脱了他,你听到他告诉西摩斯的话吗?关于他怎么报复那个在愚人节时在他背后啐了一口的女巫的事,我们什么时候必须看完抵制英普流斯诅咒的书并完成其它的作业?”

    所有的四年级学生都注意到这学期他们的完成的作业量明显增加了。当麦康娜教授布置了大量的变形学作业,招来全班学生特别大声的抗议时,她解释了其中的原因。

    “你们现在处于魔法教育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阶段!”她告诉他们,眼睛在方框镜片后发着眩目的亮光,“你们的普通巫师水平测试迫近了——”

    “我们五年级时才要测试!”迪思斯愤愤地说。

    “那不一定,托马斯,相信我,你们应作好能做的所有准备!

    全班只有格林佐小姐成功地将一只豪猪变成一个令人满意的针插,我得提醒你,托马斯,你的针插却在别人拿着针靠近它时,还是惊恐地蟋起来!“

    荷米恩,又一次脸红了,好像竭力不使自己显得太高兴。

    在下节咒语课上,特雷络尼教授说哈利和罗恩的作业得了最高分,这让他俩觉得十分好笑,她念了大部分他们的预言,表扬他们毫不畏惧地迎接蕴藏的恶运,但当她要他们为后个月再作预言时,他们不觉得开心了,因为他们俩都想不出什么灾祸了。

    同时,教魔法历史的宾西教授要他们写一周一次的文章,关于18世纪妖精起义的事。史纳皮教授迫使他们研究解毒剂,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暗示说可能会在圣诞之前毒倒一个学生,以试验他们的解毒剂是否有效,菲利特威克教授吩咐他们多读三本书,为召唤符咒的课作准备。

    甚至哈格力也增加了他们的负担,尾巴冒火的史库斯生长得很快而没人发现它们吃了什么。哈格力对此很高兴,作为他们“工程”的一部分,他建议他们每隔一晚去一次他小屋观察史库斯,并记下它们异常的表现。

    “我不干,”杰高。马尔夫直接说道,他觉得哈格力的建议好像是圣诞老人从他的袋子里拿走了一件特别大的玩具。“谢天谢地,上课时我可看够了这些禽类。”

    哈格力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你得按我吩咐的做,”他咆哮道,“否则,我要向莫迪教授学一招……我听说,你表演的雪貂似模似样的,马尔夫。”

    全班学生大笑起来,马尔夫因生气而满脸通红,但显然,想起莫迪给他的惩罚是足以让他痛苦的无法还嘴。上完课,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兴高采烈地回到城堡,看到哈格力压住马尔夫特别让人满意。尤其是因为上一年马尔夫竭力使哈格力遭解雇。

    到了前厅,他们发现无法前行了,因为那儿聚集了一大群学上,全都围着在一个坚在大理五楼梯下的大告示牌,他们三个中最高的是罗恩,他踮起足尖,越过前面的人,大声地对另外两位念道:魔法三人对抗赛来自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的代表队将于10月30日,周五六点抵达,届时将提前半小时下课——“太好了!”哈利说,“周五最后一节是药剂课,史纳皮将没时间给我们下毒!”

    欢迎宴会开始之前,学生必须把书包及课本放回宿舍,然后在城堡门前集合,欢迎来宾。

    “只有一个星期了!”海夫巴夫的埃尼。麦米兰眼里闪着光,从人群里冒出来,“塞德利克知道吗?我想我得去告诉他……”

    “塞德利克?”罗恩茫然地问,埃尼已跑开了。

    “就是迪格瑞。”哈利说,“他一定会进入比赛的。”

    “那个白痴,会是霍格瓦彻的冠军?”罗恩问,他们从议论纷纷的人群中费力挤过,走向楼梯。

    “他不是白痴,你不能因为他在快迪斯中打败了格林芬顿就讨厌他!”荷米恩说,“我听说他确是个好学生——并且他是个级长。”

    她似乎想以此终了这个话题。

    “你不过因为他长得英俊就喜欢他。”罗恩尖刻地说。

    “对不起,我可不会只因别人长得英俊就喜欢他们!”荷米恩愤愤地说。

    罗恩大声地假装咳嗽,听起来很奇怪,像“啦咔!”

    前厅告示牌对城堡里的人影响极大,接下来的一周内,无论哈利去哪里,似乎都只听到一个话题,魔法三人对抗赛,谣言像传染性很强的细菌一样,在学生间流传着:谁要争霍格瓦彻冠军宝座,比赛将牵涉到什么,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的学生又如何与他们不同。

    哈利也注意到,城堡似乎在经历一场彻底的清洁,几张肮脏的画像被取了下来,让它们的主人公很不高兴,他们坐着挤在画框里,恶毒地骂着,当他们摸到淡红的脸时,又目不忍睹似地闭着眼。那几套盔甲突然间变得锃亮,走动起来也没有吱吱声了,校容校纪主任阿格斯。费驰对学生忘记擦干净鞋子表现得极为暴怒,他甚至把两个一年级学生吓得患了病。

    别的教工似乎也很古怪。

    “尼维尔,求你别在丹姆斯安学生面前表露你连简单的变形符咒也不会!”在一堂特别难的课快结束时,麦康娜这么对尼维尔说,他在这节课上不小心把自己的耳朵接到一棵仙人掌上。

    10月30日早上他们下去吃早餐时,发现大厅一夜间已被装饰一新,巨大的丝质长幅从墙上垂下来,每个长幅代表霍格瓦彻的一个班,绘有金狮的红色长幅是格林芬顿,有金鹰的蓝幅是卫文卡罗,有黑獾的黄幅是海夫巴夫,有银蛇的绿幅是史林德林,教工桌的后由,是一个最大的长幅,上面是霍格瓦彻学校队的标识:狮、鹰、獾和蛇,全都绕在一个大大的“霍格瓦彻”周围。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在格林芬顿桌上看到了弗来德和乔治,第二次了,他们不同寻常地坐在远离别人的地方,低声说话,哈利、罗恩、荷米恩向他们走去。

    “好了,这是个班姆。”乔治不悦地对弗来德说,“但要是他不肯亲自和我们说话,我们就得把信给他送去,或者塞到他手里,他总不能老躲着我们。”

    “谁在躲开你们?”罗恩问道,在旁坐下。

    “班姆想躲开你。”弗来德对罗恩的插嘴很恼火。

    “班姆是什么?”罗恩问乔治。

    “他有个像你这么多嘴的弟弟!”乔治说。

    “你们俩知道关于魔法三人对抗赛的什么事吗?”哈利问,“有法子混过去吗?”

    “我问麦康娜冠军是怎么个选法,但她不告诉我。”乔治生气地说,“她只叫我闭嘴。”

    “到底是什么赛项呢?”罗恩沉思道,“你也知道,我肯说我们行的,哈利,我们以前就做过危险的事……”

    “没在一群裁判面前做过,你们没有。”弗来德说,“麦康娜说选手们将按他们比赛表现的好坏程度得到加分。”

    “裁判是谁?”哈利问。

    “嗯,参赛学校的校长总是裁判团的成员。”荷米恩说,每个人都惊奇地望着她,“因为在1792年的比赛中,三位校长都受伤了,那时一头选手们要捕获的棕熊到处冲撞。”

    她注意到他们全都看着她,带着她惯有的对别人没有读过的书的不耐烦,她又说,“全在《霍格瓦彻历史》上写着呢,当然,那本书不完全可信,它应改名叫《霍格瓦彻修订历史》才更准确,或者叫《精选霍格瓦彻历史》,书里掩盖了学校阴暗的一面。”

    “你说的是什么?”罗恩问,但哈利想他知道她接着要说的话。

    “佣人小精灵!”荷米恩大声说,证实了哈利的想法,“在一千多页书里《霍格瓦彻的历史》一次也没提到,我们全都是压迫一百个奴隶的同谋!”

    哈利摇摇头,吃他的炒蛋,他和罗恩的冷淡丝毫没有影响荷米恩要为佣人小精灵申诉的决心,的确,他们俩都花了两个钱币买了个徽章,但那样做不过是为了让她安静下来。但是,他们的钱似乎白花了,因为他们的做法,如果要说有什么成效的话,只是让荷米恩说得更多了,她自那时就一直纠缠着他们俩,先是要佩戴徽章,然后要劝说别人也这么做,她甚至喜欢每晚到格林芬顿的大厅里荡悠,拦住人们把募捐箱放到他们鼻子下边,晃动着。

    “你们知道吗?为你们换床单、升火炉、清教室、弄伙食的是一群没有工资的被奴役的生灵!”她仍愤怒地说。

    有些人,像尼维尔,捐了钱不过是免得荷米恩再对他们怒目而视,有些人对她的话稍有点兴趣,但不愿在宣传运动中再作进一步积极的行动,很多人则把整件事当作玩笑。

    罗恩把眼睛转向天花板上,上面秋天的阳光照耀着他们,而弗来德对他的牛排尤为感兴趣,(这对双胞胎都拒绝买一个徽章),但乔治却向荷米恩探过身去。

    “听着,荷米恩你去过厨房吗?”

    “没有,当然没有。”荷米恩无礼地说,“我可不认为学生可以——”

    “我们去过,”乔治指着弗来德说,“去过很多次,去偷东西吃,我们见过他们,他们都很快活,觉得他们的工作是世界上最好的——”

    “那是因为他们受教育不够,又被洗了脑!”荷米恩变得火爆了,但她接下来的几句话被头顶上传来的呼呼的喧闹声淹没了,那声音宣告了猫头鹰信差们来了,哈利立刻往上看,海维朝他飞来,荷米恩随即停止说话,和罗恩急切地望着海维,她拍着翅膀,落到哈利肩上,收拢双翼,疲倦地伸出腿。

    哈利拿下西里斯的回信,把他的牛排结海维吃,她便感激地吃了,哈利确信弗来德和乔治已沉浸在对比赛的进一步讨论中后,他低声给罗恩和荷米恩念西里斯的信。

    哈利:我回到乡下,妥善地隐蔽起来了,我要你把在霍格瓦彻发生的事全都写信告诉我,别用海维,频繁更换猫头鹰,不必担心我,你自己小心就行了,别忘了我上次说的关于你的伤疤的话。

    西里斯“为什么要频繁更换猫头鹰?”罗恩低声问。

    “海维会招人注意的!”荷米恩立刻说道,“她与众不同,一个雪白的猫头鹰,不断地出没在他的藏身之处……我是说,它不是本地有的鸟,对吗?”

    哈利卷起信,把它塞进袍里,心里比先前放心了一些。他觉得西里斯该回来了,没有被抓住真是件了不起的事。他也并不否认西亚斯离他近多了更让他放心,至少,他不必为每次回信都等那么长时间。

    “谢谢,海维。”他抚摸着她说,她疲乏地咕咕着,在他杯里蘸了点桔子汁,然后又飞起来,显然是赶回奥里路睡个好觉。

    那天学校里有种愉快的期待的气氛,大家上课都有点心不在焉,对晚上那些从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来的人更感兴趣,甚至药剂课也比以前更可容忍了,因为它提前半个小时结束了。当铃声响了时,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赶紧回格林芬顿塔,按要求放好书包和课本,披上斗篷,冲下楼,跑到前厅。

    各班主任正在指挥学生们排队。

    “威斯里戴好帽子,”麦康娜教授对罗恩叫道,“普特先生,把你头上那可笑的玩意拿下。”

    普怀特皱着眉,从发辫梢上取下一个大大的装饰蝴蝶。

    “跟着我,快。”麦康娜教授说,“一年级的在前……别推……”

    他们鱼贯走下前面的台阶,在城堡面前排好,这是个寒冷的晚上,天空中没有云朵,夜幕降下来了,苍白的半透明的月亮照在森林的上空,哈利在罗恩和荷米恩中间,站在前面第4排,他看到可利维在别的一年级学生间兴奋的发抖,充满期盼。

    “快六点了。”罗恩看了一下表说,然后又往下看看那通往前门的马路,“你觉得他们会怎样来这儿的?坐火车吗?”

    “我怀疑不是。”荷米思说。

    “那么怎么样来?坐在扫帚上?”哈利望着星空,猜测着说。

    “我认为不是那样的……没那么远……”

    “通过波奇?”罗恩猜道,“还是他们会变身——”

    “在霍格瓦彻之内你不能变身,我得告诉你多少次?”荷米恩不耐心地说。

    他们兴奋地往暗下来的地面上看,但没什么动静,一切都像平常那样安静,哈利开始觉得冷了,他盼望他们快点来,那外地学生都在准备一个戏剧般的出场式……他记得在快迪斯世界杯之前,威斯里先生在营地上讲的话——“总是这样,我们聚在一起时,也禁不住要炫耀一番……”

    丹伯多的叫声从后排传来,他和几位老师在那里站着,“啊!

    我没弄错的话,比尔贝顿代表队来了!“

    “哪儿?”许多学生急切地问,他们向四处张望。

    “在那儿!”一位六年级学生指向森林说道。

    一个很大的,比扫帚大得多得东西——或者说比100把扫帚大得多的东西,在深蓝的天空中飞驰而来,不断地变得越来越大。

    “是条龙!”一个一年级学生完全昏了头,尖叫起来。

    “别傻了……是一所飞屋!”迪尼。可利维说。

    迪尼的猜测更贴切,那巨大的黑影掠过森林的树梢,从城堡窗里发出来的光照到了它,他们看到了一个庞大的、粉蓝色的马车,有一座大屋子那么大,向他们呼啸而来,十二匹有翼的马,每匹都如大象那样大,在空中拉着车子。

    马车飞低了一些,前三排的学生往后退了几步,马车猛地停在地上,一声巨响吓得尼维尔往后一跳,踩到一个史林德林五年级学生的脚。那些比盘子还大的马蹄猛击到了地面。随即,车子也降下来,巨大的车轮蹦了几下,金色的大马扭着头,转着又大又红的暴眼。

    车门打开前,哈利刚好看清车门上有一层防御图腾像(两支交叉的金色魔杖各自射出三颗星)。

    一个穿着浅蓝袍子的男孩从车上跳下来,俯身向前在车厢地板上摸索了一会儿,展开一段金色的叠梯,他恭敬地往后退,哈利随后看到一只闪亮的黑高跟鞋从车里伸出来,鞋子如同小孩的雪撬那么大,接着,几乎在一瞬间一个哈利平生见过的最高大的妇人走了出来,一下子就解释了马和车子的体积为什么那么大,几个人倒抽了一口气。

    哈利只见过一个人有这位妇人这么高大,那即是哈格力,他怀疑他们的身高是否有丝毫的差别,但不知怎么地——或许是他已看惯了哈格力——这位妇人(她现在走到楼梯下面,环视着睁大眼的前来欢迎的人群)看上去更显得异常的高大,她往前迈步,笼罩在从前厅中射来的灯光中,她展现了一张俊俏的皮肤,光滑的脸,眼睛只大又黑,水质一般,鹰钩鼻子,头发往后梳成髻,在脖根处闪亮着,她从头到脚都是黑缎,精美耀眼蛋白石在她脖子上和厚实的手指上闪闪发亮。

    丹伯多开始鼓掌,学生们跟着爆发出掌声,很多人踮着脚,以便看得更清楚。

    她向丹伯多走去,脸上露出优雅的微笑,她伸出亮闪闪的手,丹伯多虽说不矮,却几乎不必俯下身去吻她的手。

    “亲爱的玛西姆女士。”他说,“欢迎到霍格瓦彻来!”

    “丹伯多,”玛西姆女士的嗓音深沉,“别来无恙吧?”

    “我很好,谢谢。”丹伯多说。

    “同学们。”玛西姆女士说,往身后随便挥了一下她的大手。

    哈利一直注意着玛西姆女士,现在看到了大约有12个男孩。

    女孩,从他们的长相看,都在十六岁以上,他们从车里出来,站在玛西姆女士身后,他们的饱子是上乘的绸料做的,全都没披斗篷,只有几个在头上围了围巾,难怪他们在发抖。从哈利可以看到的那部分脸(他们站在玛西姆的巨大背影中),他们是在仰望着霍格瓦彻,神情急切。

    “克罗夫到了吗?”玛西姆女士说。

    “他随时会到的。”丹伯多说,“你愿意在这儿等候他,还是要进去暖和一下?”

    “暖一暖吧,我想。”玛西姆夫人说,“但这些马——”

    “我们的魔灵教师会很乐意照料它们。”丹伯多说,“他——从他——嗯,别的事务中回来,就会去照料你的马的,他现在在处理一点小事。”

    “史库斯。”罗恩笑着对哈利说。

    “我的马——嗯——不太驯服,得强硬点。”玛西姆夫人说,看上去她似乎怀疑没什么霍格瓦彻的魔灵教师能够胜任。“他们很强壮的……”

    “我担保哈格力完全能胜任的。”丹伯多微笑着说。

    “好极了。”玛西姆夫人稍稍一鞠,“请你告诉那位哈格力先生,这些马只饮麦芽威士忌。”

    “会照您的吩咐去做的。”丹伯多说,他也一鞠身。

    “来吧。”玛西姆命令她的学生。霍格瓦彻的人分开一条路让她和她的学生通过石阶。

    “你觉得丹伯多的马会有多大?”谢默斯从莱文登和普怀特旁探出身来对哈利和罗恩说话。

    “要是比这群还大的话,就连哈格力也没法对付了。”哈利说。

    “可能他们逃脱了。”罗恩满怀希望地说。

    “噢,别那么说,”荷米恩说,抖了一下,“想想这些东西逃脱了出来……”

    他们都在稍稍地颤抖,站着等候丹姆斯安代表队的到来,多数人充满希望地望着天空,好几分钟,只有玛西姆夫人的马的鼻息声和跺脚声才打破了沉默,然后——“你听到什么了吗?”罗恩突然说。

    哈利一听,一种奇怪的响声从黑暗中飘来,混杂着轰轰声和吸气声,似乎是有个巨大的吸尘器沿着河床移过来……

    “湖泊!”李。乔丹指向下面的湖大声说:“看那湖!”

    他们站在俯视地面的草坪顶部,从这儿可以清楚地看到黑色平滑的湖面——但突然水面激荡起来,湖心深处有动静,大水泡在水面形成了,波浪冲击着泥泞的湖岸——然后,湖的正中间出现了个漩涡,好像一个大活塞刚被从湖底拔了出来……

    一个看起来像又长又黑的往子开始慢慢地从漩涡中间升上来,随后,哈利看到了帆缆……

    “是桅船!”他对罗恩和荷米恩说。

    船慢慢地气势雄伟地浮上水面,在月光中闪亮着,它样子很奇怪,骨架似的,仿佛是艘修复的废船,那模糊的灯光在舷窗里闪着微光,像鬼眼一般,终于,一声巨大的排水声,船完全浮现了,在荡漾的水面上波动,开始向岸边驶来,不一会儿,他们见到了锚被抛入浅处的溅水声和把木板铺上岸的砰砰声。

    人们下船了,他们看到他们经过舷窗里的灯光的剪影,哈利注意到,他们的块头全都如同克来伯和高尔那样……但当他们走进了一些,走上草地,让前厅的光照到时,他发现他们的身影高大是因为穿了长毛编织的毛斗篷,但那领头走向城堡的人穿了另外一种毛斗篷,是光滑、银色的,就像他的头发一样。

    “丹伯多!”他热情地招呼,走上斜坡,“你好吗?我亲爱的伙计,你好吗?”

    “好得很,谢谢,卡克罗夫教授。”丹伯多回答。

    卡克罗夫的嗓音听起来有点装腔作势,假热心,当他走进前门灯光中时,他们看到他长得高高瘦瘦的,像丹伯多的身材,但他的白发很短,下巴上的胡子(修成小卷儿)并没能完全掩盖他松驰的下巴,他靠近了丹伯多,双手握住丹伯多的手。

    “亲爱的霍格瓦彻城堡。”他说,仰望着城堡微笑着。他的牙极黄,哈利注意到他的双眼并没有笑意,而是冷酷狡诈的,“在这儿多好啊,多好……维特过来,暖和一下……你不介意吧,丹伯多?

    维特有点感冒……“

    卡克罗夫往前召唤他其中的一个学生,那男孩走过时,哈利瞥见一个突出的鹰钩鼻子和又黑又浓的眉毛,罗恩不用在他臂上击一拳或对他的耳朵嘘一声,哈利都可以认出那个剪影。

    “哈利——是克伦!”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十六章 火杯

    霍格瓦彻的学生排队,跟着丹姆斯安学生上楼。罗恩十分震惊,“我不信!哈利,那是克伦,维特。克伦!”

    “看在老天爷的份上,罗恩,他只不过是个玩快迪斯球的。”荷米恩说。

    “只不过是个玩快迪斯的?”罗恩看看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荷米恩——可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搜寻者之一哪!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居然还在学校里。”

    他们跟着其他的霍格瓦彻学生穿过人口大厅,朝大会堂走去。

    哈利看见李。乔丹光着脚板窜上跳下,只为了更好地看看克伦的后脑勺。九个六年级的女生一边走一边发狂地掏口袋——“天哪,难以致信,我竟然一支笔都没带——”,“你想他愿意用口红在我的帽子上签名吗?”

    “啊,真的呀!”荷米恩极夸地叫道。他们经过那群女生,她们现在正在为那支口红争吵。

    “可以的话,我也要去找他签名。”罗恩说,“哈利,你没有带笔,是不是?”

    “带了,在我的书包上层。”哈利说。

    他们走到格林芬顿桌边,坐了下来,罗恩特意坐在对着门的那一边,因为克伦和他的同伴们还围在门边,很显然他们要坐在哪里还不确定。从比尔贝顿来的学生已经在卫文卡罗桌坐下。她们神情沮丧,四处张望,打量这个大厅。有三个人还牢牢拽着头巾、披肩不放。

    “没有那么冷吧,”荷米恩看着他们,有些烦躁。“她们干嘛不把斗篷带来呢?”

    “过来!过来坐这!”罗恩轻嘘,“这里!荷米恩,移进一点,挤出点位置——”

    “干嘛?”

    “太迟了。”罗恩很沮丧。

    维特。克伦和他的同学已经在史林德林那桌坐下了。哈利看得出克来伯和高尔对此非常得意。马尔夫俯身向前跟克伦说话。

    “是了,没错,拍他的马屁吧,马尔夫,”罗恩讥讽道,“我敢打赌克伦一眼就看透他,尽管……当然他身边总是有人奉承他……你认为他们会睡在哪?我们可以在宿舍里给他腾出点地方来,哈利……把我的床给他睡我都不介意,我可以睡折叠床。”

    荷米恩对此嗤之以鼻。

    “看来他们比比尔贝顿那伙人高兴多了。”哈利说。

    丹姆斯安的学生们在脱他们的厚皮衣,还颇有兴趣地看那星星闪烁的黑色天花板。其中一两个拿起金盘,高脚杯,仔细观看,显然很受感染。

    职员桌那边,管理员费驰在加椅子,为此盛事他穿上了那件都发霉了的破燕尾服。看见他在丹伯多的椅子两旁各加了两把椅子,哈利很惊讶。

    “但是只多了两个人呀,”哈利说,“费驰干嘛要摆四把椅子呢?

    还有谁要来呢?“

    “什么?”罗恩茫然地问,他还在热切地盯着克伦看。

    所有学生进了大厅,在各自的桌边坐定之后,职员们进来,排队上桌坐好。排在队末的有丹伯多教授,卡克罗夫教授和玛西姆——比尔贝顿学校的女校长。她一出现,比尔贝顿的学生都跳了起来。

    霍格瓦彻的一些学生笑起来。弄得她们挺尴尬的,没敢坐下直到玛西姆夫人在丹伯多左边的位置坐定后,她们才坐下。而丹伯多还站着,巨厅里鸦雀无声。

    “女士们,先生们,鬼魂们——特别是客人们,晚上好,”丹伯多,朝外校学生们微笑,“非常欢迎大家到霍格瓦彻来。我希望我也相信在这里你们会过得舒舒服服,开开心心。”

    一个比尔贝顿女生,她还抓着头上的围巾,发出一声冷笑,肯定是冷笑。

    “没人强迫你留下来!”荷米恩低声朝她怒吼。

    “盛夏之后比赛正式开始,”丹伯多宣布,“现在请大家不要客气,尽请吃喝吧。”

    他坐下来,哈利看到卡克罗夫马上靠了过去跟他说话。

    跟平时一样他们面前的碟子装满了食物。看来厨房里的小精灵门把所有的储藏都拿出来了。哈利还从没见过这么多各式各样的菜肴,其中有几道菜显然是舶来品。

    “那是什么?”罗恩指着摆在一大碟肾丝布丁旁的一盘贝类似的炖菜。

    “鱼羹。”荷米恩回答。

    “上帝保佑。”罗恩说。

    “是法国菜,”荷米恩说,“前年夏天度假时我吃过,很好吃的。”

    “我相信你的话。”罗恩说,动手吃起黑布丁。

    虽说只多了20个学生,可大厅却显得比往常拥挤多了。可能是因为穿着不同颜色的校服的缘故。脱去皮衣之后,丹姆斯安的学生们露出了暗红色的袍子,比霍格瓦彻学生穿的黑袍子抢服多了。

    宴会开始20分钟之后,哈格力从职员桌后面的门挤进来,溜到他在末端的位子。向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挥了挥他那扎着厚厚绷带的手。

    “史库斯们表现还不错吧?哈格力。”哈利喊。

    “棒极了!”哈格力高兴地回答。

    “是啊,我早就说过他们会很棒的。”罗恩平静地说,“看来他最终还是找到他们喜欢吃的食物了,不是吗?是哈格力的手指头。”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对不起,你们还要这鱼羹吗?”

    那个在丹伯多讲话时冷笑的比尔贝顿女孩问。她终于摘掉头巾,露出一片亮闪闪的金发,头发几乎长及腰际。她有一双深蓝的大眼睛,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罗恩满脸通红,仰头瞪着她,张嘴想回答,可除了模糊的咕噜声,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哦,拿去吧,”哈利说,把那碟菜推给女孩。

    “你们吃过了吧?”

    “是啊,”罗恩几乎喘不过气来,“是啊,味道好极了。”

    女孩端起盘子小心翼翼地朝卫文卡罗桌走去。罗恩还在盯着女孩看,好像从来没见过女人一样。哈利笑了起来,这一笑才把罗恩惊醒,回过神来。

    “她是个维拉!”他对哈利说,声音沙哑。

    “她当然不是!”荷米恩酸溜溜地。“我没见到还有谁像个白痴一样瞪着她看的。”

    可她说的并不完全正确。女孩穿过大厅时。许多男孩都回头看她。有些跟罗恩一样目瞪口呆。

    “我跟你说,那绝不是个普通女孩!”罗恩往边上靠了靠,好清楚地看到她,“在霍格瓦彻,她们可不会使他们这样!”

    “在霍格瓦彻,她们使他们一切正常。”哈利想都没想就说了。卓刚巧坐在离亮发女孩不远的地方。

    “等你们俩位把视线收回,”荷米恩轻快地说,“你们就发现是谁到了。”

    她指指职员席。那两个空位已经坐上人了。露得。巴格蒙坐在卡克罗夫教授旁边,而伯希的上司克劳斯先生则坐在玛西姆夫人旁边。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哈利很诧异。

    “三巫师争霸赛是他们组织的,不是吗?”荷米恩说,“我想他们来是想看赛事开幕吧。”

    第二道菜上来了,他们也注意不少奇怪的布丁。罗恩仔细观察了一种淡白的牛奶冻布丁,然后小心地把它移过右边几英寸,即使从卫文卡罗桌那也能清楚看到的地方。可惜那个维拉女孩像是吃饱了,没有过来拿。

    金碟子上的菜一扫而光之后,丹伯多又站起来,大厅里充满了一种令人愉快的紧张气氛,哈利兴奋地有些发抖,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弗雷德和乔治往前靠了靠,专注地盯着丹伯多。

    “这个时刻到了,”丹伯多朝人海中上仰的脸微笑着说:“三巫赛即将开始。在我们拿珠宝箱进来之前,我先说几句。”

    “拿什么?”哈利嘟嚷了一句。

    罗恩耸耸肩。

    “只是解释一下今年我们采取的步骤。首先还是让我为那些不认识他们的朋友的介绍一下:巴地。克劳斯先生,国际魔法合作系系主任。(响起稀稀拉拉的礼貌性掌声),这位是露得。巴格蒙先生,魔法游戏与运动系的系主任。”

    巴格蒙得到的掌声比克劳斯多,可能是因为他作为追逐者的名声,也可能只是因为他长得更讨人喜欢吧。他愉快地挥手表示感谢。

    巴地。克劳斯却不同,宣布他的名字时,他不笑也不挥手。哈利想起他在快迪斯世界杯时穿戴整洁的样子,觉得穿上巫师袍后的他看起来怪怪的。跟丹伯多的长发和胡须相比,他那牙刷一样的胡子和明显的头发分界线看起来非常古怪。

    “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为了三巫赛的筹备工作,巴格蒙先生和克劳斯先生废寝忘食地工作。”丹怕多继续说,“他们将与我,卡克罗夫教授及玛西姆夫人一起组成评判选手们努力程度的评委小姐。

    一提到选手,学生们更是竖起耳朵。

    可能丹伯多注意他们突然安静下来,就笑着说,“现在,费驰先生,请拿珠宝箱来。”

    没人注意到费驰已经在大厅角落里呆了多久,他拿着一个古老的镶着珠宝的大盒子朝丹伯多走去。学生们七嘴八舌兴奋地议论开。事实上,为了看得见珠宝箱,丹尼斯。克成都站到椅子上去了,可惜他实在太小个了,还是被别人挡住了视线。

    “克劳斯先生和巴格蒙先生早已检查过今年冠军们将面临的任务说明书,”在丹伯多说话的当儿,费驰已经小心地把箱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们已为每一个挑战作了必要的准备。三个任务将贯穿整个学年,他们将用不同的方法检测选手,检测他们的魔法才能,胆量,推理能力,当然还有应对危险的能力。”

    话音刚落,整个大厅一片寂静,静到好像没人呼吸。

    “你们知道,将有三位选手参赛。”丹伯多冷静地往下说,“每个参赛学校一名。我们将给各位选手在各项比赛任务中的表现打分。三项比赛任务完成之后,总分最高者获胜。比赛选手将由一位公正无私的选择者——燃烧的高脚杯——选出。”

    丹伯多拿出魔杖在珠宝箱上敲了三下。盖子嘎吱嘎吱慢慢打开。他把手伸进去拉出一个巨大的粗略削制而成的木杯。若不是木杯边缘跳跃着蓝白火焰,它真的是毫不起眼。

    丹伯多盖上珠宝箱,小心翼翼把燃烧的高脚杯放在箱子上面,好让大家都能看清楚。

    “报名者必须在羊皮纸上工工整整写下名字和学校,再把羊皮纸扔到杯子里,”丹伯多说:“有志者请在24小时内将名字投入杯中,明天晚上,也就是万圣节前夕,高脚杯将给出它选中的最有资格代表他们学校的选手名字。今晚高脚杯就放在入口大厅,要报名的都可以进去,为了避免未成年者因为挡不住诱惑报名参加,”丹伯多说,“等高脚杯放入人口大厅之后,我就会在它周围画条年龄线,17岁以下者无法越过该线。最后,我想提醒一下各位,这次大赛不是随随便便想参加就参加的,一旦被燃烧的高脚杯选中,他或她就必须将比赛进行到底。因为把名字放进杯子后自然就结成有约束力的魔力的合约。一旦做了选手就不能改变主意。因此,在把名字扔进杯子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你自己是不是真的全心全意准备去拼搏。好了,我想大家该休息了,祝你们晚安。”

    “一条年龄线!”弗来德。威斯里说,双眼闪闪有光,他们穿过大厅走向进入口大厅。“嗯,那它不就会被年龄剂愚弄了,不是吗?一旦你的名字在那杯中,你就会发笑——它又不知道你有没有17岁。”

    “但我认为17岁以下的不会有什么机会。”哈利说,“我们学得还不够……”

    “你自己说,”乔治马上问哈利,“你会想办法进去的,对吧?”

    哈利想丹伯多说过问岁以下不可以报名的,但不一会他就满脑子是他自己赢得三巫杯赛的奇妙情景。他想象不出丹伯多会有多恼怒,如果他发现有17岁以下的人想出办法越过年龄线……

    “他在哪里?”罗恩问。他根本就没听他们说话,自顾在人群中寻找克伦,看他怎么样了。“丹伯多没说丹姆斯安人睡哪里吧?”

    这个问题几乎马上就有了答案,他们现在跟史林德林桌处同一水平面。卡克罗夫刚刚还在催他的学生。

    “回到船上去。”他说,“维特你怎么样?吃饱没有?要不要我叫人去厨房拿些加了糖和香料的酒来?”

    哈利看见克伦摇了摇头,在穿皮衣。

    “教授,我想要些酒。”另一个丹姆斯安男生满怀希望。

    “我可不是跟你说话。”卡克罗夫厉声说道,他的慈祥的父爱神态马上消失,“我发现你又把食物弄得满衣襟都是,令人恶心的孩子——”

    卡克罗夫转身领着他的学生朝门走去。刚巧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也到那。哈利让他先过。

    “谢谢。”卡克罗夫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

    卡克罗夫惊呆了。他回头盯着哈利,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在他身后,丹姆斯安的学生也停住。卡克罗夫的眼睛从下到上慢慢打量哈利的脸,最后停在那道疤上。丹姆斯安的学生也好奇地盯着哈利看。从眼角的余光中,哈利看到其中有些人脸上流露恍然大悟的神情。那个袍子前襟粘满食物的男孩轻轻碰了碰他边上的女孩,公然指着哈利的前额。

    “没错,是哈利。波特。”后面传来咆哮声。

    卡克罗夫教授转过身来,魔眼莫迪站在那,靠着他的学生,他的魔眼眨也不眨地瞪着丹姆斯安的校长。

    哈利观察到,卡克罗夫的脸变了颜色,流露出了夹杂着愤怒和恐惧的骇人神色。

    “你!”他瞪着莫迪,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怎么了,”莫迪阴沉沉地说道,“如果你没什么话要对哈利说,卡克罗夫,你就该让个位,你把门给堵住了。”卡克罗夫一言不发,领着他的学生们浩浩荡荡地走开。莫迪望着他走出视线,魔眼再盯他的背影,支离破碎的脸上露出极度厌恶的神情。

    确实如此,大厅里有半数的学生在他后面等,一个个伸长着脖子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引起了阻塞。

    第二天是星期六,正常来说多数学生会迟些吃早餐。然而不单单是哈利、罗恩和荷米思起得比平常周末还早。他们进入口大厅后发现大厅里早就有力来个人在周围转悠,有的吃着烤面包片,不过个个都在仔细观察那个燃烧的高脚杯。它在大厅中间的那把平时用来放分类帽的凳子上面。它周围的地板捞上了一道细金线,形成了一个以它为圆心,半径为10英尺的圆。

    “有没有人放名字进去?”罗恩急切地问一个13岁女孩。

    “那伙丹姆斯安人都放了,”她回答说,“可是我还没有见到有霍格瓦彻人放名字进去。”

    “我打赌他们中有些人在昨晚我们走后就把名字扔进去了。”哈利说。“是我的话,我也会那样做,我可不想让大家都看到。万一那杯子马上就吐出你的名字可怎么办哪?”

    有人在他背后笑起来。哈利转过身,看见弗来德、乔治和李。乔丹从楼上冲下来,他们显得特兴奋。

    “搞定。”弗来德得意洋洋,低声对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说,“刚刚服下的。”

    “服什么?”罗恩问。

    “年龄剂,死脑筋,”弗来德说。

    “每人一滴。”乔治兴奋地直搓手。“我们只要大几个月就行了。”

    “我们三个中任何一个赢的话,平分那1千帆船币。”乔丹咧嘴笑。

    “很难保证有没有效,你知道。”荷米恩告诫道:“我想丹伯多一定也想到这一招了。”

    弗来德,乔治和李不理她。

    “准备好了吗?”弗来德问另外两个,兴奋地发抖,“那就来吧,我先上。”

    哈利看着,极为好奇,弗来德从口袋里扯出一块羊皮纸,写下“弗来德。威史林——霍格瓦彻”然后径直走到那条线边缘,站在那,活动脚踝,像个准备从50英尺高处向下跳的潜水运动员。运动完以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深深吸了口气,跨了进去。

    那一瞬间,哈利以为他成功了——乔治一定也这么想,因为他发出一声胜利的叫声,跟着弗来德跳了进去——但在另一瞬间,一阵咝咝声响起,两个双胞胎被猛扔出金线圈中,好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掷铅球者扔了出来一样,重重地摔在离圈十尺远的又冷又硬的石地板上,发出了砰砰两声巨响,更倒霉的是两人同时长出了长长的白胡子。

    整个人口大厅笑成一片,他们自己站起身来互相看了一眼以后,也笑起来。

    “我早就警告过你们。”一个低沉的忍俊不禁的声音响起,大家转身看到了丹伯多教授正从外面进来。他看了看弗来德和乔治,目露笑意。“我建议你们俩去找波姆弗雷夫人。她已经在照看卫文卡罗的非可芙小姐和海夫巴夫的希马西先生,那两个人也决定要变老一点,不过我得说,他们俩的胡子都没有你们的好。”

    李。乔丹笑得要命,陪弗来德和乔治去了医院,而哈利、罗恩和荷术恩地咯咯笑着吃早餐去了。

    早上大厅里的装饰已经更换过了。由于是万圣节前夕,一大群蝙蝠在迷人的顶篷周围拍翅飞舞,成百上千雕刻的南瓜从各个角落窥视众人。哈利朝迪思和西摩斯走去。他们俩正在讨论霍格瓦彻校中那些问岁以上有可能参赛的学生。

    “有传言说沃林顿一大早就起床把名字扔进去了,”迪思告诉哈利,“就是那个大块头,来自史林德林,长得跟个树獭似的。”

    哈利跟沃林顿打过快迪斯,他厌恶地摇摇头,“人们可不能要一个来自史林德林的。”

    “所有的海夫巴夫都在讨论迪格瑞,”西摩斯轻蔑地说。“可我却不认为他有胆拿他那副小白脸冒险。”

    “听!”荷米恩突然说了一句。

    人口大厅的人在欢呼,他们都在绕着椅子转,安琪尔。琳娜走进大厅,挺尴尬地咧嘴笑。安琪儿。琳娜,是格林芬顿快迪斯队的追捕者,个子挺高,长得黑黑的她走到他们的这边坐了下来,“好了,搞定,我刚刚把名字放过去!”

    “你开玩笑!”罗恩很惊奇。

    “那你满17岁啦?”哈利问。

    “那废话,她没长出胡子,是吧?”罗恩说。

    “我上星期才过的生日。”安琪儿。琳娜说。

    “嗯,我很高兴,格林芬顿总算有人报名了,”荷米恩说,“我真希望你能被选中,安琪儿琳娜。”

    “谢谢你,荷米恩。”安琪儿。琳娜朝她笑了笑。

    “没错,你总比那个金苍蝇彼格理强。”西摩斯说的这话,惹得几个经过他们的桌的海夫巴夫学生朝他大皱眉头。

    罗恩问哈利和荷米恩,“那我们吃完早餐离开大厅。今天干什么?”

    “我们还没拜访过哈格力呢。”哈利说。

    “好吧。”罗恩说,“只要他别叫我贡献几个手指给那些史库斯就行了。”

    荷米恩的脸上突然兴奋起来。

    “我刚刚才发觉,我还没叫哈格力加入S.P.E.W呢!”她高兴地说,“等等我,行吗?我赶快上楼拿徽章盒。”

    荷米恩沿着大理石阶跑上楼时,罗恩恼怒地说:“她像个什么?”

    “嘿,罗恩,”哈利突然说,“那是你的朋友……”

    那些比尔贝顿的学生从外面走进前门。那个维拉女孩也在其中。燃烧的高脚杯周围的人们都给她们退出一条路,大家急切地看着。

    玛西姆夫人跟在她的学生后面进了大厅。她把学生排成一列纵队。然后她们就一个接一个地跨进年龄圈,把羊皮纸扔进蓝白的火焰中。每个名字一进林,杯火马上就变红,还溅出火花。

    “你想,那些没被选中的人会怎么样呢?”当那个维拉女孩把她的名字扔进火里的时候,罗恩跟哈利低语:“他们是回校呢还是留下来看比赛?”

    “不太清楚。”哈利说,“我猜会留下来吧……玛西姆夫人不是要留下来做裁判吗?”

    所有的比尔贝顿学生报名之后,玛西姆夫人又领他们出大厅进了场地。

    罗恩朝前门移了移,盯着她们看。“那她们睡哪儿?”他问。

    他们身后的嘎嘎声表明荷米恩已经拿好装S.P.E.W徽章的盒子出来了。

    “哦,行了,快点吧。罗恩边说边从石阶上跳下来。他两眼还盯着那个维拉女孩的背影,她现在和玛西姆夫人走在横穿草坪的路上。

    他们靠近禁忌森林边上哈格力的小屋。比尔贝顿宿营地的秘密解许了。载他们来的巨大粉蓝马车就停在离哈格力小屋前门200码处。学生们正在上车。拉车的巨型飞马在边上临时搭起的围场里吃草。

    哈利敲敲哈格力的门,弗兰应道,他推开门看谁在敲门,发现是他们就说,“我以为你们这群家伙忘了我住哪了!”

    “哈格力,我们真的很忙。”荷米恩才开口就马上又打住了。她抬头看哈格力,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哈格力穿着他最好(也很可怕)的毛绒绒的褐色外套,系了条黄橙相间的格子领带。这还不算太糟。糟的是他显然用大量的像是轮轴润滑油的东西擦头企图理顺头发,可能他已经试过扎比尔那种马尾辫,可惜头发太多了,弄不成又把头发扎成两股,直垂下来。这种装扮根本就不适合哈格力。荷米恩朝他咯咯笑了好一会儿。然后,强忍住不对此作任何评价,问道,“嘿,史库斯在哪?”

    “到南瓜地附近去了,”哈格力愉快地说,“他们长得越来越大了,现在大概有了六英尺那么长。唯一的麻烦是他们开始互相屠杀。”

    “哦,天,真的吗?”荷米恩边说边给罗恩丢了眼神,叫他别对此发表言论。

    “是啊,”哈格力难过的说,“不过没关系,现在我把他们隔开放在不同的盒子里。大概足有20个。”

    “哦,挺幸运的。”罗恩说。哈格力没听出他的话外音。

    哈格力的小屋只有一个房间,房间的角落有张大床,床上罩着用碎布拼成的褥子。火炉前面,摆了张大桌和几把椅子,天花板上挂了大量的熏火腿和死鸟,正好吊在桌子上方。他们坐在桌边,哈格力开始泡茶。他们很快就沉浸于三巫赛的讨论之中。看来哈格力对此跟他们一样兴奋。

    “你们等着瞧。”他笑着说,“只要等着,就会看到一些你从来没见过的东西。第一个任务……啊,我不能说。”

    “说吧,哈格力。”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催他,可他只是唉声摇头。

    “我不想因你们坏了规矩?”哈格力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场面将十分壮观。我从没想到我还能活到再看一次三巫赛。”

    他们最后跟哈格力一起吃早餐,吃得不多。哈格力做了他所谓牛肉沙锅菜,荷米恩在莱里发现一个大爪子,三人顿时胃口全无。他们喜欢叫哈格力告诉他们比赛中将有什么任务,也喜欢推测报名者中哪些可能被选中。他们也想着弗来德和乔治的胡子去掉没有。

    下午三时左右天空开始飘起雨,哈利坐在火边,听雨滴敲打窗户发出的温柔的塔塔声,再看哈格力边补袜子,边同荷米恩争论有关佣人小精灵们的事之后,当她拿徽章给他看后,他断然拒绝加入S.P.E.W.这一切真是很惬意。

    “这对他们很残酷,荷米恩,”他神情严肃,拿黄色的粗沙线穿巨骨针。“照顾人类是他们的天性,是他们喜欢做的,付钱给他们,那就更是对他们天大的污辱了。”

    “但是哈利给了多比自由,多比可高兴了。”荷米恩说。“我们听说他开始要求领工资了。”

    “是啊,不错,在每一种种类中你都可以找到例外,在此我不是说不存在想要自由的古怪精灵,但你永远不可能劝服他们中的多数那样做,不,不可能的,荷米恩。”

    荷米恩看起来很生气,把她的徽章塞回斗篷。

    5点半后天黑下来,罗恩、哈利和荷米恩觉得该回城堡去了。不仅仅是为了万圣节晚宴,要主要的是那时将宣布各校选手。

    “我跟你们一起去。”哈格力说,把他的外线活放到一旁,“请稍候片刻。”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在带抽屉的柜子里摸来摸去找什么东西。

    对始他们不怎么在意,然后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罗恩边咳边问,“哈格力,什么东西?”

    “啊?”哈格力转过身来拿着一个大瓶子,“你们不喜欢?”

    “是不是古龙水?”荷米恩有点厌烦。

    “呃,是科隆香水,”哈格力咕哝道,脸红了,“可能多了点,”他含糊其辞,“我去洗掉它,等会……”

    他噔噔噔出了小屋。他们看见他在窗外的水桶里起劲地洗着。

    “科隆香水?”荷米恩非常惊奇,“哈格力?”

    “那头发和衣服上的是什么?”哈利低声说。

    “看!”罗恩突然指着窗户外面叫起来。

    哈格力刚站起身转过来。要说刚才他脸红的话,那跟他现在做的相比简直算不了什么。为了不让哈格力发现他们,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小心谨慎地站起来透过窗户往外看。玛西姆夫人和那群比尔贝顿学生刚从马车上下来,显然他们也准备开始赴宴。哈格力在跟玛西姆夫人说话。他们听不见他说什么但可以看见他说话的神情痴迷、梦幻。那种神情哈利只见过一次,就是他看幼龙诺贝特时的那种神情。

    “他打算和她一起去城堡!”荷米恩有些气愤,“我还以为他是在等我们呢。”

    哈格力头也不回就跟玛西姆夫人走了,他们沿着场地吃力地向上来。比尔贝顿的学生追随着他们的足迹,小跑着跟上他们的大步子。

    “他喜欢她!”罗恩觉得不可思议。“那么,要是他们发展到生小孩的话,他们就会创造世界纪录——我敢打赌他们的孩子个个重达一吨。”

    他们走出小屋关上门。外面很黑,裹紧斗篷,他们沿着倾斜的草地向上走。

    “噢,看,是他们!”荷米恩低语。

    那群丹姆斯安人从湖边向城堡起来。维特。克伦和卡克罗夫并肩走着,其他学生散乱地跟在后面。罗恩兴奋地看着克伦,可克伦没有四处张望。他比荷米恩、罗恩和哈利早些到前门,在他们之前进去了。

    他们到达巨厅,厅内烛光摇曳,人满为患,燃烧的高脚杯已经被移到老师们的桌子上去,放在丹伯多的椅子前面。弗来德和乔治——胡子没有了——看来已平静地接受挫败的事实。

    “我希望是安琪儿。琳娜。”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坐下,弗来德说。

    “我也是。”荷米恩气喘吁吁。“很快就知道了。”

    万圣节晚宴持续的时间看来比平时长,可能是因为这是他们两天之内的第二个盛宴,哈利不像平常那样那么喜欢这些精心准备的食物。个个都伸长脖子张望,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坐立不安的时不时站起来看丹伯多吃完没有。跟他们一样,哈利只希望快点吃完听听谁被选中了。

    那些金碟总算清理干净,恢复了一尘不染。大厅里喧闹声有增无减。可丹伯多一站起身,所有的喧闹声消失得一干二净,卡克罗夫教授和玛西姆夫人站在他两旁,他们跟其他人一样神情紧张,满怀希望。露的。巴格蒙微笑着朝不少学生眨眼,而克劳斯先生却显得很冷漠,甚至还很烦。

    “嗯,高脚杯差不多准备好了,可以做出决定了,”丹伯多说,“估计还得1分钟,那叫到名字的同学请走到厅头,沿着职员桌从这个门走到隔壁房去。”他指了指职员后的门,“他们将在那里接受第一个指令。”

    他取出魔杖,用力一挥,除了在雕刻过的南瓜中的蜡烛,其他的蜡烛都灭了。一切都在昏暗之中。整个大厅只有燃烧的高脚杯发出明亮的光,光花闪烁,耀眼的蓝白火燃刺痛双眸。大家都在看着,等着,有些人在看表。

    “时间到!”李。乔丹顿低语,他坐在离哈利两个位置远的地方。

    高脚杯里的火焰突然又变红,火花四射,过了一会,火舌直窜上来,一张烧焦的羊皮纸飞了过来——人人吸了口气。

    丹伯多抓住那张羊皮纸,伸手张开它,借着变回蓝白的火焰读起来。

    “代表丹姆斯安的选手是,”他的声音清晰有力,“维特。克伦。”

    一时厅内掌声雷动。“意料之中!”罗恩喊道。哈利见维特。克伦从史林德林桌站起身,懒懒散散地朝丹伯多走去,右转,沿职员桌而下,消失在通往隔壁房间的走道上。

    “维特。克伦!”卡克罗夫大叫,他的声音比掌声还响,人人都听到了。“我就知道有你的份。”

    掌声,谈论声渐渐小了。大家的注意力又移到杯上几秒之后,它再次变红,火焰推出第二张羊皮纸。

    “代表比尔贝顿学校的选手是,”丹伯多宣布,“芙璐。迪米高!”

    “罗恩,是她!”哈利叫起来。那个长得像维拉的女孩优雅地站起身。往后一甩那锻子般闪亮的金发昂首阔步从卫文卡罗桌与海夫巴夫桌间穿过。

    “哦,看她们多么失望哪,”荷米恩看着那群女生说。“用失望这个词也太轻描淡写了。”哈利暗想有两个落选女生已经哭成泪人了,现在在抱头抽泣呢。

    芙珊。迪来高也消失在走道里。大厅里又是一片寂静,不同的是这次的沉寂太强烈,大刺激了,几乎能感觉出来。下一个是代表霍格瓦彻的选手……

    燃烧的高脚杯再次变红,火花四射,火舌高卷。丹伯多从火端扯出第三张羊皮纸。

    “代表霍格瓦彻的是。”他叫道,“塞德里克。迪格瑞!”

    “不!”罗恩大叫,但除哈利外没人听到,邻桌的叫喊声更大。海夫巴夫的人个个跳起来,又是尖叫又是跺脚。塞德里克笑着从他们中间走过,朝教师桌后的房间去了。为塞德里克加油的掌声持继了挺久的,事实上,挺长一段时间后,大家才能听到丹伯多的声音。

    “好极了!”最后一次喧哗过去之后,丹伯多开心极了。“现在,我们已选出三个选手。我相信你们所有人包括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留下来的学生,会全心全意,尽心尽力地支持你们的斗士。为他们加油,你们的贡献将是非常真切——”

    丹伯多突然不说了,大家一眼就看出丹伯多有什么东西让他分心了。

    高脚杯里的火又一次变红了。火花四处飞溅。突然射击一道长长的火光,火光之上燃烧着的是另一张羊皮纸。

    看来丹伯多是不由自主地伸出长臂抓住那张羊皮纸,展开它盯着上面的名字,出现长久停顿,丹伯多瞪着手中的纸,而房间里的其他人则瞪着他。最后他清清噪子,读出——“哈利。波特!”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十七章 四位选手

    哈利呆坐在那,觉察到巨厅里人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全身麻木,他一定是在做梦。他一定听错了。

    没有掌声,大厅里有的只是如蜜蜂发出的嗡嗡声。一些学生站起来,乘他呆坐在座位上时好好看看。

    在最高桌那边,麦康娜教授站起来,经过露得。巴格蒙和卡可卡罗夫教授,急促地跟丹伯多教授低语,丹伯多教授凑过耳朵,眉头微皱。

    哈利转过身,对着罗恩和荷米恩,他那边格林芬顿一整桌人都张大嘴看着他。

    “我没有放名字过去,”哈利茫然地说。“你们知道我没有。”

    他们两个也是茫然地瞪着他。

    最高桌那边,丹伯多教授挺直身子朝麦康娜教授点头。

    “哈利。波特!”他又叫。“哈利!请上这来!”

    “去吧。”荷米恩低声说,轻轻推了推哈利。

    哈利站起来,踩住了饱子下摆差点跌倒,他从史林德林桌和海夫巴夫桌间穿过。那条路好像没有尽头,最高桌似乎是遥不可及。

    他感到成百上千双眼在注视他。而每双眼都仿佛是探照灯。嗡嗡声越来越响。感觉好像是过了1小时他才走到丹伯多前面,又感到所有老师的目光都在望着他。

    “嗯……通过那扇门,哈利。”丹伯多说,他没有笑容。

    哈利沿着老师的桌子向前走。哈格力就坐在另一头。他没有朝哈利眨眼,没有挥手,也没有任何他常有的问候动作。他完全惊呆了。哈利走过时,他和其他人一样,盯着他。哈利走出大会堂,发现自己进了一个挂满男巫女巫画像的小房间。正对他的是个火炉,炉火烧得正旺。

    他一进去,画上的脸都朝他看来,只见一个干枯的女巫从她自己的相框里飞出来,飞进旁边一个长着海象胡子的男巫像里,在他耳边低语。

    维特。克伦,赛德里克。迪格瑞还有芙璐。迪米高围坐在火边,映着火光,他们给人一种奇怪的印像。克伦拱着身子靠着壁炉架在沉思,与另两个分开,塞德里克背着手站着,盯着大门看,而哈利进去时,芙璐。迪来高四处张望,往后甩头发。

    “什么事?”她问,“他们要我们回大厅去吗?”

    她以为他是来捎口信的,对刚发生的事哈利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只能站在那,看着那三位选手,发现他们高得惊人。

    身后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路得。巴格蒙进了房间,他牵着哈利的手向前走。

    “真不寻常!”他咕哝着,拧着哈利的胳膊。“实在是不寻常!

    先生们……小姐们。“他加了句,靠近火边,跟其他三个说:”请容许我介绍——有点不可思议——第四位三巫赛选手。“

    维特。克伦直起身。打量着哈利,他傲慢的脸阴沉了下来。塞德里克迷惑不解地看看巴格蒙又看看哈利。好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巴格蒙说的话了。而芙璐。迪来高则摇头笑着说,“呕,非常可笑的玩笑,巴格蒙先生。”

    “玩笑?”巴格蒙重复了一下,有点迷惑,“不,不,根本不是玩笑。燃烧的高脚杯刚刚给出哈利的名字。”

    芙璐皱起眉头。“但是明显是错了,”她轻蔑地对着巴格蒙说,“他不能参赛。他太小了。”

    “嗯……是挺奇怪,”巴格蒙摸摸光滑的下巴朝哈利笑说。“但是,你知道,年龄限制是今年才加的特别安全措施。他的名字从杯中出来……我的意思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退出是不可能的了。

    这是规则,你必须……哈利只要尽其所能——“

    门又开了,一大群人走进来:丹伯多教授,紧跟着克劳斯先生,卡克罗夫教授,玛西姆夫人,麦康娜教授和史纳皮教授。哈利听到墙的另一边传来无数学生的嗡嗡声,麦康娜教授关上门。

    “玛西姆夫人!”芙璐马上朝她的校长过去,“他们说这个小男孩也要参赛!”

    在哈利满怀疑虑的麻木了的心灵某种却也泛起了怒浪,小男孩?

    确实,相比哈利的矮个头玛西姆夫人显得相当高,她优美的头部都碰到点蜡的吊灯,而她那宽大的黑锻缎衣脑襟下也鼓起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嘛,丹伯多?”她傲慢地发问。

    “我也想知道,丹伯多,”卡克罗夫教授也说。他笑容冷峻,目露寒光。“霍格瓦彻有两名选手。我可不记得有什么人说过东道主学校可以有两个选手的,是不是那些规则我读得还不够仔细?”

    他发出刺耳的笑声。

    “这不可能,”玛西姆夫人说,她那戴了许多猫眼石的大手放在芙璐的肩上。“霍格瓦彻不可以有两个选手,那样太不公平了。”

    “丹伯多,我们都很相信你的年龄线能够阻止年少者报名。”卡克罗夫还是那副冷峻像,只是目光更加冷酷。“否则的话,我们当然也会从学校带多些候选人来,范围大一些。”

    “这都是波特的错,卡克罗夫,”史纳皮温和地说。他的黑眼珠闪着邪恶的光芒。“不要因为哈利执意要违反规则而责备丹伯多,他从来这里起就在惹麻烦。”

    “谢了,塞维鲁施。”丹伯多坚定地说。史纳皮不作声,但透过他那油腻的黑发可见他的双眼仍然闪着邪恶的光。

    丹伯多教授看着哈利,哈利也在看他,试图解读教授半月镜片后的眼神。

    “哈利,你有没有把名字放进燃烧的高脚杯了?”丹伯多发问,很冷静。

    “没有,”哈利回答,他知道大家都在密切地注视着他。在暗处,史纳皮轻轻哼一声,显然是不耐烦,不信任。

    丹伯多教授没理史纳皮,他继续问:“那你有没有叫比你大的学生帮你放?”

    “没有!”哈利反应强烈。

    “哼,他当然是撒谎!”玛西姆夫人说,史纳皮在摇头,双唇扭曲。

    “他不可能越过年龄线。”麦康娜厉声说道,“我相信我们大家都同意——”

    “丹伯多一定弄错年龄线了。”玛西姆夫人耸耸肩。

    “当然,这有可能的。”丹伯多很有礼貌地回答。

    “丹伯多,你没有弄错,这一点你知道得一清二楚。”麦康娜很生气。“真是废话!哈利自己没可能越过年龄线。如丹伯多教授所说他没有让哪个比他大的学生帮他放,但难保说有什么好心人帮他做了。”

    她非常生气地瞟了史纳皮教授一眼。

    “克劳斯先生,巴格蒙先生,”卡克罗夫油腔滑调地,“你们可是客观裁制,你们一定也认为这是最不合常理的吧。”

    巴格蒙拿着条手帕擦脸。圆圆的脸,挺孩子气的。他在着克劳斯先生,后者站在火光圈外,脸隐藏在阴暗之中,阴森森的,黑暗使他显得老多了,也让人觉得他像个骷髅。他开口了,声音和平常一样散慢,“我们须遵守规则。规则上写得清清楚楚,凡是名字从燃烧的高脚杯中出来了的人就必须参加比赛。”

    “巴地对条例书可是了如指掌。”巴格蒙笑着转过身对着卡克罗夫和玛西姆夫人,好像这条事就这么完结似的。

    “我坚持我的其他学生再报一次名。”卡克罗夫一改油腔滑调,没有笑容,都是满脸丑恶,“你再把燃烧的高脚杯摆出来,我们继续往里扔名字,到每个学校有两名选手为止。只有这样才公平,丹伯多。”

    “可是,卡克罗夫,那样不行,”巴格蒙。“燃烧的高脚杯刚熄,要到下次比赛开始才会再烧起来。”

    “那么,哈利将不能参加比赛!”卡克罗夫爆出这样的话。“开了这么多会议,做了这么多协商让步,我压根没想到有这种事发生!现在我差不多想走了。”

    “卡克罗夫,别做无谓的威胁了。”门边响起一个声音,“现在你可不能丢下你的选手不管。他还得比赛呢,他们都得比。如丹伯多所言,有约束力的魔力契约。方便吧,呃?”

    莫迪刚进来,他一拐一拐地朝炉火这边走,他每走一步都发出铿锵巨响。

    “方便?”卡克罗夫说话。“莫迪,恐怕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哈利看得出他竭力扮清高,装出他根本就不知道莫迪说什么的样子,可惜他那握成拳头的双手背叛了他。

    “是吗?”莫迪静静地说,“这很简单,卡克罗夫,有人把波特的名字放进杯子,他知道一旦被选中,波特就必须参赛。”

    “显而易见,有人希望霍格瓦彻有更多获胜机会。”玛西姆夫人叫起来。

    “我赞同您的看法,玛西姆夫人。”卡克罗夫朝她鞠躬。“我将向魔法部和国际巫师协会提出抗议。”

    “要说有谁有理由抗议的话,那就是波特。”莫迪咆哮,“可笑的是,我没听到他说过一句话。”

    “他有什么好抱怨的?”芙珊。迪来高跺脚冒出一句。“他得到了参赛的机会,不是吗?几周以来,我们都希望被选中参赛。为了学校的荣誉,为了那一千金币的奖金。这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可能有人希望哈利因此而亡。”莫迪带着咆哮的口吻。

    话音刚落。房间里一片死寂。

    露得。巴格蒙,看来真的很紧张,他不安地走来走去,“莫迪,你这老东西,说的是什么话。”

    “我们都知道,午餐之前莫迪教授若还没找出六个暗算杀他的阴谋,他会觉得早晨白过了。”卡克罗夫大声说,“显然他在教他的学生也畏惧暗杀。丹伯多,这可是个冒犯我们的怪招。当然,你有你的理由。”

    “说是我编造的?”莫迪吼道,“还不明白吗?呃?是某个技术高超的巫师把那孩子的名字放进杯里的……”

    “你有什么证据?”玛西姆夫人大手一挥。

    “因为他欺骗了一个魔力强大的东西!”莫迪说,“要迷惑高脚杯,使它忘记只有三所学校参赛,需要一个非常强的魔咒。我猜测他把波特的名字放在第四所学校,确保他是那类中唯一的一个。”

    “莫迪,看来你考虑的还挺多的哦。”卡克罗夫冷冷地说,“当然,这个理论还挺高明的。我听说最近你把生日礼物中的一个漂亮杯子当作经过巧妙包装的蜥蜴蛋打了个粉碎,因此我们不把你的话当回事,你应该能理解吧。”

    “有些人总想利用一些无关的事件,”莫迪用威胁的口气反驳。

    “想那些阴险的巫师怎么做是我的事,卡克罗夫——你应该还记得……”

    “阿拉施特!”丹伯多警告道。哈利一时不知道他是跟谁说,后来意识到这才是“魔眼”莫迪的真名。莫迪不作声,但还是得意地打量着卡克罗夫,后者已是怒火中烧。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不知道,”丹伯多对房间里的人说。“在我看来,除了接受事实外我们别无选择。塞德里克和哈利都被选中了参赛,那他们也只得……”

    “丹伯多——可是——”

    “亲爱的玛西姆夫人,您要是有什么好建议的话,我洗耳恭听。”

    丹伯多等她说。可她没开口只是瞪着眼。不只她,史纳皮看来也很愤怒,卡克罗夫面色铁青,而巴格蒙却相当兴奋。

    “那么我们就开始了。”他援搓手,笑视四周。“该给选手们指令了吧?巴地,有兴趣帮个忙吗?”

    “行,指令,是了,第一个任务……”

    巴地凑近火光。哈利觉得他病了。眼圈发黑,干枯的皮肤干瘦如纸。可快迪斯世界杯赛时,他不是那样的。

    “第一个任务用来检测你们的胆量,”他告诉哈利,塞德里克,芙璐和克伦。“当然我们不会告诉你这是个什么任务。面对未知,勇气对一个巫师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

    “第一个任务将于十一月二十四号进行,当着全体裁判和学生的面。”

    “完成参赛任务的过程中选手不能请老师帮忙,也不能接受老师任何形式的援助,选手们将在魔杖的帮助下进行第一个任务。完成第一个任务后他们才被告知有关第二个任务的信息。鉴于比赛的耗时费神性,选手们期末可以免试。”

    克劳斯先生转身看丹伯多。“艾怕斯,我想就这么多,是吧?”

    “我想也是。”丹伯多关切地看着克劳斯。“确实今晚不留在霍格瓦彻过夜了?巴地?”

    “不留了,丹伯多,我得回部里去,”克劳斯先生说。“这阵子比较艰难,很忙……我让维塞拜负责,这小伙子很热心。不过,说句老实话,有点热心过头了。”

    “那起码走之前来喝一杯吧?”

    “巴地,留下来吧,我要呆在这。”巴格蒙快乐地说。“你知道,霍格瓦彻将有什么发生。留在这可比呆在办公室里好多了。”

    “我不这么想,露得。”克劳斯又恢复那种不耐烦的神情。

    “卡克罗夫教授——玛西姆夫人——睡前来一杯怎么样?”丹伯多问。

    可玛西姆夫人早就搂着芙璐的肩,快步走出去了。哈利听到她们用法语快速地交谈。卡克罗夫示意克伦。他们俩个也静静地离去。

    “哈利,塞德里克,你们也该去睡了。”丹伯多朝他们微笑,“我相信格林芬顿和海夫巴夫还等和你们一块庆祝呢,可别剥夺了他们这个制造混乱和噪音的好借口哟!”

    哈利看看塞德里克,他点头了。于是俩人一块走。

    大厅空荡荡的。蜡烛快烧完了,使南瓜们发出的光,参差不齐,摇曳着阴森。

    “那,”塞德里克微微一笑。“我们又成了对手。”

    “我想也是。”哈利说,实际上他想不出要说什么。头脑还是一片混乱,像被洗了脑一样。

    “那,告诉我……”他们走到人口大厅的时候,塞德里克问,“你是怎么把名字放进去的?”

    火把代替燃烧的高脚杯照亮大厅。

    “我没有故名字进去。”哈利瞪着他,“我没有。我说的是真话。”

    “啊,那好吧,再见。”哈利看得出塞德里克不相信他。

    塞德里克不走大理石阶梯,向它右边的门走去。哈利站在那听他踏着石阶离去时的脚步声,这才上了大理石梯。

    除了罗恩和荷米恩可能相信他之外,大家都认为为了参赛,是他自己把名字放进去的。但他们怎么可以那样想呢?要知道他面临的竞争对手比他多上了三年的魔法课,而且他还要当着众人的面完成那些非常危险的任务。没错,他是曾经想过,也为之着迷过,但实际上只是玩笑,一个白日梦。他真的从来就没有正儿八经地想过要参加的。

    但有人却想到了。有人希望他参赛,而且还让他被选中了。为什么呢?是给他恩典吗?他可不这么想,可能是……

    看他出丑?那他们很可能会如愿以偿。

    想害死他?莫迪不也是这样想吗?还是有人恶意开他的玩笑?

    没错,有人希望他死掉。从他一岁起就有人想他死……福尔得摩特?但他怎么能使他的名字进了燃烧的高脚杯呢?福尔得摩特现在应该是躲在某个遥远的国度,孤独,脆弱,无助。

    但在他因疤疼醒来之前所做的梦里,福尔得摩特不是一个人,他和温太尔谈论关于谋杀波特的事。

    波特突然发现自己在对着胖大婶,吓了一大跳,他没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走。胖大婶不是一个人呆在相框里这也挺奇怪的。刚才他下楼时看到的那个飞到隔壁像框去的女巫正得意地坐在胖大婶旁。

    她一定是飞过霍斯马得阶梯上挂着的每幅画像,赶在他前面到的,她们俩兴致勃勃,朝他上下打量。

    “好呀,好呀。”胖大婶说,“维莉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那你被选中做代表了?”

    “胡说八道。”哈利闷闷地说了句。

    “当然不是胡说!”苍白女巫挺气愤地说。

    “噢,噢,维,别生气,这是暗号。”胖大婶安慰她。胖大婶转了转枢纽开门让哈特进了公共休息室。

    门一开,一阵吵闹声几乎把波特撞了回去。接着他就被房里的几十双手抓住,面对所有格林芬顿的人。个个又是尖叫又是鼓掌吹哨。

    “你早该告诉我们你报名了。”弗来德大叫,半喜半怒。

    “太厉害了,你怎么样不长白胡子就做到了呢?”乔治笑着吼。

    “我没有,”哈利说,“我不知道怎么——”

    恩格利纳已经朝他扑来。“虽然不是我,但好歹是格林芬顿一员。

    “现在你可以一雪最后一场快迪斯比赛之耻,报复迪格瑞了!”

    凯蒂。贝尔——格林芬顿队追捕者之一尖笑。

    “我们拿了些食物,哈利,来吃点吧。”

    “我不饿,晚宴上吃饱了。”

    没人想听他说他不饿,也没人想听他说他没有把名字放进去。

    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根本没心情庆祝。李。乔丹不知从哪弄了块格林芬顿的旗,坚持要把旗裹在哈利身上,像件斗篷。哈利脱不了身,每次他试图从楼梯跑回宿舍去,众人就把他围在中间,强迫他再来一杯巴特酒,把甜点、花生往他手里塞。人人都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是怎样骗过丹伯多的年龄线,把名字放进去的……

    “我没有。”他说了一遍又一遍,“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从大家看他的那副样子判断,他说了也白说。

    差不多半小时之后,他忍无可忍叫了起来,“我累了,乔治,真的,我要睡了。”

    他最想做的事是找到罗恩和荷米恩。到他的那寻求理解。可看来两个都不在场。他坚持要去睡觉。在楼梯口,格利维弟兄俩试图拦住他不让他走,他差点把他们压倒在地。总算摆脱众人,他飞快地爬进宿舍。

    在空空的宿舍里他发现罗恩和衣躺在床上,不由舒了口气。哈利使劲关上门。罗思才抬起头看他。

    “你到哪去了?”哈利问他。

    “嗨,你好啊!”罗恩在笑,笑得挺勉强也挺古怪。

    哈利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围着那面猩红色的格林芬顿旗。绑得太紧了,他扯了半天才把它弄下来。而罗恩躺在床上看着他,动也不动。

    “那么,恭喜了。”见哈利扯下旗,把它扔到角落里,罗恩才说。

    “恭喜?你这是什么意思?”哈利瞪着罗恩。罗恩笑得很异样,像狞笑。

    “没其他人越过年龄线。”罗恩说。“弗来德和乔治部没能越过,你用了什么——隐身斗篷?”

    “隐身斗篷也帮不了我越过那条年龄残。”哈利慢慢地说。

    “不错,”罗恩说。“如果是隐身斗篷,你可能会告诉我。它可以把我们俩都裹住,不是吗?可你发现了另一个办法。”

    “你给我听着,我没有把名字放进去。一定是别人干的。”

    罗恩一挑眉。“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不知道。”哈利觉得说“计划把我杀了”太荒唐。

    “没关系的,你可以告诉我真相,”他说。“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也没什么。可我不知道你干嘛使劲撒谎。你不会有麻烦的。胖大婶的朋友,那个维尔莉特早就告诉我们说丹伯多让你参加了。有1千金币和奖金,是吧?还有不用参加期末考试……”

    “我没有把名字放进去!”哈利怒气上升。

    “好吧,”罗恩用跟塞德里克一模一样的怀疑的口吻说,“你早晨还说,你也会在夜里放名字进去,那样没人会见到你。我可不是傻瓜。”

    “你倒记得很清楚。”哈利打断他。

    “是啊。”罗恩面无笑容,“哈利,你想睡了吧。我估计你明天一大早就要起身接可视电话,做诸如此类的事。”

    他放下缠在柱子周围的布帘。哈利站在门进,瞪着那红天鹅绒的布帘。在那后面,躺着的是他曾坚信会相信他的少数朋友之一。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十八章 检量魔杖

    哈利星期天早上醒来,花了好一阵子才想起他为什么那么悲伤、苦恼。昨夜的一幕一幕浮上心头。他坐起身,挂好床帘,准备找罗恩说话,逼他相信自己——却发现罗恩的床空着,显然他吃早餐去了。

    哈利穿好衣服,沿着螺旋楼梯进了公共休息室。他刚出现,吃完早餐的人们又鼓起掌来。到大厅去,面对那群把他当作英雄的人?恐怕前景不太乐观,可是留在这?

    格利威兄弟俩会把他逼到角落,强迫他加入他们。他下定决心走向肖像往,拉开它,爬了出去,发现自己面对着荷米恩。

    “嗨,”她举起手里的用餐纸包好的吐司。“我给你拿了这个……想出去走走吗?”

    “好主意。”哈利挺感激地。

    他们下楼,没往大厅里看,快快走过人口大厅,很快就走在了通往小湖的草坪上。丹姆斯安的小船停在湖边,阴暗的倒影在水中。早晨挺冷的。他们边走边啃吐司。哈利告诉她昨晚他离开格林芬顿桌后发生的一切。发现荷米恩没问什么就相信他说的话,他大大松了口气。

    他告诉她离开大厅之后在那个房间里的情景。她说,“我当然知道你自己没有报名,看你听到丹伯多宣市你名字后的神情就知道啦!可问题在于是谁把名字放进去的呢?哈利,莫迪说的对,我想没有任何学生可以做到那一点……他们骗不了高脚杯也骗不了丹伯多的——”

    “你有没有看见罗恩?”哈利打断她。

    她犹豫了一下。

    “嗯,见到了,他在吃早餐。”

    “他是不是还认为是我自己报名的?”

    “不是,我想不会吧,不真的是。”她有些尴尬。

    “不真的是,那是什么意思?”

    “哈利,那还不明显吗?”她绝望了。“他是妒忌。”

    “妒忌?”哈利觉得不可理喻。“妒忌什么?他想在全校人面前出丑?”

    “哪,”荷米恩耐心地解释给他听,“你知道,总是你得到关注。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见他愤怒地张开嘴,她赶快地加了句,”我知道你也不想,可是,呃,你知道,在家里罗恩要和他的兄弟们竞争。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你真的太出名了。每次大家注意你的时候,他总是悄悄地退到一边。他在忍受着,虽然他从没提过。这一次,我估计,他再也忍受不了。“

    “很好,真是很好。”哈利痛苦地说,“你去告诉他,任何时候,只要他想,我都愿意跟他换,告诉他,我欢迎他来换……换人们对我前额疤痕的关注……”

    荷米恩立刻说,“我什么都不跟他说。你自己去说,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我可不会在他身边跑来跑去,好让他成熟起来。”哈利说得很大声,惊飞了附近一棵树上的几只猫头鹰。“可能要等我掉了脑袋他才会相信我并不喜欢那一切。”

    “别说笑了。”荷米恩轻声说了一句,“一点都不好玩。”看来她很紧张。“哈利,我一直在想,你知道我们该做什么了吧?我们一回城堡就该做的事?”

    “知道,狠狠踢罗恩一脚,把他踢到——”

    “是写信给西里斯!你必须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叫你写信告诉霍格瓦彻里发生的一切。很可能他已经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我带了支羽毛笔和一些羊皮纸。”

    “算了吧。”哈利看看四周,以免有人偷听。周围一片荒凉。

    “只因为我疤痛,他就到乡下来。要是我告诉他有人帮我报了名参加三巫赛,他不马上冲进城堡来才怪。”

    “他希望你告诉他,”荷米恩态度坚决。“不管怎样,他总会知道这件事的。”

    “怎么知道?”

    “哈利,这事是藏不住的。”荷米恩很严肃。“这个比赛很出名,你也很有名,如果说《先知日报》上没有关于你参赛的任何消息,那才奇怪。大半名人大全的书里早有你的大名了。你知道的。西里斯,我相信他更乐意从你这知道这个消息。”

    “好吧,好吧,我给他写信。”哈利把最后一片吐司扔进湖里。

    他们双双站在那儿,看着那片面包在水上漂了一阵子,被水里伸出的一只大触角卷进水底。他们回到城堡。

    “我用谁的猫头鹰好呢?”上楼时哈利问。“他叫我不要再用海维了。”

    “问问罗恩,可不可以借一下——”

    “我不要向他借东西。”哈利断然拒绝。

    “那好吧,借只学校的吧,大家都可以用。”

    他们上了奥拉路。荷米恩给哈利一张羊皮纸,一只羽毛笔,一瓶墨水。哈利就靠着墙坐下开始写信。她则在长长的栖木周围逛,观察不同的猫头鹰。

    “亲爱的西里斯你叫我写信告诉你霍格瓦彻里发生的一切。现在我来告诉你。

    不知你听说过没有,今年将举行三巫赛。星期六晚上我被选中做第四个参赛选手。我不知道是谁把我的名字放进燃烧的高脚杯里,反正不是我自己。霍格瓦彻学校的另一个选手叫塞德里克。迪格瑞,来自海夫巴夫。

    写到这,他停笔想了想。他很想告诉他,自昨晚以来他内心的巨大压力。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最后他蘸了蘸笔写道:祝你和乌德巴克一切顺利——波特。“

    “写好了。”他站起来,掸掸袍子上的皮屑。这时,海维飞下来停在他肩上,伸出爪子。

    “我不能用你。”哈利告诉她,望了望四周的校鹰说,“我必须用它们中的……”

    海维大叫一声飞离哈利的肩,她飞得太突然了,爪子都划伤了他的肩。哈利把信绑在一只谷仓猫头鹰的腿上,她背对着他,不理他。谷仓猫头鹰飞走之后,哈利伸手抚摸她,可她狠狠地啄了哈利一下,就飞到他够不着的椽上去了。

    “先是罗恩,后是你,”哈利恨恨地说,“这又不是我的错。”

    要是哈利认为一旦大家习惯了他做选手之后形势就会好转的话,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他一回去上课就免不了碰到其他人。显然同那伙格林芬顿一样,其他人也认为是哈利自己报名参赛的。与格林芬顿人不同的是,他们一点也不高兴。

    平时海夫巴夫的学生同格林芬顿的学生相处得挺好的,可是现在,他们全都变得很冷漠,一节草药学课就说明了这一切。明摆着,海夫巴夫的学生觉得哈利抢走他们选手的风头。这可能是因为他们太少拿到什么荣誉的缘故,所以他们为塞德里克——这位在快迪斯比赛中打败格林芬顿为他们争得荣誉的人打抱不平。玛克米斯还有弗来里平时跟哈利相处得挺好的,现在也不跟他说话了。虽然他们还在同一个盘上玩跳跳球,虽然有时见哈利的跳跳球出来击中他的脸,他们也会发笑。罗恩也不跟哈利说话,荷米恩坐在他们中间,强迫他们说话。虽然两人像平常一样回答她,他们却是谁也不看谁。哈利觉得史伯特教授对他疏远了好多——可以理解,她是海夫巴夫的头领。

    正常情况下,他盼望着上哈格力的课,但是要上魔法生物保护课也就意味着会见到史林德林的人。这是他做选手来与他们的第一次会面。

    意料之中,马尔夫带着他常有的那副讥笑神情来到哈格力的小屋。

    “嘿,看哪,选手来了。”他故意在哈利听得到的地方对克来伯和高尔说。“带了签名本没有啊?最好现在就要个签名。我担心他活不长了……一半的三巫赛选手都死了……你以为你能熬多久,波特?我猜,第一个任务开始十分钟不到你就玩蛋了。”

    克来伯和高尔哄然大笑,他们在拍马尔夫的马屁。马尔夫不说了,因为哈格力从屋后转了出来,捧着一个摇摇欲坠由木箱组成的塔楼,每个木箱里装着一只大史库斯。令人恐惧的是,哈格力开始解释为什么那些史库斯会互相屠杀,因为他们被禁锢的精力实在太旺盛了。解决的办法是每个同学给每只史库斯绑上皮带,带他去散散步。这个计划的唯一好处就是它完全分散了马尔夫对哈利的注意力。

    “带这个东西去散步?”他朝盒子里看,觉得挺恶心的。“那要把皮带绑在它的哪一部位呢?螫周围,尾部,还是吸盘上?”

    “绑在中部。”哈格力边说边演示。“呃,可能要戴上龙皮手套,作为特别的预防措施。哈利——你过来帮我看着这只大的……

    其实他的用意是想单独同哈利谈谈,等到其他人都带着史库斯走后,他很严肃地对哈利说,“哈利,那么,你是要作为学校的选手参赛了?”

    “学校的选手之一。”哈利纠正他。

    哈格力浓眉下的那双近视眼看来很担忧。“哈利,到底谁把你名字放进去的,有没有头绪?”

