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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伤口快好的时候李婶来看我,把我之前落在家里的衣物身份证银行卡什么的也一起带了过来。李婶的丈夫在工地上受了伤,不是很严重,但是生活上不太方便,李婶赶着过去照顾他,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回来了。李婶知道我妈葬在陵园里,也已经去看过。
  "那里条件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李婶坐在我床前给我削着苹果。
  "嗯,出院了以后我会去看她的。"我听李婶这样说也稍稍放下心来。
  "那个帮忙的人是你的朋友吗?人真不错。"李婶把苹果递给我突然问道。我知道她说的是易天,一时楞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勉强朝她笑笑点点头。我不想继续多说,赶忙把话题扯开,"以后过年过节的就麻烦您去看看我妈,给她送送饭陪她说说话什么的。我什么都没有,就卡上还剩点钱,您拿去,密码是..."说着我就把银行卡递给她。
  "你这是做什么!"李婶猛地站起来把卡推回来,"你现在还病着,以后好了生活也需要钱,自己好好收着。"
  "买东西也需要钱,以后这些事我可能照顾不到了。卡上钱不多,您收下吧。"我坚持着把卡递过去。
  李婶楞了下,有些疑惑地问我:"小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可能不会留在这个城市了,"我朝她笑笑,"大概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
  李婶还想劝我,看到我的神情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道:"要是当初不做什么手术,也许...也许..."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眼眶也红了。
  我知道李婶心里还是有些埋怨我,至今她也不知道我消失的那几天去了哪里,若不是我无缘无故的失踪,我妈也不会出事。只是看我受了伤她心里同情也就什么都没问。我也不想多做解释,说得再多,人也回不来了。
  最终李婶还是没把卡收下,只叮嘱我好好养伤后她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她还要赶火车,另一个城市里还有她的牵挂。
  自从上次我醒来后就再也没见过易天,倒是每到饭点那天跟着他来的两个女人都会出现,给我送饭打扫房间帮我换洗病服什么的。我知道这些都是易天的安排,他这样做倒不是出于什么关心,大概是不希望我以后揪着受伤的事再缠着他吧。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思,说不定反而又引起他的误会,我索性不多想,坦然接受。
  吃了晚饭得到医生的同意后我慢慢走下楼,在医院的花园里坐坐吹吹风。在床上躺久了身体难受,跟生锈似的碰哪里都痛,病房里也闷,呆久了都觉得心里压抑。周围的人来往匆匆,有被家人扶着脸色难看的病人,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手上拿着病历本跨着大步子走过,身后都带着一阵风。
  唯我一个人安静地坐着,甚至还有心思观察别人。
  "小兔子乖乖......"旁边清脆稚嫩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转头去看才发现有对母女坐在了我这张长椅的另一边,看起来3、4岁的小姑娘朝着我的方向侧身坐在她妈妈怀里唱歌。见我盯着她看她立刻羞涩地把脸埋到妈妈怀里。她妈妈注意到她的动作扭头来看我,我朝她露出个和善的笑容,她一愣也赶忙点头笑着致意。小姑娘这时悄悄把头露出来,又睁着圆溜溜葡萄一样黑亮的大眼睛有些好奇地看我,我想了想,干脆稍微往她们那边坐,保持了一个有礼貌但又能让她们听到我说话的距离。
  "你唱歌真好听,再唱一首好吗?"我微微低头笑着跟小女孩说话,她又红着脸迅速地把头埋进她妈妈怀中,留个圆圆的可爱的后脑勺给我。
  "叔叔夸你,你给叔叔唱首歌嘛。"她妈妈低头劝她,她还是不肯抬头,小手还紧紧地抓住妈妈的衣服。我笑笑,也不勉强她,听她妈妈说话带着外地口音,干脆跟她妈妈闲聊起来。
  原来小姑娘今年4岁,先天性心脏病,父母都是乡下的农民,家里条件很不好所以一直耽搁着没治。这次两夫妻干脆把老家能卖的都卖了又向亲戚们借了些钱拿着全部积蓄到省城来给她做手术,现在在医院附近租了个地下室住着方便照顾孩子。孩子的母亲在给我讲述的时候一脸的平静,偶尔还带着笑逗逗孩子,没什么苦大仇深的悲伤表情。
  我有些讶异,说句实话新闻报道什么的看多了,总觉得乡里的人很是看重传宗接代的,多多少少都有些重男轻女,没想到这对夫妻竟然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女儿身上,退路都不给自己留。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肤浅,富人家的孩子金贵,穷人家的孩子也一样金贵,哪里有什么区别。再说父母对孩子的爱,孩子对一个家庭的重要性,哪里是我这样的人能够猜测评论的。
  小姑娘嘟着嘴巴小声唱着歌,我捏捏她的小手,轻声安慰道:"现在科学发达,这个手术没什么,孩子一定能健健康康地长大。"
  "只要她好了我们就什么都不求。房子没了地没了都成,只要她好。"
  我愣在那里。
  这个女人长相普通,穿着件土黄色毛衣,外面是布料粗劣样式老旧的黑色外套,抱着孩子的手指粗壮一看就是常做农活的人。这样一个普普通通也许还没什么文化的人,却说出来一句让我瞬间就热了眼眶的话。
  刚好这时孩子的父亲也来了,他给妻子和女儿买了几个大肉包,高壮的男人却坐在旁边大口大口地啃馒头。两夫妻还客气地想请我吃包子,我赶忙笑着道谢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吃过了晚饭。
  吃着肉包嘴巴油乎乎的小姑娘时不时偷看我,大概是我跟她妈妈说了会儿话熟了些偶尔会有些害羞地朝我笑,嘴角露出可爱的酒窝。女人一边顾着女儿,一边把肉芯都剥给男人自己吃包子皮。我坐在旁边静静地看这一家三口,突然就觉得温暖得想哭。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这样。在你以为你的心已经被冷硬的冰石所包裹,自己已经无坚不摧时,他又会轻轻揭开纱帘,向你展示人生难能可贵的爱和温柔。
  我曾经终日沉浸在自己消极阴暗的情绪中,被蒙蔽的双眼什么都看不到,早就忘记了爱是包容是忍耐是许许多多定义温暖的词汇,却绝对不是使用卑劣手段的占有。
  我丢掉错过了某些东西,那么就是永远的失去,没有如果或者奇迹。我受到的责怪并不少,或许还背负着许多难听的骂名,可是真正的痛苦却是来自于心底,有人不停不停不停地给跟我说:看吧,这是你的报应。
  对不起。
  非常非常对不起。
 
第 17 章

  出院的时候是个难得的大晴天。连续几天都是绵绵的阴雨,早晨醒来看到窗外那轮暖金色的太阳时,心里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收拾好东西,向医生护士道过谢后就离开了医院。在街上挑了些东西我准备去看看小依依,就是那天在花园里认识的小女孩。这几天我常常过去看她,跟他们一家人熟悉了许多,出院后去道个别也是应该的。
  我去的时候小姑娘刚刚醒,她妈妈正在喂她吃饭,一见我来就叫"穆叔叔",小嘴巴里还包着饭腮帮圆鼓鼓的。
  "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吃过早饭了吗?"她妈妈一见我,赶忙客气地想起身招呼,我摆手示意她不用管我,"没事,我今天出院了,来跟你们道个别。"
  "身体都好了吗?真是太好了。我们这还有得熬呢。"依依妈妈笑着叹了口气。
  "没事,等熬过这关以后依依就一辈子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了。"我走过去把给她买的水果零食玩具都放在桌子上。小依依眼睛一下就亮了,想伸手去够又有些犹豫地转头看她妈妈。
  依依妈妈一下就急了,放下碗走过来把东西都提还回来,连连表示不能要。
  "这点小东西能值多少钱啊,就凭她叫我的这声穆叔叔,我还不能买点东西给她吗?"我态度更坚决。恰巧这时依依爸爸打电话过来让她妈妈下楼去拿东西,她实在是说不过我,只得红着脸把东西收下又连连道谢。
  "你快去吧,我在这里帮你看着她。"我坐到小依依旁边,拿过柜子上的碗喂她吃饭。
  "哎呀怎么可以这么麻烦你让她自己吃..."
  "快去吧她爸爸该等急了。"再这么说下去要没完没了了我赶忙打断她的话,依依妈妈又是谢个不停才出了门去。我笑着摇摇头,这家人实在是朴实得可爱。
  等小依依的饭吃得差不多了,我把碗放下,从包里摸出个信封,"依依,这是叔叔送给你的礼物。"我把信封仔细放到小依依的枕头下,小姑娘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我。"但是,这个礼物很特别,你要答应叔叔,等叔叔走了以后你才能告诉妈妈让妈妈帮你打开。"
  "现在不能打开吗?"小依依完全被我吸引了注意力,神情紧张地问。
  "不能噢,现在打开的话,礼物就会消失不见了。"小姑娘的样子实在太好玩,我压低声音逗她:"巫婆会用魔法把它变走。"
  "不要变走!!"小依依赶忙拿手压住枕头,好像下一秒真的有巫婆会出现把信封变走。我笑着摸摸她的头,"所以答应叔叔好不好?"