    “你相信不是我干的?”听了哈格力的话,哈利有点艰难地流露出他对此的感激之情。

    “我当然相信。”哈格力哼了一声。“你说不是你就不是你。我相信,丹伯多也相信,大家都相信。”

    “我真想知道是谁干的。”哈利挺痛苦的。

    两人望着草坪,全班都散开了,挺费劲地,史库斯们有三英尺长了。

    强壮有力,不再是无色无壳的,长出了厚厚一层闪亮的灰色盔甲,它们长得像巨蝎,也像被拉长的螃蟹。可惜还是没头没眼的。

    现在他们很健壮,几乎难以驾驭了。

    “看来他们玩得还挺开心的,嗯?”哈格力挺快乐的。哈利以为他是说史库斯。他的同学们一定不开心,因为任何一只史库斯时刻都可能“呼”地一声跳开,一般一跳就是几码远。那时候,拉着它的人可就惨了,会被它拉得趴下,现在那边已经有几个人趴下了,死命挣扎着站起来。

    “咳,哈利,我不知道。”哈格力突然叹了口气,担心地看着他。“学校的选手,怎么什么事都让你给碰上了呢?”

    哈利没有回答,是啊,好像什么事都给他赶上了。多少如荷米恩在湖边散步时对他说的那样,据她所知,这就是为什么罗恩不再跟他说话的原因。

    接下来在霍格瓦彻的日子,对哈利来说真是糟透了。以前他也经历过类似的情况。那是二年级的时候,在那几个月里学校里的大部分人都怀疑是他袭击同学。不过那时有罗恩在他身边支持他。可现在,他想,要是有罗恩这个朋友在身边支持他,他就能应付学校里其他所有的同学。但如果罗恩不想跟他说话,他也不会试图去劝服他跟他说话。尽管如此,他觉得很孤独,承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厌恶目光。

    尽管他讨厌海夫巴夫班学生的态度,他还是能理解他们,毕竟他们有自己的选手要支持。而从史林德林班那伙人那除了恶意污辱外,他没指望过他们会给他什么。在他们中间,他很不受欢迎。因为他常常帮助格林芬顿在快迪斯比赛和馆际冠军杯中打败他们。他原指望罗尼克劳会像支持塞德里克那样支持他,可他错了。大部分罗尼克劳同学认为他为了使自己名声更响而不惜耍手段欺骗了燃烧的高脚杯,让它接受了他的名字。

    事实上,塞德里克比他更看重选手这个身份。他长相英俊非凡:挺拔的鼻梁、一头黑发、灰色的眼睛。很难说那时候究竟是他还是维特。克伦更受仰慕。一次午餐时,哈利看到曾经狂热地找克伦签名的那群六年级女生求塞德里克在她们的书包上签名。

    西里斯还没回信。海维拒绝他靠近。特洛雷尼教授更常说他的死期快到了。还有菲利特威克教授上的召唤术课他感觉越来越难。

    他成绩太差,做些额外的家庭作业,他是除了尼维尔之外唯一要做额外功课的学生。

    上完菲利特威克的课之后,荷米恩想安慰他说,“哈利,真的没那么困难的。你只是没有专心听而已。”她已经在所有课上引起别人的非议,被当成是吸引尘土板、废纸篓和疯子观察器。

    “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哈利忧郁地说。一群嘻嘻哈哈的女生拥着塞德里克。迪格瑞走过他身边,个个拿怪异的眼神看他,好像他是只特大的史库斯。“算了,下午还得上药剂课。”

    药剂课向来是令人恐惧的。尤其这些日子,课上事事对哈利来说都是折磨。要和史纳皮,还有那群史林德林的人在地下室里呆1个半小时,这是哈利能想象到的最令人不快的事了。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变着法子要惩罚他这个胆敢做选手的人。上个星期五是在荷米恩在身边不停的“别理他们,别理他们,别理他们”的低语声中,他才勉强熬过来。看来今天是好不到哪去。

    午饭后,他和荷米恩一起到了地下室,发现那群史林德林的家伙围在门外,个个都在衣袍前襟别了个大徽章,开始哈利以为他们戴的是S.P.E.W章。后来他看见上面用闪亮的红字写着同样的话,字在微暗的背衬之下闪闪发光。上面写着:支持塞德里克。迪格瑞——真正的霍格瓦彻选手!

    “喜欢吗?波特。”见哈利走近,马尔夫大声问:“这还不全是呢,你看——”

    他往胸膛按按那个章,上面的字消失了,出现了另一行发绿的字:波特恶臭熏天。

    他们哄然大笑。个个都按住徽章。“波特恶臭熏天。”全都亮起来,哈利被绿光围绕着,面红耳赤。

    “哦,很好玩哪。”荷米恩挖苦班西。帕金森和她那伙人。她们笑得比谁都大声,“挺聪明的。”

    罗恩和迪恩还有西摩斯倚着墙站着,他没有笑,但也没有为哈利辩护。

    “格林佐?要一个吗?”他递了一个给荷米恩。“我多的是!拿吧,但别碰到我的手,我刚洗过,你也知道我可不想让个混血儿弄脏我的手。”

    哈利连日来受的气一下子涌上心头。他不知不觉拔出魔杖,周围的人吓得直往走廊后退。

    “哈利!”荷米恩告诫他。

    “波特,那就来吧。”马尔夫挺冷静,也抽出了魔杖。“现在莫迪不在这,他关照不了你。来啊,你有胆就上。”

    瞬间,他们彼此对望一眼,同时出手。

    “法南克鲁丝!”哈利喊道。

    “登朔驹偶。”马尔夫尖叫。

    两只魔杖飞到半空,从不同角度来回对台,火花四溅。哈利的魔杖击中高尔的脸,而马尔夫的击中了荷米恩。高尔大叫一声,双手捂住鼻子,他的鼻子流出一大难让人恶心的鼻涕。荷米恩吓哭了,捂着嘴呜咽。

    “荷米恩!”罗恩跑进来看她怎么了。

    哈利转身见到罗恩拿开荷米恩捂嘴的手。她那副样子不敢恭维。她的门牙本来就大了,现在更是以惊人的速度变长。她的门牙越来越长,看起来更像只海狸了,门牙长到下唇,向下巴延伸。感觉到这一变化,她吓坏了,发现恐惧的叫声。

    “怎么这么吵?”一个死气沉沉的声音响起,史纳皮来了。

    史林德林班的人抢着解释。史纳皮伸出一个黄手指,指着马尔夫,“你说。”

    “老师,波利攻击我。”

    “我们是同时进攻对方的!”哈利叫起来。

    “他打中了高尔,您看。”

    史纳皮看了高尔,他的脸跟家里那些书上画的毒菌一样。

    “高尔,到医院去看看。”史纲皮冷静地吩咐。

    “马尔夫击中了荷米恩!”罗恩说,“您看!”

    他强迫荷米恩把牙给史纳皮看。她竭力用手捂住牙,但是很困难,因为它们已经长到衣领了。帕金森和其他女孩都笑弯了腰。他们在史纳皮背后对荷米恩指指点点。

    史纳皮冷漠地看了眼荷米恩,说,“没什么不同的呀。”

    荷米恩呜咽了一声,双眼充满了泪水。转身拔腿就跑,一直跑上走廊,消失在视野中。

    哈利和罗恩同时朝史纳皮吼。他们的声音回荡在石厅里,震耳欲袭。太大声又大吵了,史纳皮没听清楚他们骂他什么,但他也听了个大概。

    “让我想想,”他用最柔和的语调说,“罚50分。波特和威斯里各关禁闭一周。现在进去,否则再加一星期禁闭。”

    哈利双耳轰鸣,这太不公平了,他很不得将史纳皮咒成污秽的碎片。他经过史纳皮和罗恩走到地牢后面,把书包重重地往桌上一扔。罗恩也气得全身发抖。那一瞬,感觉像回到了从前。可罗恩又转身走了,和迪恩、西摩斯他们坐一块,留下哈利孤零零地坐在那。地下室另一边,马尔夫背对着马尔夫摁了摁他的徽章,得意的笑。“波特恶臭熏天”的光再次亮起。

    开始上课了,哈利坐在那瞪着马尔夫,想象他将遇到的种种恐怖事物。要是他会施克鲁希尔特斯咒语就好了。他一定会把马尔夫变成那只蜘蛛,四脚朝天,挣扎扭动着。

    “解毒剂!”史纳皮环视大家,冷酷的黑眼睛闪着令人不快的光芒。“你们应该都准备好秘方了吧。希望你们仔细泡制,之后我们会选个人来试试。”

    史纳皮与哈利对视,哈利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了。史纳皮想毒死他。哈利想象他举起大汽锅,冲到教室前端,往史纳皮那油腻腻的头上浇。

    敲门声打断了哈利的思绪。

    是柯林。他挤进教室,冲哈利笑笑,朝立在教室前端的马尔夫走去。

    “有事吗?”史纳皮问了句。

    “老师,我要带哈利波特上楼去。”

    史纳皮鹰钩鼻向下,瞪着柯林,笑容渐渐消失。

    “波特还要泡制半小时的药剂,”史纳皮冷冷地说。“等上完课他会上楼去的。”

    柯林脸红了。

    “老——老师,是巴格蒙先生找他的,”他紧张地说,“所有的选手都得去,我想他们要照相……”

    要是他能阻止柯林说出这最后几个字的话,哈利真愿意把他们拥有的一切都给他。他偶尔瞟瞟罗恩,可罗恩在专注地盯着天花板。

    “行了,行了。”史纳皮打断他,“波特,把东西留在这,我希望你过后下来检测你的解毒剂。”

    “老师——他必须把东西都带走。”柯林小声地说,“所有的选手——”

    “够了!”史纳皮叫道。“波特,拿上书包,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波特把包往肩上一甩,站起身朝门走去。他穿过史林德林的课桌时,“波特恶臭熏天”发出的光从四面八方向他射来。

    哈利一关上门,柯林就开始说话,“太令人惊讶了,哈利不是吗?你是选手耶!”

    “是啊,真的太令人惊奇了。”哈利沉重地说。他们沿阶梯向入口大厅走去。“柯林,他们干嘛要照片?”

    “我想是给《先知日报》吧。”

    “哦。”哈利闷闷不乐,“我们真的需要更多的公众注意力?”

    “祝你好运!”到了右边房间柯林向他告别,哈利敲敲门,走了进去。

    这个教室挺小,大部分的课桌被移到后面中间空出一大块。他们三个早就坐在那了。一块长天鹅绒盖住了黑板,铺盖着天鹅绒的课桌后放着5把椅子。露得。巴格蒙坐在其中一把上,在和一个穿紫红施子的巫师说话。哈利以前从没见过那个巫师。

    维特。克伦跟平时一样,神情忧郁地呆在角落,不与任何人说话。塞德里克和芙璐在聊天。哈利从来没见过芙璐这么高兴。她时不时甩一下头,好用头发引人注目。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举着一个远在冒着轻烟的黑色大相机,拿眼角膘她。

    巴格蒙突然认出哈利,很快站起来,跳向前,“哈,他来啦!

    四号选手!进来,哈利,进来,没什么好怕的,一个魔杖测量典礼而已,其他裁判很快就到了。“

    “魔杖测量?”哈利紧张了,重复了一遍。

    “我们必须检查一下,确保你们的魔杖一切正常,没有毛病。

    要知道,它们可是你们完成面临的任务的重要工具。“巴格蒙说,”专家现在在楼上,和丹伯多一起。我们还要照张像。这位是理特。

    史姬特。“他加了一句,朝紫袍巫师作了个手势,”她为《先知日报》写篇有关大赛的小报道。“

    “可能不太小,霍得。”理特。史姬特将视线停留在哈利身上。

    她的头发精心梳理成僵硬的卷曲,跟她的大下巴相比,显得特别古怪。她戴了副镶珠宝的眼镜。指甲有两寸长,除了深红的指甲油。肥胖的手紧抓着她的鳄鱼皮包。

    “在开始之前,我想可不可以和哈利先聊几句呢?”她问巴格蒙,但还是盯着哈利看。“最年轻的选手,你知道……增添些色彩。”

    “当然可以!”巴格蒙说,“哈利不反对吧?”

    “这——”哈利犹豫了。

    “亲爱的,”转眼之前,理特。史姬特猩红的手已经抓住哈利的手臂——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把他又带到房间外面。她打开最近的一间房门。

    “我们不想呆在那么吵的地方。”她说,“让我看看,啊,对了,这里还不错,温暖又舒适。”

    可这是放扫帚的壁橱。哈利瞪着她看。

    “来吧,亲爱的,没关系的,”理特。史姬特又叫了。她自己坐在一个倒置的篮子上,摇摇晃晃地。她把哈利推进壁橱,关上门,他们沉浸在黑暗之中。“现在看看……”

    她打开鳄鱼皮包,拉出一小把蜡烛,手轻轻一挥把它们点亮,停留在半空中,这样一来,他们干活就看得清了。

    “哈利,你不介意我用速记笔吧?那样我就可以正常自如地跟你说话了。”

    “用什么?”

    她笑得更开心了。哈利数出她有三只金牙。她又把手伸进皮包,掏出一支绿色的羽毛笔,一卷羊皮纸,她把羊皮纸摊开摆在一个木箱上。其实木箱是史科特太太的多功能魔力除污器。她把笔尖放进嘴里,像吃什么美味一样吮了一会,再把它竖放在羊皮纸上。

    它稳稳地立在上面,微微颤动。

    “检测,我叫理特。史姬特,是《先知日报》的记者。”

    哈利低头看那只羽毛笔。理特。史姬特才开口,那支笔就开始在羊皮纸上滑行,写道:“迷人的理特。史姬特,43岁,金发,她毫不留情的笔已戳穿不少夸大其辞的声名。”

    “好极了,”理特。史姬特撕掉羊皮纸的纸头,揉成一团塞进包里。她凑近哈利问道,“那么,哈利,是什么使你下定决心参加三巫赛的呢?”

    “这——”哈利又来了。他被那支笔吸引住了。虽然他没说什么,可笔却在羊皮纸上来回穿梭随后他看到了一个句子:一道丑陋的疤痕,是悲惨过去的留念。它毁了哈利波特迷人的脸,他的双眸……“

    “哈利,别管它,”理特。史姬特态度坚决。哈利挺不情愿地看着她。“那,你为什么下决心要报名参加这次比赛呢?”

    “我没有。”哈利说。“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进了燃烧的高脚杯的,不是我放的。”

    理特咬姬特扬起她那描得又黑又粗的眉毛,“说吧,哈利,没必要担心惹麻烦,我们都清楚,你根本就不应该报名。不过别担心,我们的读者喜欢叛逆者。”

    “可我没有报名,”哈利重复,“我不知道谁——”

    “对将面临的任务,你有何感想?”理特。史姬特问,“兴奋?紧张不安?”

    “我还没认真想过……对,我想是紧张不安。”说这话时,他内心紧促不安,很不舒服。

    “过去发生过选手死亡事件,是吧?”理特。史姬特轻快地说,“你有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呃,他们说今年会安全些。”

    羽毛笔快速地在羊皮纸上写着,来来回回像在溜冰。

    “当然,你曾经直面过死亡,是吧?”理特。史姬特密切地观察他。“你怎么看待它对你的影响呢?”

    哈利又说:“这——”你认不认为过去的创伤使你更加热衷于提高自身?不负你的声名?你认不认为此次你受了诱惑报名参加三巫赛可能是因为……“

    “我没有报名。”哈特被激怒了。

    “你还记得你父母吗?”理特史姬特在他头顶上发话。

    “不记得。”

    “你认为如果他们知道你要参加三巫赛,他们会怎么想呢?为你自豪?为你担忧?还是很生气?”

    这次哈利可真的是烦了。他怎么知道他父母会怎么想,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他觉察到她关切的目光,皱了皱眉,避开了她的目光,读那支笔刚刚写下的句子:“当我们的话题转到他没有什么印像的父母时,他那绿得惊人的双眼眼水盈荡。”

    “我的眼里没有眼泪!”哈利大叫。

    理特。史姬特没来得及说什么,壁橱的门就被拉开了。哈利往外望。外面光线太强了,他眨了眨眼。艾伯斯。丹伯多站在那里,俯视这两个挤在壁橱里的人。

    “丹伯多!”理特。史姬特高兴地叫起来。哈利发现她的笔和羊皮的纸突然从魔力除污器上消失了。她弯曲的手指忙乱地扣上鳄鱼皮包。“你怎么样?”她问,站起身,向丹伯多伸出粗壮的大手。

    “相信你看了我这个夏天写的关于国际巫师协会会议的报道。”

    “好得令人作呕,”丹伯多的眼睛闪闪发光,“我特别喜欢你把我写成一个陈腐的无业游民。”

    理特史姬特一点也不感到窘迫,“我认为你的有些想法落伍了,丹伯多,街上那么多的巫师……”

    “我很乐意听你无礼评论背后的推理。”丹伯多客气地鞠了一躬,笑着说,“但恐怕这个问题要迟些讨论了,魔杖测量仪式就要开始了,如果其中一个选手被藏在放扫帚的壁橱里面,那可就开不成了。”

    哈利很高兴能摆脱理特。史姬特,他赶回教室。其他选手坐在靠门的椅子上,他赶紧挨着塞德里克坐下,看到天鹅绒布盖着的桌子,四个裁判坐在那里:卡克罗夫教授,玛西姆夫人,克劳斯先生和露得。巴格蒙。理特。史姬特选了个座位坐下。哈利看见她又从包里扯出羊皮纸,平铺在膝盖上,吮了吮笔尖,又把它放在羊皮纸上。

    “我来介绍,奥立文德先生。”丹伯多在裁判席桌前就坐,对选手们说:“他将检查你的魔杖,以确保开赛前他们状态良好。”

    哈利张望了一下,看见一个老巫师静静地站在窗边,他的眼睛很大,但目光黯淡。哈利十分震惊,他以前见过他。他是个魔杖制作师,三年前,他在戴尔更街,从他那里买了魔杖。

    “迪米高小姐,请你先走出来。”奥立文德先生说着站到了中间。

    芙璐。迪来高阔步向前,把魔杖交给他。

    “嗯……”他沉吟着,修长的手指如同摆弄指挥棒般地转动魔杖。魔杖发出一些粉色、金色的火,随后他把魔杖凑到眼前,仔细观察。

    “是了,9.25英寸,不易折,花梨木,还有……我的天。”

    “它用威乐毛。”芙璐说。“我奶奶的。”

    “没错,”奥立文德先生说,“是了,虽然我自己制作魔杖从来不用威乐毛,不过它还是相当敏感度高的魔杖……不管怎样,各有所好,只要它适合你……”

    奥立文德先生的手指沿着魔杖滑动,显然是在查找抓痕和撞痕。过后他咕哝一句:“阿奇迪尔丝!”魔杖顶端开出一束鲜花。

    “很好,很好,工作状态还不错。”奥立文德先生拨出鲜花把它们连同魔杖一起交给芙璐。

    “迪格瑞先生,轮到你了。”

    芙璐悄然回位,朝塞德里克笑笑。

    “哈,这把魔杖是我制作的,是吧?”奥立文德先生接过塞德里克的魔杖,显得更热心。“没错,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一根从一只特别好的公独角兽尾巴上拔下来的毛。那只公独角兽有17只手,我扯住它的尾巴,它差点没用角把我抵死。12.25英寸长,有弹性,很好,工作状态良好。你是不是定期擦它?”

    “昨晚才用油擦过。”塞德里克咧嘴笑。

    哈利低头看他的魔杖,手指印都处都是。他把膝盖上的饱子揪成一团,想偷偷地把魔杖擦干净。它的底端射出几条金色的火花。

    芙璐。迪来高非常傲慢地瞟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再擦了。

    奥立文德先生从塞德里克的魔杖项发出一串银烟圈,他非常满意,叫道:“克伦先生,该你了。”

    维特。克伦站起来,垂头曲背,朝奥立文德急速走去,他抽出魔杖,皱着眉,站在那,双手插在袍子口袋里。

    “嗯。”奥立文德先生说,“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是格林芬顿制作的,他可是个制杖好手。虽然他制作的款式跟我的从来就……”

    他举起魔杖,把它放在眼前转来转去,观察得非常仔细。“是了,鹅耳枥和龙心弦?”他看了克伦一眼,克伦点点头,“比普通的厚一些,相当稳,1O.25英寸……阿维丝!”

    鹅耳流做成的魔杖发出一声枪响,它的魔端里长出几个吱吱喳喳的小鸟,它们从窗户里飞出去,在明媚的阳光里飞翔。

    “很好,”奥立文德先生把魔杖还给克伦。“谁最后……彼特先生?”

    哈特站起身,从克伦身边经过走向奥立文德,他递过魔杖。

    “啊,是了。”奥立文德暗淡的双眼一亮。“是了,是了,我还记得。”

    哈利也记得,一切仿佛是昨天才发生……

    4年前他11岁生日那天,哈格力带他到奥立文德店里去买魔杖。奥立文德为他量身之后,给了他一些魔杖。他试过之后,觉得店里的魔杖都差不多。直到最后,他才找到了适合他的魔杖,就是这把,冬青木制作,长11英,含有一根凤凰尾巴上的羽毛。它与他很相称谐和,令奥立文德惊诧不已。“奇了,”他说,“……真是奇了。”哈利就问他奇在何处,奥立文德解释说这支魔杖上的羽毛是从那只吸收了福尔得摩特魔杖魔法精髓的凤凰身上拔来的。

    哈利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个秘密,他非常喜欢这支魔杖,在他看来,它与福尔得摩特魔杖的关系是它无法避免的,像他无法避免跟帕尤妮亚姨妈的关系一样。他真地希望奥立文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屋里的人。要是他说了的话,哈利想到理特。史姬特速记笔可能会兴奋地爆炸掉,他觉得很好笑。

    奥立文德花了很长的时间检查那支魔杖,最后,从魔杖里喷出一股酒泉,他把魔杖还给哈利,说它的工作状态极佳。

    “谢谢大家。”丹伯多站起来。“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上课了,或者也可以下楼吃晚餐,因为他们准备结束——”

    今天总算做了些正经事,哈利站起来准备走,那个拿黑相机的男人跳起来,清了清嗓子。

    “照相,丹伯多,照相哪!”巴格蒙兴奋地叫起来。“裁判和选手合影,您意下如何呢,理特?”

    “这——,好吧,先照合影。”理特。史姬特说着,又盯着哈利看。“然后再照些单人照。”

    照了好久。玛西姆不管站在哪总挡了别人,摄影师要站在很远的地方,才能照得到她,可房间又太小,最后只好让其他人都站着,她坐着。卡克罗夫不停地捻他的山羊须,想把它弄卷一点。克伦半躲半藏,站在人群后面。哈利原来还以为他对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了,摄影师好像很喜欢让芙璐站在前面,可每次理特。史姬特总要冲上来把哈利拉到抢眼的位置。她还坚持要给选手们照单人相。最后总算可以走了。

    哈利吃晚餐去了,荷米恩不在那。他估计她还在医院修牙。独自吃完晚餐后,他回到格林芬顿塔,脑子里想着那些必须完成的召唤术课额外的家庭作业。在宿舍,他碰到罗恩。

    “有只猫头鹰在等你。”他进去时,罗恩冒出一句,指指哈利的枕头。那只校鹰在那里等他。

    “哦。”哈利说。

    “明天晚上我们得到史纳皮的地牢去禁闭了。”罗恩说完之后,看也不看哈利,径直走了。那一刻,哈利真想追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跟他说话呢还是想打他一顿,不过这两个主意都挺诱人的。当然相比之下西里斯的回信更诱人。他走到谷仓鹰那里,取下信,打开。

    哈利:有些事信里不好说,万一猫头鹰被拦截,那太危险了。我们需要面对面谈一谈,你能不能保证,11月22号凌晨1点单独留在格林芬顿炉火边?

    我比谁都清楚你能照顾好自己。我想只要你呆在丹伯多和莫迪周围,就没有人伤害得了你。不过,看来有人想试上一试,要知道,在丹伯多眼皮底下,帮你报名参加那个比赛已经是非常危险的了。

    哈利,要警惕。希望你继续告诉我发生的任何不寻常的事。尽快让我知道11月22号你行不行。

    西里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十九章 匈牙利号怪角兽

    哈利很想同西里斯面对面地谈一次,这个信念在接下来的两周中一直支持着他,如同地平线上一个永不黯淡的亮点。成为全校冠军的那种激动的心情已渐渐平复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隐隐的恐惧感。第一次任务已在渐渐逼近,好像是什么恐怖的怪物挡在他面前,让他前进不得半步。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即使在快迪斯比赛前,或者是在同史林德林班争夺快迪斯杯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局促不安。未来对于哈利来说,简直难以想象。他觉得他的整个生活都被卷入了“第一次任务”这个漩涡里面,也许会随之而中止……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西里斯有什么法宝能让他觉得好受一些,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就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第一次表演一项极具难度和惊险度的魔法。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个时候只要看看西里斯那张友善的脸,哈利也会觉得是种莫大的鼓舞。他回信给西里斯,说他会在约定的时间到休息室的壁炉边与其碰头。他和荷米恩花了很多时间讨论怎样把那天晚上呆在休息室里的人赶走。如果这些方法还不奏效的话,他们就要丢进一袋“粪弹”了。但他们希望不要采取这种手段,因为福利克会剥了他们的皮。

    与此同时,哈利在城堡里的日子变得越来越糟,因为理特。史姬特把她那篇关于三巫师比赛的报道发表了出来。而且那篇文章对于比赛倒是着墨不多,反而是对哈利的个人生活大肆渲染了一番。哈利的照片占据了头版的大部分版面,整篇文章(刊登在第二、六、七页)都是有关哈利的,比斯贝顿和丹姆斯安冠军的名字被误拼而且挤在了最后一行,塞德里克也没有被提到。

    文章是十天前登出来的,但哈利现在只要一想到它,还是觉得无地自容。在理特。史姬特报道中的那一大堆话,他都记不清自己长这么大曾经说过没有,更别提在那个扫帚橱里说过没有了。

    “我想我的力量来源于我的父母,如果他们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会很为我自豪的,有时候夜里我会大声叫着他们的名字,而且我并不急于承认这一点……我知道在比赛中没有什么能伤得了我,因为他们在注视着我……”

    理特。史姬特除了把哈利的话翻译成又长又臭的版本之外,她还采访了其他人。

    “哈利最后在霍格里彻那里寻找了爱。他的密友柯林说哈利成天跟一个叫荷米恩。格林佐的女孩形影不离。这个在马格出生的女孩除了拥有惊人的美貌之外,还和哈利一样是学校里最好的学生之一。”

    从这篇文章登出那时起,哈利就不得不忍受人们的冷嘲热讽,而这些讽刺多半来自史林德林班。

    “波特,在耶稣变容节你哭鼻子的时候,要不要给你一条手绢呀?”

    “波特,你什么时候成了学校里最棒的学生呀?难道这学校是你和格林芬顿一手创建的吗?”

    “嘿,等一等,哈利!”

    “对,就是这样!”哈利终于忍无可忍,在走廊上转过身来,大声喊道:“我为了我死去的老妈哭得眼珠子都快掉了,现在我还要去干更多——”

    “噢不,你刚才把笔给掉了。”

    后面站着卓,哈利觉得脸上变得又红又烫。

    “噢,是的。”他嗫嚅着嘴,拿回了笔。

    “嗯,祝你星期二好运。”她说,“我真心希望你能干得出色。”

    哈利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蠢到了极点。

    荷米恩也被搅进了这一不愉快的事件当中,但她并没有冲着不明事理的旁观者发火,事实上,哈利很欣赏她处事的态度。

    “惊人的美貌?她?”当班西。帕金森读了理特的文章之后,第一次与荷米恩打了个照面的时候,她尖声大笑:“理特拿什么来作比较的——一只金花鼠?”

    “不要理它。”荷米恩用一种自尊的口吻说,高昂着头大步流星地走过那些窃笑的女孩子面前,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不要理它,哈利。”

    但哈利不能不理。自从哈利把史纳皮关他监闭的决定告诉罗恩之后,罗恩就对他不理不睬的。哈利心里还存着一半的希望,希望他俩能在史纳皮的“地牢”中的两个小时里和好如初,但那天碰到理特登出了那篇文章,从而更使罗恩相信哈利喜欢这种出风头的日子。

    荷米恩对他俩的行为感到很生气,她一个一个地劝说,试图使他们打破沉默,但哈利还是固执己见,如果罗恩不承认哈利没有将自己的名字写进燃烧的高脚杯,如果罗恩不向他道歉,他们之间就没有谈话的余地。

    “这不是我先挑起的,”哈利固执地说,“这是他的问题。”

    “你误解他了!”荷米恩忍不住说,“我知道他也误解你了——”

    “误解他?”哈利说,“我没有误解他……”

    但这完全是在撒谎。哈利很喜欢荷米恩,她和罗恩不同。不过当你成天和荷米恩在一起的时候,你会少掉一些欢笑,更多的时间是待在图书馆里。哈利仍然没有掌握召唤符咒,他好像遇到什么障碍了。荷米恩认为学习理论会有所帮助,因此午饭时间他们花了很多时间专心阅读书籍。

    维特。克伦也经常长时间地待在图书馆里,哈利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是在学习呢,还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可以帮助他顺利完成第一次任务?荷米恩对克伦的出现很是不满,倒不是因为他妨碍了他们,而是因为成群的女孩子躲在书架后面探视着他,发出惊人的咯咯的笑声。

    “他一点也不帅”她生气地咕哝着,注视着克伦的侧影。“她们喜欢他只是因为他的名气!如果他没有做罗斯基。芬特那件事,她们就不会再朝他看第二眼!”

    “罗斯基。芬特!”哈利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这说法和快迪斯的用语简直是谬之千里。一想到罗恩会对荷米恩的这种滑稽说法作何反应,哈利就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事情就是这样奇怪。当你害怕一件事情,而且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让时间变慢的时候,它反而毫不留情地加快速度。日子在飞逝,离第一次任务越来越近,就像有人故意调快了时钟一样。不管哈利走到哪里,他都无法摆脱那种慌乱的感觉,就好像那些由《先知日报》的文章引发的恶意讽刺一样无处不在。

    第一次任务开始前的星期天,所有三年级以上的学生都可以参观霍斯马得村。荷米恩告诉哈利离开城堡一阵子会对他有好处,但哈利好像听不过去。

    “可是,罗恩怎么办呢?”他说。“难道你不想和他一起去?”

    “噢……那……,”荷米恩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我以为我们可以和他在三扫帚酒吧处会合……”

    “不会。”哈利面无表情地说。

    “噢,哈利,这么做真愚蠢——”

    “我会来的,但我不想见到罗恩,而且我会穿着隐身袍。”

    “噢,好吧,那么……”荷米恩说到这儿停住了,“可我不喜欢和穿着袍子的你讲话,因为我根本看不见你是不是在我对面。”

    于是哈利在宿舍里穿上他的隐身袍,下了楼,和荷米恩一起动身前往霍斯马得。

    袍子掩护下的哈利分外轻松,他看着别的学生走过去,进入村庄,他们中的大部分佩戴印有“支持塞德利克。迪格瑞的徽章”字样,幸亏沿路上哈利没有听到什么恶毒的评论,也没见到有人引用那篇该死的文章。

    “现在人们可都在看着我了。”荷米恩有点闹别扭地说。那时是晚些时候,他们正走出甜蜜杜克糖果店,手里拿着大号装奶油巧克力吃得津津有味,“他们以为我在跟自个儿说话呢。”

    “那么就少动些嘴皮子吧。”

    “好啦,就稍稍掀开一下你的抱子嘛,这儿没有人会找你麻烦的。”

    “哦,是吗?”哈利说,“看看你身后。”

    理特。史姬特和她的摄影师刚从三扫帚酒吧里出来。她们低声讲着话,看也没看荷米恩一眼就经过了他们。哈利为了躲避理特。史姬特喝醉后在空中挥舞的鳄鱼皮手袋不得不退回甜蜜杜克糖果店内。

    那两个酒鬼一走,哈利就说,“她在村里住下了,我打赌她会来看我们执行第一次任务。”

    哈利这么说着的时候,腹中泛起一股难言的恐慌,仿佛翻江倒海一般,丝丝凉意传遍全身,可他没提这事,荷米恩和哈利还没怎么讨论过第一次任务里要怎么对付,哈利感觉到荷米恩连想都不去想它。

    “她可走了。”荷米恩松了口气,目光好像穿过哈利一直望到高街的尽头。“我说干嘛不去酒吧里喝杯黄油啤酒呀,天气有点冷了不是嘛?就算碰见罗思你也用不着跟他说话!”她看出了哈利沉默不答的原因,就有点恼火地补充了一句。

    三扫帚酒吧里可座无虚席,大部分人是霍格瓦彻学校里下午没课来这儿消遣的学生,可也还有一些哈利在别处极少见到的魔法师。

    哈利推想霍斯马得是全英国唯—一个到处是巫师的村子,这儿对女巫来说更可谓是避难天堂,因为女巫们比不上男术士会乔装自己。

    身着隐身袍在人群中移动可真不容易,因为万一意外踩到某人就会异致极为使人尴尬的情形。荷米恩去了买酒,哈利就缓缓地侧身挺进,目标是墙角的一张空桌子。中途哈利见到了罗恩,他正和弗来德、克威和李。乔丹坐在一起。哈利心中强忍着要在罗恩后脑勺狠狠地来一下的冲动,去到桌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荷米思随后就过来了,推了一杯黄酒啤酒到他袍下。

    “我在这儿一个人坐着简直就像白痴。”荷米恩咕哝着,“幸亏我有备而来。”

    她接着抽出一本有S、P、、E、W成员记录的笔记本。哈利看到自己和罗恩的名字列在短短名单的上方。他们在一起坐着编造预言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后来荷米恩出现了,指派他俩做秘书和财政官。

    “你说,我可能应该设法让一些村民加入S、P、E、W.”荷米恩环顾一下酒吧,若有所思地说。

    “对,你应该,”哈利说,他大喝了一口酒。“荷米恩,你什么时候才打算放弃这么P.E、W劳什子事?”

    “到佣人小精灵们都有体面的收入和良好的工作待遇时我才会放弃!”她反击道,“你知道吗,我在想是时候采取些更直接的行动了。

    我搞不懂你是怎么进入学校厨房的?“

    “我也不懂,要问就问弗来德和乔治。”哈利回答。荷米恩又陷入沉思,哈利就边喝酒边看着酒吧里的人。大家看起来既轻松又快活。

    玛克米尔和艾伯特尔在附近一张桌子交换着巧克力青蛙糖的卡片,两个人都戴了支持塞德里克。迪格瑞的徽章在饱上。就在门边上哈利看到卓和一大群她的黑爪子朋友。她可没有戴那徽章以这稍稍让哈利心里好过了一点点。

    哈利多想象这里的人一样,坐着讲话啊说笑啊,除了作业什么别的东西也不用担心。如果能这样,要哈利付什么代价他都愿意。他设想着要是自己的名字没出现在燃烧的高脚杯上的话坐在这儿的感觉又会是怎样。起码他就用不着穿隐身袍了。罗恩也会坐在他旁边。还有荷米恩,他们三个人就可以开开心心地猜猜星期二学校的勇士们要面对些什么样艰难危险的任务了。他就会很期待那天来临,安安稳稳地坐在看台上的座椅里边,看那些勇士施展平生所学或者和别人一起为塞德里克加油。

    他有点儿想知道别的勇士们有何感想。最近他每次看到塞德里克他都是在众多拥戴者的包围之下的,显得既紧张又兴奋,哈利在走廊进道上也不时瞥见芙璐。迪来高,保持她的一贯风格,高傲又冷静。

    而克伦就只泡在图书馆里,熟读群书。

    哈利想起了西里斯,他那又紧又硬的领结仿佛些微松动了点。

    再过十二小时哈利就会和他说着话了,因为今晚可是他们约好在普通房里的火炉进见面的——如果没出什么岔子,正如最近清事顺利的话。

    “看啊!是哈格力!”荷米思说。

    哈格力后脑那无比蓬松的一头乱发——他必定是极为宽大地放过了难以完成使命的柬发带——在众人中显现。哈利搞不懂自己居然刚才没一眼认出他,因为哈格力实在太显眼了,又小心翼翼地站着。哈利看到哈格力弯腰和莫迪教授说话。哈格力面前的是他平日惯常唱的超大杯啤酒,可莫迪只是喝自己带的温水瓶里的东西。罗斯玛特女士这位漂亮老板娘好像也不怎么介意,她只是在到附近桌子收玻璃杯子时有点不赞许地看着莫迪。可能她觉得莫迪这种做法是对她的加香料蜜酒是一种侮辱吧,可哈利明白点原委。莫迪在上次教授他们对抗黑暗界之法的课程时已经说过无论何时他都更倾向于用自备的饮食,因为对黑暗术士来说要在一杯没人留意的酒中下毒实在是太容易了。

    哈利在一边看着,见到哈格力和莫迪起身要走。他挥了挥手,才想起哈格力根本看不见他。可是莫迪反倒稍为迟疑了一下,他的魔眼盯着哈利站着的角落。莫迪敲了敲哈格力的背下方(因为够不着哈格力的肩头),嘀咕了些什么,于是两个人就折回酒吧里面,向着哈利和荷米恩的桌子走来。

    “还好吧?荷米恩?”哈格力大声说。

    “你好!”荷米恩笑笑说。

    莫迪拐着脚绕桌子走几走,然后弯下腰来,哈利还以为他要看S.P.E、W的记录,谁知他开口道,“袍子不错啊,波特。”

    哈利大为吃惊地盯着他。莫迪鼻子上那显著的鼻管正在眼前几英尺处。莫迪笑了。

    “你的魔法眼能——我是说,你能——?”

    “对,我的那眼睛可以看穿隐身袍,”莫迪平静地承认,“而且我告诉你,这点有时非常管用。”

    哈格力也在向下朝着哈利笑。哈利知道他看不见自己,可莫迪显然已告诉了哈格力哈利在那儿了。

    哈格力现在也俯身看S、P、E、W笔记本的扉页,他用低得只有哈利能听见的声音说,“哈利,今晚午夜到我的小屋来,穿那袍子来。”

    哈格力站起身又大声说,“见到你很高兴,荷米恩。”眨眨眼,就走了,莫迪跟着他也走了。

    “他干嘛约我半夜见面?”哈利惊讶地说。

    “他有嘛?”荷米思也显得很吃惊,“我怀疑他的目的,不知道你该不该去,哈利。”她紧张地看看四周,小声说,“你可能会迟到见西里斯的。”

    半夜去见哈格力的确会缩短他和西里斯会面的时间。荷米恩建议派海维去跟哈格力说哈利去不了——想当然认为海维会同意当这信差——然而哈利,却觉得最好还是去见哈格力,只要速战速决就行。哈利十分好奇哈格力找他去的目的,他可从没约过哈利这么晚会面。

    那晚十一点半,哈利假装要早点上床就寝,实际上披上了隐身袍,小心翼翼穿过普通房爬下楼梯。还有好几个人没睡在房里,克利维兄弟弄大了一堆支持塞德里克。克格瑞的徽章,正努力要说服徽章们改为说支持哈利。波特。到目前为止,他们只能努力到让徽章同意不显示臭波特的字样。哈利爬过他们身边去到肖像洞前,看着表等了一分钟光景。然后如计划好的一样,荷米恩从外面为他打开了胖大婶画门。他闪身而过,低声道了句“多谢!”就动身走出城堡了。

    操场一片漆黑。哈利走过草地,朝着哈格力小屋里的灯光前进。

    庞大的比尔贝顿马车里面也亮着灯,哈利敲哈格力前门时可以听见玛西姆夫人在里面讲话。

    “是你吗,哈利?”哈格力轻声问,开了门四下里望。

    “是我,”哈利滑进屋内,脱去斗袍。“什么事呀?”

    “有些东西给你看,”哈格力说。

    哈格力处于一种极大的兴奋之中。他衣服纽扣洞上插了一朵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超大号的防窒息物。而且他也好像放弃了再用润滑油抹头,但肯定他有尝试过梳一下头,证据就是,哈利看到的还在他头上晃荡着的梳子碎齿。

    “你要给我看什么?”哈利机警地问,心想是不是史库斯下了蛋,或是哈格力又在哪个酒吧里从陌生人手中买了头三头狗。

    “跟着我,别出声,还有穿好那袍,”哈格力说,“我们不带上弗兰了,他不会喜欢看那东西的。”

    “听着,哈格力,我不可以待很久,我一点钟还得回城堡里去呢——”

    可哈格力根本没在听,他开了门,踏入夜色之中。哈利赶忙跟上,出乎意外的是,哈格力正领着他去比尔贝顿马车。

    “哈格力,这是怎么——?”

    “嘘!”哈格力小声说着,拿着他的金色十字杖在门上敲了三下。

    玛西姆夫人开了门。她厚重的肩膀上围了一条丝巾。她见到哈格力时笑笑:“啊,哈格力,是时候了吗?”

    “你好!”哈格力对她笑着说,伸手扶她走下金色的台阶。

    玛西姆夫人关上身后的门,绕着哈格力的手沿着围场边出发,那围场里有玛西姆夫人的巨器马。哈利小跑着跟上他们,完全给弄糊涂了。难道哈格力要让他见的是玛西姆夫人?任何时候哈利都可以见她呀,她又不是怎么难找。

    然而玛西姆夫人原来也和哈利一样蒙在鼓里,过了一会儿她开玩笑似地说,“你这到底是要带我上哪儿呀,哈格力?”

    “你会喜欢那儿的,”哈格力大着嗓门说,“值得一看,相信我,嗯——不过可千万别告诉任何人我带你去,懂吗?你们是不该知道的。”

    “当然不会告诉别人。”玛西姆夫人扑闪着眼睛说,她的眼睫毛又黑又长。

    他们继续走着,哈利不时看看表,小跑着赶上他们的脚步,心里越来越不耐烦。哈格力的计划太过草率了,可能会连累哈利错过和西里斯的约会。如果他们不赶快抵达目的地的话,他可要转身就走,回城堡去,让哈格力和玛西姆夫人好好享受俩人的月下漫步了。

    可就在那时——他们已经沿着树林边走了那么远,直到看不到城堡和湖水时——哈利听到了一些声响。前方有人在大喊。然后是一阵把耳朵都能撕裂的巨响。

    哈格力领着玛西姆夫人绕过一个树丛,便止住了脚步。哈利趋上前去,站在他们旁边——有那么一秒,他看到了火焰,还有四周狂奔的人——然后他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是龙!

    四只大吨量的成年大龙,正在一个用厚水围起来的围栏里直立起来、咆哮着、喷着粗气——它们大张的嘴里不仅有尖牙,更喷出阵阵火流,场地里它们伸长了脖子向五十尺高空喷出烈火。有一头银灰蓝色的龙有着长长尖尖的角,向地面上的术士们咆哮怒吼,另一只磷片光滑的绿龙,正用尽全力扭着身子重重地跺地;再有一条红龙,脸上长了一圈古怪的金色河子,正瞄准天上蘑茹状的云朵练喷火呢;再有最后一只,黑色巨龙,比其他任何一只都更像大蜥蜴,也离他们最近。

    场面上起码有三十个术士,每七、八个人对付一头龙,尽量想控制它们,死命拉着系在大龙们颈上和腿上皮圈的铁链不松手。哈利完全给这景像镇住了,他抬起头,遥望高空那黑色巨龙的眼睛,那眼睛里有猫那样的圆圆的眼珠子,鼓很大大的,是因为害怕还是愤怒,哈利不清楚,它高声尖叫长号,声音恐惧难听至极。

    “待在那儿别过来,哈格力,”一个临近围墙的术士叫道,死扯住手中的铁链。“那龙可以在二十英尺范围内喷火哪!我还见过那黑龙在四十英尺范围内喷火呢!”

    “这喷火岂不很美吗?”哈格力温柔地说。

    “这可是玩命啊!”另一个术士大喊,“数三下,用昏迷术法。”

    哈利看到每一个看龙士都拿出了魔杖。

    “史达飞!”他们齐声高喊,于是昏迷咒语像喷火的火箭射入夜空,又化作流星雨洒落在大龙布满磁片似的兽皮上——哈利看着靠他们最近的那龙双腿开始站立不稳,危险地摆来摆去,嘴巴突然张开,发出一阵怒号,鼻中也熄了火,可烟还在冒——然后,极为缓慢地,倒了下来——几吨重的强壮之躯,还有那黑色的磷片,砰然倒下,声音大到哈利可以发誓说背后的树也被震得发抖。

    养龙人放下手中的魔杖,奔向他们所看管的躺在地上如同座座小山的动物,他们赶忙束紧铁链,紧紧地缚住铁笼,这些铁链的~端深深埋在地底下。

    “想近看一下吗?”哈格力兴奋地问玛西姆夫人,他们中的两人慢慢移向栅栏,哈利紧紧跟在后面,哈利终于认出那个先前警告哈格力不要走近的人是谁了,他就是查理。威斯里。

    “好了吗?哈格力?”他气喘嘘嘘地说,“他们现在状态很好,我们将他们关在拉网里放在路上,虽然他们可能喜欢醒来时面对的是黑暗和宁静,但是,正如你所看到的,他们本来就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

    “你有哪些种类的,查理?”哈格力问道,眼睛仍然盯着最近的那条黑色的龙,神情中带着一丝崇敬,那只龙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哈利似乎在它眨巴眨巴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线闪亮的金黄。

    “这是匈牙利的号角尾龙,”查理说,“那边有一只威尔土的透身绿,小的那只就是;还有瑞士的短鼻龙,那只蓝灰色的;还有一只中国火球龙,红色的那只。”

    查理环顾四周,玛西姆夫人正在铁笼子的四周转悠,凝视着吓怕的龙群。

    “我不明白你为何带她来,哈格力,”查理皱着眉头说,“选手不应该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东西,她肯定会告诉她的学生的,不是吗?”

    “只当作她喜欢看不就得了。”哈格力耸了耸肩,眼睛仍然盯着笼子里的龙群。

    “真是很浪漫耶,哈格力。”查理边说边摇头。

    “四只……那么就是每个选手对付一只,对吗?”哈格力问道。

    “或许只是跨过他们,”查理说,“但是说实话,我并不羡慕碰上号尾龙的那位,那只看起来很可怕,它的尾部看起来和头部一样凶狠危险,你看。”

    查理指着号尾龙的尾巴,哈利果真看到长长的钉状物密密麻麻地排列着。

    这时,查理的五个同行也走向号尾龙,他们提着一大堆巨大的灰色蛋状物,放在号尾龙的身旁,号尾龙发出一声饥渴的吼叫。

    “我已安排好了,哈格力,”查理严肃地说道,接着他又问哈格力,“哈利怎么样了?”

    “挺好的。”哈格力说着,眼睛仍然盯着鸡蛋。

    “希望他看到这些东西时还能保持那个样子,”查理一本正经地说,很小心地不去靠近栅栏,“我不敢告诉妈妈他即将碰到的第一个难题是什么,她总是弄一大堆轻桃的女孩子在他身边……”查理摹仿着他妈妈焦急的神情:“他们怎么能让他参加那该死的比赛,他还年青着呢!我觉得要有个年龄的限制才行‘!她看了《先知日报》后大为光火,他竟向他的父母叫嚷!懊,老天保佑,我从来都不知道他的事。”

    哈利已经受够了,他相信哈格力不会注意到他,因为有四只龙和玛西姆夫人占据他的视线,于是他静静地转身,默默地从城堡走开了。

    预见到将要发生的事情,他不肯定自己以此是否高兴。也许这样更好。第一个震惊现在结束了。如果在星期二他是第一次见到那些龙,可能他会在全校面前放出寒气……但也可能会……他会佩上他的魔杖来对付一条五十英尺高,长满鳞片,被钉着的喷火龙,尽管魔杖刚才和一条细木锯并没什么两样。而他必须要通过这项考验。

    在众目睽睽之下。该怎么做呢?

    哈利加快了速度,沿着森林的边缘前进,只有不到15分钟了,他要赶回炉边和西里斯商量,这么急切地要与某个人谈话的感觉地从来都没有过。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他撞上了一个非常坚硬的物体。

    哈利被撞了回来,眼镜歪在一边,他紧抓着身上的斗篷。旁边响起一声,“哎哟,谁在那儿啊?”

    哈利急忙检查斗篷是否还包着自己,他静静地躺着,盯着那个他撞到的巫师的黑黑的轮廓。他认出了那山羊胡子……那是卡克罗夫。

    “谁在那儿啊?”卡克罗夫又喊了一声,疑惑地在黑暗中张望。哈利还是静静地,一声不吭。大约过了一分钟,卡克罗夫似乎认为他是撞上了某种动物,他看着四周齐腰高的地方,好像在找一只狗一样。

    然后他又爬回到树丛下,开始向龙所在的地方徐徐前进。

    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哈利站了起来,又开始出发。他压低声量,以最快速度,穿过黑暗,向霍格瓦彻走去。

    卡克罗夫要做的事,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曾经偷偷溜下船探听到他的第一项任务是什么。他甚至可能见到哈格力和玛西姆夫人一起在林子周围——在一定距离内要看到他们并不难……而现在卡克罗夫要做的只是跟着声音走,这样,像玛西姆夫人一样,他就能知道等待着选手们的将是什么了。从表面上看,对于星期二的考验还一无所知的就只有塞德里克。

    哈利来到了城堡,从前门溜了过去,开始爬大理石的楼梯,他气都快喘不过来了,但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只有不到5分钟的时间去赶到火边……

    “废话!”他气喘嘘嘘地对那个在肖像洞上画中打盹的胖女人说。

    “你说是就是吧,”她睡眼惺松地咕哝道,连眼睛也不睁开,画像向前晃开让他进去。哈利向里爬去。公共房间里没有人。从气味十分正常这一点来判断,荷术恩不必撒粪弹也没有人会偷听到他和西里斯的谈话。

    哈利脱下隐身斗篷,一屁股坐到火前的扶椅中。房间里一片昏暗,火焰是唯一的光源。旁边,在桌上,那个克威一直试图利用的写着“支持塞德里克。迪格瑞”的徽章在火光中闪闪发亮。上边现在写的还是“波特恶臭熏天”。哈利回头朝火焰里一看,跳了起来。

    西里斯的头正坐在火里。如果哈利没有在威斯里的厨房里见到迪格瑞先生这样做的话,他早已吓得神志不清了。相反,他的脸上绽开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他从椅子里跃起,伏在炉边,说:“西里斯,你好吗?”

    西里斯看起来和哈利印像中的他不一样。在他们告别的时候,西里斯的脸显得憔碎骨瘦如柴,被一大把又长又黑,蓬乱的毛发包着——但现在毛发短而干净,西里斯的脸丰满了,看起来更年轻,更像那张相片,那是哈利保存的唯—一张他的照片,是在西里斯的婚礼上拍的。

    “别管我,你怎么样?”西里斯一脸严肃地问。

    “我——”有一秒,哈利想说“很好”——但他不能。在他缓过神来之前,他已经说了几天以来最多的话语——关于没人相信他不愿参加“三巫大赛,”关于理特。史姬特在《先知日报》上的谎言,关于……“

    “如今,哈格力也已告诉我即将来临的第一个难题就是要对付龙,西里斯,现在我是在劫难逃了。”他绝望地说。

    西里斯看着他,眼里满是关切,那双眼睛仍未失去阿兹克班赋予的那种神情,那种顽固的、挥之不去的神情,开始他任由哈利一个人说个不停,等到他沉静下来,他才说:“哈利,龙我们是能够应付的,但我们必须马上到达那里,我们不能在这儿呆太久……我先前闯进了一间施了魔法的房子去烤火,主人可能随时会回来,这里我想警告你几句。”

    “什么?”哈利问他,霎时感到自己的精神更加滑向了低谷,诚然,没有什么比龙的到来更加可怕了?

    西里斯接着说:“哈利,卡克罗夫简直是个食尸者,你知道什么是食尸者吧?”

    “啊,他……什么?”

    “他在阿兹克班和我一起被抓住了,但是现在他被释放了,我打赌丹伯多今年之所以需要沃罗在霍格瓦彻正是为了监视他,莫迪一抓到卡克罗夫,肯定首先把他送进阿兹克班。”

    “卡克罗夫获释了?”哈利喃喃道。他在脑海中努力挣扎着去接受又~则令人震惊的消息。“为什么他们释放他?”

    “他与魔力大臣打了一个赌,”西里斯痛苦地说:“他说他犯了一些错误,然后指出一大堆……最后他弄了一大雄人进阿兹克班去顶替他,在那儿他真是很不受欢迎,我可以告诉你这一点,并且,自从他出来后,他一直在对他那所混帐学校的每一位学生和教授充满仇恨,所以你也要当心选手。”

    “好的,”哈利慢慢应声答道,“但是……你刚才是说卡克罗夫将我的名字写在了高脚杯里面,对吗?这样一来,如果他做到了,就不愧为一名好演员,他会装作大为光火的样子,实际上只是想阻止我去参加比赛。”

    “我们知道他在玩把戏,”西里斯说,“因为他说服魔力大臣放了他,这还不够吗?如今,我一直关注着《先知日报》,你知道的罗,哈利——”

    “你总是很关注其他的事情,”哈利痛苦地说。

    “况且,从那个叫史姬特的女人上个月所写的文章来看,莫迪和霍格瓦彻出发的前一天晚上遭到了攻击。当然,我知道她称那是一个错误的警告,”西里斯急促地说,生怕哈利插进话来,“但是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一定是有人试图阻止他到达霍格瓦彻,我认为一定是有人感到有他在,他们的困难就越大,所以才这么做。现在没人愿意去深入调查这件事,魔眼听到太多这样的事情了。但是那并非意味着他不能发现事情的真相,莫迪毕竟是大臣所拥有的最棒的勇士。

    “那么,你是要说什么呢?”哈利慢慢地说,“卡克罗夫想杀我吗?

    但是……为什么呢?“

    西里斯有点犹豫。

    “我听到一些很奇怪的事情,”他喃喃道,“最近较以往活跃了许多,他们在快迪斯的世界杯发现了,不是吗?又有人放出了黑暗公爵的标记……到后来,你听说过魔法大臣那个秘书消失的事吗?”

    “珀茜。佐金斯吗?”哈利问。

    “正是,她在阿尔巴尼亚突然消失了,而那里据传正是福尔得摩特最后出现的地方,她一定是听说三巫师比赛出现才出的,不是吗?”

    “对,但是她不可能直接去找福尔得摩特吧?”哈利自言自语道。

    “听着,我了解珀茜。佐金斯,”西里斯一本正经地说。“那么,福尔得摩特本可以知道关于比赛的实情的,对吗?”哈利问,“你是这个意思吗?你认为卡克罗夫可能会照他的命令在这儿的吗?”

    “不知道,”西里斯慢慢地说,“就是不知道……除非卡克罗夫知道福尔得摩特有足够的威力保护他,他才胆敢像福尔得库特那样打我的,但无论是谁把你的名字写在高脚杯上,都有个原因,我总是想比赛是个攻击你的好办法,并且可以让它看上去像场意外。”

    “从我的观点看,看上去完全是早有预谋。”哈利郁郁地说,“他们只须往后站,让那些龙完成他们的任务。”

    “对了——这些龙,”西里斯说的很快了,“有办法了,哈利,别上当去试一个眩晕符咒——龙过于强大,过于神奇,不会让一个出色的人打倒的,你一次需要半打左右的法术才可制服一条龙。”

    “呀,我知道的,我明白了。”哈利说。

    “但你自己可以胜任,”西里斯说。“有个法子,你只要一个咒语,只要——”

    但哈利举起手不让他说,他的心跳得厉害,似乎要蹦出来了,他听到身后以螺旋梯上传下了脚步声。

    “走!”他对西里斯沙沙说了声,“走!有人来了!”

    哈利急忙站起来,藏了火——要是谁在霍格瓦彻墙内看到西里斯的脸,他们会发动一场浩劫——部里会卷入的——他自己会被拷问关于西里斯的行踪的——哈利听到身后火堆里“叭”的一声轻响,知道西里斯已经走了,他看着螺旋梯下边——谁在凌晨一点起来散步,拦住西里斯,不让他告诉打败龙的方法呢?

    是罗恩穿着香芹睡衣,直对着哈利,环顾一下问:“刚才你在和谁说话?”

    “关你什么事?”哈利吼道,“晚上这个时候你在这搞什么鬼?”

    “我不过想知道你在——”罗恩止住了,耸耸肩,“不干什么,我要回去睡觉。”

    “你想下来到处嗅嗅,对吗?”哈利大吼,他知道罗恩不明白他走进来干什么,知道罗恩并非有意这么做,但他不管——这时他对关于罗恩的一切东西,直到他睡裤下赤裸的脚踝下几寸的东西,都恨之入骨。

    “对不起。”罗恩说,他的脸因怒气而胀红了,“没料到你不想被打扰,我会让你安静地为下一个面试继续练习的。”

    哈利从桌上抓过一个写着“波特恶臭熏天”的徽章,狠狠地尽力把它扔过屋子,击中罗恩的前额,弹开了。

    “去你的吧!”哈利说,“那是给你在周日戴的,你现在甚至可能有个疤了,如果走运的话……那正是你想要的,对吗?”

    他大步穿过屋子,走向楼梯,他有点想让罗恩拉住他,甚至想让罗恩打他一拳,但罗恩穿着睡衣站在那里,哈利在楼上大发雷霆后,躺在床上,很久了他也没有睡着,他没听到罗恩回到床上。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二十章 第一项任务

    星期天早上哈利起床时,他精神根本集中不了,穿衣服的时候有一会儿他想把帽子而不是袜子套在脚上,自己却毫不察觉。好不容易终于穿戴整齐后就匆匆出门去找荷米恩。哈利在大会堂的格林芬顿桌那儿找到了她,她正和金妮一块吃早饭呢。哈利根本没心思吃饭,一等荷米恩舀完最后一勺粥,就拉着她到操场上去散步。在那里又一次沿湖而走时,哈利告诉了荷米恩所有有关龙的事情,还有西里斯所说的一切。

    尽管西里斯关于卡克罗夫的警告引起了她的担心,荷米恩还是觉得龙的问题是目前最迫切的事情。

    “我们得设法让你到周二晚上还能保住性命,”她绝望地说,“然后我们再来考虑卡克罗夫。”

    他俩绕着湖走了三圈,想要找到一个能打败龙的咒语。可毫无头绪,于是他们又回到了图书馆。在图书馆里,哈利抽出每一本他能找到的关于龙的书,可那些书只把他引向再一次的搜索。

    “魔爪被法力剪去,处理天平上的污秽‘,这咒语一点用处也没有,它是给哈格力那样的疯子强身健体用的。”

    “龙很难被杀死,因为古老的魔法赋予了它们厚厚的皮肤,只有最厉害的咒语才可以刺穿。但西里斯明明说过用一个简单的咒语同样可以做到。”

    “那我们就找些容易点的魔法书吧。”哈利说,一边把《太爱龙的人》一书抛到一旁。

    他捧着~摞魔法书回到桌前,放下书,开始一本本地翻查。荷米恩在他身侧小声喊着坚持,“哦,有交换术呀,可干嘛要交换呢?

    除非你想用它的翅膀换什么萄萄酒口香糖之类的东西,那样的话它就没那么危险了。问题是,就像这书上说的,没多少东西能穿透龙皮,我想得把龙变形,可那么大的龙,我怀疑甚至麦康娜教授也未必能行,要不你打算对自己施魔法?给自己增强力量?可那些魔法可不容易了,我是说,上课时从没有试过,我也是因为要做O.W.L的实习报告才知道这类法术的。“

    “荷米恩!”哈利从牙缝里挤出话说,“你能不能给我闭一会嘴?

    我要尽量集中精神户但是荷米恩一不出声,哈利的大脑就绕满了一种单调的嗡嗡声,搅得他根本集中不了心思,他绝望地看着索引《放肆和愤怒者之基本魔法》中的即刻连发剥头皮术,可龙是没有头发的,那很可能会增加龙的火力呢;切除号角舌头术,这正是哈利需要的,可以算是额外武器。

    “噢,不,他又回来了,他干嘛不能在自己的该死的船上看书呢?”荷米思恼火地说。这时维特。克伦低着头走进来,望了他俩一眼,就拿着一堆书坐在了远处一个角落,“走吧,哈利,我们回公共休息室去,他的那帮追随者很快就要杀到了,到时又吱吱喳喳的。”

    真的,他俩刚起身,一帮女生就蹑手蹑脚地经过他们,其中一个还围了条保加利亚围巾在腰间。

    哈利那晚几乎没合眼。当他早上醒来时,首先认真考虑的就是从霍格瓦彻逃跑掉。可当他吃早饭时环顾着大会堂,想着从城堡逃跑将意味着什么时,他知道自己做不到,这儿是他唯一获得快乐的地方,嗯,他想以前和父母在一起时他也一定是快乐的,只是他已记不得了。

    不管怎么说,明白到自己宁愿呆在这里面对一条龙也不愿回普里怀特街和达德里在一起,这种认识使他感到有点镇定了。哈利困难地,咽下腌肉(他喉咙痛得不得了)。他和荷米恩起身要离开时,看到塞德里克。迪格瑞也离开海夫巴夫桌。

    塞德里克可还不知情呢,他是唯一不知道的勇士,如果哈利没猜错的话,玛西姆和卡克罗夫已经告诉了芙璐和克伦。

    “荷米恩,你先走,我会去温房找你的,”哈利说,看着塞德里克离开会堂地做出了决定,“走吧,我会赶上你的。”

    “哈利,你会迟到的,铃很快就要响了——”

    “我会赶上去的,好吗?”

    等哈利退到大理石楼梯底时,塞德里克已位于顶部了,周围围了一群六年级生。哈利可不想在他们面前和塞德里克讲话;那群家伙每次他一走近都会对他引用理特。史姬特的文章。哈利和塞德里克保持着一定距离,看到他正走向法术走廊。这可给了哈利一个主意。他站定脚步,拉出魔杖,仔细瞄准,喊了一声。

    “迪芬多!”

    塞德里克的口袋裂开了。羊皮纸、羽毛笔还有书跌出来,散落在地面。还有几瓶墨水打碎了。

    “不麻烦你们了,我自个儿来就行,”塞德里克有点恼火地说,不让他的朋友们弯腰来帮他抬东西,“告诉菲利特威克我很快就来,去吧!”

    这正是哈利所希望发生的,他把魔杖放回长袍,等到塞德里克的那帮朋友进了课堂不见了后快步走上去,走廊里只剩他和塞德里克。

    “嗨!”塞德里克一边打招呼,一边拾起一本《高级变形术指南》,那书已被墨水溅湿,“我的口袋刚裂开了,全新的口袋啊。”

    “塞德里克。”哈利说,“第一项任务是龙!”

    “什么?”塞德里克说,他把头抬起来。

    “龙!”哈利快速重复了一遍,以防菲利特威克教授出来看塞德里克在干什么。“共有四只,我们一人一支,而且我们必须通过那些龙!”

    塞德里克盯着哈利看。在他眼中哈利看到了一些自己从周六晚上起就开始感到的惊慌。

    “你肯定吗?”塞德里克用肃静的语调问。

    “肯定到不能再肯定,”哈利答,“我见过它们。”

    “可你是怎么发现的?我们不应该知道。”

    “甭管了,”哈利马上说——他知道要说真话哈格力就会有麻烦。“我可不是唯一知道的。芙滩和克伦现在也都知道了——玛西姆和卡克罗夫也都见到了龙。”

    塞德里克站起来,手臂上沾满了染了墨迹的羽毛笔、羊皮纸和书本,他那破了的口袋在肩膀上吊着。他又一次盯着哈利,眼中有一种困惑,甚至可说是怀疑的神色。

    “你为什么告诉我?”他问。

    哈利不相信地望着他。哈利肯定要是塞德里克自己看到那龙就一定不会这样问他。哈利可不愿要自己最差的敌人毫无准备地面对那些怪物。

    “这只是,公平,不是吗?”他对塞德里克说,“我们现在都知道了,大家在同一起跑线,对吗?”

    塞德里克还在有一点点怀疑地看着他,突然哈利听到身后一阵熟悉的撞击声。他转过身去,见到魔眼莫迪从附近一间课堂中走出。

    “跟我来,波特?”他咆嗜着说,“迪格瑞,你走吧。”

    哈利有点儿担心地看着莫迪,难道他听到他俩刚才的谈话?

    “嗯——教授,我该去上草药学课——”

    “不必担心,来我办公室吧。”

    哈利只好跟着他,纳闷这次不知什么要降临到自己身上。要是莫迪想知道他是怎么发现龙的事情呢?莫迪会不会去找丹伯多,惩罚哈格力,或干脆把他变成一只雪貂呢?哎,自己要是只雪貂要通过大龙还会容易点呢,哈利闷闷地想着,自己会小个得多,从五十尺高的地方往下看会难发现得多……

    他跟着莫迪进了办公室。莫迪关上了身后的门,转身望着哈利,他的魔法眼睛和另一只正常眼睛都定在哈利身上不动。

    “波特,你刚做了件非常高尚的事。”莫迪静静地说。

    哈利简直不知道如何作答,这完全不是他所预料的反应。

    “坐吧!”莫迪又说。于是哈利坐下,看了看四周。

    他曾在前两任这个办公室的所有者还在时来过这里。罗克哈特教授在的时候,墙上帖着教授自己微笑眨眼的照片。而露平在这儿住的时候,你更有可能碰上些教授新搞到手要在课堂上使用的迷人的黑暗生物。现在又不同了,办公室里所见皆是些稀奇古怪的物品,哈利推想莫迪该在自己是奥罗的日子里用过这些东西。

    桌上摆着一个又大又有裂缝的、旋转的玻璃陀螺,哈利一眼就认出这是个史尼克,因为他自己也有一个,尽管比莫迪的要小得多。墙角的小桌上放着一个像是特别弯曲的、金色的电视天线一样东西,它还发出轻微的哼声。墙上正对着哈利的地方挂了一面像是镜子的东西,可是里面却没有房间的影像,有的只是影子般移来移去的几个图像,可是又没有一个是清楚显示的。

    “你喜欢我的黑暗探测器,对吧?”莫迪说,他正仔细地看着哈利。

    “那是什么?”莫迪指着曲折的金色天线问。

    “秘密感应器。在探测到谎言和隐藏真相时就会颤动,当然在这儿毫无用处,有太多干扰了——每个方向都有学生在对为什么没完成作业而撒谎。所以从我来到这儿起就一直在嗡嗡叫。我也不得不关掉我的史尼克,因为它不停地在发出鸣声。它太敏感了,方圆一里以内的信号都接收得到。当然,它可以接收的东西不止是孩子们的小事。”他用那吼叫一样的声音补充道。

    “那这镜子又是干嘛的?”

    “喔,那是我的敌人显示镜。看到他们在附近埋伏潜行吗?除非我在镜中见到他们的眼白部分,否则我是不会有什么大麻烦的。

    不过到那时我可得打开皮箱了!“

    他发出一阵短促刺耳的笑声,一边指着窗下面的一个大皮箱。

    那皮箱有一排七个钥匙孔。哈利寻思里面会有些什么,直到莫迪的问题把他迅即拉回到现实。

    “那么,你是发现了龙喔?”

    哈利犹豫着。他一直为这个担心——他没告诉塞德里克,更不打算告诉莫迪——哈格力打破了约定。

    “没什么,”莫迪说,他坐下来,伸出他的木腿,呻吟了一声。

    “作弊是三巫士比赛的一个传统部分,向来如此。”

    “我没有作弊,”哈利严厉地说,“那只是——很意外的情形下我才发现的。”

    莫迪咧嘴笑了。“我并没有怪你,小害羞。我一开始就跟丹伯多说过,他尽可以照自己喜欢的方式保持正大光明,但老卡克罗夫和玛西姆可不会那么崇高。他们会告诉自己的勇士一切。他们只想着赢。他们想打败丹伯多,要证明他不过是个凡人。”

    莫迪又刺耳地笑着,他的魔眼转得飞快,看得哈利很不舒服。

    “那么,你想好了怎样通过龙的法子没?”莫迪问。

    “没有。”哈利答。

    “啊,我可不打算教你。”莫迪粗暴地说,“我不偏心,我不。

    我只打算给你一些好的,概括的建议。第一点就是——运用你的力量。“

    “我什么力量也没有啊。”哈利脱口而出,想要往口却已说完了。

    “不对,”莫迪咆哮着,“我说你有力量你就有,现在想吧,你最擅长什么?”

    哈利努力集中精神。最擅长的?哦,那容易,真的——“快迪斯!”他迟疑地答道:“还有很多——”

    “那就对了,”莫迪说,他死死地盯住哈利,魔法眼一动也不动,“我听说,你是一个棒极了的飞行家?”

    “嗯,对,可……”哈利回瞪着他,“我没获准使用扫帚,我只有魔杖——”

    “我的第二条忠告,”莫迪大声打断他,“是用一个管用的,简单的咒语来帮助你得到你需要的东西。”

    哈利呆呆地看着他,自己需要什么呢?

    “孩子,想想。”莫迪低声说,“把所有的东西放到一起,不难想到的。”

    忽然哈利灵机一动想到了。他最擅于飞行,他得在空中穿过龙的守卫。于是,他需要他的霹雳帚。而为了霹雳帚,他需要——“荷米恩。”哈利轻声说出。十分钟后他冲入三号温房,跑过史伯特教授身边时匆匆道了歉,“荷米恩,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以为我一直在设法做的是什么,哈利?”她小声反问道。越过她正修剪的摇曳着的飞特柏灌木顶端,是她流露出不满的眼光。

    “荷米恩,我得在明天下午以前学会正确地使用召唤术。”

    于是他们开始练习。他们没有吃午饭,径直去了一间空教室,在那儿哈利尽力让房间里的各种物体飞向他。但还有点困难,不够熟练。那些练习的书本和羽毛笔在空中飞到一半往往就失去重心,像石头一般跌落地面。

    “集中注意力,哈利,得集中。”

    “我不是一直在尽量集中吗?”哈利生气地说,“可不知怎的,一头又脏又大的龙不停在我脑海浮现,好吧,再来一次。”

    哈利想逃掉占卜课继续练习,可是荷米恩不想因为不上课而失分,而没有她陪同练习就没有意义。所以哈利不得不花一个多小时听特雷络尼教授在那儿用半节课公告大家现在火星与土星的位置关系意味着七月份出生的人将处于突然、暴力死亡的巨大危险之中。

    “啊,那挺好。”哈利大声说,有点儿发脾气,“死也没什么,只要别弄太久,我可不想活受罪。”

    罗恩看过来一会儿,好像有点忍俊不禁,这么些天来他第一次引起了哈利的注意,可哈利心里对罗恩还是太忿恨了,所以没在意他。剩下的半节课哈利在课桌底下练习用魔杖吸引小物件到周围。

    他成功地让一只苍蝇直直地撞到他手里,可他还是不能完全确定那是否出于他唤物术的威力——还是这头苍蝇太笨了。

    占卜课后哈利逼自己吃了点晚饭,然后和荷米恩回到空课室,沿路穿着隐身袍避开了老师。他们一直练习直到过了午夜,本可以再待久点,可是皮维斯出现了,而且假装以为哈利要让物体飞向自己,皮维斯开始在房间里扔椅子。哈利和荷米恩只得在吵声引来弗尔克之前匆匆离开,又回到格林芬顿普通房,那儿幸亏没人。

    凌晨两点,哈利站在火神旁,周围是成堆东西——书啦,羽毛笔啦,几张翻转的椅子啦,一套旧的哥伯石啦,还有尼维尔的蟾蜍啦。只有到了最后时刻哈利才真正掌握了召唤术的诀窍。

    “那好多了,哈利。”荷米恩看起来挺累,但很满意。

    “好,现在我们明白下次我学不好一个咒语时该怎么办了,”哈利说。他扔回给荷米恩一本魔法字典以便再练习一遍,“用一头龙来危胁我!”他再一次举起魔咒,念着,‘阿西欧字典!“’那本重书咆哮着飞出荷米思的双手,穿过房间,被哈利抓在手中。

    “哈利,我想你真的学会了!”荷米恩高兴地说。

    “但愿明天管用。”哈利说。“霹雳帚到时可比这房里的东西远得多,它会在城堡里,而我会在城堡外面的操场里。”

    “那没关系,”荷米恩坚定地说。“只要你真真正正、全神贯注,就可以唤来。哈利,我们最好回去睡了,你需要睡眠。”

    那晚哈利是那么认真地学习唤物术,以致于把部分盲目的恐慌抛于脑后。然而,在次日早晨,那惊慌又重新卷土而来。校园里的气氛紧张而又刺激。课只上半天,下午所有的学生都有时间去看哈利等人的出场表演——尽管目前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等待的是什么。

    不管周围的人是祝他好运,还是在他经过时不满地发出嘘声“我们会准备好一箱抢救纱布的,波特”,哈利都觉得分外的孤单。

    这紧张感是那么强烈,他怀疑自己在被领去见龙时会不会失去控制,大声的咒骂见到的每一个人。

    时间好似以以前从未有的方式行进,一块块地飞逝,前一分钟他还坐在第一节课魔法历史的课堂里,下一分钟他就是走去吃午餐,再然后(上午是怎么度过的?没见大龙前的最后几小时上哪儿去了?)麦康娜教授正在大会堂里向他匆匆走来。周围很多人都看到了。

    “波特,勇士们现在就要下到操场了,你得为第一项任务作准备。”

    “好的,”哈利答道。他站起身,吃着的猪肉啪的一声掉回碟千里。

    “祝你走运,哈利,”荷米恩再语道,“你会做到的!”

    “对!”哈利说,可他说话的声音却一点也不像平时。

    他和麦康娜教授离开了大会堂。她也显得很不自在,事实上,她看起来和荷米恩一样紧张。她和哈利走下石阶,正要进入那个寒冷的十一月午后的操场时,她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现在,不要谎张,”她说,“保持头脑冷静,万一情况失控我们也会有巫师控制局面,主要的是要尽力做到最好你的,没有人会看低你的,你还好吧?”

    “是,”哈利听到自己说,“是的,我还好。”

    她领着他走向龙的藏身之地,沿着森林的边缘,但是当他们接近围墙的树丛时,哈利见到一座新搭起的帐篷,它的人口正对着他们,遮住了龙。

    “你和其他勇士从这里进去,”麦康娜教授用近乎颤抖的声音说,“然后等着轮到你时,巴格蒙先生也会在里面,他会告诉你,告诉你程序,祝你好运。”

    “谢谢,”哈利说,声音扁平而又冷淡。她在帐篷入口处离开。

    哈利进了去。维特。克伦显得比平时更傲慢,哈利倒觉得那是他紧张的方式。塞德里克来回地踱步,哈利进去时,塞德里克对他笑了笑,哈利回以一笑,可觉得塞德里克脸上的肌肉十分僵硬,仿佛已忘了该如何作笑容状。

    “哈利!噢,好了!”巴格蒙高兴地说,上下打量着他,“进来进来,就像在自个儿家里一样!”

    巴格蒙站在这群全都脸色发白的勇士中间,有点像是个块头过大的卡通人物。他又穿起了他那旧黄蜂袍。

    “好了,现在人都到齐了——是时候开始了!”巴格蒙轻快地说“等观众到齐后,我就把这袋子拿到你们面前,”——他举起一个小紫色小丝袋,向他们四个晃了晃——“从袋子里面你们要选出一个模型,那就是你们待会要面对的敌人!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嗯——你们知道,得有花样。并且我还得告诉你们点什么别的。啊,对了,你们的任务是要取得金蛋!”

    哈利瞥了一下旁边。塞德里克点了一次头,表明听懂了巴格蒙的话,然后又开始绕着帐篷踱步;他看起来脸色有点发青。芙璐。

    迪来高和克伦根本就没有反应。可能他们想如果开口的话他们就会不适,那也是哈利的感觉。但他们至少,是自愿这样……

    没一会儿功夫,就听到数百次脚步声经过帐篷,那些人兴奋地谈着、笑着、闹着,只有一帐之隔,可是觉得与那群人极为遥远,仿佛他们是另一个生物种类一般。接着——对哈利而言好像只过了一秒——巴格蒙打开了小紫丝袋的袋口。

    “女士优先,”他说,把袋子递到芙璐。迪来高面前。

    她颤抖着手进袋,摸出了一个小巧的,完美的龙的模型——一只威尔士绿龙,它的脖子上围着个号码。于是哈利知道自己猜对了:玛西姆女士早已告诉了她要面对的事物。因为芙璐。迪来高并不吃惊,倒是有种听天由命的神情。

    克伦的反应也不出所料地证明哈利又对了。他抽出的是猩红的中国火龙,有一个号码3在颈上。他眼都没眨,只是盯着地面。

    塞德里克伸手入袋,摸出了一只蓝灰色的瑞典短鼻龙,号码是1.知道只剩下一个4,哈利把手放入丝袋,拿出一只匈牙利号尾龙,不用说号码是4.哈利向下看着它时,它报以伸出的双翅和小小尖牙。

    “好了,你们都有了!”巴格蒙说,“每个人都抽出了要面对的龙,而号码就是指你们要斗龙的顺序,明白吗?现在我会出去,留些时间给你们,我要出去解说一下。迪格瑞先生,你是第一个,听到口哨声时走出帐篷去围墙里面,好吗?现在,哈利,我能和你讲两句话吗?到外边来。”

    “嗯,好的。”哈利呆呆地说,他起身,跟着巴格蒙走出帐篷,走了一小段路来到树林。巴格蒙转身向他,脸上有种父亲般关怀的神色。

    “你觉得好吗,哈利?有什么我能帮你吗?”

    “什么?”哈利说。“我——不,不用了。”

    “想好对策了吗?”巴格蒙又说,像是同谋者一样压低声音。

    “因为我可不介意分享一点小意思,如果你需要的话,你知道。我是说,”巴格蒙接着说,声音压得更低,“你是这里处于下风的人,要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话尽管说。”

    “不用,”哈利,拒绝都快到自己都觉得太没礼貌,“不用了——我——我已决定了要怎么做了,谢谢。”

    “没有人会知道的,哈利。”巴格蒙说,向他眨着眼。

    “不,我自己就行,”哈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停地告诉别人自己可以,难道以前他显出过不行吗?“我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我——”

    某处传来了口哨声。

    “天啊,我可得跑了!”巴格蒙慌张地说完,急急忙忙走了。

    哈利走回帐篷,看见塞德里克从里面走出,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青。哈利在他经过时想祝他好远,但是从哈利口中冒出的更像是一阵沙哑的咕噜声。

    哈利回去里面和芙璐和克伦在一起。几秒钟后,他们听到了人群的吼叫声,那表示塞德里克已进入了围墙,正面对面地看着他模型的实物原型。

    情况比哈利所想象过的还要糟糕,光是坐着和听着。群众的尖叫声,欢呼声,喘气声表明塞德里克正施展浑身解数要通过瑞典短鼻龙。克伦还在看地面。芙璐现在像塞德里克先前那样绕着帐篷踱步。而巴格蒙的话使得一切都变得更糟更坏,在哈利的脑海中形成恐怖的画面,他听到吼声:“哦,那儿差了一点就行,就那么一点!”“他这是玩命呀,这一次!”“闪得漂亮——可惜没成功!”

    十五分钟过去了。哈利听到震耳欲聋的响声,那只能意味着:塞德里克已经通过了他的龙,取得了金蛋。

    “很好!”巴格蒙喊道,“现在评委亮分!”

    但是他没喊出分数,哈利假想着评委把分数牌举起,亮给观众看。

    “一位完成了,还有三位!”巴格蒙又喊着,口哨再次响起。

    “迪米高小姐,请!”