  "好!"小依依神情严肃地点头。我伸手过去跟她拉钩,又把她逗得咯咯笑。
  等依依的爸爸妈妈回来后,我才跟一家人告别。走出病房前我又看了看这幸福的一家三口,心里默默地祝福他们后才转身离开。
  信封里是银行卡和写了密码的信。
  我在信上告诉他们自己是个孤儿又得了不治之症,已经决定放弃治疗,生命没剩下几天了所以钱对我没什么用,还不如帮帮他们这跟我有缘的一家人。不这样编个理由说清楚的话这老实又死心眼的夫妻大概会好好帮我保存着卡,绝对不会动用上面的钱。
  离开医院在花店选了束漂亮的花又去买了两盒绿豆糕,我打车往陵园去。下车的时候有些惊讶,这里空气好安静又漂亮,真的是个好地方。先跟陵园管理处询问了下我妈所在的墓区,找了小半天才找到。
  墓碑上有张她年轻的照片,人影有些模糊,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到的。碑台上干干净净,两边还有雕刻得活灵活现的小石狮子。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想起来把花和绿豆糕放下。
  "那个...我买了你爱吃的绿豆糕......"
  "我来看你了。"
  我好像,高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之前设想过很多,因为早已做了打算所以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平静的,但是这一刻,真正站在这里,望着以前活生生会笑会动的人突然变成了冷冰冰的石碑,心里突然席卷而来的巨大痛苦一下就把我弄懵了。我和我妈曾经相处的那些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鼻腔突然就酸得难受,在眼睛模糊成一片之前,我使劲咳了一声,转过头去深呼吸了几口。
 
  我不想哭,没什么好哭的。我才不会那么残忍地对待自己,让自己一生都活在愧疚和痛苦中,所以没什么好哭的。所有的一切,马上就会结束了,想到这里我的心定下来。
  "这里风景真不错。"我转身面朝着墓碑笑着道,周边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大概是今天阳光明媚微风正好,连这种地方都不会让人难受,只觉得一片祥和安静。
  "真是的... 太久不见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有些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其实很多话可以说,但是很多话不想说。真要说起来没有一件是让人开心的事,也没有什么好消息可以汇报。我干脆再也没开口,只是坐下来静静地陪着她,听着树叶间被风吹动的"刷刷"声,脑海里什么都没想。
  就这样坐了一个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才离开。我只是来确定她到底好不好,看看她安眠的地方到底怎么样,现在我放心了,再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坐在出租车上回城区的时候我觉得我有些累,连呼吸都觉得费劲。从那个梦中醒来到现在一直支撑着我的东西终于是到极限了,我好像都能听到它垮塌崩裂的声音。
  快到的时候我让车子停在路边,自己慢悠悠地朝平桥公园走。
  到公园的时候人很多,大多都是吃完饭出来运动游玩的人。我穿过人群,在平桥湖边的石凳上坐下。旁边有下着象棋的老人,远处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们在大人的看护中抖着小腿跑来跑去。我悠闲地看着他们,偶尔也情不自禁跟着人群的笑声笑起来。
  "你往前蹬啊!你怕什么我在后边扶着你!"旁边两个高中摸样的男生正在学自行车。
  "掌着车头别歪啊!...别歪啊你别歪啊啊啊啊...啊!!!"砰一声两个人都摔倒在地上,扶车的男生摔得龇牙咧嘴气得去掐另一个男生的脸,被掐的人扭身去勒他脖子,两个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我在旁边看得好笑,突然就想到了易天和我。想到那个时候他打完架擦着手上的血污离开时我跟在他后面"同学谢谢你啊""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同学我们交个朋友吧"追着问了一路。开始他没理我,后来被我烦得不行了他停下来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说:"你他妈没病吧?"被臆想中的正义的英雄来了这么一句,我憋了半天脸都红了才憋出一句:"没病。"
  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哪里来的胆子,天天追着他跟着他被他烦得瞪我骂我我都还是不走。
  我是太寂寞了,太想要个朋友却又自卑得从来不敢接近别人。我从小到大经历过那么多的欺负侮辱,他是唯一一个救我的人。就连小时候被养父母打得满头是血时,邻居也只是报警然后离得远远地用可怜同情的眼神看我,甚至都没有人愿意上来帮我擦擦脸上的血迹。这样的我突然遇到易天,除了他,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现在还记得他第一次对我笑是在我们认识的一个月后。
  我听说他生病了所以带着自己熬的粥去看他,找了许久才找到他家。还来不及从他家房子花园喷水池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迎面一只狗就朝我奔过来。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不伤人又自来熟的哈士奇,只看到那狗又高又壮还酷似狼吓得拔腿就跑。也不知道在花园里跑了多久最后我实在是累得不行跑不动了被狗从背后扑倒在地,脸埋在草地里,保温瓶里的粥也打翻了,背上还坐了一只狗。等我带着满脸的草和泥挣扎着坐起来时才发现不远处的易天捂着肚子笑得快蹲在地上。那瞬间听着自己噗通噗通越来越快的心跳声我只觉得,如果他能够一直这样开心,让我一辈子把脸埋在草里都行。
  我一遍遍地回忆那些温暖的画面。
  直到现在我才敢承认,我没有一秒钟,停止过爱他。
  我闭上眼睛就是他的眼,他紧抿的嘴角,他身上的气息。只有在回忆中,我才能肆无忌惮地看他,跟他说话,责怪他,想念他。我后来是已经喜欢他到失去了理智,每天都被心里的想念和偏执折磨得发疯,才稀里糊涂做下傻事。我今天的结果,完全是自己造成的,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恨自己。
  我活了二十多年,不过是帮我的亲生父母证明,他们生下我的确是个错误。
  夜越来越深,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就连坐在湖边的几对情侣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起身走到湖边,夜色下的湖水幽深浑浊,什么都看不到。
  身体接触到湖水时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冷,刺骨的冷。像是被人拿着冰钻一点点凿开皮肉骨头然后没入骨髓,针扎一样细小的刺痛密密麻麻遍布全身。
  湖水没过头顶的时候隐约还能看到湖边模糊的树影,水流从四面八方涌来灌入口鼻,慢慢往下沉,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胸腔开始闷痛,我闭上了眼睛。
  我这一生,一直都走得跌跌撞撞甚至头破血流。
  也曾因为道路太过崎岖产生过想要放弃的念头,但是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因为想要遇到信赖和喜欢的人,因为想要被爱,因为想要幸福。
  可惜最后我还是辜负了自己。
  那... 如果。
  如果真的有神明,如果真的有来世,给我一个家吧。  

  第 18 章


  易天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
  这段时间吴家曝出贿赂的丑闻,连带着背后支持吴家的那股势力也被掀了出来。高官和私企互相勾结这种事也不少见,说白了这些天天自称人民公仆的官员拉出来真有几个是干净的?若放在平时这事也好办,拉几个人下来表示表示等风头过去也就好了。但是现在上面正是换届最敏感的时候,哪里都是严打求稳,偏偏吴家这时候出了这么大的漏子,被媒体曝出来通过私贿拿到手的大工程就有好几个,整个社会一片哗然。吴家背后最上面的那位也没辙了,只得弃车保帅,撇得干干净净。
  墙倒众人推,作为死对头的易家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几个叔伯们在后边动作,他们年轻的这一辈就明着在台面上放火,这次不把吴家连根拔起烧得干干净净,易家是不会罢手了。
  易天带着公司里的人拼了三天,三天加起来睡了不到6个小时,吃了好几个吴家在本市一直独霸的产业。
  他开会一向都是不接电话的,但是看到号码的瞬间他向正在做报告的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会议暂停,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怎么了?"易天有些疲惫地捏捏眉间,沉声问。
  "易少,你让我们盯的人,"那边的人支吾了半天才小声道,"正在医院里抢救。"
  易天楞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突出,"位置。"他冷着声音丢过去两个字,那边赶紧报了医院的地点。易天挂断电话,狠狠吸了一口气,平复好情绪后才转身回去直接把会议结束往医院赶,后面一众人面面相觑,发生什么事了?老板的脸色那么难看?
  罗宇收了电话,目光空洞地直视前方。虽然没被骂,但是老板那种毫无情绪的声音让他觉得比怒吼还可怕。旁边的廖飞递过来一根烟,用眼神询问他怎么样了。罗宇接过烟摸摸鼻子惨兮兮地道:"我觉得我可能完了。"廖飞甩给他一个大白眼,"谁他妈让你盯人的时候跑去买烟的。"
  罗宇有些委屈,他哪里知道那男人要跳湖自杀的?!他跟着这人一天了,看他给小萝莉选玩具给死人送花最后干脆坐在公园湖边发呆,他罗宇都快无聊得长毛了!想他以前出的任务多刺激多带感,现在让他来盯个男人,还是个他们这帮人都看不起的爬老板床的男人,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再说了他就是用五分钟去买了包烟,回来的时候人居然不见了,要不是他那瞬间反应快判断准跳到湖里去捞人,估计这人已经见阎王去了。越想越憋屈,妈的这人什么时候寻死不好偏他罗宇盯梢的时候跳湖,草真他妈倒霉!