    芙珊从头到脚都在发抖。当她昂着头、紧握住魔杖步出帐时哈利感到从未象那一刻一样对她那么有亲切感。只剩他和克伦在帐里的对面,互相躲避着对方的注视。

    同样的程序又开始了。“哦,我觉得那可不一定明智!”他们可以听到巴格蒙快乐地喊叫着,“哦,差一点!现在小心了,天啊,我还以为她会拿到蛋呢!”

    十分钟后,哈利听到人群又一次爆发出掌声,芙略一定也成功了。声音停止了,该是在亮芙珊的分,更多的拍掌,然后,第三次听到了,口哨声。

    “以下要出场的是克伦先生!”巴格蒙喊道,克伦垂着头出去了,只剩哈利独个儿了。

    他比平日更清楚地感受到身体的各部分:清楚地意识到他的心跳得很快,他的手指因恐惧而觉得刺痛,而与此同时,他又觉得自己灵魂已出离,好像从很遥远处看着帐篷外的墙,听着人群的喧嚣。

    “非常勇敢!”巴格蒙又在欢呼了。哈利听到中国火龙发出一声恐怖的轰隆响的尖叫,观众都屏住了呼吸。“那可真正显出了他的胆量——而且——太好了,他拿到金蛋了!”

    掌声像打碎玻璃一样打破了寒冬的空气,克伦也完成了——随时都会轮到哈利了。

    他站起来,隐隐发觉双腿好像是用沼泽里的草做的。他在那等着,跟着听到了哨声。他走出帐口,内心的惊慌就像渐强音一样越来越大。现在他正穿越树林,穿过一个围栏上的缺口。

    他所看到的一切仿佛是一个极高色彩度的梦。自从他一踏进这块地方,成百上千张脸孔就从魔法变出的看台上向下望着他。还有那只号角尾龙,在围栏的另一端,蹲下身来看护着她的蛋,她的双翼半张着,她那邪恶的、泛黄的双眼打量着哈利,这只巨大的全身磷片的黑惭蝎,挥打着她的钉状尾巴,在硬地上留下长达一码的孔印。观众席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但不管是否出于友善,哈利已经不知道也不在意了。是时候做他得干的事了。要集中精神,完完全全绝对地贯注于那样物体。

    他举起了魔杖。

    “阿西欧霹雳帚!”他大喊。

    他等着,全身的每一根神经维都在盼望着,祈祷着。要是这法子木奏效,要是那霹雳帚不来……他好像在透过一种发光的透明的屏障,比如一阵热雾,来看身边的一切,而这道屏障使得围栏以及那数百张脸奇怪地在他周围浮游着。

    然后他听到那东西正快速向他身后飞来,他转身看到他的霹雳帚在树林边碰撞而来,呼啸着进入围栏内,在他身旁半空中打住,听候他的差遣。人群更为吵闹了。巴格蒙也在喊着些什么,但哈利的耳朵不再正常工作了,听觉并不重要了。

    他跨腿上帚,从地面一踢,一秒钟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他拔地而起,直冲云霄,风呼呼地吹过发际,观众的脸变成下方极小的肉色钟孔,而那号尾龙缩小到了狗的大小,他意识到自己不仅已升离地面,更已抛离恐惧,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这只是另一个快迪斯比赛罢了,仅此而已。另一场快迪斯比赛,而那龙仅是另一支丑陋的敌队罢了。

    他俯望那一窝蛋,认出那金色的一只。金蛋发出与其他银灰色同伴不同的光亮,稳稳地放在龙的前腿之间。“好!”哈利对自己说,“用声东击西策略,我们走。”

    他向下俯冲。号尾龙的脑蛋紧跟不放。他知道那畜牲想干什么,及时抽身而退,一道火焰喷向了他若不闪避就会到达的位置,好险,可哈利不怕,那不比闪避一只鹰难多少。

    “伟大的苏格兰,他能飞呢!”巴格蒙激动大叫,群众尖叫着,喘着气。“你在观看吗,克伦先生?”

    哈利旋转着上升,号尾龙还在紧追不舍,它长长的脖子像麻花一样扭了又扭——如果哈利继续下去,那龙肯定会头晕的——但最好别逗它太久,否则它又会喷火了——哈利在龙口再次张大时陡直下降,但这次他没那么走运——虽然避开了火焰,却撞上了龙尾的鞭打,他闪向左边时,一根长钉擦过他的肩膀,撕裂了他的长袍——他感到了刺痛,听到了人群的尖叫和呻吟,可那伤口好像并不深。现在他绕升到龙的背部,看到了一个机会。

    号尾龙并不想起飞,她太强烈地想保护她的蛋了。尽管她缠绕着,扭曲着身体,展开又合拢双翼,那双令人生惧的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哈利身上,她还是害怕距离她的蛋太远,但他必须说服地走开,否则他就永远没机会靠近那些蛋。关键是要小心行事,慢慢引诱。

    他开始一会儿往这边飞,一会儿往那边飞,保持在龙喷火范围以外,但又能构成足够的威胁使龙眼注视着他。她的头摇来摆去,直直地从瞳孔里盯住哈利,她的尖牙咧露。

    他飞得更高。龙头随之升高,龙颈现在已升到最长,还在摇来摇去,就像一头在法师面前的蛇。

    哈利又升高见英尺,龙发出一阵怒吼。哈利就像一只苍蝇,烦得她要开杀戒,龙尾又开始挥打了,又因为哈利太高了够不着,她向空中喷火,可被—一躲开。

    “来吧,”哈利嘶嘶叫道,在她头上挑逗地闪来避去,“来吧,上来抓我呀,现在你上来呀。”

    终于她站了起来,展开她巨大的黑皮双翅,有一架小型飞机那么宽——哈利俯冲而下。在那龙弄明白他做了什么,在找到他去了哪儿之前,哈利以最快速度冲向地面,飞向现在失去了母龙前爪保

    护的蛋——他松手不再握住霹雷帚——他终于抓住了金蛋——再伴以一阵冲刺,哈利迅速离开。他大叫着飞越看台,那沉重的蛋安安稳稳地在他受伤的臂下,这时就仿佛有人刚把音量打开一样——他第一次,清楚地听到了人群的吵闹声,各种尖叫声喝彩声,就像世界杯赛上的爱尔兰支持者一样响亮不停。

    “看啊!”巴格蒙喊道。“请看!我们最年轻的勇士最快地取到了金蛋!啊,这可要把波特先生的奇怪举动大为降低了!”

    哈利见到龙的看守者冲去安抚号尾龙,还有,在围栏的出口那边,麦康娜教授,莫迪教授还有哈格力都急步上前与他会合,他们全都在招手,脸上的笑容隔了那么远也清晰可见。他又飞回看台,那儿的吵声几乎把他耳膜震穿,他平滑地着陆,心情是数周来最为轻松的,他通过了第一项任务,他活了下来。

    “十分出色,波特!”当哈利跨下霹雳帚时麦康娜教授喊道——这对她来说可是相当之高的评价了。哈利还注意到她的手在发抖,“你得在评委亮分前先去波姆弗雷女士那儿看伤势。就在那边,她已经治好了迪格瑞了。”

    “干得好哇,哈利!”哈格力沙哑着说。“就是干得妙!打败那号角尾龙和别的一切东西,你也知道查理说那母龙可是最难对付——”

    “谢谢,哈格力。”哈利大声说,好让哈格力别再喋喋不休,以致把他给哈利事先见过真龙的事给泄露出来。

    莫迪教授也显得相当满意,他的魔眼快活地转着。

    “干得即简洁又漂亮,波特。”他低吼道。

    “好了,波特,该去急救帐了,快。”麦康娜教授说。

    哈利走出围栏,还在端着,就看到波姆弗雷女士站在另一座帐篷门口,看起来忧心什忡。

    “龙!”她说了一个字,语气很反感,一边拉着哈利入帐。帐内隔成两个小间,透过帆布哈利认出了塞德里克的身影,他好像没受什么重伤,至少还能坐着。波姆弗雷女上检查了他的伤一直不停地愤怒地说:“去年是狂兽,今年是大龙,他们接着还要把什么带进学校呀?你是十分走运了,这只是皮肉伤,可我治疗前还是得清洗一下。”

    她用一些紫色的药水轻拍着伤口,那液体碰到伤口后冒烟还伴有刺痛感,可后来帕弗雷女士用她的魔杖戳了戳哈利的伤口,于是哈利马上觉得全好了。

    “现在,就给我乖乖地坐一分钟——光坐着!然后你才可以离开去听分数。”

    她急急走出这边帐篷,接着哈利听到她走到隔壁间,“现在觉得怎样,迪格瑞?”

    哈利可不想就这么坐着,他体内的肾上腺素还多着呢。他站起来,想出去看看外边怎么样了,可还没等他走到帐篷门口,两个人已急冲进来了——荷米恩,还有紧随其后的罗恩。

    “哈利,你太出色了!”荷米恩尖叫着说。她脸上有指甲的印子,因为她害怕时紧紧地捂住脸。“你太令人惊讶了,真的!”

    可哈利只看着罗恩,罗恩脸色苍白,像是看鬼一样看着哈利。

    “哈利,”他十分严肃地说,“无论谁把你的名字放入高脚杯中——我——我想他们是想让你参赛!”

    过去几周的事好像从未发生过——好像哈利现在是第一次见到罗恩,就在他被选为勇士之后。

    “你赶上来了,是吧?”哈利冷冷地说,“花了你够长时间的。”

    荷米恩在他俩中间紧张地站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罗恩欲言又止。哈利知道他想要道歉,而突然间,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听。

    “没事的,”哈利说,拦住了罗恩要说的话。“算了吧。”

    “不,”罗恩说,“我早就该——”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哈利说。

    罗恩神经质地笑笑,哈利也回以一笑。

    荷米恩眼泪都流出来了。

    “有什么值得哭的!”哈利困惑地对她说。

    “你们两个可真傻!”荷米恩喊道,跺着脚,眼泪啪啪直往下掉。然后,在两个男孩中的任何一个可止阻止她前,荷米恩分别拥抱了他们后就跑开了,绝对是号啕大哭。

    “在喊了,”罗恩说,摇着脑袋。“快走,哈利,他们要亮你的分数了。”

    拾起金蛋和霹雳帚,哈利觉得自己开心极了,绝对是一个小时前想象不到的高兴,他弯腰出帐快速离开,罗恩就在他旁边,两人边疾走边谈。

    “你是最好的,你知道吗,毫无疑问。塞德里克干得极为古怪,他把场上的一块石头变形,变成了一只狗。想让那龙攻击那狗而不攻击他。嗯,那变形术还真不赖,也有点行得通,因为他还是拿到蛋了,但也烧伤了身子——那龙半途中改变主意决定攻击他而放弃那条狗,塞德里克勉强躲开了保命。而那个叫芙璐的女孩也试图用这种法术,我看她是想让那龙走神发呆——嗯,那也可说是奏效了,那龙昏沉沉的,然后它打起了鼾,接着一束火焰激射而出,女孩的裙子着了火——她得用魔杖变出水来救火。还有克伦——你可能不信,可他压根儿没想过要飞!他用一种法术正正击中了龙眼珠子。只不过,那龙痛得到处践踏时打碎了半数的蛋——他们要为这扣他的分,因为他是不该损伤到蛋的。”

    罗恩和哈利到达围栏边时罗恩深吸一口气。现在号角尾龙已被领走,哈利可以看见五位评委坐在那里——在另一端端坐在金布垂吊着的高椅中。

    “每个人都是十分制,”罗恩说,而哈利斜瞥了场中一眼,见到了第一位评委——玛西姆夫人——在空中举起她的魔杖。一段长长的,银色丝带状物体喷射而出,在空中扭成一个8字。

    “不赖!”罗恩说,观众也在鼓掌。“我看她从你的肩伤扣了点分。”

    克劳斯先生接着亮分,把一个数字9射入空中。

    “形势看好!”罗恩叫着,重重地拍着哈利的背部。

    下来的,是丹伯多,他也同样给了9分。人群的喝彩声高于以往任何时候。

    露得。巴格蒙了——10分。

    “10分?”哈利不敢相信。“可是,我受伤了耶,他在玩什么呀?”

    “哈利,别抱怨了!”罗恩兴奋地大叫。

    现在卡克罗夫举起了魔杖。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也同样射出了一个数字——4.“什么?”罗恩愤怒地大叫。“只有4分,你这个偏心贱格的人渣,你可给了克伦10分!”

    可哈利一点也不在乎,哪怕卡克罗夫给他零分他也不在乎,罗恩为他而感到的愤慨本身就值100分了。当然他没告诉罗恩这点,可当他转身离开围栏时他的心情轻松无比。而且不仅仅是罗恩,也不仅是格林芬顿刚才在人群中为他加油。那种场合下,当大家意识到他所面对的困难时,大部分的学生都站在他这边,塞德里克也帮他,他不再介意史林德林了、他现在可以挺住他们任何的攻击了。

    “哈利!你们两个,你和克伦,打了平手!”查理。威斯里在他俩离开动身回校时急忙走上前去对他们说。“听着,我可得跑了,我得去送走玛姆和猫头鹰,我发过警要告诉她发生的一切——那太不可思议了!哦对了——他们让我告诉你再多等几分钟。巴格蒙想和你说几句话,回勇士帐里谈。”

    罗恩说他可以等一下,于是哈利又折回到帐内,现在这帐可显得大不一样了:充满友好、欢迎的气氛。他回想起闪避那龙时的感受,再对比未出帐前那漫长的等待,根本就是天壤之别。那等待实在是说不出的糟糕。

    芙璐,塞德里克和克伦全都来了。

    塞德里克的半边脸上敷着厚厚一层桔子糊,想必是用来治他的伤口的。他见到哈利时咧嘴笑笑。“好样的,哈利。”

    “你也是。”哈利也笑了。

    “你们都干得很好!”露得。巴格蒙说着进了帐,看起来快活得就像他自己越过了一条龙。“现在简短讲两句。你们在第二项任务前有一段很长又很好的休息,它将在二月二十五号的早上九点半进行——可这段时间我们也是有东西考考你们脑袋瓜子的!你们要是看看手中的金蛋,就会看到它们裂开了,见到里面的铁链了吗?你们得破解蛋内的暗示——因为暗示将告诉你们第二项任务是什么,并帮助你们去作准备!都清楚了吗?确定吗?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哈利离开帐篷,又和罗恩在一起。他们开始往回绕着树林边走边热烈地讨论著。哈利想再细致地听别的勇士是怎么完成任务的。

    然后,正当他们绕过哈利第一次听见龙吟时藏身的树丛处时,一个女巫从他俩身后蹦出。

    原来是理特。史姬特。她今天穿的是暗绿色袍子。

    “祝贺你,哈利!”她向哈利微笑着说。“你能和我说上几句吗?

    你面对大龙的感觉是怎样的?你现在对评分的公正程度又感觉如何呢?“

    “好吧,可以和你谈一个词。”哈利野蛮地说,“再见。”

    于是他和罗恩并肩走回城堡。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二一章 佣人小精灵的解放运动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那个晚上起身到奥里路去找皮威军,因为这样哈利就可以给西里斯寄信,告诉他已经毫发未伤地击败了那条龙。在路上,哈利告诉罗恩每一件西里斯告诉他的有关卡克罗夫的事情。罗恩起初听到说卡克罗夫曾经是个食尸者时报震惊,但是当他们走进奥里路时,他还是说他们早就该怀疑他了。

    “很震惊吧?”他说,“你还记得那次在火车上,马尔夫说他爸爸和卡克罗夫是朋友吗?现在我们知道他们是在哪儿认识的了。他们很可能在那场世界杯赛上,戴着面具一起玩过呢。告诉你一件事哦,哈利,如果是卡克罗夫把你的名字写在名单上,他现在会感到自己很蠢,是吧?那没起作用,不是吗?你只是被划伤一下!过来——我帮你弄。”

    皮威军一想到寄信就有点兴奋过头,他在哈利头上飞呀飞,叫个不停,罗恩一把抓住他,按住他,让哈利把信系在他的脚上。

    “没有比这更危险的任务了,是吧?”罗恩边说边把皮威军送到窗口。“你知道吗?我认为你能赢这场比赛,哈利,我是认真的。”

    哈利知道罗恩这样说只是为了补偿他前几个星期的行为,但他仍然很感激。荷米恩却斜靠在墙上,交叉着双手,皱着眉头看罗恩。

    “哈利在完成比赛之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认真地说,“如果那只是第一个任务,那么我讨厌去想第二个。”

    “只是刚开始,是吧?”罗恩说,“你和特雷络尼教授该找个时间聚一聚。”

    他把皮威军扔到窗外,它落下了十二英尺后又重新飞起。系在他脚上的信比平常重了很多——因为哈利迫不及待地要跟西里斯详细讲述他是怎么转弯、盘旋及怎样巧妙地避开号尾龙的。

    他们看着皮威军消失在黑暗中,这时罗恩说:“好了,我们到楼下去参加你的惊喜派对吧,哈利——弗来德和乔治本该去厨房偷点东西来吃的。”

    果然,当他们进入格林芬顿的公共休息室时,满屋子又一次爆发出欢呼声和叫喊声。屋里到处是如山般高的蛋糕,装有南瓜酱的瓶子和黄油啤酒。李。乔丹已经点燃了菲利布斯特博士的无热的烟花,所以空气中密密麻麻的星光火花相竞争辉。托马斯主任擅长画画,这时他已举起了醒目的新旗帜,上面是大部分画的哈利坐着他的火箭在号尾龙头上盘旋上升,还有一两面是画着塞德里克的头看火了。

    哈利尽情地吃着,他几乎忘了什么是饥饿。然后和罗恩和荷米恩一起坐着。他简直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幸福:有罗恩在他身边,他已经完成了第一次任务,而且三个月内他不会有第二次任务了。

    “布林米,这个很重呢。”李。乔丹说。他举着一个金色的蛋,又拿在手里掂量着,这蛋是哈利留在桌子上的。“打开它,哈利,开吧!让我们看看里面是什么!”

    “他应该自己找出线索,”荷米恩很快回答。“那是比赛规则……”

    “我应该自己想出如何一个人击败那条龙。”哈利咕哝着,只有荷米恩听见,所以她很内疚似的笑着。

    “是啊,开吧,哈利,开吧!”有几个人也附和着。

    李把蛋递给哈利,哈利把手指甲插到槽线里,然后沿着槽线划了一圈,之后把它扒开。

    蛋里什么也没有,空的,完全空的——但在哈利打开的那一刻,有一种最可怕的声音,一种大声而且尖锐的哭号声充斥着整个房间。这使哈利想起他曾经听说过的那个无头脑尼克在忌日派对上的鬼魂交响乐团,他们经常演奏一些音乐名篇。

    “合上它!”弗来德吼叫着,双手捂着耳朵。

    “那是什么?”谢默斯说。他两眼盯着那蛋,这时哈利又把它“砰”一声合上了。“听起来像一个女鬼……那可能是你下一个要征服的目标了,哈利!”

    “好像有人在受折磨!”尼维尔说。他脸色已变得苍白,剥好的香肠都滚到地上去了,“你将不得不和克鲁希尔特斯符咒战斗!?”

    “别傻了,那是非法的。”乔治说。“他们不会用克鲁布尔特斯诅咒的。我倒觉得那听起来像伯希在唱歌……或许你可以在他洗澡的时候偷袭他一下啊,哈利。”

    “要一个果酱馅饼吗,荷米恩?”弗来德说。

    荷米恩很怀疑似的看着弗来德递给她的盒子,弗来德则在那里露齿而笑。

    “好了,看着我,”他说,“我没碰过他们哦,你们看清楚了,这是乳蛋糕奶油——”

    尼维尔刚咬了一口奶油,呛了起来,不得不把奶油一口吐出来。

    弗来德笑了。“尼维尔,那只是我的一个小玩笑而已嘛……”

    荷米恩拿了一块果酱馅饼,接着说:“这些都是从厨房拿的吧,弗来德?”

    “是的,”弗来德对他笑着说。接着又怪腔怪调地用高音调模仿一只佣人小精灵:“我们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先生,任何事情!”

    “他们真的很有用……如果我说我饿得很,他们都给我拿来一只烤牛。”

    “你是怎么进去到那里的?”荷米恩很随便地问道。

    “很容易嘛,”弗来德说道,“密封的门后面有一幅画着一碗水果的画。你只要挠那颗梨,它就会咯咯笑,然后——”他停下了,疑惑地看着她,“怎么啦?”

    “没什么。”荷米恩很快答道。

    “现在去把佣人小精灵们带出来举行罢工吧,怎么样?”乔治说,“不要再搞什么宣传单的了,想办法让他们加入这场示威运动中吧?”

    几个人大声笑了起来,荷米恩则什么也没说。

    “你别总是惹他们生气,你应该告诉他们说他们会拿到衣服和工资的!”弗来德警告似地说。“你应该劝他们做饭!”

    这时,尼维尔变成了一只大金丝雀。

    “哦,太抱歉了,尼维尔!”弗来德叫着,边笑着,“我忘了——乳蛋糕奶油被我们施法了。”

    不一会,尼维尔就蜕变了,当他的羽毛脱落时,他又恢复原样了,他还跟着别人一起笑呢。

    “金丝雀奶油!”弗来德对着这群激动的人喊着,“乔治和我发明的——每个七个镰刀币,成交!”

    当哈利和罗恩、尼维尔、谢默斯和迪恩走到宿舍时,已是接近凌晨一点了。在把四张海报的床帘拉上之前,哈利把他的匈牙利号尾龙的小模型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那东西打着呵欠,蜷缩着身子,然后闭上了眼睛。真的,哈利想,当他把窗帘拉上时,哈利想到……他们是对的,真的,那些龙……

    十二月刚开始,初冬就把风和露送到了霍格瓦彻。城堡冬天一直都很通风。哈利每次在湖上经过丹姆斯安的船时,看到船在海风中上下颠簸,黑色的帆朝天鼓起,就感到非常惬意。他想,比尔贝顿的住所也应该很冷吧,他注意到哈格力,正在把玛西姆夫人家的马喂得肥肥的,因为有他们喜爱喝的单麦芽威士忌。从马房一角的食槽上浮出的气味就足以使整班在上魔幻生灵保护这门课的人头晕目眩。这当然不好,因为他们照顾的可怕的史库斯需要他们的智慧。

    “我不清楚他们是否冬眠。”哈格力正在风很大的南瓜地里教学生们下一课。理特史姬特斜靠在哈格力的花园里的篱笆上,观察着这一片混乱。今天,她穿着一件较厚的紫红色大衣,衣领是毛制,紫色的,肩上还挂着一个鳄鱼皮手提包。

    在史库斯把哈利和罗恩逼到走投无路时,哈格力跳到了史库斯上头,把它压倒,这时,一阵阵火焰从它口里喷了出来,把附近的南瓜苗都烧焦了。

    “你是谁?”哈格力问。“我是理特。史姬特,《先知日报》的记者。”理特答道,微笑地看着他,她的金牙闪烁着金光。

    “丹伯多说你被学校开除了,是吧?”哈格力边说边皱着眉头,把已被制服了的史库斯拽给他的同伴。

    理特像是没听见哈格力说话似的。

    “这些奇形怪物叫什么?”她问,笑得更灿烂了。

    “尾巴会发火的史库斯。”哈格力咕哝着。

    “真的?”里特问,显然是真的很感兴趣。“我从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呢……他们从哪来的呀?”

    哈利此时注意到哈格力鬓须下面所泛出的阵阵脸红,他的心沉了,哈格力到底是怎样弄到这些史库斯的?

    荷米恩好像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似的,这时,她马上答道:“他们很有趣,是吧?哈利,你说是不是?”

    “什么?哦,是,是……哎哟……很有趣。”哈利叫了起来,因为她踩到他的脚了。

    “啊,你在这里啊,哈利!”理特。史姬特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所以,你喜欢魔幻生灵的保护这门课?你最喜欢的课之一?”

    “是的。”哈利很坚定地说。哈格力看着他笑了。

    “嗯,很有趣,”理特说,“真的很有趣,教很久了?”她对哈格力补充道。哈利注意到她的眼睛向每个人都扫视了一下,迪恩(一边脸上有一处很重的刀痕),莱文德(长袍被严重烫焦了),西摩斯(在那里护理着他那烫伤的手指),然后再扫向茅屋的窗子,那里有很多学生站着,鼻子紧贴在玻璃窗上,想把海滨看得更清楚些。

    “这是我在这里的第二年。”哈格力说。

    “嗯,有意思……我想你是不喜欢被访问的吧?但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你在接触魔幻生灵过程中的体验吗?我想你是知道的吧,《先知日报》上每个星期三都开一个动物专栏,我们让这群,呃——尾巴呼呼响的史库斯上报吧。”

    “是尾巴发光的史库斯,”哈格力急切地纠正道。“呃——对吧?”

    哈利对此感到很不舒服,但是理特。史姬特在场,他又没办法向哈格力表达。所以哈格力和理特在商量着哪个星期找个时间在三扫帚那里会面进行一次访谈时,也只有默默地站在那里忍受着。不一会儿,城堡的钟声响了,表明了又一节课的结束。

    “好了,再见了,哈利!”理特。史姬特看到他和罗恩、荷米恩起身要离开时,高兴地跟他道别。“星期五晚上再见了,哈格力!”

    “她会扭曲他说的每件事的。”哈利低声说。

    “只要他不非法进口那些史库斯或其它的什么就行了。”荷米恩绝望地说,他们望着对方——要是换成哈格力,他也会这样做的。

    “哈格力以前老闯祸,可丹伯多从没解雇过她,”罗恩安慰似地说,“最糟的是,哈格力得除掉那些史库斯。对不起,……我是不是说严重了,我本意是好的。”

    哈利和荷米恩都笑了,但因此而感到更欢快些,起身去吃午餐了。

    现在哈利和罗恩重归于好了。事情就又变得好玩了。他们那天玩双面预知玩得很开心,并且还在一起画星图啊,写预言啊。特雷络尼教授,原来看着他们两个在那里预言自己的死亡时还很开心,但当她解释柏拉图扰乱日常生活的不同方式时,哈利和罗恩窃笑不已,她一下子被激怒了。

    “我在想,”她说,又小声又神秘地说,为的是掩饰刚才的怒气,“如果我们中有些人,”——她意味深长地盯着哈利看,“在我昨天晚上的水晶占卜过程中看到了我所看到的东西,他们就不会那么轻浮了。昨天我正在这里,专心地干着手中的针线活的时候,一种强烈的地想要请教一下这水晶的欲念占据了我。我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了,但我还是站了起来,注视着水晶……你们猜一下我看到的是什么?”

    “一只很丑的戴着一副巨型眼镜的蝙蝠?”罗恩低声说。

    哈利忍俊不禁。

    “我想可能是死神。”

    帕维提和莱文德听了吓得双手捂住嘴巴。

    “是的,”特雷络尼教授说,郑重地点了点头。“它来了,越来越近,就像一只兀鹰盘旋在半空中,向着城堡,越来越近……”

    她死死地盯着哈利,因为哈利正毫无遮掩地打着呵欠呢。

    “真是的,她都不知讲了几十次了,”当他们走出特雷络尼教授的房间、在楼梯间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时,哈利感叹道。“如果她每次说我快死了,我就死了的话,那我将成了医学上的奇迹。”

    “你本该是一个浓缩的鬼魂嘛,”罗恩咯咯地笑着说。当迎面经过布莱第。巴罗恩时,他的大眼睛很邪恶地瞪着他们。“至少我们没有作业。我希望维克特教授会布置很多作业给荷米恩,我喜欢没事干的时候看着她……”

    后来他们去找荷米恩的时候,她不在吃饭,也不在图书馆,在图书馆里的只有维特。克伦。罗恩在书架后转了一会,观察着克伦,和哈利一起窃窃私语,他该不该去要一个铅笔——但当罗恩注意到有六七个女孩藏在隔壁那排书后面,讨论著同一件事时,他顿时对这个想法失去了兴趣。

    他俩走回了格利劳顿塔,罗恩说,“不知她去了哪里?”

    “别……别走。”这时从后面传来的脚步声说明荷米恩已经到了。

    “哈利!”她快速跑到他身边停下喘息着说,“哈利,你一定要来——一定要来喔,最精彩的事呢——拜托啦——”

    她抓住哈利的手臂,而且开始设法把他拖着走。

    “什么事呀!”哈利说。

    “到了那儿我会告诉你的——喂,快点,快点嘛——”

    “好吧,”哈利说着,跟荷米恩起身跑出了走廊,罗恩赶紧跟上。

    “荷米恩,我们这是去哪呀?”荷米恩带他们走下了六层楼后,哈利问道。现在他们已走下了大理石楼梯进入到八门大厅。

    “你会知道的,你一分钟后就会知道的!”荷米恩激动地说着。

    到了楼梯下面,她就向左拐,跟着就快步走向那天晚上塞德里克。

    迪格瑞走过的那扇门。

    在高脚杯火种反复念叨着哈刮的名字之后,哈利就从没到过这里。他和罗恩跟着荷米恩走过了一段石头砌成的楼梯,跟着是一条宽大的石头走廊。火把照得这里一片光亮,还用一些看起来令人很愉快的画装饰着,这些画大多是关于食物的。

    “喂,停一下……”哈利不紧不慢地说,这时已到了走廊中间了。“等一下,荷米恩……”

    “什么事?”她转身看着他,满脸期待的样子。

    “我知道这幅画是什么意思。”哈利说。

    他轻轻碰了碰罗恩,指着荷米恩身后的那幅画。画面上是一个巨大的银制的水果托盘。

    “荷米恩!”罗恩叫着,“你又想把我们骗到呕吐物那里!”

    “不,不,我没有!”她匆忙解释道。“而且那也不是呕吐物啊,罗恩——”

    “你已经帮他们改些名字了?”罗恩说,皱着眉头看她。“我们现在是在做什么,佣人小精灵的解放运动?我不会干预厨房的事情,我不会让他们停止工作的,我不会那样做的——”

    “我没叫你那样做呀!”荷米恩不耐烦地说着。“我刚才才到这里的,跟他们每个人都说过话了,接着我发现——哎,来吧,哈利,我要带你看些东西!”

    她又一次抓住哈利的手臂,把他拉到那幅巨大的水果托盘前面,伸出她的食指,挠了一下那颗巨大的绿色梨。那梨开始蠕动了,还发出咯咯笑声,突然间就变成了一扇大门上的绿色把手。荷米恩抓住它,拧了一下,推开门,从后面把哈利用力推进去。

    哈利很快瞥了一眼这个房间。很大,天花板又很高,好像上面有一个会议厅似的,还有一堆堆如山高、闪闪发光的铜罐和平底锅堆积在石墙周围,另一边有一个很大的砖砌成的壁炉。这时,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房间中间向他飞过来,发出嘎吱声,“哈利。波特,先生!哈利。波特,先生!”

    这时,一阵风刮过来,嘎吱小精灵摔在了他的脸部上,紧紧地抱着他,他想他的肋骨都会断掉。

    “多——多比?”哈利喘着气问。

    “是,我是多比,先生!”他肚脐周围发出了这种长而尖锐的声音。“多比一直就很想很再见到哈利。波特,先生,哈利。波特来看我了。”

    多比放开手,后退了几步,微笑着打量哈利,他的绿色的网球形的大眼睛溢着幸福的泪水。多比看上去和哈利记忆中的几乎一模一样:铜笔形状的鼻子,编幅形的耳朵,长长的手指和脚——除了衣服大大地改变了之外。

    多比为马尔夫工作的时候,一直就穿着那件肮脏的枕头套。现在,他打扮得比世界杯赛上的巫师还奇怪。他把茶壶罩当成帽子,戴在头上,还别了几个明亮的徽章在上面,一条有马蹄铁图案的领带挂在光着的胸前,还穿着小孩子踢足球时穿的短裤以及不成对的袜子。哈利看到其中一只是黑色的,那是他从自己脚上脱下来、哄骗马尔夫先生把它拿给多比的,而且多比因此获得了自由。另一只,是底色粉红有桔黄色条纹的。

    “多比,你来这干什么?”哈利惊奇地说。

    “多比已经在霍格瓦彻工作了,先生!”多比兴奋地用尖锐的声音说,“丹伯多教授给了多比和温奇工作呢,先生!”哈利说:“她也在这里?”

    “是啊,先生,是的!”多比说着,抓起哈利的手,把他拉到厨房,经过两排有着四条长腿而且是木制的桌子时,哈利留意了那些桌子,确实是上面大会厅里四个房间里的桌子。现在,桌面上没有食物,因为晚宴刚刚结束。他想,一小时以前,桌上肯定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色,而且还通过天花板送到了上面的同伴那里。

    至少有一百只小精灵围在厨房里,当多比领着哈利经过他们身边时,精灵们有的微笑、有的鞠躬,还有的向哈利和多比行屈膝礼。他们都穿着清一色的工作服,茶具拭布上印着霍格瓦彻饰章,系的像温奇系的一样,像一件官服。

    多比在砖块砌成的壁炉前面停下了,然后指着那里说。

    “温奇,先生!”

    温奇正在炉火旁边一只桶上。和多比不一样的是,她没有老是搜寻衣服。她穿着一件上衣,和一条很干净的小裙子,戴着一项与之相衬的蓝帽子,那帽子因为她的大耳朵而穿了几个洞。但是,多比的奇装异服都很干净,而且保管得很好,所以看起来很新。而温奇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衣服。她的上衣从上到下都是汤的污迹,裙子上还有一处焦痕。

    “你好,温奇。”哈利说。

    温奇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接着就哭了起来,眼泪从她的棕色的大眼睛里溢了出来,顺着脸颊流到了她的胸前,就像那次在快迪斯世界杯比赛时一样。

    “噢,天啊!”荷米恩和罗恩已经跟着哈利和多比来到了厨房里面,荷米恩说:“温奇,别哭,拜托啦,别哭了……”

    但温奇哭得更凶了。多比却对哈利笑着。

    “哈利。波特想要一杯茶吗?”他大声又尖声说道,声音掩过了温奇的啜泣声。

    “嗯——好吧!”哈利说。

    很快地,大约有六个小精灵快步走到哈利后面,为哈利,罗恩和荷米恩送来了个装着很多茶壶、杯子以及一瓶牛奶罐和一大盘饼干的很大的银色盘子。

    “真是一流服务啊!”罗恩用很满意的语气说。荷米恩对他皱着眉头,但小精灵们都看起来挺高兴的,他们深深鞠躬后就退下了。

    “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多比?”当多比送来茶水的时候,哈利问道。

    “才一个星期,哈利被特先生!”多比高兴地说。“多比是来看望丹伯多教授的,先生。你想一下,先生,一个佣人小精灵被开除后要找到一份新工作是很难的,先生,真的很难的——”

    这时,温奇哭得更凶了。她的鼻涕流到她胸前了,而她根本就没能阻止。

    “多比已经周游全国两年了,先生,到处找工作呀!”多比尖声说道。“先生,因为多比现在就想要工钱!但是多比还没有找到工作呢!”

    小精灵们都围到了厨房,看着多比,听得津津有味,但听到这里,个个都看到别处去了,好像多比说了什么粗俗的或令人难堪的话。

    荷米恩却说,“你这样做很对,多比!”

    “谢谢,小姐!”多比说,露着牙齿对着她笑了笑。“但是很多巫师都不想要想得到工钱的小精灵的,小姐。”“那不是一个佣人小精灵的实质。”精灵们说。他们还当着多比的面呼地一声关了门呢!

    “多比喜欢工作,但他也想穿衣服,想有工钱呀,哈利。波特……”

    多比不断地说!霍格瓦彻的佣人小精灵们都从多比旁边挤过去,想离他远点,好像他有传染病似的。温奇却仍呆在原处不动。但是,她的哭声好像有了提高了。

    “然后,哈利。波特就去看望温奇,发现她也已经获得自由了,先生!”多比高兴地说。

    听到这里,温奇扑倒在地上,脸朝下,贴着铺着石头的地板,还用她的小拳头捶地板,显然是因为痛苦而尖叫着。荷米恩赶紧跪在旁边,尽力想去安慰她,但无论她怎么努力,她说了跟没说时没什么两样。

    多比继续讲他的故事,几乎是用尖叫声喊着,试图掩盖过温奇的尖叫声。“后来多比想到了一个主意,哈利。波特先生!为什么多比和温奇不一起找工作呢?但哪里有需要两人做的工作呢?多比想着。后来他想到了,先生!霍格瓦彻!所以多比和温奇就来拜访了丹伯多教授,先生!然后丹伯多教授就雇用了我们!”

    多比高兴地笑着,眼睛里又闪烁着幸福的泪花。

    “丹伯多教授说,先生,如果多比想拿工钱的话,他会付钱给多比!所以多比现在是一只自由的小精灵了,先生,而且多比还可以每个星期得到币,每个月还有一天假呢!”

    “那并不是很多呀!”荷米恩很愤怒地喊道,声音盖过了温奇的尖叫声和拳头捶地板的声音。

    “丹伯多教授付给多比每星期十币,还有周末休息呢,”多比说,突然颤了一下,好像这么多空闲和这么多的报酬反倒让人觉得害怕似的,“但是多比让他降低工作,小姐……多比喜欢自由,小姐,但他也不喜欢太多自由,小姐,他喜欢工作得更出色。”

    “丹伯多教授付给你多少钱呀,温奇?”荷米恩很轻声地问。

    如果她认为这样可以让温奇高兴起来的话,那么她就完全错了。温奇并没有停止哭泣,而且,当她坐起来时,她用那双很大的棕色的眼睛瞪着荷米恩,突然间变得很生气。

    “温奇是一只失宠的小精灵,而且温奇还没有得到报酬呢?”她尖声叫着。“温奇还不至于这么落魄吧!温奇正是因为被释放而感到羞耻!”多比说。

    “羞耻?”荷米恩感到莫明其妙,“哎——温奇,别这样啦!是克劳斯先生该感到羞耻,不是你!你并没做错事啊!是他对你太刻薄了——”

    然而,听到这番话,温奇却用手把耳朵压下来。这样,她就听不见荷米恩说话了,她还尖叫着,“你不能侮辱我的主人,小姐!

    你不能侮辱克劳斯先生!克劳斯先生是一个很好的巫师,小姐!克劳斯先生解雇坏温奇是对的!“

    “温奇还不能很快适应过来,哈利。波特,”多比很机密地尖声说。“温奇忘了她不再受克劳斯先生的约束的事了,她现在可以自由地说出心里话了,但她不会这么做。”

    “那么就是说,佣人小精灵不能自由地说关于他们主人的话了?”哈利问道。

    “噢,不,不,先生。”多比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说:“这一点就是佣人小精灵所受的束缚了,先生。我们为她们保守秘密而且不能乱说话,先生,我们维护了整个家族的荣誉,从不讲他们坏话——但丹伯多教授告诉多比说,他并不坚持一定要他这样做。丹伯多教授说我们可以自由地——”

    多比突然间变得紧张起来,他招手示意哈利走近一点。哈利俯下身子。

    多比在他旁边耳语,“他说如果我们喜欢的话,先生!我们可以自由地叫他——呃,——叫他愚蠢的老头或疯老头子。”

    多比受惊吓似的傻笑着。

    “但是多比并不想这样做,哈利。波特,”他又恢复正常了,还甩了甩头,让他的耳朵拍起来。“多比很喜欢丹伯多教授,先生,所以为能帮他保守秘密而感到骄傲。”

    “但你现在能说说你为什么不喜欢马尔夫一家人了吧?”哈利问他,露齿而笑。

    多比的大眼睛里掠过一丝害怕的神情。

    “多比能——多比当然能啦,”他很不确定似的说。挺了挺他的小肩膀,“多比可以告诉哈利。波特,他的老主人是——是,很坏的阴险的巫师!”

    多比被自己的勇气吓呆了,站在那里全身都颤抖了好一会,然后,他冲到最近的那张桌子旁边,开始用头重重地去向桌子,很大力地尖声叫着,“坏多比!坏多比!”

    哈利抓着多比后面的带子,把他从桌子那里拉开来。

    “谢谢,哈利。波特,谢谢。”多比喘息着说,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需要练习一下,习惯一下。”哈利说。

    “习惯!”温奇很恼火地尖声说,“你应该为你自己感到羞耻,多比,那样说你的主人!”

    “他们不再是我的主人了,温奇!”多比反抗似的纠正道。“多比已经不在乎他们是怎么想的了!”

    “哦,你真是一个坏精灵啊,多比!”温奇嘟囔着,眼泪又一次顺着脸颊滚下来。“我可怜的克劳斯先生,他现在没有了温奇在身边,不知道正在做什么呢?他需要我!他需要我的帮助!我要用我的生命来照顾克劳斯全家,我妈妈以前就是那样做的,我外婆也是那样做的……哦,他们如果知道温奇被释放了会怎么想呢?哎,羞耻啊!羞耻!”她又把脸埋进了裙子里,然后大喊大叫着。

    “温奇,”荷米恩很坚定地说,“我很肯定地跟你说,克劳斯先生没有你,现在仍过得很好。我们已经去看过他了,你知不知道”你看过了我的主人?“温奇喘息着问,又一次抬起了她那满是泪痕的脸,对着荷米恩咯咯地笑,”你在霍格瓦彻看过他了?“

    “是的,”荷米恩说,“他和巴格蒙都是三巫师争霸赛里的裁判。”

    “巴格蒙先生也来了?”温奇尖声问,使哈利感到惊奇的是,温奇又不高兴了。“巴格蒙先生是个坏巫师!是个坏透了的巫师!我的主人不会喜欢他的。懊,不,根本不可能的!”

    “巴格蒙——很坏?”哈利说。

    “嗯,是的,”温奇说,使劲点头。“我的主人告诉过温奇一些事情的!不过,温奇不会说的……温奇——温奇会为主人保守秘密的……”

    她又哭了,埋在裙子里呜咽着,“可怜的主人,可怜的主人呀,再没有温奇在身边帮他了!”

    他们再也没能从温奇那里听到更理智的话了,就让她哭着,继续喝他们的茶,听多比高兴地讲他作为一只自由小精灵的生活,还有他的工资设想。

    “多比接下来想买一件长背心,哈利。波特!”他高兴地说,批判他光着的胸膛。

    “告诉你,多比,”罗恩说,好像喜欢上了这只小精灵,“我给你这个圣诞节我妈妈给我的那件吧,她经常会织给我的。你喜欢茶色的吧?”

    多比高兴极了。

    “我们把它缩小点,才会适合你穿,”罗恩告诉他,“但是不衬你那顶茶壶罩帽子哦。”

    当他们准备离开时,很多小精灵挤向他们,拿了很多小吃给他们让他们拿到楼上吃。荷米恩拒绝了,脸上一副很痛苦的表情,因为她想到小精灵们对他们又是鞠躬,又是行屈膝礼的,就很难受。

    但,哈利和罗恩的口袋里却装满了奶油蛋糕和馅饼。

    “太谢谢你们了!”哈利对簇拥着到门口道晚安的小精灵们说。

    “再见了,多比!”

    “哈利。波特……多比能去看你吗?”多比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当然能啦!”哈利答道,多比高兴地笑了。

    “你知道什么?”他们走出厨房,来到了通向入口大厅的楼梯上时,罗恩问,“这些年来,弗来德和乔治确实给我留下了深刻印像,他们从厨房里偷食物——唉,不是很难,是吧?他们都很不得把他们派送掉呢!”

    “我想这就是能发生在那些小精灵身上最好的事情了,你知道的,”走回到大理石楼梯那里的时候,荷米恩说,“我想其它小精灵见多比来这里工作这么幸福,这么自由,慢慢地,他们也会想这样的!”

    “希望他们不要向温奇看齐。”哈利说。

    “哦,她会振作起来的。”荷米恩说,但是不太确定一样,“只要这场震惊过后,她就会习惯霍格瓦彻的,她会发现没有那个克劳斯,她还是会过得那么满足的。”

    “她好像很爱他呀。”罗恩声音沙哑地说(他已经开始吃那奶油蛋糕了)。

    “不喜欢巴格蒙,真的不喜欢?”哈利问道,“真不知道克劳斯在家里讲了他什么话?”

    “可能说他不是一个很好的领导吧,”荷米恩说,“唉,算了吧,面对现实吧……他说的也有道理啊,不是吗?”

    “但我更愿意为他工作,而不是老克劳斯,”罗恩说,“至少巴格蒙有幽默感。”

    “可别让伯希听到你这样说。”荷米恩说着,轻轻地笑了。

    “嗯,是哦,伯希不喜欢给有幽默感的人做事,是吧?”罗恩开始吃那巧克力酥卷了,他说,“伯希不会意识到那只是一个玩笑,如果有人戴着多比的那顶茶壶盖在他面前跳裸舞的话。”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二二章 意外的任务

    “彼特!威斯里!你们注意听,好不好?”

    麦康娜被激怒的沙哑的声音像鞭子一样席卷了星期四那天的变形课,哈利和罗恩都跳了起来,抬头干望着。

    那时候快下课了,他们都已完成了自己的事情;珍珠鸡被他们变成了珍珠猪,后又把它变回到了麦康娜教授的讲台上的那大笼子里(尼维尔的珍珠猪还有鸡毛呢),他们从黑板上抄下了作业(对变形等咒语在完成变种中的运用方式进行描述和举例)。就快下课了,所以,哈利和罗恩在课室后面用弗来德和乔治的假魔杖打剑战。他们现在都停下来,抬起头望着黑板,罗恩手里抓着一只锡制的鹦鹉,而哈利,则拿着一条橡皮鳄鱼。

    “现在,波特和威斯里都已经很乖了,懂事了,”麦康娜教授说,又生气地看了看他们。因为哈利和那条鳄鱼的头垂了下来,碰到了地面——罗恩的鹦鹉就用嘴去啄它——“我有事要跟大家宣布一下——”

    “圣诞节舞会就快到了——三巫师争霸赛的一个传统部分,也是和外国宾客交流的机会。现在,舞会只对四年级以上学生开放——但是你们也可以邀请一个低年级学生,如果你们喜欢的话——”

    莱文德。布朗禁不住咯咯地笑出声,声音很刺耳。帕活提。帕提碰了碰她的肋骨,很生气地看着她,自己却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笑出声来。她们俩都回头看了看哈利。麦康娜教授没注意到她们,因此,哈利觉得太不公平了,因为刚才他和罗恩差点受到训斥。

    “一定要穿礼服,”麦康娜教授继续说,“舞会从圣诞节那天晚上八点开始,午夜结束,在大会厅进行。现在——”

    麦康娜教授不慌不忙地扫视了一下全班。

    “圣诞舞会当然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嗯——可以让我们尽情欢乐。”她以很不以为然的口气说道。

    莱文德笑得更厉害了,一只手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哈利现在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笑了:麦康娜教授,脑后盘着一个很紧的发髻,看起来好像从没把头发放下来过。(英语里,“把头发放下来”指尽情欢乐的意思。)

    “但并不是说,”麦康娜教授继续说,“我们会对霍格瓦彻学生的行为准则有所放松。如果有一个格林芬顿学生在任何一方面使学校感到难堪的话,我将会非常不高兴。”

    铃声响了,每个人都整理着书包,挎上肩膀,像往常一样争先恐后地跑出教室。

    麦康娜教授在这片嘈杂声中大声叫着:“波特——你还有点事,请先别走。”

    哈利猜想到可能是有关他那条没头的橡皮鳄鱼,所以低垂着头走到讲台边。

    麦康娜教授等到全班人都走后,说,“波特,冠军们和他们的舞伴——”

    “什么舞伴?”哈利问。

    麦康娜教授很疑惑地望着他,好像他是想搞笑才这么问的。

    “你圣诞舞会上的舞伴呀,波特,”她冷冷地说,“你的舞伴。”

    哈利的肠胃好像盘绕在一起后又缩拢了,“舞伴?”

    他感觉到自己脸红了。“我不会跳舞。”他马上搪塞。

    “哦,不,你会的,”麦康娜教授有点被激怒了。“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了。一直以来,舞会都是为冠军和他们的舞伴而开的。”

    哈利在脑海里想象着自己头戴一顶高帽子,身穿燕尾服,由一个穿着一身带折过的晚礼服的女孩子陪伴着,那带折边的晚礼服就像帕尤妮亚姨妈经常穿去参加维能姨丈的公司晚会那样。

    “我不会跳舞。”他说。

    “那是传统的事情呀,”麦康娜教授坚定地说。“你是一个霍格瓦彻冠军,你应该作为学校的代表,做我们期望你去做的事情。所以请一定要找到一个舞伴,波特。”

    “但是——我不会——”

    “我该说的都说了,波特。”麦康娜教授以结束谈话的口气说。

    要是一个星期以前,哈利会说我找一个舞伴比起跟匈牙利的号尾龙较量要容易得多。但现在因为他已跟号尾龙较量过了,而面临着如何去邀请一个女孩参加舞会,他宁愿和号尾龙进行多一轮的比赛。

    哈利从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登记留下在霍格瓦彻过圣诞节。他经常都是留在学校过圣诞节的,因为,除此之外就是回到普里怀特街。

    但是今年,每个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好像都留下了,哈利觉得他们也被舞会困扰着——或者说,至少,全部女生都是这样的。霍格瓦彻一下子要容纳这么多女孩子,那会是多么壮观啊,他以前怎么从没注意到过呢。你看,有的女孩子在走廊里咯咯笑着,还窃窃私语呢;有的女孩子,有男生经过她们身边时,她们就尖声笑着;还有的在那里交流着圣诞节晚上该穿什么衣服……

    “她们干嘛总是要成群结队地走呢?”哈利问罗恩,因为他看到了十几个女孩子经过他们身边,窃笑着盯着他看。“你以为该怎么邀请她们呢?”

    “套一个,怎么样?”罗恩建议道。“想好了邀请谁没有?”

    哈利没有回答。他当然很清楚自己喜欢邀请谁,但是鼓起勇气又是另一回事了……卓比他大一岁,很漂亮,又是一个很优秀的快迪斯运动员,而且又很受欢迎,人缘很好。

    罗恩似乎知道哈利在想什么。

    “听着,你不会有任何困难的。你是一个冠军,你已经击败了一个匈牙利号尾龙。我打赌她们会排队等着你邀请的。”

    为了他们刚刚挽回的友谊,罗恩尽量把这种难堪降到最小。还有,令哈利深感惊奇的是,后来发生的事证明罗恩说的话是对的。

    第二天,就有一个海夫巴夫三年级的卷发女孩来请他一起参加舞会,这个人哈利可从没跟她说过话。哈利甚至还没考虑就拒绝了她,这令他自己都感到很吃惊。就因为这个女孩子,哈利不得不在魔法历史这堂课上忍受迪恩、西摩斯、罗恩的辱骂。第三天,又有两个女孩子来请他,一个是二年级的,一个是五年级的(这令他感到很荣幸),如果哈利拒绝的话,第二个看起来好像会把哈利一拳击昏一样。

    “她长得还蛮好看的嘛。”罗恩笑完了后说。

    “她比我高一英尺呢,”哈利说,一脸气馁的样子。“你想象一下我和她跳舞时会是什么样子就知道了。”

    荷米恩关于克伦的那番话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回荡着。“她们喜欢他只是因为他出名嘛!”哈利很怀疑,如果他不是学校冠军的话,那么那些邀请他的女孩子还会不会邀请他呢。接着他又想,如果是卓邀请他,他还会不会这么烦呢。

    总的来说,哈利不得不承认虽然开舞会的事令他很尴尬,但是自从他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后,他的生活还是很明显地改善了。他不再碰到曾发生在走廊里的那些不愉快的事了。他怀疑这跟塞德里克有关——他认为是塞德里克叫海夫巴那群人不要招惹他的。为了报答他通知他龙来了那件事。好像最近也少了很多支持塞德里克的呼声了。杰高。马尔夫当然还是在每个可能的时候跟他说出理特。史姬特的文章,但是现在他已感觉到这并没有什么好笑的了——这只是提起了哈利的幸福感,《先知日报》上没有有关哈格力的消息。

    “跟你老实说,她好像对魔幻生灵并不感兴趣,”哈格力低声说。

    “好了,我告诉她从我去达德里家接你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四年来没有训斥过他?’她说,请没有在课堂上惹你恼火?我告诉她说没有,她好像很不高兴。哈利,你可能会认为她想要我说你很可怕。”

    “她当然是这样想的,”哈利说着,边把几块龙的肝脏扔进一个大金属碗里,拿起他的刀子切了一些出来。“她老是写我是一个怎样的悲剧性小英雄,这样会很无聊的。”

    “她想要一只新角,哈格力,”罗恩边说边剥着火衡锡蛋壳。“你应该说哈利是一个发疯的犯罪狂!”

    “但他不是呀!”哈格力很震惊地说。

    “她早该采访史纳皮了,”哈利很生气地说。“他什么时候都可能在她面前把我的好事给抖出来:波特一来到学校后,就老出错……”

    “他那样说了?”哈格力说,而罗恩和荷米恩在笑。“好了,别那么认真了,哈利,你现在伤都好了吧,是吧?”

    “谢谢你,哈格力。”哈利露出了笑脸。

    “哈格力,圣诞舞会你参加吧?‘罗恩问。

    “我想我会去看一下的。”哈格力粗哑地说,“肯定很好玩,我想,你会先跳,宣告舞会开始,是吧,哈利?你会带谁去呢?”

    “没有,还没找到。”哈利说着,感觉自己又脸红了。哈格力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学期的最后一个星期变得越来越喧闹了。关于圣诞舞会的谣传到处飞来飞去,但是哈利并没有全都听信——比如说,丹伯多已经从罗丝玛特夫人那里买了八百桶加了香料的蜜洒。那听起来有可能是真的,并且,他还已经预订了非常姐妹。事实上,那个非常姐妹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哈利一点也不知道,他从没拥有过一个巫师收音机,但是,从那些从小听巫师无线广播长大的人的狂喜劲儿推测出那是一个很有名的歌唱组合。

    一些老师,像菲利特威克教授,看到同学们的心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时候,就停止讲课了,他允许同学们在他星期三的课上玩游戏,而他自己就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和波特讲那次波特的第一次任务——三巫师争霸赛上波特运用的巧妙的召唤符咒。其它老师就没有这么大方了。比如,宾西教授,从有关妖魔起义的那部分笔记一直讲啊讲——好像就算他垂危了,他也不会停止讲课一样。因此他们认为像圣诞节这样的小事是不可能让他停下来的。多么了不起啊!他把妖魔暴动讲得更血腥,更污秽了,听起来像伯希的大汽锅似的报告——又长又臭。麦康娜教授和莫迪教授则上课上到临近下课的那最后一秒,史纳皮当然也不例外了。他很不怀好意地看着全班,好像在告诫他们,本学期的最后一堂课他会用来测验他们的毒物解毒能力。

    “简直是恶魔啊。”罗恩那天晚上在格林芬顿的公共休息室里苦苦地说,“最后一天进行测验,学期末放假的欢愉气氛都被那一大堆总复习一扫而光了。”

    “嗯……你不会这么折磨自己吧?”荷米恩说着,从正在复习的药剂笔记上抬头望着他。罗恩正在忙于用爆炸牌建他的纸牌堡垒——比玩马格牌更有趣,因为整个堡垒随时会爆炸。

    “是圣诞节啊!”荷米恩哈利懒洋洋地说,他躺在火炉边的安乐椅上,读了第十遍《驾着大炮一起飞翔》。

    荷米恩也严肃地看了他。“我以为你在做些什么有建设性的事情呢!”

    “像什么?”哈利说,看着《火炮》里面的“约。佐金斯用一根短棒绑着一个伯希城堡巴辞的追捕者”。

    “蛋!”荷米恩嘘声说。

    “哎,荷米恩,我二月二十四号那天会知道的。”哈利说。

    他把金蛋放在楼上的衣箱里,自从第一次任务的那个庆功晚会后,他就再没打开过。毕竟,离他需要知道所有这些尖叫的哀号声是什么意思,还有两个半月呢。

    “可能要好几个星期才能想到呢!”荷米恩说。“到时如果人人都知道了下一任务是什么,就你不知道,你就像傻子一样了!”

    “别管他,荷米恩,他需要休息。”罗恩说,把最后两张牌摆放在堡垒顶上,接着整一个就爆炸开了,烧到了他的眉毛。

    “很好看啊,罗恩……那和你的礼服很衬呢,真的。”

    是弗来德和乔治。他们和哈利、罗恩和荷米思一起在桌子旁坐下了,这时,罗恩感到他把事情搞严重了。

    “罗恩,我们可以借你的皮威军吗?”乔治问。

    “不行,它现在正去送信呢,”罗恩说。“什么事吗?”

    “因为乔治想邀请它去舞会,”弗来德挖苦道。

    “因为我们要寄信啊,傻瓜。”乔治说。

    “你们老是在跟谁写信啊?”罗恩说。

    “把鼻子伸出来,罗恩,要不,我把你也烧了,”弗来德,威胁性地挥着魔杖。“所以……你们都找到舞伴了没有?”

    “没有。”罗恩说。

    “好了,你们最好赶快行动吧,老友,要不,好的都被别人请走了。”弗来德说。

    “你会跟谁一起去呀?”罗恩说。

    “安琪儿。琳娜。”弗来德脱口而出,一点也不尴尬。

    “什么?”罗恩说,吃了一惊。“你已经邀请她了?”

    “对了,”弗来德说,转过头来,向休息室喊了声,“喂!安琪儿。琳娜!”

    安琪儿。琳娜正在火边和阿丽希尔聊天呢,这时转过头来,看了看他。

    “什么事?”她回应着。

    “想和我一起去参加舞会吗?”

    安琪儿。琳娜用评价的眼光看了看弗来德。

    “好吧。”她说,又转过身和阿丽希尔聊天了,脸上挂着一丝笑容。

    “你们看到了吧?”弗来德对着哈利和罗恩说,“容易得很。”

    他站了起来,打了一个呵欠,说,“我们最好用学校那只猫头鹰吧,乔治,快点……”

    他们走了。罗恩不再想他的眉毛了,看了看冒着烟的城堡的残骸,又望了一眼哈利。

    “我们是该行动了……邀请某些人。他说的对,我们不能以一对山精的形像出现吧。”

    荷米恩很愤怒地吐了口口水。“一对什么……再说一次?”

    “好了——你知道的,”罗恩说,耸了耸肩,“我真的宁愿一个人去——如果要和艾罗丝。米更去的话。”

    “她的鼻子好像长歪了。”罗恩说。

    “哦,我明白了,”荷米恩说,气得毛发竖起来。“‘所以简单地说,你就是想找一个最好看的女孩子,即使她很可怕?”

    “呃——是,差不多了。”罗恩说。

    “我去睡觉了。”荷米恩打断了他,什么话也没再说就昂首走向了女生的楼梯间。

    霍格瓦彻的工作人员,想要给从比斯贝顿和丹姆斯安来的参观者留下深刻印像,已经决定在这个圣诞节把城堡最好的一面显示出来。在装饰物开始抬上去的时候,哈利才发现这是学校里面他所见到过的最令人惊叹的东西。冰柱固定在楼梯的栏杆上,那十二棵圣诞树仍像往常一样摆在大会厅里,装饰的东西什么都有,发亮的空心浆果,真的大声叫的金色的猫头鹰,它们还会唱颂歌呢。听着由只懂得一半歌词的空盔甲唱出“噢,来吧,所有真诚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好几次,费驰都要把皮维斯从盔甲里面拉出来,(皮维斯喜欢躲在那里)用自己写的抒情诗给歌填词,但是那些词都是粗俗得要命。

    哈利仍没去邀请卓参加舞会。他和罗恩现在都变得很紧张,虽然哈利说过,罗恩如果有舞伴的话,看起来更傻,但哈利应该是和其他冠军一起先挑的。

    “我想呜咽的米尔特也去吧。”他很忧郁地说,指的是缠绕在二楼女生厕所里的那个鬼魂。

    “哈利——我们得赶紧试一下了,”罗恩星期五早上说,那口气好像表明他们在计划着要冲破一座不可攻破的堡垒。“今晚我们回到公共休息室时,我们都会有舞伴的——好吗?”

    “呃……好的。”哈利说。

    但那天他每一次看卓的时候——休息时,午餐时,在去上魔法历史课时——她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朋友。难道她没有单独去哪里的吗?或许,他可以藏在她去上洗手间的路上,不,那也不可能——她好像上厕所都有四五个女孩子护送着。但如果他不马上行动的话,她肯定会被其他人邀请的。

    他发现他没办法集中精神做史纳皮的解毒法的测验,老是忘了加一种重要的成分——一种巴佐——意味着他会得低分。但是他不管,他正在想怎样鼓起勇气去做他要去做的事情。铃声一响,他抓起书包就冲向了牢门。

    “吃饭的时间见。”他对罗恩和荷米恩说,就冲上了楼梯。

    他只需要和卓单独谈谈,仅此而已……她穿过走廊上拥挤的人群,找寻着她的身影,而(出乎意料的)他很快就找到她了,她正在上防黑巫术课。

    “呃——卓?我能和你说句话吗?”

    咯咯笑应该被规定为犯法的,哈利很生气地想着,因为卓旁边的全部女生都笑了。但是,她没有笑她说:“好的。”然后跟着他走出去。

    哈利转身看着她,他的胃七上八下地翻转了一番,好像刚踩空了一格楼梯。

    “呃。”他说。

    他不能就这样问她,他不能。但他必须这样做,单站在那里,很迷惑地望着他。

    不知怎的,哈利就进出了一句,又快又模糊。

    “想和我去舞会吗?”

    “什么?”卓说。

    “你想不想——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参加舞会?”哈利说。为什么他的脸要变红呢?为什么?

    “哦!”卓说,脸也变红了。“哦,哈利,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她也知道了。“我已经答应别人了。”

    “哦。”哈利说。

    很奇怪呀,一分钟以前,他的五脏六腑还像蛇一样在扭动着,现在突然感到好像没有五脏六腑一样。

    “哦,行。”他说,“没问题,没事。”

    “我真的很抱歉。”她又说了一遍。

    “没事的。”哈利说。

    他们站在那里看着对方,然后卓说,“好了——”

    “嗯。”哈利说。

    “那,再见了。”卓说,脸还很红。然后走开了。

    哈利在后面喊着她,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

    “你和谁去?”

    “哦——塞德里克,”她说,“塞德里克。迪格瑞。”

    “哦,好的。”哈利说。

    他的五脏六腑又回来了,好像这次是装满了铅似的。

    他完完全全地忘了吃饭了,慢慢地走回了格林芬顿塔,每走一步,耳边就回荡起卓的声音,“塞德里克——塞德里克。迪格瑞。”现在他突然意识到,塞德里克实际上只是一个没用的奶油小生,根本就是没脑筋。

    “仙女神灯。”他忧郁地对着胖大婶说——暗语已经在前几天改了。

    “唉,来了,亲爱的!”她颤声说,弄了弄她那新的闪亮的发髻,摇摆着出来迎他。

    进入到了公共休息室,哈利环顾了四周,使他感到惊奇的是,罗恩沉着脸坐在很远的一个角落,金妮坐在他身边,用很小的,安慰似的声音跟他说话。

    “发生了什么事,罗恩?”哈利说,也围了上去。

    罗恩抬头看了看哈利,脸出显出一种盲目的恐惧。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呢?”他死死地追问。“我不知道撞了什么邪才那样做!”

    “什么呀?”哈利问。

    “他——呃,刚刚邀请了芙璐。迪来高去参加舞会。”金妮说。她好像要强挤出笑脸,但是,又总是同情地拍了拍罗恩的手臂。

    “你什么?”哈利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做!”罗恩喘息着说。“我到底在搞什么呀?那时候很多人——围在那里——我快疯了一每个人都在看着我!我在大会厅里走过她身边——她在那里和迪格瑞说话——我突然想到了——就走过去邀请她了!”

    罗恩咕哝着,双手捂着脸。他不断在那里讲,虽然有时模糊不清的。“她看我就像在看一只海里的蛞蝓或其他东西,甚至不回答我。

    那时——我不知道——只是突然想到,就问了。“

    “她才是十足的蛞蝓。”哈利说,“你说得对——她奶奶就是一只蛞蝓。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在她向迪格瑞施展魅力的时候,经过她身边,然后受了影响——但是,她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他已经找了卓了。”

    罗恩抬起头。

    “刚才我邀请了她和我一起去,”哈利很丧气地说,“是她告诉我的。”

    “这可真荒唐,”罗恩说,“我们就是剩下那些没舞伴的人了——嗯,除了尼维尔。喂——猜一请他邀请谁了?哈利!”

    “什么?”哈利说,完全被这个爆炸性的新闻吸引住了。

    “哎,我知道!”罗恩说,他开始笑了,脸上又有了光彩。“他药剂课后告诉我的!他说她真的很可爱,一直以来都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他——但她却告诉他,她已经答应了别人。哈!才怪呢!她只是不想和尼维尔一起去呀……我说,谁想呢?”

    “嘘!”金妮说,很恼怒,“别笑——”

    就在这时,荷米恩从壁画里的洞爬了进来。

    “你们两个怎么不吃饭呢?”她说,走了过来。

    “因为——唉,别说了,他们两个——因为他们邀请了女孩子,但都被拒绝了!”金妮说。

    那可真让哈利和罗恩闭嘴了。

    “太感谢你了,金妮。”罗恩很生气地说。

    “所有漂亮女孩都被邀请了吗,罗恩?”荷米恩很高傲地说。“艾罗丝。米更好像越来越好看了,你们觉得吗?好了,我相信你们终会找到舞伴的。”

    罗恩,目不转睛地盯着荷米恩看,好像突然在新的光线下看一样。“罗恩,尼维尔说得对——你是一个很……的女孩子。”

    “噢。很受人注意,是吧?”她尖刻地说。

    “好吧——你们可以跟我们中任何一个人去!”

    “不,我不能。”荷米恩打断说。

    “唉,好啦,”他不耐烦地说,“我们需要舞伴呀!如果我们没有的话,会很难堪的,其他人都有……”

    “我不能和你们去,”荷米恩说,脸红了,“因为我已经答应了和别人去了。”

    “不,你撒谎!”罗恩说,“你刚才那样说是为了摆脱尼维尔!”

    “噢,是吗?”荷米恩眼睛很危险地闪了一闪说。“那是因为你需要三年才能注意到,但并不代表没人认出我是个女孩呀!”

    罗恩瞪着她,然后又咧嘴笑了。

    “好了,行了,我们知道你是个女孩,”他说,“行了吧?现在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了吧?”

    “我已经告诉你们了!”荷米恩很生气地说。“我要和别人去!”

    接着,她又猛地冲向女生宿舍去了。

    “她在撒谎。”罗恩望着她走出去肯定地说。

    “她没有。”金妮安然地说。

    “那么,那个人是谁呢?”罗恩尖锐地说。

    “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她的事。”金妮说。

    “好,”罗恩说,被气得无可奈何,“这真是越来越无聊了。金妮,你可以和哈利一起去,而我只能——”

    “不行,”金妮说,脸也红了。“我要和——和尼维尔去的。他在被荷米恩拒绝后邀请了我,我想……哎……反正我又不能参加,我又不是四年级的。”她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我想去吃饭了。”她说着,站起来走到了壁画洞口,垂头丧气的。

    罗恩瞪大眼睛看着哈利。

    “她们怎么了?”他问道。

    而哈利刚才只是看到帕维提和莱文德从壁画口进来。看来是该采取大行动了。

    “等着。”他对罗恩说。说完就起来,直直走到帕维提跟前,“帕维提,可以和我一起去参加舞会吗?”

    帕维提咯咯笑了起来。哈利在等着她笑完,手指交叉在长袍的口袋里,默默祈祷着。

    “嗯,好吧。”她终于答应了,满脸通红的。

    “谢谢,”哈利说,松了一口气,“莱文德——你能和罗恩一起去吗?”

    “她已经和西摩斯了。”帕维提说,她们两个笑得更厉害了。

    哈利叹了一口气。

    “你们中没有想要和罗恩一起去的吗?”他说,压低着声音以免让罗恩听到。

    “那荷米恩。格林佐呢?”帕维提说。

    “她会和别人去。”

    帕维提吃了一惊。

    “呃——谁呀?”她很急切地问。

    哈利耸了耸肩。“不知道。”他说。“那罗恩呢?”

    “哎……”帕维提慢悠悠地说,“我想我姐可以……帕得玛,你认识的……在卫文卡罗。我去问一下她,看她愿不愿意去。”

    “哎,那最好不过了。”哈利说。“有消息通知我,好吗?”

    他又回到罗恩身边了,心里想这个舞伴要比舞会本身麻烦多了,祈祷着帕维提。帕提的鼻子不要真的长歪了。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二三章 圣诞舞会

    尽管第四年假期会有大量沉重的功课,但当学期结束时,哈利却没有心情去做,而是把这圣诞前夕的一星期用来跟其他人尽情地玩乐。格林芬顿塔这时几乎与学期中一样热闹,同时弗来德和乔治的淡黄色奶油也已取得巨大的成功,因此在假期开始后的几天,人们不停地在这地方变成羽毛,然而不久,所有的格林芬顿人已学会用极其审慎的态度对待其他任何人给的食物,以防其中藏有淡黄色奶油。

    乔治向哈利透露说他和弗来德现在正致力于研究另外某种东西,哈利在心里下决心从今以后再不会接受弗来德和乔治所给的东西,即使是油炸蕃薯片。因为他仍然不能忘记达德里和他的长舌太妃糖。

    城堡和地上都下了厚厚一层雪,发蓝色的比斯贝顿马车看起来像一个大大的、寒冷的、结冰的南瓜一样停在那所铺满冰雪的姜饼面包房子旁——那是哈格力的小屋;而那艘丹姆斯安号船的舷窗被冰覆盖住了,装备上是雪白的冰,那些佣人小精灵在厨房里正抢着吃一堆丰富的,暖哄哄的炖菜和可口的布丁,只有芙璐。迪来高看起来好像在抱怨些什么了。

    “这些霍格瓦彻食物太油腻了!”当哈利一天晚上跟在她背后离开大厅时,听到她脾气暴躁地说,(罗恩躲在哈利的背后,极力避免被芙璐发现)。“我的礼裙都不合身了!”

    “噢,真是悲剧,”当芙璐走进入口大堂时荷米恩活泼地说,“她真的太顾着自己了,对吧?”

    “荷米恩,你将会跟谁一起去舞会?”罗恩问。

    他老对她提着这问题,希望用这来在她最意想不到时吓她一跳,然而,荷米恩只是微微皱眉说:“我不会告诉你,你只是捉弄我罢了。”

    “你开玩笑吧,威斯里,”马尔夫说,“你不打算告诉我有人已约了她?是不是臼齿长长的马德布莱吗?”

    哈利和罗恩一起缠着不放,但荷米恩却望过马尔夫的肩膀向别人打招呼:“您好,史纳皮教授!”

    马尔夫脸煞地白了并向后退了几步,疯狂地用目光搜寻史纳皮,而后者正在餐桌旁边,品尝着炖菜。

    “你是小侦探吗,马尔夫?”荷米恩伤人地说,然后她和哈利和罗恩一边上着大理石楼梯一面开怀大笑。

    “荷米恩,”罗恩在旁看着她,突然皱眉说,“你的牙……”

    “怎么了?”她说。

    “噢,很奇怪……我刚看到……”

    “当然了——难道你想我留着马尔夫给我的尖牙吗?”

    “不,我意思是……它们现在全部……直的而且——而且大小正常。”

    荷米恩突然很顽皮地咧嘴笑了,这时连哈利都注意了:那种笑容果然跟他所记得的不一样。

    “噢……当我跑去找波姆弗雷女士让她把它们收缩时,她举起一面镜子,并告诉我当它们变成正常的样子时让她停下来,”她说,“但我却——让她再继续一点,”她笑得更野了,“爸爸妈妈不会太高兴的,我已尽力说服他们让我收缩它们很久了,但他们想我继续戴牙齿矫正器,你知道的,他们俩是牙医,他们不认为牙齿跟魔法会——看!

    皮威军的后面!“

    罗恩的小猫头鹰在载满冰柱的栏杆上疯狂地格格地叫着,它的腿上缠着一卷羊皮纸。经过的人都指着它笑,一群三年级的女孩停下来说道:“噢,看看这只小猫头鹰多可爱!”

    “这只长着羽毛的蠢物!”罗恩责骂道,边登上楼梯边抓住皮威军,“把信送到收信人那儿去,别再到处出丑了!”

    皮威军把头从罗恩的拳头里伸出来,高兴地枭叫着。三年级的女孩们都很震惊。

    “快离开吧!”罗恩向她们催促道,挥动着手里抓着的皮威军。当它飞上天时,皮威军叫得比刚才更高兴了。“拿去吧,哈利。”当那群三年级的女生丢脸地怏怏离开后,罗恩小声地插话。他从皮威军的腿上取下西里斯的回信,哈利把它放进口袋里,然后两人赶回格林芬顿塔看信。

    在这所普通房子里,每个人都因忙于释放更多的假日水汽蒸汽而没有注意到其他人在做什么。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分开坐在一扇总是铺满雪的黑色窗子旁边,然后哈利开始看信了:“亲爱的哈利:祝贺你打败号尾龙——这个把你的名字填在火杯名单上的人,无论是谁现在应该不会太快活了吧!我打算建议你用一种”去敌威特“咒语,因为龙的弱点在于它的眼睛——”这是克伦做到的!“荷米恩低语。

    ——但我印像中,你的方法更好。

    但不要自满,哈利,你只完成一项任务,任何人都会把你交出来——如果他们想伤害你的话,因为比赛会得到更多的机会,把眼睛放亮点,尤其我们说的这个人在你左右时,——并且尽力让你自己避免陷入麻烦中。保持联络吧,我还想听到不寻常的事情。

    西里斯“

    “他的语气听起来真像多比,”哈利平静地说着,把信折起来放进他的外套里,“经常保持警惕!他以为我是闭着眼睛撞上墙去……”

    “但他是对的,哈利,”荷米恩说,“你仍有两个任务要完成,你真的应该看一眼那只蛋,知道吧,然后开始想出它的意味……”

    “荷米恩,他上了年纪了,”罗恩催促着,“来一盘棋吧,哈利?”

    “噢,好的,”哈利说。在这时,他注意到荷米恩脸上的表情,他说,“快别这样,有这些嗓音干扰着我又怎么集中精神呢?在这地方我想不到这只蛋的暗示。”

    “噢,希望不是,”她叹气道,然后坐下看他们下棋,这场棋因为有罗恩这样一个令人兴奋的棋伴,加上一对不顾一切的勇敢的兵和一只十分凶狠的像,所以下得很精彩。哈利在圣诞节这天突然醒来,正想弄清楚是什么让他突然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看到在黑暗中有个巨大的,圆圆的,有着绿色眼睛的东西正盯着自己,近得几乎鼻子贴着鼻子。

    “多比,”哈利大喊,一边从这小精灵身边爬开,几乎跌下床,“不要这样!”

    “多比很抱歉,先生!”多比急忙吱吱地叫道,用他长长的手指捂住嘴巴向后退了一下,“多比只想祝愿哈利‘圣诞快乐’并带给他一份礼物,先生!哈利。波特说过多比能时常来看看他的,先生!”

    “没事的。”哈利说,喘气喘得比刚才更快,而心率恢复到正常,“只是刺激我,好吧,别像刚才那样弯身到我身上……”

    哈利把床帘拉开,从床头的桌子上拿回眼镜,然后戴上,他的大喊吵醒了罗恩、西摩斯、迪恩和尼维尔,他们全透过他们床帘的缝隙看出来,睡眼朦胧而且头发乱糟糟。

    “有人袭击你吗,哈利?”西摩斯困倦地问。

    “不是,多比而已,”哈利咕味着,“去睡吧。”

    “哪……礼物!”西摩斯注意到在床脚下有一大堆东西后说道。

    罗恩、迪恩和尼维尔决定既然他们已醒了,不如也下床去拆礼物吧。

    哈利转回向着多比,后者正紧张地站在哈利床边,依然担心着自己带给哈利的烦恼,在他的茶壶套的顶端的小孔里系着一根圣诞节的小玩意。

    “多比能够给哈利他的礼物吗?”它试探着说。

    “当然,”哈利说,“呃,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这只是谎话,他根本没买什么东西送给多比,但他以很快地动作打开他的皮箱,拿出一双起着非常多小疙瘩的短袜,它们是他所有短袜中最旧最脏的,是深黄色的曾经属于维能姨丈所有的。它们起着很多小疙瘩的原因是哈利这一年来用来垫他的帆鞋,他拿出帆鞋把短袜递给多比,说道,“对不起,我忘了把它们包起来……”

    但,多比绝对是高兴的。

    “短袜是多比最喜欢东西,先生!”它说,说着扯掉腿上残旧的那双,然后穿上维能姨丈的这双,“我现在有七双了,先生……但是,先生……”他说,而且眼睁得大大的,把两只袜子都拉得最高,好让它们伸到它的短裤的底部,“商店里的人弄错了,哈利。波特,他们给了你两只一模一样的!”

    “啊,不是吧,哈利,你怎么没有发现呀?”罗恩说,在他的床上咧嘴笑着,床上撒满了包装纸。“告诉你吧,多比,来这里拿上这两个,你可以很好地配搭着穿,这里还有一种套头毛衣。”

    他扔给多比一双还没包好的短袜和一件威斯里太太刚送的手织毛衣。

    多比陶醉在高兴里,“先生真是太好了!”它吱吱地说,眼眶盈着泪,向罗恩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多比知道先生一定会成为一位伟大的男巫的,因为他是哈利。波特先生伟大的朋友,但多比以前并不知道他同样是有着慷慨的精神,高尚的品质和无私。”

    “只是一双袜子而已嘛,”罗恩说,尽管看起来还是相当高兴,但耳朵却红透了,“哇,哈利——”他拆开哈利的礼物,是一顶酷得利加能帽子,“真帅!”他往他的头上塞,头发被碰撞得乱乱的。

    多比递给哈利一包东西,里面原来是一双短袜子。

    “它们是我亲手做的,先生!”这个小精灵高兴地说:“羊毛是我用自己的工钱买的,先生!”