  "易少不是很恶心这人吗?他要是真死了易少应该不会怎样吧?"罗宇想想还是有些不安地问廖飞。廖飞丢给他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罗宇把头发揉成了鸟窝。
  易天赶到医院的时候人还在抢救,罗宇跑过来在旁边带点哆嗦地解释,易天面无表情地听完,忍了半晌还是还是没忍住直接给了他一脚把人踹倒在地,旁边的廖飞在他还想补第二脚时走过来挡在罗宇前面低着头道歉,"易少,对不起。这次是我们不对,不会有下次了。"廖飞平常话不多,但做事一向稳妥,人也聪明,再历练几年不出什么意外下面的人是要交给他带的。现在他站出来把事往自己身上揽,也是明着帮罗宇求情了,易天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转身上楼没再追究。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易天在门口坐下来从包里摸出根烟,夹在指间把玩。跟着他来的特助苏文阳站在旁边没吱声。
  "我是不是过分了?"易天没抬头,但是苏文阳知道他在问自己。
  "事没做好,是该受罚。"苏文阳冷着脸一板一眼地答。
  易天笑笑,苏文阳一向是这种性格,在这些事上从来都不讲人情,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其实他也不是想听到什么让人舒心的回答,说句实话他真没什么资格怪罗宇,他平常是怎么对穆然的,他下面的人自然也是什么态度。别说现在人还没死,就是真救不回来了他也犯不着发火,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只是,易天抿紧嘴角神色阴沉下来,为什么他心里就堵得慌呢?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术才结束,医生出来的时候说人是救回来了,就是身体太虚弱暂时醒不过来。易天看着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一副随时都会没了呼吸的样子。他没上前,只是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苏文阳跟上去,路过罗宇和廖飞身旁时叮嘱他们把人看好。
  等人彻底走了以后,罗宇长出了口气,揉着隐隐作痛的肚子,有些纳闷地问:"这人到底是重要还是不重要啊。"老板一会儿恨不得把人弄死,人真快死了吧又要救,救活了又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呆,罗宇觉得自己真是一点都理解不了。
  "你管他重不重要,老板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就是了。"廖飞摇摇头,也只有罗宇这种天生脑袋里少根筋的傻子才会看不明白。爱不爱、喜欢不喜欢的这些他们不知道,但是就凭里面那个人能活到现在,就可以确定他跟易少之间没那么简单。易天是什么人,如果不是他故意放任,谁能纠缠他这么久,其他不说,单凭那人下药的事,要是放到别人身上,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受过这次教训,两个人也不敢大意,轮流在病房里守着,睡觉都是换着睡。罗宇是真怕了,要是这人一醒来就要死要活,趁他们不注意跳个楼什么的,他就可以收拾东西回老家了。不,有没有命回去都不一定。
  穆然醒的时候罗宇正狼吞虎咽地吃饭,他昨天为了盯着穆然一整天什么都没吃,晚上也没睡好,肚子叫了一个晚上。早上廖飞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下楼去随便给他捎了几个包子带上来。罗宇那边正吃得满嘴流油一抬头就看到穆然直愣愣地盯着他,人瞬间就呆了。
  "哎你醒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你口渴吗你肚子饿不你..."廖飞抓起一个包子堵住他的嘴,走到穆然床前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廖飞,那边那个是罗宇,我们以前见过你还记得吧?昨天是罗宇把你救上来的。"
  "哎我们是不是得给易少打个电话啊。"还没等穆然回答,旁边的罗宇又突然咋呼了声抓着手机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罗宇走后穆然把视线转到廖飞身上,他没说话,也没其他反应,许久又把头扭回去,睁着眼沉默地看着天花板。被无视了廖飞也不恼,走过去把人扶起来,又给人倒了杯水。穆然还是没理他,水也没接过去。
  廖飞在心里叹了口气,把杯子放在床头,"你想喝的时候再喝吧。"这时罗宇垂头丧气地走进来,一看见廖飞就开始嘟嚷:"怎么联系不到人啊!"廖飞没回答他,只让他去叫医生来。早上苏文阳跟他通过话说易少要出国几天,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让他们先把人放在医院里调养,以后的事等易少回来再说。
  廖飞也知道最近为了吴家的事,易家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他们一帮兄弟现在都在外面跑着,没一个是闲的。刚好这时小六打电话过来,在那边鬼哭狼嚎为了盯人三天没合过眼日子要过不下去了,随后又对他跟罗宇这两个接到最闲最轻松任务的人表示了强烈控诉和不满。廖飞在心里苦笑,他们是接了个最轻松的任务,但是这也是个最容易出岔子的任务。
  "我都搞不懂了,那个男的有什么好盯的,还让老大你跟罗宇一起去,这不是大材小用浪费资源嘛。"小六是最服廖飞的,平时说话也口无遮拦,一口一个老大地叫,廖飞纠正几次没用干脆就随他了。
  "行了,盯你的人去。这种话以后心里想想就行了,嘴巴给我闭紧点,医生来了,不说了,先挂了。"
  "哎哎哎老大不带你这样的啊...我..."小六在那边又开始鬼叫,廖飞没理他,果断把电话挂了。一抬头看见拽着医生跑进来的罗宇那二货样,廖飞简直头痛,这群人敢不敢让他省省心。  

第 19 章

  最先发现穆然不对的是罗宇。
  那天医生做了检查说人没什么问题好好休养就行,只是穆然醒了三天一句话没说过,胃口也小得厉害,他们两个人起先也没太在意,只想着可能是刚醒情绪不太好。真的引起两人警觉的是罗宇守夜的第四个晚上。
  那天罗宇有些困,因为这几天人都没出什么事,他也就放松了不少,仍凭自己呵欠连天地躺倒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到罗宇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多年的训练使得他在睡着时也还能保持警觉,所以几乎是穆然一动他就睁眼了。
  起先他看见人下床以为他是想去厕所,也就没当回事。渐渐地他却发现不对劲。穆然下床以后,先是在原地站了一分钟,然后他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先是掀开窗帘,然后是椅背后、床底下,最后他走到罗宇面前站定,直直地看着他。
  罗宇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也不敢动,就在黑漆漆的房间里跟他对视。
  过了半晌,穆然突然开口问:"谁在哭?"长时间的禁声使得他的嗓音沙哑到了极致,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更显得恐怖。
  罗宇都快吓哭了,妈的他就是一个人单挑一群带家伙的他都不会这么害怕啊。抖了半天,罗宇小声道:"没谁在哭啊。"完了又咽了口口水补充,"这里...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说完这句话后房间就静了下来。穆然还是直直地站在他身前,看着他,不动,也不说话。罗宇的冷汗都出来了,他现在简直想不顾不问地撒腿往外跑。只是还没等他下定决心开跑,穆然先动了,他愣愣地转身,走到门边,刚碰到门把手,罗宇就猛地跳起来阻止了他,"你要干嘛!"说话的同时罗宇赶紧把门边的开关打开,一瞬间灯就亮了,罗宇的心安定不少。
  "谁在哭?"穆然还是愣愣地问一句。灯光下他皱着眉,眼神空洞,说话的时候也不看人,整个人看起来简直有些诡异。
  "没人在哭,你回去睡觉吧。"罗宇有些毛骨悚然地回答他,身体还挡在门前不让人出去。开玩笑,这人现在能往外跑么,要是出了什么乱子谁来负责?
  罗宇本来以为这人肯定要闹半天才罢休,谁知道听了他的话后,穆然盯着他看了会儿就转身往回走,然后乖乖地躺倒在床上,只是没几分钟,他就把被子往上扯盖住了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
  罗宇暂时也顾不上他了赶紧掏手机打电话给廖飞:"我草你快过来老子要被吓死了!"
  廖飞那边正睡得迷糊,一听罗宇那声音人立刻就清醒了,话都没答,直接挂断电话套上衣服就往医院赶。
  等到了医院,确定了穆然正好好地睡在床上,他才松了一口气,扭头问自他一进来就紧紧扒着他不放的罗宇:"出什么事了?"罗宇把事情解释了一遍,然后哭丧着一张脸道:"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妈的这种事可不能再来第二遍了。"他罗宇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些带点鬼鬼神神的东西。
  廖飞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今天晚上我留下来,你回去吧。"罗宇却是不走了,抱着他的腰表示自己要与他同生共死。廖飞白了他一眼,也不拆穿这二缺根本就是不敢回家的事实。
  晚些时候易天收到了廖飞的电话,听完廖飞的叙述后易天沉默了半晌,然后告诉他自己还有两天回国,让他把人看好。挂了电话后,易天想了想,又拨通了贺旭东的电话。
  一接通就听那边的人不正经地道:"喂小易易,你想我了么?"易天懒得跟他罗嗦,直接开门见山道:"把你老婆借我用用。"
  "哎哟我草,我老婆是你能用的吗?就算你和我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兄弟也不能这样啊,朋友妻不可欺你知不..."