    左边的短袜是鲜红色的,上面有着扫帚形状的图案;右边的那只是绿色的,有着小偷模样的图案。

    “他们……他们真的是……噢,谢谢你,多比。”哈利说,然后把袜子穿上,这使得多比的眼睛几乎涌出了眼泪。

    “多比得走了,先生,我们已经在厨房里做好早餐!”多比说着,匆匆走出了房间,经过时挥手向罗恩和其他人说再见。

    比起多比送来的那双奇怪的短袜,哈利对其他的礼物就满意得很,但是明显地除了杜斯利的那份,那是一个单人的薄织品,一种低价货——哈利猜他们送的是长舌太妃糖,荷米恩送给哈利一本《不列颠及爱尔兰的快迪斯队》,而罗恩呢,送了胀鼓鼓的一袋梳子,西里斯则送了一把手刀,上面还有着锁东西的和开锁的、拆东西和包扎东西的工具;而哈格力,送了一大盒糖果,全都是哈利的最爱——贝蒂。波特的什锦豆、巧克力青蛙糖,杜伯最美味的泡泡糖,还有聪明蜜蜂泡沫饮料,当然还有威斯里太太的那份,里面有一件新的套头毛衣(哈利想应该是查理告诉了她关于号尾龙的事)和很多家庭制作的小馅饼。

    哈利和罗恩在起居室里碰见荷米恩,然后一起去吃早餐,他们早上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格林芬顿塔,那里每个人都在拆着礼物,然后回到大厅享受了一顿丰富的午餐,这顿午餐至少有火鸡和圣诞布了,和一大堆卷心菜和神奇的饼干。

    到下午,他们来到屋外,雪地并未被踏过,除了丹姆斯安和比尔贝顿的学生在去城堡的途中弄出了几道深深的沟痕,荷米恩宁愿呆在一旁看哈利和罗恩兄弟的雪球战也不愿参加。到五点钟时,她说要回到楼上去为舞会作好准备。

    “什么,你要三小时来作准备?”罗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却没注意到这时,乔治扔来一个大雪球,罗恩的头重重挨了一击,“你跟谁一起去呀?”他向荷米恩大喊道,但她只是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通往城堡的石梯的末端。

    今年圣诞节不会有茶会了,因为今晚的舞会中还会有盛宴。七点时,大家都难以看准对方了,其他人就让他们停止了这场雪战,然后一大群回到休息室,胖大婶摆着他的胖身体跟朋友维利坐在楼梯旁,两人都喝得很醉,巧克力利口酒的空瓶子乱七八糟地堆在她的画像的下面。

    “野兽打架嘛,就是这种了。”当大家说了口令。

    哈利,罗恩,西摩斯,迪思和尼维尔在他们的房间里换上了礼服。

    每个都显得很自信,却远远比不上罗恩。他在一个角落上对着一面长镜子,细细观察镜中的自己,脸上表请让人胆寒,没有人注意到其实他的礼服看起来更像一条裙子,为了使自己的衣服更显出自己的男子气概,他在领口和袖口处都喷了一种斯林牌的香水,效果不错,至少他不用扎领带,尽管他做了这件优雅的事,但衣服的边上依旧破得让人沮丧。

    他们边走下楼梯。

    “我还是搞不懂你们在一年里是怎么弄到这些漂亮的女孩的?”

    迪恩咕哝着。

    “动物的独有魅力嘛。”罗恩忧愁的说着,拔去袖口断掉的线。

    休息室里呈现一派怪怪的景像,挤满了穿着五颜六色的礼服的人,跟以往的一片黑色不一样。帕维提正在楼梯口等着哈利,她穿着粉红色礼服,用金线扎着辫子,手上戴着闪闪发光的手周,看起来相当漂亮。看到她没在傻笑,哈利松了一口气。

    “你,呃,看起来很漂亮。”他笨拙地说。

    “谢谢。”她说,“帕得玛会在门口大厅里等你!”她向罗恩说。

    “好的。”罗恩说着,四处张望,“荷米恩在哪儿?”

    帕维提耸耸肩说:“我们下去吧,哈利。”

    “好的。”哈利说。弗来德(经过哈利身旁向肖像的房子走去时)

    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入口大厅里也全是学生,磨蹭着等着八点赶快到来,这时大厅的门开了,来自各个房间的人们挤进人群里互相寻找自己的舞伴,帕维提找到姐姐帕得玛,然后把她带到哈利跟前。

    “您好!”穿着鲜绿色礼服的帕得玛看起来跟帕维提一样漂亮,她好像并不热心于让罗恩当她的舞伴。在她上下打量罗恩时,眼睛在他破烂的领口和袖口处停了下来。

    “你好!”罗恩说,没看她,盯着人群,“噢,不……”

    他微屈着膝躲在哈利背后,因为芙璐。迪来高正经过,他身上穿着让人目眩的银灰色的缎子,身旁陪伴着卫文卡罗快迪斯队长罗杰。

    戴维斯,当他们走远了,罗恩才站直身子,越过人群的上方张望。

    “荷米恩在哪儿?”他又说了。

    一群史林德林的学生从城里的休息室出来一步步走上楼来,马尔夫走在最前面,她穿著有高领的天鹅绒裙子,这在哈利看来,像一个主教,班西。帕金森抓着马尔夫的手臂,穿着一件皱皱的粉红色裙子。克来伯和高尔都穿着绿色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长着苔薛的石头。哈利不愿看到他们中任何一个,便去找舞伴了。

    橡木做的前门开了,每个人都望过去,只见丹姆斯安的学生和卡克罗夫教授进来了。克伦在这群人的最前面,身边陪同着一位哈利不认识的身穿蓝裙的漂亮女孩。越过他们的头哈利看到堡前的一块草地已变成里面全是仙女灯——无数的栩栩如生的仙女坐在玫瑰花丛里,她们是用魔法变成的,在一尊尊圣诞老人和驯鹿的雕像上空振动着翅膀。

    这时,听到麦康娜教授的声音说:先生们请过来这儿!

    帕维提整理了一下她的手镯,容光焕发,她和哈利对罗恩和帕得玛说:“待会儿见。”然后走上前去,吱吱喳喳地叫着人们分出一条道让她通过。麦康娜教授,穿着格子裙子,帽子的边上套了一个相当丑的蓟花环,她告诉他们在门一旁等候让其他人先进去,当其余的学生坐下后,他们才踏着进行式的步伐走入大厅。芙璐。迪来高和罗杰。

    戴维斯坐在最近门的地方,戴维斯似乎为能有芙璐充当舞伴的好运气而晕眩着,他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她。塞德里克和卓也慢慢走过来了,他的视线从他们身上跳开以便避开跟他们说话,转而落在克伦身旁的一位女孩身上,顿时他瞪目结舌了。

    是荷米恩!

    但她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像荷米恩。她整理过她的头发,它们不再是一丛东西了,反之变得光滑柔亮,在脑门上被一只高贵的蝴蝶结扎着。身上穿着用飘逸的海螺蓝的料子做的裙子,她的身体保持着不一般的姿态——可能是她少背了二十左右本书的缘故吧。她还在微笑(相当紧张,这可是真的),但她前排牙齿变小了,这会儿比以前更明显了,哈利不明白为什么他之前没发现。

    “嘿,哈利!”她说,“嘿,帕维提!”

    帕维提瞪着荷米恩,一副挫败十足的不相信的神情。当通向大厅的门打开时,克伦的拥护者们从图书室里出来,迈着阔步经过,往荷米恩投来深深厌恶的目光,班西。帕金森虽然似乎并不在乎她们,却在和马尔夫一起经过时也瞪着她们,而罗恩走过时却没有望她一眼。

    一等到每个人都坐进大厅里,麦康娜教授让选手们和舞伴一双双地排成一行,尾随着她。他们照办了,当他们走进大厅,并向着大厅评判们坐在一起的大圆桌走去时,全场人鼓掌起来。

    大厅的所有墙上部铺着银色闪烁的霜,数以百计的槲寄生花环和常春藤交织在星形的黑色天花板上。屋里的桌子都刷过油漆,另外,还有大约一百张颇小,用灯笼照射着的桌子,每张能坐十二人。

    哈利竭力让自己不致于跌倒,帕维提似乎很享受,她一边向在场每个人皆投以微笑,一边强有力地提示着哈利,这足以让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表演的狗,而她正牵着他走。当他走近主桌时,他看见罗恩和帕得玛。罗恩正眯着眼望着经过的荷米恩,而帕得玛看起来很忧郁。

    当选手们走近主桌时,丹伯多高兴地微笑着,但卡克罗夫在他注意到克伦和荷米恩走近时,表情跟罗恩明显一样,露得。巴格蒙今天晚上穿着鲜紫色配有黄色图案的裙子,正跟其他学生一样热情地拍手,而玛西姆女士,丢下她每天穿的黑缎子制服,穿上一件飘逸的淡紫色丝质长袍,正礼貌地向他们投以掌声,但哈利突然察觉到克劳斯先生并没有出现,桌子第五个座位被伯希。威斯里占去了。

    当选手和他们的舞伴们走近桌子,伯希拉开这张在他旁边的空椅子,明显地望着哈利。哈利懂得了他的暗示便坐在伯希的旁边,伯希穿着一件新造的海军蓝礼服,一副得意的表情。

    “我被提升了。”哈利没有问他他就说了出来。从他的语气中,他好像已经被宣布当上了大学的最高领导者似的。“我现在是克劳斯先生的私人助手了,我是代表克劳斯先生来这里的。”

    “他为什么不来?”哈利问。他可不希望整顿晚餐都在听演讲。

    “我恐怕只能说克劳斯先生身体不舒服,一点也不好,从世界杯之后就没好过,这一点也不令人觉得意外,工作过度嘛,他不再年轻了嘛,尽管他仍有着才干。当然,心思还是跟以前一样厉害。但世界杯对整个内阁是一次惨痛的失败,在那以后,克劳斯先生因为他的家里和小精灵布琳(不知她叫什么)犯的过失承受了极大的打击,他立刻把她遣走了,但——噢,就如我所说的,他还是不停地干,他需要别人的照顾,而我认为自从她离开以后,他明显在家里找不到安慰,而且以后我们还要安排一个竞赛和赛后结果——那个背叛的女人则在到处造谣——不,可怜的人,他应该过一个宁静的圣诞的,我很高兴他知道他已有了他可以放心地传位的人了。”

    哈利很想问克劳斯先生是否已叫伯希“看天气”了,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那些闪闪发光的盘子没有任何食物,但在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张小菜单,哈利不确定地拿起来,向四处望了一下——没有一个待应,然而丹伯多仔细地看一下自己的菜单,然后对着他的盘子响亮说道,“排骨!”

    排骨上来了。桌子上其余的人领会了这个方法以后都纷纷向自己的盘子下订单,哈利瞥了一下荷米恩,看她对这种更复杂的新用膳方法有何感受。(对佣人小精灵来说,这肯定意味著有大量的额外功夫要做了)但,荷米恩似乎丝毫也没想过这个,她正忙着跟维特。克伦说话,几乎对她正在吃的东西没看上一眼。

    哈利记得他事实上从来没听过克伦说话,但他现在确实正在说,而且十分热情呢。

    “噢,我们也有一个城堡,没有这个大、也没有这个舒服,我是这样想的。”他正向荷米恩倾诉着,“我们只有四层,而且火炉只会因为魔法的需要才会点燃,但我们的底层比这些大——尽管在冬天,我们几乎都没有阳光,所以我们也不喜欢,但在夏天里,我们每天都会飞,越过湖泊和山脉——”

    “好了,好了,维特。”卡克罗夫说,嘴上笑着却掩盖不住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别再说了,否则你的这位迷人的朋友会知道我们的藏身地方了!”

    丹伯多笑了,眼睛眨着,“这样保密……别人会不欢迎到访者呢!”

    “噢,丹伯多。”卡克罗夫说,尽可能地显示着他的黄牙齿,“我们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的领地,难道不是?因为只有我们知道学校的秘密并为之自豪,保卫它难道不对吗?”

    “噢,我从来做梦也没想过我知道霍格瓦彻的全部秘密。”丹伯多友好地说,“譬如,单是今天早上,我要去洗澡房,却兜错了方向,发现了一间我从未到过的非常好的房子里,里面有一大堆便壶,当我走近一看,我发觉这间房子刷过油漆。但我必须努力记住这一切,可能它只会在早上五点半才会出现。或者它只会在月亮变成四分之一的时出才会出现,或者当探求者有一个特别健全的膀眈的时候才会出现。”

    哈利向着他那盘辣味的蔬菜炖肉哼了一声,伯希皱眉但丹伯多向下使了一个小眼色。

    同时间,芙璐。迪来高向罗杰。戴维斯批评着霍格瓦彻的装饰品。

    “这算不上什么,”她轻视地说,望着大厅周围的那些发光的墙,“在比尔贝顿的宫殿里,在克利马斯的食堂里到处是冰雕,它们不会融化,当然,他们好像巨大的钻石雕像,照亮了整个地方,而且食物一流,并且一群木做的美少女在我们吃饭时唱歌,在我们的大厅里没有任何这样丑的装甲,如果有调皮鬼闯进比尔贝顿他就会被这样赶出走。”说着她不耐烦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

    罗杰。戴维斯用模糊的目光望着她讲话时的脸,叉子老到不了口中,哈利认为戴维斯太忙于注视着芙璐,把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吞进肚子里去。

    “真对。”戴维斯很快地说,模仿芙璐用手拍在桌子上,“就像那样,对。”

    哈利向大厅四处望了一下,哈格力坐在其中一张餐子里,他的身体裹在他那件毛茸茸很糟糕的啡色套装里了,眼瞪着主桌。哈利看到他挥了一下手,随着方向望去,看到玛西姆女士也挥了一下手,她的猫眼石在烛光中闪闪发光。

    荷米恩这时正教克伦把自己的名字说得准,他老是把她叫成“荷米欧”。

    “荷一米一恩。”她很慢,清楚地说。

    “荷一米一恩。

    “接近了。”她说,注意到哈利的目光,咧嘴笑了起来。

    食物吃完以后,丹伯多站起来让学生同样地站起来,然后,他挥了一下手,全部桌子都追回墙边,地板一下子干净,然后他用魔法让一个舞台沿着右边平地升了起来,上面有一套鼓、几把吉它、一把琵琶、一把大提琴,还有一些苏格兰风笛。

    非常姐妹在疯狂热情地掌声中上了台,她们全身毛茸茸的,穿上一件曾被故意撕破的黑色礼服,拿起她们的乐器,而哈利呢,因为看她们过于入神了,几乎忘了接着发生什么,突然间才意识到所有桌子上的灯都灭了,其他的选手和舞伴都站了起来。

    “快来!”帕维提叱责道:“我们应该跳舞了。”

    哈利站起身时被衣服绊了一下腿。非常姐妹口中蹦出一种缓慢,哀怨的声育。哈利走进亮堂堂的跳舞池,小心避免任何人的目光(他看见西摩斯和迪恩向他招手、窃笑),而下一刻,帕维提抓住了他的手,一只放在自己腰上,一只紧握在手里。

    情况还不算太坏,哈利边想,边在那儿慢慢地旋转着(帕维提正在提示)他把目光投在观看着的人们的脸上,很快地,他们中很多人也走进了舞池,以致选手们已不再是注意力的焦点了,尼维尔和金妮在附近跳着(他看见金妮不时因为被尼维尔踩到脚而后退),而丹伯多正跟玛西姆夫人跳着华尔兹,他那顶尖帽顶端只能碰到她的下巴,正使他相形见细,然而,虽然她是这样一个身材健壮的女人,但动作移动起来十分优雅。莫迪正和仙妮斯特教授跳着十分难看的两步舞,她紧张地避免着他的木腿。

    “多漂亮的短袜,波特!”当莫迪经过时,他那只魔幻般的眼睛盯着哈利的礼服。

    “噢,是,多比这只佣人精灵为我织的。”哈利说着,咧着嘴笑。

    “他很令人毛骨悚然,叫他走开。”帕维提小声说道,“真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哈利听到风笛奏出最后的一个颤动音声符,松了一口气。非常姐妹停止了弹奏,掌声再一次响通大厅,哈利立即放开了帕维提,“我们坐下吧,好吗?”

    “噢一旦是——这真好听!”当非常姐妹唱起一首比较轻快的新歌时,帕维提说。

    “哦,我可不喜欢。”哈特说谎道。然后拉着她离开舞池,跑过弗来德和恩格利纳旁边,他们两个正跳的起劲呢,以至于在他们周围跳的人都因为怕被他们撞倒而向后退开了。哈利他们来到了罗恩和帕得玛坐着的桌子边。

    “怎么样?”哈利问罗恩,坐下来开了一瓶黄油啤酒。

    罗恩没回答。他在看着荷米恩和克伦在旁边跳舞,帕得玛则双手交叉,翘起二郎腿,一只脚随着音乐轻轻摆动。时不时地转过头来,很不高兴地看了看罗恩,而罗恩根本就忽视了她的存在。帕维提在哈利的另一边坐下了,也叉着双手,翘起二郎腿,几分钟内,就被一个从比尔贝顿来的男孩邀请去跳舞。

    “你不介意吧,哈利?”帕维提说。

    “什么?”哈利说,他正看着卓和帕得玛呢。

    “噢,没什么。”帕维提急忙说,然后起身和那从比尔贝顿斯来的男孩离开了。这首曲子完了的时候,她还没回来。

    荷米恩走过来在帕维提的位置坐下了,因为跳舞而脸色有点粉红色。

    “嗨!”哈利说,罗恩则没出声。

    “好热啊!”荷米恩说着,用手扇着风。“维特刚去拿饮料。”

    罗恩很讨厌地望了她一眼。

    “维特?”他说,“难道他还没让你叫他维奇吗?”

    荷米恩很莫明其妙地望着他。

    “你怎么啦?”她说。

    “如果你不知道,”罗恩毫不留情地说,“那我也不准备告诉你了。”

    荷米恩生气地瞪着他,然后望了一眼哈利,哈利在那里无奈地耸着肩。“罗恩,你说什么——?”

    “他是从丹姆斯安来的!”罗恩厉声说,“他是和哈利竞赛的!和霍格瓦彻是敌对的!你——你真是——”罗恩很显然是在搜索什么词,足以一针见血地控诉荷米恩的罪行,“和敌人建立友谊关系,那就是你干的好事!”

    荷米恩的嘴张得大大的。

    “不要这么愚蠢了!”她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敌人!老实说——是谁一看到他抵达时就兴奋异常的?是谁想要他的亲笔签名的?又是谁捏了一个他的模型放在宿舍里的?”

    罗恩装作没听见这些话,“我想,他请你的时候,你们两个都在图书馆,是吧?”

    “是啊。”荷米恩说,粉红色的脸颊显的更容光焕发了。“那又怎么样?”

    “那就是——你一直想找他和他一起跳舞,对吧?”

    “不,我没有!你真的很想知道,是不是?好,他——他说他每天都来图书馆,想找我说话,但是他总没能鼓起勇气!”

    荷米恩急忙解释道,脸红得像帕维提的礼服的颜色一样。

    “嗯,——那就是他的故事呀。”罗恩很猥亵地说。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啊,是不是?他是卡克罗夫的学生,对吧?他知道你在和谁交往……他只是想以此接近哈利——得到有关他的内部消息——或者想搞衰他——”

    荷米恩看着罗恩,好像被他掴了一巴掌。她再说话的时候,声音都颤抖了。“告诉你,他从没问过任何一件关于哈利的事情,没有一件——”

    罗恩很快地改变论调了。“那么他是希望你能帮他想出关于他那只蛋的主意了!我想,你们这些天一定在温暖的图书馆幽会和共同商量——”

    “我从没帮他想那只蛋的事情!”荷米恩说,已经气得忍无可忍了。“从来没有。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我是希望哈利赢这场比赛的。哈利知道的,对不对,哈利?”

    “你这也未免太搞笑了吧。”罗恩嘲弄道。

    “这次比赛本来就是要让我们认识外国巫师,并且和他们做朋友的!”荷米恩尖声叫道。

    “不,不是这样的!”罗恩大声喊道。“

    人们开始瞪着他们了。

    “罗恩,”哈利很安静地说,“我和克伦从来就没有过矛盾——”

    但是罗恩也假装听不见哈利说话。

    “你为什么不去找维奇,他会担心你跑到哪儿去的。”罗恩说。

    “别叫他维奇!”荷米恩跳了起来,冲到舞池里,消失在人群中。

    罗恩望着她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是又生气又有一种满足感。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要请我跳舞呀?”帕得玛问他。

    “没想过。”罗恩说,仍然望着荷米恩离去的方向。

    “好呀。”帕得玛厉声说,站起来,加入了帕维提和那个比尔贝顿斯男孩当中,那个男孩变出了他的一个朋友出来,速度快得连哈利都发誓说那只用了念一个召唤咒符的时间。

    “荷米恩在哪里呢?”有声音在说。

    克伦刚刚拿了两瓶黄油啤酒走了过来。

    “不知道。”罗恩固执地说,抬头望了他一眼。“把她弄丢了?”

    克伦又变得很粗暴。

    “哎,如果你见到她,告诉她,我拿来饮料了。”他说着,懒散地垂着头走了。

    “和维特。克伦做朋友了,罗恩?”

    伯希在那里忙个不停,搓着双手,看起来一副很自负的样子。

    “很好!这就是这件事的实质,你知道吗——国际魔法合作!”

    令哈利反感的是,伯希马上坐到帕得玛的空位。贵宾桌现在是空的,丹伯多教授和史伯特教授在跳舞,露得。巴格蒙和麦康娜教授;玛西姆夫人和哈格力在舞池里跳华尔兹,而总见不到卡克罗夫的身影。当第二首曲子结束时,大家又都鼓起掌来。这时,哈利看到露得。巴格蒙在亲吻麦康娜教授的手,然后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弗来德和乔治在那里跟他打招呼,搭起讪来。

    “你想他们可能在干什么呢,烦着高级内阁成员?”伯希不满地发出嘶嘶声,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弗来德和乔治,“没有一点敬意……”

    露得。巴格蒙很快就甩掉弗来德和乔治,但是,又认出了哈利,就招手走了过来。

    “我希望我的兄弟们没烦着你吧,巴格蒙先生?”伯希马上说。

    “什么?哦,不,哪里的事呢!”巴格蒙说。“没有,他们只是在告诉我有关他们的假魔杖的事,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给他们一些销售意见。我已经答应把他们的和我的那几根放在钟克的玩笑店里卖……”

    伯希听到这里一点也不高兴,而哈利却准备回家就告诉威斯里太太。显然,弗来德和乔治的计划最近变得越来越有野心了,他们希望把魔杖推向大众市场。

    巴格蒙开口想问哈利什么事,却被伯希打断了。“你觉得这次比赛怎么样,巴格蒙先生?我们还是挺满意的——除了对付火蟹有点困难。”——他瞟了哈利一眼——“有点不好运,当然啦,但目前好像还进行得挺顺利的,你认为呢?”

    “哦,是啊?”巴格蒙很高兴地说,“很好说,老巴地最近怎么样?

    多么遗憾啊,他不能来。“

    “噢,我相信克劳斯先生不久就可以下床走动的。”伯希郑重其事地说,“不过,我很愿意补他的空缺。当然,不是全指参加舞会——”

    他很得意地笑了——“噢,不,我已经处理了在他不在时出现的全部各种各样的事情——你听过阿尔特。巴希尔在偷运会飞的魔毯到这个国家时被抓吗?所以那时起,我们就一直在跟坦姆斯沃尼人谈判,努力说服他们签定《国际决斗禁令》,新的一年里,我和他们的魔法合作领导还有一个会议要开呢——”

    “我们去走走吧,”罗恩低声对哈利说,“摆脱伯希……”

    哈利假装要拿饮料,就离开桌子,沿着舞池边沿偷偷走出去,跑进了八门大厅。前门都开着,他们走下前面阶梯的时候,一闪一烁的。他们发现周围都是灌木丛,蜿蜒地缠绕着装饰过于华丽的小径,还有石像。哈利能听到哗啦的水溅声,听起来像是喷泉,看到到处都有人坐在长凳上。他和罗恩经过玫瑰花丛,沿着蜿蜒的小径走去,但是,才走了不远,就听到了一个令人很不愉快的熟悉的声音。

    “……我不觉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史纳皮,你不能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卡克罗夫的声音听起来很焦虑,而且很沙哑,好像很怕被别人偷听到。“几个月来,这已越来越清晰了,我已越来越担心了,我不能否认——”

    “那么逃吧,”史纳皮很唐突地说。“跑吧,我会给你们制造借口的。我,还会留在霍格瓦彻的。”

    史纳皮和卡克罗夫来到桌边。史纳皮拿出他的魔杖,炸开了玫瑰花丛,他脸上的表情是最邪恶的那种。灌木丛发出了一阵阵尖叫声,黑影从他们身后升起。

    “你们又是在干什么的?”他补充说,因为他看到了哈利和罗恩在前面的小径上。哈利看到卡克罗夫了,他好像看到他俩站在那里有点心神不安。他的手正紧张地摸着他的胡须,而且又开始用手指卷着。

    “我们在走路呀。”罗恩很快地对史纳皮说,“不犯法吧?”

    “那就继续啊!”史纳皮咆哮着,从他们身边急速擦过,他的黑色长大衣在身后鼓起来。卡克罗夫紧跟着史纳皮走了。哈利和罗恩继续沿着小径走下去。

    “卡克罗夫在担心什么呢?”罗恩喃喃自语道。

    “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史纳皮已经好得用名字相称了?”哈利不紧不慢地说。

    他们走到了一座巨大的石驯鹿雕像跟前,向上看,见到一座很高的喷泉喷出闪亮的喷射。石凳上有两个巨人的背影的轮廓依稀可见,他们在月光底下听泉水叮咚呢。这时,哈利听到哈格力的声音了。

    “我见到你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他说,声音沙哑得很怪。

    哈利和罗恩都站住了。这不像他们应该走进来的地方,不知为什么……哈利环视了一下,沿着小径往回走,碰巧看到了附近的玫瑰丛里半遮半掩地站着的玛西姆夫人和哈格力。他拍了拍罗恩的肩膀,把头急速地转向他们,意思是他们可以不被发现地偷偷溜走(哈利觉得哈格力好像看起来很忙)。但是罗恩呢,看到玛西姆夫人时,眼睛大睁着,很大力地摇了摇头,拉起哈利躲在了石驯鹿后面。

    哈利很不想这样做,他知道哈格力会很讨厌在这样一个场合被偷听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会用手指塞住耳洞,大声哼歌,但这并不是哈利的选择。相反,他把注意力放在了一只甲虫身上,看着它爬到石驯鹿背上,不过,这只甲虫并没有好玩到令哈格力闭上嘴巴。

    “我只知道……知道你和我一样……那是你母亲呢,还是你父亲?”

    “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哈格力……”

    “是我母亲,”哈格力严肃地说。“她是在英国住的最后一批。当然了,我已不太记得她了……她离开了,在我三岁的时候。她并不是那种很慈祥、很有爱心的那种。哎……那不是她们的本性,对吗?你知道后来怎样了吗……就我所知,可能是死了……”

    玛西姆夫人没说什么。而哈利,虽然不再看甲虫了,但又通过鹿角望了出去,听着……他以前从没听过哈格力讲自己的童年。

    “我爸在她走后,伤心透了。我爸是个很瘦小的人。我六岁的时候就能把他举到衣橱上面了,如果我惹恼了他,我会逗他开心……”

    哈格力用深沉的声音说。玛西姆夫人在听着,一动也不动地,显然是在注视着似银的喷泉。“爸爸养大了我……但却死了,当然,是在我上学后。那以后,我不得不独立生活。丹伯多对我是一个很大的帮助,真的。他对我很好,他是……”

    哈格力拉出一张大的,星星点点的丝绸纸巾,很大力地呼出鼻涕。“嗯……不管怎样……那就是我的故事了。你呢?你是怎样的?”

    但是玛西姆夫人已经站起身了。

    “很冷,”她说——但无论天气如何,总不会比她的声音更冷了。

    “我想我要进去了。”

    “呃?”哈格力一脸茫然。“不,不要走!我——我从没见过另一个!”

    “什么,确切一点?”玛西姆夫人说,音调冷如冰。

    哈利本该告诉哈格力最好别回答,他站在影子下磨着牙,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他不会——但那是徒劳的。

    “另一个巨人,当然了!”哈格力说。

    “哦,你如此放肆!”玛西姆夫人尖声叫道。她的声音像是在这宁静的夜晚里吹出的雾气。“我一生中还没受到这样的侮辱呢!”

    她怒气冲冲着跑开了,当她走过时,生气地推开了旁边的花丛,这时,很多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仙女们都站起身,哈格力仍然坐在长凳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夜太黑了,看不清他的表情。不一会儿,他也站起来,走开了。不是朝着城堡的方向,而是朝着他小屋的方向,消失在黑暗中。

    “走吧。”哈利说,很悄声地对着罗恩,“我们走吧……”

    但罗恩没有动。

    “怎么了?”哈利说,望着他。

    罗恩看了哈利一下,表情真的很严肃。

    “你知道吗?”他低声说。“关于哈格力是半个巨人的事?”

    “不知道,”哈利说,耸了耸肩,“那又怎么样呢?”

    他马上领会了罗恩使过来的眼色,他又一次显出了对巫师界的无知。由于哈利是杜斯利一家抚养大的,很多巫师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对哈利来说却是新发现,但是这些惊奇在哈利上了学校以后,变得越来越少了。现在,他知道了大部分巫师在发现了朋友有一个女巨人妈妈的时候是不会说“那又怎么样?”的。

    “我会在里面解释的,”罗恩悄声说。“来吧……”

    芙璐和罗杰。戴维斯已经不见了,有可能到另一个更隐蔽的花丛里了。哈利和罗恩回到大厅里面。帕维提和帕得玛正和一群比尔贝顿的男孩子坐在远处的一张桌子旁,而荷米恩又和克伦跳舞了。哈利和罗恩在离舞池较远的一张桌子边坐下了。

    “所以?”哈利催问着罗恩。“巨人有什么问题吗?”

    “嗯,他们……他们……”罗恩很艰难地说出,“不是很好看。”他断断续续地说完了。

    “谁在乎呢?”哈利说。“哈格力并没有什么不妥呀!”

    “我知道没有,但是——哈格力,难怪他总是很沉默,”罗恩摇了摇头说。“我一直认为他小的时候中了邪恶的英格治得符咒或者别的什么。所以不想提起……”

    “他妈是个女巨人又怎么样呢?”哈利说。

    “哎……认识他的人都没有一个会在乎的,因为他们知道他并不危险,”罗恩很慢地说。“但是……哈利,巨人是邪恶的。就像哈格力所说的,那是他们的本性,他们像山精一样……就是喜欢杀戮,每个人都知道的。幸运的是,在英国,现在已剩下不多了。”

    “为什么?”

    “哎,他们正面临着绝种呢,而且有些是被‘那个人’杀死的。国外可能也有巨人……他们大多躲藏在山里……”

    “我不知道谁会认为玛西姆是在开玩笑,”哈利说,望着玛西姆夫人一个人坐在裁判桌旁,阴沉着脸。“如果哈格力是半个巨人,那她就更是了。大块的骨头……比她骨头更大的就只有恐龙了。”

    哈利和罗恩剩下的时候,就在角落里讨论巨人,两人都没想要跳舞。哈利尽力使自己不去看卓和塞德里克,因为他一看就想踢东西。

    当非常姐妹在午夜跳完时,全场都爆发出了一次最后的最响亮的掌声,然后就各自走进了入门大厅。很多人都说,如果舞会能持续久一些就好了,但哈利却很高兴能去睡觉了,对他来说,这个晚上并不怎么好玩。

    在入门大厅外面,哈利和罗恩看到荷米恩和克伦道晚安,随后克伦就走回到了丹姆斯安船上。荷米恩很冷漠地看了罗恩一眼,什么也不说,就从他旁边走过,走上了大理石楼梯。哈利和罗恩在她后面跟了上去,但走到一半,哈利就听到有人叫他。

    “喂——哈利!”

    是塞德里克。迪格瑞。哈利可以看到他在下面的入门大厅等着他。

    “什么事?”哈利很冷淡地说。塞德里克爬上楼梯走到了他跟前。

    塞德里克好像不喜欢在罗恩面前说似的,罗恩耸了耸肩,很恼火一样,继续爬上了楼梯。

    “听着……”塞德里克在罗恩走后低了声音说。“我很感激你告诉我关于龙的事情。你知道那金蛋吧?你打开时,有没有听到哀号声呢?”

    “有啊。”哈利说。

    “好……去洗个澡吧?”

    “什么?”

    “洗个澡,嗯……呃……带着蛋,呃……在水里想一下。会有助于你思考的……相信我。”

    哈利瞪着他。

    “我是说,”塞德里克说,“用那个高级洗澡间。那个在第五层楼的第四道门里的洗澡间……那道门左边有座迷人的波斯石像。暗语是新奇的松树,去……晚安——”

    他又对着哈利咧嘴笑,急急忙忙地走下楼梯去找卓。

    哈利一个人走回了格林芬顿塔。那可真是奇怪的建议。为什么洗一下澡就可以帮他想出哀号的蛋的含义呢。塞德里克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呀?是不是他想把哈利变成傻子愚弄呢,所以相比之下,卓更喜欢塞德里克?

    胖大婶和他的朋友维在壁画上的画面里打着吃。哈利不得不大喊一声“仙女神灯!”才能把他们叫醒,由于他叫醒了他们,他们又被惹火了。他爬进了公共休息室,发现罗恩和荷米恩在激烈地争吵。

    离着对方十英尺远,他们向对方吼叫着,面红耳赤的。

    “嗯,如果你不喜欢,那么你就知道解决办法了,是不是?”荷米恩喊着,头发从发髻里散了下来,气得扭歪了脸。

    “哦,是吗?”罗恩跟着喊起来。“什么方法?”

    “下次有舞会的话,在我被别人邀请之前邀请我,不要把我当成最后的选择!”

    罗恩无声地含糊地喃喃着,像金鱼脱离了水,这时,荷米恩转身冲向女生宿舍,扑到了床上。罗恩回头望着哈利。

    “哎,”他气急败坏地说,看起来十分惊愕,“哎——那只是——完全不是那样子的——”

    哈利没说什么。他很高兴可以和罗恩和好如初无话不谈了——但不知怎的,他觉得荷米恩说得比罗恩更中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二四章 理特。史姬特的新闻报道

    到了第二天,所有的人都起得很晚。格林芬顿大房间里来也静了下来,那些无精打采的谈话不时地被哈欠打断。荷米恩的头发又乱得像草丛,她向哈利解释说为了参加舞会,她用了大量的定型发水,但如果每天都这样做的话就太麻烦了。她一边说一边把一卷发拨到耳后。

    罗恩和荷米恩此时似乎心领神会,谁也不再争吵了。虽然之前他们相处得一团糟,但现在两人对彼此都很友好。一见到荷米恩,罗恩和哈利就抢着告诉她两人偷听到的玛西姆夫人和哈格力的谈话。然而荷米恩听到哈格力是半个巨人时,她似乎并不像罗恩那样惊奇。

    “既然这样,我想他一定是吧。”她耸耸肩说,“我知道他一定不是个真正的巨人,因为他们有二十英尺。不过说实话,这些巨人的歇斯底里不会全都是那么可怕的,这只不过是人们的偏见罢了,就好像他们对在月圆之夜会变狼的人的偏见一样,对吗?”

    罗恩似乎想给她苛刻的反驳,但他觉得摇头就足以表达他的不赞同了,所以就没说什么,可能他不想引起另一场争吵吧。

    眼看二月二十四日一天天地逼近,可他却没能从金蛋里找到半点线索。每当他走进宿舍,他就把金蛋从大皮箱里拿出来打开,全神贯注地看着它,心里希望会有一点头绪。他使劲地回想除了这三十种像音乐般拉扯的声音,是否还有别的声音,但是,什么也听不到。无奈,他只好把蛋合上,用力摇一遍后再打开,想要找出声音的变化。他还试着大声提问金蛋,又哭又喊,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他甚至把蛋在屋里扔来扔去,虽然他并不希望这样做会有一点点帮助。

    哈利没有忘记塞德里克给他的忠告。不过,只要可以不用,哈利是不会接受塞德里克的忠告的,因为他不怎么喜欢塞德里克。无论如何,如果塞德里克真的想帮他的话,就应该把话说清楚一点。

    他,哈利,早就告诉塞德里克第一个任务将会有些什么了。可是塞德里克以要求哈利洗一个澡作交换的条件。哼,他才不要一个老是和卓牵着手在走廊里荡来荡去的人的忠告呢。不知不觉,新学期又到了。哈利像往常一样,背着重重的书、羊皮纸和笔上学,不过,那只蛋的问题还是缠着他,像那些书、纸一样沉沉地压在他身上。

    大地上的积雪依然很厚,温室的窗全都蒙上了一层水蒸气,从草药室往外看,什么也看不到。罗恩没有去注意听魔法生灵的保护这门课,而是注意天气去了。

    当他们走到哈格力的小屋时,他们看见一个披着浓密友发,下巴凸出的老巫婆站在小屋的前门。

    当他们艰难地在雪地里一步步地向她走过去时,那女人大声地吼道:“快点,铃在五分钟以前就响过了。”

    “你是谁?”罗恩瞪着她说,“哈格力哪去了?”

    “我是格兰比。朋克教授,”她简短地说,“是暂时教你们魔法动物保护的老师。”

    “哈格力去哪了?”荷米恩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他身体不舒服。”格兰比。朋克教授说。

    一阵令人讨厌的笑声传到荷米恩耳朵里,他一转身,看到杰高。马尔夫和史林德林的其他学生正走过来。看到格兰比。朋克教授,他们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反而看上去还很高兴。

    “走这边。”格兰比。朋克教授带着他们绕过小围场。那里有几匹比尔贝顿马在冷得打颤。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一边跟着她,一边回过头来望着哈格力的小屋。小屋所有的窗帘都拉下了。哈格力在里面吗?他是病了还是一个人在里面呢?

    “哈格力生了什么病?”哈利赶上格兰比。朋克教授问道。

    “这个你不用管。”她说,看上去她觉得哈利很烦人。

    “我要管。”哈利热切地说,“他到底是怎么了?”

    格兰比。朋克教授装作没听见,她领着他们走过小围场,围场里的比克斯贝克顿斯马正在树林边上的一棵树下挤在一起取暖,在那棵树下,拴着一只美丽的独角兽。

    女孩们看到那只独角兽,都“哇嘿”、“哇嘿”地叫起来。

    “啊,它多漂亮啊!”莱文敦。布朗喃喃自语地说,“她是怎样逮到这只独角兽的呢!要知道,它们可是很难逮的呀!”

    那独角兽白得如此耀眼,以至于周围的雪在它的对照下看起来像灰色了。它用金色的蹄子紧张地踏着土地,长着角的头不屈地甩来甩去。

    “男孩们都回来!”格兰比。朋克教授大声喊道,伸出手一把抓住哈利。“独角兽喜欢女性摸它们,女孩子们走上前去,小心点。

    来,别紧张。“

    她和女孩们慢慢地靠近独角兽,留下一群男孩站在围场的篱笆旁瞪眼看着。

    正在这个时候,哈利转身对罗恩说:“你估计他发生了什么事呢?你不会认为是一个史库斯——?”

    “噢,他没有被人袭击,并非像你想的那样。”马尔夫轻轻地说,“他只不过是为他那张又大又丑的脸感到羞耻,不敢出现见人罢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哈利尖声说。

    马尔夫把手伸进罩衫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好的剪报。

    “看这个,”他说,“我不想向你透露的,波特……”

    他得意地笑着。哈利接过纸打开读起来。罗恩、西摩斯、迪恩和尼维尔都探过头来看,这是一篇附带照片的文章,照片中的哈格力看上去很狡诈。

    丹伯多犯了大错特约记者理特。史姬特报导——霍格瓦彻学校,一所培养魔法人才的学校,其古怪校长艾伯斯。丹伯多,从来不害怕雇用一些有争议的职员。今年九月,他雇用声名狼藉的的“魔眼”莫迪担任防黑巫术课的教授,这个决定使魔法界大吃一惊,因为谁都知道莫迪有这样一个习惯:只要他在场,无论谁突然乱动,他都会袭击那个人。不过,刚开始接受教授职位时,“魔眼”莫迪看上去还算负责和平易近人。

    曾经承认在教到第三年就遭到驱赶的霍格瓦彻学校教师哈格力,在丹伯多校长的提供下,早就得到一个职位。但是,去年哈格力就利用校长的影响力,又获得了担任“魔法动物保护学”教授的职位,完全不理会当时众多的更有资格的应征者。

    凭着新到手的权利,再加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哈格力曾接二连三地用怪物恐吓他的学生。到目前为止,已有多名学生承认哈格力在上课时使许多同学致残。而丹伯多对这些情况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曾经被一只希皮格利狒袭击过,我朋友卫森。克来伯则被一只弗伯乌特狠狠咬过。”杰高。马尔夫,一个四年级学生说,“我们恨透了哈格力,但我们都很害怕他,所以我们什么也不敢说。”

    哈格力并不打算停止他的恐吓战。相反,上个月在与一个先知日报的记者的谈话中,他承认正在饲养“尾巴燃火的史库斯”,一种介于螳螂和火蟹之间的高度危险的动物。培育新品种无庸置疑要在学校部门的严格监控下进行,以保证对麾法动物的控制和规范。

    但是,哈格力似乎认为他可以超越这些管制。

    “我只不过是对此感兴趣罢了。”他说,然后就很快地转移话题。

    似乎这些还不足以证明哈格力不是个纯血统的男巫,《先知日报》现在正把越来越多的证据公之于众,以揭发哈格力。他不是个男巫,甚至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他妈妈,我们可以排斥地说,只不过是个叫弗利乌法巨人,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这些嗜血成性、残忍的巨人由于在上个世纪发生内战,现在正濒临绝种。剩下的都成了无名氏,他们都是一些应该为其在暴政时期的屠杀行为负责任的暴徒。

    许多为‘那个人’服务的巨人被奥挪士杀死,但弗利乌法不在其中。她可能逃到其他山脉,加入了别的巨人集团。然而,从哈格力在教学中表现出的暴戾行为来看,弗利乌法的这个儿子看来已经继承了她的残忍的本性。

    在另一方面,哈格力和那本《你知道谁将垮台》的作者却是亲密的朋友。这一来就为他妈妈的躲藏找到了保护伞。也许哈利。波特并不知道这个关于他的巨人朋友的不愉快的事实。——但艾伯斯。丹伯多有责任确保哈利。波特和其他的学生明白和这个半巨人相处的危险性。

    哈利读完后抬头看着罗恩,发现他嘴巴张得大大的。

    “她是怎么找到的?”罗恩悄悄地说。

    但这并不是哈利所关心的。

    “我们都恨透了哈格力,你这是什么意思?”哈利向马尔夫唾了一口。然后指着克来伯说道:“瞧这些垃圾——被一只‘弗伯乌特’狠狠咬了一口!它们连牙齿也没有呢。”

    克来伯痴痴地暗笑,很明显,他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

    “太棒了,我想这白痴的教书生涯要因此结束啦。”马尔夫两眼发光地说,“半巨人——我猜他年轻时一定喝了一瓶史哥利高。根本没有父母会喜欢这个的,他们会担心他吃了他们的孩子,哈哈……”

    “你们在用心看吗?”

    格兰比。朋克教授的声音传过来。女孩们现在都围着独角兽抚摸它。哈利生气得连握纸的手都颤抖了,他转过身看着独角兽,实际上他什么也看不到。而格兰比。朋克教授正大声数着独角兽身上的魔性,好让那些男孩们也能听到。

    “我希望她会留下来教我们,那个女人。”当下了课后孩子们回城堡吃午饭时,帕沃提。帕提说,“她上的魔法动物保护课比我想象的好多了。这种课就应该有相应的动物,比如独角兽,而不是怪物。”

    “那哈格力怎么办?”哈利生气地说。

    “他?”帕维提生硬地说,“他可以继续做他的猎物看守人,不是吗?”

    自从舞会以后,帕维提就对哈利很冷淡。他想他本应该多照顾她的,不过她看上去也玩得很开心呀。她当时还兴高采烈地告诉别人关于她如何安排下周末赴那个比尔贝顿男孩的约会呢。

    “这真是很精彩的一节课,”荷米恩说。他们边走进了大厅。

    “在格兰比。朋克教授告诉我之前,我一点也不知道独角……”

    “看看这个吧。”哈利打断她,把那篇文章在她鼻子底下扬了扬。

    荷米恩读了那篇文章,她的反应就和罗恩一样。“那个可怕的史姬特女人是怎么知道的?你不会认为这是哈格力告诉她的吧?”

    “不。”哈利走到桌子旁,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没跟我们说曾经告诉她,对吗?我猜她一定是因为哈格力不肯告诉她我的情况而气疯了,所以才去搜查哈格力的资料来报复他。”

    “也许是她在舞会上听到了他和玛西姆夫人的谈话。”荷米恩平静地说。

    “我们在花园里没看见过她!”罗恩说,“总之,她不可以再来学校了。哈格力说校长已禁止她……”

    “也许她当时穿了隐身衣,躲在暗处偷听人们讲话。她最拿手做这种事情了,不是吗?”哈利盛了一碟鸡汤,由于生气,他把汤溅得到处都是。

    “就像你和罗恩做得那样吗?”荷米恩说。

    “我们没有偷听。”罗恩愤愤地说,“我们没办法呀!那白痴当时谈到他妈妈时声音响得每个人都能听到。”

    “我们必须去看看他。”哈利说,“今晚占卜课后就去。告诉他我们都想他回来……你一定想他回来的,是吗?”他看着荷米恩。

    “我——好吧,上了一节这么生动的课,我可不会假装其中什么好的变化也没有,不过,我当然希望哈格力会回来。”荷米恩由于畏惧哈利的目光,她于是赶紧补充了几句。

    所以晚餐过后,他们三个离开城堡,穿过冰封的雪地又来到了哈格力的小屋,他们敲了门,回答他们的只有猎犬弗兰的吠声。

    “哈格力,是我们,快开门。”哈利一边喊一边略步地敲着门。

    哈格力没有出来开门。他们听见弗兰在用爪子抓门板,哀号着,可门就是不开。他们锤打着门板,罗恩甚至撞玻璃窗,十分多钟过去了,里边毫无动静。

    “他为什么躲着我们呢?他应该知道我们不会介意他是半巨人啊。”荷米恩说,他们最终还是放弃,失望地回学校了。

    可哈格力似乎在意他们知道。他已经一个星期没露面了,饭桌上看不到他,操场上也不见这个猎物守护人。格兰比。朋克教授继续代课。马尔夫一有机会就幸灾乐祸。

    “在想你的混血儿朋友吗?”他不断地在哈利耳边说,只要不远处有老师在,这样他就不怕哈利会报复他了。

    一月中旬有个访问霍格马得的活动,荷米恩很奇怪哈利居然也去了。

    “我还以为你会趁房间没人在时,好好地研究那只蛋呢。”她说。

    “我,唔,我已知道那蛋的秘密了。”哈利撒谎道。

    “真的吗?”荷米恩钦佩地说道,“做得好。”

    哈利心里有点内疚,但他很快就忽略了,他还有五个星期的时间呢,这可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呢。而且如果他遇到哈格力,他也许会遇见的,这样他就有机会劝他回来了。

    他和罗恩还有荷米恩在星期六一起离开了学校,穿过又冷又湿的操场,走出校门,出发了。当他们走到泊在湖边的丹姆斯安船时,正好看到维特。克伦从甲板上走出来,他只穿着游泳衣,很瘦,不过明显比平时看上去要强壮很多。只见他举起双手,纵身一跃,跳进湖中。

    “他一定是疯了。现在可是一月啊,水都结冰了。”哈利盯着克伦露出水面的头说。

    “他家乡比这里要冷多了,”荷米恩说,“我猜他现在觉得就像春天一样暖和。”

    “对,我想水里还有大乌贼。”罗恩满怀希望,但不紧不慢地说。荷米恩听出了他的语气,皱了皱眉头。

    “他是个很可爱的人,”她说,“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更喜欢这儿,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罗恩不再说什么了。自从舞会以后,他绝口不提维特。克伦。

    可是哈利在比赛那天在床底下发现一只小手臂,看上去就像是从穿着保加利罗罩衫的模特身上扯下来的一样。

    哈利在满是积雪的大街上仔细留意着哈格力的踪影,当他确定哈格力不在任何一间商店里时,他建议再去三扫帚酒吧看看。

    酒吧拥挤如常,但哈利只扫了全场一眼,就知道哈格力也不在这了。失望中,他和两个伙伴走近柜台,叫了三杯黄油啤酒。早知如此,他就留在宿舍里研究那只蛋了。

    “难道他不会在办公室里吗?”荷米恩突然说,“看!”她指着柜台后面的镜子,镜子里倒映出露得。巴格蒙的身影,他正和一群恶鬼,坐在阴暗角落里呢。巴格蒙说话声又低又快,可那些恶鬼两手叉在胸前,样子恶狠狠的。

    太奇怪了,巴格蒙居然会在一个没有“三男巫”事件发生的周末呆在酒吧里,他为什么在这呢?哈利心想。他看着镜子,只见巴格蒙看上去很紧张,就像那晚墨马克在树林里出现之前一样,就在这时,巴格蒙朝柜台这边看过来,发现哈利,于是站了起来。

    “等一下,等一下。”哈利听见他粗鲁地对那些恶鬼说,等他快步走近柜台,哈利又听到了他那男孩般的笑声。

    “哈利,你好吗?我早就想见到你了,一切都好吧?”

    “很好,谢谢。”哈利说。

    “我可以单独和你们说几句话吗?”巴格蒙热切地说,“你们两个离开几分钟,可以吧?”

    “好的。”罗恩回答道,他和荷米恩另外找了张桌子坐下来。

    巴格蒙又把哈利带到吧头的尽头,这里是离罗斯玛特夫人最远的了。

    “我想我应该再次祝贺你对抗号尾龙的精彩表演,真是太出色了。”巴格蒙说。

    “谢谢。”哈利说,但他知道巴格蒙想要说的一定不止这些,因为称赞他也可以在两个同伴面前称赞呀,干吗支开他们呢?然而巴格蒙着上去并不急着一吐为快,虽然哈利注意到他不时地朝镜子里看,而那些恶鬼也正在黑暗中朝他使眼色。

    “真是恶梦。”巴格蒙注意到哈利正朝那边看时,压低噪音对哈利说:“他们英语说得不好……好在他们会指头划脚地补充。这群家伙老是用歌宝德克语说话。可我只知道其中一个词,意思是操斧子,我不喜欢用它以免他们认为我威胁他们。”他发出低而沉的笑声。

    “他们想干什么?”哈利问道。

    “呃,这个……”巴格蒙突然看上去有点紧张,“他们……他们正在找克劳斯。巴地。”

    “为什么找到这来了?他不是在伦敦当牧师吗?”

    “呃……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巴格蒙说,“他有点……

    不大来上班了。已经几个星期没看到他了。他的助手小伯希说他病了。表面上他已经叫猫头鹰去送指示了。但是哈利,你别把这些告诉别人好吗?因为理特。史姬特正到处打听他下落,我敢打保票她会把巴地生病吹嘘成是凶兆,或者说他像珀茜。佐金斯一样失踪了。“

    “你有珀茜。佐金斯的消息吗?”

    “没有。”巴格蒙又重新紧张起来,“我已派人找她了,不过事情很奇怪,她肯定已到了阿尔巴尼亚,因为她要看她的二表姐,然后离开表姐家,去南边看姨妈,后来就在路上失踪了。让我往下想想看她会去哪里,她不像是那种跟别人私奔的人……但是……我们在干吗?干吗谈论恶鬼和珀茜。佐金斯呢?我其实很想问你。”他压低声音说,“那金蛋怎么样了?”

    “呃,不错。”哈利撒谎说。

    巴格蒙似乎看出他的不老实。

    “听着,哈利,”他仍然很小声,“我对这一切感觉不是很好,你已经被卷入这场竞赛了,尽管你不情愿,但如果……如果我能帮忙的话……给你指个方向……我是偏向你的……就是那条你超过那条龙的路,好了,就这些了。”

    哈利看着他圆圆的脸和那两只像孩子似的蓝眼睛。

    “我们会在蛋里找到线索的,对吗?”他尽量说得很随便。

    “行,行。”巴格蒙有点不耐烦了,“我们都想要一个霍格瓦彻式的胜利,是吗?”

    “你帮过塞德里克吗?”哈利问道。

    巴格蒙光滑的脸此时皱了起来。

    “没有,我,我是说,我是偏向你的,我只想帮你一个……”

    “那样的话,太谢谢你了。不过我想那蛋再过几天就会裂开的。”

    他不知道是否接受巴格蒙的帮助,对他来说巴格蒙还是个陌生人呢,而且如果接受的话,他会觉得欺骗了他的同伴。

    巴格蒙看上去有点不高兴。就在这时,弗来德和乔治出现了,巴格蒙于是不再说什么。

    “你好,巴格蒙先生,能赏脸喝杯酒吗?”弗来德高兴地说。

    “不了,谢谢你,伙计。”巴格蒙最后失望地瞟了一眼哈利。

    弗来德和乔治也同样失望,他们看着哈利,好像是他令他们失望似的。

    “好了,我该走了。很高兴见到你,哈利,祝你好运。”巴格蒙匆匆走出酒吧,那几只妖怪也站起来,跟着他出去了。哈利走到罗恩和荷米恩坐的那张桌子。

    “他想干吗?”罗恩问道。

    “想帮我关于金蛋的事。”哈利回答道。

    “他不应该这么做的。”荷米恩吃惊地说,“他可是裁判之一呢,而且,你已经找到线索了,是吗?”

    “呃,差不多吧。”哈利说。

    “我想丹伯多如果知道巴格蒙偷偷帮你的话,他一定会很生气的,但愿他也这样帮塞德里克吧。”

    “他不会的,我问过他。”

    “谁在乎他帮不帮迪格瑞呀?”罗恩说,哈利同意地点了点头。

    “那几只恶鬼看上去都不友善。他们在这干吗?”荷米恩呷了一口啤酒说道。

    “巴格蒙说他们在找克劳斯。他病了,一个星期没上班。”哈利说。

    “也许伯希把他毒死了,这样他就能坐上国际魔法合作部的部长位置了。”罗恩说。

    荷米恩瞪了他一眼,埋怨他不该开这样的玩笑,说:“真有趣,几只恶鬼在找克劳斯,他们应该和魔法动物监控局的人打交道才对。”

    “克劳斯会说好几种语言,也许恶鬼们找他是为了让他当翻译。”哈利说。

    “你在担心可怜的精灵吗?”罗恩问荷米恩,“是不是想成立个社团保护他们呢?”

    “哈哈,精灵才用不着别人保护呢。你没听过宾西教授说的关于精灵造反的事吗?”荷米恩反问道。

    “没有。”罗恩和哈利异口同声。

    “他们可厉害呢,”荷米恩又呷了一口啤酒,“他们可不像那些佣人小精灵。”

    “哦。”罗恩瞪着大门,叫道。

    理特。史姬特进来了,她今天穿了件黄色罩衫,衣服下摆被涂成刺眼的红色,和她一起的还有那个大肚子摄影师。她买了饮料,两人穿过人群,坐在旁边的桌子,哈利、罗恩、荷米恩三个看着她,只见她正得意地说着什么。

    “他们不大想跟我们说话呢?你怎么看?为什么他跟一群精灵在一起呢?无聊,他是撒谎高手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呢?我们该做点文章,就以‘无耻前魔法师巴格蒙’为题。把它记下来,我们得编些故事出来。”

    “你又想破坏谁的生活呢?”哈利大声说。

    许多人抬起头来,待理特看清谁在说话后,她那副镶着宝石的眼镜后面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哈利,”她咧嘴笑道,“太棒了,你怎么在这?”

    “我正想带根长扫帚找你算帐呢。”哈利生气地说,“为什么你要那样写哈格力?”

    “读者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只不过是做我应……”

    “谁在乎他是个半巨人呢?”哈利喊道,“他正常得很哪。”

    酒吧里都静了下来,老板娘在柜台里看着这一切,连酒倒满溢出来了都不知道。

    理特的笑容有点僵硬,但她马上恢复了。而且动作迅速地从她鳄鱼皮包里拿出纸和笔,说:“来个采访怎么样?跟我谈谈你所知道的哈格力,那个混身肌肉的家伙背后的故事,还有你和他成为朋友的原因。你是不是把他当父亲看待呢?”

    荷米恩“嚯”地站起来,手里握着那杯啤酒,像握着一个手榴弹。

    “你这个可怕的女人,你不在乎别人,你只在乎你的故事,连巴格蒙……”

    “给我坐下,笨蛋,你怎么会懂我们在说什么呢?”理特冷冷地说,锋利的目光直逼荷米恩,“要是我告诉一些关于巴格蒙的事情,你会气得连头发都卷起来的,倒不是说——”她看着荷米恩乱蓬蓬的头发,又说道。

    “我们走吧。来,哈利、罗恩……”荷米恩说。

    他们离开了。酒吧里的人都看着他们。哈利回过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支笔在羊皮纸上来回划动。

    “她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了,荷米恩。”罗恩担忧地说。

    “让她试试看吧!”荷米恩已被气得浑身发抖,“我要教训她一下,这笨蛋,哼,先是哈利,然后是哈格力,我要她为此付出代价。”

    “别惹她。”罗恩紧张地说,“我是认真的,她一定会在你身上做文章。”

    “我的爸爸妈妈又不看《先知日报》。她不可能把我吓到藏起来的。”荷米恩说,哈利记得上次荷米恩打马尔夫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生气。“哈格力用不着躲起来呀,他怎能被人们吓得如此紧张呢,快点。”

    三个人跑到了哈格力的小屋前,窗帘还是放下来,但这次他们连弗兰的吠声也听不到了。

    “哈格力!”荷米恩一边锤打着门一边大声说,“够了,我们知道你在里边,没人会介意你妈妈是个巨人的,哈格力别让史姬特得逞!哈格力快出来,你是……”

    门开了,荷米恩说着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里边的人,不是哈格力,而是丹伯多。

    “下午好。”他笑着对他们说。

    “我们——我们想找哈格力。”荷米恩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我知道。”丹伯多眨着眼睛说,“为什么不进来呢?”

    “好吧。”荷米恩说。

    三人走进屋里,弗兰一看到哈利就扑过来,呜呜地要舔他耳朵,哈利把它支开,看着四周。

    哈格力坐在桌子旁,前面放着两大杯茶。他看上去一团糟,脸上布满斑点,眼睛深深陷下去,头发乱得像一堆电线。

    “你好,哈格力。”哈利向他打招呼。

    哈格力抬起头,只是沙哑地咕噜了一声“你好。”

    “我再倒点茶进来。”丹伯多关上门,出去了。不一会儿,他便拿了一碟点心和几杯茶走进来,所有人都坐在桌子旁,大家都沉默不语。最后,丹伯多说,“你知道格林佐小姐刚才在门口大声喊你吗,哈格力?”

    荷米恩脸红了,但丹伯多朝她笑了笑继续说,“他们很关心你,从刚才他们敲门的情形就看出来了。”

    “我们当然想知道你怎么样了。”哈利看着哈格力说,“你不会把那母牛理特——对不起,教授”。他意识一时嘴快,吐了吐舌头,看着丹伯多。

    “我耳朵暂时性失聪了,所以我听不见你刚才在说什么,哈利。”丹伯多玩着两只拇指,眼睛看着天花板说。

    “对,我是说,哈格力,你怎么能把那女人写的东西放在心上呢?”

    两颗硕大的泪珠从哈格力乌黑的眼眶中掉下来,流到他那打结的胡子上去了。

    “还记得上次我告诉你的吗?”丹伯多说,眼光依然盯着天花板,“那雪花般的父母来信,说要是我再收你进校,他们就要投诉。”

    “不是全部。”哈格力沙哑地说,“有些人还是希望我留下来的。”

    “是吗,可如果你再拖下去的话,恐怕你要在这屋里呆更久。”

    丹伯多说,透过厚厚的镜片,他看着哈格力说,“我当校长不是一两天的事啦,当我遇到别人对我的管理方法提出指责时,我又该怎么做呢?把自己关起来,拒绝任何人吗?”

    “可你不是半巨人!”哈格力低哑地说。

    “哈格力,你看到我为我亲戚所做的吗?”哈利生气了。“看看杜斯利一家吧!”

    “说得好。”丹伯多教授说,“就拿我兄弟艾伯斯来说吧,上次他被指控用不正当魔法控制一只山羊,报纸吹得满天飞,但是他躲起来了吗?没有!他还是挺起胸膛像平时一样做他的事!当然,我不敢保证他识字,所以也许不能说他勇敢……”

    “回来继续教我们吧,哈格力。”荷米恩说,“回来吧,我们都很想念你。”

    哈格力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哗啦哗啦地流下脸颊,再流入胡子里。

    “我不会接受你的辞呈,哈格力,我希望星期一你来上班。早上八点半和我们一起在大厅吃早餐,不能请假。好了,祝你们下午好。”

    丹伯多离开小屋,当门被关上后,哈格力禁不住把脸埋在他那桶盖似的双手啜泣起来,荷米恩轻轻地拍着他,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眼睛又红又肿,“好,丹伯多……真是个好人……”

    “的确是。”罗恩说,“哈格力,我能吃块蛋糕吗?”

    “别客气。”哈格力用手背擦着眼泪,说:“他说得对,当然,你们都说得对,我爸爸要是知道我这样做的话一定会为我感到羞耻。你们还没看过我父亲的照片吧。这儿。”

    哈格力站起来,在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有一位矮个子的魔法师,眼睛长得和哈格力的一模一样,正笑着坐在哈格力的肩膀上。哈格力那时该有七、八英尺高,但脸上没有胡子,又圆又年轻——看上去最多十一岁。

    “那是我刚进霍格瓦彻时照的。”哈格力说,“爸爸临死时很开心,他想我不用做巫师了。因为我妈妈……总之,我的魔法学得不怎样,但他至少没有看到我被赶出学校,他死了。就在我上二年级的时候。”

    “丹伯多是爸爸死后帮我的人,他给我安排了看守猎场的工作,他很相信别人,总是给别人第二次机会。这是他与别的上司的不同之处,明白吗?只要别人有才华,他都会接受他们,他是让人尊敬的,但总有人不理解。这些人老是跟他作对。他们甚至装作很伟大。可他们连‘那个人’都不敢说,我父亲说得对,这世上总是有人跟你作对的,但他们不值得让你烦恼。我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不会再让这个女人继续打扰下去,我发誓,我要给她一个教训。”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三个紧张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哈利宁愿背着五十个尾巴燃着火的史库斯走一圈,也不愿告诉哈格力他听到了玛西姆夫人与哈格力的谈话。但哈格力继续说着,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说了些怪话。

    “你知道吗,哈利?”他边说,边抬头看了看他父亲的照片,眼睛闪闪发光,“当我第一次遇见你时,我就想起了自己,爸爸和妈妈不在身边,你感觉到你不适合待在霍格瓦彻,记得吗?你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能做到。现在看看你吧,学校冠军!”

    他定定地看着哈利,严肃地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哈利?

    我要你赢。我会向他们证明的。你不用为自己的身份感到害羞,只要向人们证明你做得对就行了。那只蛋的进展如何,哈利?“

    “很好。真的很好。”哈利说。

    哈格力哭丧着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好样的……你向他们证明了,哈利,你打败他们了。”

    对哈格力撒谎比对任何人撒谎都要难受。回到城堡,哈利怎么也忘不了哈格力听到那只蛋的消息时脸上流露出来的兴奋的表情。

    此时,哈利觉得那只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了。这晚睡觉前,他暗暗下定决心——是时候把他的傲慢搁在一边,听听塞德里克给他的忠告了。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二五章 眼睛和蛋

    哈利不知道要洗多久的澡才能想出那只蛋的秘密,所以他决定晚上再洗。他决定在希琳菲的洗澡房里慢慢想,因为很少人能进到这里来,这样他就不怕被打扰了。尽管很不情愿,他还是放下架子,考虑考虑塞德里克的忠告。

    上次他在半夜里起床,翻墙走出学校时,刚好被管理员费驰逮住了,他可不想再发生这类事情了。所以这一次,他准备得很充分,带上隐身衣会很有用的,再带上那张魔法地图,上面画着学校格局,而且还有很多小路、秘密出口,更重要的是,在走廊里走动的人随时都会用小点显示出来,这样一来,要是有人接近澡房,他马上就会知道了。

    星期四晚上,哈利溜下床,披上隐身衣,溜下楼梯,就像那晚哈格力带他去看龙的动作一样。这次哈利让罗恩在外面等并给他一个暗号。“油炸香蕉馅饼”,“希望好运。”罗恩喃喃地说,爬进了那大房间,这时哈利刚好爬出来经过他旁边。

    哈利手里拿着蛋,地图夹在鼻子前,再穿隐身衣走路,简直难受极了。好在走廊里洒满了月光,再加上有地图的帮助,哈利确信他不会撞上任何他不想看到的人。当走到波理斯的雕像时,他停下来,把身子贴在右边门上,轻轻地说了句“新奇的松树”。这句暗号是塞德里克告诉他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哈利溜进去,脱掉隐身衣,环顾四周。

    他突然觉得能有这样一间洗澡间用的话,当一个班长还是不错的。房间里布满了点着蜡烛的吊灯。所有东西都是用大理石铺成的,连房子中间的浴池也是。池子周围装着一百只渡金的水龙头,每个水龙头都镶着不同颜色的宝石。泳池上面还有一块跳水板。又白又长的窗帘优雅地垂下来,墙上挂着一副金框的油画,上面画着一个睡在石头上的金发美人。

    他放下金蛋、地图和隐身衣,向浴池走去。房子里回荡起一阵脚步声,他现在有点怀疑塞德里克在骗他,为什么叫他来洗澡呢?

    这和金蛋有什么关系?可是,他还是被上一条毛巾,跪在水龙头下面,打开它们冲了起来。

    哈利很快发现每个水龙头流出来的泡沫都是不一样的,而且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泡沫。一只水龙头流出来的泡泡是蓝色的或粉红色的,大得像一个个足球;另一只水龙头吐出来的泡沫像雪球;第三只水龙头流出的则是漂着紫烟的水。当浴池里的水快满时,哈利关掉所有水龙头,脱掉睡衣和拖鞋,滑了过去。

    浴池很深,他的脚几乎探不到底,哈利快活地游来游去。回到边上时,他盯着蛋,可是还是毫无头绪。

    哈利伸手拿过那只蛋打开,那悠扬的声音马上溢满了整个房间。但这次声音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压抑了。他又把蛋合上,担心吵声会吵醒弗尔克。突然,他把蛋一扔,蛋僻哩啪啦地在地上滚起来。这时,他听到有人说话。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把蛋放在水里。”

    哈利吓得呛了一口水,他定睛一看,只见呜咽的米特——一个郁郁寡欢,经常在厕所里哭鼻子的女鬼——正交叉着腿坐在其中一个水龙头上。

    “米特,”他生气地喊道,“我什么也没穿呢。”

    虽然池里的泡沫很多,可他还是觉得自己一进来时就被偷看了。

    “你进来的时候我眼睛是闭着的。”她说,“只是你一直没有看见我罢了。”

    “那好吧。”哈利稍稍地曲着腿,只露出头在水面,以防米特看见什么,“我不应该来这澡房的,是吗?这是女孩子用的。”

    “你向来都在这里洗的,而且你从来没在意过。”米特讽刺地说。

    这倒是真的。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有一段时间曾在米特的厕所喷多利药水。

    “是别人叫我到这来的。不过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我明白了。”米特说,“不过,我宁愿把蛋放进水里试试看,像塞德里克做的那样。”

    “你也偷看他了?你怎么了?天天躲在这里偷看班长洗澡吗?”

    哈利生气地说。

    “偶尔罢了,但我从没跟谁说过话。”

    当哈利站起来时,他叫米特转过身去,然后用那条毛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再拿过那只蛋。

    “把蛋打开,放进水里。”米特说。

    哈利照做了。紧接着,他听到蛋发出来的声音。这次声音完全不同,汩汩,汩汩,伴随着一些歌词,但哈利听不清。

    “你也要潜进水里去。”米特说。

    哈利深吸一口气,把头没入水中。这次,他终于听清它唱什么了:“沿着声音来找我们吧,在岸上我们不能歌唱,我们会偷去你最想念的东西,一小时后你会发现,然后就要跟我们交换。

    一小时过后,一切消失。

    太迟的话,一切都不复存在。“

    哈利听完后浮出水面,拨开贴在眼睛上面的头发,“听见它说什么了吧?”米特问道。

    “是的,但我还要再听一遍。”说着,哈利再次潜进水里。

    他又听了几遍,但没有马上浮出来,而是在水底下使劲想了一会儿。

    “我要找一个在岸上不能说话的人。这个人是谁呢?”

    “你也太慢了吧。”米特浮出水面。

    哈利浮出水面,看到米特高兴的样子。他把眼光移到别处,继续思考着会是谁。忽然,他目光落在墙上的美人鱼身上,“对了。

    就是人鱼。米特,可世上不是没有人鱼吗?“

    “太棒了,上次迪格瑞想了很久才想出来。”

    “一定是它,第二个任务就是去找湖里的人鱼。”哈利高兴极了。然而,当他一想到自己并不是个游泳好手时,哈利觉得好像被人往肚子上打了一拳。他几乎没有怎么练过游泳。小时候帕尤妮亚姨妈和维能姨丈因为怕他淹死,就没让他去学。在这浴池还可以勉强,但那湖可是又大又深的啊。而且人鱼又是住在湖底下的……

    “米特,教教我该怎么在水里呼吸吧。”哈利说。

    “你真会得罪人,居然跟我说呼吸。”米特说着哭起来了。

    “对不起,我忘了你是……”

    “那当然,我很容易被忘记的,我活着时也没人会想起我。淹死后他们也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到我的尸体。我当时坐在这等他们——”

    哈利没有心思往下听,他继续想着下面的歌词,“你丢失的东西在我们这”这句是什么意思呢?大概是说,它们会来偷东西吗?

    它想偷什么呢?

    “然后……所以我不得不住在厕所里——”米特喋喋不休。

    “对,”哈利说,“我现在知道了……,嘿,转过身去好吗,我要上来了。”

    “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米特依依不舍地问道。

    “我尽量吧。”哈利说着披上隐身衣。“谢谢你的帮助,再见。”

    “再见。”

    哈利又来到了走廊,他掏出地图,想看着走廊里是否还安全。

    突然,他看见地图上有个点在移动。根据地图,他知道这是史纳皮的办公室。而且这个点显示出此人是巴地。克劳斯。

    克劳斯不是病得上不了班吗?他在这里干吗?哈利看着那个点移来移去,这里停一下,那里停一下。

    哈利决定探个究竟,他走下楼梯,摄手蹑脚地穿过走廊,然后又走下一段更窄的楼梯。他不停地注视着地图上的点,急切地想知道克劳斯半夜一点钟潜进别人办公室的原因。突然,哈利的脚踩空了,他一个趔趄,手里的金蛋滚了下来,哈利一看不妙,赶紧爬起来去追,可太迟了,蛋鸡鸣鸣地一级级滚下去。隐身衣在这时滑了下来,地图也飞了。

    金蛋最后终于在地毯上停住,但它已经打开了,歌声回荡在整幢楼,哈利把隐身衣被上想要去拿地图,但他够不着,他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只听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和叫喊声。“是皮维斯。”哈利想。不一会儿,皮维斯已站在他面前了。

    “这是什么?吵得整幢楼的人都醒了。”他来到楼梯脚,这时弗尔克刚拿起金蛋把它合上。

    “蛋?”弗尔克静静地说,“我的甜心,这可是一条重要线索呢。

    它应该属于学校的冠军。“

    哈利心想糟糕。他怀里像有只兔子在扑通扑通地跳。

    “皮维斯,你躲在哪里?我马上就会找到你的,哈,你居然敢偷东西。丹伯多要把你开除出校了……”弗尔克开始上楼,后面跟着他那只灰色的猫。它两只绿色的眼睛盯着哈利,哈利吓得混身冒汗,不知道隐身衣对猫管不管用。

    “弗尔克?怎么回事?”史纳皮出现了,他看上去很生气。哈利更紧张了,因为史纳皮的出现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是皮维斯,是他把蛋从楼梯上扔下来的。”弗尔克得意地告状说。

    “皮维斯?但他进不了我的办公室的。”

    “不,我是说,我听到响声,是那只蛋……是皮维斯把它扔下来的,我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的办公室只有那些会魔法的人才能打开。”史纳皮往楼梯上看了看,目光正好穿过哈利。然后,他又往走廊扫了一眼,“过来帮我找找小偷。”

    “我?好的,教授,不过——”

    弗尔克很不情愿地跟着教授上了楼,径直从哈利身边经过。

    “快去吧,跟史纳皮教授上楼去吧。”哈利心里说。

    “教授,”弗尔克悲哀地说,“校长这次会听我说的,皮维斯以前就偷过学生的东西,我觉得这次我有责任指证他。”

    “弗尔克,我不会指责一个只是骚扰家宅的幽灵的,只不过我的办公室在哐哐哐地响罢了。”史纳皮突然停下来说。这时,哈利看见魔眼人莫迪进来了。

    “什么事?开睡衣晚会吗?”莫迪冲着他们嚷道。

    “教授,史纳皮教授和我听到响声。这是皮维斯搞的鬼,他从楼梯上扔东西下来。结果史纳皮教授发现有人闯进了他办公室里。”

    弗尔克说。

    莫迪走近楼梯,哈利看见他目光停在史纳皮身上,然后不偏不倚地落在自己身上。

    哈利的心“咯噔”一声,想起莫迪能看穿隐身衣,他们俩对视了几分钟,莫迪嘴巴张得大大的。然后,他转身对史纳皮说:“是真的吗?有人闯进你办公室里了?”

    “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史纳皮冷冷地说。

    “不,恰好相反,这非常重要。是谁闯进办公室了。”

    “我敢说只是一个学生,他想拿点禁药罢了,没别的。”史纳皮说。

    “就这样简单吗?”莫迪说,“你在办公室里没有藏其他东西吗?”

    “你知道我没有的。我的办公室早就被你搜遍了。”史纳皮眼看就要生气了。

    莫迪笑着说:“这是我的权利,史纳皮,丹伯多吩咐我看着……”

    “丹伯多很信任我,我不会相信是他叫你这么做的。”

    “他当然信任你,他是个相信别人的人,可我——我说一定还有东西的,别的东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史纳皮突然做了个很奇怪的动作。他用右手抓住左前臂,仿佛被人刺了一下。

    莫迪又笑了:“回去睡吧,史纳皮。”

    “你没权指挥我去哪。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天黑后在学校里走来走去。”

    “走开吧。”莫迪的语气充满威胁,“我等着在黑暗走廊撞见你的那一刻,顺便告诉你一声你掉了东西。”说着,莫迪把手指向那躺在地上的地图。

    史纳皮和弗尔克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这时,哈利朝莫迪扬手,引他注意,嘴形告诉他:我的,那是我的。

    莫迪会意了。可是史纳皮已经走过去把它拾起来了。莫迪念了句咒语,那地图就呼啸着从史纳皮手里飞到了莫迪手上。

    “我弄错了,这是我的东西,一定是我早些时候把它丢在这了。”莫迪镇定地说。

    但是史纳皮此时把蛋和地图联系起来,马上明白了。

    “波特。”他平静地说。莫迪把纸折好放进口袋,同时问道:“你在说什么?”

    “波特。这蛋是他的,纸也是他的,我以前看见过。他现在一定穿着隐身衣站在某个角落。”史纳皮吼道。接着,他一边走上楼梯,一边伸出双手在空气中摸着,想找到哈利。哈利把身子直往后靠,想躲过史纳皮的手指。就在这时,史纳皮喊道:“这里没有别的了。不过我很快就会告诉校长你的心偏向哈利。波特了。”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校长会很有兴趣知道是谁给哈利这些东西的。”

    史纳皮的手终于放下来了,他强作镇定地说:“我是怕波特在这里瞎逛,他有这个坏习惯。为了他自身安全,他应该改掉这毛病。”

    “噢,我明白了,你想利用哈利,是吗?”

    他们瞪着对方都不说话了,最后史纳皮说:“我想我该回去睡觉了。

    “这是你今晚最好的决定。现在,弗尔克,把那只蛋给我。”莫迪说。

    “不,”弗尔克紧紧抱着那只蛋,像在抱着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似的,“教授,这是皮维斯违背规则的证据。”

    “这是属于冠军的,快给我。”

    史纳皮没有再说什么,弗尔克极不情愿地把蛋交给莫迪,两人就离开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哈利盯着莫迪,只见他朝自己走来。

    “刚才真是惊险。”莫迪说。

    “是,是的,谢谢你,莫迪教授。”哈利疲惫地说。

    “这是什么?”莫迪打开地图问道。

    “霍格瓦彻的地图。”

    莫迪看着地图,慢慢地说:“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是谁闯进史纲皮的办公室?我是说,从地图上来看。”

    “我看见了,是克劳斯先生。”

    “克劳斯?你肯定是他吗?”

    “我保证。”

    “克劳斯!真有趣!”莫迪继续盯着地图。

    “莫迪教授,你是不是觉得事情跟……也许克劳斯先生察觉有事发生。”

    “例如什么呢?”莫迪尖锐地说。

    哈利可不敢再说下去,他不想让莫迪发觉他知道霍格瓦彻以外的信息。要不然会给西里斯惹麻烦的。

    “我不知道,但是已经有很多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不是吗?《先知日报》,黑色标志,世界杯,食尸者……”哈利喃喃自语。

    “你很聪明。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莫迪说。

    哈利的心直往下沉。他想糟了,莫迪肯定是想问他地图从哪来。这可是牵涉一连串怪事的呢,可是,莫迪扬了扬地图说:“可以把他借给我吗?”

    哈利悬着的心放下来,他松了一口气说:“可以。”然后莫迪带着他来到办公室门口,他把蛋还给哈利,说了声再见,两人就分开了。

    哈利一路往回走,脑海还想着今晚发生的事,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宿舍,哈利把蛋放进了皮箱里。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二六章 第二项任务

    “你不是说你已经找到蛋里的线索了吗?”荷米恩生气地说。

    “小声点,我是说我需要再研究一下。”哈利也生气了。

    这节课是魔法练习。弗利威克教授给每个学生发了一个坐垫,训练他们躲闪飞来物体的技术。可整节课都被学生们用来说闲话了。

    “为什么莫迪要监视史纳皮呢?”罗恩问道。

    “我不知道是否丹伯多真的交待莫迪这么做,莫迪说校长让史纳皮留下来是为了给他第二个机会。”哈利说。

    “什么?也许莫迪以为史纳皮把你列入火杯名单了。”

    “罗恩,”荷米恩怀疑地摇着头说,“我们原来以为史纳皮想杀了哈利,可到头来反而救了他。”

    史纳皮倒是真的救过他一次。可问题在于他厌恶哈利,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扣哈利的分,惩罚他,或者去建议把他开除出校。

    “我相信莫迪说的。”荷米思说,“校长又不是笨蛋,他信任哈格力和露平。事实证明他这么做是对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说他对史纳皮的信任也是对的呢?”

    “那为什么这些人搜他办公室呢?”罗恩反驳道。

    “你只不过想说明史纳皮在搞鬼。”荷米恩说。

    “我想知道史纳皮在他的第一次机会里干了什么,以至他现在有第二次机会。”罗恩又说,把坐垫飞起来,差点落在荷米恩的头上。

    为了让西里斯知道霍格瓦彻发生的一切,哈利给他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莫迪和史纳皮的对话,克劳斯半夜潜进史纳皮的办公室。然后他把信系在那只灰色猫头鹰脚上,让它送去了。

    现在,哈利发现越来越难集中精神学习了。他的目光老是被窗外的景色吸引。眨眼间,离二月二十四日只剩一个星期了,然后只剩五天,四天,三天……

    当只剩下两天时,那只猫头鹰回来了,脚上同样系着一张纸。

    哈利解下来,只见西里斯在上面写着:再给我送些霍格瓦彻的下周末活动资料。

    哈利把资料写在那张纸的空白处,系好后,看着猫头鹰飞驰而去。

    “他为什么想知道那些资料呢?”罗恩问道。

    “我也不知道。”哈利说,“好了,上课吧。”

    哈格力又重新教他们了。显然,他对独角兽的认识比对精灵的还要多,今天他捉到了两只全身金黄的小独角兽。

    “到它们两岁时,全身就会变成银白色,然后就会长出四只角,现在,孩子们,过来摸摸它们吧,小独角兽很容易相信别人,别怕,过来吧……对,给它一块方糖。”

    哈利走过去,摸了一下独角兽。

    “有点紧张是吗?”哈格力问道。

    “是的,有一点儿。”哈利说。

    “我之前很担心你的,但我现在知道你都能应付过来。所以我对你很放心。怎么样,你已经找到那只蛋的线索了,是吗?”

    哈利摇摇头。心里马上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如何在水底里呼吸的事。他发愁了。哈利抬头望着哈格力,心想也许他知道该怎么办。

    “你会赢的,”哈格力拍着哈利的肩膀说,“我能感觉到。”

    看着哈格力一脸自信的笑,哈利实在不忍心去碰碎它。他只好勉强地笑了笑。

    要开始第二个任务的前夕,哈利觉得他简直是陷入了一场恶梦。他想即使真的有奇迹出现,一夜之间让他找到能使他在水底呼吸的咒语,他还得花时间去背熟它。怎么办呢?哈利开始后悔上课不专心了,说不定老师曾经讲过这么一条咒语呢。

    三个伙伴在图书馆里一页一页查找咒语。凡是有关水的咒语都不被放过。可是翻来翻去,最终还是没有找到是有用的一条。

    “哈利,明天尽管去湖里吧,把头伸进水里,对着人鱼大声喊,叫他们把偷去的东西吐出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罗恩说。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一定有这么一条咒语的。”荷米恩生气地说。

    “也许你应该变成金鱼或青蛙。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吗?”罗恩又说。

    “没有用的。”荷米恩说。

    忽然,书架后面伸出两个头,是弗来德和乔治。

    “你俩在这干吗?”罗恩问道。

    “找你们啊,”乔治说,“麦康娜教授想见你,罗恩,还有你,荷米恩。”

    “什么事吗?”

    “我们也不清楚。”

    “那好吧,哈利,我们回头在大房间见。”荷米恩和罗恩出去了。他们看起来都有些紧张。

    八点,哈利抱着一撂书回到大房间。继续查找,到十点钟时,所有的书都翻完了,可是罗恩和荷米恩还没回来,此时哈利心里乱成一团。他又被上隐身衣,重新回到图书馆,在书架上找着关于著名巫师以及魔法发明的书,一边找一边看表。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一点钟,两点钟……

    、迷糊中哈利被摇醒了,原来他还在图书馆里,他的隐身衣在他睡觉时滑下来,而一旁多比正在摇他,“哈利,快点,第二个任务十分钟后就开始了。”

    “十、十分钟?”哈利沙哑地说。他看一眼手表,上面指着九点五十分。

    “哈利。波特,你要和另一个优胜者一起到湖底下去。”

    “太晚了,多比,我不去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在……”

    “哈利。波特必须去。”小精灵说,“多比知道你没找到咒语,所以我帮你找到了。”

    “什么?可是你不知道第二个任务是什么。”

    “多比知道,哈利要去湖底找罗恩。”

    “找什么?”

    “你认识罗恩,罗恩就是给多比套头毛衣的人。”

    “什么?他们抓走了罗恩?”

    “你最想念的东西。”多比说。

    “我该怎么办?”

    “把这个吃下去,它可以使你在水底下呼吸。”多比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绿色、粘乎乎的小球,“下水后就把它吃了。”

    “这是什么?”

    “是帮你在水底下呼吸的东西。”多比说。

    “你肯定它能行吗?”

    “非常肯定,先生,再见吧,先生,我将会在厨房里等你。”

    哈利告别了多比,马上朝湖边方向跑去。当他来到湖边上,发现那里坐满了人。塞德里克,芙璐和克伦正坐在裁判旁边。

    “我来了。”哈利终于跑到裁判前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你去哪了?比赛就要开始了。”裁判不满地说。

    哈利看见伯希。威斯里也坐在裁判席上,他是来代替克劳斯先生的。

    所有的参赛者都站成一排,巴格蒙在选手中转了一圈后回到裁判席,随着他一声哨响,哈利马上脱掉鞋袜,掏出小球塞入嘴里,走进水中。一阵刺骨的寒冷从脚底传遍全身。哈利浑身起了疙瘩,他强忍着寒冷继续向水中走去。岸上传来一阵笑声,观众们在笑哈利不像其他参赛者一样用魔法入水。笑声,喝倒彩声灌满了他耳朵。

    突然,哈利感到头好像被一块枕头托了起来,肺部仿佛被挖空了,脖子两旁一阵锥心的痛。他用手~摸,发现耳朵下边裂开了两条缝,慢慢地从里边长出了鱼鳍。他不由自主地在水里找起来,奇怪,水现在一点也不冷了。哈利放胆呼吸了一下,水居然顺利从鱼腮里流过来。

    水底很静,哈利只能看到周围十尺的地方,除了游来游去的水鱼之外,哈利看不到其他人的踪影。突然,他感到脚被东西缠住了,哈利回头一看,原来是颗巨大的杂草。他极力挣脱然后游走了。

    “进行得怎么样?”

    哈利向四周看了看,发现米特就在前面。

    “米特。”哈利喊道,可是除了嘴里冒出泡泡以外,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不会跟你一块游到那去的,那些杂草太令人讨厌。”

    哈利只好自个儿游了大概二十分钟。忽然,他听到远处有人在唱歌。他游过去,看到一块巨石上,坐着一群人鱼。它们拿着矛在捕捉大鸟贼。当他游过那块石头时,趁机打量了他们一下。这些人鱼的身体都是灰色的,头发墨绿,眼睛则呈黄色,就像他们的烂牙一样,它们一看见哈利游过来,全都不怀好意地瞪着他,还有的人鱼特意从洞穴里出来看个究竟。

    哈利继续前行,忽然,一幅神奇的景像出现在他面前,在一片草地上有一幢房子,房子前同样有一群人鱼,它们正围着一座雕像唱歌,而雕像的下边,则绑着四个人。

    罗恩被绑在荷米恩和卓。陈中间,另外还有一个女孩,看上去不超过八岁。她那浓密的银头发使哈利一下子就断定这是芙璐。迪来高的妹妹,四个人似乎都睡着了,嘴里不断吐着泡。哈利游到雕像前想要解开罗恩身上的绳子。但那用杂草拧成的绳又粗又坚韧,哈利看了看周围的人鱼,他游到一个长胡子的人鱼面前向他借矛。

    “不行,我们不会帮你的。”他用沙哑的声音生硬地说。

    哈利只好在草丛里找些锋利的东西。终于被他找到块有棱角的石头。他马上朝罗恩游过去,用石头割开绳子,拉着他游到水面上。哈利浮出水面朝四周看了看,还是不见其他参赛者的踪影。来不及多想,他又游回去救荷米恩。当他正要用石头把绳割开时,那些人鱼马上围过来摇着头说:“你已拿走了你的东西,其他的留下。”

    “不行!”哈利生气地说,但是吐出的只有几个气泡。

    “你的任务是救你自己的朋友,把其他的留下。”

    “不,她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要他们死去。”哈利嘴里吐出一串气泡。

    早的头搭在荷米恩的肩膀上,她的脸此时已发青了。哈利想看看表,却发现它停了。根据那首歌,过了一个小时,就什么都不复存在。他心里急得要命,为什么其他参赛者还不出现呢?

    就在这时,人鱼们兴奋地叫起来,只见头顶上有气泡冒出来,哈利定晴一看,是塞德里克。

    “迷路了。”塞德里克的嘴嚼着说,接着,克伦也来了。他们两人救走了荷米恩和卓。陈。

    “现在怎么办?”哈利绝望地想。芙璐还不来,那小女孩可就危险了,他又拿起那块石头,但人鱼们已经知道他想干什么,都围过来摇头。

    哈利拿出魔杖说:“让开。”

    人鱼们似乎有点害怕,纷纷退下去。哈利赶紧割掉绳把那小女孩解下来,再把她绑在自己腰里,然后拼命地往上游。人鱼们也跟着他,哈利心里很害怕,它们会把他拖下去吗?它们会吃人吗?他的腿不停地游动,两只肩膀由于托着罗恩,渐渐地痛起来了。越往上,他就游得越辛苦。脖子开始痛了,他感到口、鼻子全都被难受,身体又感到刺骨的冰冷。坚持,坚持,就快到水面了。哈利脑海一片空白,只顽强地朝着光明游上去。

    终于,他的头露出了水面。岸上的人都欢呼起来。比时,罗思和那个小女孩睁开了眼睛。小女孩一脸的迷惑,而罗恩则吐出一大滩水,他对哈利说:“你为什么把她也带上来了?”

    “英潞没有来,我不能扔下她。”

    他们两个一起把她推上了岸。哈利看见克伦,塞德里克和卓。

    陈都披上毯子了,丹伯多和露得。巴格蒙站在那里朝他微笑。芙璐则在歇斯底里地喊着要重新到湖里去。

    “盖布丽!盖布丽!她还活着吗?她还好吗?”

    “她很好。”哈利想告诉她,但他已经疲惫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伯希扶起罗恩,丹伯多和巴格蒙拉起哈利;芙珊刚跑过去抱起她妹妹。

    “你过来。”波姆弗雷夫人说。她把哈利拉到荷米恩和其他人跟前,用毯子紧紧地把他裹住,倒给他一杯魔幻剂让他喝下去。

    “有只水虫在你头上。”克伦对荷米恩说。

    哈利知道克伦只想吸引荷米恩的注意力,提醒她是他救了她,但荷米恩只是不耐烦把水虫弹开,继续对哈利说,“你超了很多时间,难道你找了很久才找到我们吗?”

    “不是,我很快就找到你了……”

    丹伯多正在和人鱼首领——一个看上去很粗野的雌性人鱼说话,他懂人鱼的语言。最后,他转过身对其他裁判说:“评分前我们得先开个会。”

    裁判们围成一团。波姆弗雷夫人又把罗恩带到哈利身边同样用毯子把他裹住。芙璐走到哈利跟前感激地说:“你救了她,虽然她不是你的朋友。”她弯下身子吻了哈利的脸颊,然后转向罗恩说,“还有你,你也帮了大忙。”她又吻了他。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经过讨论,已经给每一位参赛者评了分,现在由我宣布他们的分数。”校长站起来说。

    “芙璐。迪来高小姐虽然很好地利用了泡沫咒语,但在游向目标的过程遭到塞德里克。迪格瑞的攻击,最后没能救出人质,我们给她二十五分。

    塞德里克。迪格瑞先生是第一个救出人质的人,虽然超了一分钟时间。我们给他四十七分。

    维特。克伦先生是第二个救出人质的,他得四十分。

    哈利。波特先生是最后上岸的人。但是人鱼首领告诉我们说他是第一个到达人质被绑地方的人,而且他的延迟是因为回去救其他人质,不仅仅为了他自己。所以,我们给他四十五分。“

    荷米恩和罗恩欢呼起来,现在哈利拿了第二了。

    “第三个任务将在六月二十四日的黄昏开始。”巴格蒙继续说。

    我们会提前一个月通知参赛者。谢谢你们的参与,再见。“

    第二个任务结束了。波姆弗雷夫人忙着带学生们回城堡换干净的衣服。哈利心想,结束了,他挺过来了,现在他不用再提心吊胆。

    当哈利踏上城堡门前阶梯时,他决定每天都给多比买一双袜子。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二七章 赴约

    第二件任务之后每个人都争着想知道在湖底发生的一切。这样罗恩就要抢了哈利被公众注目的份儿了。哈利发现罗恩对事情的重述中略微地改变了。一开始,他好像还是在讲事情的真相;一个星期过后,罗恩却在讲一个可怕的拐骗案,说他如何单枪匹马对付那五十个装备精良而且准备打到他屈服并把他绑起来的人。

    “但我把我的魔杖藏在袖子里。”他使帕得玛。帕提相信他。帕得玛。帕提显得更被吸引住了。罗恩每过一个走廊都会强调一下他要讲的内容,“我随时可以干掉那帮海底傻瓜。”

    “那你那时打算怎么做,对他们打鼾吗?”荷米恩尖刻地说。因为人们取笑她说她是维特。克伦最想念的人,她变得格外易怒。

    罗恩的耳根都红了。于是他又描述了一遍被弄晕睡过去的情景。

    随着三月的到来,天气变得更干燥了,每当哈利他们出去时,刺骨的寒风刮着他们的手和脸。这种天气使通讯上有点耽搁,因为猫头鹰不停地被风吹偏离跑线。这只棕色的猫头鹰是带着哈利发给西里斯的信。哈利想告诉他霍格瓦彻的会议要在星期五早晨的早餐上举行。猫头鹰的羽毛乱七竖八地立着。哈利一见到西里斯的回复就赶紧拿下来,生恐猫头鹰会把它又带走。

    西里斯的信几乎跟先前的一样短:“星期六下午两点在霍格瓦彻外面路尽头阶梯见。尽量多带食物。”

    “他还没回霍格瓦彻?”罗恩将信将疑地说。

    “看来是的,不是吗?”荷米恩说。

    “我不相信,”哈利紧张地说,“如果他已经抓了……”

    “到现在这田地只好相信了。”罗恩说,“那里也不再像是聚集得蒙特的地方了。”

    哈利把信叠好,思考着。如果他是诚恳的,他应该想再见西里斯一次。因此他开始了下午的最后一课——生物药脂学。当他走下地牢的阶梯时他觉得比平时更轻快。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课前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以及史林德林女孩聚集在教室门口。他们全都在看着一样哈利看不出来的东西。当哈利、罗恩和荷米思进来时,班西那哈巴狗似的脸正在凝视在高尔那平定的大脸上。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她格格地笑,史林德林那群人散开了。

    哈利见到班西手里拿着本杂志——《美女周刊》。封面上画着一位手里拿着魔杖的卷发的迷人女孩正对着一个大蛋糕露齿笑着。

    “在这儿你可以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格林佐!”班西大声唤,并把杂志扔给荷米恩。荷米恩接住杂志,吃惊地看着她。就在那时,地牢的门开了,招他们进来。

    荷米恩、哈利和罗恩像往常一样朝着地牢后面的桌子走过去。

    当史纳皮一转身在黑板上写今天学的那剂药的配方时,荷米恩迅速地在桌子底下创览了一下杂志。最后,在杂志中间,荷米恩发现了他们要找的文章。哈利和罗恩靠上来。在一张哈利的彩图上标着“哈利。波特秘密的头疼”。上面是这样写着的:与众不同的一个男孩,也许是吧;但是,这个男孩承受着青年人所承受的一切烦恼——理特。史姬特这么写道——自从一场不幸夺去了他的父母,十四岁的哈利就被夺去了被爱的权利。他想他可以从亲密的女友——一个来自霍格瓦彻的农家女孩的安慰。然而他没意识到他将会经受生命中另外一次感情的打击——所爱被夺。

    格林佐小组,一个相貌平平,但野心勃勃的女孩,好像钟情于那些出色的奇才,然而哈利却不是。自从维持。克伦——保加利亚籍,快迪斯世界杯比赛的最后一个英雄——来到霍格瓦彻,格林佐小姐就开始玩弄两个男孩的爱情。克伦这个公然与迷途的格林佐小姐厮磨的男孩,已经向她发出邀请访她去保加利亚度暑假,而且声称他从未与另一个女孩感受到如此的炽热的爱。

    可能不是格林佐小姐那值得怀疑的自然之美吸引住这两个不幸的男孩。

    “她真丑,”班西啪金森,一个十四岁的漂亮活泼的学生说,“但她有足够的本事制爱情药,她有脑筋,我想她现在就这么做着。”

    爱情药在霍格瓦彻当然是禁止的,但艾伯斯。丹伯多无疑想研究并得专利。这时,哈利。波特的祝福者一定希望下一次他将他的心放在一个更加值得的人身上了。

    “我告诉过你!”罗恩气呼呼地对荷米恩说,“我告诉你别去惹怒理特。史姬特!她会把你变成一个荡妇的!”

    荷米恩当时正在看那篇文章,她抬眼一看他,有点惊讶,然后轻蔑地笑。

    “荡妇?”她复述着,她回头看了罗恩,尽量忍住格格的笑。

    “我妈妈这样称呼她们。”罗恩咕哝着,耳根又红透了。

    “如果那是理特能做的,她肯定失去理智了。”荷米恩仍笑着说。

    “一堆垃圾!”她把那本美女周刊扔在一张空的桌子上面。

    她看看史林德林那群人,他们正在看她。这时哈利悄悄地走到这边看他们是否被那篇文章弄得不开心了。荷米恩朝他摆摆手、讽刺地笑了笑,然后和哈利、罗恩一起取出他们要做清醒药的配料。

    “倒还真有点可笑,”十分钟后荷米恩说,“理特。史姬特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啥?”罗恩快言快语,“你还没配好爱情药,不是吗?”

    “别犯傻了,”荷米恩打断他的话,开始把甲虫捣烂,“不是的,只是,她怎么知道维特叫我夏天去拜访他?”

    荷米恩这样说时脸都红窘了,她决意避开罗恩的眼神。

    “什么?”铿锵一声,罗恩的杵掉在地上。

    “他一把我拖出湖面就问我,”荷米恩低声说,“当他逃离鲨鱼的虎口,波姆弗雷夫人给我们两张毯子,他就拉我到一处以便大家都听不见的地方,他就问我如果我这个暑假没啥好干,我是否愿意去……”

    “你怎么回答?”罗恩紧张地问,他捡起杵子,在离碗六英寸远的桌上捣呀磨呀,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荷米恩。

    “他说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让他心跳如此狂烈,”荷米恩脸红得如此厉害以致哈利都感到她发出的热气。“但理特。史姬特怎么听到的呢?她又不在场,难道……?也许她有一件隐形篷衣,或者她溜到地牢里看第二项任务……”

    “那你说什么了?”罗恩再问一遍,他那么大力地辗着桌子以致桌子都凹下去了。

    “得了,我太忙于照料你和哈利,我不能……”

    “你的社交毫无疑问是——荒诞,格林佐小姐”,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必须要求你不要在我们课上讨论这样的话题,扣十分。”

    史纳皮已经走到他们那儿了。这时整个班的人都盯着他们看。

    马尔夫有机会拿波特斯丁在哈利面前炫耀了。

    “啊,还在桌底下看杂志喔?”史纳皮一把抓过美女周刊,“哼,得再扣十分……幄,当然……”史纲皮的黑眼睛看到理特。史姬特的文章时突然一亮,“波特得跟上他受伤的心……

    地牢里回荡着史林德林那群人的哄笑,史纳皮先生薄薄的嘴皮露出一个不满的微笑。为了激怒哈利,他开始大声朗读。

    “《哈利。波特的秘密头疼》——噢,亲爱的,什么使你这样疼呀?——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孩,也许……”

    哈利感到他的脸火辣辣地烧着。史纳皮每读完一句就停一下,那些史林德林就拼命地笑。这篇文章让史纳皮读真是难听十倍。

    “哈利。波特的祝福者一定希望,下一次他会把他的心放在一个更值得的人身上。”“真感人!”史纳皮先生轻蔑地笑,把杂志卷起来。

    “好,我想我最好分开你们三个人以便你们能抛开三角恋爱集中精神听我的课。威斯里,你就留在那儿,格林佐小姐,你去帕金森小姐旁边。波特,到我前面的桌子,现在换位。”

    哈利把他的配料和书包气冲冲地扔进他的大汽锅里,把它拖到地牢前面的空桌子。史纳皮跟着他,坐在自己的桌子上看着哈利把锅里的东西拿出来。哈利决定不看史纳皮,把甲虫都当作史纳皮的脸研磨成糊状。

    当其他同学安静下来的时候,史纳皮说:“所有的这些压力使你那原本已过大的脑袋膨胀了。”

    哈利不应声。他知道史纳皮又在挑衅,他以前就这样做过。毫无疑问是在找茬。让他在课结束之前扣五十分。

    “你在妄想着整个男巫世界都在你的控制之下,”史纳皮继续说。

    他说得很小声,没有旁人听得见(哈利也继续磨他的甲虫,他已经磨得不能再碎了)。“但我不管你在杂志上登过多少照片,对于我来说,你只不过是一个令人作呕的毛孩,老想把戒律抛之不理。”

    哈利把甲虫粉倒进锅里并开始切姜。出于愤怒,他的手微微发抖,但他坚持眼皮也不抬一下,好像没听见史纳皮在对他说。

    “不是我不警告你,波特,”史纳皮用一种更温柔更危险的声音说道,“小而无价值的庆祝或者——如果让我抓住你企图再闯进我的办公室——”

    “我从来不靠近你的办公室!”哈利吼道,忘了他刚才还在装聋。

    “你瞒不过我,”史纳皮哼了一下,他那毫无深度的呆眼盯着哈利,“我知道是谁偷的!”

    哈利瞪回史纳皮,眼睛决意不眨,好像不怕被责备一样。事实上,他两样东西都没偷。荷米恩在二年级时拿走了史纳皮那张有咒语的皮,因为他们要用它制烦恼药。史纳皮一直怀疑哈利,但无法证实。而另外一样是多比偷的。

    “我压根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哈利冷冷地说。

    “我办公室被盗那天你正好不在床上!我就晓得是你!现在魔眼莫迪可能加入你们那伙人,但我不会再忍受你的行为!再敢闯进我的办公室,我就收拾你!”

    “好的,”哈利冷冷地说完转身切他的姜,“如果有必要去你那里,我会好好地记住你的话的。”

    史纳皮眼红了一下,他把手插进他的黑袍里。僵持了一下,哈利猜史纳皮要抽出他的魔杖来咒他——但史纳皮拿出一个装着清澈透明药剂的水晶小瓶。哈利盯着瓶子。

    “知道这是用来干嘛的吗?”史纳皮的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不知道。”这次哈利完全老实地回答。

    “这是吃了讲真话的药。只要三滴就能把你最心底的话掏出来讲给全班听。”史纳皮阴恶地说,“虽然这种药严格控制使用,但我还是能用它看你是否真的到我办公室没有。”

    哈利不作声。他又低头切他的姜。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说真话的药,他也决不会让史纳皮灌给他吃。一想到如果史纳皮真让他吃了后果会怎样,他就打了个颤。他把姜丝倒进大锅里,想着要不要撕莫迪书上的一页,然后喝他自己的长颈瓶里的东西。

    地牢门给人敲得咯咯响。

    “进来。”史纳皮恢复到他正常的声音。

    门开时全班都望过去。进来的是卡克罗夫教授。当他径直走向史纳皮的桌子时每个人都望着他。他用手摸着他的山羊胡须,显然他很激动。

    “我们要谈一下。”卡克罗夫走到史纳皮处时突然说。他好像决意不让任何人知道他说什么似的,嘴巴几乎没动,看上去就像一个瘪脚的口技表演者。哈利眼虽还看在姜上,耳朵却坚直了听着。

    “卡克罗夫,下课后我找你谈。”史纳皮低声说,但卡克罗夫打断了他的话。

    “我现在就要谈,你不要再闪避,你老避着我了。”

    “下课后说。”史纳皮说。

    借着举起量杯看是否倒进足够的犰狳胆汁的机会,哈利侧眼掠了一下他们。卡克罗夫显得很忧虑而史纳皮则很气愤。

    卡克罗夫留在史纳皮的桌子后面度过这节课剩余的时间。他好像决计要防止史纳皮在课室的尽头溜走。哈利很想知道他们将谈什么,便故意在下课前两分钟打烂装着犹徐胆汁的试管好有借口下课后晚点走。

    “什么这么紧急?”他听见史纳皮对卡克罗夫心急地说。

    “这个。”卡克罗夫说。

    哈利凝视着他的大锅边缘,却能看到卡克罗夫从他的袍子里伸出左手,给史纳皮看一样东西。

    “看见了吗?”卡克罗夫仍然尽力闭着嘴说话,“看见了吗?它以前没有这么清澈,自从——”

    “把它收好!”史纳皮咆哮道,他的黑眼扫了一遍课室。

    “但是你一定已经注意到——”卡克罗夫开始焦急。

    “我们迟点再说!”史纳皮轻拍了他一下。“波特!你在这儿干什么?”

    “扫干净那些机徐胆汁,教授。”哈利无辜地说,拿那块湿的抹布给他看。

    卡克罗夫又气又担心地离开了。不想与正要发火的史纳皮留在地牢里。哈利把他的书呀,调料呀全塞进包里,最快速度地跑去告诉罗恩和荷米恩他所见到的一切。

    第二天中午太阳不是那么猛的时候他们出发赴要西里斯的约会。天气比什么时候都热,所以他们走到霍格瓦彻时,都得把斗篷摘下来了。西里斯叫他们拿的食物全放在哈利的包里;他们从午餐桌上偷了12只鸡,一条面包和一罐南瓜汁。

    他们先去格来登。乌特维那里买了份礼物给多比。他们发现在那儿挑袜子挺有趣。他们挑了两对。有一对嵌有一闪一闪的金银星,而还有一对当太臭时会发出尖叫。一点半时,他们经过高街,走向村庄的郊区。

    哈利从来没走过这条路。弯曲的小路把他们带到一个荒凉的农村。这里的屋舍更少,每户的花园更大。他们来到山脚下,拐了一个弯,见到小路的尽头有阶梯。一只看上去很脸熟的蓬毛大黑狗半躺在横木上,口里叼着一些报纸。

    “嘿,西里斯。”当他们走近它时,哈利打招呼。

    这只黑狗急着嗅了嗅哈利的包,摆摆尾,然后转身小跑穿过矮树丛。哈利,罗恩和荷米恩爬上阶梯跟在它后面。

    西里斯领着他们跑到山脚下。那里怪石嶙峋。它轻而易举地跑过去了,但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很快就上气不接下气。他们跟着西里斯爬上山。沿着一条陡峭石路,在西里斯摇摆的尾巴带领下,他们爬了近一个半小时。背包带在哈利的肩上深深地勒出一道痕。

    到最后,西里斯消失了。他们在它消失的地方看到一块有裂缝的巨石。他们挤进裂缝里,来到一个凉爽但光线微暗的山洞。那只半像马、半像鸟的鸟嘴巴克的脚用绳拴在一块石头上,眼睛露出锐利的橙色光芒。他们三个弯身向它鞠躬。它傲慢地回应一下之后,过了一会儿,它弯下它多鳞的前脚,允许荷米恩抚摸它的脖子。哈利在看那刚刚变为哈利教父的黑狗。

    西里斯穿着破烂的灰袍,那件他离开阿兹克班时穿的灰袍。它的黑毛比以前更长,更胜更乱。它显得瘦了。

    “鸡肉!”它一见到鸡肉立刻扔掉报纸嘶哑地叫。

    哈利打开背包,递鸡和面包给它。

    “谢谢!”西里斯抓起鸡肉撕开,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我现在以老鼠为生,我知道你们不能偷太多,我会照顾自己的了。”

    他冲哈利咧嘴一笑,但哈利勉强地回报它一笑。

    “你在这儿都干些什么呢,西里斯?”她问。

    “负责完成当教父的责任,”西里斯说,用一种狗的方式啃着鸡腿,“不用担心我,我会尽力做一只讨人爱的流浪狗。”

    他仍然咧嘴笑,但见到哈利担心的样子,便忧虑地说:“我想出来,你那封信——,我每看到人们放下一张报纸我就偷走,通过看报纸得知情况。”

    它对着地上那张报纸哄哄叫,罗恩捡起来打开看。

    哈利仍然很担心,“如果他们抓到你或看到你怎么办?”

    “附近只有你们三个知道我是西里斯,”西里斯耸耸肩,继续啃它的鸡骨。

    罗恩轻碰了一下哈利,把先知日报递给他看。头条是:巴地。克劳斯的怪病;还有一条是:女巫部长下落不明——魔法部长牵涉进内。

    哈利读了一下内容。

    “他们说克劳斯好像快死了,”哈利慢吞吞地说,“但谁只要来那儿一趟就知道情况并不那么糟糕。”

    “我哥哥是克劳斯的助理,”罗恩告诉西里斯,“他说克劳斯快忙昏了。”

    “我才不在乎呢!”荷米恩冷淡地说。

    “荷米恩好像被精灵萦绕。”罗恩对西里斯低声说,并看了一眼荷米恩。

    西里斯却显得感兴趣。

    “你第一次看到精灵是在快迪斯世界杯上,她帮克劳斯占了一个座,对不?”

    “对。”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异口同声地说。

    “但克劳斯没出现在那场比赛上。他可能太忙了。”

    西里斯一声不哼地在洞里踱来踱去。“哈利,你离开快迪斯之后有没有发现你的魔杖正在口袋里?”

    “嗯……”哈利使劲地想,“没有,”他最终想起,“我们去森林之前不会用它。当时我把手放进口袋里,口袋里除了欧米卡尔斯啥也没有了。你的意思是有人变魔法把我的魔杖拿走了?”

    “很可能。”西里斯说。

    “温奇没有偷你的魔杖!”荷米恩尖声说。

    “精灵并不在那盒子里头,当时谁坐在你旁边呢?”西里斯皱了一下眉。

    “好多人。保加利亚部长……可尼斯。法治……还有马尔夫……”

    “肯定是马尔夫!”罗恩突然插嘴,他那么大声以致于他的声音在整个洞里回响,鸟嘴巴克不安地摇摇头。“我打包票是梅尔法!”

    “还有别的什么人吗?”西里斯问。

    “没有了。”哈利答。

    “还有露得。巴格蒙。”荷米恩提醒他。

    “噢,对……”

    “我不大认识巴格蒙,只知道他过去曾做过打手。”西里斯还在踱来踱去,“他怎么了?”

    “还好,”哈利答,“他老想帮我赢男巫比赛。”

    “是吗?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呢?”西里斯又皱起眉来。

    “他说他喜欢我。”哈利说。

    “唔。”西里斯若有所思。

    “我们在森林里看见他,就在黑色标记出现之前。”荷米恩告诉西里斯,“记得吗?”她又对哈利和罗恩说。

    “是,但他没留在森林里呀!”罗恩说,“我们一告诉他暴乱的事,他就赶回营地。”

    “你怎么知道?”荷米恩反唇相讥,“你怎么知道他往哪里消失了呢?”

    “你是在说露得。巴格蒙在用魔法迷惑黑色标记吗?”罗恩不大相信的说。

    “巴格蒙比温奇更有可能。”荷米恩固执地说。

    罗恩看了看西里斯说:“她给精灵困挠着——”

    但西里斯举起一只手不让罗恩说下去,“标记被遮住时,精灵已被发现正拿着哈利的魔杖,这时克劳斯怎么做?”

    “他去灌木丛里看,但没有其他人在。”哈利说。

    “当然,”西里斯低声说,“他想钉住所有的人,除了他自己的精灵……接着他抓住她吗?”

    “对,”荷米恩火上来了,“他抓住她,只因为她不乖乖地留在帐篷里而出来被人蹂躏。”

    “荷米恩,拜托你不要再讲精灵的事了。”罗恩说。

    但西里斯摇摇头说:“她看克劳斯比你准,罗恩,如果你想知道一个人是啥模样的,只要看他怎么对待地位比他低的人,而不是与他平等的人。”他用手抚摸着没刮胡子的脸,努力地思考着。“克劳斯缺席很多。他让他的精灵帮他占了一个座位看快迪斯世界杯大赛,但他又不出现去看。他很努力让男巫比赛恢复,自己却不去看。这不太像克劳斯,如果他有一天因病请假的话,我就吃了鸟嘴巴克。”

    “你原来就认识克劳斯吗?”哈利问。

    西里斯阴下脸。他突然变得像哈利第一次见到他那时那么险恶,那晚哈利以为他是个杀人犯。

    “我认识他,”他缓缓地说:“他就是那个审也不审就把我发配到阿兹克班的人。”

    “什么?”罗思和荷米思不禁问。

    “开玩笑!”哈利说。

    “不。”西里斯再咬一大口鸡肉说,“克劳斯曾当过魔法法律执行部门的部长,你们不知道吗?”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摇摇头。

    “他本来是最有希望当魔法部门的部长的,”西里斯说,“他是个了不起的男巫,魔力无穷而且权欲极强。他不支持福尔得摩特,”他看了一眼哈利的神情,“克劳斯总是公开反对黑势力……你们不会明白的了……你们太年轻……”

    “我爸在世界杯赛上也这么说。”罗恩露出一丝的苦恼,“为什么不试试告诉我们呢?”西里斯瘦削的脸上露出一笑,“好,试讲给你们听。”

    他在洞里走过去,又走回来说:“那时候福尔得摩特当权。你们不知道谁是他的支持者,也不知道谁在帮他工作。你们只知道他能控制人们身不由己的为他服务。你为你自己,你的家人和朋友提心吊胆。每周都有死亡、失踪、虐待……魔法部长手足无措,他们企图瞒住马格,但马格也快死了。过去就是这样,到处充斥着恐怖,惊慌和迷惑。

    总是有人活得好,有人却糟透了。克劳斯的原则一开始是好的——我当时并不以为。他很快地晋升为部长,并用严厉的手段打击福尔得摩特的支持者。奥挪士不仅可以逮捕人,他还被授予杀人的权力。我是一大堆还没审判就被押解到得蒙特的当中一个。克劳斯用暴力反抗暴力,对疑犯采取高压手段。我敢说这跟黑势力一样不讲道理和残暴。但他有他的支持者,不管你信不信,很多人认为他干得对,并有一大堆男巫女巫叫喊着让他当魔法部长。当福尔得摩特消失了,克劳斯取得这个职位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但此时一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西里斯狰狞地笑,”克劳斯的儿子被一群食尸者抓去,很显然,他们以此威胁克劳斯,企图找到福尔得摩特并恢复他的权力。“

    “克劳斯的儿子被抓去了?”荷米恩屏住气说。

    “嗯。”西里斯把鸡骨扔给鸟嘴巴克,坐到面包旁边,把面包撕成两半。“对克劳斯来说是不小的震惊,我猜。他应该花多一点时间跟儿子在一起,他该早点离开办公室去了解一下他的儿子。”

    他狠吞虎咽下一大块一大块面包。

    “他儿子是食尸者吗?”哈利问。

    “不晓得,”西里斯仍把面包往嘴里塞,“他被关进来的时候我自己已经在阿兹克班了。那个男孩肯定是被那帮食尸者抓去的,但他也可能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就像精灵一样。”

    “克劳斯有试过解救他儿子吗?”荷米恩低声说。

    西里斯爆笑一声,确切的来说更像狗吠。“克劳斯放他儿子出来?我以为你比较了解他呢,荷米恩?任何影响他荣誉的东西都得滚开,他一生追求的就是当上魔法部长。你没见到他把一个忠心耿耿的精灵赶走吗?只因那精灵想他与墨马克联系一下,这不说明了他是怎样的人吗?克劳斯给他儿子的爱就是审判他,就算是那样,也是显示一下他有多恨这个孩子……然后他就把他发配到阿兹克班。”

    “他把儿子交给得蒙特?”哈利轻声地问。

    “正是。”西里斯显得冷淡而且不愉快了。“我看见他被带进去了。他至多不超过十九岁。他们把他扔在我旁边的牢房里。夜晚他尖叫着要找他妈妈。过几天后不叫了,但在梦中仍呼喊。”

    “他现在还在阿兹克班?”哈利问。

    “不,”西里斯呆呆地说,“他不在了,一年后死在那儿。”

    “他死了?”

    “他不是唯—一个死的,”西里斯幽幽地说,“大多数人都疯了,不少人绝食自杀。他们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意志了。在那儿随时可以感到死亡的来临。况且那男孩来时已是病恹恹的了。因为克劳斯是一个重要人物,所以他和太太可以见儿子最后一面。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克劳斯,他扶着他太太走过我的房间。她后来也死了,很显然是悲痛而死的。克劳斯没去送葬。”

    西里斯放下送到嘴边的面包,拿起南瓜汁一饮而尽。

    “老克劳斯啥也没有了,他还以为他会得到呢。”手背擦擦嘴,“本来这位英雄是要做魔法部长的,但是,儿子死了,妻子没了,家庭变得玷污了,他的群众信誉就一下子下降了。他儿子一死,人们开始叹息这么好的一个少年怎么会走上迷路。这么一来,人们就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父亲不关心他。结果可尼斯斯。法治登上了宝座,克劳斯被踢到国际魔法交流合作部门。”

    好长一段时间大家不出声。哈利在回想在树林里,快迪斯世界杯大赛会议,克劳斯瞪着他那不顺从的精灵时的样子。肯定是想起他儿子,他的丑闻以及他不能如意地升迁。

    “莫迪说克劳斯在狂找黑色男巫。”哈利告诉西里斯。

    “我听说过,但如果他以为自己还能靠抓住一个食尸者就能恢复昨日威风的话,他就错了。”

    “你哥哥不是克劳斯的助理吗?有机会问问他最近有没见过克劳斯?”

    “行。”罗恩有点不大肯定地回答。

    “好了,三点半了,我们该回去了。”

    “我送你们一程,顺便再偷张报纸。”西里斯又变回一只大黑狗。

    他们沿着原路回去了。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二八章 克劳斯先生疯了

    星期天早上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吃完早餐后就去了奥里路,送封信给伯希,问他最近有没有看到克劳斯先生,因为西里斯曾叫他们问。他们派海维去送信,因为她已经很久没事干了。看着她消失在视野后,他们才下厨房去给多比一双新短袜。

    房子里的精灵们非常热烈地欢迎他们,又是鞠躬又是行屈膝礼,在他们周围忙成一团,要给他们再沏一次茶。然而多比最近似乎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哈利。波特对多比太好了!”他尖声说着,边擦去大大的眼睛里滚出的大滴泪珠。

    “你用吉利草救了我的命,多比,真的,你救了我。”哈利说。

    “可以再来一点那种奶油巧克力小蛋糕吗?”罗恩说,他正看着周围那些面带喜色,恭恭敬敬的小精灵们。

    “你才刚刚吃完早餐!”荷米恩有点生气地说,但是四个小精灵已经托着一个装有奶油巧克力蛋糕的大银盘向他们走来了。

    “我们真应该把某些家伙送到史纳皮先生那里。”哈利很不满地嘟哝着。

    “好主意,”罗恩说,“哎,你们不能再给我们多点吃的吗?”他后一句话是对小精灵们说的,后者听了,高兴地鞠了一个躬便转身赶紧去拿更多的来。

    “多比,温奇在哪里?”荷米恩说着,眼睛向四处张望。

    “温奇在那边,火的旁边,小姐。”多比轻声说,他的耳朵有点丧气地耷拉下来。

    “噢,天哪。”荷米恩说,这时她认出了温奇。

    哈利也向壁炉那边看去:温奇像上次一样坐在同样的凳子上,但她却变得那样的脏,一时难以让人把她和她背后那被烟熏得黑黑的砖分辨开来。她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是很久没洗过了。手里抓着一瓶黄油啤酒,在凳子上轻轻摇晃,眼睛怔怔地凝视着炉子里的火。正当大家都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时,她打了一个很响的嗝。

    “温奇现在一天能喝六瓶了。”多比悄声对哈利说。

    “噢,那些酒还不是很厉害!”哈利说。

    但多比摇头说:“对一个精灵来说,先生,这它已经够烈的了。”

    温奇又在打嗝了。那些小精灵们上完蛋糕后,又准备回去工作,他们纷纷向温奇投去很不满的眼神。

    “温奇现在很痛苦,哈利。伯特,”多比伤心地悄声说,“温奇想回家,她仍然相信克劳斯先生是她的主人,我说什么也不能说服她丹伯多教授是她现在的主人。”

    “嘿,温奇。”哈利说,他突然鼓起勇气向她走去,弯下腰对她说:“你不知道克劳斯先生将怎样,对不对?因为他不能去给三巫师争霸赛做裁判了。”

    温奇的眼睛闪闪发光,她那巨大的瞳孔注视着哈利开始轻轻摇头,然后说:“主——主人不能——嗝——来?”

    “是的,”哈利说,“自从第一次任务后,我们就再没有见过他,《先知日报》说他病了。”

    温奇又摇了几下,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哈利。“主人——嗝——病了?”

    她的下唇开始颤抖。

    “但我们不确定那是否是真的。”荷米恩急忙说。

    “主人需要……嗝……我!”这个小精灵啜泣着。“主人不能……嗝……自己……嗝……处理……嗝……所有的事情……”

    “其它的人都自己做家务活,你知道的,温奇。”荷米恩严肃地说。

    “温奇……嗝……不单只是……嗝……为克劳斯先生做家务!”

    温奇气愤地尖声说,摇晃得更厉害了,啤酒泼到她那本已污迹斑斑的工作服上。“主人……嗝……信任温奇……嗝……把最重要……

    嗝……最秘密的……“

    “什么?”哈利说。

    但是温奇用力地摇头,更多的啤酒泼到了它的身上。

    “温奇帮……嗝……主人保密,”她抗议地说,她摇得非常厉害,闭着眼睛向哈利皱眉说:“你想打听,你一定是!”

    “温奇不应该这样对哈利。伯特说话!”多比愤怒地说。“哈利。

    伯特是勇敢的,高贵的;哈利。伯特不是爱打听的那种人!“

    “他是在打听……嗝……打听主人的……嗝……隐私、秘密……温奇是个好精灵……嗝……温奇保持缄默……嗝……人们都想……嗝……打听别人的私事……嗝……”温奇的眼皮垂了下来,突然,她从凳子上滑下来滚到炉边,大声地打着耳鼾。啤酒的空瓶从石板铺的地面咕噜咕噜滚过去。

    半打的小精灵急忙上前,看起来带着厌恶的神色。他们其中一个捡起瓶子,其他人用一块方格子花纹的桌布把她盖住并掖好布边,让她从大家的视线中消失。

    “我们很抱歉让您看到这种情形,先生小姐们!”旁边的一个精灵尖声说,摇着头看起来很羞愧。“我们希望您不要以为我们都像温奇那样,先生小姐们!”

    “她显然很不高兴!”荷米恩带着不满的神情说,“为什么你们不试着让她高兴起来反而把她盖住?”

    “请您原谅,小姐,”小精灵说,又深深地鞠了一次躬,“但是小精灵是没有权利不高兴的,只有工作和为主人服务!”

    “噢,看在上帝的份上!”荷米思愤怒地说。“听着,你们所有的人!你们有权像巫师一样不高兴!你们有权拿工资,有假期,有像样的衣服,你们不需要去做别人要你们做的任何事——看看多比!”

    “小姐请别让多比卷进去。”多比喃喃地说,好像吓坏了。厨房周围的小精灵们看着荷米恩,高兴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了。他们看着荷米恩的眼神突然变了,好像她是危险的疯子。

    “我们只要你们吃剩的东西!”在哈利手肘上的一个小精灵尖声说,然后他把一大块火腿,一打蛋糕和一些水果推到哈利手臂中。

    “再见!”

    小精灵们围着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并开始催他们出厨房,许多小手在推他们的背。

    “谢谢你的短袜,哈利。伯特!”多比从炉旁悲伤地叫着,在他旁边就是被桌布包着的温奇。

    “你就不能闭嘴吗?荷米恩?”罗恩气愤地说。厨房的门在他们身后砰一声地关上,“他们现在不要我们去做客了!我们本来可以从温奇身上问出更多关于克劳斯的事”。

    “噢,好像你真的关心那事!”荷米恩讥讽地说,“你喜欢去那儿只是为了那儿的吃的!”

    自从那事发生后,那一天大家都变得急躁易怒。在休息室里面,哈利觉得很厌烦,罗恩和荷米恩一直在为家庭作业互相冷嘲热讽,所以到了晚上他带上西里斯的食物一个人径直到奥里路去了。

    要把整一条火腿运到山上去对于皮威军来说根本不可能,他太小了。所以哈利征募了两只猫头鹰,他们老在学校里发出怪叫,起飞的时候捕起大片的尘土。那个大包裹横在他们之间,这让他们看起来怪极了。哈利斜靠在窗台上,看向远处。黑暗之中,树顶沙沙作响,仿佛警告着这片树林是片禁地;远处丹姆斯安的船在航行,荡起一片微波:一个个烟圈从哈格力的烟囱里冒出来;一只猫头鹰嗖的一声穿过烟圈向上直冲城堡,绕着奥里路飞了一圈然后消失在黑暗中。向下看,哈利看到哈格力正在卖力地在他的茅屋前掘着土。哈利觉得很奇怪:他到底在干什么?看起来他好像正想开辟一块新菜地。正当哈利看着的时候,玛西姆夫人从比尔贝顿马车里走出来,走向哈格力,她显然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哈格力斜靠着他的铁锹,但看起来不热心于谈话,因为玛西姆夫人很快就回到马车里去了。

    哈利很不愿意回到格林芬顿塔去,因为满耳都是罗恩和荷米恩的对骂声,所以他一直看着哈格力在挖着,直到他被黑暗吞没,再也看不见为止。哈利身边的猫头鹰们开始变得精神抖擞怪叫着从他身边飞过,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罗恩和荷米恩的争吵已达到白热化的程度。因为荷米恩侮辱了小精灵们,罗恩预言今早的饭桌上的早餐肯定会很差,不过好在这个糟糕的预言并没有实现,哈利松了一口气,因为咸肉,鸡蛋和鲑鱼都像平时一样好。

    当猫头鹰邮递员来到时,荷米恩急切地向上看,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伯希不可能这么快就回信,”罗恩说,“我们昨天才让海维送信去。”

    “不,我不是盼望这个,”荷米恩说,“我已经订了《先知日报》,我讨厌老是什么都要问史林德林的那帮人。”

    “不错的想法!”哈利说着,他也抬头看着猫头鹰。“嘿,荷米恩,我想你正走运呢……”

    一只灰色的猫头鹰向着荷米恩俯冲过来。

    “它好像不是在拿着一份报纸。”她说,看起来有点失望。“它是……”

    但令她迷惑的是,这只灰色的猫头鹰落在她的碟子面前,很快又有四只谷仓猫头鹰落下来,二只棕色,二只茶色。

    “你到底订了多少只?”哈利说着,并抢在这群猫头鹰把荷米恩的高脚酒杯撞倒之前~把把她抢过来。猫头鹰们推推挤挤,争抢着要先给荷米恩信。

    “这到底是怎么……?”荷米恩说,拿过灰猫头鹰送来的信,并打开来看。“唉,天哪!”她气急败坏地说,脸都涨红了。

    “什么事?”罗恩说。

    “它是——噢,多荒谬啊——”她把信递给哈利,哈利看了一眼,信好像不是手写的,而是由从《先知日报》上剪下来的字母粘贴而成的:“你是一个缺德的讨厌鬼,哈利。波特比你好,你从马格的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其它的信都像这样!”荷米恩绝望地说,她打开一封又一封信:“哈利。波特能做得比你不知好多少倍……”“你应当被放到青蛙卵里去煮……”“哎哟!”

    她已经打开了最后一封信,一种很浓的闻起来像汽油的黄绿色液体涌出来流遍了她的双手。她的手马上像开水一样冒出一个个很大的黄色的泡泡。

    “浓布伯溶液!”罗恩说着,小心翼翼地拎起信封嗅了嗅。

    “噢!”荷米恩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想用一块布或餐巾纸擦干净手,但她的手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让她疼得要命的东西,这让她看起来好像戴了一副厚厚的满是小瘤的手套。

    “你最好马上去校医室,”哈利说,“我们会告诉史包特教授你去哪了……”这时,围在荷米恩周围的猫头鹰们开始起飞离开。

    “我已经警告过她了!”罗恩说,他看着荷米恩急急忙忙地边跑出大堂,一边摇着她的手。“我警告过她别惹恼了理特。史姬特!看看这个……”他把一封荷米恩留下的信大声读了出来:“我在《女巫周刊》上看到你是怎样捉弄折磨哈利。波特的,那可怜的男孩吃足了你的苦头。只要我一找到一个足够大的信封,那么下一封信我会给你一个我的诅咒‘,我的天哪!她真应该自己小心一点。”

    荷米恩没有上草药学课。当哈利和罗恩离开温室去上魔法生物保护课时,他们看到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正从城堡的石阶上下来。班西。帕金森和史林德林班的女孩子们走在后面,一边小声耳语一边咯咯窃笑。一见到哈利,班西叫道:“波特,你和你的女朋友分手了吗?为什么早饭的时候她看起来那么难过?”

    哈利不理她。如果她知道那篇在《女巫周刊》上的文章引起了多大的麻烦,她一定会幸灾乐祸的,他才不想让她知道。

    上节课哈格力已经告诉他们已经学完了独角兽这一课,他现在正在他的小屋外面等着他们,在他脚边的是一只只新的木箱,箱子是打开着的。哈利一看到箱子,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别又是像史库斯一类的东西吧?但当他走近前一看,箱子里面是一些毛绒绒黑乎乎、鼻子长长的小东西,他们的前爪出奇的胖,像铲子。正对着大家直眨眼睛,似乎对这么多人看着他们感到迷惑不解。

    “这是尼弗,”哈格力说,大家围拢上来。“你们一般可以在矿脉里面找到它们,它们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你们过来看。”

    正说着,其中一只尼弗突然跳起来想把班西。帕金森手腕上的手表咬下来,她发出一声惊叫急忙往后弹开。

    “非常有用的宝藏勘探者,”哈格力高兴地说,“不过我们今天会跟它们玩个游戏。看到那儿没有?”他拍着那一大块新挖过的地,正是那天哈利从奥里路的窗户上看到他正在挖的那块。“我埋了一些金币在里面,你们中谁利用尼弗挖得最多我有奖。先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摘下来。好了,现在你们每人挑一只尼弗,然后我喊预备,开始。”

    哈利脱下他的手表。它早就坏了,但哈利习惯了戴着所以一直没脱下来。他把手表塞到口袋里去。然后他挑了一只尼弗。它老是把它那长鼻子弄到哈利的耳朵里去,还热情地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真是个爱和人亲热的小家伙。

    “快点,”哈格力说,他看了看纸箱:“这还有一只,谁没拿?

    荷米恩去哪了?“

    “她去了校医室。”罗恩说。

    “我们迟些再跟您解释。”哈利小声说,班西。帕金森竖起了耳朵。

    这是他们上魔法生物保护课以来最有趣的一节。尼弗们钻进钻出那块地,仿佛那不是土地而是水。每一个都急急忙忙地跑回它们的搭档学生那里,把金币吐到他们手上。罗恩的特别神速,很快他的脚边就满是金币。

    “能买下它们做宠物吗?哈利。”他兴奋地问,它的尼弗又钻到土里去了,把他的衣服弄得沙沙响。“你妈会不高兴的,罗恩,”哈利笑着说,“它们会把房子给毁掉的,噢,我想它们应该差不多都挖完了吧。”他绕着那块地走了一圈,看着那些尼弗还在钻进钻出,“我只埋了一百个金币。噢,你来了,荷米恩!”

    荷米恩正在草坪上向他们走来,她的手缠满了绷带,看起来很悲伤。班西。帕金森瞪着圆圆的小眼睛看着她。

    “好吧,让我看看你们都干得怎样!”哈格力说,“数数你们的硬币。别想偷偷藏起来几个,高尔,”他加上一句,他那黑色突出的眼睛眯了起来,“它是小精灵的金子,几个小时后就会消失。”

    高尔连忙把衣袋都翻出来,都是空的,他看起来很不高兴。最后胜利者是罗恩,哈格力给了他一大块巧克力作奖励。这时午饭钟响了,其他人都陆续回城堡去,只剩下哈利、罗恩和荷米恩留下帮哈格力把那些尼弗放回到箱子里去,哈利注意到玛西姆夫人从马车的窗户探出头来看着他们。

    “你的手怎么了,荷米恩?”哈格力关心地问。

    荷米恩告诉他,那天早上她收到一封可恨的信,信封里全是布伯浓液。

    “别担心,”哈格力低头看着她,柔声说。“理特。史姬特写了我的妈妈后,我也收到一些那种信,像‘你是一个怪物,你应该被杀掉!’‘你妈妈杀了无辜的人,如果你还有羞耻心的话就应该去跳湖!?之类的。”

    “不!”荷米恩说,看起来很震惊。

    “是的,”哈格力说,他把装着尼弗的箱子都放到小屋的墙角边。“他们都是怪人,荷米恩。下次你再收到这样的信,别打开,直接扔到壁炉里去。”

    “你错过了一节多棒的课啊。”哈利遗憾地对荷米恩说,他们开始返回到城堡里去。“他们很棒,尼弗们,不是吗,罗恩?”

    罗恩此时却正对着哈格力给他的巧克力直皱眉。他好像在想什么。

    “怎么回事?”哈利说,“不合口味?”

    “不。”罗恩说,“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关于那些金子的事?”

    “什么金子?”哈利说。

    “就是在快迪斯世界杯赛上我给你的那些金子,”罗恩说,“我为望远镜而还给你的那些小精灵的金子,在上等厢里。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它消失了?”

    哈利想了一会儿才想到罗恩是在指什么。

    “噢……”他说,最后他想起来了。“我不知道……我从没留意到它不见了,我更应该担心的是我的魔杖,不是吗?”

    他们走上石阶,进了门厅,然后到大堂里去吃午饭。

    当他们坐下来,烤牛肉和约克郡布丁也开始送上来的时候。

    “多好啊,”罗恩突然说,“有那么一大袋的钱掉了却不知道,真讽刺。”

    “听着,那晚我还有其它事情要操心!”哈利不耐烦地说,“我们都要做很多其它的事,记得吗?”

    “我不知道精灵金子会消失,”罗恩咕哝着,“我以为我还了你钱,你就不应该只给我那顶库得利加能帽作圣诞礼物。”

    “忘了它,行吗?”哈利说。

    罗恩用叉子戳了一块烤土豆,瞪着它,然后说:“我恨没钱。”

    哈利和荷米恩对垒了一眼,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真是垃圾,”罗恩说,仍然在盯着他的土豆。“我一点也不觉得弗来德和乔治想方设法赚外快是一件羞耻的事。我倒希望我也能,如果我有一只尼弗就好了。”

    “好吧,我们知道你下一个圣诞节要什么礼物了。”荷米恩高兴地说。但罗恩还是看起来很阴沉,她又说:“高兴起来吧。罗恩,你现在多好,至少手指上不会满是浓液。”荷米恩的手指又肿又硬,这费了她很大劲去用刀叉。“我恨那个史姬特女人!”她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终有一天我要她偿还这一切!”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那些恶毒的信还一直如雪片般飞来,虽然她遵照哈格力的叮嘱不去拆它,但有几个诅咒她的人甚至送来了咆哮弹,这些咆哮弹在格林芬顿的桌子上炸开。那些尖声侮辱她的话响沏了整个大堂。现在甚至那些没看过《女巫周刊》的人都知道所谓的“哈利——克伦——荷米恩三角关系”了。哈利已经厌烦了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人们荷米思不是他的女朋友。

    “很快就会过去的,”哈利对荷米恩说,“如果我们不理它,迟早有一天人们会对她所写的那些关于我的东西感到厌倦的。”

    “我倒很想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偷听到那些她想要铲除的人的私下谈话!”荷米恩愤怒地说。

    在防巫术课后,荷米恩犹犹豫豫地想上前向莫迪教授问点什么。教室里的其它人都想马上离开,因为莫迪教授刚刚给他们做了一个严酷的巫术偏离测试。他们中许多人都受了点小伤,想回去处理一下。哈利把巫术“抽筋的耳朵”弄得太糟了,弄得他在离开课室时边用手夹紧耳朵,不让它们乱动。

    五分钟后,荷米恩在门厅上赶上了哈利和罗恩,她气喘吁吁地说:“噢!理特不是正用着隐形衣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哈利的一只手从他不停煽动的耳朵旁拉开,那样他就可以听她说话了。“莫迪说在第二次考验的时候,他在裁判桌上哪儿也找不到她,湖边也是。”“荷米恩,有什么迹像让你得出这个结论吗?”罗恩说。

    “没有!”荷米恩执拗地说,“我想知道她怎么听到我和克伦的谈话的,还有,她怎么知道哈格力的妈妈的事的!”

    “也许她在你身上装了窃听器。”哈利说。

    “放虫子?”罗恩搞糊涂了。“什么?……是在她身上放跳蚤或其它什么东西吗?”

    哈利开始讲关于偷装麦克风或录音装置之类的事。

    罗恩听得入了迷,但荷米思打断他们,“你们两个曾经打算去看看《霍格瓦彻》,关于它的一段历史吗?”

    “搞什么?”罗恩说,“你对它最清楚不过了,我们问你就行了。”

    “这些都是在魔法马格里用的代替品,像电,电脑和雷达,在霍格瓦彻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空中太多魔法了。是了,理特正在用魔法偷听,一定是……如果我能发现她用什么来偷听……噢,如果那是违法的,我一定要把她……”

    “我们是不是太多虑了?”罗恩问她。“我们一定要和理特。史姬特这样怨怨相报下去吗?”

    “我又没叫你帮忙!”荷米恩说,“我自己来!”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大理石的楼梯走去,哈利肯定她是去了图书馆。

    “打个赌怎么样?我肯定她回来时候一定会抱着一大箱徽章,上面写着:我恨理特。史姬特。”

    荷米恩没有叫哈利和罗恩去帮她向理特。史姬特展开报仇,他们还巴不得呢,因为随着复活节的来临,他们的工作量更大了。坦白地说,哈利对荷米恩感到很惊讶,惊讶她会去查找至今所有曾用来偷听的魔法。他竭力按时完成他们的家庭作业,但他还是抽出时间去山洞里给西里斯送饭。去年夏天以来,他一直忘不了什么是持续的饥饿。他还附上一张纸条给西里斯,告诉他没什么异常的事发生,他们仍在等伯希的消息。

    海维直到复活节结束时才回来。伯希的信附在威斯里太太送的复活节彩蛋的包裹里。送给哈利和罗恩的彩蛋都像龙蛋一样大小,而且还有很多自家做的太妃糖。但是荷米恩的彩蛋比一个小鸡蛋还小,她一看到这个蛋,脸就拉长了。

    “你妈妈没有着《女巫周刊》吧?”她冷冷地问。

    “看了,”罗恩说,嘴里塞满了太妃糖。“还用来做菜谱呢。”

    荷米恩很伤心地看着她那小得可怜的彩蛋。

    “你不想看看伯希写了什么吗?”哈利问她。

    伯希的信非常短,而且从信中看来他很烦。

    我不是一直都对《先知日报》说,克劳斯先生正在休假吗,他还定期让猫头鹰发来指示,事实上我没见过他,但我想我能肯定这是我上司的笔迹。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没空去理那些荒谬的玩笑。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请不要来打扰我。复活节快乐。

    夏天的第一个新的学期开始了,这就意味着哈利要为这个季度的最后一次“三巫师争霸赛”进行艰苦的训练。今年是“三巫师争霸赛”的第三次,也是最后的一次考验。为此哈利需要准备一下,但他仍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最后,在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麦康娜教授在变身课后把他留了下来。

    “波特,你今晚九点到快迪斯比赛场地去。”她对哈利说。“巴格蒙先生将告诉你们这些优胜者们关于第三次考验的事。”

    所以那天晚上八点半,哈利就把罗恩和荷米恩留在格林芬顿塔里,一个人下了楼梯。当他经过门厅时,遇到刚从海夫巴夫公共休息室里出来的塞德里克。

    “你认为结果会怎么样?”他问哈利。他们走下石阶,走到阴云密布的夜幕中去。“芙璐老是在地道里转悠,她想我们可以去找财宝。”

    “不坏。”哈利说。他想他自己肯定会去问哈格力要一只尼弗来帮他找,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他们走下黑暗的草坪向快迪斯露天体育馆走去,绕过看台上的一条裂缝,走到场地上去。

    “他们都在这里做了些什么呀?”塞德里克气愤地说。前面没有路了,他们只得停下来。

    快迪斯比赛场所再也不是光滑平坦的了,看起来好像什么人在上面做了很多又长又矮的墙,这些墙蜿蜒交叉,向各个方向伸展开来。

    “这是灌木篱笆。”哈利说,他正弯腰仔细查看。

    这时传来了一个愉快的声音:“你好!”

    露得。巴格蒙和克伦和芙璐正站在场地的中央向他们招呼,因为没有路,哈利和塞德里克只好翻过这些树篱。当哈利越走越近,芙璐看着他微笑。自从上次哈利将她妹妹从湖中拉上来后,她对哈利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们觉得怎么样?”当哈利和塞德里克翻过最后一道树篱时,巴格蒙说,他好像很开心,“长势不错,再给它们一个月时间,哈格力能让它们长到二十五英尺高。别担心。”他笑着加上一句,因为他从哈利和塞德里克的表情上看出,他们一点也不开心。“考验一结束,快迪斯马上就会恢复原样的!现在我想你们可以猜到我们在这正在做什么了吧?”

    有一会儿没人出声,然后——“迷宫。”克伦咕哝出一句。

    “完全正确!”巴格蒙。“一个迷宫,第三次任务真是非常简单而且直接,奖杯就放在迷宫的中央,第一个触摸到它的人拿满分。”

    “我们只要穿过迷宫吗?”芙璐说。

    “会有些障碍。”巴格蒙开心地说,边拍着脚上的球,“哈格力放了些生物进去……然后还有些要破的符咒……都是那类的东西,你瞧。目前分数领先的优胜者将先进入迷宫。”巴格蒙对哈利和塞德里克笑了笑,“先是克伦先生进去……再来就是迪来高小姐。但你们都会有一个公平比试的机会。就看你们怎样排除障碍了。不是很有趣吗,嗯?”

    哈利太清楚了,哈格力在这种比赛中还会放什么样的生物进去呢。虽然很可能根本一点都没有趣。但他还是像其他人一样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非常好……如果你们没什么问题,我们将回到城堡去,这儿有些冷……”

    当他们开始慢慢地走出这片正在长的迷宫时,巴格蒙赶紧走到哈利身边,哈利感觉到巴格蒙想提出再帮他的忙。但正在这时,克伦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我能和你说句话吗?”

    “好的,行。”哈利说。他有点惊讶。

    “和我一起走,好吗?”

    “好吧。”哈利好奇地说。

    巴格蒙着起来有点烦躁不安:“我会等你的,哈利,要吗?”

    “不用了,巴格蒙先生,没什么问题。”哈利说,他忍住不笑起来,“我想我可以自己找到回城堡的路的,谢谢。”

    哈利和克伦一起离开了体育馆,但克伦没有走通向丹姆斯安的路反而向森林走去。

    “我们走这条路干什么?”哈利说。他们已经走过了哈格力的小屋,又看到比克斯贝克顿斯马车。

    “不想让别人听到。”克伦简短地说了一句。

    最后他们到了一片寂静的空地,这里离比克斯贝克顿斯的马房只有很短的一段路。克伦在树影下停住,转身面对着哈利。

    “我想知道。”他说,目光的灼灼地看着哈利。“你和荷米恩之间是什么关系。”

    本来从克伦的神神秘秘的举止中,哈利还以为有什么非常严重的事。他听到这里,惊讶地瞪着克伦。

    “什么也没有。”他说,但克伦怒视着他。哈利这时多少有点重新意识到克伦比他不知高了多少。他煞费苦心地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说:“我们是朋友,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而且从来也不是。这一切都是史姬特那女人造的谣。”

    “但荷米恩经常谈起你。”克伦说,用怀疑眼光看着哈利。

    “是的。”哈利说,“因为我们是朋友。”

    他简直不敢相信和他正在进行这种谈话的是维特。克伦,著名的国际快迪斯选手。看起来这位十八岁的克伦居然把他哈利,看做一个可以和他对等的——一个真正的对手——“你从没……你没有……”

    “没有。”哈利非常坚定地说。

    克伦看起来开心了一点。他盯着哈利看了几秒钟然后说:“你飞得非常好,我看了第一次考验。”

    “谢谢。”哈利笑起来,突然觉得自己高大了许多。“我在快迪斯世界杯上看到你了。你真……”

    但突然他看到克伦身后的树丛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潜伏在森林里,哈利就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他本能地一把抓住克伦的手臂把他拉了过来。

    “什么东西?”

    哈利摇摇头,伸手到怀里拿魔杖。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摇摇晃晃地从一棵高大的橡树后面走出来。好一阵子哈利还没把他认出来……然后他忽然想到他就是克劳斯先生。

    他看起来已经走了好几天了,膝盖上的袍子被撕破了,血迹斑斑。他的脸也擦破了,胡子拉茬的,而且脸由于劳累而变得灰败。

    他向来干净整洁的头发和胡子现在看来需要好好的清洗和修剪,本来他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出现已经很奇怪了,但更奇怪的是他正在边咕哝边做着手势,好像在与某个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见的人说话,这让哈利想起了某次和杜斯利一家去商店时在街上碰到的一个老流浪汉,那个人也是在胡乱地对空气说话。当时帕尤妮亚姨妈抓着达德里的手把他拉过马路免得遇见他。维能姨丈后来还就他会如何对待乞丐和流浪汉这个问题发了一通长篇大论。

    “他不是一个裁判吗?”克伦问。他盯着克劳斯先生,“他不是和你们的部长在一起吗?”

    哈利点点头。虽然他有点犹豫但他还是慢慢地向克劳斯先生走去。克劳斯先生根本没看他一眼,他正对着他附近的一株树讲话:“……威斯里,当你做完那件事后,派一只猫头鹰到丹伯多确认参加比赛的丹姆斯安的学生的人数。卡克罗夫刚刚传话,说将有十二名参赛者……”

    “克劳斯先生?”哈利小心地说。

    “……然后再派一只猫头鹰到玛西姆女士那里去,她可能会要加上她带来的学生,所以卡克罗夫现在算它大约是十二名……就那样做吧,威斯里,好吗?好吗?好……”克劳斯先生的眼睛凸出,站在那儿死瞪着那棵树,嘴里不知道咕哝着些什么。接着他摇摇晃晃地向一旁走去,突然一下子跪在地上。

    “克劳斯先生?”哈利大声叫着,“你还好吗?”

    克劳斯先生的眼珠在他头上乱转,哈利回头看了看克伦,他也跟着走进树林里来了,正警惕地看着克劳斯先生。

    “他怎么了?”

    “不知道。”哈利咕哝着,“听着,你最好回去叫人……”

    “丹伯多!”克劳斯先生喘息着突然叫道。他伸手一把抓住了哈利的衣服,把哈利拉近了点;但目光却越过了哈利的头顶。“我要……见……丹伯多……”

    “好的,”哈利说,“如果您起来,克劳斯先生,我们马上去……”

    “我做了件……愚蠢的……事情……”克劳斯先生喘着气。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疯了:眼睛像金鱼眼一样突出而且还在不停乱转;下巴淌着口水。他每说一个字都好像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必须……告诉……丹伯多……”

    “起来吧,克劳斯先生。”哈利大声清楚地说。“起来,我带您去见丹伯多!”

    克劳斯先生的眼睛这时才转到哈利身上。

    “你……谁?”他低声说。

    “我是这里学校的一个学生。”哈利说,他转过身去向克伦求助。但克伦踌躇不前,看起来紧张极了。

    “你不是……他的?”克劳斯先生悄声问,他的嘴巴搭拉了下来。

    “不是。”哈利说,虽然他一点都不明白克劳斯先生在说什么。

    “丹伯多的?”

    “是的。”哈利说。

    克劳斯先生把他拉得更近了,哈利曾试着让克劳斯先生抓住他施子的手松点,但是不行,他太大力了。

    “警告……丹伯多……”

    “如果您能放开我,我就去丹伯多那里。”哈利说,“只要放我走,克劳斯先生,我就去找他……”

    “谢谢你,威斯里,你做完后,我想来杯茶,我太太和儿子很快就会到了,今晚我们会和法治先生和他太太一起去听音乐会。”

    克劳斯先生又在跟一株树说话,这时他说得很流利,而且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哈利的存在。哈利太惊讶了,连克劳斯先生什么时候放手了,他都不知道。克劳斯先生继续说:“是的,最近我儿子过了十二个普通巫师水平考试。我很满意,是的,谢谢,是的,非常自豪。好,如果你能带给我安多伦魔法内阁的备忘录,我想我可以有时间草拟一份答复……”

    “你呆在这儿陪着他。”哈利对克伦说,“我去找丹伯多,我会尽快的,我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哪——”

    “他疯了。”克伦怀疑地说,他瞪着克劳斯先生,后者还在对着树喋喋不休,显然他把树当成了伯希。

    “你就和他呆在这吧。”哈利说着准备动身,但他一动克劳斯先生又突然有了新变化,他突然紧紧地抱着哈利的腿一下子把哈利拽到地上去了。

    “别……离开……我!”他低声说,他的眼睛又突出来了。“我逃出来……必须警告……必须告诉……丹伯多……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珀茜……死了……都是我的错……我儿子……我的错……告诉丹伯多……哈利。波特……黑暗公爵……更强大……哈利。

    波特……“

    “如果你让我走,我会去找丹伯多的,克劳斯先生!”哈利说,他狂怒地看向克伦。“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克伦走过来蹲在克劳斯先生的旁边,他看起来非常担忧。

    “你就让他呆在这里。”哈利说着边把自己的脚拉出来。“我很快就会和丹伯多一起回来。”

    “你能快点吗?”克伦在他后面叫着,哈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森林,穿过黑暗的操场。操场上现在显得很荒凉,巴格蒙,塞德里克和芙珊已经不见了。哈特狂奔上石阶,穿过橡树前门,跑上大理石楼梯向着第二道门跑去。

    五分钟后,他向着空空的走廊中间蹲着的一个石头怪兽滴水嘴疾奔过去。

    “柠一柠檬汁!”他气喘吁吁地对它说。

    这里有一个隐蔽的楼梯间可以走向丹伯多的办公室。他刚才说的是过去的暗号,但这个暗号至少已是两年前的了。很显然,暗号已经改了。因为石头怪兽没有像预期的那样变得有生命并跳到一旁,仍旧站着一动不动,幸灾乐祸地看着哈利。

    “动啊!”哈利对它吼道。“快点!”

    但是在霍格瓦彻,没有东西会因为你对它大吼大叫就会动。他知道这样没用。哈利在黑黑的走廊里看来看去。也许丹伯多在教工休息室里,于是他尽全力向楼梯跑去——“波特!”

    哈利来了个急刹车,转过身来。

    史纳皮正向哈利打招呼,他显然刚从石头怪兽后面的隐蔽楼梯间里走出来,因为他身后的墙正缓缓地关上。“你在这干什么,波特?”他问道。

    “我要见丹伯多教授!”哈利说,他从走廊那边跑过来在史纳皮面前刹住。“克劳斯先生……他在……他在森林里……他问——”

    “你在胡说些什么?”史纳皮说,他那黑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克劳斯先生!”哈利嚷道。“他是内阁的人!不知是病了还是怎的——他在森林里,他要见丹伯多!告诉我暗号我好去……”

    “校长正忙着呢,波特。”史纳皮说,虽然他有点不高兴但嘴角还是挤了一个笑容。

    “我要见丹伯多!”哈利大喊。

    “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吗,波特?”

    哈利很生气,他觉得自己正惊慌失措的时候,史纳皮却好像在看戏。

    “听着。”哈利怒气冲冲地说,“克劳斯先生不大对劲——他——他好像脑子不大正常——他说他要警告——”

    这时史纳皮身后的墙又开了。站在里面的正是丹伯多。他穿着件绿袍子,脸上带着好奇的神情。

    “出了什么问题吗?”他说着,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史纳皮。

    “教授!”哈利说,他横跨了一步,抢在史纳皮之前说。“克劳斯到这儿来了——他正在下面的树林里,他要和您说话!”

    哈利等着丹伯多问问题,但他松了口气,因为丹伯多什么也没问,“带路吧!”他马上说,并跟着哈利穿过走廊,只留下史纳皮先生站在石兽旁边,不过他的脸色比怪兽难看两倍。

    “克劳斯先生说了些什么,哈利?”丹伯多说。他们飞速地走下大理石楼梯。

    “他说他要向您报警……说他做了很糟糕可怕的事……他提到他儿子……还有珀茜。佐金斯……和……和福尔得摩特……关于什么福尔得摩特正变得更强大……”

    “该死。”丹伯多说着加快了他的步伐,他们急冲到黑暗中去了。

    “他举止反常,”哈利说,他得加快脚步才能跟得上丹伯多。

    “他看起来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哪,老是以为自己在跟伯希。威斯里说话,然后一下子又变了,说是要见您……我让维特。克伦留下来陪着他。”

    “什么?真的吗?”丹伯多尖声说,他的步子迈得更大了。哈利现在得跑起来才跟得上。“你知不知道还有谁看见了克劳斯先生?”

    “没有,”哈利说,“巴格蒙先生刚给我们讲完第三次任务的事。

    克伦和我有事要谈所以留了下来。然后我们就看到克劳斯先生从森林里走出来——“

    “他们在哪?”当比尔贝顿家马车从黑暗中出现时丹伯多问道。

    “那边。”哈利说,他在前面带着丹伯多穿过树林,他听不到克劳斯的声音但他知道应该走哪儿:应该离比尔贝斯家的马车不远……就在附近的什么地方……

    “维特?”哈利喊道。

    没有回答。

    “他们在这儿的,”哈利对丹伯多说:“他们就在这附近的某个地方……”

    “路摩斯。”丹伯多念了一句,他的魔杖突然发出光,他把魔杖举高。

    小小的光芒,在黑暗的树林中照来照去,然后落到地面上的一双脚上。

    哈利和丹伯多急忙跑上前去,克伦趴在地上好像失去了知觉。

    丹伯多弯下腰轻轻地翻了翻他的眼皮。

    “被弄晕了。”他轻声说。他细细查看周围的树木,半月形的眼镜反射着魔杖的光,闪烁不定。

    “要我去找人吗?”哈利说,“去找波姆弗雷夫人?”

    “不用。”丹伯多很快地说。“呆在这儿。”

    他把魔杖举到空中,指着哈格力的小屋那个方向,哈利看到像银箭似的东西飞射出来,像一支精灵鸟一样穿越树林。然后丹伯多再对克伦弯下腰,用魔杖指着他咕哝看:“安维特。”

    克伦睁开眼睛,看起来很茫然。当他看到丹伯多,他想坐起来,但丹伯多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让他静静地躺着。

    “他袭击我!”克伦发着牢骚,把一只手放在他头上,“那个老疯子居然向我攻击!当时我想看看波特是不是走了,他就从我后面攻击我!”

    “安静的躺会儿。”丹伯多说。

    像打雷一样的脚步声接近他们,很快哈格力出现了,弗兰紧跟在他后面,他还带着他的弓来。

    “丹伯多教授!”他叫道,眼睛瞪得圆圆的。“哈利——怎么回——?”

    “哈格力,我要你去把卡克罗夫教授叫来,”丹伯多说。“他的学生被袭击了,然后顺便叫莫迪小心一点——”

    “不用了,丹伯多。”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咆哮着,“我来了。”

    莫迪拉着拐杖,手里拿着发光的魔杖,正一瘸一拐地向他们走来。

    “该死的腿。”他怒气冲冲地说,“要不然我就能更快到这儿……发生什么事?史纳皮说什么克劳斯——”

    “克劳斯?”哈格力一脸茫然。

    “请你快去找卡克罗夫,哈格力!”丹伯多严厉地说。

    “唉,对……您来得正好,教授……”哈格力说着转身消失在黑暗的树林中,弗兰也跟着跑上去。

    “我不知道巴地。克劳斯在哪?”丹伯多对莫迪说,“但首先我们要找到他。”

    “我去。”莫迪粗声粗气地说,他拿出他的魔杖,一瘸一拐地走进森林里去了。

    之后丹伯多和哈利两人都没有再出声,不久他们听到哈格力和弗兰回来的声音,卡克罗夫急急忙忙地跟在他们后面。他穿着光滑的银色皮大衣,脸色苍白而激动。

    “这是怎么回事?”当他看到克伦躺在地上,哈利和丹伯多站在一旁,不禁嚷了起来。

    “我被袭击了!”克伦说,他现在坐了起来,用手揉着头,“是克劳斯先生或某个不知名的人——”

    “克劳斯先生袭击你?克劳斯先生袭击你?三巫师争霸赛的裁判?”

    “艾格。”丹伯多开口说,但是卡克罗夫马上打断他的话,裹紧他的皮大衣,看起来很愤怒。

    “骗子!”他指着丹伯多吼道,“这是个阴谋,你和你的魔法内阁设了一个骗局把我引到这儿来。丹伯多!这不是个公平的竞争!

    首先是你把波特偷偷塞进比赛,虽然他还未成年!现在你的一个内阁朋友又想暗算我的学生。整一件事都充满了言行不一和腐败堕落。还有你,丹伯多,你还说什么国际巫师大团结,什么重建旧联系,什么求同存异——这就是我对你的看法!“

    卡克罗夫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但转眼间,哈格力抓住了卡克罗夫的皮大衣的前襟,把他举到空中,钉在附近的一棵树。

    “道歉!”哈格力吼道,巨大的拳头顶在卡克罗夫的喉咙上,这使他喘不过气来,双脚在半空中拼命摇晃。

    “哈格力,不要!”丹伯多大叫,他的眼睛闪闪发光。

    哈格力把手放开,卡克罗夫就顺着树平滑下来,在树根上跌成一团,树枝和树叶洒在他的头上。

    “请护送哈利回城堡吧,哈格力。”丹伯多尖声说。

    哈格力重重地喘息着,狠狠地瞪了卡克罗夫一眼说:“也许我最好留在这儿,校长……”

    “你带哈利回学校,哈格力。”丹伯多坚定地说。“直把他送到格林芬顿塔。还有哈利——我要你呆在那儿。无论你想做什么——或让猫头鹰去送什么信——可以等到明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哦——好的。”哈利惊讶地瞪着他:丹伯多怎么知道的,在那一刻,他确实想过要送封信给西里斯,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弗兰留下来陪着您,校长。”哈格力说,他仍在威胁卡克罗夫,并瞪着他,后者仍趴在树根上,皮大衣上满是树根。“留在这,弗兰,走吧,哈利。”

    在沉默中,他们走过了比尔贝顿的马车,向城堡进发。

    当他们经过湖边时,哈格力怒吼着说:“他怎敢指责丹伯多所做的那些事?还有让你参加第一次比赛的事,真操心。我还没见过丹伯多曾经像最近一样担忧操心呢。还有你!”哈格力突然气愤地对哈利说,后者看着他,吓了一跳。“你在那做什么?跟着那红脸小子克伦乱跑,哈利!他会让你倒霉的,不是吗?莫迪什么也没教你吗?想象一下他把你一个人引诱出来——”

    “克伦很好!”哈利说,他们正爬着通往门厅的石阶。“他没想过要把我怎么样,他只想和我谈谈荷米恩——”

    “迟些我会和她谈谈的。”哈格力阴沉地说,脚重重地顿着楼梯。“你越跟那些外国人少来往,你就会活得越开心,你不要相信他们中的任何人。”

    “你不也跟玛西姆女士相处得不错吗?”哈利说,他有点心烦。

    “别跟我谈她!”哈格力说,好一会儿他看起来很受惊吓。“我现在拿到了她的号码!她想借我的书,想让我告诉他第三次考验会有什么。哈!你真是不能相信他们中的任何人。”

    哈格力心情很坏,所以哈利很高兴在胖大婶面前和他道再见。

    他爬过画像洞口进了休息室,迫不及待地跑向罗恩和荷米恩所坐的角落,他要告诉他们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二九章 梦境

    “最后结论是这样的,”荷米恩边说边揉揉她的前额。“要不是克劳斯先生袭击了维特,就是有人袭击了他们两个人,是趁维特没在看着克劳斯时下的手。”

    “肯定是克劳斯先生,”罗恩马上说,“那就是为什么当哈利和丹伯多赶到时不见他的原因,他逃走了。”

    “我不这样认为,”哈利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很虚弱——相信他用分身术或其它办法。”

    “在霍格瓦彻是用不了分身术的,我不是告诉你几百遍了吗?”

    荷米恩说。

    “那……这个设想怎样,”罗恩兴奋地说,“克伦袭击了克劳斯先生——然后弄昏了他自己!”