  "两天后我回国,到时候给你电话,挂了。"易天没心情跟他开玩笑,贺旭东就是嘴巴贫了点办事倒是很靠谱的。有些烦躁地把手机扔到桌子上,易天点了根烟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静静出神。从穆然醒过来后他就察觉到了人不对劲,所以才会要廖飞和罗宇盯着他。但是他没想到穆然会这么敢,竟然真的去自杀。
  苏文阳那天在飞机上问他人到底要怎么处理。他回答不出来,他不知道。他明明恶心透了那个人,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他?可怜他吗?他易天什么时候这么有同情心了,这个理由他自己都不相信。他只知道他不想穆然死,可又不知道为什么不想他死,就像一个迷迷糊糊的怪圈,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己绕了进去,最可笑的是,画出这个怪圈的人,就是他自己。
  从那天晚上发现穆然不对后廖飞和罗宇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盯着人。只是他们小心再小心,还是出了事。
  那天中午,穆然还是像往常一样吃过了午饭就睡觉。廖飞看着人闭着眼睛在床上安安稳稳睡着的样子也放心了不少,就在沙发上坐着看书,偶尔还回回小六抱怨贫嘴的短信。等到廖飞察觉到不对劲,冲过去揭开被子时,饶是他这么心理素质好的人,也差点回不过神来。
  穆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块玻璃碎片藏在手里,左手手腕被他割得血肉模糊,床单被血染红了大半,连被子上都沾染了不少血迹。廖飞赶紧把人手里的玻璃片抢过来扔掉,然后一边拼命按铃一边翻起床单死死压住穆然手腕上的伤口。
  穆然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被廖飞按住他也没反应,只微微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一副疲惫得马上要睡着的样子。
  等医生跑进来一看到床上那血也慌了,话都没顾得上说就开始抢救。廖飞带着满手的血退到门外,恰巧这时手机响,苏文阳告诉他他们到了。廖飞在心里苦笑,临到最后又出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交代了。
  苏文阳挂了电话扭头看看自家老板眼下那明显没休息好的乌青,叹了口气把事情说了。本来这次去国外也就是去收尾吴家的事,他们手上的任务是完成了,后续工作交给易家另外几个小辈去做就行了。
  还想着回国能好好休息一番的,没想到还来不及好好感受一下祖国泥土的芬芳,事就来了。
  易天听了没说什么,直接把行李扔给苏文阳让他先回公司,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贺旭东。苏文阳在后面看着自家老板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有预感,这事暂时是完不了了。

第 20 章

贺旭东接到易天的电话,听人的声音那么冷冽也不敢开玩笑扯嘴皮了,挂了电话叫上徐冉就往医院赶。到了医院跟廖飞碰面,大致了解了情况后贺旭东就懵了,"我草!易天他什么意思?"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太敢相信,又问,"你说的穆然?玩艳照门那小子?"
  "是。"廖飞点点头。
  贺旭东简直无语了,他听易天那声音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害他心急火燎地带着老婆往医院赶。这易天是哪根筋不对了要去救这人,他要死就让他死呗,他死了世界就清净了,他们这帮人也不用每次看到易天就想到这么糟心的人。虽然他们是挺乐于看易天笑话的,但是自家兄弟,他们想看笑话是一回事,别人让他变笑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贺旭东还在一边纳闷,留着一头利落短发的徐冉就揪着他耳朵冷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老娘说清楚!"易天跟穆然那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贺旭东也没放在心上,所以徐冉是一点都不知道。
  贺旭东一边勾着头一边哀嚎,"老婆咱不带这样的啊,在外边给我留点面子呗。痛痛痛...轻点轻点!"
  廖飞在旁边看得好笑,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说起来这贺家公子和徐家小姐两个人的故事也称得上是一段"传奇"了。
  想当初贺旭东自诩风流浪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说白了呢就是个没节操的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那么快,还天天到处宣扬自己的单身主义,说这世上只有性爱没有爱情,最鄙视那些迈进婚姻坟墓的人。后来贺家老爷子怒了,你再单身主义再风流你也得给我把孙子生下来!就压着人去相亲,一去就遇到了徐家的小女儿徐冉。
  徐冉也是个有出息的,人不靠自家一点关系,在A国全世界最著名的学校修到了心理学学位。本来还想读下去的,结果徐家长辈们不干了,这姑娘读书是很能耐能给徐家长脸但是再这么读下去人不给读傻了?于是用尽各种办法把人召回来,一来就给徐冉安排相亲,就碰上了我们浪荡不羁的贺家公子。
  贺旭东从小到大什么美女没见过,一见到穿衣打扮都不是很讲究的徐冉心里就不屑了三分,但他表面上的风度礼貌是维持得极好的。若是换个富家小姐,大概又要被他那翩翩君子样迷得晕头转向了。但徐冉是什么人啊,人这么多年的心理学也不是白读的,贺旭东那眼神动作里透露出来的轻慢敷衍她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在两人接触了几天,贺旭东主动表示徐家小姐优雅高贵漂亮大方简直是天上的明月我此等鲁夫实在是配不上后,徐冉也呵呵一笑表示正好自己也对一只光着屁股四处开屏求配种的公孔雀不感兴趣。
  贺旭东当时就懵了,等人都走了才回过神来,气得肺都炸了。
  就这样两个人算是正式掐上了。谁知道掐着掐着贺大公子就不对劲了,用林涵的话说就是他一天不被徐冉收拾他就浑身难受。贺旭东也不傻,知道自己是栽了,干脆地把自己那些风流债处理掉放下架子认认真真追人去了。
  最后老婆是追到了,就是人也彻底变成妻奴了。
  徐冉看了眼旁边面无表情简直快要入定的廖飞,咳了咳松了手。贺旭东揉着被揪红的耳朵嘟嚷老婆真讨厌老婆欺负我老婆你不爱我了这些幼稚兮兮的话。徐冉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贺旭东撇撇嘴,正想凑过去跟徐冉说易天和穆然的事,穆然就醒了。
  徐冉一看穆然的眼神就知道这人已经不对劲了,干脆把贺旭东和廖飞都赶走,只留自己和穆然两个人呆在房间里,还警告谁也不许进来。就这样一直到易天到医院的时候人都还没出来。
  易天听廖飞说明了情况,也不吭声,沉默地靠着墙抽烟。贺旭东一看他那样儿就急了,"我说你怎么回事啊?你别临到现在了才告诉老子你发现他是你真爱啊!林涵那小子非得弄死你不可!"