    “然后克劳斯先生自己蒸发了,是吗?”荷米恩冷冷地说。

    “噢,是……”

    天刚破晓,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就从宿舍里爬出来。他们一起赶去奥里路发封信给西里斯,现在他们正站在那里看着外面的迷蒙烟雾。他们三个的眼睛都肿了,脸色苍白,因为他们晚上谈论克劳斯到很晚才睡。

    “让我们再回想一下,哈利。”荷米恩说,“事实上克劳斯先生说了什么?”

    “我都告诉你了,他说得语无伦次,”哈利说,“他说要警告丹伯多某事。他肯定提到了珀茜。佐金斯,看起来他以为她死了。还老是说什么都是他的错……他还提到他的儿子。”

    “好吧,那就是他的错。”荷米恩烦躁地说。

    “他神经不正常,”哈利说,“有时候,他以为他太太和儿子都还活着,他一直在跟伯希谈工作还给他发指示。”

    “呃……能不能再说一下,关于‘那个人’他说了什么?我忘了。”罗恩试着问。

    “我已经告诉你了,”哈利厌烦地重复一遍,“他说他正在变得更强大。”

    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罗恩用一种装出来的自信说:“但他神经失常,像你说的那样,所以其中一半很可能只是胡言乱语。”

    “但当他试着说起福尔得摩特的时候,是他神志最清醒的时候,哈利说道,不理会罗恩畏缩了一下。”他很难把两个词串在一起说出来,但当他知道自己在哪,要做什么的时候,他一直在说要见丹伯多。“

    哈利从窗边走开,凝视着上面的屋椽,半数的椽木是空的,还不时有猫头鹰从窗户外飞进来,叼着它们晚间的猎获物——老鼠。

    “如果史纳皮当时没有阻拦我就好了,”哈利苦着脸地说,“我们就可以及时回到那儿了。

    “也许他不想让你到那儿!”罗恩急忙说,“也许——等一下——你认为他能有多快到达那个森林?你不认为他可能已经在那里打败了你和丹伯多吗?只要他比你们快。”

    “除非他能变成一只编幅或什么东西。”哈利说。

    “别这样轻易就放过他不理。”罗恩咕哝着。

    “我们应该去看看莫迪教授,”荷米恩说,“看看他是否已找到克劳斯先生。”

    “如果他有马罗得的地图,那会很容易。”哈利说。

    “除非克劳斯先生已经不在这个区域,”罗恩说,“因为它只能显示到边界,不会——”

    “嘘!”荷米恩突然说。

    有人正沿着楼梯上这里,哈利可以听到两个声音在争吵,越来越近。

    “——那是敲诈,那样我们会卷进许多麻烦中去的——”

    “——我们已经很礼貌了,是时候也学学他耍一下手段,他肯定不愿意让魔法内阁知道他做了什么——”

    “我告诉你,如果你把那写上去,就是敲诈!”

    “是的。等我们捞到了一大笔油水,你就不会再老是唠唠叨叨抱怨了,不是吗?”

    迪迈尔里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弗来德和乔治一进来就碰上哈利、罗恩和荷米恩的目光,他们一下子僵住了。

    “你们在这做什么?”罗恩和弗来德同时说。

    “发封信。”哈利和乔治异口同声。

    “什么,在这个时候?”荷米恩和弗来德的反应也很一致。

    弗来德笑起来。“好吧——我们不问你们在干什么,但你们也别问我们。”他说。

    他手上拿着一个密封的信封。哈利瞄了一眼,但是弗来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动了动他的手,把信封上的名字盖住了。

    “好了,别让我们碍了您的事。”他说着,嘲讽似地鞠了一个躬,指着大门。

    罗恩没有动,“你们在敲诈谁?”他说。

    笑容一下子从弗来德的脸上消失了。哈利注意到乔治瞄了弗来德半眼,然后对罗恩微笑。

    “别傻了,我只是在开玩笑。”他故作轻松地说。

    “听起来不像喔。”罗恩说。

    弗来德和乔治对望了一眼。

    弗来德突然说:“我以前告诉过你,罗恩,别多管闲事,看不出为什么你不能,但——”

    “如果你在敲诈谁,那就是我的事,”罗恩说,“乔治是对的,你会有大麻烦的。”

    “告诉你,我在开玩笑,”乔治说着,走到弗来德身边从他手中拿过信,把它绑在最近的一只猫头鹰脚上。“你越来越像我们亲爱的老大哥了,罗恩。继续像这样下去,你会扮得更像的。”

    “不,我不会!”罗恩气呼呼地说。

    乔治把猫头鹰放到窗户上去,它扑啦啦地飞走了。

    他掉过头对罗恩笑,“那就不要老是告诉别人要怎么做。再见。”

    他和弗来德离开了奥里路,只剩下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在面面相觑。

    “你想他们会不会知道这些事?”荷米恩小声说,“关于克劳斯先生的或其它的?”

    “不会。”哈利说,“如果有什么严重的事,他们会告诉某人。

    比如他们会告诉丹伯多。“

    但罗恩看起来很不舒服。

    “有什么不妥吗?”荷米思问他。

    “呃……”罗恩吞吞吐吐地说,“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他们……他们最近想钱想疯了。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时——你知道——”

    “我们不说话,”哈利帮他接着讲完下面的话。“是的,但是敲诈……”

    “这主意听起来像开玩笑,”罗恩说,“我想他们只是说说,让妈妈心烦,但他们可能真的会做,他们在霍格瓦彻只剩一年了。他们到处跑,怎么说也是时候为将来打算一下了。爸爸帮不了他们,他们需要金子去开始他们的计划。”

    荷米恩现在也不安了:“是的……但他们不会用违法手段去赚取金子吧?”

    “为什么不?”罗恩表示怀疑,“我不知道……他们不是特别在意违反规定,不是吗?”

    “是的,但这是法律,”荷米恩看起来吓坏了,说,“这可不是些学校的什么愚蠢规定……敲诈会让他们得到比关禁闭更严厉的惩罚!罗恩……也许你最好告诉伯希?”“你疯了!”罗恩说,“告诉伯希?他等你一转身就会把他们交给警察。”他怔怔地看着弗来德和乔治的猫头鹰飞出的那窗户,然后说:“走吧,去吃早餐。”

    “你不认为现在去看莫迪教授太早了点吗?”荷米恩说。他们正走下螺旋形的楼梯。

    “是的,”哈利说,“如果我们在天刚破晓的时候吵醒他,他很可能会把我们踢出门外,他会以为我们要在他睡着的时候袭击他。

    让我们等到天亮再说吧。“

    魔法历史课从来没有这么难度过,哈利不停地看罗恩的手表,因为他已经把自己的表扔掉了。但罗恩的表走得那么慢,他敢发誓它也肯定坏掉了。他们三个都困得要命,恨不得马上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连荷米恩也没有照往常一样做笔记。她用手托着头,目光模糊地看着宾西教授。

    铃终于响了,他们急忙跑出走廊,向“巫术”课室跑去,发现莫迪正要离开。他看起来和他们一样累,眼皮搭拉下来,这使他的脸看起来比平时更斜。

    “莫迪教授?”哈利叫道,他们正从人群中向他挤去。

    “哈罗,波特。”莫迪粗声说,他的魔眼盯着一对路过的虫子。

    它们很紧张,迅速爬到莫迪的后脑勺去了,在角落里看着哈利他们。教授说:“进来吧。”

    他先让开让他们进来,然后关上门。

    “您找到他了吗?”哈利开门见山地问道。“克劳斯先生?”

    “没有。”莫迪说着,走到他的桌子旁坐下,把他的木头腿放直,并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然后拿出他的小热水瓶。

    “您用了地图吗?”哈利说。

    “当然了。”莫迪说着喝了一大口水。

    “他用了分身术吗?”罗恩问道。

    “他不可能在这个区域用分身术的,罗恩!”荷米恩说,“他肯定用了其他方法消失了,不是吗,教授?”

    莫迪的魔眼颤抖了一下,看着荷米恩。

    “你是又一个可以考虑一下做沃罗的人。”他说,“你的思路很清晰正确,格林佐。”

    荷米恩高兴得涨红了脸。

    “但他并不是消失不见的,”哈利说,“地图可以显示出看不见的人。他应该已经离开了这里。”

    “用他自己的力量吗?”荷米恩急切地说,“或是有人把他带出去了?”

    “是的,也许某人——某人把他拉上扫帚一起飞走了,不是吗?”罗恩急着说,带着希翼的神情看着莫迪,好像也想莫迪说他是块做沃罗的料。

    “我们不排除绑架的可能。”莫迪粗声说。

    “那么,”罗恩说,“您认为他现在在霍格瓦彻的某个地方吗?”

    “可能在任何地方,”莫迪摇摇头,“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不在这里。”

    他大声地打着呵欠,他脸上的疤伸得更长了,从他歪歪的嘴巴里可以看到他掉了很多牙齿。

    然后他说:“丹伯多告诉我,你们三个喜欢把自己想象成侦探。

    但这里没什么你们可以为克劳斯先生做的事了。魔法部现在正派人寻找克劳斯先生,丹伯多已经通知了他们了。波特,你只要把精力都放在第三次任务上就好了。“

    “什么?”哈利说,“噢,好的……”

    自从昨晚和克伦离开那个迷宫后,他还一直没想到过它。

    莫迪看着哈利,边用手挠着他那疤痕累累,胡子拉连的下巴。

    “听丹伯多说,这类事情你不知碰到多少次了,你上一年级的时候就破除了一系列障碍,保护了‘点金石’。”

    “有我们帮忙啊,”罗恩很快地说,“我和荷米恩帮的忙。”

    莫迪笑了起来,“那么,这次帮他练习吧,如果他没赢我才会觉得出奇呢,”他说,“而且同时……你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波特,警惕。”他又从水瓶里喝了口水,他的魔眼转向窗户,窗户外可以看到丹姆斯安船的帆尖。

    “你们两个,”——他的正常眼睛看着罗恩和荷米恩——“你们要紧跟着波特,知道吗?我正注意着事态的发展,……你们千万别管太多的其它事。”

    第二天早上,西里斯的回信到了,与此同时还有一个茶褐色的猫头鹰停在荷米恩面前,嘴里叼着一份《先知日报》。她拿下报纸,翻了翻开头的那几页,说:“哈!他们还不知道克劳斯的事!”然后她扔开报纸,凑上前去,看看西里斯对前天晚上的那起神秘事件有什么要说。

    哈利——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和维特。克伦走进森林里去?

    我要你回信发誓,你再不和任何人在晚上出去了。在霍格瓦彻有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很显然,他们要阻止克劳斯去见丹伯多。你可能前脚刚离开,他们后脚就跟着来了。否则你可能已经被杀掉了。

    你的名字因为意外上火杯名单。如果有人想要袭击你,那现在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跟罗恩和荷米恩呆在一起,不要离开格林芬顿太久,还有在第三次任务时带上武器,练习一下怎样打昏敌人和解除敌人的武装。不要念错咒语。你别再管克劳斯的事了,要照顾好你自己。我等着你向我保证你不会再乱跑了。

    西里斯“他是谁啊,训诫我不要乱跑?”哈利有点气愤,边把西里斯的信折起来放到袍子里,“他自己在学校还不一样。”

    “他在担心你!”荷米恩尖声说,“就像莫迪和哈格力一样!所以听他们的话!”

    “一整年都没人袭击我,”哈利说,“根本没人对我做什么——”

    “除了把你的名字送上火杯名单,”荷米恩说,“他们这样做肯定有原因,哈利,史纳皮是对的,也许他们在等候时机,也许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抓到你。”

    “瞧,”哈利不耐烦地说,“就让我们假定史纳皮是对的,有人打晕了克伦,绑架了克劳斯先生。那么,他们当时很可能就在我们附近的树林里,不是吗?但他们等到我走了才下手,所以我应该不是他们的目标才对呀?”

    “如果他们在森林里干掉你,他们就很难把这弄成是意外!”荷米恩说,“但如果你在任务中死了——”

    “他们毫不在意攻击克伦,不是吗?”哈利说,“那他们同样又怎会放过我?他们本可以把我和克伦弄成像是决斗后死或什么的。”

    “哈利,我也不明白,”荷米恩泄气地说,“我只知道一连串古怪的事情在不断发生,我不喜欢……莫迪是对的——西里斯是对的——你应该马上为第三次任务进行训练,马上。还有你必须回信给西里斯保证你不会再独个人偷偷溜出去了。”

    当哈利不得不呆在户内时,霍格瓦彻对他的吸引力从来没有这么大过。这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一有空,要不和罗恩、荷米恩去图书馆查咒语,要不就偷偷溜进教室里练习。哈利正集中精力练晕眩咒语,这个他以前从来没用过。麻烦就在于要练习它,罗恩和荷米恩就得做出牺牲。

    “我们不能把挪里斯太太绑架来吗?”在星期一午饭时候,罗恩建议道,他正四脚朝天躺在符咒课室的中央,他已经连续五次被哈利打晕然后弄醒了。“让我们弄晕她几下,或者你可以叫多比,我打赌他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不是在抱怨或什么,”——他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揉着他的背——“但我全身都在疼……”

    “你呀,老是不对准垫子!”荷米恩不耐烦地说,重新调整那堆垫子。这些垫子是菲利特威克留在橱柜里的,曾经用作练习驱逐咒语。“试着向后跌!”

    “当你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当然不可能对得很准啦!”罗恩生气地说,“你为什么不来替换我一下?”

    “那,我想哈利已经学会了。”荷米恩急忙说,“我们不用担心‘解除武装’咒语,他很久以前就会了……我想我们今晚应该练习这其中的一些咒语。”

    她低头看着他们在图书馆列的单。

    “这个看起来不错,”她说,“‘障碍咒’,它可以阻拦一下那些想攻击你的东西,哈利,我们就从这个开始。”

    铃声响了,他们急忙把垫子塞回橱柜,然后溜出课堂。

    “晚饭时候见!”荷米恩说,她去阿利斯蒙西,而哈利和罗恩则要去北塔。一条条金黄灿灿的光柱从走廊的天窗上透过来;外面的天空一片亮蓝。好像上了一层釉。“特雷络尼的房间热得就像要沸腾了,她从来不把那火拿出去。”罗恩说。他们走在楼梯间向那银色的梯子和活板门走去。

    他说得没错。昏暗的房间里热得出奇,从香火里冒出的烟比以前更浓。哈利的头直发晕,于是他趁特雷络尼在看其他地方的时候把一扇窗的窗帘开了一条缝。有一丝微风吹进来,他感觉舒服多了,就坐回他那用印花棉布套着的扶手椅上去。

    “各位,”特雷络尼教授坐在她那有翼的椅子上跟大家说,她那奇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审视着大家,“我们已经学完了行星占卜术。今天我们有个极好的机会观察火星的活动,现在它正运行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位置。如果你们都准备好了,我就熄灭这些灯……”

    她挥动着魔杖,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只有火光在跳动。特雷络尼教授弯腰从椅子底下拿出一个罩在玻璃里的太阳系微缩模型。真是一件漂亮的东西;许多卫星围在九大行星和炽热的太阳的周围,闪烁着微光;它们都悬在空中,玻璃罩里面的空气很稀薄。哈利懒洋洋地看着特雷络尼教授给他们指出火星正和海王星形成了一个迷人的角度。浓浓的香烟熏人欲醉,窗外的微风柔柔地抚摸着哈利的脸,他好像听到窗帘后面有只虫子在嗡嗡地叫。他的眼皮开始掉下来……

    他骑在一只猫头鹰的背上,直冲蓝天,不久山腰上出现了一间爬满常春藤的老屋。他们越飞越低,风很舒服在吹在哈利的脸上。

    他们从二楼的一个又黑又破的窗户嗖的一声飞了进去,穿过这道阴森森的走廊,尽头有一个房间……进了门,房间里真黑,所有的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

    哈利爬下了猫头鹰背……他努力想看清房间里有什么,猫头鹰扑喇着翅膀飞到一张背对着他的椅子上……椅子旁边的地面好像有两个黑影……在不停地扭动……

    其中一个是一条巨蛇……另一个是个人……一个矮小的秃头男人,尖尖的鼻子,眼睛泪汪汪的……他在炉前的地毯上喘息着,抽泣着……

    “你很走运,温太尔,”一个尖尖的,冷冷的声音从猫头鹰落下的椅子下面传来,“你非常幸运,真的。你的错误并没有把所有的事都毁了。他死了。”

    “我的天哪!”地上的那人喘息着说,“我的天哪,我……我真高兴……也很难过……”

    “纳格艾里,”冷冷的声音说,“你真不走运,我不能把温太尔给你吃了,毕竟……但不要紧,不要紧……还有哈利。波特……”

    巨蛇发出嘶嘶声,哈利可以看见它的舌头在不停吞吐着。

    “现在,温太尔,”冷冷的声音说,“再提醒你一下为什么我再也不能忍受你的错误……”

    “天哪……不……我求求您……”

    椅子底下伸出一根魔杖,它拍着温太尔。“哥鲁西欧。”这个冷酷的声音说道。

    温太尔尖叫着,好像他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燃烧,哈利满耳都是尖叫声,他前额上的疤痕开始灼痛;他也开始大叫起来……福尔得摩特会听到他的,会知道他在那儿的……

    “哈利!哈利!”

    哈利睁开眼睛,他正躺在特雷络尼教授房间的地板上,手捂着脸。他的疤痕还在灼痛得厉害,疼得他的眼睛直流眼泪。这疼痛是真实的。现在整个班的人都站在他周围,罗恩正跪在他旁边,看起来吓坏了。

    “你还好吗?”他说。

    “他当然不好!”特雷络尼教授说,她看起来很兴奋。她那大眼睛通视着他。‘它是什么,波特?一个预兆?一只怪物?一个幽灵?

    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哈利撒谎说。他坐起来,仍能感觉到自己在发抖。他忍不住向四周张望,看看他身后的阴影,福尔得摩特的声音曾经那么的近……

    “你当时在抓着你的疤痕!”特雷络尼教授说。“你边在地上打滚边抓着你的疤痕!告诉我,波特,我也曾经历过这种情形!”

    哈利抬起头看看她。

    “我要去校医室。”他说,“很头痛。”

    “我亲爱的,毫无疑问你肯定被我房间里的超强感应刺激到了!”特雷络尼说。“如果你现在就离开,你就会失去看到更多东西的机会——”

    “我不要看到任何东西除了一粒头痛片。”哈利说。

    他站起来。大家向后退开让出一条路,他们看起来很气馁。

    “再见。”哈利对罗恩小声说,拿起书包向门口走去。毫不理会一旁带着一脸挫折神色的特雷络尼教授,好像她刚刚错失了良机。

    哈利从梯子上下来,但他并没有去医疗室,他根本没想去那儿。西里斯曾经告诉他如果疤痕又在痛,他该怎样的做,他正准备照办:他直接向丹伯多的办公室走去。他沿着走廊走下去,边想着刚才在梦中的所见所闻……它就和那次在普里怀特街所做的那个把他惊醒的梦一样逼真……他在脑海中回想所有的细节,以免忘了……他曾听到福尔得摩特指责温太尔犯了一个大错误……但猫头鹰带来了好消息,错误已被纠正,某人死了……所以温太尔不用被抓去喂蛇……而他,哈利,则要做为代替品给蛇吃掉……

    哈利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走过了石兽守着的那条通向丹伯多办公室的门。他眨眨眼,终于意识到了,于是走回来,停在它面前,然后他想起来了,他不知道暗号。

    “柠檬汁?”他试探性地问。

    石兽没有动。

    “好吧”哈利说,瞪着它,“梨子汁。呃——利格罗斯魔杖。杜鲁波最棒泡泡糖。贝蒂伯特的美味豆……噢不,他不喜欢这些,是吗?……噢,开开门不行吗?”他很生气地说。“我真的很需要马上见他。非常紧急!”

    石兽仍然是铁石心肠。

    哈利用力踢他,但除了抱着脚趾喊痛外,无济于事。

    “巧克力青蛙糖!”他生气地大喊,一只脚站着,“糖条!蟑螂串!”

    石兽一下子活了,跳到一旁。哈利眨眨眼。

    “蟑螂串?”他惊奇地说。“我只是开玩笑……”

    他急忙跳进墙缝,然后走到螺旋形的石梯脚下,它慢慢地向上升去。门在哈利后面关上了。石梯把他带到了一扇精美的橡木门前,门上有个铜扣环。

    他可以听到办公室里传来的声音,他走下旋转楼梯,犹豫着。

    “丹伯多,我恐怕我看不出来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根本看不到!”这是魔法部长可尼斯。法治的声音。“露得说珀茜最擅长的事就是迷路了。我们现在本该已经找到她了,这我承认,但都一样,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有作弊行为或私下的肮脏交易。丹伯多,根本没有。怎么会把她的失踪与克劳斯的失踪连在一起?”

    “那么您认为克劳斯发生了什么事呢,部长先生?”莫迪那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看有两个可能,阿拉斯特,”法治说,“一是克劳斯最后精神分裂了——从他个人记录来看,我想你也同意,他不只是像而已——精神失常,然后到处游荡——”

    “那他游荡的速度可真快,如果那是真的话,可尼斯。”丹伯多平静地说。

    “或者——呢……”法治的声音听起来很尴尬。“好吧。我得去看看他被发现的地方,才能下结论,但你说离比克斯贝克顿斯马车不远?丹伯多,你了解那女人吗?”

    “我认为她是个非常能尽责的女校长——还有她跳舞跳得非常好。”丹伯多淡淡地说。

    “丹伯多,好了!”法治生气地说,“你不应该因为哈格力的缘故就对她特别有好感,他们并不是无害的——如果,事实上,你可以说哈格力是无害的,即使有那怪物跟着他——”

    “我对他们俩一视同仁,既不怀疑哈格力,也不会怀疑玛西姆夫人。”丹伯多仍然镇定自若,“我想那是您有偏见,可尼斯。”

    “我们可以先暂停讨论吗?”莫迪低吼着说。

    “好吧,好吧,一起到森林去吧。”可尼斯不耐烦地说。

    “不,我不是指这个。”莫迪说,“因为波特想跟你说几句话,丹伯多。他就在门外。”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三十章 班西福

    办公室的门开了。

    “哈罗,波特,”莫迪说,“进来吧。”

    哈利走进来。他以前曾进过丹伯多的办公室;它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圆形房间,墙上排列着霍格瓦彻历届校长和夫人的照片,他们都睡得很熟,胸膛在微微起伏。

    法治站在丹伯多的桌子旁边,穿着他平时的细条纹大衣,戴着项灰绿色的圆顶硬礼帽。

    “哈利!”法治快活地叫着走向前,“你好吗?”

    “很好!”哈利撒谎说。

    “我们正在谈那晚克劳斯先生在森林里被发现的事。”法治说:“是你发现他的吧?”

    “是的,”哈利说。然后,他觉得假装刚才没有在门外听到他们的谈话有点不礼貌,他加上一句:“我当时到处也没见玛西姆夫人,也许她有工作要做,不是吗?”

    丹伯多在法治背后对他笑,眨眨眼睛。

    “是吗。”法治看起来很尴尬,“我们正要到森林里去一下,哈利,所以请原谅……或许你先回教室——”

    “我要和您谈谈,教授。”哈利飞快地说,看着丹伯多,后者用询问的眼光瞄了他一眼。“在这儿等我,哈利,”丹伯多说,“我们很快就回来,不会花太长时间的。”

    他们一起出去了,并关上门。过了一两分钟,哈利听到下面莫迪的木腿敲着地面的声音越走越远,他看看周围。

    “哈罗,达摩克。”他说。

    达摩克,教授的凤凰鸟,正站在门旁的金栖木上。它的体型和天鹅一样大,鲜红和金色相间的羽毛非常漂亮。它正沙沙地动了动它的长尾巴,亲切地看着哈利。

    哈利在丹伯多的桌子前坐下。有好几分钟,他坐在那儿看着老校长和夫人们在相框里面打着盹,心里想着他刚才听到的话,用手摸摸他的疤痕,现在它不疼了。

    他觉得平静了些,因为怎么说他已经在丹伯多的办公室里了,不久就可以告诉他关于那个梦,哈利抬起头看向桌子后面的墙:打满补丁,破破烂烂的帽子正放在一个架子上,它旁边是一个玻璃盒子,里面装着一把非常漂亮的银剑,一颗大红宝石键在柄上,他认出来这就是他在二年级时从帽子里抽出来的那把剑,它曾属于哥德里克。格林芬顿,——哈利所住的那间房子的建造者。他凝视着它,想起当初,他在绝望的时候,它曾帮了他多大的忙啊。这时他注意到一小片银光在玻璃盒上跳跃,闪烁不定。他看看周围,想找出光线的来源,然后他看到一道银白的亮光正从他后面的一个黑橱柜里射出来,因为橱柜的门没有关好。哈利犹豫了一下,瞥了达摩克一眼,然后站起来走到橱柜面前,把门打开。

    一个浅浅的石盆放在那儿,边缘饰有古怪的雕刻,像是一些古怪的字母和符号,哈利一个也不认识;这银色的光是来自于盆里装的东西,它不像哈利以前见过的任何东西。他甚至不知道这种物质。是液体还是气体,它带一种明亮的银白,还在不停地移动;它的表面像风吹过水面一样起着涟漪,然而,又像云一样,一会儿分开,一会儿打转。它像光的液体——又像风的固体——哈利很难断定。

    他想碰碰它,看它感觉起来像什么,但在魔法世界里生活的四年经验告诉他,把手伸到一盆不知道是什么的物质里去是件非常愚蠢的事。所以他把手伸到袍子里,拿出魔杖,紧张地看了看办公室周围,眼光再转回盆子里装的东西。他用棒戳了戳它。这银色物质的表面马上开始旋转,越转越快。

    哈利弯下腰,把头伸进了橱柜。这银色物质已经变得像玻璃一样透明。他想看着盆的底部有什么——谁知却看到这神秘的物质的表面下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他就像透过天花板上的一个圆窗户看下去一样。

    这个房间光线很暗,他甚至想它应该是在地底,因为那儿没有窗户,只有从墙上突出来的托架上放着火把,就像霍格瓦彻用来照明的那种一样,他把脸凑得那么近,鼻子都几乎碰到了那层玻璃物质。哈利看到很多女巫和男巫围成一圈,坐在靠墙的一排排阶梯凳子上。

    房间的正中间有一把空椅子,这椅子给哈利一种不祥的感觉,椅子的扶手是围拢着的,就像要把坐在上面的人绑在上面。

    这是什么地方?肯定不是霍格瓦彻;他在城堡里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房间。此外,盆底显现出来的那房间里的人都是大人。哈利觉得这当中没有一个是霍格瓦彻的老师。他们看起来好像在等着什么,哈利想。虽然他只能看到他们的帽尖,但他们看起来都面对着一个方向,没人交头接耳。

    因为石盆是圆的,而那个他正视察的房间是方的,所以他看不见角落里发生了什么事,他靠得更近了,头倾得更低,想看看……

    他的鼻尖碰到了那奇异的物质。

    突然,丹伯多的办公室剧烈地摇晃起来——哈利被向前抛去,一头栽到了那盆里装的东西里去。

    但他的头并没有碰到盆底,他掉到又黑又冰冷的什么东西里去了,他一直在往下陷,好像被吸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突然,他发现自己就坐在那个房间里的凳子上,那凳子比其它的都高。他看着那高高的石头天花板,想看到一扇圆形的窗户,他刚才就是从那儿看下来的。但是那什么也没有,只有又黑又硬的石头。

    哈利拼命地喘着气,看了看他周围。房间里没有一个女巫或巫师(至少有两百个)在看他。他们中看起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有个十四岁的男孩刚刚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并且掉到他们中间里来。哈利转向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巫师,突然失声惊呼,那叫声回荡在一片死寂的房间里。

    他就正坐在艾伯斯。丹伯多的身边。

    “教授!”哈利压低声音说,“我很抱歉——我不是真的想——我只是看看你橱柜里的石盆——我——我在哪?”

    但教授一动不动,也没说话,完全忽视了哈利的存在,只是像其它人一样,盯着房间远处的角落里的一扇门。

    哈利不知所措地盯着丹伯多,然后看了看正在静静观看的人群,然后再看着丹伯多。突然灵光一闪……

    曾经有一次,哈利发现自己在一个别人既看不到也听不到他的世界里。那次,他掉进了一本施了魔法的日记里,进入了某人的记忆中……类似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

    哈利举起右手,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到丹伯多面前用力挥动。丹伯多没有眨眼,也没有回过头看哈利,或者说根本一动也不动。所以他确定,他是在一个记忆中,而眼前这个并不是现实中的丹伯多。但应该也不是很久以前……这个正坐在他旁边的丹伯多的头发银白,就像现实中的丹伯多一样。但这是什么地方呢?这所有的巫师都在等什么呢?

    哈利更仔细地打量这里。就像他刚才从上面观察时所怀疑的那样,这个房间就是在地下——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像地牢,他想。这里有一种阴森寒冷和恐怖的气氛:墙上没有画,根本就没任何装饰;整个房间就只有一排排的席位,一排比一排高,都固定好了,所以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椅子的扶手上有铁链。

    在哈利对这个房间下结论前,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地牢角落的那扇门开了,三个人走进来——一个人由两个得蒙特押着。

    哈利全身发冷。那些得蒙特——高大的,戴着头盔只有眼露出来的生物正向房间中央的那个椅子滑去,每人抓着那男人的一只手臂。他们的手像死人的,已经腐烂的手,那个夹在他们中间的人看起就快晕过去了。哈利想这不能怪他……虽然他知道得蒙特不会碰到他自己,因为这是在一个记忆里,但他仍然有点害怕,因为他还清楚地记得他们有多强大。当得蒙特把那人放在有链的椅子上后,又滑出房间时,围观的人群向后退缩了一下,门在他们出去之后关上了。

    哈利低头看着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人,原来他是卡克罗夫。

    不像丹伯多,卡克罗夫看起来年轻多了;他的头发和山羊胡子都是黑的。但不同的事是他穿着又薄又破的衣服而不是光滑的皮衣,他在发抖。椅子上的铁链突然闪出金光,像蛇一样爬上他的手臂,把他绑在那儿。

    “艾格。卡克罗夫。”哈利的左边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他向四周看看,看到克劳斯先生正站在他旁边席位的中间。克劳斯的头发还是黑色的,脸还没有那么多皱纹,看起来又凉爽又敏捷。“你是从阿兹克班被带来给魔法部提供证据的,你曾说你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们。”

    卡克罗夫连忙挺直身体。

    “我有,先生。”他说,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害怕,哈利仍然听出了熟悉的油腔滑调。“我希望对魔法部有用,我想帮忙。我——我知道魔法部要围捕黑暗公爵的最后一批余党。我渴望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忙……”

    观众席上响起一阵嗡嗡声。有些人开始对卡克罗夫感兴趣,其他从则表示怀疑。猛地,一个熟悉低吼声从丹伯多的另一边传来说:“垃圾!”

    哈利向前倾,目光越过丹伯多。果然,魔眼莫迪坐在那儿——虽然他外表与现在显著不同。他还没有魔眼,只有两只普通眼睛。他正眯着眼睛看着卡克罗夫,带着极度的厌恶。

    “克劳斯准备放他出来,”莫迪小声对丹伯多说,“他已经和他达成一笔交易。花了我六个月时间去追捕他,如果他能提供足够的新名单的话,克劳斯就让他走。让我们先听听他的情报,我说,之后再把他直接扔给得蒙特好了。”

    丹伯多那长长的鹰钩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同意。

    “哦,我忘了……你不喜欢得蒙特,不是吗,艾伯斯?”莫迪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

    “是的,”丹伯多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它们,我一直觉得魔法部与这种生物结盟是个错误。”

    “但对这种垃圾……”莫迪轻声说。

    “你说你能向我们提供名字,卡克罗夫,”克劳斯先生说,“那就请说出来听听。”

    “您应该明白。”卡克罗夫急忙说,“那个‘那个人’总是以最秘密的方式操纵一切……他喜欢那样,我们——我是说,他的支持者们——现在我很懊悔,非常的后悔,我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

    “说下去啊!”莫迪嗤之以鼻。

    “——我们从来不知道自己同伙的名字——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们所有的人都是谁——”

    “真是个聪明的主意,这样就保护了像你这样的人,卡克罗夫,而把其它人都给出卖了。”莫迪咕哝着。

    “但你说你能给我们名字?”克劳斯先生说。

    “我,我能。”卡克罗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们是很重要的党徒,不怕告诉您,我看到了他,他在等候时机,我提供这个情报表示我彻底和他决裂,而且对他表示深切的怜悯和同情,我几乎不……”

    “他们的名字是?”克劳斯先生严厉地说。

    卡克罗夫作了一个深呼吸。

    “是安东尼。多拉邦弗。”他说,“我——我看到他无数次地折磨拷打马格人和……不支持黑暗公爵的人。”

    “还帮他一起折磨他们。”莫迪咕哝着。

    “我们已经拘捕了多拉邦弗,”克劳斯说:“他在你之后不久就被抓住了。”

    “真的?”卡克罗夫说,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哈利想这对他真是一大打击,他能提供的名字中有一个已经没用了。

    “还有其它吗?”克劳斯冷冷地说。

    “为什么,当然……还有罗斯尔,”卡克罗夫急忙说,“埃文。罗斯尔。”

    “罗斯尔已经死了,他在你之后不久也被抓住了。他看起来,更喜欢反抗而不是乖乖地来,所以在顽抗中被打死了。”

    “那把我的功劳也说说啊。”莫迪对哈利右边的人低声说,哈利再看了看他,只见他正把鼻子里插着的大木块指给丹伯多看。

    “不——不过分,这是他罪有应得!”卡克罗夫说,声音里夹着一丝恐慌,可以看出,他开始害怕他的情报没有一个有用。卡克罗夫的眼睛盯着角落里的那扇门,毫无疑问,得蒙特正在门后守着。

    “还有吗?”克劳斯说。

    “有!”卡克罗夫。“还有特雷维斯——他谋杀了麦金得斯!马尔希伯——他擅长英帕雷斯咒语,驱使无数的人去做可怕的事!罗克乌得,他是个间谍,专门从魔法部里向‘那个人’传递情报!”

    可以说,这次卡克罗夫的话起作用了,观众开始交头接耳。

    “罗克乌得?”克劳斯先生说,他向一个坐在他前面的女巫点了点头,后者马上在羊皮纸上刷刷地写着,“神秘事件分部的罗克乌得吗?”

    “不错,”卡克罗夫急忙说,“我想他操纵着一个关系网,那些人专门负责从魔法部里外收集情报——”

    “但是我们已经知道特雷维斯和马尔希伯了,”克劳斯先生说,“非常好,卡克罗夫,如果就是这些,你可以先回阿兹克班等我们决定——”

    “还没完!”卡克罗夫叫道,看起来很绝望。“等一等,我还有更多!”

    在火把微弱的光芒下,哈利看到他冷汗直流,脸色白得吓人,和他黑色的头发和胡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史纳皮!”他叫道,“塞维罗斯。史纳皮!”

    “史纳皮已经被议会排除在外了,”克劳斯冷冷地说:“艾伯斯。丹伯多先生为他担保。”

    “不可能!”卡克罗夫吼道,身上的链子绷得紧紧的。“我向您保

    证!塞维罗斯。史纳皮是个食尸者!“

    丹伯多站起来。“为此我已经提供证明。”他平静地说,“塞维罗斯。史纳皮确实是个食尸者。但在福尔得库特公爵垮台之前,他就已经转向我们这边了,并为我们作卧底提供情报。他个人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他现在不再是个食尸者了。”

    哈利转身看着玛特艾。莫迪。他用深深怀疑的眼光看着丹伯多的背影。

    “好了,卡克罗夫,”克劳斯冷冷地说,“你已经帮过忙了,我会重新考虑你的案子的,你现在先回阿兹克班……”

    克劳斯先生的声音越飘越远。哈利看看四周,这个地牢像烟雾一样正在消失;所有的东西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只能看见自己的身体周围的一切都像旋转着的黑色漩涡……

    但不久,地牢又出现了。哈利发现自己坐在和原来不同的位置;仍然是最高的一排。但他右边的人变成了克劳斯先生。这儿的气氛比原来的轻松多了,甚至有点兴高采烈。大家在交头接耳,好像在观看体育赛事。对面中间一排上有个女巫引起了哈利的注意。她留着金色短发,穿着紫红色的袍子。不会错的,她就是年轻的理特。史姬特。哈利看了看四周,丹伯多又坐在他旁边了,但穿着一件不同的袍子。克劳斯先生看起来更憔悴而且更瘦更严厉了……哈利知道了。

    这是个不同的记忆,不同的一天……一个不同的审讯。

    角落的门开了,露得。巴格蒙走了进来。

    这不像现实中的那个露得。巴格蒙。他仍有着一副快迪斯选手身材。他的鼻子还没被打扁后起来又高又瘦但很有力气。他在那带链子的椅子上坐下,看起来很紧张。但那椅子却没有把他像卡克罗夫一样绑起来。巴格蒙好像也感觉到这点,放松了一下。他用眼睛扫了一下观众,向其中两个人挥挥手,勉强笑了芙。

    “露得。巴格蒙,你被带到魔法世界法庭来是为了对你的被控进行答辩的。你被控与戴斯。艾特们有关系。”克劳斯说,“我们听说了那些对你不利的证据,现在准备宣布我们的判决,在此之前你还要在你的证词上加上什么吗?”

    哈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露得。巴格蒙,一个食尸者?

    “只有一点。”巴格蒙。傻笑着说,“呃,我觉得我以前有点像傻瓜——”

    一两个观众纵声大笑。但克劳斯先生可没这种幽默感,他带着一种最严厉和厌恶的神情盯着露得。巴格蒙。

    “他从来没说过比这更真的话了,小子。”有人干巴巴地对丹伯多说。哈利一看,莫迪又坐在那儿了:“要不是我知道他向来都那么蠢,我还会以为那些快迪斯球们已经给他洗了脑……”

    “露得。巴格蒙,你是在给福尔得摩特公爵的支持者们送情报时被抓住的。所以,我建议判处他在阿兹克班服刑不少于——”

    但这时周围的观众席上爆发出愤怒的吼声,几个女巫和巫师站起来对着克劳斯先生摇头,有的甚至挥舞着拳头。

    “但我已经告诉你们,我不知道!”巴格蒙真诚地向乱哄哄的观众叫道,他那圆圆的蓝眼睛睁得大大的。“根本一点也不知道!老罗克乌得是我爸爸的一个朋友……我做梦也没想到他和‘那个人’是一伙的!我以为我只是在为我方收集情报!还有罗克乌得一直在说要给我在魔法部里找份工作……一旦我的快迪斯生涯结束,你们知道……我指,我不能老是被布鲁佐球踩在脚下,不是吗?”

    观众中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那么我们来投票。”克劳斯先生冷冷地说。然后转向地牢的右面说:“陪审团将会很乐意举手……赞成监禁……”

    哈利看向地牢的右手边。没人举手,观众席上很多人开始鼓掌。

    陪审席上有个女巫站起来。

    “什么事?”克劳斯恼怒地咆哮。

    “我们只是想为巴格蒙先生上星期六在快迪斯比赛上代表英格兰与土耳其对阵时的出色表演表示热烈的祝贺。”她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克劳斯先生气得火冒三丈。这时地牢里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巴格蒙站起来向大家鞠躬,笑着。

    “卑鄙,下流。”克劳斯先生对丹伯多大声说,这时巴格蒙已经走出了地牢。他仍然愤愤地说,“罗克乌得确实给了他一份工作……露得。巴格蒙加入我们的那一天对魔法部来说将会是很凄惨的一天……”

    这时地牢又消失了。当它再次出现时,哈利发现自己和丹伯多仍旧坐在克劳斯先生的旁边,但气氛大不一样了。这里静得出奇,只有坐在克劳斯先生旁的一个脆弱纤细的女巫在抽泣着。她发抖的手紧抓着一条手绢捂着嘴。哈利抬头看着克劳斯,他好像更憔悴了,脸色比刚才更灰白,太阳穴上有根筋在不停地跳。

    “把他们带进来。”他说,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牢里回响。

    角落的门又开了。这次六个得蒙特押着一行四个人进来。哈利看到人群中有人抬头看着克劳斯先生,有些人在低声耳语。

    得蒙特把他们四人分别放在四张有链的椅子上。四人中,一个矮壮的男人茫然地看着克劳斯,还有一个比他更瘦一些,而且看起来更紧张的男人,眼睛四下看着人群。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就好像它是宝座;她有一头又浓又黑的头发,眼皮厚厚的像盖子。旁边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僵硬但却在发着科,乱草般的头发垂在他脸上,奶白色的皮肤上有几粒雀斑。一看到他,克劳斯先生旁边的那个瘦小的女巫就开始坐立不安,用手绢捂着脸哭。

    克劳斯站起来。他俯视着面前的这四个人,脸上只有纯粹的憎恨。

    “你们被带到魔法世界法庭来,”他清楚地说,“为你们那令人发指的犯罪行为接受判决——”

    “爸爸,”那乱草般头发的少年说,“爸爸……求求……”

    “——我们从来没听过这样恐怖的行为,”克劳斯先生把声音抬高,把他儿子的声音盖了下去。“我们已经听过其他人的证词。你们四个被控曾抓了一个沃罗——弗兰克。兰博顿——并在他身上施了克鲁希尔特斯符咒,因为你们怀疑他知道你们那不知放逐到哪里的主人现在在哪里——”

    “爸爸,我没有!”那男孩在链子里发抖。“我没有,我发誓,爸爸,别把我扔给得蒙特——”

    “你们还被指控,”克劳斯先生大吼着说,“在弗兰克。兰博顿的妻子身上施了克鲁希尔特斯咒语。因为他不告诉你们想要知道的事。

    你们也计划让他——‘那个人’——重新恢复力量。我现在要求陪审团——“

    “妈妈!”下面那男孩尖叫着,坐在克劳斯旁边的那女人更加不安,大声地啜泣起来。那男孩大喊:“妈妈,阻止他,妈妈,我没干,不是我!”

    “我现在要求陪审团,”克劳斯先生大叫着,“举手,如果他们像我一样相信,这些犯人应该在阿兹克班处以无期徒刑。”

    一致地,地牢右手边的女巫和男巫们都举起了手。观众席上响起来像刚才一样雷鸣般的掌声,他们的脸上满是得意满足。那男孩子开始尖叫:“不!妈妈!不!我没干,我没干,我不知道!不要让他把我送到那儿!”

    得蒙特进来了。另外三个人静静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那个有厚厚眼皮眼睛的女人抬头看着克劳斯并叫道:“黑暗公爵一定会东山再起的,克劳斯!把我们关在阿兹克班,我们等着!他会再来救我们的。他会比其他人更重重地嘉奖我们,因为只有我们是最忠实的!

    只有我们要去找他!“

    但那男孩还在挣扎着试图让得蒙特放开他,虽然哈利可以看到他们的冷酷无情和强大力量开始把他镇住了。人们在嘲笑他们,有的甚至站起来。那女人已经出去了,男孩还在挣扎。

    “我是你儿子!”他冲着克劳斯大叫,“我是你的儿子!”

    “你不是我的儿子!”克劳斯先生大吼,眼睛睁得圆圆的。“我没有儿子!”

    那瘦小的女巫倒抽一口冷气,重重地跌在座位上,她晕过去了。

    但克劳斯先生好像没有看到一样。

    “把他们带走!”克劳斯对得蒙特咆哮着,唾沫横飞。“把他们带走,让他们烂在那儿!”

    “爸爸,爸爸,不关我的事!不!不!爸爸,求求你!”

    “我想,哈利,是时候回办公室了。”一个声音在哈利耳边响起。

    哈利吓了一跳,他看看四周。然后看着他两旁。

    他右边坐着一个艾伯斯。丹伯多,正看着克劳斯的儿子被得蒙特拖出去——而他左边也有一个艾伯斯。丹伯多,正看着他。

    “走吧。”左边的丹伯多先生把手伸到哈利的臂弯里,哈利觉得自己升向空中,地牢消失了,在一片漆黑中,他觉得自己在慢慢翻着跟斗,突然,他的脚落到了实地,发现自己站在丹伯多阳光灿烂的办公室里,橱柜里的石盆在他面前闪烁,艾伯斯。丹伯多也站在他身边。

    “教授,”哈利喘息着,“我知道我不应该——我并不是想——橱柜的门开了一点点而且——”

    “我完全理解。”丹伯多说。他把盆拿到他桌子上,然后坐下,他示意哈利坐在他对面。

    哈利坐下来,盯着那石盆。盆里的东西恢复了原样,一种银白色物质,随着他的喘息旋转,起着微波。

    “它是什么?”哈利颤声问。

    “这?它叫班西福,”丹伯多说,“我有时候发现——你应该也知道这种感觉——我的脑海里塞满了太多的想法和回忆。”

    “呃……”老实说他没这种感觉。

    “很多次,”丹伯多说,他指着那石盆,“我利用班西福,它可以吸取一个人思维,把它倒进盆子,然后可以等闲暇时候看看。当在这种形式下,你可以更容易发现事情的模式和联系。”

    “您指……那些是您的思想?”哈利瞪着那盆里正在旋转的物质。

    “当然。”丹伯多说,“我做给你看。”

    丹伯多从怀里掏出魔杖,把一端放到他的太阳穴附近。然后他把魔杖拿开,头发好像粘在上面了——但它实际上是一丝装在班西福里的那种银白物质,丹伯多把这新想法放到盆里去,哈利惊奇地发现他自己的脸在表面浮动。

    丹伯多把手放在盆的两端然后搅动它,就像淘金者搅动那些沙寻找沙金……哈利看到他自己的脸换成了史纳皮的,他张大着嘴对着天花板说话,他的声音轻轻回荡着。“它回来了……卡克罗夫也是……比以前更强大……”

    “我早该发现这个联系。”丹伯多叹了口气,“但不要紧。”他的目光越过半月形的眼镜看着哈利,后者还是张大嘴巴盯着史纳皮的脸。

    “当法治先生赶来和我们会谈时,我正在用班西福,我急忙把它拿开。

    毫无疑问,我没把橱柜的门关好,自然它引起了你的注意。“

    “很抱歉。”哈利低声说。

    丹伯多摇摇头。“好奇心并没有错,但我们应该对我们的好奇心感到警惕……”

    他轻轻皱了一下眉,又用杖尖碰了碰那物质。突然,一个人从里面升上来,是个大约十六岁,体态丰满,满面愁容的女孩。她开始慢慢地旋转,脚还在盆子没有露出来。她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哈利或丹伯多教授,说话的声音也在回荡,就像从盆底升上来一样:“他对我念了一个咒语,丹伯多,我只是跟他开玩笑,先生,我只是说我上个星期在温室后面看到他吻了福罗恩斯……”

    “但为什么,珀茜,”丹伯多悲伤地说,现在那女孩子不说话了只在旋转。“为什么你最先跟他走了呢?”

    “珀茜?”哈利说,“那——是珀茜。佐金斯?”

    “是的,”丹伯多又碰了碰盆底。珀茜降下去了,那些物质又变得银亮而不再透明了。“这是我记忆中的珀茜,那时她还在学校里。”

    从班西福里发出的银光照亮了丹伯多的脸,哈利突然发觉他看起来多么老啊,他当然知道丹伯多很久以前就开始变老了,但他从来没有真正意识到丹伯多是位老人。

    “哈利,”丹伯多说,“你在我出去之前,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

    “是的,”哈利说,“教授——我刚才在迪维纳森,——呃——我睡着了。”

    他犹豫了一下,心里忐忑不安等着被责骂,但丹伯多只说了句,“怎么回事,继续说。”

    “我做了个梦,”哈利说,“一个关于福尔得摩特公爵的梦。他正在折磨温太尔……您知道温太尔是谁吧——”

    “我知道,”丹伯多迅速地说。“请继续。”

    “福尔得摩特接到一封信。他说温太尔的错误已被弥补。他说某人死了,然后说温太尔不用被蛇吃掉了——他椅子旁有条大蛇。

    他说——他说要把我拿去喂蛇。然后他对温太尔施了克鲁布尔特斯符咒——后来我的疤就开始疼,“哈利说,”它疼得那样厉害,把我弄醒了。“

    丹伯多几乎没看过他。

    “呃,就是这些。”哈利说。

    “我知道了。”丹伯多静静地说,“让我想想。那么你的疤在今年什么时候还疼过,除了那次它疼了整个夜晚?”

    “不,没有,我——您怎么知道它疼了整个夜晚?”哈利很惊讶地问道。

    “西里斯并不只跟你一个人通信,”丹伯多说。“自从去年他离开霍格瓦彻后我还一直与他保持联系。是我建议他住在山腰上的山洞,我说那里是最安全的藏身之所。”

    丹伯多站起来,在桌后踱来踱去,不时把他的思想添加到班西福里去,那些银白色的思想在盆中越转越快,哈利看不清上面有什么,只见一片模糊。

    “教授?”过了几分钟后,他轻声说。

    丹伯多停下步子,看着哈利。

    “很抱歉。”他说着坐下来,坐在他的桌子上。

    “您——您知道为什么我的疤会疼吗?”

    丹伯多认真地看着哈利,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有一个设想,不知道是不是……我想每当黑暗福尔得摩特公爵离你很近,或者他感到一种强烈的憎恨时,你的疤就会痛。”

    “但是……为什么?”

    “或许你们两个之间因为那失败了的咒语而有了某种联系。”丹伯多说,“那不是普通一般的疤痕。”

    “所以您认为……那梦……它真的发生过吗?”

    “有可能。”丹伯多说,“我只能说——可能。哈利——当时你有没有看到福尔得摩特?”

    “没有,‘赠利说,”只是他的椅背。但是——就算是正面,也看不见他的,不是吗?我的意思是,他还没有身体呢……但他怎么拿住魔杖的?“哈利慢吞吞地说。

    “究竟怎样才能?”丹伯多咕哝着。“究竟怎样……”

    好一会儿,丹伯多和哈利都没有说话。丹伯多思索着,一边不时把他的思想加到班西福里。

    “教授,”哈利最后说道,“您认为他正变得比以前更强大吗?”

    “福尔得摩特?”丹伯多盯着哈利。这种特有的敏锐的眼光,它总是让哈利觉得自己整个被看穿了,这甚至连莫迪的魔眼也是做不到的。“哈利,我也只是怀疑而已。”

    “在福尔得摩特暗暗积蓄力量的这些年里,”他说,“有许多人失踪。在福尔得摩特最后被看见的地方,珀茜。佐金斯凭空消失了。克劳斯先生也一样……在相同的地方消失。还有这里有第三桩失踪案,很遗憾魔法部没有重视,因为它关系到一个马格人。他的名字叫弗兰克。布来斯,他住在一个村子里,福尔得摩特的父亲就是在那里长大的。他从去年八月份就失踪了。你知道,我和我大多数的魔法部朋友不同,我会看马格人报纸。”

    丹伯多非常严肃地看着哈利说:“我把这些失踪案联系在一起。

    但部长不同意——你在门外已经听到了。“

    哈利点点头,他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丹伯多还不时地搜寻思想。哈利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但好奇心使他留了下来。

    “教授?”他又说。

    “什么事,哈利?”丹伯多说。

    “呃……我能问您关于……我刚才在班西福里……见到的那个法庭的事吗?”

    “可以,”丹伯多沉重地说,“我参加了很多次,但我对其中一些比较清楚……特别是现在……”

    “您知道——您知道那场审讯吗?您在那儿发现我的。有关克劳斯的儿子的那场?呃……他们是不是在谈论尼维尔的父母?”

    丹伯多锐利地看了哈利一眼。

    “尼维尔从来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他从小由他奶奶带大吗?”他说。

    哈利摇摇头。

    “是的,他们谈论的正是尼维尔的父母,”丹伯多说:“他的父亲,弗兰克,是个像莫迪一样的亚瑟。那些人为了得知福尔得摩特在垮台之后去了哪里,让他和他的妻子受尽了折磨。你也听到了。”

    “所以他们死了?”哈利轻声问。

    “没有。”丹伯多的声音里充满着哈利从没见过的苦涩,“他们疯了,两个都在圣马哥的医院里作‘魔法病症与创伤’治疗,我想尼维尔在假期里和他奶奶一起去看望过他们。他们已认不出他了。”

    哈利坐在那儿,惊呆了,他从来不知道……从来没有,四年了,试着找出……

    “兰博顿一家非常受欢迎。”丹伯多说,“对他们的袭击是在福尔得摩特倒台之后的事,当时大家都以为安定了。那次事件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怒潮。内阁顶着很大的压力去把那些罪犯抓拿归案。但很不幸,兰博顿家的证词——想想在那种情况下——没有一个是很可靠的。”

    “而克劳斯先生的儿子是不是不应该被卷入呢”哈利说。

    丹伯多摇摇头。“至于那个,我就不知道了。”

    哈利沉默了,他看着班西福里的东西转着转着。有两个问题在心中憋得难受,他不得不问……这关系到活着的人的罪行……

    “呃,”他说,“丹伯多先生……”

    “……之后再也没有被控参与黑暗活动了。”丹伯多平静地说。

    “好的,”哈利急忙说,他又盯着班西福里的东西发呆,它已经越转越慢,因为丹伯多已经不再往里加思想了。“还有……呃……”

    但班西福好像要帮他问这个问题,史纳皮的脸又浮现在表面上。

    丹伯多向下瞄了一眼,然后抬头对着哈利。

    “史纳皮教授也没有。”他说。

    哈利深深地看进丹伯多那闪亮的蓝眼睛里去,他真正想问的问题冲口而出:“什么让您相信他已经不再支持福尔得摩特了,教授?”

    丹伯多和哈利对望了几秒钟,然后说:“哈利,那就是史纳皮教授和我之间的事了。”

    哈利知道面谈已经结束了。丹伯多看起来没有生气,但话中的尾音已经在暗示哈利该走了。他站起来,丹伯多也站了起来。

    “哈利,”当哈利走到门边时,他说,“请不要把尼维尔的父母的事告诉别人。他有权等到自己有心理准备时才告诉别人。”

    “好的,教授。”哈利说着边转身准备离开。

    “还有——”

    哈利转过头来。

    丹伯多正站在班西椅上方,脸被那银光照亮着,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老。他盯了哈利一会儿,然后说:“希望你第三次任务顺利;祝你好运。”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三一章 第三项任务

    “丹伯多也认为‘那个人’又变厉害了?”罗恩低声问道。

    哈利此时已把自己在丹伯多办公室所看到的一切,以及丹伯多后来讲给他听的、给他看的所有东西,全都告诉了罗恩和荷米恩(除了有关尼维尔的事)——而且,当然也告诉了西里斯,哈利在离开丹伯多的办公室时曾给他派出一只猫头鹰。那天晚上,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在公共休息室里坐到很晚,不停地商量着这件事,一直到哈利觉得自己脑袋发晕。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丹伯多充满思想的头脑需要一根虹管将这些想法—一抽出,这样他才会觉得释然。

    罗恩正盯着房间里的火堆。哈利心想他似乎看到罗恩的身体在轻轻地发抖,尽管那天晚上挺暖和的。

    “他相信史纳皮?”罗恩说。“就是知道了史纳皮是个食尸者,你也相信史纳皮吗?”

    “是的。”哈利答道。

    荷米恩已经有十分钟都没吐出一个字了。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双手捂着额头,眼睛却盯着自己的膝盖。哈利觉得她看起来也像是刚刚用了一次班西福。

    “理特。史姬特。”她终于开口了,声音低低的。

    “你现在怎么还会担心她呢?”罗恩问道,满脸的疑问。

    “我不是担心她,”荷米恩对着自己的膝盖说,“我只是在想……

    还记得她怎么跟我说的吗?‘我知道露得。巴格蒙的惊人内幕。’这不就是她想说的吗?报道了他的审讯过程,她知道他给了食尸者情报。

    还有温奇,记得她……说过‘巴格蒙是个坏巫师’,上次让他逍遥法外,克劳斯先生肯定很生气,而且他应该在家里说起过这件事的。

    “是啊,但是巴格蒙不会故意的吧?”

    荷米恩耸了耸肩。

    “法治认为是玛西姆夫人攻击克劳斯吗?”罗恩一边说着,一边把头转向哈利。

    “是呀,”哈利说道,“但他只是说说而已,因为克劳斯在比克斯贝克顿斯马车附近消失了。”

    “我们还没有想到过她,对吧?”罗恩慢条斯理地说道,“可别忘了,她可是有巨人血统的,所以她不愿意承认。”

    “她当然不会承认,”荷米恩尖刻地说,眼睛朝上,“看看当理特查明有关他妈妈的事情时哈格力遭到了怎样的待遇。看看法治吧,我们在她身上下定论仅仅因为她是个半巨人。谁要那样的偏见?我敢说如果我就根据这个来判断我会很不安。”荷米恩盯着自己的手表。

    “我们还没怎么练习呢!”她说道,神情很惊讶的样子。“我们要学的是障碍咒啊!所以我们明天就要开始练!走吧,哈利,你得好好睡一觉。”

    哈利和罗恩上楼回到宿舍。哈利穿睡衣时看了一眼尼维尔的床。哈利摘掉眼镜,爬上了床,他在想象如果父母还活着但是不认识自己,那是怎样一种感受啊。因为是孤儿,他常常得到许多陌生人的同情,但当他听着尼维尔轻轻的鼾声时,他反倒觉得尼维尔比自己更值得同情。屋子里一片漆黑,他突然觉得热血沸腾,那是一股股愤怒和仇恨,控诉着那些折磨兰博顿先生和夫人的混蛋们……他们想起了当克劳斯的儿子和他的同伙被“得蒙特”拽出法庭时人们是如何地嘲笑……他理解人们的感受……接下来他又记起那个尖叫着的男孩子苍白的脸,他心里震了一下才想起那个男孩子一年后就死了……

    肯定是福尔得摩特,黑暗中哈利一边想着,一边盯着蚊帐盖。他又想起了福尔得摩特……就是他拆散这些家庭,就是他毁了所有这些人的生命……

    罗恩和荷米恩在这个时候本来应该准备考试的,而且考试刚好会在第三次任务那天结束,但他们却尽力地帮哈利做准备。

    哈利指出他们要考试,说可以自己一个人练习一会儿。荷米恩却淡淡地答应道,“别担心,除非我们在防巫学上拿高分,否则,我们会查不出班里的咒语的。”

    一只蜜蜂“嗡嗡嗡”飞进房间。“要想成为奥挪士必须好好训练。”罗恩兴奋地说着。边对着蜜蜂施了一个障碍咒,那只蜜蜂便死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了。

    六月一到,城堡里的气氛变得令人兴奋又紧张。人人都在盼着第三次任务。因为它将在学期结束前一周开始。哈利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练习咒语。他觉得在这个任务上自己比其他人都有信心。莫迪说得对,尽管很危险很困难,哈利现在已经找到对付那些怪物和通过魔咒障碍的办法,而且这次他有机会好好准备挑战眼前的一切。

    麦康娜答应让哈利在午餐时间使用变形教室,也省得自己在学校里到处找不到地方。哈利很快就掌握了障碍咒,一种可以阻止对手前进或使其放慢速度的咒语;清除咒,一种能迅速清除固体障碍物的咒语,还有一种叫方向咒的很有用的咒语,是荷米恩发现的。它能让魔杖指向正北方,哈利借此就能在迷宫里找准方向。不过他还是不太明白防身咒。用这个咒语能在自己身体周围形成一堵暂时的防护墙来反射其他小咒语。但是荷米恩攻破了哈利的防护墙,使得哈利在房间里摇摇晃晃走了十分钟后她才找出反咒语让哈利停下来。

    “其实你做得挺好的,”荷米恩一边鼓励哈利,一边低头看着咒语单,把他们学会的咒语划掉,“有些魔咒到时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来看看这个,”罗恩靠着窗户喊道。他正盯着楼底下看。“快来看看马尔夫在干什么?”

    哈利和荷米恩停下来跑过去看。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正站在底下一棵树的树荫里。克来伯和高尔好像是在放哨,不时发出得意的笑声。而马尔夫则把手举到嘴巴那里,冲着它说话。

    “他好像在用对讲机。”哈利好奇地说道。

    “不可能,”荷米恩说,“我早就告诉过你,那玩意儿在霍格瓦彻周围不管用。快点,哈利,我们继续练防身咒。”她迸出了一句话,转身从窗户那里回到房间中。

    西里斯现在每天都让猫头鹰捎信给哈利。和荷米恩一样,他像是一心想着如何帮哈利通过最后的任务。他在信中提醒哈利,叫他不必理会霍格瓦彻墙外的事情(他在信中写道):如果福尔得摩持真的变得越来越厉害的话,我的首要任务就是确保你的安全。你有丹伯多的保护,他不可能对你下手,反正是没有什么风险的,所以你要集中精力安全通过迷宫,到那时我们再把注意力转到其他事情上。

    距离第三次任务越来越近了,哈利也日愈变得紧张起来,不过还好没有前两次时那么厉害。一方面,他对这一次很有信心,因为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另一方面,这是最后一次挑战,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比赛终将结束,而他也会最终得到莫大的快慰。

    第三次任务那天的早餐是在吵吵闹闹中度过的。信使猫头鹰送来西里斯给哈利的祝愿卡片。那只是一张羊皮纸,对折叠在一起,信头还有个脏兮兮的爪子印。但哈利对此还是十分感激。又一只猫头鹰尖叫着飞来,和往常一样,给荷米恩带来《先知日报》的早晨版。她打开报纸,扫了一眼头版,立即吐了满口南瓜汁在上面。

    “什么新闻?”哈利和罗恩盯着她,一起叫了出来。

    “没有什么。”荷术恩连忙一边回答,一边想把报纸扔掉,但罗恩一把抢了过来。

    他看了看标题说,“不会吧,不是今天吧,那头老母牛。”

    “什么?”哈利问,“又是理特。史姬特?”

    “不是。”罗恩说。接着,和荷米恩一样,他准备把报纸摆到一边去。

    “是不是关于我的,是不是?”哈利追问道。

    “不是。”罗恩说道,语气很不肯定。

    但哈利还没来得及要看那份报纸,杰高。马尔夫却隔着大厅从支付德林餐桌那儿大声嚷嚷起来。

    “嗨,波特!波特!你的脑袋怎么了?感觉还好吗?你该不会生我们的气吧?”

    马尔夫手里也正拿着一份《先知日报》。餐桌旁的马尔夫这时正暗暗笑着,转动着椅子想看看哈利的反应。

    “让我看看,”哈利对罗恩说道,“给我看看。”

    罗恩只好很不情愿地把报纸递给他。哈利翻开报纸,发现上面有自己的照片,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大标题:“不安和危险”的哈利。波特特约记者理特。史姬特报道,曾经击败‘那个人’的男孩目前身体状况不稳定,甚至处境危险。近日有惊人证据显示哈利。波特行为怪异,这就让人怀疑他是否合适参加像“三巫师争霸赛”这种高要求的比赛和就读于霍格瓦彻学校了。

    据《先知日报》独家披露,波特经常在课堂上昏倒,而且经常抱怨额头上的伤痕(‘那个人’企图施咒杀死他时留下的)。上个星期一,在上占卜课过程中,本报记者亲眼见到波特突然暴怒无常,大喊自己的伤痕太痛了不能继续上课。

    又据斯特姆高医院魔咒疾病损伤专家说,波特的大脑有可能受‘那个人’攻击的影响,而波特一直说伤疤持续作痛则说明了其根深蒂固的神志迷乱。

    “他或许在装病,”一位专家说,“这可能是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力。”

    《先知日报》还发现有关哈利。波特的令人担忧的事实,就是艾伯斯。丹伯多,霍格瓦彻校长,已经很小心地回避了巫术界公众的注意力。

    “波特能说普塞特凯语”,马尔夫披露说,“几年前发生了一连串针对学生的攻击,大多数都认为是波特干的,因为他们看到他在一间”决斗俱乐部“里大发脾气,跟着就放出一条蛇袭击另一个男孩子。

    事实虽如此,但大家都不吭声。可能是因为他结交了一些凶恶动物吧。我们都认为他为了一点点权力而愿意做任何事情。“

    普塞特凯语,一种与蛇交谈的能力,一直以来被认为是一种阴毒的巫术。事实上,当代操这门巫术操得最好的人是著名的‘那个人’。

    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巫术防御联盟”的成员,建议任何懂普塞特凯的巫师都应被调查。作为我个人来说,我必然会十分怀疑任何能与蛇交谈的人的动机,既然我们知道毒蛇常被用于最阴毒的巫术,而且历史上和恶人有密切联系。同样,“任何与狼和巨无霸这些凶恶动物为伍的人肯定会有某种暴力倾向。”

    毫无疑问,艾伯斯。丹伯多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是否让这样一个男孩去参加“三巫师争霸赛”。有人担忧波特可能会不顾一切地用阴毒巫术去赢得比赛,即今晚进行的第三次任务。

    “她有点不喜欢我,对吧?”哈利轻轻说了一句,折起报纸。

    在史林德林餐桌那边,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正忙着嘲笑他。他们用手拍打脑袋,扮鬼脸,还把舌头像蛇一样吐出来,不停地摆动。

    “她怎么知道你的伤疤在占卜课上作痛的?”罗恩问道,“她不可能在那儿,她也不可能听到——”

    “那时窗户开着,”哈利说道,“我打开它换气。”

    “你在北塔顶上!”荷米恩有点不相信,“你的声音不可能一路传到地面呀!”

    “嗯,你是研究魔法窃听术的,”哈利又说,“告诉我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一起都在努力呀!”荷米恩答道,“但我,我……”

    突然荷米恩脸上出现一种很奇怪很模糊的表情。她慢慢地抬起一只手指在头发里面抓来抓去。

    “你没事吧?”罗恩皱着眉头问道。

    “没事。”荷求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然后她又把手指放在头发上抓了一遍,接着把手放到嘴边,好像在和一个看不见的对讲机说话一样。哈利和罗恩面面相觑,不知道她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我有个主意,”荷求恩开口了,眼睛注视着天空。“我想我知道……因为那时没人能够看见……即使是莫迪也是如此……不过她应该能够爬上窗台……但是她不可能得到批准的……绝对不可能的……我想我知道怎么回事了!给我两分钟到图书馆,我要搞清楚!”

    一说完,荷米恩拿起书包飞也似地跑出了大厅。

    “喂!”罗恩在后面叫她,“我们十分钟后要考魔法历史!哎呀真要命!”他回过头对哈利说,“她肯定是恨死那个女人了,连错过考试都敢。你准备到宾西的课上干吗?又是阅读?”

    因为是“三巫师争霸赛”选手,哈利免考期末考试,他只好是坐在课室后面查看第三次任务的新咒语。

    “可能吧!”哈利答道。但就在那个时候麦康娜教授沿着格林芬顿餐桌朝他走了过来,“波特,所有队员早餐后将在大厅外的会宾室集合。”她开口说道。

    “但任务晚上才开始呀!”哈利连忙说,不小心把炒蛋碰掉了。他担心自己搞错了时间。

    “我清楚,波特,”她接着说道,“你该知道吧,选手的家里人将被邀请观看决赛。这样安排只是让你有机会向他们问候一下。”

    她说完就离开了。哈利望着她的背影,嘴巴张得大大的。

    “她不指望杜斯利一家会出席吧?”他很直接地问罗恩。

    “不知道,”罗恩说道,“哈利,我得快点走了,上课都快迟到了。

    一会儿见。“

    哈利吃完早餐。大厅里空荡荡。他看见芙璐。迪来高从餐桌旁站了起来,和塞德里克一起走进会宾室。过一会儿,克伦慢吞吞地走了进去加入他们的行列。而哈利还待在老地方不走。他确实不愿走进会宾室。他没有家庭——没有会来看他接受命运挑战的家人。但就当他想起身去图好馆复习一下咒语的时候,会宾室的门开了,探出塞德里克的小脑袋。

    “哈利,快点,大家都在等你呢!”

    哈利觉得很是困窘,但还是站了起来。杜斯利一家该不会在里面吧?他心想着,跨过大厅,打开门走了进去。

    塞德里克和他父母就在靠门口的地方坐着。维特。克伦待在对面的角落里,和长着一头黑头发的父母亲用保加利亚语交谈着,说得很快。房间的另一边,芙璐正在和她妈妈用法语聊着,声音有点模糊。还有芙珊的小妹妹盖布丽也来了,正拉着她妈妈的手。她朝哈利挥了挥手,哈利也向她挥手。他还看到威斯里夫人和比尔站在火炉前,冲着自己微笑。

    哈利也致以微笑,并朝他们走了过去。“给你个意外。”威斯里夫人高兴地说,“该想到我们是来看你的吧,哈利!”她弯腰吻了一下哈利的脸颊。

    “你还好吧?”比尔问道,高兴地笑着,握着哈利的手。“查理想来的,但他没时间。他说你对号尾龙那次比赛真是太棒了!”

    哈利觉察到芙璐。迪来高,正不断望着比尔,给他暗送秋波。哈利看得出来她不会拒绝比尔上面饰有狗牙的长发和耳环。

    “你们真是太好了,”哈利低声对威斯里夫人说,“我刚才想到杜斯利一家了。”

    “咦。”威斯里夫人叹了一下嘴唇。她是从来都不会当着哈利的面说杜斯利家的不是,但是每次提起他们,她的眼睛总会不自然地闪亮许多。

    “回来真好!”比尔说着,目光扫了一下整个大厅,(维利,那个胖大婶的朋友正朝他挤眉弄眼)。“五年没见过这地方。疯骑士还在吗?就那个卡顿猛骑士大人?”

    “噢,当然在,”哈利答道。他去年刚见过他。

    “还有胖大婶呢?”比尔又问。

    “我读书时她就在这里,”威斯里夫人说,“有一天晚上我四点钟才回到宿舍,她就叫我滚蛋了。”

    “你凌晨四点钟在外面干吗?”比尔问,好奇地望着她妈妈。

    威斯里夫人笑了,她的眼睛在交烁。

    “你爸爸和我一起散步,”她说道,“他让艾伯里。皮格抓住了。那家伙是个管理员,你爸爸身上现在还留着那些疤痕。”

    “带我们参观一下吧,哈利?”比尔提议说。

    “好啊!”哈利说完就带着他们回到大厅。

    当他们经过阿姆斯。迪格瑞时,他朝哈利看了看。“就是你了!”

    他仔细打量着哈利,“我想你该不会觉得信心十足吧?,塞德里克的分数快赶上你了,对吧!”

    “你说什么?”哈利说。

    “别理他,”塞德里克小声地对哈利说,皱着眉头跟在他爸爸后面,“他看了理特。史姬特关于‘巫术比赛’的文章后一直很生气。你知道的,理特。史姬特认为你是唯一的霍格瓦彻冠军。”

    “他不想纠正她的话,对吧?”阿姆斯。迪格瑞又开口了,声音大得足以让哈利听见,而那时哈利和威斯里夫人以及比尔正准备走出大门。“你该再给他看看你的厉害,儿子,你以前不是赢过他一次吗?”

    “是理特。史姬特自己找麻烦,阿姆斯!”威斯里夫人很生气,“我原以为你会知道真相的,你可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呀!”

    迪格瑞先生像是想说些什么的,但他妻子用手拽了拽他的手臂,他便只是耸耸肩就转身走了。

    整个早上哈利都带着威斯里夫人和比尔参观校园,兴致勃勃地看了比克斯贝克顿斯马车和丹姆斯安船。威斯里夫人对“轰鸣柳”很感兴趣。那棵树是她刚刚离开学校后种下的。她记起了在哈格力之前的一个叫欧居的猎场看守人。

    他们走到了花房周围。“伯希怎样了?”哈利问道。

    “不大好。”比尔说。

    “他很生气,”威斯里夫人看看地面说,声音很低,“部门让克劳斯先生静悄悄的离去,但伯希却被拖进来,让他解释有关克劳斯先生寄给他的一些指示。他们似乎想那些指示有可能不是出自克劳斯先生之手。伯希现在压力很大。他们不让克劳斯先生当今晚的第五裁判。可尼斯。法治将代替他。”他们回到了城堡吃午餐。

    “妈,比尔!”罗恩看到他们在这里很是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哈利的最后一次任务啊!”威斯里夫人轻快地说,“我敢说在这里变化不小吧,用不着自己做饭。考试怎么样?”

    “嗯,还好,”罗恩回答,“只是记不全所有的小妖叛变者的名字,所以自己杜撰了一些。还行吧?”他说着吃了一块玉米陷饼,威斯里夫人的脸色却似乎很严肃,罗恩又说,“就是那些叫波特罗特和维里安迪的玩意儿,并不难。”

    弗来德、乔治和金妮也来了,就在他们旁边。哈利心情很高兴,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布朗;他已经不记得晚上还有比赛要操心。

    直到荷米恩在午餐过程中出现时,他才想起她对理特。史姬特有点感兴趣。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们——?”

    荷米恩脾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威斯里夫人。

    “你好,荷米恩。”威斯里夫人说道,语气似乎比往常生硬很多。

    “你好。”荷米恩冲着威斯里夫人微笑,可威斯里夫人却面无表情。

    哈利看了看他们俩人说,“你应该不会相信理特。史姬特在《巫婆周刊》里写的荒唐事吧。因为荷米恩并不是我的女朋友。”

    “噢!”威斯里夫人连忙开口,“不会,当然不会相信!”

    之后她对荷米恩也就热乎了起来。

    下午,哈利陪比尔和威斯里夫人逛了一圈城堡,晚餐时间便回到大厅。露得。巴格蒙和可尼斯。法治已坐在工作人员席那里。巴格蒙看起来很高兴,但坐在玛西姆夫人旁边的可尼斯。法治却板着脸孔,一句话也不说。玛西姆夫人正专心享用着晚餐。可哈利觉得她两眼发红,并且哈格力老是从旁边望过来,偷偷地看她。

    晚餐比以往丰盛多了,可哈利开始有些紧张了,并没有什么好胃口。这时顶上的天花板颜色从蓝慢慢变成紫,淡淡的柔光让人觉得醉醺醺的。丹伯多从工作人员席那里站了起来,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

    “先生们,女士们,还有五分钟我们就要前去快迪斯赛场观看本次‘巫术大赛’的决赛了。现在请冠军选手们跟着巴格蒙先生进场。”

    哈利站起来。整一个桌子的格林芬顿们都为他鼓掌欢呼,威斯里一家和荷米恩也起来祝他好运。哈利和塞德里克、芙璐、克伦一起步出了大厅。

    “感觉还好吧,哈利?”从台阶上下到地面时巴格蒙问哈利,“有把握吗?”

    “还行吧,”哈利答道。这是真的,他可是一边走路,一边不停地背着那些咒语,知道自己把它们全记住了心情自然就好多了。

    他们进了快迪斯场。场子变得都决认不出来了,周围绕着一圈二十英尺高的树篱;中间有个开口就是这个大迷宫的人口。再过去是一条黑乎乎令人毛骨悚然的通道。

    五分钟后,看台开始坐满了人,学生观众入座时,整个赛场充满了他们兴奋的叫喊和脚踏地板发出的隆隆声响。而天空是深蓝深蓝的。明星级人物开始进场了。哈格力、莫迪教授、麦康娜教授步入体育场,朝巴格蒙和选手们走过去。他们帽子上都戴着大红星,只有哈格力与众不同——他把星星戴在鼹鼠皮做的马甲背上。

    “我们将在迷宫外巡查,”麦康娜对选手们说,“如果你们遇到困难,就向空中发送红光信号,我们中的一人会马上过来救你们,明白了吗?”

    选手们点了点头。

    “那就马上出发吧!”巴格蒙冲四个巡视员说道。

    “祝你好运,哈利!”哈格力小声说完后四个巡视员就向不同方向走去,各自站在自己的岗位上。这时巴格蒙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说道:“大声!”他的嗓音就马上放大,响彻全场。

    “先生们,女士们,第三次任务印本次比赛的决赛即将开始!先让我告诉大家目前各位选手的分数!排第一位两位选手都是85分,他们别是塞德里充。迪格瑞先生和哈利。波特先生,他们都是来自霍格瓦彻学校!”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顿时响起,吓得“禁林”的小鸟纷纷振翅飞入夜空。“排在第二位的,就是丹姆斯安学院的维特。克伦!他的分数是80分。”又响起一阵掌声。“排在第三位的是芙璐。

    迪来高小姐,来自比尔贝顿学校!“

    哈利隐约看得见威斯里夫人、比尔、罗恩和荷米恩在看台上向芙璐鼓掌。他朝他们挥手,他们挥了挥手冲着他笑。

    “听我的哨声,哈利和塞德里克!”巴格蒙喊道,“三、二、一!”

    他使劲一吹哨子,哈利和塞德里克便立刻跑进迷宫。

    路面上是高高的树篱的影子;大概是因为树篱太高太密或者是他们太人神了,哈利和塞德里克进人迷宫时并没有听见周围雷鸣般的轰响。哈利觉得自己仿如置身水下。他抽出魔杖,喃喃发出“露姆斯”咒语,后面的塞德里克也跟着这样做了。

    走了大约几十码远,他们来到一个交叉路口。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

    哈利对塞德里克说了声“再会”便选走左边的路,塞德里克则走右边。

    哈利又听见巴格蒙吹了第二次哨。克伦便进到迷宫中来。哈利赶忙加快了步伐。他走的那条道似乎很荒芜。哈利继续走,并把魔杖高高地举在头顶上,想看前面有些什么东西。不过他什么也没看到。

    巴格蒙的口哨又响了一次。这样一来所有的冠军选手都在迷宫里了。

    哈利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回头看。他老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监视自己。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夜幕愈来愈深,迷宫里也变得越来越暗了。不久他来到了第二个交叉口。

    “帮我指路。”他小声命令魔杖,将它平放在手掌上。

    魔杖在掌上转了一转,停下来指向右边,是进人树篱那个方向。

    路是往北去的,那他就得朝西北方向走,然后才能到达迷宫的中心。

    现在他该做的就是走左边的路,再尽快往右走。

    小路前面还是空荡荡的。当哈利向右走下去时,路仍然很畅顺。

    不知为什么,没有障碍倒令他不安了。现在看来迷宫倒像是想把他诱人一种虚假的安全感之中。接着他又听到有什么东西在他后面移动。他马上拿出魔杖,准备应战,但魔杖发出的光落在塞德里克身上,当时他正好从右边路口跑出来。塞德里克正浑身抖个不停,衣服袖子还冒着烟。

    塞德里克长吁一声,“哈格力的‘疾风怪物’!真要命,差点没避过去!”

    他摇了摇头,便跑去了另一条路,一会儿消失得无影无踪。为了避开怪物,哈利也马上离开了这个地方。接着,在一个拐角他却看到了——一个“蒂玛特”正向他滑来。这怪物足有十二英尺高,脸上盖着头巾,一双长满疥癣的腐烂的大手向外伸出,像瞎了一样径直朝哈利冲过来。哈利已能听到它“嘎嘎”的喘气声;他觉得有股寒气逼袭全身,不过他心里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尽量想一些高兴的念头,一想到自己将成功走出迷宫和罗恩及荷米恩一起庆祝胜利,哈利便举起魔杖,大叫一声,“愿天保佑我!”

    一只银鹿即将从魔杖头蹦出,朝“蒂玛特”会猛冲过去:“蒂玛特”

    给自己的长袍绊倒在地……哈利长这么大可没见过“蒂玛特”跌倒的。

    “继续!”哈利一边跟着银鹿前进,一边大声喊道:“你这个胆小鬼!怪物!”

    接着传来一声噼啪声,“大疯魔”早已变成一缕青烟。银鹿也随之消失了。哈利真想它能多呆一会儿,起码也有个伴儿……哈利很快又出发了,一边举着魔杖,一边认真听着周围的动静。

    向左……向右……再向左……有两次他发现自己走进了死胡同。哈利又用了~次“方向咒”,发现自己往东走过头了。于是他又往回走,向右转,看到前面有一团奇怪的金色薄雾,飘离不定。

    哈利好奇地走过去,用魔杖发出的光对着它。这团东西看起来有点像妖术。他想试试能不能用咒语把它吹掉。

    “清除咒!”他大喊一声。

    魔光直接穿透妖雾,妖雾却仍然留在那里。哈利低头想想,其实自己早该知道“清除咒”只能用来对付硬物的。又一想,如果走过妖雾会怎样呢?可那值得冒险吗?或者干脆往回走算了?

    哈利犹不决。这时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

    “是芙璐吗?”哈利喊道。

    没有回答。哈利看了看周围。芙璐怎么了?她的叫声好像是从前面某个地方传过来的。他做了个深呼吸,冲进妖雾。

    很奇怪整个世界都倒转了过来。哈利悬挂在地面上,头发朝“上”,眼镜则从鼻子上面垂了下来快要掉进无边无底的天空里。他抓住眼镜,整个人挂在那儿,怕得都发呆了。他觉得自己的脚粘在干草上面,地上的草则成了现在的天花板。在他下面是漆黑一片的夜空。哈利感到如果提起一只脚,他整个人就会从地球上掉下去。

    好好想想,他不停对自己说,好好想想吧,尽管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部。

    但是他没有学过什么咒语可以对付天地大倒转的。他敢不敢移动他的脚呢?哈利好像听到血液在耳根那里“砰砰”作响。看来他只有两个选择了——要么试着动一动身子,要么发出求救信号,等待救援,也就是任务失败了。

    他闭上眼,这样就不会看到下面茫茫太空。接着他用力提起右脚,使其脱离长满草的“天花板”。

    顷刻之间整个世界恢复了原样。哈利一不小心跌在坚硬的地面上。这样一跌,害得他走路一踱一拐的。哈利又做了一次深呼吸,爬起来继续前进,冲出妖雾。回头望望,那金黄色的云雾此时正在朦胧月色中闪烁,好似天真无邪的孩童在眨着眼睛。

    哈利在一个交叉路口处停了下来,想找找著有没有芙璐的影子。

    他敢肯定刚才听到的那声尖叫是她发出的。那么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不知现在怎样了?可是没有发出红色求救信号呀——这么说她已脱离险境,或是她深陷其中而且够不着魔杖?哈利越来越感到不安。他步入在边这条路,一边走一边却不得不这样想,一个选手倒下了……

    离冠军奖杯是越来越近了,不过芙璐似乎已与之无缘了。他该已经走到这里了,如果他实际上已经赢了怎么办?霎时间,他又仿佛觉得自己已是冠军,好像看到自己在其他同学面前高高举起了……

    后面的十分钟内地什么也没遇到,除了几处死胡同。第二次他又转错了方向。后来才找到一条新路线,并沿着它走下去。魔杖灯轻轻地晃悠着,哈利的身影在树篱上摇曳不定。又过了一个拐弯,却来到了“疾风怪物”面前。

    塞德里克说得对,这怪物真是大得要命,足足有十英尺长,看起来很像一只巨蝎,长长的螫快卷曲到后背去了。厚厚的壳甲在哈利魔杖照射下银光闪闪。

    “麻醉!”

    魔光击中怪物的壳甲,又反射回来,哈利及时躲过,但头顶上的头发却灼烧了一些,空气中留下烧焦头发的味道。怪物接着吐出一条火龙,飞向哈利。

    “阻碍!”哈利大声呼喊。魔光再次击中怪物的壳甲又反弹了出去;哈利蹒跚了几步后倒下去。“阻碍!”他继续发咒。

    怪物在离他几英寸的地方应声冻结——这一次哈利成功地将魔光击入了怪物无壳甲的腹部。哈利将怪物从自己身上推开,站起来往反方向跑去——因为“障碍咒”只是暂时的,怪物很可能随时站起来。

    哈利走了左边的一条小路,尽头是个死胡同;走右边的路,又碰到死胡同。他不得不停下来,心跳得厉害,似有鼓槌不停地敲打。又施用了一次“方向咒”,往回走,再踏上一条往西北方的小路。

    哈利沿着新路走了几分钟,他听到路上有什么东西和自己一起跑,便突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你在干吗?”塞德里克叫喊道,“该死的你究竟要干什么?”又听到克伦说:“去死吧!”

    空气中顿时传来塞德里克的阵阵叫喊声。哈利有点害怕,沿路飞跑上去,想找条路到塞德里克那儿。一无所获,他又用了一次“清除咒”。虽然威力不是很大,但总算把树篱烧穿了一个洞。哈利把脚塞进去,用力猛踢荆棘枝条,直到搞出一个大的口子。他猫腰钻了过去,把衣袍都弄坏了。右边他看到塞德里克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身子,而克伦就站在一旁狠狠地盯着塞德里克。

    哈利刚从洞里出来,稳了稳身子便用魔杖指着克伦。克伦抬头一看哈利来了就想转身逃跑。

    “麻醉!”哈利大叫一声。

    魔光击中了克伦的后背,克伦便停在路上一动不动了,紧跟往前倒了下去,脸朝下躺在草里。哈利赶忙朝塞德里克奔过去。塞德里克现在不再抽搐,只是躺在那里大口大口喘着气,双手捂着脸。

    “你没事吧?”哈利抓住塞德里克的手问道。

    “还好,”塞德里充气喘吁吁,“还好……我真不敢相信……他居然蹑手蹑脚地跟在我后面……我察觉到了,转身想走,他却用魔杖对付我……”

    塞德里克用力站了起来,身体还在抖个不停。他和哈利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克伦。

    “我真不敢相信……我原以为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毛病的。”哈利看着克伦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塞德里克也说。

    “你早些时候听到芙璐的尖叫吗?”哈利问。

    “听到了,”塞德里克说,“你认为是克伦袭击了她吗?”

    “我不晓得。”哈利说得很慢。

    “我们把他留在这里吗?”塞德里克低声问道。

    “不,”哈利答道,“我想我们该发求救信号,叫人过来把他带走……否则他很可能给‘疾风怪物’吃掉的。”

    “他活该。”塞德里克轻声说道,但说归说做归做,他还是举起魔杖向空中发了一串红色求救信号。信号高高悬挂在克伦躺着的地面上方。

    哈利和塞德里克在漆黑中站了一会儿,看看周围的动静。这时塞德里克开口了,“嗯,我想我们得继续走了……”

    “什么?”哈利才恍过神来,“噢,对呀,是的……”

    事情真是奇怪啊。刚刚他还和塞德里克联合起来对付克伦,现在俩人却成了对手。他们沿着这条漆黑小道前进,互相都不说话,接着哈利走了左边一条路,塞德里克走右边。很快便不见塞德里克的踪影。

    哈利继续前进,又用了一次“方向咒”来确定方向。现在是塞德里克和他两人之间的比赛了。他想取胜的欲望愈来愈强烈了,不过他真不敢相信克伦的所作所为。对人类用不可饶恕的咒语意味着在阿兹克班终生监禁,这是莫迪告诉他们的。克伦真的不该那么急切地想拿冠军杯……哈利想着想着,加快了步伐。

    他又撞进了许多死胡同里,但不断加深的黑暗却让他确信自己离迷宫中心越来越近了。紧接着当他沿着一条又长又直的小道走下去时,他又发现有什么东西在移动。魔杖灯照到了一只很奇特的动物,哈利只是以前在一本叫《怪物巨书》的书上看过图片。

    这正是一只“斯芬克斯”(狮身女怪)。它有一只大狮子的身体:硕大的爪牙,一条略带黄色的长尾巴;而头则是一个女人的头。当哈利靠近的时候,狮身女怪转了转杏眼盯着他看。哈利犹豫地举了魔杖。她没有蹲下去扑过来,却在路的两边之间不停地来回走动,不让哈利前进。

    这时她发话了,嗓音低沉而沙哑,“你离目标已经很近了,而最近的办法则是从我这儿通过。”

    “那,那么就请你让一下好吗?”哈利这样问道,其实他知道会得到什么答案。

    “不行,”女怪答道,继续在那儿走来走去,“除非你能解答我出的谜语。答出来我便让你过去。如果回答错了,我便攻击你。若是不回答,我会让你离去,并不伤害你。”

    哈利听罢心里暗叫不妙。猜谜这东西可是荷米恩的拿手好戏,自己可不在行。但他反复想了想,如果谜语太难了就不回答,以便安全离开这里再去找其他线路。

    “好吧,”哈利应道,“出题吧。”

    狮身女怪在路中间蹲下,大声诵道:“请你先想一个人,此人常常匿身份,行动多诡秘,不说真话总撒谎。

    再想何物最会补,却在中间之中间尽头之尽头?

    最后说说,查不出生词难字时,人们总把何声发?

    请你串起来,答答此问题,何种动物你不想吻?“

    哈利听着,嘴巴张得老大。

    “我能在听一次……慢一点行吗?”他试问道。

    女怪眨了眨眼,笑了笑,又把诗念了一遍。

    “就是说所有的线索串起来等于我不想亲吻的动物?”哈利又问。

    她只是神秘地笑了笑。哈利认为这便是等于说“对了”。于是哈利开动脑筋苦思冥想;他不想亲吻的动物倒是很多,首先想到的便是“疾风怪物”,但这不可能是答案,看来还得试试别的线索……

    “藏匿身份的人,”哈利低声念叨,眼睛盯着女怪,“这个人老撒谎……嗯……可能是……是个骗子。不,别急,这可不是我的答案!一个、一个间谍?先想到这儿……能给我下个线索吗?”

    女怪把诗的后几行重新念了一遍。

    “最后才修补的东西,”哈利口中念念有词,“嗯,想不出来……中间的中间……能再把结尾重复一下吗?”

    她把最后四行诗句又念了一遍。

    “查找生词难字时常常发出的声音,”哈利喃喃道:“呃……那就是呃了。对,嗯!就是发‘呃’这个声音!”

    女怪冲他笑了笑。

    “间谍,呃,间谍,呃,”哈利走来走去,口中不断重复这几个字,“我不想亲吻的动物……对了,是蜘蛛!”(编者注:在英文中“间谍”是“Spy”,“呃”是“er”,“蜘蛛”是“Spider”。)

    女怪此时满脸笑容。她站了起来,伸伸前肢,便走到一边让哈利过去了。

    “谢谢!”哈利忙不迭道,还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厉害。他继续往前走。

    他现在离迷宫中央是越来越近了,不过他还得……魔杖告诉他现在自己走的路一点儿没错,只要自己不再遇上什么大困难,就可能取胜了……

    前面有好几条小路,“给我方向!”哈利对着魔杖说道,魔杖转了转停下来指向右边的小路。他便跑上这条路。不一会儿地看见前面有亮光。

    不足百码处,“巫术杯”正放在基座上闪闪发光。哈利正想跑过去时,一个黑影蹦了出来跑到前面去了。

    看来塞德里克将比哈利先到达了。塞德里克此时正全速奔向奖杯,哈利知道自己赶不上他了,塞德里克比自己高,腿又长……

    突然哈利看见有个庞然大物从他左边树篱窜出,沿着交叉路口直奔过来。那怪物跑得很快,塞德里克差点儿就要撞上它了。而这时塞德里克眼睛只顾着奖杯,没有看到怪物正直冲过来——“塞德里克!”哈利撕喉咙大声叫喊,“你左边!”

    塞德里克转头一看刚好及时飞身冲了过去,没撞上怪物,但由于太过匆忙摔了下来。魔杖从手中飞脱出去。此时一只巨蜘蛛踏上这条小路,并开始向塞德里克逼过去。

    “麻醉!”哈利连忙大喊一声;魔光击中蜘蛛毛茸茸的庞大身躯。

    但这一击似乎没什么用,就像是扔了一个小石头,蜘蛛怒了,猛一抽动,转过身即朝哈利奔来。

    “麻醉!障碍!麻醉!”

    哈利不停地喊,但没有用——可能是蜘蛛太大、太神奇了,咒语魔光没有伤到它,倒是把它激怒了。哈利抬头一瞥,正好看到了蜘蛛,八只黑眼睛发出咄咄逼人的寒光,几个巨钳状巨螫锋利如刀刃,正蠢蠢扑来。

    蜘蛛把哈利举起来,哈利拼命挣扎,不断地踢它,可哈利的脚还是给它的大钳夹住了。剧痛之中,他听到塞德里克也在大喊“麻醉!”

    可他的魔咒也同样没用。这时,蜘蛛又张开了大螫,说时迟那时快,哈利举起魔杖大叫一声,“解除武装!”

    这次管用了。“卸武咒”一发蜘蛛便松开了大钳,不幸的是这一松使哈利从十二英尺高的地方摔了下来,本来就受伤的大腿立即跨了下去。不容多想,哈利拿起魔杖对准蜘蛛的下腹,和塞德里克同时喊出,“麻醉!”

    两束魔光聚在一起顿时威力无穷——蜘蛛被击得翻滚到一边,压平了附近的树篱,毛腿散落在地上,缠结成一团。

    “哈利!”塞德里克喊道,“你没事吧?它没压到你吧?”

    “没有。”哈利大声回答,气喘吁吁。他往下看了看,腿正流着血,残破的衣抱上粘了一些蜘蛛螫牙的分泌液,粘乎乎的。他尝试着起来,但腿晃得厉害撑不起整个身子。他只好倚靠树篱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机警地张望着。

    塞德里克此时离冠军杯仅有一尺之遥。奖杯在他后面闪着微暗的金光。

    “快拿起来,”哈利喘着对塞德里克喊道,“快拿起来。你已经到那儿了。”

    可塞德里克站着不动,只是盯着哈利看。又回头看着奖杯。哈利看得出塞德里克脸上渴望的表情。塞德里克又回过头来望着哈利。哈利此时正借势抓住树篱站了起来。

    塞德里克深吸了一口气,“你拿吧。该依赢。两次你都在关键时刻救了我的命。”

    “不能这么说,”哈利说。不过他还是有点生气,腿本来就痛得厉害,还强忍着痛疼除掉蜘蛛螫牙,可气的是付出这么多努力之后,塞德里克却把自己击败了,就好像他上次击败哈利请卓去聚会一样。

    谁先到奖杯处谁就得分。那得分的就是你。我的腿都这样了,我再也不想去赢什么比赛了。“

    塞德里克往回走了几步靠近昏死的蜘蛛,摇着头说:“不,我不能拿。”

    “别清高了,”哈利一边生气地说,“把它拿起来,我们就可以尽快离开这里了!”塞德里克在一边看着哈利抓住树篱,稳了稳身子。

    “你告诉过我巨龙会出现,”塞德里克开口了,“你不告诉我的话我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那时你也帮过我呀,”哈利忙说着,拿衣服擦去腿上的血迹,“你帮我对付那个蛋,所以我们谁也不欠谁。”

    “是你先帮助我对付龙的呀!”塞德里克接着哈利的话说道。

    “可我们仍然两清,谁也不欠谁,”哈利试着动了动腿,他刚一用力腿就抖了起来。蜘蛛扔他下来时,他把脚踝给扭了。

    “第二轮比赛你本能拿更多的分数,”塞德里克仍坚持说道,“你留在了后面救人质,这个任务该我完成的。”

    “别说那么多了。我说真的,快拿起奖杯。”哈利喊道,脸上带着丝丝苦涩。

    “不。”塞德里克坚持不拿。他跨过蜘蛛缠在一起的毛腿,来到哈利身边。哈利正盯着他看。塞德里克是认真的。他离开的不仅仅是奖杯,而且是海夫巴夫几百年来都未有过的某种荣耀。

    “你去吧!”塞德里克轻声说道。他看起来有点犹豫,但表情却是坚定的。他似乎心意已决。

    哈利看了看塞德里克又望了望奖杯。有一会儿他仿佛看见自己从迷宫里出来,高举着奖杯,听见人们雷鸣般的欢呼声,还有卓爱慕地望着自己,这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楚……不一会儿所有这一切都消失了,哈利发现自己看见的只是塞德里克有点模糊但表情很坚决的脸。

    “我们两人一起拿。”哈利突然说。

    “什么?”

    “我们同时拿它。胜利仍属于霍格瓦彻学校。我们打成平手。”

    塞德里克惊讶地看着哈利,“你,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哈利很认真,“当然啦,我们是互相帮助而来到这儿的,对吧?就让我们一起捧杯吧!”

    塞德里克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一会儿才恍过神来,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笑得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就听你的。”塞德里克轻快地说,“走,一起去拿。”

    他让哈利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搀扶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奖杯旁两个人同时伸出手,同时握住金灿灿的奖杯。

    “我数三下,好吗?”哈利说,“一、二、三——”

    他和塞德里克又同时抓住奖杯另一边的把手。

    顷刻间,哈利觉得有一股力量猛地扯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双腿便脱离地面。他的手却被死死地定在奖杯上,怎么也松不开了。

    紧接着哈利和塞德里克又被往上提了起来,顿觉周围狂风咆哮起来……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三二章 肌肉、鲜血和骨头

    哈利感到他的脚重重地摔在地上,他那受伤的腿扭了一下然后向前摔倒了。他放开三巫师争霸赛奖杯,艰难地抬起头。

    “我们在哪儿?”他问道。

    塞德里克摇了一下头,他站起来把哈利也扶了起来,然后四处张望。他俩已经完全离开了霍格瓦彻的地域。很明显已经走了几十里——也许几百里——因为甚至那些环绕着那座城堡的群山也看不见了。现在他们正站在一座黑夜中的大墓地之前,一株大紫杉树以及更远处的一座小教堂的轮郭依稀可见。一座小山耸立于他们左边。哈利仅仅能依稀辨认出山边一所漂亮的老房子的大致轮廓。

    塞德里克低头看一下三巫师赛奖杯,然后又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哈利。“有人告诉过你这奖杯是一个波奇吗?”他问哈利。“没有。”

    哈利答道,他一边打量着墓地的周围,它是那么死寂,有一点点阴森。“这是不是这次任务的一部分。”他反问塞德里克。

    “我不知道。”塞德里克说着。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把魔杖拿出来,你认为好不好?”“好!”哈利说道,他很高兴塞德里克提出这个建议,而不是他自己。他们抽出了他们的魔杖,哈利一直都在四处张望。他又一次有了他俩正被别人监视的奇怪感觉了。

    “有人过来了。”他突然说道。他俩在黑暗中眯着眼睛紧张地看着,看到一个黑影走近,从那些坟墓中间向他们走过来。哈利看不清那张脸,但是从那黑影走路的姿势以及他那抱紧的手臂,可以判断出那黑影正抱着什么东西。看不清他是谁,非常矮小,而且穿著有兜帽的大斗篷蒙住了头也遮住了脸。那黑影又近了几步——当然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直在缩短——他看到那人怀里抱的东西看上去像一个婴儿……或者那只不过是一堆衣服?

    哈利轻轻地把他的魔杖放低一些,向旁边匆匆瞥了塞德里克一眼。塞德里克也回敬他一个充满疑惑地表情。然后他们都转过身注视那越来越接近的黑影。

    那黑影在一个屹立的大理石墓碑旁边停下了。离他们只有六英尺远。哈利、塞德里克和那个矮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会儿。

    然后,哈利的疤痕毫无声息地就痛裂开来。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疼痛过。痛得他不得不用手去捂住,这样也使得他的魔杖掉到了地上。他双腿弯曲,跪到了地上。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头痛如裂。

    从他头上空,哈利远远地听到一个高而阴冷的声音说到:“杀死那个瘦高个。”一阵沙秒声之后,又一声尖叫划破夜空:“凯得乌尔!”

    一束绿光交烁地穿过哈利的眼睑,然后他听到身旁一个重物摔倒到草地上的声音,他那伤痕从未如此痛得让他反胃干呕过,接着那疼痛慢慢减轻了。虽然他害怕将要看到的东西,他还是张开了那双刺痛的眼。

    塞德里克四肢张开,倒在他旁边的草地。成一个“大”字,他死了。

    眨眼间便是阴阳两界,哈利看着塞德里克的脸,看着他那瞪得大大的灰色的眼睛,空虚得像一幢荒废的老房子窗户似的表情,还有那看上去微微吃惊的半张开的嘴巴。然而,就在他的大脑开始接受所见到的事实之前,就在他刚想摆脱那满脑子的麻木、怀疑与不信之前,他感到自己已经被人拉着站立起来。

    那个穿斗篷的小矮人已经放下了他手中的那堆东西,拣起了哈利的魔杖。然后拖着哈利向那大理石墓碑走去。哈利借着魔杖摇曳的微光看清那墓碑上的名字汤姆。理得,然后他就被推转过来,背对着那墓碑。

    那穿斗篷的男人施魔法用粗绳捆住哈利,把他绑在那墓碑上。

    哈利听到那风帽下轻微但又急促的呼吸声,他奋力挣扎,那男人狠狠地打了他几下——用他那不见了一根手指的手打他。哈利刹那间想起了那风帽下的人是谁——温太尔,“是你!”他气喘喘说道。但是温太尔正忙着给他上绑,他一言不发,忙着检查那绳子绑得紧不紧。他的手指不住地颤抖,触摸着那些绳子上的结。直到温太尔确定哈利已经死死地绑在那墓碑上,一步也不能动,他才从斗篷里拿出一种黑色的东西硬塞到哈利的嘴里。然后,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很飞地跑开了。哈利什么都叫不出来,也不能看到温太尔跑往哪里。——他不能转过头去看墓碑后面,他只能看到他正前方的东西。

    塞德里克的尸体躺在大约二十英尺远。在他身边,三巫师赛奖杯在星光下闪闪发光。哈利的魔杖就在他脚旁边的草地上。哈利曾以为是婴儿的那堆衣物也在附近,在墓碑脚下。那堆东西好像在烦躁地颤动着。哈利看着它,他的伤口又剧痛起来……他突然意识到他并不想看见那堆衣物中的东西……他不想看到那包东西被打开。

    他能听到他脚下的声响。他低头看看。——一条巨蛇正在草间游动。盘绕着哈利绑着的那墓碑游动。温太尔的急促的喘息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听起来好像他正推着什么重东西穿过草地。一会儿他就出现在哈利的视野中。现在哈利可以看到原来他正推着一个石头大汽锅向墓碑走过来,那锅里面好像装满了水——哈利从那四处泼溅的声音判断出来的——而且那只汽锅是哈利有生以来见得最大的一只。它大得足可以塞进一个成年男子。

    草地上那色衣物里面的东西搅动得更加激烈了,仿佛它正要努力地挣扎出来,现在温太尔自己拿着一根魔杖在大汽锅底正忙着呢。突然,噼啪的火焰就从那锅底冒出了。那条大蛇溜走了,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大汽锅里的液体好像很容易加热。液体表面不仅冒出了气泡,而且还进出了火花,好像着火了一样。那斗篷下面的动作变得更加激烈。跟着哈利又听到那又高又冷的嗓音:“快点!”那锅水的整个表面都布满着火花,看上去好似镶上了钻石。“准备好了,主人。”“现在开始……”那冷酷的声音响起。温太尔拉开草地那包衣物,显露出里面的东西。哈利发出了一声叫喊——可惜被他嘴里的那堆东西阻塞住了。

    好像温太尔拿出了一颗石头,然后就显露出一个丑陋的、卑劣的、愚昧的但更加糟糕,而且糟糕上一百倍的东西。那东西有着屈着膝的人类孩子的外形。但哈利从没见到过什么东西这么不像孩子的——它没有头发,而且表面有鳞片。它的背是裸露的,黑红色。

    它的胳膊和双腿又瘦又脆弱,而且它的脸——决没有孩子有那样的一张脸——扁平的,蛇头一样,而且还有一双闪烁不定的红眼睛。

    那小东西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助,它抬起它那细小的手臂,绕住温太尔的脖子。温太尔抱起了它。就在这时,它的风帽掉到了后面,当他抱着这小东西走到大汽锅边缘的时候,借着火光,哈利看到了温太尔那瘦削苍白的脸上厌恶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哈利看到小东西那张邪恶扁平的脸在那水面上跳动闪烁的火花中烟烟发光。

    然后温太尔就把那小东西放入了锅里。嘶嘶声远远传来,接着那东西就从水面消失了。哈利听到了它那弱小的身体撞到锅底的轻声。

    “淹死它吧,”哈利心里期待着,他的伤口火燎燎地痛,他几乎忍受不住了,“拜托……淹死它吧……”

    温太尔嘴里念念有词。他的声音颤抖着。他看上去被这超出智慧之外的生物吓坏了。他举起了他的魔杖,闭上双眼,对着夜空喊道:“父亲的铮骨啊,无限的给予,给你的儿子一个重生的机会吧!”

    哈利脚下的墓地裂了。惊骇万分的哈利看到一股漂亮的灰尘在温太尔的咒语操纵下升到了空中,又轻轻地掉进了锅里。钻石般的水面裂开了。嘶嘶作响。火星四溅。水面变成了鲜亮、毒药般的深蓝色。

    现在温太尔开始低声呜咽了,他从他衣服里面,拔出了一把又长又窄,明亮的银剑。他的声音又变成了僵死的暖泣了。“仆人的肌肉啊,自愿的给予,给你的主人一个重生的机会吧!”

    他伸出他的右手——那只少了根指头的手。他左手紧紧握住那把银剑,然后向前挥舞。哈利意识到温太尔将要做的事不到一秒钟便发生了。——他死死地闭上双眼。但是他却不能阻挡住那刺破夜空的惊叫。那叫喊穿过哈利的耳膜,就好似他也被那银剑刺穿。接着他听到什么东西倒在地上。听到温太尔那痛苦的喘息,然后是一声令人作呕的泼溅声。好似什么东西掉进了那锅里。哈利忍不住看过去……但是那锅水已变成了火红色。它那耀眼的光芒穿透了哈利双眼……

    温太尔大口地喘气,又痛苦地呻吟。直到哈利感觉到温太尔那痛苦的呼吸吹到他的脸上,他才发现温太尔正站在他的正前方。

    “敌人的鲜血啊……通过武力征服而来……你将……让你的对手复活……”

    哈利对此无能为力,他被绑得太紧了……他向下瞥了一眼,绝望地在绳子里挣扎,他看见那把明晃晃的短剑在温太尔的手中晃动着。然后他就感觉到那剑尖刺入了他右手手臂弯曲处。鲜血从他破烂的衣服里不断淌出。仍不断痛苦喘息的温太尔从身上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玻璃药瓶,并伸到哈利的伤口处。一大滴鲜血病进了瓶中。

    他拿着哈利的鲜血蹒跚地走回大石气锅旁。把血倒进里面。那液体不断地变化,最后变成了空虚的白色。温太尔精疲力尽地跪倒在那汽锅旁,好似他的工作已做完。然后他向一旁倒下去,躺在草地上,不住地喘气和呜咽,紧握住他手臂上流血的地方。

    那汽锅慢慢地沸腾,又是火星四射。其它就没什么变化了……

    “把它淹死……”哈利心里祈祷着,“让整件事都出错。”

    然后,汽锅里的火星突然都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一股白色烟雾。将哈利面前的所有东西都遮盖住了。他看不见温太尔或者塞德里克,他眼中有的只是空气中悬浮的蒸汽……“它出错了,”

    他想道,“……那怪物被淹死了……拜托……求求上帝让它死掉吧……”

    然后,透过他前面的浓雾,哈利心中惊恐万分,他看到了一个人的黑色轮廓,又高又瘦,慢慢地从汽锅里面向上升起。

    “给我穿上衣服!”一个高而冷的声音从雾后面响起。温太尔虽然还在呜咽与呻吟,但还是摇着伤口,爬着拣起了草地上那堆黑色衣服。然后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掂起脚尖,用一只手把衣服套进他主人的头上。

    那瘦高个走出了汽锅,紧盯着哈利……哈利也瞪着那张让他被恶梦困扰三年的丑恶的脸——比头盖骨还苍白的脸,大大的黑红色的眼睛,像蛇鼻一样扁平的鼻子,鼻孔还有许多裂口……

    福尔得摩特公爵又复活了。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三三章 食尸者

    福尔得摩特把目光从哈利身上移开,开始检查他自己的身体。

    他的手就像硕大、苍白的蜘蛛;他那又长又白的手指轻轻地爱抚着自己的胸膛。手臂和脸;那红色的双眼带着裂开的瞳仁,就像猫眼一样,在黑暗中更加闪亮了。他带着全神贯注而又愉悦的表情举起手,伸展手指。他丝毫都没有注意正躺在地上抽搐着,流着血的温太尔,他也没有留意到那条大蛇,此刻它又滑动着重新进入了哈利的视线,而且再次缠绕着哈利,嘶嘶作响。福尔得摩特那双长着不自然的手指的手滑进了一只深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短杖。他也轻轻地爱抚着这根短杖,然后举了起来并对准温太尔。此刻温太尔正从地上爬起来,扑向哈利被绑住的那块墓碑上。他跌落在碑石脚下,躲在那里一蹶不振,哭了起来。福尔得摩持那深红色的眼睛看着哈利。他发出了一阵高亢而又冷酷的、毫无笑意的笑声。

    温太尔的长袍沾上了血而在发亮——原来他把残断的手臂包在了里面。“主人……”他哽咽道,“主人……,你答应过……你的确答应过……”

    “伸出你的手臂来。”福尔得摩特懒懒地说道。

    “噢,主人……谢谢你,主人……”

    他递出那淌着血的残肢,但是福尔得摩特又笑了,“温太尔,另外一支手臂。”

    “主人,求求你……求求你……”

    福尔得摩特蹲了下来,拉出温太尔的左手。他把温太尔的长袍的袖子推到肘子上面。哈利看到有一块东西在皮肤上,好像是鲜艳的红色纹身——那是一个骷髅头,嘴里伸出一条蛇——跟快迪斯世界杯的天空中出现过的一模一样:黑色的标志。福尔得摩特无视温太尔不可抑止的抽泣,仔细地审查着。

    “它回来了,”他轻轻地说,“他们都肯定注意到了……现在我们会看到……现在我们会知道……”

    他把那又长又白的食指按在了温太尔手臂的印记上。

    哈利前额上的伤痕像被烈火烧灼一般剧烈的疼痛起来,而温太尔又发出了一阵呼号。福尔得摩特的手指从温太尔身上的印记上移开了,哈利看到它已变得乌黑发亮了。

    福尔得摩特脸上浮现出一种残忍的满足的表情。他站直身子,转过头去,环视着漆黑的坟墓。

    “有多少人会在感觉到我复活的时候,仍然敢大胆地回来?”他喃喃说道,他的闪亮的红色眼睛凝视着星星。“又有多少人会愚蠢地要离开?”

    他开始踱来踱去,这之后哈利和温太尔一直扫视着这个墓。大约过了一分钟,他又向下看着哈利,他那蛇一般的脸被一丝残酷的笑容扭曲了。

    “哈利。波特,你正站在我死去的父亲的遗骸上,”他轻轻地说道,“一个十足的傻瓜,……就像你亲爱的母亲一样。但他们都各有用处,对不对?你妈妈为了保护你这个小孩而死去……而我杀死了我爸爸,看见他在死亡中证明他是多么的有用……”

    福尔得摩特又笑了起来。他又踱起步来,边走边四处看,那条蛇仍然在草地里盘旋。

    “波特,你看到了山上的那座房子了吗?我爸爸以前住在那里。

    我妈妈是住在这个村庄里的一个女巫。她爱上了他,但是当我妈妈告诉我爸爸她的真实身份时,他却抛弃了她,他不喜欢魔法,我爸爸……“

    “波特,在我还没出生时,我父亲就离开了我母亲,回到他那马格父母亲家里。而我母亲在生我时死去了,把我留下一个马格孤儿院里。但是我发誓要找到他,我要向他报仇,向那个名字叫‘汤姆。理得’的笨蛋报仇。”

    他还在踱步,红色的眼睛在坟墓间看来看去。

    “听我说,听我重温家庭的过去……”他安静地说,“咦,我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哈利,快看,我真正的家人回家了……”

    顿时斗篷一阵嗖嗖作响。在坟墓间,在紫杉树后,在每一片阴影中,一群食尸者出现了。他们都是戴着头巾和面具,一个接一个地向前走来,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就好像他们连自己的眼睛也不能相信一样。福尔得摩特静静地站着,等着他们,其中一个食尸者跑了下来,爬向福尔得摩特并亲吻着他那黑袍的褶边。

    “主子……主子……”他喃喃道。

    随后的食尸者也跟他一样,每一个都跪下爬向福尔得摩特,吻一下他的袍子,然后再退后,站起来,形成一个寂静的圆圈。这个圆圈包围了汤姆。理得的坟墓、哈利、福尔得摩特和那个抽泣着、卷成一团的温太尔,然而他们又在圆圈上留下了空隙,似乎在等更多的人。但福尔得摩特似乎不想等,他环视着那些裹着头巾的脸。

    尽管没有风,圆圈中却似乎发出了沙沙声,好像它打了颤一样。

    “欢迎你们,食尸者,”福尔得摩特静静地说,“上一次我们见面是在十三年前了,但你们应我的召唤就好像那是昨天的事一样……如今,我们又在黑色标记下重聚了,是不是?”

    他又换上了那张可怕的脸,变僵了,他那裂口一般的鼻孔张大了。

    “我嗅到了罪恶,”他说道,“空气中弥漫着一片罪恶。”

    圆圈又颤动了一下。尽管其中的每个人都渴望,但谁也不敢从他身边走回去。

    “我看见了你们所有人,完整而又凉爽,你们的力量完好无缺,你们的出现如此迅速。我问自己,为什么这帮曾经发誓永远效忠的男巫从来都没有帮助过他们的主子?”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除了躺在地上的,仍为他那流血手臂哭泣的温太尔。

    “我回答了自己。”福尔得摩特低语道,“他们一定以为我破裂了,以为我消失了。他们溜回我的敌人中间,假称他们是无辜的,是由于无知,由于中了魔法……”

    “然后我又问自己,他们怎么能相信我不会再起来了呢?他们很久以前就知道我怎样采取行动来防止不能避免的一死,他们在我比任何活着的巫师都强大的日子里,就见证过我的力大无比的呀!”

    “然后我回答了自己,可能他们确信存在着一个更加巨大的力量,一个甚至可以摧毁黑暗公爵福尔得摩特的力量……,他们可能已效忠于另外一个人……可能是那个普通人的冠军,那个马德布来得人、马格人和艾伯斯。丹伯多?”

    一提到丹伯多的名字,圈中的人骚动起来,有些人摇摇头,窃窃私语。

    福尔得摩特不理睬他们。“对我来说,这真是件令人失望的事啊……我承认自己感到很失望……”

    其中一人突然间从圆圈中跳了出来。他浑身颤抖着,突然倒在福尔得摩特的脚下。

    “主人。”他尖叫道,“主人,请宽恕我,请宽恕我们。”

    福尔得摩特开始笑了。他举起一短杖:“卡西欧!”

    在地上的那个食尸者打着滚,用尖锐的声音呼喊着。哈利肯定这声音会传到附近的房舍里……警察快来吧,他绝望地想着……随便哪个人,随便什么东西都行……

    福尔得摩特举起了他的短杖。那被折磨的食尸者平躺在地上,气喘吁吁。

    “艾维里,起来!”福尔得摩特轻声说,“站起来,你请求宽恕?

    我不会宽恕的。我不会忘记的,十三年漫长的岁月,……在我饶了你之前,我要得这十三年的赔偿。温太尔已经偿还了一部分债了,是不是啊,温太尔?“

    他俯视看还在哭泣的温太尔。

    “你回来见我,不是出于忠诚,而是出于对老朋友的畏惧。你活该受到这痛苦,温太尔,你清楚的,是不是?”

    “对,主人,”温太尔呻吟着说,“求求你,主人……求求你。”

    “但你帮助我回到我的身体里,”福尔得摩特望着在地上哭的温太尔,冷冷地说道:“尽管你不忠实又毫无价值,你还是帮助过我……黑暗公爵福尔得摩特会报答帮助他的人的。”

    福尔得摩特又举起了那短杖,把它在空中旋转了一下。在魔杖挥过的地方闪过了一道银光,突然间它又失去了形状,扭动着,形成了一支闪光的人手的复制品。它皎活得如月亮一般,突然间它向下俯冲,安装在温太尔的流着血的手腕上。

    温太尔的哭泣骤然停止了。他的呼吸声刺耳又参差不齐。他抬起头,望着那只银手,几乎不敢相信——它平滑地接在他的手臂上,就好像是戴着一双耀眼眩目的手一样。他伸展了一下那闪闪发光的手指,然后颤抖着捡起了地上的一个小树枝,咔嚓一声把它折得粉碎。

    “我的主人,”他喃喃道,“主人,这真是太漂亮了……谢谢你……谢谢你……”

    他爬向前,吻着福尔得摩特的袍衣边。

    “温太尔,希望你的忠诚不要再左右摇摆,三心两意。”福尔得摩特说道。

    “噢,主人,绝对不会了,主人……‘”

    温太尔站了起来,在圆圈中占了一个位子,盯着看他那有力的新手。他的脸上泪光闪闪。福尔得摩特走近了温太尔右边的那个人。

    “露布斯。马尔夫,我狡猾的朋友,”他停在他面前低声说道。

    “我听说你还没有放弃老样子,尽管在世人面前你面目可敬。你还准备在马格这烦恼的地方做领头,是吗?克鲁希。尔特斯,但你从没有试过找我……你在快迪斯世界怀上的事迹很有趣,我敢说……

    但如果你把精力放在找寻并帮助你的主人上不是会更好吗?“

    “我的主人,我的确经常在留心着,”马尔夫的声音很快从头纱下面传来,“如果有一丝您的踪迹,有一丁点儿关于您下落的耳语,我都会立即来到您身边的,什么也阻止不了我——”

    “但是当一个忠实的食尸者把我的标志在去年夏天送上天空时,你却逃走了。”福尔得摩特慢慢说道,马尔夫先生顿时停住了。“是啊,马尔夫,我全知道,你让我失望了,我希望今后能有更忠实的效劳。”

    “当然,我的主人,当然……,你太仁慈了,谢谢你……”

    福尔得摩特继续向前走,然后又停下来,看着马尔夫旁边的空位。这位子足够站两个人。

    “来斯促。兰斯应该站这里的,”福尔得摩特静静地说,“但他们被埋藏在了阿兹克班,他们是忠实的。他们没有宣布抛弃我,反而去了阿兹克班。当阿兹克班裂开的时候,来斯促。兰斯会得到他们梦想不到的荣誉的。得蒙特也会加入进来,他们是我们天然的同盟……我们会召回被放逐的巨人们……我会让所有献身于我的仆人们回来……”

    他继续往前走。

    “玛克妮尔……温太尔告诉我,你被魔法部毁了危险的野兽?

    很快你就会有比那更好的牺牲品的,公爵福尔得摩特会提供的……“

    “谢谢你,主人……谢谢?”玛克妮尔喃喃说道。

    “这里,”福尔得摩特走到两个块头最大的蒙着头巾的人跟前,“是克来伯……这次你会干得更好的,是不是,克来伯?你呢,高尔?”

    他们笨拙地鞠了躬,模糊地低声说道:“是的,主人……”

    “我们会的,主人……”

    “你也要这样,挪特。”当福尔得摩特走过一个弯腰站在高尔阴影后的人时,他静静地说道。

    “我的主人,在你面前,我俯身致敬,我是你最忠实的——”

    “这就行了。”福尔得摩特说。

    他走到了最大的空隙前,用他那空洞、红色的眼睛眺望着,好像他能看到有人站在那儿一样。

    “这里我们有6个人不见了……三个在给我效劳时死去了。一个太胆怯了不敢回来……他要付出代价的。一个,我相信,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当然他是会被干掉的。还有一个是我最忠实的仆人,他已经重新加入对我的服务中。”

    食尸者们骚动起来。哈利看到,他们正透过面具的侧面,面面相觑。

    “那忠实的仆人在霍格瓦彻,正是通过他的努力才使得我们年轻的朋友今天晚上到来……”

    “对,”福尔得摩特说道。他露齿而笑,卷曲了他那没有嘴唇的嘴。这时众人的视线都望向哈利的方向。“哈利。波特友善地加入到我的重生聚会中来,你们甚至可以把他称作是我的贵宾。”

    一片寂静。然后温太尔右边的那个食尸者站了出来,从面具后传来了马尔夫的声音。

    “主人,我们渴望知道,……我们请求你告诉我们……你怎么创造这个……这个奇迹的……你怎么想办法回到我们身边的。”

    “啊,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啊,马尔夫,”福尔得摩特说道,“它开始和结束,都跟我这个年轻的朋友有关。”

    他慢慢地走向哈利,站在他身旁。众人的眼睛都停留在他们俩身上。那条蛇继续缠绕着。

    “当然,你们知道,我曾经被这个男孩毁了,”福尔得摩特轻轻地说道。他的红色眼睛看着哈利,使得他的伤痕剧烈地疼痛起来。

    哈利几乎痛苦地尖叫起来。“你们都知道在我失去力量和躯体的那晚,我想杀死他。他母亲企图救他而死去了——无意中给他提供了一种保护,我承认我没有预料到。我接触不了这个孩子。”

    福尔得摩特举起一只又长又白的手指,逼近哈利的脸颊,“他母亲给他留下了她牺牲的印迹……这是一种老魔法,我本应记起来。我竟愚蠢得忽视了它……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可以接触他了。”

    哈利感觉到了正在接触他的那冷冷的手指尖,心里想:我的头会疼得爆裂开来。

    福尔得摩特在他的耳边轻叹了几声,移开了手指,然后又继续对那些食尸者说:“朋友们,我承认,我计算错了。我的诅咒因为那愚蠢的妇人的牺牲而转向了,然后又向我弹回来。啊,痛上加痛,我的朋友们,我措手不及。我的身体被撕裂开了,我比不上幽灵,比不上最低下的鬼怪……然而,我还活着。我甚至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我,在通向长生不死的路上比谁都走得远。你知道我的目标是——战胜死亡。现在,我正面临考验,我的一两个实验生效了……因为按诅咒我本会被杀死,但我没有。不管怎样,我就像活着的最弱小的生物一样衰弱,而且无法帮助我自己……因为我没有身体,而任何可能帮得上我的咒语都需要一个魔杖。

    “我记得只有一次又一次地强迫我自己无眠地、无尽地存在……我落脚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一个森林里,并等待着……肯定会有一个我忠实的食尸者会帮助我的……他们中的一个会来施我所不能用的魔法,把我回复到身体中……但我白白地等待……”

    听着的那群食尸者们又打了一下颤。福尔得摩特让寂静可怕地盘旋着,然后又出声了,“我蓄积一种力量,那就是占据别人的身体。但我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因为我知道那些奥挪士还在国外找着我。有时我会以动物为居所——当然我偏爱蛇——但是在他们里面我只是比纯粹的游魂好过~点,因为他们的身体不适合施展魔法……并且我的占领缩短了它们的寿命。没有一个活得长命……”

    “四年以后……我返回的时机似乎到了。一个年轻、愚蠢、容易上当受骗的巫师在我作为家园的森林的小道上游荡。他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因为他是丹伯多学校里的一个教师……他很容易屈从于我……他把我带回了这个国家,不久,我附在他的身体上在他执行我的指令时密切地监督他。但我的计划失败了。我没办法偷到点金石。我无法保证长生不死。我遭受了挫折——再一次被哈利。波特阻碍了。”

    又是一阵寂静。什么惊动也没有,连紫杉树的叶子也没发出声音。食尸者一动也不动,他们面具上扑闪扑闪的眼睛盯着福尔得摩特和哈利。

    “我离开那仆人身体的时候,他就死了。我又变得和往常一样虚弱了。”福尔得摩特接着说,“我回到遥远的藏身处,不瞒你们说,当时我几乎害怕永远也恢复不了力量了……是啊,那是我最黑暗的时光……我不再指望会再有巫师送上门来……我也不再指望会有食尸者关心我发生了什么事。”

    圆圈中的一两个戴面具的男巫不舒服地动了动,但福尔得摩特没有理睬。

    “接着,不到一年以前,在我几乎绝望之时,一个仆人终于回到我身边了:温太尔佯装死亡以逃避公正的制裁,被昔日称兄道弟的朋友驱逐,所以又决定回到主人身边。他在谣传我藏身的乡村中找到了我……当然,是通过沿途碰到的老鼠的帮助。温太尔和老鼠有一种奇怪的密切联系,是不是,温太尔?他那肮脏的小朋友告诉他,在阿尔巴尼亚的幽深的树林里,有一个恐怖的地方,在那里,他们那种小动物会因被一个黑影吞噬而死去。……

    “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我,是不是,温太尔?因为有一天晚上饥饿难忍,他在本希望找到我的森林边上,傻傻地走进一家客栈找东西吃……在那儿,他竟然碰到了魔法部里的一个女巫,——珀茜。佐金斯。

    “看看命运是怎样眷顾黑暗公爵福尔得摩特的吧。这晚本应是温太尔的末日,也是我重新复活的最后一线希望。但温太尔——表现出一种我决没有料想到的镇定——他说服了珀茜。佐金斯陪他出去散散步。他战胜了她……他把她带来见我。珀茜。佐金斯本来会摧毁一切的,但却成了我做梦也不敢想的礼物。因为,稍稍一劝说,她就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信息库了。”

    “她告诉我,今年三巫师赛会在霍格瓦彻举行。她告诉我有一个忠实的食尸者巴不得帮助我,只要我联系一下他就行了。她告诉了我好多好多事情……但我用来控制她的记忆符咒太强大了,当我从她身上抽取了所有有用的信息后,她的心智和身体就全毁了。她已经完成使命了。我不能再附在她身上,就处理掉了她。”

    福尔得摩特可怕地笑了,红色的眼睛又空洞又残忍。

    “当然,温太尔的身体也不适合于依附。假使他死了,如果被看到的话,也会引起更大注意。但是,他是我所需要的健全的仆人。尽管他是个差劲的巫师,但他还是能照我的指令行事。这就能使我有个简单的、衰弱的身体,我可以在里面栖息以等待真正的重生所需要的重复原料……一两个我自己发明的咒语……从我亲爱的南格尼中得到的一点儿帮助,”——福尔得摩特那红色的眼光落到了缠绕不停的蛇身上——“由独角兽血、纳格尼提供的毒蛇液调制而成的一剂药……,很快我就恢复了正常的人形,强壮得可以长途跋涉了。”

    “不再希望偷点金石了,因为我知道在当那里被破坏以后,丹伯多就会好好照看着的。但我愿意再次有不免一死的生命,在追求不死之前。我放低了眼光……我会重新回到旧身体里,恢复旧有的力量。”

    “我知道要弄到这个——今晚能使我复活的药剂——这是个很老的黑色魔法——我需要三样强大的配料。嗯,其中一样已经到手了,是不是,温太尔?由一位仆人提供的。”

    “自然还得有我父亲的骨头,意味着我们得来到这里他埋葬之处。但敌人的血,温太尔曾建议我用随便哪个巫师的,对不对?任何仇恨过我的巫师……现在许多仍这样,但我知道我要用哪个的,如果我想比我垮台时更加强大地复活的话。我想要哈利。波特的血。

    我想要十三年前剥夺我力量的那人的血,因为他母亲曾经给他残留的保护,那时也会归属于我……“

    “但怎样才能抓住哈利。波特?他已经被很好地保护了起来,甚至出乎我的想象。那是当丹伯多负责安排男孩的未来的时候,丹伯多的保护方法。丹伯多召唤了一种古代巫术,只要他在他亲属照顾下,就能保证其安全。在那儿我甚至还碰不了他……当然,那还有快迪斯世界杯比赛……我想在那儿,离开了他的亲属和丹伯多,他的保护可能会弱些。但我仍不够强壮去在一帮魔法部巫师中间绑架他。但以后,他就会回到霍格瓦彻,在勾鼻子亲马格人的笨蛋眼下度过日夜。那我怎样才能弄到他呢?”

    “哦……当然是利用珀茜。佐金斯的信息了。利用我驻扎在霍格瓦彻的忠实的食尸者去保证那小孩肯定会进入火杯名单。利用我的食尸者保证让那小孩赢得比赛——首先要他碰三巫师奖杯——我的食尸者已经把它变成了波奇,那将会把他带到这里。丹伯多的保护会鞭长莫及。他就会在我迎接的臂膀中了。他就在这儿——你们曾相信是我的克星的小孩……”

    福尔得摩特慢慢地走向前,转身面对着哈利。他举起了魔杖,“阿西欧!”

    哈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他的骨头像被火烤着,头沿着伤疤撕裂,眼睛疯狂地旋转。他真想一切都结束……快点昏倒……

    快点死掉……

    后来疼痛消失了。他被松松地绑在福尔得摩特父亲的墓碑上,他在一片朦胧中看到那些明亮的红眼睛。黑夜回响着食尸者的笑声。

    “你看,要说这小孩曾比我更强大是多蠢的啊!”福尔得摩特说道,“但我想每个人心里都清清楚楚。哈利。波特只是侥幸从我手中逃掉了。现在,在这里,在你们所有人面前,我要杀死他,以证明我的力量。再没有丹伯多帮他了,再没有为他牺牲的母亲了。我会给他机会的,我允许他搏斗。你们会肯定我们两个谁更强大。南格尼,再等一会儿。”他轻声说道。那蛇滑进草丛中,食尸者们正在那里站着观看。

    “现在放开他吧,温太尔,给回他他的魔杖。”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三四章 先验的魔咒

    温太尔走近哈利,哈利赶忙伸出双脚,以在绳子被解开之前站起来。温太尔举起他那只新装的银手,取出塞住哈利嘴的那团东西,然后猛然一击,砍断了把哈利绑在墓碑上的绳子。

    曾有几分之几秒的时间,哈利考虑要逃走,但当他站在杂草丛生的墓地上时,他受伤的小腿却在发抖。这时食尸者们已集中了起来,在哈利和福尔得摩特周围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失踪的食尸者的位置也被合拢。温太尔走出包围圈,向塞德里克的尸体走去,回来时拿着哈利的魔杖,头也不抬就把它粗暴地塞到哈利手中。接着温太尔回到了食尸者们所围成的包围圈中。

    “哈利。波特,你已经学会了怎样决斗吧?”福尔得摩特柔声地说,他的红眼睛在黑暗之中闪闪发光。

    听到这些,哈利想起了两年前在霍格瓦彻,他曾短暂地加入的那个决斗俱乐部,这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那里他所学的只是能使人解除武装的咒语——“卸武咒”……就算他能够用它来夺去福尔得摩特的魔杖,这有什么用呢?他现在三十多食尸者包围着。他知道他现在面临着过去莫迪总是告诫的情形……不可解除的杀咒——福尔得摩特是对的——这次他母亲不在这里代他死去了……他感到很无助……

    “哈利,让我们互相向对方鞠躬吧。”福尔得摩特说,稍微曲了一下身,但他蛇般的脸仍向上对着哈利。“快点,这些细节是必须遵守的……丹伯多喜欢看到你有礼貌……哈利,向死亡屈身吧那些食尸者们大笑了起来。福尔得摩特没有唇的嘴微笑着。哈利没有鞠躬,他不想在福尔得摩特杀死自己之前被他玩弄,他也不想让他得到满足。

    “我说过了,鞠躬。”福尔得摩特说着,举起他的魔杖。哈利感到好像有一只巨大的、看不见的手拉着他,使他上身残忍地向前弯曲,他的脊椎也弯曲了起来。这时那些食尸者们比以前笑得更厉害了。

    “很好,”福尔得摩特柔声地说,抬起了他的魔杖,使哈利向下压的力顿时消失了。“现在你对着我,像个男子汉——自豪的挺直你的腰,就像你父亲死时的那样——好,现在我们开始决斗。”

    福尔得库特举起他的魔杖,哈利还没来得及防护自己,甚至还没来得及移动,他已中了克鲁布尔特斯魔法。极度的,使人耗尽一切的疼痛使他感觉不到他现在正在哪里——炽热的小刀刺穿着他的每一寸皮肤,在疼痛中的头简直要破裂了,他大叫了起来,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大声……

    突然,疼痛停止了。哈利翻身艰难地站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不断发抖,就像温太尔在他的一只手被砍下来后那样。哈利摇晃着走向旁边,来到了在观看的食尸者们的人墙上,但他们把他推回福尔得摩特面前。

    “稍微暂停一下。”福尔得摩特说,裂口般的鼻孔因兴奋而扩大了起来,“一个小暂停,哈利,那样很痛苦,不是吗?你不想我再那样做,是不是?”

    哈利没有回答。那对无情的红眼睛告诉了他,他就要像塞德里克那样死去……他就要死了,他阻挡不了这事的发生……,但他不会向福尔得摩特屈服了,他也不会乞求……

    “我问你,是否你想我再那样做一次?”福尔得摩特柔声地说,“回答我!英柏丽欧!”

    一生中的第三次,哈利感到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啊,这是多么的快乐,不用去思考……好像他正在漂浮着,做着梦——只是回答“不”……说“不”……口是回乡文“不”……

    “我不会,”从他脑后传来一个坚强的声音,我不会回答的……

    只是回答不——我不会那样做,我不会那样说的……

    只是回答不……

    “我不会!”

    这三个字突然从嘴里冲了出来,在墓地中回响着。梦境突然消失了,就像一盆冷水泼到了他身上,克鲁布尔特斯魔法在他全身上留下的疼痛突然间又出现了,突然间他意识到他正在哪里,他所面对的是什么……

    “你不会?”福尔得摩特平静地说,现在那些食尸者们不再笑了。“你不会说‘不’?哈利,服从是一种美德,在你死亡之前我需要教会你……也许是另外一番疼痛吧?”

    福尔得摩特举起了他的魔杖,但这次哈利有准备了,来源于他的快迪斯训练的反应,他闪到了一旁,他滚到了福尔提摩特父亲的大理石墓头石后面,他听到魔咒打中石头的嘛啪声。

    “哈利,我们不是在玩捉迷藏。”这是福尔提摩特平静的、冷酷的声音,当食尸者们笑起来,这声音越来越近了。“你躲不了我的。

    这是否表示你已经厌倦我们的决斗了?哈利,这是否表示你想我现在结束这场决斗?哈利,出来——出来决斗,接着……那会很快的……那甚至将会毫无痛苦——但我不知道……我没有死过……“

    哈利蹲伏在墓头石后面,一切都将结束了。没有任何希望,得不到任何帮助。当他听到福尔得摩特仍在靠近时,他只知道一件事——没有恐惧和理由——他不会像一个小孩玩捉迷藏那样蹲在这里死去,他也不会跪在福尔得摩特的脚下死去……他要像他父亲那样直立着死去,他要进行反抗,即使任何反抗都是没有用……

    福尔提摩特蛇般的脸还没有绕到墓头石的背后,哈利已经站了起来。他把魔杖紧紧握在手中,刺向前方,跳出墓头石,面对着福尔得摩特。

    福尔得摩特已经准备好了,当哈利喊:“解除武装!”时,福尔提摩特也叫道:“杀!”

    当一束红光从哈利魔杖中喷出时,福尔得摩特的魔杖也射出了一束绿光,他们在空中相遇。突然,哈利的魔杖振动了起来,好像有一阵电流传过来。但他的手仍紧握着它,只要他愿意他就不会放开它。一束狭窄的光柱连接着两把魔杖,不是红色也不是绿色。但是很明亮,是深深的金黄色。哈利惊讶地注视着这道光柱,沿着哈利光柱看到了福尔得摩特又长又白的手指也紧握着魔杖,那魔杖也在振动着。

    接着,在哈利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感到他的脚离开了地面。

    他和福尔得摩特两个人都升到了空中,他们的魔杖仍被那束闪烁的金黄色的光柱相连着。他们在滑离福尔得摩特父亲的墓石,最后停在了一块干净的、没有坟墓的地上。那些食尸者们叫喊着,他们在向福尔得摩特请求指示,他们,在哈利和福尔得摩特周围重新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蛇在他们的脚后跟上滑动,他们中有些人在拔出他们的魔杖。

    连接哈利和福尔得摩特的金黄色的光柱在分裂:魔杖仍连在一起,上千道光构成的分支在他们高处形成弧线,在他们周围交叉成十字状,直到他们被围在一个金黄色的、圆形的网中,形成一个光线的笼子。外面的食尸者们像一群胡狼那样围住,奇怪的是他们的叫喊声变得模糊了。

    “别管我们。”福尔得摩特对食尸者们尖叫道,哈利看到他对所发生的一切感到很惊讶,他的眼睛不由张得更大了,他正企图把仍然连着他和哈利魔杖的光柱打碎。哈利赶忙用双手把魔杖握得更紧一些。金黄色的光柱仍然完好如初。“什么也不要做,除非我命令你们!”福尔得摩特对食尸者们喊道。

    忽然,空中响起了一阵神秘、优美的声音,这声音来自用光线纺成的网上的每一小段光线中,在哈利和福尔得摩特周围回响着。

    哈利认得出这种声音,虽然他以前只听过一次……多么优美的歌声……

    这是哈利的希望之声,是他一生中所听到的最优美最令人高兴的声音。他感到这声音不仅在他周围响起,而且钻进他身体里面去了。这声音使他和福尔得摩特连接在一起,就好像一位朋友在他的耳边细语。

    “不要断开连接的光柱。”

    我知道,哈利对那声音说,我知道我必须不……但他才一这样想,形势就变得糟糕了。他的魔杖比刚才震动得更厉害了,他和福尔得摩特之间的光柱也发生了变化。好像有许多大光珠在魔杖之间的光柱上来回滑动,当那些光珠开始慢慢、稳定滑行的时候,哈利感到他手中的魔杖震动了一下。现在光珠从福尔得摩特开始向他这边运动过来,他感到他的魔杖在愤怒的震动。

    当第一个光珠越来越接近哈利魔杖的顶端时,他手中原木的温度变得非常高,他担心它会着火烧了起来。光珠走得更近,哈利的魔杖就震动得越厉害。他确信再这样下去,他的魔杖肯定承受不了,它好像就要在他手中变得粉碎了。

    他集中起他的每一份精神,逼迫着光珠向福尔提摩待那边滑动,他的耳朵中充满了优美的歌声,他的眼睛狂怒的凝视着……慢慢地、慢慢地,光珠震动着停了下来;接着,也是慢慢地,它开始向另一个方向运动了起来。现在,福尔得摩特的魔杖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了。福尔得摩特看起来很惊讶,甚至是恐惧……

    离福尔得摩特魔杖几英寸的地方,有一个光珠在震动着。哈利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但他却集中起精神——他以前从未这样做过——迫使那个光珠进入到福尔得摩特的魔杖中去。慢慢地、慢慢地,它沿着金黄色的光柱移动了起来,它震动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到达了。

    立即,福尔得摩特的魔杖发出痛苦的尖叫喊声,这声音不断回响着。福尔得摩特吃惊的红眼睛不由张大了起来——一只冒烟的手从魔杖的顶端飘了出来,接着消失了——这是被他砍断的温太尔的手的鬼魂。这时响起了更多的痛苦的叫喊声,一个更大的东西开始从福尔得摩特魔杖的顶部冒了出来,那是一个看起来好像由最坚实、最浓密的烟做成的灰色的大东西……那是一个人头……接着是胸部和胳膊……那是塞德里克。迪格端的躯体。

    如果哈利因惊讶而放开他的魔杖,一切都将至此结束。但本能使他紧紧握住他的魔杖,于是那金黄色的光柱仍保持着完整无缺。

    即使塞德里克。迪格瑞浓浓的灰色的灵魂(那是灵魂吗?看起来坚硬如固体。)全部从福尔得摩特魔杖的末端涌现了出来,好像他是从一个非常狭窄的隧道中挤了出来。塞德里克的这个影子站了起来,上下看了看金黄色的光柱,开口说起话来。

    “哈利,坚持下去。”他说。

    他的声音好像从远处传来,在空中回响着。哈利看了看福尔得摩特——他那张大的红眼睛仍然显示出惊讶,他和哈利一样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些事情。朦朦胧胧地,哈利听到了食尸者们惊恐的叫喊声,他们在这个金黄色的圆形的周围徘徊。

    魔杖中传出了更多痛苦的叫喊声,接着另外一个东西从它的顶部出现了——这是另外一个人头的影子,紧跟着胳膊和其他躯体也出现了——这是一个老人,哈利曾在梦中看见过他,现在他同刚才的塞德里克一样,正用力把自己从魔杖顶部挤出来……他的灵魂,或是他的影子,或是其他什么东西,掉在了塞德里克的旁边,观察着哈利和福尔得摩特以及金黄色的网和被光柱连在一直的魔杖。他靠在他的拐杖上,并没有显出十分吃惊的样子……

    “他是一名真正的巫师,是吗?”那位老人说,眼睛看着福尔得摩特。“就是那人杀了我,孩子,战胜他。”

    这时,另外一个人头已经出现了。这个人头灰灰的如同~个雕像,它是一个女的人头……哈利看到她掉到地面上,像其他人一样站了起来,注视着。哈利虽然尽力握紧他的魔杖,但两臂还是不住地发抖……

    “别放手!”她叫道,她的声音如同塞德里克的一样在空中回响着,好像从远处传来。“不要让他打败你,哈利。不要放手!”

    她和另外两个黑影子开始走动了起来,沿着金黄色的网墙的内侧,而食尸者们绕着墙外侧跳跃着。那些被福尔得摩特杀死的受害者,在决斗者周围转着圈,他们边走边低声的说话,对哈利的是鼓励的话,而对福尔得摩特发出嘶嘶的声音。但不让哈利听到。

    这时福尔得摩特的魔杖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头,当哈利看到他时就知道他将是谁。自从塞德里克从那个魔杖出现之后,哈利就好像一直在等着他出现。他知道他将是谁,因为这个要出现的男人是他每个晚上都会想起的。

    这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烟雾般的影子上的头发很杂乱,他像珀茜那样掉在地面上,站了起来,看着哈利。哈利往回看着他父亲鬼魂般的脸,胳膊抖得更厉害了。

    “你母亲就要来了……”他平静地说,“她想看看你,很快就会好的了,坚持下去。”

    她来了……开始是她的头,接着是她的身体……一位披着长发的年青妇女——有着莉莉。波特烟雾般的外形——从福尔得库特的魔杖末端涌现了出来。她像她丈夫那样,掉在了地上,但站了起来。她走近哈利,低头看看他,她说话的声音与其他人一样,好像从远处传来,不断回响着,但是悄悄地,于是福尔得摩特听不见。

    福尔得摩特被他的受害者所围住,他的脸现在是又愤怒又恐惧。

    “当光柱断开后,我们将只能停留一会儿。但我们会给你争取时间。你必须去到波奇那里,它会带你回到霍格瓦彻。明白吗,哈利?”

    “是!”哈利喘气着说,正尽力握紧他的魔杖——魔杖正在他手指中滑动。

    “哈利,”塞德里克的影子低声说道,“把我的尸体带回去,好吗?把我的尸体带回给我的父母……”

    “我会的。”哈利答道,他正鼓足力气握紧魔杖。

    “现在放手。”他父亲低声说,“准备好逃走,现在放手……”

    “现在!”哈利喊道,他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他把魔杖猛然一扭,抛到了空中。于是金黄色的光柱断开了,光线形成的笼子消失了,优美的歌声也逝去了,但福尔得摩特的受害者的灵魂却没有消失,他们靠近福尔得摩特挡住他,不让他看到哈利。

    哈利以一生中最快的速度跑着,当他经过时撞倒了两个在一旁发愣的食尸者们。他在墓头石背后曲折地跑着,感觉到食尸者们的魔咒紧跟着他,他听到了它们击在了墓头五上。他巧妙地躲避着魔咒和墓头石,匆匆奔向塞得里克的尸体。他现在已感觉不到他小腿的疼痛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要做些什么。

    “击昏地。”他听到了福尔得摩特的尖叫声。

    在离魔咒十英尺的地方,哈利为了躲避射出的红光,从一块大理石背后俯冲而出,那大理五角被魔力击的粉碎。握紧魔杖,他从角落里突然冲出。

    “阻碍!”他呼喊道,猛地举起魔杖对准正在追赶他的食尸者们。

    从一声模糊的叫喊声,他判定他至少已经打退他们其中的一个了,但他没有时间回头看一下。当听到背后有更多魔杖在猛烈射出时,他跳过奖杯,俯冲过去,当他往下跳时,许许多多的光柱从他头顶飞过,他伸出手抓住了塞德里克的胳膊……

    “闪开,我要杀了他,他是我的!”福尔得摩特尖叫道。

    哈利的手已经抓住了塞德里克的手腕,他和福尔得摩特之间隔着一块墓碑,但塞德里克太重了,他搬不动他,而且他也拿不到奖杯。

    福尔得摩特的红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哈利看到他的嘴微笑着,举起了他的魔杖。

    “阿西欧。”哈利喊道,把他的魔杖指向奖杯。

    它升到了空中,向他飞了过来。哈利抓住了它的柄。

    他听到了福尔得摩特愤怒的尖叫声,与此同时他感到那个家伙已被抛到了背后,波奇已经开始运作了。它使他在旋转的风中不断加速还能同时带着塞德里克……他们正在回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三五章 真相大白

    哈利感到自己被人平平地扔到地上,他的脸埋入草丛中,草的气味顿时充溢在鼻内,在那波奇运送着他时,哈利一直是合著眼睛的,现在他仍未睁开眼,也未移动身子,周围的气息好像让他昏昏入睡,而且他头晕得厉害,以至于觉得身下的大地像船的甲板那样摇晃,为了保持平衡,他将两件一直握着的物事抓得更紧了,那是奖杯光滑冰冷的把手和塞德里克的尸身。如果让这两件物事离了手,他觉得他思维边缘的无尽黑暗就会吞没他,恐惧和疲惫让他只能俯在地上,呼吸着草的气息,等待着……等待著有人来……等待着奇迹发生,而那一刻,他额上的伤疤又隐隐作痛起来。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响震耳欲聋,也令人迷惑,哈利听到到处都有声音:脚步声、尖叫声……他仍趴在地上,他的脸扭动着像在抗拒那声音,好像那只是一个终会醒来的恶梦……

    然后一双手将他紧紧抱住并将他的身子转过来。

    “哈利!哈利!”

    哈利被唤醒了。

    他看到灿烂的星空,艾伯斯。丹伯多在他身边屈膝半蹲着,一群人慢慢靠上来,像要压向他们,哈利感到头下的大地也在回响着他们的脚步声。

    他不再觉得昏迷了,他能看到人群围着他,并有更多的人影靠近来,他们头顶上,繁星争艳。

    哈利松开了那金杯,却将塞德里克抱得更紧,他伸起他那空闲着的手抓住丹伯多的手腕,让丹伯多的面孔,稳定下来而不会看起来摇晃不定。

    “他回来了!”哈利低声说,“福尔得摩特,他回来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哈利看到上方突然出现可尼斯。法治的脸来,那脸写满了惊骇以至于十分苍白。

    “天啊,是迪格瑞!”他惊呼着,“丹伯多,你看,他死了!”

    “哈利,放开他。”哈利听到法治这么说,并发觉有只手想撬开他的手,那只紧抓住塞德里克软软的躯体的手,但是哈利不肯放手。

    接着丹伯多靠近来,看起来仍觉得有些模糊朦胧。“哈利,你不能帮他了,结束了,放手吧!”

    “他让我带他回家,”哈利喃喃说道,似乎这话很重要。“他让我带他回家见他父母……”

    “对,哈利……现在,请松手吧……”

    丹伯多俯下身来,将哈利扶起身,靠在他的腿边上,这对这个又老又瘦的人来说不是件易事,哈利仍在摇晃,他的头沉重地垂着,他那受伤的腿也不能支撑他的体重了,周围的人群挤过,那人影像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了?迪格瑞死了?”

    “他需要去医院!”法治高声说。“他病了,受伤了,丹伯多,迪格瑞的父母,他们也在这,在人群中。”

    “我来背哈利,丹伯多,我来背他。”

    “不,我宁可……”

    “丹伯多,阿姆斯。迪格瑞跑来了……他靠近了……在他看到真相之前你难道不想告诉他吗?”

    “哈利,待在这。”

    女孩们在尖叫着,哭得歇斯底里……这些场景奇怪地在哈利的眼中扑闪着。

    “这就对了,孩子,我来背依……走吧……去医院。”

    “丹伯多说待在这。”哈利喘着气说,那被打烂的伤口让他痛不欲生,他的知觉越来越模糊了。

    “你需要躺下来……来吧,躺下来……”

    有个比哈利高大强壮的人半背半拖着他走过吓呆了的人群。哈利听到他们喘着气、尖叫着,而那男人扶着他走上一条小路,带他回城堡,他们走过草地,穿过湖泊和丹伯多的船,哈利一路上只听到那人沉重的呼吸声。

    “发生什么事?哈利。”最后,当他带着哈利噔噔噔地走上石阶时,有人问道,原来是魔眼莫迪。

    “金杯是个波奇,”当他们通过大厅口时,哈利说:“带我和塞德里克去墓地……在那……,”

    噔噔噔,他们走上大理石阶。

    “黑色公爵……他们杀死了塞德里克……”

    “然后呢?”

    噔噔噔,他们又通过走廊。

    “做一剂药水……让他的躯体回来……”

    “黑色公爵的躯体回来了?他复活了?”

    “然后食尸者们来了……我们打了起来……他们从他的魔杖中走出来……”

    “就在这里,哈利……,坐在这里……你很快就会好的,把这喝了……”

    哈利听到一阵开锁声,并发觉有个杯子递到他的手上。

    “喝了它……你会好点的……好吧!哈利,我想确切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莫迪帮着将那些液体倒入哈利嘴中,他咳起来,有一股辛辣的味道刺激喉咙,莫迪的办公室变得清晰了,也逐渐能看清莫迪的面孔了……他看起来跟法治一样白,一双眼睛紧盯着哈利的脸。

    “福尔得摩特复活了,哈利?你肯定吗?他怎么会复活呢?”

    “他从他父亲的墓中,从温太尔和我的身上取走一些东西,”哈利继续说道,他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伤口也不再那么痛了。虽然办公室有些暗,但现在,他能完全看清莫迪的面孔了。

    “那黑色公爵究竟从你身上取走什么?”莫迪问道。

    “血液。”哈利答道,并举起他的手,他的衣袖破开了,那是温太尔用短剑划的。

    莫迪吐了一口长长的气,“还有那食尸者们?他们也复活了?”

    “是的。”哈利说道,“并且是成千上万的……”

    “他是怎么对待他们的?”莫迪平静地问道。“他原谅他们吗?”

    突然,哈利记起来,他应该告诉丹伯多,应该马上告诉他,“霍格瓦彻内有个食尸者,有个食尸者在这里,他们把我的名字刻在了金杯上,他们知道我没死……”

    哈利想站起,但莫迪推他坐下。

    “我知道那个食尸者是谁。”他平静地说。

    “卡克罗夫?”哈利怒问,“他在哪?你抓到他了?他被关起来了?”

    “卡克罗夫?”莫迪冷笑道。“他逃跑了,在他感觉到黑色标志在他的手臂上灼痛时,他就跑了。他出卖了大多食尸者们的忠实拥护者……但我怀疑他不会逃多远。黑色公爵总是有办法追踪到他的敌人!”

    “卡克罗夫跑了?他逃跑了?但是……难道他没有在金杯上刻上我的名字?”

    “是的,”莫迪缓慢地说。“他没有,是我干的。”

    哈利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你不会,”他说道,“你不会那么做……而且你也不能做到……”

    “我会让你相信的。”莫迪说,说着他的魔眼转了两转,盯住大门,哈利知道他要确信门外没人偷听,与此同时,莫迪拿出他的魔杖,指着哈利。

    “他原谅了他们,是么?”他说,“那些被释放的食尸者们?那些从阿兹克班逃出来的?”

    “什么?”哈利不明白。

    他盯住莫迪用来指着他的魔杖,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问你,”莫迪平静地说。“他是否原谅了那个不去寻找他的卑贱之人,那些奸诈的胆小鬼们从不敢为他在阿兹克班坐牢,无用的不忠心的小人,却敢蒙面在快迪斯世界杯上欢腾,但当我将黑色标志点燃送上天空时,他们一见到就逃之夭夭。”

    “是你点燃的……你在说什么呀!?”

    “我告诉你,哈利……我来告诉你。再也没有一个自由自在地走动的食尸者更让我讨厌的事了。他们在我主人最需要他们的时候背叛了他。我期待着他会惩罚他们,折磨他。来,哈利,告诉我他在折磨他们。”莫迪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种狂喜的笑容,“告诉我他曾跟他们说过我,只有我才是最忠心的,准备为了他冒任何险,送给他一件他最想要的东西……那就是——你!”

    “你不会……这,这不可能是你干的——”

    “是谁把你的名字刻在火杯名单上,而且在另一个学校名下?

    是我!是谁吓跑了想伤害你和阻止你在比赛中夺魁的那些人?是我!是谁推开哈格力给你看到龙?是我!是谁助你看清唯一能击败龙的办法?是我!“

    莫迪的魔眼现在不再对着大门了,他盯住哈利,他歪在一边的嘴张得更大了。“这不是容易的事,哈利,指引你经历那么多风险而不引起怀疑,为了不让人觉察你的成就中有我的一臂之力,我几乎用尽了一切能用上的聪明智慧,如果你很容易就将一件事做得很好,丹伯多就会怀疑,只要你一进到那个迷宫,相对来说在一个适合的开头位置,那么我知道能有一个机会除掉其他竞赛者而让你以后的路毫无阻碍,但我还得和你的愚蠢作斗争……第二个任务里,那次我以为我们会失败了,我一直在看着你,波特,我知道,你不能解决那蛋的线索,所以便给了你另一个暗示……”

    “不是你,”哈利吸声道,“是塞德里克结了我线索……”

    “又是谁告诉塞德里克在水下打开它呢?是我,我相信他一定会告诉你的。普通人很容易操纵,波特,我敢肯定塞德里克想报答你告诉过他有关龙的事,后来他确实这么做了,可是即使这样,波特,你看起来仍很可能失败,我一直关注你……一直在图书馆里关注你,难道你没发觉那本你需要的书一直在你的宿舍吗?是我安排放在那儿的,我把它交给那个兰博顿男孩,你记得吗?《奇异的地中海水生植物和它们的特性》能告诉你所需的有关居利维得的全部知识,我估计你会问你能找到的任何人,兰博顿马上告诉过你如果你问他的话,但你竟没有……没有……你那高傲的独来独往的臭脾气差一点毁了一切!”

    “结果我怎么办呢?只好从另一无害的渠道告诉你,你在圣诞节时告诉过我一个叫多比的家伙送你一份圣诞礼物,我告诉他去全体职员的屋子里拿些长袍去洗净,我故意和麦康娜教授大声讨论有关那些被劫持的人质的事,以及波特是否想到要使用居利维得,然后你那小仆人朋友直跑向史纳皮的储物木橱,跑出去找你……”

    哈利看到墙上的观察镜里有几个朦胧的东西移动着。

    莫迪的魔杖仍指着哈利的心脏处,在“你在湖下呆了那么久,波特,我以为你溺死了,幸运的是,丹伯多认为你的愚蠢行为是高贵的品质的体现,并且称赞你,我才松了一口气。”

    “当然,那晚在迷宫里你其实可以做得更好。”莫迪继续说,“那是因为是我在巡逻,能够透过外面的防护物看到里面,能够用咒符排除你的障碍,我在芙璐。迪米高经过我旁边时,我点昏了她,我对克伦念了咒语,那样他就能结果迪格瑞,你就可以更容易地得到那个金杯。”

    哈利睁大眼瞪着莫迪,他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会这样……这个丹伯多的朋友,著名的沃罗……这个曾抓住了许多的食尸者的人……

    这是不可能,完全不可能的……

    那在观察镜上朦胧的东西变得有棱有角,越来越清晰了,哈利能看到三个人的轮廓从莫迪的肩后走来,越走越近,但莫迪没有看到他们,他的魔眼仍盯着哈利。

    “黑色公爵不打算杀你,波特,他确实是这么想的,”莫迪低声说。“想想他会怎样回报我,当他发现我为他干好这事,我将你交给他——他复活最需要的东西——然后我为他杀掉你,我会成为所有食尸者中最受宠幸的,我将成为他最喜爱的,最紧密的支持者……胜过他的儿子……”

    莫迪的那只正常的眼睛凸了出来,那只魔眼盯着哈利,大门紧关着,哈利明白不可能够时间拿到他自己的魔杖……

    “黑色公爵和我,”莫迪继续说,现在他看起来完全疯狂了,他俯视着哈利,“有许多相同之处,比如说,我们都有个令人失望的父亲……事实十分糟糕,哈利,我们两人都觉得跟那样的父亲姓是一种耻辱,并且我们两人都在承受着沉重压力……弑父的压力,那是为了保证能继续提高黑命令!”

    “你疯了!”哈利叫道,他再也忍不住了,“你是疯子!”

    “疯?我疯?”莫迪反驳,他的声音高得刺骨,“我们等着瞧,我们看看谁才疯了,现在黑色公爵复活了,我与他并肩作战!他复活了,哈利。波特,你不能打败他,哈,现在,我来打败你!”

    莫迪举起他的魔杖,张开嘴要念咒语,哈利迅速将手伸入上衣中……

    “麻醉!”一束红光射了进来,夹着扯裂的破碎的声音,莫迪的办公室的大门顿时四分五裂……

    莫迪被击倒在地上,哈利,仍盯着刚才莫迪的面孔所在之处,看到艾伯斯。丹伯多,史纳皮教授,麦康娜教授正从观察镜上看着自己,他转过头,看到他们三人站在门口,丹伯多站在最前,他高举着他的魔杖……

    在那一刻,哈利第一次完全明白了为什么人们总说丹伯多是福尔得摩特唯一害怕的巫师,当丹伯多盯着莫迪那失去知觉的身体时,他的脸看起来很可怕,哈利从未想象他的脸会这样,丹伯多的脸上没有和蔼的笑容,眼镜后的眼睛也不再炯炯有神,只有冷冷的愤怒映在苍老的脸上,有股力从丹伯多脸上辐射出来,看起来像快要燃烧起来了。

    他走进办公室,用脚踩了踩莫迪无知觉的躯体,在他身上又踢了几脚,将他反过身来,这样就能看清他的脸了,史纳皮跟着他走上前来,仔细查看了那观察镜,看起来他的面容仍清晰可辩,那观察镜发出强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麦康娜教授则直接走向哈利。

    “起来,波特。”她低声说,她的嘴蠕动着像要哭了,“起来孩子……先去医院。”

    “不行。”丹伯多突然插了句。

    “丹伯多,他应该去,你看他,他今晚受够了。”

    “他要留下来,米尼维,因为他需要了解实情。”丹伯多简洁地回答。然后说,“了解是接受事实的第一步,只有接受了事实,方会康复,他需要知道是谁给他带来了今天这样的苦难,为什么会这样。”

    “莫迪。”哈利唤道,他仍不相信事情竟会这样,“莫迪怎会变成这样?”