  林涵喜欢易天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这么多年林涵没死缠烂打要跟易天在一起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这帮人最后肯定都是要结婚成家的。跟其他人可以上床,可以玩,但是兄弟不行,兄弟间一玩就回不去了。
  林涵就这么压抑着守了这么多年,虽然中途出了个简宁,但最后跟易天好歹还是有缘无分了。谁知道半路又杀出来一个穆然,还用了那么下作卑鄙的手段,林涵简直就是恨毒了这个人。
  "不知道。"沉默了许久易天面无表情地丢出三个字,在贺旭东简直马上就要突发心脏病时他又补充了句,"可能对他有愧疚感吧。"
  他爱穆然吗?不可能,他怎么会爱一个故意接近自己算计自己的人。易天心里冷笑,那个人哪里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无害可怜小心的样子。易天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是个笑话,他一时被那人的外表身世所骗,差点就忘了,他们这些卑贱肮脏的老鼠,最喜欢偷食别人的东西。所以易天让他活着,等着看他的目的,等着揭穿他的真面目时看他跪在地上哀求涕泪横流的恶心样子。
  谁知道三年过去了,任他怎么侮辱打骂这人都没有走,也没有向他要过一分钱一样东西。易天心里动摇了,他不明白,穆然到底为什么。不要提什么喜欢、爱情,这些虚无渺茫的东西,他根本就不相信。
  "愧疚的话随便打发他点钱就行了,你犯的着对他这么上心么还让人盯着他。他要死就让他死呗,他死了就皆大欢喜了。"贺旭东松了一口气,点了根烟吊儿郎当地靠在墙上。
  易天皱皱眉正想说什么,那边徐冉打开门出来了,一边翻着手上的病历一边快步走到易天面前,头也不抬地说,"幻听,幻觉,思维迟钝,交流障碍。癔症性精神病,重度抑郁症。你是要人死还是活还是直接疯掉?"
  没等易天回答徐冉又加快语速道:"你要是想他疯就直接把人打包丢到精神病院去要他死你就把他扔床上别找人看着他不出一个小时他就会帮你完成心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声音带着嘲笑道:"要是想他活你就把他带回家去天天陪着他关心他把他当祖宗似的的供起来。"
  没有一个人说话。
  易天有些楞地看着徐冉,贺旭东在旁边拉拉她的手示意她别再往下说。徐冉猛地甩开他的手,怒声道:"我就想不通了,他不过就是对你易大少下了点迷药跟你打了一炮拍了几张照片还藏得比谁都好!他这三年害过你吗?跟你要了多少钱?还是你易大少觉得捅人家没爽到?再说了你要是真这么恨他你早三年前把人收拾得了,你犯的着故意把他留在身边折磨,弄得人几乎精神崩溃吗?这样做你很有快感还是成就感?"
  徐冉跟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说了这么多,这回是一群人都傻了。等贺旭东回过神来一看易天那脸色,拉着徐冉就跑,边跑还得边安慰人,"老婆咱消消气啊。"妈的,徐冉要是知道前几年某次易天喝醉他和一帮兄弟把穆然骗去会所,把人绑在椅子上嘴巴封了胶布扔到房间里看易天和会所里的少爷滚了一晚上的床单,她还不得把自己撕了?贺旭东哆嗦了一下,这件事到死都不能让徐冉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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