    “这不是阿拉斯得。莫迪,”丹伯多平静地说。

    “你不认识阿拉斯得。莫迪,发生了今晚的事后,在今晚的事发生后真的莫迪不会在我视线范围内带走你。他一带走你我就知道,并跟来了。”

    丹伯多在莫迪软绵绵的躯体上俯下身,将手伸入他的上衣中,他掏出了莫迪的水瓶和一串扣在一个圆环上的钥匙。然后他转向麦康娜和史纳皮教授。

    “塞维来斯,请你拿给我最厉害的真相水,然后去一趟厨房,将那个叫温奇的仆人带来;米尼维请去哈格力家,在那会发现在南瓜藤下有一条大黑狗,把那狗牵到我的办公室,告诉哈格力我会很快还给他,然后你们回来这。”

    尽管史纳皮和麦康娜都觉得这种指示很奇怪,但他们都没表现出来,而是马上转身离开办公室。丹伯多走向那只有七把锁的皮箱,先试了第一把钥匙,打开它,里面有一堆咒符书,他关上皮箱,用第二把钥匙打开第二把锁,再次打开皮箱,那些咒符书不见了,这次是几种破烂的潜望镜,几张羊皮纸和几支羽毛笔,以及看起来像一件银白色的变透明外衣的东西,哈利惊讶地看着丹伯多继续将第三、四、五、六把钥匙打开相对应的锁,重复打开皮箱,并发现每次皮箱里的东西都不同。最后他用第七把钥匙打开锁,掀开盖,这次哈利惊呼一声。

    看上去这次是一个地洞,里面有个地下室,在十英尺的地下躺着一个人,看起来瘦瘦的,像饿得昏睡过去了,那是真的莫迪,他的木腿不见了,眼睑下本有个魔眼的地方凹了下去,相当大的一部分的灰白头发也不见了。哈利看着睡在皮箱里的莫迪,和外边躺在地上无知觉的莫迪,怒火上冲。

    丹伯多爬进去,轻轻地靠近那熟睡的莫迪身旁,他弯下身。

    “被英柏丽欧咒言催眠了,他很虚弱,”他说。“当然,他们不会让他死的,哈利,将那骗子的大衣扔下来,阿拉斯得冷坏了,波姆弗雷夫人须要给他看看,但他现在没有什么危险。”

    哈利照做了,丹伯多给莫迪盖好大衣,把他裹好,从皮箱中爬出来,然后他从桌上拿起那个聪明瓶,取下盖,将它倒过来,一种粘稠的液体滴下地板。

    “是多利药水,哈利,”丹伯多说,“你看它多简单又多有用,因为莫迪从不饮不是他的水瓶的药水,这是他的特性,这个骗子当然要把真的莫迪关起来,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做药水,你看他的头发……”丹伯多看着在皮箱下的莫迪,“这个骗子一直从阿拉斯得头上剪下的头发。但是我想,今晚,我们的假莫迪会忘掉像往常那样做了,在此时,我们会看到……”

    丹伯多拖过桌边的凳子,坐下,他的双眼凝视中地上昏迷的莫迪,哈利也看着他,沉默几分钟……

    然后,在哈利眼中,躺在地上的人的面容开始变得不同了,伤疤消失了,皮肤也变得光滑了,损坏了的鼻子长好了并开始抽动,那长长厚厚的灰白头发也缩到头皮下了,取而代之的是金黄色的头发,突然,噔的一声那条木腿掉了下来,一条正常人的腿,在木腿原来的位置上长出来,一会儿后,那只魔眼跑出那脸,一只正常的眼睛长了出来,那魔眼滚到地上,毫无规则朝各个方向转动。

    哈利看到一个躺在他面前,白皙的肌肤,长着些雀斑和一头浓密的头发的人,哈利认出他了,他曾在丹伯多的班西福中见过这个人,当时他想向克劳斯先生证明他是无辜的……现在他的眼角起了皱纹,看起来老了许多……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史纳皮回来了,后面跟着温奇稍后是麦康娜教授。

    “克劳斯!”史纳皮喊道,呆在门口:“内卜。克劳斯!”

    “上帝。”麦康娜说道,也呆在门口盯着那躺在地上的人。

    脏兮兮的衣冠不整的温奇站在史纳皮的旁边,她的嘴张得大大的,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

    “内卜主人,内卜主人,你怎会在这?”

    她扑向那年轻人,俯在他的脸口,对丹伯多喊着:“你杀了他!

    你杀了他!你杀了主人的儿子!“

    “他不过是被咒昏了,温奇。”丹伯多说,“请到一边,塞维尔斯,你带药水了吗?”

    史纲皮交给丹伯多一小玻璃瓶完全透明的液体,那就是他在课堂上用来威胁哈利的真相之水,丹伯多站起来,走到那年轻人身旁俯下身将他拉到靠墙的观察镜下的地方,那观察镜反照着丹伯多,史纳皮和麦康娜和仍呆在那里,跪在地上的温奇,颤抖着,用手捂住脸,丹伯多撬开那年轻人的嘴,滴进三滴药水,然后将他魔杖指着那年轻人的胸口说:“解符。”

    克劳斯的儿子睁开眼,他的脸是松驰的,眼光迷离,丹伯多半跪下,这样他们的脸就相对着。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丹伯多轻声问。

    那人的眼睛扑闪了几下。

    “能。”他喃喃地说。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丹伯多仍柔声说,“你是怎么到这来的,你又怎样从阿兹克班逃脱?”

    内卜深深地吸了口气,夹带着一种战栗的声响,然后用一种低平的毫无感情的声调说:“我母亲救了我,她知道她快死了,她恳求我父亲解救我,那是她的最后愿望,父亲爱她却不喜欢我,但他同意了,他们来看望我,给我喝了一份多利药水,内含有我母亲的一根头发,我母亲也喝了一份多利药水,内含有我自己的一根头发。结果我们互换了身体。”

    温奇一直颤抖着摇头,“不要说了,内卜主人,别说了,你让你父亲很为难!”

    但是内卜又深深呼吸一次,仍用那种低平的声调说,“那些愚蠢的得蒙特,他们送进阿兹克班一个凉爽人、一个垂死的人,他们也送出一个凉爽人、一个垂死的人,我父亲将假扮成我母亲的我偷送出来,因为每一个犯人都透过门看着我们。”

    “我母亲在阿兹克班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她一直喝着那种多利药水直至死亡逼近,她带着我的躯体以我的名字下葬,每一个人都相信她就是我。”

    这人的眼睑又扑闪了好几次。

    “你父亲将你带回家后又怎样对待你呢?”丹伯多平静地问道。

    “安排我母亲的葬礼,一个安静秘密的葬礼,墓中空空如也,家仆照顾我康复后接着我被藏起来,被严格监控起来,我父亲不得不用大量的咒语制服我,当我逐渐恢复我的力量时,我只想去寻找我的主人……回去为他效力!”

    “你父亲是怎样制服你的?”丹伯多问。

    “用英柏丽欧咒语。”莫迪说,“我在父亲的控制下,被迫日夜穿着件隐身衣,总是和这个仆人在一起,她照料我也同情我,并劝父亲给我偶尔的款待,她说是为了对我良好表现的回报。”

    “内卡主人,内卜主人,”温奇捂住脸呜咽着说:“你不该告诉他们,我们会有麻烦的……”

    “还有人知道你仍活着吗?”丹伯多还是柔声问,“除了你父亲和这个仆人?”

    “有,”克劳斯说,他的眼睑又飞快地扑闪了几次,“我父亲办公室里的一个女巫,珀茜她拿着文件走进家来要我父亲签名,他不在家,温奇领她入屋,然后去厨房找我,但珀茜。佐金斯听到温奇和我说话,她进来查看。她听到的话足以让她猜到是谁在和温奇说话,父亲回到家与她碰上面,他就用一道非常厉害的记忆符咒,让她忘记她所发现的。因为太厉害了,他说那符咒永久地破坏了她的记忆。”

    “为什么她来刺探我主人的私事?”温奇哭着说,“为什么她不让我们一直保持原状呢?”

    “告诉我有关快迪斯世界杯大赛的事。”丹伯多说。

    “是温奇跟父亲说起的。”克劳斯仍用那种单调的声音说,“她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来劝他,她说我已经几年呆在家里了,我喜欢快迪斯。让他走,他会穿着隐身衣,让他出去呼吸一次新鲜空气,她说我母亲一定会同意她的,她对父亲说我母亲用生命换来我的自由的一生,而不是换来我仍被监禁的一生,他终于同意了。”

    “这被小心地安排好了,我父亲带我和温奇一早来到汤波斯,温奇说要为我父亲留个位置,其实是我隐身坐在那里,只有人人都离开了小隔间,我们才出来,温奇看起来独自一人,没有人知道真相。”

    “但是温奇不知道我变得强壮了,我开始与我父亲的英柏丽欧符咒斗争,好几次我几乎复原了,有几个短暂的时期我挣脱了他的控制,最后这事发生了,并且是在汤波斯,那种感觉像从一个熟睡的梦中醒来,在比赛进行到一半时,我发现自己暴露在大众里,而且我发现有根魔杖从我前面的一个男孩的袋中露出来,自从进入阿兹克班后,我就一直没能拥有一根魔杖了,于是我偷了它,温奇也不知道,温奇有恐高症,她一直捂住脸。”

    “内卜主人,你这个坏孩子。”温奇低声说,眼泪滴在她的手指上。

    “所以你拿到了魔杖。”丹伯多说,“那么你怎样使用它?”

    “我们回到帐篷里。”克劳斯继续说:“接着我们听见了他们发出的声音,那些食尸者们,那些从来没去过阿兹克班的东西。他们从未为我的主人受过苦,全部背叛了他。他们不再受奴役,他们可以自由地找他,但没有这么做,他们只是在玩马格人运动,那种声音吵醒了我,我的头脑比几年前更加清醒,那让我生气,我有魔杖了,决定攻击他们,因为他们背叛了主人!父亲已离开了帐篷,他去释放那些马格人,温奇见到我生气,她用自己的魔法将我与她连在一起,带我走出帐篷,走进森林,远离那些食尸者们。我想阻止她,想回到露营地去,我想教训那些食尸者们,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对黑色公爵的忠心,我要惩罚他们的不是,我用那偷来的魔杖将黑色标记射人天空。

    “各部巫师都赶来了,他们向四面八方发射了昏迷咒,有一道咒穿过了我与温奇所在的森林,我们中间的连线被打断,两个人都昏过去了。”

    “当温奇被发现后,我父亲知道我一定在附近,他找遍了她曾待过的灌木丛,并发觉我躺在那里,但等其他的人都走出了森林,他才将我重新用英柏丽欧咒语咒住,并带我回家,他打发温奇走人,她令他差点败露,让我得到了一根魔杖,并且几乎让我逃跑了。”

    温奇发出一阵绝望的哭嚎声。

    “现在只剩下我和父亲独自在家了,然后,然后,”克劳斯的头摇了摇,他的脸上露出一阵狂喜,“我的主人找到了我。”

    “有晚深夜,他和他的仆人温太尔来到我家,我主人发觉我仍活着,他在阿尔巴尼亚俘虏了珀茜。佐金斯,并折磨她,她告诉主人很多事,告诉他有关三个魔法赛比赛的事,以及那个年老的莫迪,要在霍格瓦彻教书,他继续折磨她,以至于最终破掉了我父亲放在她身上的那道记忆符,她就告诉他我已从阿兹克班逃出了,并且被我父亲亲自押住不能去找他。因此我主人知道我仍是他忠心的仆人,甚至可能是最忠心的,按照珀茜给他的信息,我主人筹划了一个计划,他需要我帮忙,于是近半夜时他来到我家,父亲开了门。”

    克劳斯的脸上笑得更高兴了,仿佛回忆起一生中最甜蜜的时光。

    “很快,父亲被主人用英柏丽欧咒语咒住了,现在他被囚禁,被控制了,主人强迫他像平常一样干事情,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当我被释放时,我醒过来了,我又成了自己,像几年前一样充满活力!”

    “那么公爵福尔得摩特让你去干什么呢?”丹伯多问。

    “他问我是否准备好为他做任何事,冒任何险,我总是说那是我的梦想,是我最大的抱负,为他服务,向他证明自己的能力,他告诉我他需要在霍格瓦彻安置一个忠实的仆人,他要引导波特通过三个魔法比赛,而不自己现身去做,他要监视着哈利。波特,保证他拿到金杯,并将金杯变成一把波奇,它能带第一个碰到它的人去主人那里,但首先要……

    “你需要阿拉斯得。莫迪。”丹伯多说,他的蓝眼睛愤怒得要喷火,但他的声音仍保持平静。

    “温太尔和我一起做这事,我们事先准备好了多利药水,然后潜入莫迪房间,他抗争了一会儿,但我们及时将他制服,将他放进他自己魔法箱中的一个小房间里,剪下他几根头发并加到药水中,我喝下药水,变成莫迪的模样,又拿走他的木腿和魔眼,当亚瑟。

    威斯里赶来处理那些听到有动静的马格人时,我已准备好去找他,我把院子里的垃圾筒移动,告诉亚瑟。威斯里,我曾听到入侵者在我的院子里想搬开垃圾筒,然后我穿上莫迪的衣服和黑色检测仪,将它们和莫迪一起放进皮箱里,然后出发去霍格瓦彻,我不让他死,将他用英柏丽欧咒语咒住。我想问他问题,找到他过去的历史,学会他的习惯,那样我就可以瞒过任何人,包括丹伯多,我还需要他的头发来做多利药水,其他的原料很容易找到,我从地牢里偷到布姆斯安的皮,当药剂师问我为何会在他办公室里,我说是奉命来找东西。“

    “那么,在你们袭击莫迪后,温太尔怎么了?”丹伯多问道。

    “温太尔回去照顾我主人,在我父亲家,并且也监视他。”

    “但你父亲逃脱了。”丹伯多说。

    “是的,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开始反抗那英柏丽欧咒语,就像当初我自己一样,有几次他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我主人决定不再让他离开家,那样,已变得不安全,这样,他强迫我父亲给各部送信,说他病了,但温太尔未尽到职责,他看得不够牢,父亲逃开了,主人猜他肯定是想去霍格瓦彻告诉丹伯多所有事,去招认他曾将我从阿兹克班偷运出来。

    “主人送信告诉我父亲逃跑一事,他要我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所以我一直在观望,是用那张从哈利。波特那里拿来的地图,那张几乎毁掉了所有事的地图。”

    “地图?”丹伯多快声问道:“什么地图?”

    “波特的霍格瓦彻地图。波特看到我在里面,有一夜他看到我在史纳皮的办公室里偷了许多用来做多利药水的材料,他以为我是我父亲,因为我们的姓是一样的,那晚我拿走了波特的地图,并告诉他我父亲仇恨黑暗巫师,波特相信我父亲在寻找史纳皮。”

    “我足足等了一个星期,等父亲到霍格瓦彻来,最后,有一晚,地图告诉我他已进入了地图范围了,我穿上我那隐身衣,走下去见他,他在森林的边界走着,接着波特出现了,紧接着克伦也来了,我只好等待,我不能伤害波特,主人需要他,波特跑去找丹伯多,我点倒克伦,并杀掉父亲。”

    “不不不!”温奇恸哭叫道,“内卜主人,内卜主人,你在说什么?”

    “你杀死了你父亲。”丹伯多说,仍然是那样轻声,“你如何处理尸体?”

    “将他拖入森林,用隐身衣盖住他。我带着地图,看见波特跑进城堡,他见到了史纳皮,丹伯多也跟他们一起。看见波特带丹伯多出城,于是我走出森林,绕到他们后面,走上去见他们,并告诉丹伯多说史纳皮已告诉我出事了。”

    “丹伯多叫我去找我父亲,我走回父亲的尸身旁,看着地图,全部人都走了,我将他的尸体变形,变成一块石头……并埋了他,连同那件隐身衣,在哈格力小屋前,在新挖过的地里。

    现在一阵寂静,除了温奇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然后丹伯多说,“那么今晚……”

    “我试图在天黑前将三巫师赛奖杯送入迷宫。”巴地。克劳斯低声说,“将它变成一把波奇,主人的计划将起作用,他会恢复他的力量,而我会成为他最器重的巫师。”

    他狂野的笑又一次浮现在他脸上,然后他的头垂到肩膀上,只剩下温奇在他身边偷哭!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三六章 分别途中

    丹伯多站了起来。他看了内卜。克劳斯一会儿,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然后他又举起了他的魔杖,从魔杖中甩出了一条绳子。这根绳子绕着内卜。克劳斯旋转,把他缠得结结实实的。

    他转向麦康娜教授,“米尼维,能否请你守在这儿?我带哈利上楼去。”

    “当然可以。”麦康娜教授说。她看起来似乎有点儿想吐,好像她刚刚看了有人生病一样。但是,当她拿出魔杖,把它指向内卜。

    克劳斯时,她的手却非常稳。

    “塞维罗斯,”丹伯多转向史纳皮,“请叫波姆弗雷夫人下到这里来。我们要把莫迪送到医院里。然后你再下去地下室,找到可尼斯,把他带到这办公室来。他肯定会想亲自质问克劳斯的。告诉他,如果他要找我的话,半个小时后我会在医院厢房里。

    史纳皮静静地点了点头,一阵风似地飞出了房间。

    “哈利。”丹伯多温和地说。

    哈利站了起来,又晃了一下,他在听克劳斯讲话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腿上的疼痛,但是现在那种痛感又剧烈非常。他意识到自己在颤抖。丹伯多抓住他的手臂,扶着他走出到黑暗的走廊里。

    “哈利,你先上我办公室来吧,”他们走上通道时,他静静地说,“西里斯正在那儿等着我们呢。”

    哈利点了点头。他有一种麻木感和一种完全不在现实中的感觉,但他不在乎,他甚至为此而高兴。自从他接触了三巫师赛杯以来,他就不想去思考发生的任何事了。他不想去审视那些鲜活如相片的,不断掠过脑海的记忆:皮箱中的莫迪;跌落在地上,抱着一截残臂的温太尔;从滚滚蒸汽的大汽锅中升起来的福尔得摩特,塞德里克……死了……塞德里克,叫着要回到父母身边的……

    “教授,”哈利喃喃地说,“迪格瑞夫妇在哪里?”

    “他们和史伯特教授在一起,”丹伯多说道。他的声音在整个审问内卜。克劳斯的过程中都很沉静,现在却第一次出现了小小的震动,“她是塞德里克房子的主人,也最熟悉塞德里克!”

    他们到了怪兽石滴水嘴那里。丹伯多给了密码,它就弹开了。

    他和哈利就由螺旋形的自动梯上到橡木门前。丹伯多推开那扇门。

    西里斯正站在那里,他那苍白的脸骨瘦如柴,就像他刚逃离阿兹克班一样。一会儿功夫,他就穿过了房间,“哈利,你好吗?我知道——我知道像这样的事——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扶哈利到一张桌子前的凳子上时,他的手颤动了一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更急切地问道。

    丹伯多开始把内卜。克劳斯说的每件事讲给西里斯听。哈利没有怎么注意听。他身上的每根骨头都又累又疼。他什么也不想要,只想安静地坐在这里,一直坐到他睡着,就什么也不用去想和去体会了。

    有一阵轻轻的扑翼声。那只凤凰达摩克已经离开了他的栖木,飞过来了办公室里,停在哈利膝盖上。

    “哈罗,达摩克。”哈利温和地说,他轻轻地抚摸着它那漂亮的猩红色和黄金色的羽毛。达摩克朝他平静地眨着眼睛。他那暖暖的身体令人感到很舒服。

    丹伯多不再说话了。他面对着哈利坐在桌子后面,他看着哈利,哈利却回避着他的眼睛。丹伯多想要询问他,他想让哈利重温发生过的事情。

    “哈利,我想知道你在迷宫里碰了波奇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丹伯多说道。

    “丹伯多,这可以留到明天早上再谈吧,好吗?”西里斯鲁莽地说。他的手搭在哈利的肩膀上,“让他睡一会儿,休息休息吧。”

    哈利心里对西里斯涌起一阵感激之情。但丹伯多没有在意西里斯的话。他向哈利靠过来,哈利很不情愿地抬起头,望着那蓝色的眼睛。

    “如果我觉得让你美美地睡上一觉,让你迟一点再考虑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就帮得上你的话,我是会做的。”丹伯多和气地说,“但是我知道怎样更好。现在对痛苦暂时麻木,到你最终感受到时,会更加难受。你已经显示了我所能期待的最大的勇气,现在我要你再显现一次,我要你说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只凤凰发出了温软的、震颤的一声,这声音在空气中颤动了一下,哈利觉得好像一滴热热的液体从他喉咙里滑进了肚子里,温暖着他,激励着他。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给他们听。他讲的时候,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幕好像在他眼前浮现了:他又看见了那使福尔得摩特复活的药剂的闪闪发光的表面,他又看见了在坟墓间出现的食尸者,他又看见了躺在地上靠在那金杯旁的塞德里克的尸体。

    有一两次,西里斯发了一些声音,好像想说些什么,他的手仍紧紧靠在哈利肩膀上,但丹伯多举手示意,打断了他。哈利感到高兴,因为他既然开始了,就比较容易接着讲。这甚至是一种信念:他似乎感到某些毒物正从他体中排出来。他花了决心和勇气来继续讲,但他仍能体会到,一旦他全部讲出来后,他会感觉好点的。

    当哈利说到温太尔用匕首割开他的手臂时,西里斯发出了一声尖叫。丹伯多腾的一下很快地站了起来,哈利都被惊动了。丹伯多绕过桌子,让哈利伸出手臂来。哈利指出他的袍子被撕开的地方,还有下面的伤口。

    “他说,用我的血会比用别人的让他更厉害,”哈利告诉丹伯多,“他说那保护——我妈留下给我的——他也有证明他是对的——他能不伤害自己而接触我,他摸了我的脸。”

    一霎那间,哈利觉得丹伯多的眼睛里闪过一种胜利的眼神。但接下来,他又觉得是自己想象的,因为当丹伯多回到桌子后面的位子上时,他看起来又跟以往看到的一样老而憔悴。

    “好的,”他又坐了下来,说道,“福尔得摩特克服了那特殊的药剂。哈利,接着讲。”

    哈利继续讲。他解释了福尔得摩特怎么样从那口大锅里冒了出来,告诉了他们他所能记起的福尔得摩特对那群食尸者说过的话,以及福尔得库特解开他的绳子,把魔杖还给了他,准备决斗。

    但当他说到一束金光把他和福尔得摩特的短杖连在一起了时,他发现喉咙被阻住了。他想接着讲,但关于福尔得摩特杖里出来的东西的记忆如潮水般充满了他的脑海:他看到了塞德里克,看到了那老头,珀茜。佐金斯……他母亲……他父亲……

    他很高兴西里斯打破了沉默。

    “魔杖连在了一起?”他望望哈利和丹伯多,问道:“为什么?”

    哈利抬头看着丹伯多,此时他正有一副被吸引住的神情。

    “皮利。因可顿……”他喃喃说道。

    他盯着哈利,突然间他们俩人之间闪过了领悟的一个灵光。

    “颠倒的咒语效力?”西里斯尖锐地说。

    “对极了!”丹伯多说,“哈利的魔杖和福尔得摩特的都有相同的中心,每支魔杖都有来自同一个凤凰尾巴的一根羽毛。这个凤凰,实际上……”他又说,指着那平稳地站在哈利膝盖上的红黄色的鸟。

    “我的魔杖的羽毛是达摩克的?”哈利惊奇地说。

    “对,”丹伯多说,“欧里迈特先生写信告诉我说,四年前你离开他的商店的时候,又买了第二根杖。”

    “那当一根杖碰到他兄弟时会发生什么?”西里斯问道。

    “他们之间就不能正常发挥作用了。”丹伯多说,“但是,如果魔杖主人强迫它们斗争的话,就会发生很小的效力。”

    “其中一个魔杖会强迫另外一个重复它所使用过的咒语——颠倒它。最近的变成最远的……然后就是之前的那些。”

    他审视着哈利,哈利点了点头。

    “这意味着,”丹伯多缓缓说道,他盯着哈利的脸,“某种形式的塞德里克肯定会重新出现。”

    哈利又点了点头。

    “迪格瑞又复活了?”西里斯用尖尖的声音说道。

    “没有什么咒语能使死人苏醒,”丹伯多沉重地说。“那所有发生的事只是一种逆转的反应。活着的塞德里克的阴影会从魔杖里出来。我说的对吗?哈利。”

    “他跟我说话了,”哈利说着,声音又颤抖了。“塞德里克的鬼魂,或者不管他是什么和我说过话。”

    “一种回响。”丹伯多说,“它保留着塞德里克容貌和特性。我猜其他这样形式的东西也出现了……福尔得摩特魔杖早前的受害者”一个老头,“哈利说,喉咙仍噎着,”珀茜。佐金斯和……“

    “你父母?”丹伯多静静地说。

    “对。”哈利说。

    西里斯把哈利的肩膀抓得那么紧,都让哈利觉得疼了。

    “魔杖最早的受害者,”丹伯多边说边点头,“从相反的顺序。

    当然,如果你保持那种联系的话,就会有更多事物出现了。很好,哈利,这些反应,这些影子……他们干了什么?“

    哈利描述了从魔杖里出来的人物怎样在金色大网里徘徊,福尔得摩特似乎是十分害怕他们,哈利父亲的影子告诉他怎样做,塞德里克怎样做出最后的请求。

    讲到这,哈利发觉讲不下去了。他看了看西里斯,他用手捂住了脸。

    突然哈利意识到凤凰离开了他的膝盖。它振动翅膀,飞到了地板上,把那美丽的头栖息在哈利受伤的腿上。大大的泪珠从它眼睛里滚落在哈利身上被蜘蛛弄伤的伤口上。疼痛逐渐消失了,皮肤愈合了,他的腿变好了。

    “我再说一次,”丹伯多说道,这时凤凰飞上了空中,停在门边的栖木上,“今晚你显示了我所能希望的最大的勇气。哈利,你的勇气跟那些不畏福尔得摩特的淫威,英勇斗争而死的人的勇气一样。你已经挑起了一个巫师的重担,而且你能胜任。你给我们希望。今晚你跟我一起去医院厢房。我不想让你又回到宿舍去,吃上一些安眠药,静静地躺着……西里斯,你愿意同他呆在一起吗?”

    西里斯点点头,站了起来。他又变回了那只大黑狗的模样,同哈利和丹伯多走出了办公室,陪着他们走下楼梯,来到医院厢房里。

    丹伯多推开门时,哈利看见威斯里夫人、比尔、罗恩和荷米恩围着神清苦恼的波姆弗雷夫人,他们好像在要求知道哈利的去向和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事。

    哈利,丹伯多和大黑狗一进来,他们就马上走了过来包围住。

    威斯里夫人发出呜咽的一声叫声,“哈利,哦,哈利。”

    她开始奔过来,但丹伯多挡在他俩中间。

    “摩莉,”他举起手,说道:“请听我说一会儿。今晚哈利经受了一场可怕的考验,他刚刚为我重述了一切。现在他所需要的就是安静地休息。如果他愿意你们陪着他,”他看着罗恩、荷米恩和比尔,又说,“你们就可以和他呆在一起。但我希望直到他准备好回答,你们才好问他,当然不能是今晚。”

    威斯里夫人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她突然责备起罗恩、荷米恩和比尔来,好像他们在吵闹一样,“听见没有?他需要安静。”

    “校长,”波姆弗雷夫人说道,她看着西里斯变成的大黑狗,“我想请求——”

    “这只狗会和哈利呆一会儿,”丹伯多直截了当地说,“我保证,他训练有素。哈利,我会等到你上床休息。”

    哈利对于丹伯多让别人别问他,心里对他油然而生一种感激之情。他不是不想他们在这里,但他实在承受不了再重新解释一遍,重温一遍。

    “我一见到法治,就会回来看你的,哈利,”丹伯多说道,“你在这里待到明天,直到我同学校谈过以后。”然后他走了。

    当波姆弗雷夫人领哈利到附近的一张床时,他看到了真正的莫迪正一动不动地躺在房间的另一头的床上。他的木腿和魔眼正放在床边柜台上。

    “他好吗?”哈利问道。

    “他会好的,”波姆弗雷夫人说道。她拿了睡衣给哈利,又在他周围拉起了床帘。哈利脱下袍子,换上睡衣,上了床。罗恩、荷米恩、比尔,威斯里夫人和黑狗围在床帘边,分别坐在了他四边的椅子上。罗恩、荷米恩好像害怕他一样,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我很好,”哈利告诉他们,“就是有点累。”

    当威斯里夫人在抚平他的床罩时,眼睛噙满了泪水。

    波姆弗雷夫人匆匆地走到她办公室,带来了一个高脚酒杯和一小瓶紫色药剂。

    “哈利,你要喝下这些,”她说,“这是一种保证睡眠不做梦的药。”

    哈利接过酒杯,喝了几口。立刻他觉得晕晕乎乎的、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房间里的灯好像透过他的床帘在他的床边友好地眨着眼睛,他的身体好像在暖暖的羽绒床垫中陷得更深了。他还没喝完那药,还没来得及说话,疲惫就将他带进了梦乡。

    哈利醒来了。那温暖和疲倦使他睁不开眼睛,他又想睡下去。

    房间里仍然很昏暗,这让他以为夜晚还没过去,他睡得不是很久。

    这时他听到了旁边的低声轻语。

    “如果不关门的话,他们会吵醒他的。”

    “他们在叫什么?肯定没有别的什么事发生了,对不对?”

    哈利张开了眼睛,他的眼睛累得生疼。有人拿开了他的眼镜,他只能看到近旁威斯里夫人和比尔模糊的轮廓。威斯里夫人正蹲着。

    “那是法治的声音,”她咕哝着,“还有,麦康娜的,是不是?

    他们究竟在争执些什么呢?“

    哈利可以听清了,有人在边吵边走向医院厢房。

    “让人遗憾,但仍然,麦康娜——”可尼里斯。法治大声说道。

    “你本来就不应该把它带进城堡里。”麦康娜教授叫道,“丹伯多发现时——”

    哈利听见医院的门被撞开了。比尔重打开了布帘,所有其他床边的人,都看着那门,他们没有注意到哈利坐了起来,戴上了眼镜。

    法治大步流星地走进病房。麦康娜和史纳皮紧跟其后。

    “丹伯多在哪儿?”法治问威斯里夫人。

    “他不在这儿,”威斯里夫人生气地说,“这是个病房,先生,你难道不觉得你最好——”

    但此时门开了,丹伯多飞快地走进病房。

    “发生了什么事?”丹伯多看看法治和麦康娜说,“你们为什么打扰这些人?米尼维,我感到很惊讶——我叫你守着内卜。克劳斯”没有必要再守着他了,丹伯多,“她尖声说道,”这先生已找人照料他了。“

    哈利从来没有看过麦康娜教授像现在这样失去控制,她脸颊上现出愤怒的颜色,她的手成拳头,她愤怒得在颤抖。

    “当我们告诉法治先生我们已抓住了导致今晚事件的食尸者时,”史纳皮低沉地说道,“他似乎觉得其个人安全成了问题。他坚持唤进一个得蒙特陪他进城堡。他把它带到内卜。克劳斯所在的办公室。”

    “我告诉过他您是不会同意的,丹伯多,”麦康娜教授愤怒地吼道,“我告诉他您是决不会允许得蒙特们踏进城堡一步,但是——”

    “我尊敬的女士!”法治吼道,哈利同样也没看过他这样愤怒,“作为魔法大臣,我有权决定是否随身带保镖,当我访问一个很可能是危险的——”

    但麦康娜教授的声音盖过了法治的。

    “那东西一进房间的那一刻,”她尖叫道,浑身发抖地指着法治,“它猛扑上克劳斯,就——”

    哈利肚子里感到一阵阴冷,当麦康娜教授拼命地想法形容发生的事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得蒙特干了什么——它给了巴地克劳斯致命的一吻,它通过嘴把克劳斯的灵魂吸了出来——这比死还更糟糕。

    “但无论如何,他仍完好无缺,”法治大叫大嚷道,“他应该是对这几个死亡的人负责的。”

    “但他说不出证言了,可尼斯。”丹伯多说道。他狠狠地盯着法治,好像这是第一次看到他一样。“他给不出证据为什么会杀死那些人。”

    “为什么会杀死他们?那毫无疑问,对不对?”法治嚷道,“他是个大疯子!从麦康娜和赛维罗斯告诉我的看来,他似乎认为他做这些,是遵从——‘那个人’的旨意。”

    “公爵福尔得摩特是指令他,可尼斯。”丹伯多说道,“那些人的死只不过是为使福尔得摩特恢复完整力量的,那计划已经成功了,福尔得摩特已经回到了他们身体里。”

    法治就好像是脸上被重重地打了一拳一样,呆呆地看着。他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又看看丹伯多,好像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一切。

    他盯着丹伯多,开始急促地乱说,“‘那个人……回来了?荒谬。丹伯多,好了……”

    “无疑就像米尼维和赛维罗斯告诉你一样,”丹伯多说道,“我们听到内卜。克劳斯供认了。在福尔得摩特的影响下,他告诉我们他是怎样挣扎从阿兹克班出来的,福尔得摩特在从珀茜。佐金斯处知道他仍活着——就从他父亲那里把他释放了出来,并利用他来抓获了哈利,告诉你,那计划生效了,克劳斯帮了福尔得摩特返回来了。”

    “注意,丹伯多,”法治说道。哈利吃惊地发现在他脸上出现了一丝明亮的笑容。“你——你不能真的信那些话,你知道谁回来了?

    好了好了……当然,克劳斯可能相信他自己是接‘那个人’的指令行动的——但要把那样一个疯子的话当真,丹伯多……“

    “当哈利今晚碰了那三人魔法杯时,他被直接送到福尔得摩特手里,”丹伯多平稳地说,“他亲眼看到福尔得摩特的再生,如果你跟我来我的办公室的话,我会把一切解释给你听的。”

    丹伯多瞥了哈利一眼,看到他已经醒了。丹伯多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今晚我不能让你问哈利了。”

    法治那奇怪的笑僵住了。

    他也瞥了哈利一眼,又看了看丹伯多,说,“你准备把哈利的话当真?”

    接下来是一片寂静,西里斯的汪汪声打破了这寂静。他竖起了颈上的毛,朝法治毗牙咧嘴。

    “我当然相信哈利,”丹伯多目光炯炯地说道。“我听了克劳斯的供认,听了哈利关于他碰了三巫师赛奖杯以后发生的事的描述。

    两者都会合情合理地解释了在去年夏天珀茜。佐金斯失踪以后所发生的事。“

    法治仍带着那奇怪的笑容。在回答之前,他再一次望了哈利一眼,“你要相信那疯狂的杀手和一个小孩的话,说什么公爵福尔得摩特回来了?唉……”

    法治又瞪了哈利一眼,哈利刹那间明白了。

    “你读过理特。史姬特的报导,法治先生。”他静静地说。

    罗恩、荷米恩,威斯里夫人和比尔都跳了起来。他们都不知道哈利已经醒了。

    法治稍微红了脸,但脸上浮现了一种倔强顽固的神情。

    “是又怎么样?”他看着丹伯多,说道,“如果我发现你对某些有关这小孩的事情保密着?一个普塞尔摩斯,嗯?老是在表演滑稽戏?——”“我肯定你是指哈利由于伤痕而经受的痛苦?”丹伯多冷冷地说。

    “你承认了他的疼痛了?”法治很快地说,“是头痛吗?是恶梦?

    又可能是——‘幻觉’?“

    “听我说,可尼斯,”丹伯多说道。他向着法治走前一步,又一次发出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哈利就如同你我一样有理智,他前额上的伤疤并没有使他头脑混乱不清。我相信在福尔得摩特在他近旁,一副凶杀相时,曾经伤害过他。”

    法治退后了半步,但仍然那么执拗,“你要原谅我,丹伯多,但我以前曾听说过作为一种警铃的被诅咒的伤痕……”

    “我是看到福尔得摩特回来了,”哈利叫道。他又想跳下床来,但被威斯里夫人拦住了。“我看到了那些食尸者!我可以说出他们的名字,露布斯。马尔夫——”

    史纳皮突然动了一下,但当哈利看他时,他的眼睛飞快地扫了法治一眼。

    “马尔夫已经被排除了,”法治明显被冒犯了,他说道,“那是一个老家族,为优秀的事业而贡献——”

    “麦那亚。”哈利继续说。

    “也被排除了!现在正为部长工作。”

    “——克来伯——高尔。”

    “你只是在重复那些十三年前就被宣布不是食尸者的人的名字!”法治生气地说,“你可以在审判的旧记录里找到那些名字。看在上帝份上,丹伯多——这男孩子在去年底也是充满了那些古怪的故事——他的故事越编越大,你却照信不误——这男孩会对蛇说话呀,丹伯多,还觉得他可信吗?”

    “你这个笨蛋,”麦康娜喊道,“塞德里克。迪格瑞以及克劳斯先生这些人的死决不是一个疯子的随意所为。”

    “我也看不出是有计谋的!”法治喊道,跟她的愤怒相对的,是他气得发紫的脸,“对我来说,你们都决心挑起一阵恐慌,来破坏我们过去十三年营造的稳定!”

    哈利不能相信所听到的。他一直都觉得法治是个善良的人,有点胡说八道,有点夸夸其谈,但本质上是好的,但现在站在面前的是一个胆小、怒气冲冲的巫师,他直率地拒绝接受在他舒适而井然有序的世界里所出现的破坏——不相信福尔得摩特能复活。

    “福尔得摩特回来了。”丹伯多重复说,“如果你立刻接受这事实,并采取必要的措施,我们仍可能挽救局势,最初和最首要的步骤是使阿兹克班脱离得蒙特的控制。”

    “荒唐!”法治又叫道,“调开得蒙特!我一提这建议,就会被踢出这职位!我们知道有得蒙特守护在阿兹克班有一半人才会在夜里睡得安稳。”

    “其余的人睡得没那么踏实,可尼斯,如果知道你把福尔得摩特最危险的支持者放在一群——他召唤即会响应的动物手中。”丹伯多说道,“他们不会再对您忠诚,法治!福尔得摩特可以给他们提供更大的权力、更多的快乐!只要在他身后有得蒙特,有回来的老的支持者,你会很难阻止他恢复十三年前的那种力量。”

    法治的嘴一张一合,好像他的怒气难以用言语形容。

    “你必须采取的第一步——马上,”丹伯多继续说,“就是向巨人们派使者。”

    “向巨人们派使者?”法治尖叫道,仿佛大有话说了,“这是什么疯狂的主意?”

    “向他们伸出友谊之手,在还不是太迟之前,”丹伯多说,“否则的话,福尔得摩特会像以前一样说服他们,说他一个巫师就能给人们权力和自由。”

    “你——你不是说真的吧!”法治喘着气说。他摇了摇头,又向丹伯多退后了,“如果整个魔法团体中传开了我接近那些巨人们……人们恨他们,丹伯多——那就会结束了我的事业。”

    “你瞎了眼了,”丹伯多说道,他提高了声音,他周围有一种明显的有力量的氛围。他又闪了一下眼睛,“你被对你职权的热爱蒙住眼了,可尼斯!你总是像以往那样,太过重视所谓的纯种的血。

    你不能看出关键的不是出生的是什么人,而是他们将长成什么人。

    你的得蒙特刚刚破坏了最后一个纯种血缘的家族的最后存留的一个成员——看看那人将怎样塑造他的生命。我现在告诉你——按我刚才建议的步骤做,你就会在职位内外被誉为我们所知道的最勇敢和最伟大的魔法大师。不按着做的话,历史就会记住是你偏离了正道,给予福尔得库特第二次机会摧毁我们努力创建的世界。“

    “不清醒,”法治咕咬着,更加退后了,“疯狂。”

    一片寂静。波姆弗雷夫人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哈利床脚边,手捂着嘴。威斯里夫人对着哈利站着,手搭在他肩上不让他起来。比尔、罗恩和荷术恩正盯着法治。

    “如果你决意蒙住双眼,可尼斯,”丹伯多说,“那我们只有分道扬镳了。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丹伯多声音里丝毫不带威胁,但却使法治怒发冲冠,好像丹伯多正拿着魔杖向他走来一样。

    “看这,丹伯多,”他挥着指头威胁说道,“我总是给你自主权。

    我很尊敬你。可能我不同意你的某些决定,但我保持了安静。不会有很多人会让你雇佣狼人,或留住哈格力或决定教什么给你的学生而不用参考部长的意见。但如果你执意要对着干——“

    “我所要反对的仅此一人,”丹伯多说道,“那就是公爵福尔得摩特,如果你也反对他,可尼斯,那我们就站在一边上。”

    法治似乎无言以对。他的小脚摇来摇去好一会儿。手里旋转着他那顶黑色圆礼帽。

    最后他说话了,声音里带着一些恳求,“他不可能回来了。这不可能……”

    史纳皮越过丹伯多,跨步向前,卷给了左手的袖子。他伸出前臂给法治看,法治问后退缩。

    “这里,”史纳皮刺耳地说,“看这里,这块黑印。它不像大概一小时前刚被烧黑时那样清楚,但是仍能看到。每个食尸者都有这块被黑色公爵弄上的烙印。这是他召唤我们的方法,也是互相区别的方法。当他碰了任何一个食尸者的标记时,我们就要立刻消失,在他身边现身。这印记在一年中越来越清晰。卡克罗夫的也是,你知道为什么卡克罗夫今晚会逃跑吗?我们都感觉到了这印记在燃烧。我们都知道他回来了。卡克罗夫害怕的是公爵会报复他的背叛,以致他不敢肯定会被欢迎回到那群人中。”

    法治退后了。他正摇着头,他似乎一点都没听进史纳皮说的话。他很明显反感地看着史纳皮手上的丑陋的标记,然后又抬起头看着丹伯多,轻轻地说,“我不知道你和你的人究竟在对丹伯多玩些什么把戏,但我已听够了。我不想再说什么了。丹伯多,我明天会联系你,讨论学校管理。我得回部里去了。”

    快走到门口时,他停住了,转过身来,大步走到宿舍里,停在哈利的床边。

    “这是你赢的钱,”他说得很短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包金子来,放在哈利床边的柜台上,“一千帆船币,本来应该有一个颁奖仪式,但在这情况下……”

    他把黑礼帽塞在头顶上,走出门去,砰的关上了门,他一离开,丹伯多就转身看着哈利床边的一群人。

    “有事儿要做。”他说,“摩莉……我可以依靠你和亚瑟吧?”

    “当然可以,”威斯里夫人说道。她嘴唇发白,但面容坚决。

    “他知道法治的真面目。正是阿亚对马格人的喜爱阻碍了他这些年回到部里。法治认为他缺乏适当的巫师自豪感。”

    “那我得捎个口信给他。”丹伯多说道,“我们得立刻通知,所有能被我们说服的人,亚瑟正好联系部里那些不像可尼斯那样目光短浅的人。”

    “我去找爸爸,”比尔站起来说,“我现在就走!”

    “好极了,”丹伯多说道,“告诉他发生过的事。告诉他我不久就会直接联系他。但他要谨慎,如果法治认为我在干涉部里——”

    “交给我吧!”比尔说。

    他拍了拍哈利肩膀,吻了吻母亲的脸颊,披上斗篷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米尼维,”丹伯多转向麦康娜,说道,“我想尽快在办公室里见到哈格力,还有玛西姆夫人,如果她愿意来的话。”

    麦康娜教授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走了。

    “波姆弗雷,”丹伯多对波姆弗雷夫人说道,“你可不可以下去莫迪教授的办公室里。在那里,我想你会找到一个很悲伤的小精灵。尽你所能为她服务,并把她带到厨房里。我想你会替我们照顾她的。”

    “非常好!”波姆弗雷夫人说道。她看起来有点儿惊讶,接着她也走了。

    丹伯多确定门已关上了,波姆弗雷夫人的脚步声消失了,他才开始说话。

    “现在,”他说,“轮到我们其中两个成员来认清彼此的真面目了。西里斯,……请你变回通常的形状。”

    那大黑狗向上望着丹伯多,然后,过了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人。

    威斯里夫人尖叫一声,向床后靠去。

    “西里斯!”她指着他尖叫道。

    “妈,别叫了,”罗恩说道,“这很正常。”

    史纳皮没有尖叫,也没有往后跳,但他脸上有一种愤怒和恐惧夹杂的神情。

    “他!”他盯着同样面露厌恶的西里斯,咆哮道,“他在这儿干什么?”

    “是我邀请他来这里的。”丹伯多望着他们,说,“就跟你一样,赛维罗斯,我信任你们俩。是时候你们摒弃过去的不同,互相信任了。”

    哈利觉得丹伯多似乎在强求发生奇迹。西里斯和史纳皮正彼此盯着,异常厌恶。

    “我想在短期内,”丹伯多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点儿不耐烦,“消除公开的敌对,你们要握手言和,站在统一战线上。时间很短暂,除非我们这几个知道真相的人团结在一起,否则就没有希望了。”

    十分缓慢地——但他们仍盯着对方,似乎希望对方病倒一样——西里斯和史纳皮走向对方,握了握手。但很快就松开了。

    “这就可以继续了,”丹伯多说道,他又一次走在众人中间。

    “现在我有活儿交给你们两个。法治的态度,尽管不是不可预料的。

    西里斯,我要体立即出发。你去警告露平、艾理菲格、曼顿格斯。

    弗来斯——那群老人。呆在露平家,我会在那儿联系你的。“

    “但是——”哈利说道。

    他想让西里斯留下,他不想这么快又说再见。

    “你很快又会再见到我的,哈利,”西里斯转向他说,“我答应你,但我得尽力去做,你明白吗?”

    “对,”哈利说,“对……我当然明白。”

    西里斯抓了一会他的手,向丹伯多点了点头,又变成了一只大黑狗,穿过整个房间来到门前。然后他用爪子拨开把手,就走出去了。

    “赛维罗斯,”丹伯多转向史纳皮说道,“你知道我要你做什么。

    如果你准备好了的话……“

    “我准备好了。”史纳皮答道。

    他看起来比平常苍白了一点儿,他那又黑又冷峻的眼睛奇怪地闪着。

    “那,祝你好运!”丹伯多说。他看着史纳皮一言不发地跟在西里斯后面,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过了几分钟,丹伯多才又说话了。

    “我得下楼去,”他最后说。“我要看看迪格瑞,哈利,喝了剩下的药。我过一会儿会来看你们的。”

    丹伯多走时,哈利砰地一声又倒在枕头上。荷米恩、罗恩和威斯里夫人都看着他,很长时间都没人说一句话。

    “你要吃余下的药了,哈利,”最后威斯里夫人说话了。当她伸手拿瓶子和杯子的时候,用肘轻轻地碰床头柜上的那袋金子。“你美美地睡上一大觉。想想别的事……想想象要用赢来的钱买些什么。”

    “我不要那金子,”哈利毫无表情地说,“你可以要,任何人都可以要,我不应该赢。它本来应该是塞德里克的。”

    自他从迷宫中出来以后,他一直在与之斗争的东西,现在似乎要超过他的力量了。他能感受到眼睛里面有一种炙热的刺痛,他眨眨眼,仰望着天花板。

    “这不是你的错,哈利。”威斯里夫人轻声说。

    “是我叫他和我一起拿杯的。”哈利说。

    现在他喉咙里有燃烧的感觉了。他真的希望罗恩别看他。

    威斯里夫人把药放在床边的柜台上,弯下腰来,抱住哈利。他从来都没有被这样拥抱过的记忆,就好像是妈妈拥抱自己一样。他那晚所看到的东西所带来的压力在威斯里夫人抱住他时,都消烟云散了。他妈妈的脸容,爸爸的声音,塞德里克死在地上的一幕,开始在他脑中集结,直到他难以忍受,直到他皱紧脸想驱散那悲惨的斗争所发出的哀号。

    砰的一声巨响,威斯里夫人和哈利松开了。荷米恩站在窗边,手里紧紧拿着什么东西。

    “对不起,”她轻声道歉。

    “你的药,哈利。”威斯里夫人很快地说,边用手背擦干眼睛。

    哈利一口喝了下去。效果立竿见影,沉重的不可抗拒的睡意向他袭来,他把眼闭上,什么也不再想了。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哈利波特和火杯 J. K. 罗琳 / 著 本书由胜秀工作室制作,联系我们。

    第三六章 分别途中

    丹伯多站了起来。他看了内卜。克劳斯一会儿,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然后他又举起了他的魔杖,从魔杖中甩出了一条绳子。这根绳子绕着内卜。克劳斯旋转,把他缠得结结实实的。

    他转向麦康娜教授,“米尼维,能否请你守在这儿?我带哈利上楼去。”

    “当然可以。”麦康娜教授说。她看起来似乎有点儿想吐,好像她刚刚看了有人生病一样。但是,当她拿出魔杖,把它指向内卜。

    克劳斯时,她的手却非常稳。

    “塞维罗斯,”丹伯多转向史纳皮,“请叫波姆弗雷夫人下到这里来。我们要把莫迪送到医院里。然后你再下去地下室,找到可尼斯,把他带到这办公室来。他肯定会想亲自质问克劳斯的。告诉他,如果他要找我的话,半个小时后我会在医院厢房里。

    史纳皮静静地点了点头,一阵风似地飞出了房间。

    “哈利。”丹伯多温和地说。

    哈利站了起来,又晃了一下,他在听克劳斯讲话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腿上的疼痛,但是现在那种痛感又剧烈非常。他意识到自己在颤抖。丹伯多抓住他的手臂,扶着他走出到黑暗的走廊里。

    “哈利,你先上我办公室来吧,”他们走上通道时,他静静地说,“西里斯正在那儿等着我们呢。”

    哈利点了点头。他有一种麻木感和一种完全不在现实中的感觉,但他不在乎,他甚至为此而高兴。自从他接触了三巫师赛杯以来,他就不想去思考发生的任何事了。他不想去审视那些鲜活如相片的,不断掠过脑海的记忆:皮箱中的莫迪;跌落在地上,抱着一截残臂的温太尔;从滚滚蒸汽的大汽锅中升起来的福尔得摩特,塞德里克……死了……塞德里克,叫着要回到父母身边的……

    “教授,”哈利喃喃地说,“迪格瑞夫妇在哪里?”

    “他们和史伯特教授在一起,”丹伯多说道。他的声音在整个审问内卜。克劳斯的过程中都很沉静,现在却第一次出现了小小的震动,“她是塞德里克房子的主人,也最熟悉塞德里克!”

    他们到了怪兽石滴水嘴那里。丹伯多给了密码,它就弹开了。

    他和哈利就由螺旋形的自动梯上到橡木门前。丹伯多推开那扇门。

    西里斯正站在那里,他那苍白的脸骨瘦如柴,就像他刚逃离阿兹克班一样。一会儿功夫,他就穿过了房间,“哈利,你好吗?我知道——我知道像这样的事——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扶哈利到一张桌子前的凳子上时,他的手颤动了一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更急切地问道。

    丹伯多开始把内卜。克劳斯说的每件事讲给西里斯听。哈利没有怎么注意听。他身上的每根骨头都又累又疼。他什么也不想要,只想安静地坐在这里,一直坐到他睡着,就什么也不用去想和去体会了。

    有一阵轻轻的扑翼声。那只凤凰达摩克已经离开了他的栖木,飞过来了办公室里,停在哈利膝盖上。

    “哈罗,达摩克。”哈利温和地说,他轻轻地抚摸着它那漂亮的猩红色和黄金色的羽毛。达摩克朝他平静地眨着眼睛。他那暖暖的身体令人感到很舒服。

    丹伯多不再说话了。他面对着哈利坐在桌子后面,他看着哈利,哈利却回避着他的眼睛。丹伯多想要询问他,他想让哈利重温发生过的事情。

    “哈利,我想知道你在迷宫里碰了波奇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丹伯多说道。

    “丹伯多,这可以留到明天早上再谈吧,好吗?”西里斯鲁莽地说。他的手搭在哈利的肩膀上,“让他睡一会儿,休息休息吧。”

    哈利心里对西里斯涌起一阵感激之情。但丹伯多没有在意西里斯的话。他向哈利靠过来,哈利很不情愿地抬起头,望着那蓝色的眼睛。

    “如果我觉得让你美美地睡上一觉,让你迟一点再考虑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就帮得上你的话,我是会做的。”丹伯多和气地说,“但是我知道怎样更好。现在对痛苦暂时麻木,到你最终感受到时,会更加难受。你已经显示了我所能期待的最大的勇气,现在我要你再显现一次,我要你说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只凤凰发出了温软的、震颤的一声,这声音在空气中颤动了一下,哈利觉得好像一滴热热的液体从他喉咙里滑进了肚子里,温暖着他,激励着他。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给他们听。他讲的时候,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幕好像在他眼前浮现了:他又看见了那使福尔得摩特复活的药剂的闪闪发光的表面,他又看见了在坟墓间出现的食尸者,他又看见了躺在地上靠在那金杯旁的塞德里克的尸体。

    有一两次,西里斯发了一些声音,好像想说些什么,他的手仍紧紧靠在哈利肩膀上,但丹伯多举手示意,打断了他。哈利感到高兴,因为他既然开始了,就比较容易接着讲。这甚至是一种信念:他似乎感到某些毒物正从他体中排出来。他花了决心和勇气来继续讲,但他仍能体会到,一旦他全部讲出来后,他会感觉好点的。

    当哈利说到温太尔用匕首割开他的手臂时,西里斯发出了一声尖叫。丹伯多腾的一下很快地站了起来,哈利都被惊动了。丹伯多绕过桌子,让哈利伸出手臂来。哈利指出他的袍子被撕开的地方,还有下面的伤口。

    “他说,用我的血会比用别人的让他更厉害,”哈利告诉丹伯多,“他说那保护——我妈留下给我的——他也有证明他是对的——他能不伤害自己而接触我,他摸了我的脸。”

    一霎那间,哈利觉得丹伯多的眼睛里闪过一种胜利的眼神。但接下来,他又觉得是自己想象的,因为当丹伯多回到桌子后面的位子上时,他看起来又跟以往看到的一样老而憔悴。

    “好的,”他又坐了下来,说道,“福尔得摩特克服了那特殊的药剂。哈利,接着讲。”

    哈利继续讲。他解释了福尔得摩特怎么样从那口大锅里冒了出来,告诉了他们他所能记起的福尔得摩特对那群食尸者说过的话,以及福尔得库特解开他的绳子,把魔杖还给了他,准备决斗。

    但当他说到一束金光把他和福尔得摩特的短杖连在一起了时,他发现喉咙被阻住了。他想接着讲,但关于福尔得摩特杖里出来的东西的记忆如潮水般充满了他的脑海:他看到了塞德里克,看到了那老头,珀茜。佐金斯……他母亲……他父亲……

    他很高兴西里斯打破了沉默。

    “魔杖连在了一起?”他望望哈利和丹伯多,问道:“为什么?”

    哈利抬头看着丹伯多,此时他正有一副被吸引住的神情。

    “皮利。因可顿……”他喃喃说道。

    他盯着哈利,突然间他们俩人之间闪过了领悟的一个灵光。

    “颠倒的咒语效力?”西里斯尖锐地说。

    “对极了!”丹伯多说,“哈利的魔杖和福尔得摩特的都有相同的中心,每支魔杖都有来自同一个凤凰尾巴的一根羽毛。这个凤凰,实际上……”他又说,指着那平稳地站在哈利膝盖上的红黄色的鸟。

    “我的魔杖的羽毛是达摩克的?”哈利惊奇地说。

    “对,”丹伯多说,“欧里迈特先生写信告诉我说,四年前你离开他的商店的时候,又买了第二根杖。”

    “那当一根杖碰到他兄弟时会发生什么?”西里斯问道。

    “他们之间就不能正常发挥作用了。”丹伯多说,“但是,如果魔杖主人强迫它们斗争的话,就会发生很小的效力。”

    “其中一个魔杖会强迫另外一个重复它所使用过的咒语——颠倒它。最近的变成最远的……然后就是之前的那些。”

    他审视着哈利,哈利点了点头。

    “这意味着,”丹伯多缓缓说道,他盯着哈利的脸,“某种形式的塞德里克肯定会重新出现。”

    哈利又点了点头。

    “迪格瑞又复活了?”西里斯用尖尖的声音说道。

    “没有什么咒语能使死人苏醒,”丹伯多沉重地说。“那所有发生的事只是一种逆转的反应。活着的塞德里克的阴影会从魔杖里出来。我说的对吗?哈利。”

    “他跟我说话了,”哈利说着,声音又颤抖了。“塞德里克的鬼魂,或者不管他是什么和我说过话。”

    “一种回响。”丹伯多说,“它保留着塞德里克容貌和特性。我猜其他这样形式的东西也出现了……福尔得摩特魔杖早前的受害者”一个老头,“哈利说,喉咙仍噎着,”珀茜。佐金斯和……“

    “你父母?”丹伯多静静地说。

    “对。”哈利说。

    西里斯把哈利的肩膀抓得那么紧,都让哈利觉得疼了。

    “魔杖最早的受害者,”丹伯多边说边点头,“从相反的顺序。

    当然,如果你保持那种联系的话,就会有更多事物出现了。很好,哈利,这些反应,这些影子……他们干了什么?“

    哈利描述了从魔杖里出来的人物怎样在金色大网里徘徊,福尔得摩特似乎是十分害怕他们,哈利父亲的影子告诉他怎样做,塞德里克怎样做出最后的请求。

    讲到这,哈利发觉讲不下去了。他看了看西里斯,他用手捂住了脸。

    突然哈利意识到凤凰离开了他的膝盖。它振动翅膀,飞到了地板上,把那美丽的头栖息在哈利受伤的腿上。大大的泪珠从它眼睛里滚落在哈利身上被蜘蛛弄伤的伤口上。疼痛逐渐消失了,皮肤愈合了,他的腿变好了。

    “我再说一次,”丹伯多说道,这时凤凰飞上了空中,停在门边的栖木上,“今晚你显示了我所能希望的最大的勇气。哈利,你的勇气跟那些不畏福尔得摩特的淫威,英勇斗争而死的人的勇气一样。你已经挑起了一个巫师的重担,而且你能胜任。你给我们希望。今晚你跟我一起去医院厢房。我不想让你又回到宿舍去,吃上一些安眠药,静静地躺着……西里斯,你愿意同他呆在一起吗?”

    西里斯点点头,站了起来。他又变回了那只大黑狗的模样,同哈利和丹伯多走出了办公室,陪着他们走下楼梯,来到医院厢房里。

    丹伯多推开门时,哈利看见威斯里夫人、比尔、罗恩和荷米恩围着神清苦恼的波姆弗雷夫人,他们好像在要求知道哈利的去向和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事。

    哈利,丹伯多和大黑狗一进来,他们就马上走了过来包围住。

    威斯里夫人发出呜咽的一声叫声,“哈利,哦,哈利。”

    她开始奔过来,但丹伯多挡在他俩中间。

    “摩莉,”他举起手,说道:“请听我说一会儿。今晚哈利经受了一场可怕的考验,他刚刚为我重述了一切。现在他所需要的就是安静地休息。如果他愿意你们陪着他,”他看着罗恩、荷米恩和比尔,又说,“你们就可以和他呆在一起。但我希望直到他准备好回答,你们才好问他,当然不能是今晚。”

    威斯里夫人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她突然责备起罗恩、荷米恩和比尔来,好像他们在吵闹一样,“听见没有?他需要安静。”

    “校长,”波姆弗雷夫人说道,她看着西里斯变成的大黑狗,“我想请求——”

    “这只狗会和哈利呆一会儿,”丹伯多直截了当地说,“我保证,他训练有素。哈利,我会等到你上床休息。”

    哈利对于丹伯多让别人别问他,心里对他油然而生一种感激之情。他不是不想他们在这里,但他实在承受不了再重新解释一遍,重温一遍。

    “我一见到法治,就会回来看你的,哈利,”丹伯多说道,“你在这里待到明天,直到我同学校谈过以后。”然后他走了。

    当波姆弗雷夫人领哈利到附近的一张床时,他看到了真正的莫迪正一动不动地躺在房间的另一头的床上。他的木腿和魔眼正放在床边柜台上。

    “他好吗?”哈利问道。

    “他会好的,”波姆弗雷夫人说道。她拿了睡衣给哈利,又在他周围拉起了床帘。哈利脱下袍子,换上睡衣,上了床。罗恩、荷米恩、比尔,威斯里夫人和黑狗围在床帘边,分别坐在了他四边的椅子上。罗恩、荷米恩好像害怕他一样,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我很好,”哈利告诉他们,“就是有点累。”

    当威斯里夫人在抚平他的床罩时,眼睛噙满了泪水。

    波姆弗雷夫人匆匆地走到她办公室,带来了一个高脚酒杯和一小瓶紫色药剂。

    “哈利,你要喝下这些,”她说,“这是一种保证睡眠不做梦的药。”

    哈利接过酒杯,喝了几口。立刻他觉得晕晕乎乎的、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房间里的灯好像透过他的床帘在他的床边友好地眨着眼睛,他的身体好像在暖暖的羽绒床垫中陷得更深了。他还没喝完那药,还没来得及说话,疲惫就将他带进了梦乡。

    哈利醒来了。那温暖和疲倦使他睁不开眼睛,他又想睡下去。

    房间里仍然很昏暗,这让他以为夜晚还没过去,他睡得不是很久。

    这时他听到了旁边的低声轻语。

    “如果不关门的话,他们会吵醒他的。”

    “他们在叫什么?肯定没有别的什么事发生了,对不对?”

    哈利张开了眼睛,他的眼睛累得生疼。有人拿开了他的眼镜,他只能看到近旁威斯里夫人和比尔模糊的轮廓。威斯里夫人正蹲着。

    “那是法治的声音,”她咕哝着,“还有,麦康娜的,是不是?

    他们究竟在争执些什么呢?“

    哈利可以听清了,有人在边吵边走向医院厢房。

    “让人遗憾,但仍然,麦康娜——”可尼里斯。法治大声说道。

    “你本来就不应该把它带进城堡里。”麦康娜教授叫道,“丹伯多发现时——”

    哈利听见医院的门被撞开了。比尔重打开了布帘,所有其他床边的人,都看着那门,他们没有注意到哈利坐了起来,戴上了眼镜。

    法治大步流星地走进病房。麦康娜和史纳皮紧跟其后。

    “丹伯多在哪儿?”法治问威斯里夫人。

    “他不在这儿,”威斯里夫人生气地说,“这是个病房,先生,你难道不觉得你最好——”

    但此时门开了,丹伯多飞快地走进病房。

    “发生了什么事?”丹伯多看看法治和麦康娜说,“你们为什么打扰这些人?米尼维,我感到很惊讶——我叫你守着内卜。克劳斯”没有必要再守着他了,丹伯多,“她尖声说道,”这先生已找人照料他了。“

    哈利从来没有看过麦康娜教授像现在这样失去控制,她脸颊上现出愤怒的颜色,她的手成拳头,她愤怒得在颤抖。

    “当我们告诉法治先生我们已抓住了导致今晚事件的食尸者时,”史纳皮低沉地说道,“他似乎觉得其个人安全成了问题。他坚持唤进一个得蒙特陪他进城堡。他把它带到内卜。克劳斯所在的办公室。”

    “我告诉过他您是不会同意的,丹伯多,”麦康娜教授愤怒地吼道,“我告诉他您是决不会允许得蒙特们踏进城堡一步,但是——”

    “我尊敬的女士!”法治吼道,哈利同样也没看过他这样愤怒,“作为魔法大臣,我有权决定是否随身带保镖,当我访问一个很可能是危险的——”

    但麦康娜教授的声音盖过了法治的。

    “那东西一进房间的那一刻,”她尖叫道,浑身发抖地指着法治,“它猛扑上克劳斯,就——”

    哈利肚子里感到一阵阴冷,当麦康娜教授拼命地想法形容发生的事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得蒙特干了什么——它给了巴地克劳斯致命的一吻,它通过嘴把克劳斯的灵魂吸了出来——这比死还更糟糕。

    “但无论如何,他仍完好无缺,”法治大叫大嚷道,“他应该是对这几个死亡的人负责的。”

    “但他说不出证言了,可尼斯。”丹伯多说道。他狠狠地盯着法治,好像这是第一次看到他一样。“他给不出证据为什么会杀死那些人。”

    “为什么会杀死他们?那毫无疑问,对不对?”法治嚷道,“他是个大疯子!从麦康娜和赛维罗斯告诉我的看来,他似乎认为他做这些,是遵从——‘那个人’的旨意。”

    “公爵福尔得摩特是指令他,可尼斯。”丹伯多说道,“那些人的死只不过是为使福尔得摩特恢复完整力量的,那计划已经成功了,福尔得摩特已经回到了他们身体里。”

    法治就好像是脸上被重重地打了一拳一样,呆呆地看着。他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又看看丹伯多,好像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一切。

    他盯着丹伯多,开始急促地乱说,“‘那个人……回来了?荒谬。丹伯多,好了……”

    “无疑就像米尼维和赛维罗斯告诉你一样,”丹伯多说道,“我们听到内卜。克劳斯供认了。在福尔得摩特的影响下,他告诉我们他是怎样挣扎从阿兹克班出来的,福尔得摩特在从珀茜。佐金斯处知道他仍活着——就从他父亲那里把他释放了出来,并利用他来抓获了哈利,告诉你,那计划生效了,克劳斯帮了福尔得摩特返回来了。”

    “注意,丹伯多,”法治说道。哈利吃惊地发现在他脸上出现了一丝明亮的笑容。“你——你不能真的信那些话,你知道谁回来了?

    好了好了……当然,克劳斯可能相信他自己是接‘那个人’的指令行动的——但要把那样一个疯子的话当真,丹伯多……“

    “当哈利今晚碰了那三人魔法杯时,他被直接送到福尔得摩特手里,”丹伯多平稳地说,“他亲眼看到福尔得摩特的再生,如果你跟我来我的办公室的话,我会把一切解释给你听的。”

    丹伯多瞥了哈利一眼,看到他已经醒了。丹伯多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今晚我不能让你问哈利了。”

    法治那奇怪的笑僵住了。

    他也瞥了哈利一眼,又看了看丹伯多,说,“你准备把哈利的话当真?”

    接下来是一片寂静,西里斯的汪汪声打破了这寂静。他竖起了颈上的毛,朝法治毗牙咧嘴。

    “我当然相信哈利,”丹伯多目光炯炯地说道。“我听了克劳斯的供认,听了哈利关于他碰了三巫师赛奖杯以后发生的事的描述。

    两者都会合情合理地解释了在去年夏天珀茜。佐金斯失踪以后所发生的事。“

    法治仍带着那奇怪的笑容。在回答之前,他再一次望了哈利一眼,“你要相信那疯狂的杀手和一个小孩的话,说什么公爵福尔得摩特回来了?唉……”

    法治又瞪了哈利一眼,哈利刹那间明白了。

    “你读过理特。史姬特的报导,法治先生。”他静静地说。

    罗恩、荷米恩,威斯里夫人和比尔都跳了起来。他们都不知道哈利已经醒了。

    法治稍微红了脸,但脸上浮现了一种倔强顽固的神情。

    “是又怎么样?”他看着丹伯多,说道,“如果我发现你对某些有关这小孩的事情保密着?一个普塞尔摩斯,嗯?老是在表演滑稽戏?——”“我肯定你是指哈利由于伤痕而经受的痛苦?”丹伯多冷冷地说。

    “你承认了他的疼痛了?”法治很快地说,“是头痛吗?是恶梦?

    又可能是——‘幻觉’?“

    “听我说,可尼斯,”丹伯多说道。他向着法治走前一步,又一次发出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哈利就如同你我一样有理智,他前额上的伤疤并没有使他头脑混乱不清。我相信在福尔得摩特在他近旁,一副凶杀相时,曾经伤害过他。”

    法治退后了半步,但仍然那么执拗,“你要原谅我,丹伯多,但我以前曾听说过作为一种警铃的被诅咒的伤痕……”

    “我是看到福尔得摩特回来了,”哈利叫道。他又想跳下床来,但被威斯里夫人拦住了。“我看到了那些食尸者!我可以说出他们的名字,露布斯。马尔夫——”

    史纳皮突然动了一下,但当哈利看他时,他的眼睛飞快地扫了法治一眼。

    “马尔夫已经被排除了,”法治明显被冒犯了,他说道,“那是一个老家族,为优秀的事业而贡献——”

    “麦那亚。”哈利继续说。

    “也被排除了!现在正为部长工作。”

    “——克来伯——高尔。”

    “你只是在重复那些十三年前就被宣布不是食尸者的人的名字!”法治生气地说,“你可以在审判的旧记录里找到那些名字。看在上帝份上,丹伯多——这男孩子在去年底也是充满了那些古怪的故事——他的故事越编越大,你却照信不误——这男孩会对蛇说话呀,丹伯多,还觉得他可信吗?”

    “你这个笨蛋,”麦康娜喊道,“塞德里克。迪格瑞以及克劳斯先生这些人的死决不是一个疯子的随意所为。”

    “我也看不出是有计谋的!”法治喊道,跟她的愤怒相对的,是他气得发紫的脸,“对我来说,你们都决心挑起一阵恐慌,来破坏我们过去十三年营造的稳定!”

    哈利不能相信所听到的。他一直都觉得法治是个善良的人,有点胡说八道,有点夸夸其谈,但本质上是好的,但现在站在面前的是一个胆小、怒气冲冲的巫师,他直率地拒绝接受在他舒适而井然有序的世界里所出现的破坏——不相信福尔得摩特能复活。

    “福尔得摩特回来了。”丹伯多重复说,“如果你立刻接受这事实,并采取必要的措施,我们仍可能挽救局势,最初和最首要的步骤是使阿兹克班脱离得蒙特的控制。”

    “荒唐!”法治又叫道,“调开得蒙特!我一提这建议,就会被踢出这职位!我们知道有得蒙特守护在阿兹克班有一半人才会在夜里睡得安稳。”

    “其余的人睡得没那么踏实,可尼斯,如果知道你把福尔得摩特最危险的支持者放在一群——他召唤即会响应的动物手中。”丹伯多说道,“他们不会再对您忠诚,法治!福尔得摩特可以给他们提供更大的权力、更多的快乐!只要在他身后有得蒙特,有回来的老的支持者,你会很难阻止他恢复十三年前的那种力量。”

    法治的嘴一张一合,好像他的怒气难以用言语形容。

    “你必须采取的第一步——马上,”丹伯多继续说,“就是向巨人们派使者。”

    “向巨人们派使者?”法治尖叫道,仿佛大有话说了,“这是什么疯狂的主意?”

    “向他们伸出友谊之手,在还不是太迟之前,”丹伯多说,“否则的话,福尔得摩特会像以前一样说服他们,说他一个巫师就能给人们权力和自由。”

    “你——你不是说真的吧!”法治喘着气说。他摇了摇头,又向丹伯多退后了,“如果整个魔法团体中传开了我接近那些巨人们……人们恨他们,丹伯多——那就会结束了我的事业。”

    “你瞎了眼了,”丹伯多说道,他提高了声音,他周围有一种明显的有力量的氛围。他又闪了一下眼睛,“你被对你职权的热爱蒙住眼了,可尼斯!你总是像以往那样,太过重视所谓的纯种的血。

    你不能看出关键的不是出生的是什么人,而是他们将长成什么人。

    你的得蒙特刚刚破坏了最后一个纯种血缘的家族的最后存留的一个成员——看看那人将怎样塑造他的生命。我现在告诉你——按我刚才建议的步骤做,你就会在职位内外被誉为我们所知道的最勇敢和最伟大的魔法大师。不按着做的话,历史就会记住是你偏离了正道,给予福尔得库特第二次机会摧毁我们努力创建的世界。“

    “不清醒,”法治咕咬着,更加退后了,“疯狂。”

    一片寂静。波姆弗雷夫人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哈利床脚边,手捂着嘴。威斯里夫人对着哈利站着,手搭在他肩上不让他起来。比尔、罗恩和荷术恩正盯着法治。

    “如果你决意蒙住双眼,可尼斯,”丹伯多说,“那我们只有分道扬镳了。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丹伯多声音里丝毫不带威胁,但却使法治怒发冲冠,好像丹伯多正拿着魔杖向他走来一样。

    “看这,丹伯多,”他挥着指头威胁说道,“我总是给你自主权。

    我很尊敬你。可能我不同意你的某些决定,但我保持了安静。不会有很多人会让你雇佣狼人,或留住哈格力或决定教什么给你的学生而不用参考部长的意见。但如果你执意要对着干——“

    “我所要反对的仅此一人,”丹伯多说道,“那就是公爵福尔得摩特,如果你也反对他,可尼斯,那我们就站在一边上。”

    法治似乎无言以对。他的小脚摇来摇去好一会儿。手里旋转着他那顶黑色圆礼帽。

    最后他说话了,声音里带着一些恳求,“他不可能回来了。这不可能……”

    史纳皮越过丹伯多,跨步向前,卷给了左手的袖子。他伸出前臂给法治看,法治问后退缩。

    “这里,”史纳皮刺耳地说,“看这里,这块黑印。它不像大概一小时前刚被烧黑时那样清楚,但是仍能看到。每个食尸者都有这块被黑色公爵弄上的烙印。这是他召唤我们的方法,也是互相区别的方法。当他碰了任何一个食尸者的标记时,我们就要立刻消失,在他身边现身。这印记在一年中越来越清晰。卡克罗夫的也是,你知道为什么卡克罗夫今晚会逃跑吗?我们都感觉到了这印记在燃烧。我们都知道他回来了。卡克罗夫害怕的是公爵会报复他的背叛,以致他不敢肯定会被欢迎回到那群人中。”

    法治退后了。他正摇着头,他似乎一点都没听进史纳皮说的话。他很明显反感地看着史纳皮手上的丑陋的标记,然后又抬起头看着丹伯多,轻轻地说,“我不知道你和你的人究竟在对丹伯多玩些什么把戏,但我已听够了。我不想再说什么了。丹伯多,我明天会联系你,讨论学校管理。我得回部里去了。”

    快走到门口时,他停住了,转过身来,大步走到宿舍里,停在哈利的床边。

    “这是你赢的钱,”他说得很短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包金子来,放在哈利床边的柜台上,“一千帆船币,本来应该有一个颁奖仪式,但在这情况下……”

    他把黑礼帽塞在头顶上,走出门去,砰的关上了门,他一离开,丹伯多就转身看着哈利床边的一群人。

    “有事儿要做。”他说,“摩莉……我可以依靠你和亚瑟吧?”

    “当然可以,”威斯里夫人说道。她嘴唇发白,但面容坚决。

    “他知道法治的真面目。正是阿亚对马格人的喜爱阻碍了他这些年回到部里。法治认为他缺乏适当的巫师自豪感。”

    “那我得捎个口信给他。”丹伯多说道,“我们得立刻通知,所有能被我们说服的人,亚瑟正好联系部里那些不像可尼斯那样目光短浅的人。”

    “我去找爸爸,”比尔站起来说,“我现在就走!”

    “好极了,”丹伯多说道,“告诉他发生过的事。告诉他我不久就会直接联系他。但他要谨慎,如果法治认为我在干涉部里——”

    “交给我吧!”比尔说。

    他拍了拍哈利肩膀,吻了吻母亲的脸颊,披上斗篷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米尼维,”丹伯多转向麦康娜,说道,“我想尽快在办公室里见到哈格力,还有玛西姆夫人,如果她愿意来的话。”

    麦康娜教授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走了。

    “波姆弗雷,”丹伯多对波姆弗雷夫人说道,“你可不可以下去莫迪教授的办公室里。在那里,我想你会找到一个很悲伤的小精灵。尽你所能为她服务,并把她带到厨房里。我想你会替我们照顾她的。”

    “非常好!”波姆弗雷夫人说道。她看起来有点儿惊讶,接着她也走了。

    丹伯多确定门已关上了,波姆弗雷夫人的脚步声消失了,他才开始说话。

    “现在,”他说,“轮到我们其中两个成员来认清彼此的真面目了。西里斯,……请你变回通常的形状。”

    那大黑狗向上望着丹伯多,然后,过了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人。

    威斯里夫人尖叫一声,向床后靠去。

    “西里斯!”她指着他尖叫道。

    “妈,别叫了,”罗恩说道,“这很正常。”

    史纳皮没有尖叫,也没有往后跳,但他脸上有一种愤怒和恐惧夹杂的神情。

    “他!”他盯着同样面露厌恶的西里斯,咆哮道,“他在这儿干什么?”

    “是我邀请他来这里的。”丹伯多望着他们,说,“就跟你一样,赛维罗斯,我信任你们俩。是时候你们摒弃过去的不同,互相信任了。”

    哈利觉得丹伯多似乎在强求发生奇迹。西里斯和史纳皮正彼此盯着,异常厌恶。

    “我想在短期内,”丹伯多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点儿不耐烦,“消除公开的敌对,你们要握手言和,站在统一战线上。时间很短暂,除非我们这几个知道真相的人团结在一起,否则就没有希望了。”

    十分缓慢地——但他们仍盯着对方,似乎希望对方病倒一样——西里斯和史纳皮走向对方,握了握手。但很快就松开了。

    “这就可以继续了,”丹伯多说道,他又一次走在众人中间。

    “现在我有活儿交给你们两个。法治的态度,尽管不是不可预料的。

    西里斯,我要体立即出发。你去警告露平、艾理菲格、曼顿格斯。

    弗来斯——那群老人。呆在露平家,我会在那儿联系你的。“

    “但是——”哈利说道。

    他想让西里斯留下,他不想这么快又说再见。

    “你很快又会再见到我的,哈利,”西里斯转向他说,“我答应你,但我得尽力去做,你明白吗?”

    “对,”哈利说,“对……我当然明白。”

    西里斯抓了一会他的手,向丹伯多点了点头,又变成了一只大黑狗,穿过整个房间来到门前。然后他用爪子拨开把手,就走出去了。

    “赛维罗斯,”丹伯多转向史纳皮说道,“你知道我要你做什么。

    如果你准备好了的话……“

    “我准备好了。”史纳皮答道。

    他看起来比平常苍白了一点儿,他那又黑又冷峻的眼睛奇怪地闪着。

    “那,祝你好运!”丹伯多说。他看着史纳皮一言不发地跟在西里斯后面,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过了几分钟,丹伯多才又说话了。

    “我得下楼去,”他最后说。“我要看看迪格瑞,哈利,喝了剩下的药。我过一会儿会来看你们的。”

    丹伯多走时,哈利砰地一声又倒在枕头上。荷米恩、罗恩和威斯里夫人都看着他,很长时间都没人说一句话。

    “你要吃余下的药了,哈利,”最后威斯里夫人说话了。当她伸手拿瓶子和杯子的时候,用肘轻轻地碰床头柜上的那袋金子。“你美美地睡上一大觉。想想别的事……想想象要用赢来的钱买些什么。”

    “我不要那金子,”哈利毫无表情地说,“你可以要,任何人都可以要,我不应该赢。它本来应该是塞德里克的。”

    自他从迷宫中出来以后,他一直在与之斗争的东西,现在似乎要超过他的力量了。他能感受到眼睛里面有一种炙热的刺痛,他眨眨眼,仰望着天花板。

    “这不是你的错,哈利。”威斯里夫人轻声说。

    “是我叫他和我一起拿杯的。”哈利说。

    现在他喉咙里有燃烧的感觉了。他真的希望罗恩别看他。

    威斯里夫人把药放在床边的柜台上,弯下腰来,抱住哈利。他从来都没有被这样拥抱过的记忆,就好像是妈妈拥抱自己一样。他那晚所看到的东西所带来的压力在威斯里夫人抱住他时,都消烟云散了。他妈妈的脸容,爸爸的声音,塞德里克死在地上的一幕,开始在他脑中集结,直到他难以忍受,直到他皱紧脸想驱散那悲惨的斗争所发出的哀号。

    砰的一声巨响,威斯里夫人和哈利松开了。荷米恩站在窗边,手里紧紧拿着什么东西。

    “对不起,”她轻声道歉。

    “你的药,哈利。”威斯里夫人很快地说,边用手背擦干眼睛。

    哈利一口喝了下去。效果立竿见影,沉重的不可抗拒的睡意向他袭来,他把眼闭上,什么也不再想了。

Bạn đang đọc truyện trên: Truyen2U.P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